前言 7月9日,对高考失利的关天翔来说,是个无比阴郁的日子,这一天,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黑云压城城欲摧,山雨欲来风满楼,人要是倒霉的时候,连老天爷也跟着凑热闹,墨一般的乌云压在头顶,让小关同学的心情更加郁闷,忍不住要张口骂娘了,不过,娘亲他可不敢骂,他敢骂天。 这不,小关同学现在正站在学校后面已经荒弃多年的、高高的土城墙上,对着天空大声喊道:“贼老天,你这个不开眼的东西,我知道你对我不满,有种你他妈的劈死我,反正老子也不想活了。来呀,你他妈的不是厉害吗,你劈呀。你要是不劈,就他妈的不是人养的…” 呵呵,这倒是实在话,天确实不是人养的,按照唐长老的理论,人是人他妈养的,妖是妖他妈养的,这天嘛,是天他妈养的。 别误会,小关同学可不是科学家,更不是想挑战天威,实在是生无可恋,才出此下策,大家最好不要模仿,天威可是很难测(量)的,如果没有富兰克林的水平和运气,千万不要去试。 当然,愿意为科学而献身者、愿意为新闻记者提供材料者除外,勇者无敌,他们属于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人。 唉,一看小伙子就是一个伤心人啊,偶都要伤心死啦,给他来段音乐吧,疏缓一下紧张的气氛,让他没有遗憾地投入到为情而死的大业中去。 (背景音乐响起,[梅花三弄]:人间自有痴情者,莫笑痴情太痴,……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生死相许,……最消魂梅花三弄),后面紧跟一段悲壮的霸王别姬(我心中…你最重…)。 “丫的,你小子真敢挑战老子的权威,老子在你头上站着的时候都敢骂人,太不像话了!” “娘的,你被人踹了,就拿着老子当出气筒吗,真是岂有此理!今天老子一定得给你点厉害瞧瞧,让你见识一下啥叫头上的老天骂不得。” “妈的,骂点啥不好,说老子是贼老天,你哪只眼睛看见老子是贼了?人家就这点爱好你还拿来宣传,可恶!” 音乐结束的时候,高高在上的某位大神已经出离愤怒了,今天刚刚出去赚点外快,还没来得及收拾好呢,这就来骂人的啦,还他妈的是个不起眼的小凡人,真是翻天了。 这位大神直气的怒发冲冠,凭栏望下瞧,口中大喝一声:“竟然有如此无法无天的狂颠之人,敢藐视天庭的威严,实在是气煞我也!左右,与我将这凡间的狂徒重重地责罚,让他尝尝五雷轰顶的滋味。” 老天爷发怒,非同小可,他老人家话音刚落,下面阵阵狂风便奔着小关袭来,卷起漫天的沙土,城墙边上的小树被刮的七扭八歪,小草全部都贴在地上,枯枝败叶全都打着旋飞了起来,瞬时之间,小关便成了一个土人,与四周的环境融在了一起。 可心如刀割的关天翔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根本就不在乎这些,闭着眼睛,站在孤独的城墙之上,口中不住地呼喊着,“我爱你,你却爱着他,我为你的心都碎啦…,这样对我公平吗…”。 不管四周的天气如何,他兀自一人站立土墙之上,巍然不动,如木雕,似泥塑,塑造着心目中独特的青春造型。 唯一遗憾的是,道具多少有点不齐全,舞台效果差了点不说,身下也一无所有,如果有一匹乌骓马让小关骑上的话,恐怕会好一些,造型会更完美,说不准真会扑倒一片粉丝。 呵呵,霸王站立土墙边,双手举刀向老天,你对老天说啥话,俺向老人家再借五百年。 面对如此不知好歹的凡间小子,老天爷可真是气晕了,本来想做做样子的他也决定不再给关天翔留情面,习惯性地挥了挥手,做了过用力的动作,示意下面可以自由行动了。 “妈的,给我劈,狠狠的劈,劈死这个不懂的尊老敬贤的小王八蛋。” “来喽,今儿个我真高兴,真呀真高兴…”随着领导的指挥,一个挺嚣张的家伙溜达,粉墨登场(长的有点像三国里面的张飞),只见他长得虎背熊腰,满脸的落腮胡须扎里扎煞,实在是吓煞人也。 此人手拿一跟半米长的木棍,棍头上缠着一团劣质的烂麻头(背景音乐,京剧里小丑出场的叫板,锵锵…,哐呔,哐呔),如果不告诉你这是鼓槌的话,你可能会认为是用来通厕所的棍子,而他现在的动作也是跟某种动作极其相似。 这位仁兄可是个急性子,听到领导的吩咐,想也没想,操起大棍对着一面破旧不堪的大鼓咚咚地胡乱敲起来,说具体点,就是连敲带蹭,反正火花起来了就行。 这活儿纯粹是帮忙,白干活不拿钱的事儿,谁他妈的会认真干啊,对付两下就行,反正指手划脚的家伙也不懂。 敲鼓的老兄一边敲鼓,嘴里还发泄着不满:“靠,什么JB玩艺儿,人家失恋了,就不能发泄一下啊,妈的,你们这些当头的就他妈的没一点同情心。” “哦,人家骂的是贼老天,你心虚个啥,还不是刚才偷偷往兜里装了不少赃物,也不说给老子点。不愧是姓葛的,跟你那外国的兄弟一个德行。” 我靠,搞笑版的摩擦起电,居然被这位仁兄顺手拈来,当真是与时俱进,学科学,爱科学,用科学。 摩擦,摩擦,随着这家伙木棍的敲敲,蹭蹭,真的擦出电来,一条条亮亮的闪电如走马灯似的在眼前一晃,呈圆弧状向着下面飞了出去。 与此同时,一道道闷雷也奔着下面的关英雄飞了过来,里面似乎还夹杂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掉出来的小球。 不知道是打雷的家伙业务不熟,还是有别的原因,反正每个雷的角度都差了那么一点点,快到关天翔跟前的时候,突然间转了一个弯,噌的一下,擦着他的身子向着旁边灌木丛打了过去,落在他身后的土墙边上。 这一纳米的差距,挽救了一条宝贵的生命,尽管科学来不得半点马虎,可这样的疏忽我们还是可以忽略不记滴,呵呵,人命大于天嘛。 “轰”的一声,十几米高的土城墙倒塌,站到上面的关天翔随之摔到地下,巨大的落差顿时让他昏了过去,拣回了一条命。 “你这混蛋,又TMD打偏了,还白白浪费了这次机会!妈的,走后门来的家伙都像你这样笨吗。我看呀,咱们这儿也得搞改革了,老这么下去,下面的人该打投诉电话了,弄不好老子也得跟着你丢饭碗。” 几千米的高空,一个威严的声音气急败坏地说,一边说着,一边弯下腰去拣掉在地上的袋子,嘴里不住地嘟囔着“冲动是魔鬼”,手忙脚乱地往口袋里塞,本来的就已经很突出的肚子显得更加大了。 “老大,您别生气,人总得有个适应的过程吧,您也知道咱以前是干啥的,整天敲梆子敲习惯了,一下子换上这个大鼓,有点不太适应,您多多包涵。” “说实在的,在这里真不如在下面杀猪卖肉来的痛快,这玩意儿,又不像那卖肉的梆子,没事儿的时候你能敲几下。要不,我再来两下?反正也没人看见。”负责打雷的家伙非常“认真地”、实事求是地发表了自己的意见,浑然不觉上司的脸色变成了他最熟悉的猪肝色。 “去你…的吧,这还不够丢人哪,赶快走,让上面的人看见可就麻烦啦。哼,看这小子还敢不敢口出不逊,真是没王法了,连老子都敢骂。这次算个警告,下次再犯,一定给你来个五雷轰顶。妈的,便宜你了,混小子。”老大恨恨地说着,强忍着,没有让自己说出某个使用频率很高的字眼。 说完话,拉起旁边打雷的跟班,消失在茫茫的天空中,浑然不觉袋子里少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说起来这次真算是拣了芝麻,赔了西瓜。 “哼,傻瓜年年见,唯有今年多,俺老狂可真TMD开眼了,两个大神愣是干不过一个傻小子。嗯,反正俺这日子也不多了,便宜他吧,能被天雷照顾,说起来这小子将来机缘肯定也是不错了,俺就对付一下吧,这次总算一劳永逸,再也用不着转世了。”一个粗豪的汉子从土里钻出来,旁若无人地说道。 让人感到奇怪的是,这个说话的大汉不是真正的人,准确地说应该是一个影子一样的透明人,如果不仔细去看,一般人还真发现不了他。 咦,真奇怪,天下还真有“影子人”哪(nei)?! 影子大汉刚把话说完,一个金色的小球从他身体里飞出来,向着昏迷不醒的关天翔额头飞去,一种头骨破裂的感觉袭来,小关疼得眉头一皱,脸抽动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嗯,不错!”大汉留恋地冲着小关看了两眼,化作一道清烟,消失在天地之间,一切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所发生变化的只是关天翔的身体和头脑,确切地说,他现在已经不是单纯的一个人了,脑海里多出了某个陌生人的意识,身体之中也多了一种奇异的能量。 从此以后,他就是一体双识,和那个入侵者共同享受这幅身体和头上这颗唯一的脑袋,双方共荣共存,某些时候还要从对方的手中争取对身体和意识的控制权,谁取得最后的胜利,谁就会成为这幅身体的主人。 福耶?祸耶?谁都说不清楚。 而对于现在所发生的一切,此时的小关仍是一无所觉,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的呼吸正常,醒来之后仍旧是一个活蹦乱跳、吃嘛嘛香的大活人。 第二天清晨,天光大亮,太阳从东方冉冉升起,俨然又是一个好天气。浑身冰冷的关天翔从昏迷中醒来,身上满是露水,检查了身体,却是丝毫无恙。 “哦,想死也死不了啊。得,这回老子算是想开了,天涯何处无芳草,为了一个女人去寻死实在是不值得,糊涂啊,糊涂!”晃了晃有点发晕的头,关天翔想起了昨晚自己做的蠢事,不禁一阵后怕。 “常言道,好死不如赖活着,俺这回TMD不死啦。我命由我不由天,俺这辈子一定要做出点成绩来让那个女人瞧瞧。”迎着太阳射出的万道光辉,关天翔充满豪气地说出了他的出道宣言,命运的车轮开始改变了。 第一章 关“牛人” 大陆新元历1999年的6月,横跨大星球亚热带和温带的大夏国的夏天如期已经到来了,它是来的那样干脆,又是那样的直接。 天京,这个作为大夏国首都的大城市,早已提前进入了夏季,本来还应该算是初夏的季节,现在却已经称得上是盛夏了,今天的温度居然达到了40℃。 毒辣辣的日头,无情地照下来,给人的感觉就像下火一样,一碗水撒在地上,顿时就化作一团水汽消失不见了。 蒸笼一样的天气免费的让你洗了一场天然的桑拿浴,走在大街上汗流浃背的人们,伸手一挫,绝对能从身上挫下一大把泥来。 这种酷热的天气,连流浪的野狗都放弃了寻找食物的机会,趴在阴凉的地方伸着舌头喘着气,心里咒骂着贼老天。 即使在这样的天气里,为了生活,大多数的人还是像蜜蜂一样不辞辛苦地工作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有些人还真不如狗活的舒服,说起来,真是一种无奈。 “嗯,真不错!这天儿真够意思,要是天天能这样就好了,老子的功力又会有大的突破了。嗯,再猛点,明天也别阴天。”关天翔一边嘟囔着,一边凝神定气站在公交站牌低下等车,全然不顾四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 别人都躲到了树荫下,或者打着太阳伞,拿着手帕站在小关的身边,不停地擦汗,某位胖哥还不住往嘴里猛灌矿泉水,可这位关老哥却是一动不动地站在正太阳底下闭目养神,口中还直喊着舒服。 仔细瞧瞧,人家脸上连个汗珠都没有,托着站牌的铁柱子能把人的肉皮烫熟了,可这位老哥愣是不怕热,半靠在那里怡然自得,我的天哪,可真是奇了怪了,居然会有这样的人。 “老公,那人是不是神经病啊!”不远处,打着情侣伞的一对小情人看到了眼前的一幕,觉得十分好奇,女人忍不住问了身边的男友一句,声音虽然不大,却也足以让关天翔听见了。 听到这句话,小关的眉头挑了一下,眯着的眼睛裂了一条缝,没有说话。 “不是告诉你了吗,精神病和神经病是两码事,人家是精神病,不是神经病,记住了吗,精神病。”男友旁若无人地纠正了一句。 这小子更是眼中的歧视“残疾人”,声音直接提高了一个八度,几乎所有的人都听见了他说的话,纷纷对他的态度嗤之以鼻。 “妈的,这人说话真不厚道啊!说话可真够损的,人家听不见也不能这么损人哪。哼,真过分!”旁边某位看不过眼的人士发出了正义的呼声,小声嘀咕了一句。 别说,还真是人不可貌相,这哥们虽然长的不咋地,小模样够十五个人看半个月的,可心地却比金子还好,比那对小情人强多了,别看他们长的挺漂亮,打扮的挺时髦,却是不会说人话。 “谢谢啦,哥们!让你看场好戏吧。”这哥们正义之声刚想完,耳边传来一声低低的声音。 “谁?”正义男问了一句,转头在四周看了看。 “不用看,就是我,刚才你抱打不平的对象。呵呵,注意看啦。”眯着眼的关天翔冲他眨了一下眼,正义男点点头表示明白,心里却不知道这位大爷让他看啥好戏。 “哼哼,你们不是说老子是精神病吗,这回就让你尝尝精神病发威的厉害!”心里想着,关天翔不动声色地挥动手指对着刚刚侮辱他的女人挥动了两下。 “嗯,我记住了。”听到了男人的教诲,女人正在认同的点点头,突然间感到腰带断了,下身穿的迷你裙正往下掉。 “啊”,女人大声尖叫着,将手中的遮阳伞往前一扔,双手提住了正在缓缓往下落的小裙子。 即使这样,旁边几个眼尖的家伙也看了个七七八八,足够他们晚上做艳梦的了,这步,有两个家伙口水都流出来了。 “咋回事儿?怎么会这样?妈了个B,还他妈的洋货呢,就这质量!”男人一边愤愤不平地说着,一边拾起了掉在地上的伞,赶忙帮女友遮在头上。 这年头,女人就是天,可不能让她受苦了,就这位姑奶奶娇嫩的皮肤,晒上几分钟绝对能掉一层皮,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老天爷不管你是亲娘后娘,他老人家是按照自己的标准放着热,发着光,照耀着四方…。 “我也不知道,好好的也不知道皮带咋就断了。哼,看什么看,真讨厌!无聊。”女友害羞地靠在他的怀中,红着脸说着,狠狠地冲着周围几个不怀好意的男人们瞪了两眼,凶凶地说了一句。 “啧啧,粉红色的,真刺激!”某个戴眼镜的色狼笑嘻嘻地跟旁边的同仁聊着。 “嗯,还是半透明的呢,性感款的,中间就连着一点。那个啥,你没看到吧,哼哼,俺可是看见了,看看,这就显出老哥眼神好来了吧,不管咋说,还得是好好保护眼睛啊,要不然,关键时刻,他可就不灵啦。”另一个人神气地回答道。 “嗯,佩服,佩服!”色狼点点头,颇为赞同。 “喂,哥们,看见了吗,刚才说你的女人穿的是性感内裤,我都看见…那个啦。”刚才那位正义的男子卖着小步凑到关天翔耳边,神秘兮兮地低声说道,似乎还有一个意犹未尽的感觉。 “嗯,我也看见了,没啥了不起的,不就是那个啥…吗。你呀,还没看有彻底清楚,呆会儿让你接着看,过够了瘾,哼哼,得罪了老子,让他们现点眼吧。”关天翔睁开眼,微笑着冲他点点头,做了一个大家是同行的笑容,继续在那儿闭目养神。 “这也行?!”听到耳边传来的话语,对不起观众的男人顿时就傻了,看了关天翔两眼,弄不清到底谁才是真正的精神病。 仔细想想,应该是那对情人吧,敢惹精神病的人,一定比精神病还厉害。 “难道说这就是人们说的大白天撞鬼,这人咋能猜到我心里想的是啥。”男人正想着的时候,远处驶来一辆公交车,很快来到站台前面,缓缓进站。 “冲啊!”那对情人之中的男人一马当先,冲着车门奔了过来,不用说,肯定是去给他的亲亲女友占座位,按照某国人的说法,他地,良心地大大地坏啦。 皮带断了的女友也不甘示弱,提着小裙子,紧紧跟在他后面跑着,速度飞快,居然一点也不受影响。 “啊!”往前跑了几步,女人又是一声尖叫,原来不知道哪里来了一股旋风,正好将她的裙子整个吹起来,掀到胸口前面,一眨眼的功夫,马上又落了回去。 短短几秒钟,对于有思想准备的关天翔和正义男来说,已经足够用了,两个家伙清晰地正好看到了女人裙底的无限春光,性感的小内裤,隐隐约约的凄凄芳草,还有更迷人的三角地带…。 我的娘哪,这可比看照片清楚多了。 “谢啦,兄弟。我,嗯,嗯…”过了一次偷窥瘾的正义男一手捂着喷涌而出的鼻血,一边感激地拍了拍小关的肩膀,直接将他当成了知己,唯一的遗憾就是忘记了问他咋知道会有风过来。 “神仙吗?可能吧”。 “走吧,车都要开了,别发傻啦。一会儿上车了注意点,被让人当色狼给处理了。”关天翔伸出手指在正义男的额头上轻轻弹了两下,马上帮他止了鼻血,用腿在他身子前面轻轻顶了一下,好心提醒道。 “嗯,”正义男不好意思地答应一声,自动的将不安分的小东西往会塞了两下,让它藏了起来。 刚才的情景太刺激了,直接让小家伙不由自主地进入到战斗状态,铁棍子一样的东西要是顶在某位女士的屁屁上,非常容易引起误会,铁定会让你吃个锅贴,没准还会拉着你上派出所呢。 为了一次偷窥,惹上这种麻烦,可是吃大亏了。呵呵,一次偷窥引起的血案,这要是说出去,会让人很难相信。 “走喽,哥们。”先让两个年龄大点的老人上去,关天翔拉了一下正在发楞的某人的胳膊,和他挤上了这辆公共汽车,急急的向客户上帝那里赶去。 这年头,客户就是上帝,你得罪不起,晚一点,人家就会骂你个狗血喷头,还绝对不带一个脏字。 没办法,这就是现在这些文化人的这风格。 一边想着,关天翔一边琢磨着怎么对付这些万恶的资本家,“不管咋样,咱在嘴上是不能吃亏的,否则就对不起俺关牛人的称号”。 第二章 男人和女人 “靠,昨天上午就给你们公司打电话了,你怎么现在才来啊,妈的,爬来的吗?” 果然跟关天翔想的那样,等他赶到的时候,焦急的客户真的是急的要上房了,一个不知高低的眼镜男见他进门,连问都没问,便劈头盖脸地骂了起来,吐沫星子乱飞,吓得小关连连后退。 “卖嘎的,天气热,您也不能这么上火呀,肯定是办不了事儿,挨老婆骂了。”小关打量了一下眼镜男,很快找出了他身上的毛病,火气太大了,吃点六味地黄丸就能解决,要是在冬天,吃几个猪腰子也行,不是说是嘛补嘛吗。 不过,就凭他这态度,咱也不能告诉他,让他难受去吧,关天翔阴险地想着,不卑不亢地回了一句,“哦,这位大哥,我是坐车来的,爬的话恐怕得到明天了,要不然我先回去,明天上午再爬过来。” 说完话,转身就要往回走,“惹不起,咱还躲不起吗,反正是你们让我来的,咱看哪个孙子着急。” 敢情他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寸土必争,一句也不让,这一点,你听听小关的心里话就明白了,这年头,大家都不容易,可不能互相伤害啊。 “娘的,你们在外企干的这帮家伙还是不是人哪,一点也不体谅同胞兄弟的难处,周扒皮也比你们要强点。一说说,老子顶着烈日,挤着公交,辛辛苦苦的赶过来,连句感谢的话都不说,张口就他妈的骂人,真让人伤心啊,老子不侍候了”。 “对不起,亲爱的关,都是下面的人不会办事,得罪了您老。您大人大量,别跟他一般见识,就当他放了个屁好不好。”还没等他迈步,一阵香风袭来,眼镜男的外国女上司拦住了小关,在他脸上轻轻地香了一口,眼中飘出的媚媚春意让小关感到迷醉。 “这洋娘们,越来越大胆了,再这样下去,老子可真就离出轨不远了,佛祖保佑,保佑弟子不受红粉骷髅的诱惑,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关天翔回味着脸上的馨香,心里却念着阿弥陀佛。 洋人能达到出口成脏的地步,就说明人家的夏语说得相当地道了,连这些都学了过来,不容易啊! 无限温柔地看了他一眼,美女凑过来,低声说道,“这回满意了吧,小坏蛋!就知道沾姐姐的便宜。” “嗯,真香!天天要是能碰到珍妮姐这样的客户就好了,你这神奇的安慰来的太及时了,正好挽救了一个伤心少年的失落。” “它就像冬天里的火炉,夏天里的汽水,春天里的甘霖,秋天里的硕果,黑暗中的…,理解万岁啊,亲爱的珍妮姐,愿您永远年轻,永远都像现在这样的美丽动人。…”关天翔用手摸了一下脸上的湿润之地,“回味无穷”地说着,一幅标准的色狼样。 一句动人的话语像喷泉一样源源不断地涌出来,逗的美女咯咯地笑着,清脆的笑声瞬间传遍了整个办公室,受了她的感染,所有的人都消除了盛夏给人带来的疲惫,一个个如打足了气的皮球,精神百倍,比吃了兴奋剂还厉害。 “某些影响市容的家伙,真该让他去打扫厕所了,嘴臭的跟没刷牙的一样。”这边夸着美人,那边还不忘损着劣男,冷冷扫了一眼刚才骂他的那个人,关天翔毫不留情地来了一句。 说完话,转回身来,跟着珍妮去机房,检查是哪里出了问题,真正是公是公,私是私,两者互不干涉。 “靠,我他妈的就不是人吗?同性相斥也不会这么厉害吧,还让不让人活啊。”身后,眼睛男拍着大腿抱怨道,一脸的官司,“男人和女人的差别,真的会有那么大吗?” “呵呵,撞枪口上了吧,这位大爷你都敢惹,真是服了你。”旁边一位资历老一点的同事说道,怪怪的语气让你听不出是嘲笑还是同情。 “靠,他是谁呀,这么嚣张,不会是珍妮姐的老公吧?”听了这位老兄的话,眼镜男转身傻傻地问了一句白痴到家的话。 “不会吧,老兄,村里鼎鼎有名关牛人你都不认识,真他娘的白活啦。眼镜,听老哥的劝,还是老实点吧,这位爷,你可得罪不起的,搞不好就能让你打道回府,人家在美人面前说一句,顶得上你说一百句。”同事可是知道这位关爷跟自己经理的关系,好心地提醒道。 “哦,我知道了。他就是关牛人哪,真没想到这么年轻,还是这样的痞子样,珍妮经理和他…。”眼镜男点点头,答应一声,脸色变的灰白,呆呆地愣在那里,为自己的前程担忧。 在京城这个号称全国的文化政治中心,拥有一千三百多万人口的大都市里,人口密度恐怕要和地面上的蚂蚁相媲美了,所不同的就是空间比例上的差异。 在这个僧多粥少的年代,工作的重要性对于要依靠它养家糊口的人来说,那是秃子头上的跳蚤,明摆着的事情。 只要没有什么实在是不能忍受病痛,一般的公司员工谁都不敢随随便便的请假旷工,尤其是替洋人工作的这些人,要求的更为苛刻。 谁都知道,在这个竞争十分激烈的年代里,失去了工作也就变相的意味着失去了生活的根本,虽然不至于会死,但至少也会生活的很艰难,很艰难…。 有的时候,活在生活边缘的人们都在感叹“怎么没有把我投生到猪身上,做一个快快乐乐的猪呢”,即使最终仍然摆脱不了被宰杀的命运,可至少在活着的这段时间里,却是用不着为自己的吃喝拉撒而发愁,天天过的饭来张口的舒服日子,想吃就吃,想睡就睡,没有什么事情可烦恼的,而人却恰恰需要为这些而发愁,如此想来,人不如猪啊。 “娘的,好好的得罪他干嘛。”想起关牛人的另一个外号,眼镜男就后悔不已,如果因为这件事被炒了鱿鱼,可就真不值得了。 看平常跟寒冰一样的经理跟人家亲密的样子,那个男人很可能真有这样的本事,人家一句话,比自己说破嘴皮子都管用。 “珍妮姐,我走了。这点毛病还让我跑一趟,我看你们公司真的快要成养猪场了。”眼镜男无尽懊悔的时候,关天翔和珍妮有说有笑地从里面走出来,微笑着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不过,人家眼中的警告,眼镜南还是明白的,“老实点,小子,下回可就没这么幸运了。” 一眨眼的功夫,他们这些人找了两天都没找到的问题,人家动动手就解决了,当真是出手不凡啊!关牛人,还真是牛人! “你这讨厌的坏蛋,净胡说,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啊。哼,每次都这样,没事儿你就不能来看看我吗。既然不愿意呆在我这儿,就赶快滚吧。”珍妮说着,赌气似的将关天翔推出门去。 “靠,这娘们咋能这样呢,还没卸磨呢就杀驴。”关天翔摇摇头说着,走出了大门口,狼狈的样子引来身后一阵清脆的女人笑声。 “嗯,这回眼镜的饭碗保住了,冰美人能笑出来,真是不容易啊。”听到老处女经理的欢快的笑声,好心的同事替眼镜男感到无比的高兴。 “神奇的关,我想珍妮是爱上你了,你这个坏蛋家伙,就不能多留一会儿。嗯,看到你也挺高兴的,…” 某人的判断果然是无比的正确,外国女经理满面春风的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将不愉快的一切全部抛在了脑后,如同坠入情网中的所有女人一样,脸上的表情十分丰富,浓浓的爱意迟迟不能散去。 第三章 复杂的身份 “世纪之交,必出妖孽”,再过几个月,新的一个千年又开始了,社会上的术士和预言家散布着各种各样的传说,新的世纪对大多数人来说,真的不知道是机遇还是挑战。 这段时间,“世界的末日来临了”之类小道消息和悲观传闻,被人云亦云的家伙们一宣传,搞得人心惶惶,不少没见识的人也跟着加入了宣传者的行列,为这个世纪末带了一丝不安分。 “草,这不是扯淡吗?老子活了几百年,啥没见过,还会在乎你们这些谣言,无稽之谈,荒谬之极!”想起前两天楼下那个神汉的胡侃,关天翔的心里就是一阵郁闷。 “这年头的人,咋这么会说谎呢,弄得老子现在都习惯了,瞎话张口就来”。 说实在的,对于这些空穴来风的言论,我们的主人公“关天翔”是一点也不关心,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怪物,现代人与一个转生到这个世界上的“怪物”的有机结合,而关天翔则是“怪物”重新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与寄生体一直共用的名字。 提起转生这件事来,“怪物”就恼火不已,“这帮人忒他妈的不地道,居然几百人围攻老子一个。靠,要不是老子见机的快,还真他妈的给魂飞魄散了。不过,眼前投生的这个小子的身体实在是太逊了,练了五六年了才恢复了不到六成的功力,真他娘的窝囊。” 不管怎么说,能够有现在的这幅身手用来保身,寄居在关天翔身上的“怪物”还是感到很满足的。 毕竟,在这个热兵器流行的时代里,凭着他的身手,也算是高手之中的高手,尽管只是恢复了六七成的功力,可勉勉强强的还可以接得住类似于子弹的这种高速飞行物,像那些飞镖之类的东西,就更不用说了,对付那些东西,绝对是小儿科。 “关天翔”相信,只要不碰到原来那个世界中的高手,能够伤害他的人还是真是没有,况且以目前的身份,那些人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发现的。 况且,对他们来说,也未必也这样好的机遇,因为并不是所有的人转生都会成功的。 几百年前的那场争斗中,他这个所谓的江湖魔头-“狂魔”居然很荣幸地受到了正邪双方几百名高手的联合进攻,双方的高手下了狠心坚决要把他消灭掉,当时的惨烈情景可想而知,身受重伤的“狂魔”不甘心这样失败,毅然决定以解体大法这种自爆的方式杀死了所有在场的人,幸运地是危急关头他的功力有所突破,杀死了敌人却保全了自己。 应该说是他这个遗祸万年的家伙命不该绝,当他的身体落下悬崖的时候,正好落到一条巨蟒的嘴里,而悬崖上面,老天似乎也不愿看到这种血腥的场面,下了一场暴雨洗刷了地上的一切,一个纵横江湖几十年的老魔头就这样“消失”了。 从此,吞食了蟒蛇内丹的他开始了漫长的修真生涯,也不知过了几百年,狂魔终于修真有成,准备飞升成仙。 可正准备飞升的时候却是霉运当头,碰上了妖劫,身体被天雷击个粉碎,而他的魂魄也随着头顶的几声巨雷莫名其妙重新转到了这个世界上来,这样的结局让老魔有些哭笑不得,早知道这样,还真不如当时就死了干净,也省的白白浪费几百年的光阴。 为了避免魂飞魄散的厄运,在急病乱投医的情况下,他只好把自己的元神转到了跟老天爷赌气、一心求死的高中生关天翔的身上。 本来,老魔打的是如意算盘,想着侵占关天翔的身体而重生,可没想到关同志命太硬,从小就经过特殊锤炼的意识更是无比的坚定,让他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将也自己赔了进去。 呵呵,老天都劈不死的人,可真是不凡哦,他不是牛人,这天下就没有牛人了。 经过一个晚上的争夺,昏倒在地的关天翔顺利地接收了老魔头的大部分意识,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关天翔”,遗憾地是老魔的元神并没有全部消失,仍然留下了很小的一部分在关天翔的脑海中蛰伏起来,让他变成了一个不是怪物的怪物,不是关天翔的关天翔,保持着现在这个尴尬的身份。 融合了老魔大部分意识和几百年的阅历,关天翔现在算是成了一位博古通今的高人,作为代价,暂时还需要在脑海中给老魔留下一处栖身之地,两个人可以共同存在。 在不愿意两败俱伤的情况下,两个人只能接受了这个无奈的结果,签订了一系列的睦邻友好,求同存异,共存共荣…,有问题协商解决,绝对不使用暴力等等若干条条约,这样奇怪地活了下来。 “唉,老子这辈子是被你给坑苦了。”随着近年来所能掌握的能量越来越少,老魔很清醒地知道自己快要被关天翔所同化了,不由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时间过的真快,转眼之间来到这个城市已经有五六年了,虽然关天翔这个名字没有原来的狂魔叫着拉风,可他还是习惯了应用现在的名字和淡然无味的生活。 当然,不习惯也不行,原来的狂魔已经没有了,存在的只是和关天翔搅在一起的意识和一点点少的可怜的元神,现在人家关先生可是他的老大,用人家自己的名字自然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本来嘛,名字也不过是一个代号而已,只要不叫阿狗阿猫就行了,况且“关天翔”这个名字还是代表了几年前的华北道上一位赫赫有名的黑帮老大,就这个地位而言,也算没有辱没狂魔的身份,好歹大家都是一个级别的,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按照转生后这个叫关天翔的十年前黑帮老大的年龄来算,现在他的年龄已经到了30岁,也就是说已经到了所谓的而立之年,按道理来说,正是有志男儿建功立业的时候了。 可是,不管是前世魔头的身份,还是现在这个十年前黑帮老大的身份,都让关天翔失去了争强好胜的念头,决定老老实实做一个平凡的人。 对他来说,叱咤风云的体验在许多年前就已经体验过了,相对于原来打打杀杀的生活而言,他还是喜欢自己现在的生活,甘心做一个普通的老百姓,过着平平淡淡的生活,能不使用暴力的情况下,还是少用一点暴力好,和谐社会吗,搞强权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虽然现在是过的惨了点,可总比让人家天天给你往家里扔炸弹,让你过的不舒服强吧,思来想去,关天翔还是觉得现在的生活好,知足长乐,能忍自安,做一个斗升小民,未必就是一件坏事。 现在关天翔的人生观就是踏踏实实的过好每一天,什么事都不要太担心了,拿他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来说“就是天掉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呢,我们操的哪门子心啊”。 当然,真要是天掉下来的时候,无论是谁都会着急的,说不定他会现一步跑到别的星球上。 第四章 矛盾 “生活不能这样活,生活不能这样过,…”,人们常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已进入而立之年的关天翔对于这个道理还是颇有理解的,即使习惯了装B的家伙对此也从来没有放松过,从一开始便为自己准备好了后路。 尽管平常是这么说着“天掉下来不用怕”的口头禅,表面上也是一幅无所谓的样子,可刚刚过完30岁生日的小关最近还是多多少少有些危机感,沉寂了好久的心也有点蠢蠢欲动了。 作为从事电脑行业而又学历不高的电脑工程部经理,30岁似乎就是一个门坎了,这个坎儿能不能过去,还真是很难说,即使过的去,可一辈子给别人打工,也挣不了太多的前。 虽然大家公认的自己的水平在这个行当里是比较高的,可看着公司又进了一批又一批既年轻而学历又高新人,关天翔还是感到了莫名奇妙的“恐慌”,他知道迟早总有一天会有人代替他这个经理位子的,到了那个时候,人家就会将他扫地出门了,这些,都是不可回避的现实。 想起了这些,关天翔就是一阵头大,“唉,您咋就不让俺过两天好日子呢。不行,为了美好的未来,俺还要坚持装下去,人家打俺的左脸,俺就把右脸伸过去,绝对不让领导们生气。” 呵呵,提醒您一句,千万不要被眼前的假象所迷惑,这小子纯粹就是在装傻,或者说是装B,实际的情况远远不是这样,他可是大名鼎鼎的那个啥…,哈,您慢慢看吧,现在告诉你,你印象不深,细嚼慢咽身体好。 人们都说三十而立,可自己30岁了还是那么的平平淡淡,这也让现在的关天翔多多少少感到有些惭愧,同时又有些得意。 惭愧的是他真的很“平淡”,平淡的是他真的已经融入了现在的生活,任谁都想不到他就是黑道上的皇帝,关帮的帮主。 得意的是能伪装到现在这个程度,也真的是难能可贵了,堪称装B界的高高手,扮猪吃老虎的极品影帝,隐于市中的大隐。 直到几百年之后,他的后人们都对老祖宗这段伪装的经历敬佩不已,一再说“人装B不难,难的是好几年如一日的习惯性装B,天天装,月月装,装出水平,装出高度,装出亚洲,装向世界…,我们对他老人家的佩服如滔滔江水…” 圣人常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对于他这个集大魔头和黑帮老大双重身份的人来说,现在也只是马马虎虎的完成了一条那就是齐家,因为他这种人对所谓的修身、治国确实不感兴趣。 准确地说现在的关天翔不但齐了家,最近还增添了一口人-刚出生三个多月的儿子,家里的这一新生人口的到来给他增添了不少麻烦,也给他提出了新的挑战,那就是家里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要求和自己有限的薪水之间的矛盾。 具体地说,就是在保持现有身份不变的情况下,需要想办法多挣一些钱来养活这个家了,否则,家中的下一代就要跟着饿肚子。 来到天京市的这五六年当中,放弃了原来身份的关天翔一直以一个很普通的老百姓的身份在努力奋斗,为了生活,苦苦“挣扎”。 当然,不是他想放弃,而是他不得不放弃,因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的确是失去了以前的记忆,根本弄不清楚自己到底应该是谁,不得不当一个普通人,当着,当着,慢慢的也就习惯了,生活的惰性让他不想去改变眼前的一切,老老实实的做个普通人。 直到最近,受了一次大的刺激,他才渐渐想起蒙尘的往事,如果不是前几天碰到弟弟,他还不敢确定自己的真实身份,一直以来,以为所沿用的关天翔是别人的一个假名字。 抛起了原来的身份,作为一个普通的老百姓,开始时参加工作的时候确实很艰难,很苦,可这种方式也让他体会到了其中的乐趣,乐在其中,苦在其中。 吃过了千般苦,受过了千般累,才理解了生活的真谛,不但有阳光,还风霜雨雪,苦辣酸甜,所谓的快乐只不过是人在奋斗当中所体会到的一种感悟,一种心情,而这些感悟正是他原来那种打打杀杀的生活中所不能体会的,最真实的,对低层生活的体验。 因此,即使现在的生活和原来相比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他还是甘心过现在这样平淡的生活,甘于寂寞,善于寂寞。 苍天不负有心人,关天翔这个前世的狂魔和今世的黑社会大老,经过不懈的努力,最终凭着自己的勤奋和踏实肯干的作风得到了上司的赏识,很荣幸地在一家电脑公司里获得了工程部经理的位置。 为了这个目标,关天翔还真是踏踏实实地作了一回学生,很辛苦地读了将近五年的书,按他的话说已经掌握了各行各业的知识,号称是“天上的事情知道了一半,地下的事情无所不知”。 当然,这让他这个从来不喜欢的读书的“刘项”真是痛苦和好长一阵子,说起来还真是难为了他这个所谓金不换的浪子。 在这个竞争十分激烈的年代里,能够有这样一份年薪十万的工作也算是很不错了,不过,对于一向闲不住的关天翔来说,还有一份更不错的兼职—收破烂,这也是他现在生活中的另一条收入颇丰赚钱途径。 虽然这个兼职会让熟悉他原来身份的人笑破肚皮,但他还是乐此不疲地做着,按他的说法这也是享受生活,相对于呆在家里看那些肥皂泡的电视剧和报喜不报忧的新闻而言,他还是喜欢做这种有意义的事情。 在他看来,收破烂确实不是一件平凡的生意,从小处说是废物回收自己也从中获利,从大处说是保护环境,节省资源,也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唉,出来这么多年了,老妈的气也该消了吧,该回家看看了,说起来我这个儿子也真够不孝的。”想起前几天无意中碰到了弟弟,听他说起家里的情况,关天翔就有一种恍然如梦的感觉,老家的点点滴滴不由自主地涌上了心头,让他感到无比的愧疚。 尽管世事多变,时时出人意料,而自己也不想这样,可毕竟多年来没有回过家,已是不可更改的事实。 唉,但愿老妈能够理解这个曾经好几年时间都弄不清自己到底是谁的儿子,这个很不孝顺、曾经让她伤心失望的儿子。 当年一气之下离开家,算起来竟然也有五六年没回去看看了,爸爸妈妈眼看都奔六十的人啦,一辈子养活了这俩儿子,也挺不容易的,是该回去一趟了,带着媳妇和儿子回去,再虚心地认个错,相信老妈也会原谅自己的。 本来嘛,儿女和父母之间就没有隔夜的仇,想来自己当年也是太冲动了,如果好好解释一下,也不会让母亲这么多年丧心难过。 “娘的,都是这两个八婆给闹的,”恨恨地说着,关天翔的思绪又回到了六年前那个难忘的时刻。 唉,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不是处男身。 第五章 考场惊变 “关哥,帮帮忙吧。”7月8日下午,数学考试的考场,关天翔右侧不远处,一个男同学用低低的声音向他打着招呼。 “等一会儿吧,我还没做完呢。妈的,你眼珠子尿泡去了,还是赶了挡啦。一点眼色都没有。”趁着监考的老师没注意,关天翔狠狠瞪了那小子一眼,偷偷地回了一句。 说实话,关天翔并不想帮那个人,因为他跟那人的关系还达不到这样的深度。 那小子是别的学校的,跟小关手下的一个小弟是铁哥们,成绩很不好,考大学根本就没有希望,这小子知道小关的成绩不错,昨天晚上在一起吃饭的时候,非要让关天翔这个老大帮个忙,说考不上公费也没关系,能让他弄个自费就行。 话说到这个份上,小关推辞不过,当时就勉强答应下来,说是看情况再说。 看在小弟的面子上,关天翔上午考试的时候已经帮他传过一次纸条了,可这小子似乎还不满足,下午的考试刚开始,又开始寻求帮助,这让小关感到很为难。 帮吧,这其中确实会有很大的危险,一旦让人发现,自己跟着也就玩完,可不帮吧,一向义气为先的小关又觉得有点过意不去。 因此,小关犹豫了一下,埋下头来做自己的试卷,没有答理那小子,希望他能够识趣一点,别再骚扰他,能让他把这场最没有把握的数学考试安安稳稳地过去。 可事与愿违,离散场还有二十分钟,讨厌的声音又出现了,“关哥,帮帮忙吧,时间快到了,您要是再不动手就来不及了。帮帮忙吧,求您了。” “给,接住。”听到这个要命的声音,关天翔皱了一下眉头,转回身把写好的纸条团成团儿扔了过去,可那个混蛋手一碰,愣是没有接住,小纸团骨碌碌地往前滚了几米,正好滚到监考老师的脚底下,一动不动地停在那里,显得格外炸眼。 “完啦,十几年的辛苦恐怕要付之东流。我说他妈的今天眼皮总是跳呢,原来问题就出在这儿了,撞倒人家手中,恐怕是凶多吉少。”关天翔心里一惊,脸色马上变的很差,一种大事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血压上升,心跳加速。 为了考试的公正,每年高考的时候全地区各个不同的学校都是互相换着老师监考,这次正好是对头学校负责,被人家发现了传递纸条作弊,那肯定是有杀错不放过,结果可想而知。 这一科的成绩绝对是废了,以后的两年之内还不能参加考试,这是省级考试条例上明门规定的,绝对没有含糊,如果这样的话,以考学为目标的关天翔绝对就完了。 “关哥,对,对不起!”出了这样的事情,讨厌的家伙一下子吓傻了,苦着脸说道,看样子都要哭了。 这位关小爷的底细,他是很清楚的,得罪了他,不用亲自动手,手下的人都会把你打残的。 “对你妈了个B呀。我草你妈,老子这辈子的大好前途都让你给毁了,我他妈的真想废了你。”关天翔大声说着,上来狠狠给了这小子两个耳光,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大家好好答题,不要乱。真过分!”没想到一个高考作弊的学生居然还会这么嚣张,监考老师对这个学生的行为感到非常不满,把他归为最不能原谅的垃圾之类。 这一印象直接决定了关天翔前半生的坎坷命运,如果此时他的态度好一点,这位老师心一软,也许会放他一码,可他这气急败坏的一闹,就把这条路给堵死了,老师想都没想便给他记上了考试作弊,而且态度异常的恶劣。 “呵,老大你行啊,数学是你弱项,都能这么早交卷,今年的重点有戏啊!”刚出考场,关天翔就碰到了介绍人陈小虎,小虎数学不错,也是做完了刚刚交卷出来,看到关天翔出来了,这家伙殷勤地递上一颗烟,准备好好拍一下老大的马屁。 “你这混蛋,老子被你给毁了,还他妈的有心思抽烟,我他妈真想抽你!”见到陈小虎,关天翔气就不打一处来,抬了几下手想给他两个耳光,却又缩了回去,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就是打死他也没有了。 “娘的,要不是你小子多事,老子哪能出这样的事儿。”若非看在他是自家弟兄的份上,小关铁定会上去一顿暴打,然后像拖死狗一样将他扔到外面的水沟里。 “咋啦,老大,您别急,是不是考场出事儿了。”一看关天翔满脸的乌云,聪明的陈小虎马上就意识到事情不好,急切地问了一句。 “唉,都是你让老子照顾的那个混蛋,纸条没接住,让人家收走了,你说我还能好吗,娘的,老子这辈子算是毁在你们这两个混蛋手里了。”小关没好气地说了一句,再难听的话没好意思说出来,到了这种地步,说啥都有点晚了。 “卡,怎么会这样的。”陈小虎说着,直吧嗒嘴,双手使劲儿的挫着,脚底下还跺坏了两块砖。 想了一下,陈小虎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别着急,咱们赶快找老榕和老郭,看看他们能不能想想办法补救,赶快跟人家好好说说,别记录档案,就不会有问题。” 事到临头,这小子还能不慌,真是个沉得住气的家伙,主意也挺不错,说起来这是他们唯一的希望了。 怀着一丝侥幸,两个平时让人头疼的家伙找到了班主任老榕和校长老郭,把事情说了一遍,两位老师听完,眉头直皱,觉得这件事情有一定的难度。 虽然都对两个不良学生没什么好感,可在这关乎个人前途的问题上,两位恩师还是满口答应下来,接下来却也是一脸苦笑,非常谦虚地说了一句“试试看吧”。 不是别的,跟对头学校的人打交道,实在是没有把握啊!眼下也只能是活马当死马医,能尽多大力就尽多大力,至于说成不成,那只能是听天由命了。 果然,两个老家伙过去一说,对关天翔印象很差的监考老师一口回绝,不管是苦苦恳求,还是金钱利诱,人家丝毫不为所动,断然拒绝了他们的要求,按照程序填写了考场违规记录。 没办法,关天翔在考场上的表现太让人生气了,就他这种态度,人家也没准备原谅他。 这下,关天翔的大名被写在里面,封进了档案袋,考场作弊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情,如此一来,小关的大好前程就彻底交待了。 关键时刻的一场失误,让他在人生路上多走了好多年的弯路,多年之后,在讨论哥们义气和自己的人生前途哪一个重要的时候,关天翔都感到非常的无奈,不知道应该怎样去回答。 “天翔,对不起,老师也无能为力了,这,唉,你怎么…”交涉未果的校长不好意思地说,觉得没有尽到自己的心意,深感惭愧。 “没关系的,郭校长,榕老师,谢谢你们了,这也是我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是学生让你们失望了。”关天翔没精打采地说,第一次对老班和校长这么客气,让两位老人家有些受宠若惊。 “唉,你这孩子,真是的,挺聪明的孩子,你咋就干这种蠢事儿呢,唉…。”榕老师无奈地说着,还不住地叹气。 恨铁不成钢的懊恼让关天翔都感到惭愧,下面的话不用说就知道“这孩子,这辈子完啦!比我还惨,我是赶上了当年那场突如其来的运动,他是自己采取的行动,自己把自己给害了。” 从校长屋里出来,关天翔觉得自己都快站不住了,随着仅有一丝希望的破灭,小关开始发愁了,他倒不是发愁自己的以后怎么办,而是发愁回去怎么跟家里人交代。 十几年来,爸爸妈妈辛辛苦苦的把自己培养了成人,省吃俭用的让自己上学,盼星星,盼月亮,希望自家的儿子能成龙,可现在却让他们的希望变成了极度失望,而且还是永久牌的。 这样的结果,连关天翔自己都觉得没办法接受,更不用说性如烈火的老妈了,这要是让老妈知道了事实的真相,还不把他的皮给扒了。想起老妈的脾气,关天翔的头就开始发蒙,没有了主意。 “我草你妈的贼老天,怎么倒霉的事情都让我赶上了,你告诉我应该怎么办呀”。使劲的抓着头皮,小关都能感到自己将头皮挠出血来,心里的懊悔就不用说了。 第六章 热血斧头帮 “老大,我把弟兄们都找来了,咱们的车也在,就等着你来动手了。您发话吧,这次怎么干。”刚出校长室的门口,手下几个小弟拦住了他,慷慨激昂地说了一句。 “哦,你们都在啊,开车干嘛呀?砍谁去?”来到校门外面,看着手下排成两队的十几个骨干,一个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关天翔一脸不解地问。 “干嘛,你不着急呀,运试卷的车马上就出城了,车上只有两个压送的,咱们上去制住他,把里面的东西改一下,再封上不就行了吗。哼,要是他们不听话,咱们就把他们一块儿都做了。”陈小虎理直气壮地说,在他眼里,这件事和以前的抢地盘是一样的道理,非常容易解决。 十几个兄弟一水儿的标准装备,浅蓝色衬衫,系着领带,下身穿蓝黑色西裤,脚下黑色皮鞋,腰间系着一寸宽的皮带,脸上带着一幅能遮住半边脸的大魔镜,小头还梳得挺顺流,每人手里拿着一根半米多长的铁管,旁边整整齐齐地排着十几辆125型摩托车,标准的日常行动的准备,看样子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关天翔一声令下,马上出发。 看到这一幕,令人想起了香港的黑社会,没错,这些人就是带有黑社会性质的组织,关天翔所领导的热血斧头帮,华北道上最有名的热血青年组织,号称新时代的梁山好汉。 “你,你们,气死我啦,偷改试卷,劫运试卷的车,你们知道这是干什么吗?这是犯法啊,跟国家对着干,你们还真是胆大!” “快,散了,这里人多,别让人看见。娘的,你们可真能给我找事儿,这不是把老子往火坑里推吗。”看了一眼各位忠诚的小弟,关天翔哭笑不得地说,一番好意可以理解,可做法,确实有点太……。 这帮小子真是无法无天,虽然他们这个热血斧头帮在本地甚至本省都是横着走的主儿,华北道上也赫赫有名,可耍横的对象都是黑帮,跟政府没有的一点关系,这样的情况下,人家才容许你们存在,否则,跟政府对着干,早就让人家给收拾了。 在强大的国家机器面前,他们这个小小的帮派连条虫子都不如,就这几个人还TMD敢去劫车,真佩服他们的勇气,恐怕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初生牛犊不怕虎吧。 “那,那咱们就这样算了,你,你这辈子…。”陈小虎心有不甘地说,支支吾吾地,站在那里没有动窝。 “不算了还能咋地,快,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关天翔大声吩咐了一句,推着他们几个人向四下散开。 “是,”小弟们答应一声,各自骑上摩托车纷纷散去。 “小虎,你也走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好好想想。”看到陈小虎还没走,关天翔挥了挥手,示意让他也离开。 “好吧,我先走了,有事儿你说一声,事已至此,可千万别想不开。”陈小虎客气了两句,转身走了。 “难道说老道士说的是真的?这就是俺的劫?”坐在学校的花坛旁边,关天翔呆呆地发愣。 想起了小的时候老道士师傅曾经给他算过的一卦,说他今年六月份会有一劫,好在有惊无险,只要小心一点,就能过去,而且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从此之后,天煞星也开始降临人间了。 “难道说这劫应在这方面,这考场的事儿还有救?不是死劫?”小关天真地想,对老道那些神乎其神的能力有些相信了。 “算啦,不想他啦,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明天还有三门呢,还是好好琢磨一下怎么考吧。”坐了一会儿,关天翔平复的激动的心情,向宿舍走去,回到宿舍,躺在床上倒头便睡,将刚才的一切不愉快忘的一干二净。 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天亮,直到陈小虎给他买来早餐才醒来。 “老大,起来吃饭,一会儿还得考试呢。”小虎一手提着几根油条,一手端着一小盆小米粥,走了进来,拍了拍关天翔的肩膀,喊醒了他。 “哦,这一觉,睡的可真香,好几天没睡的这么舒服啦。”关天翔伸着懒腰说,看来是忘记了昨天发生的事情。 “嗯,能睡是好事儿,快吃吧,一会儿就凉了。”陈小虎说道,对老大拿得起,放的下的作为很佩服。 “嗯,不愧是老大,小弟是自愧不如啊!”小虎佩服地想,脸上都满是花痴样。 “好啊,吃饭。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得对得起自己啊,反正这几天是免费供应早餐,不吃白不吃,吃他娘的。”关天翔说着,操起油条开吃,得,连牙也不刷了,个人卫生可真不敢恭维。 “考,老大,你不至于这么饿吧。”陈小虎笑着说。 “你说呢,从昨天到现在我可是一直没吃饭,这两天也不知道燕子干什么去啦,也不管我这老公了。嗯,没了这半边天,心里还真有点不得劲儿。”关天翔一边吃,一边嘟囔着说。 “哦,恐怕是忙着复习吧,这几天大家都挺忙的。”陈小虎支支吾吾说了一句,神色不定,像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小关。 “也是,她心气高,一心想着考好学校,但愿能考个重点,这丫头,总是这样好胜,早晚会有麻烦的。嗯,也不知道她考的好不好。”关天翔自言自语地说,丝毫没有注意到陈小虎的脸色变化。 “对,她,她是这样的,跟咱们不是一路人。”陈小虎犹豫了一下,似乎有话要说,嘴巴张了张,却没说出来,当真是小曲好唱口难开,平日里一句话三个谎的陈小虎也不知道该如何跟老大说了,貌似事情真的很严重啊。 “算啦,不管她啦,不来就不来吧,我他妈的算是完了,她能考好也不错,你们都考好了,老子也就放心了。”关天翔说着,喝完了碗里的稀饭,去一边刷牙洗碗,根本没有去琢磨小弟说的“不是一路人”是啥意思。 吃完早饭,看到时间还早,小哥俩坐在床上聊了几句,陈小虎鼓了几次气,想把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告诉关天翔,可话到嘴边,却又忍住了,大概是怕影响他的考场情绪吧。 昨天的事情刚压下去,今天要是再说了,恐怕老大会受不了,考虑到这些,陈小虎心里决定还是考完以后再说。 上午八点半的时候,两个人各自去考场参加未完的考试,关天翔是文科,陈小虎是理科,走出宿舍,兄弟俩各走一边,分道扬镳,奔赴各自的战场。 昨天晚上睡了一个好觉,关天翔今天的精力十分充沛,剩下的这三门都是他拿手的科目,题答的很不错。 有了昨天的教训,讨厌的家伙也没敢再骚扰小关,这让他感到很舒服,只是在最后一场结束的时候,关天翔突然感到有些心烦意乱,好在这是他最拿手的历史,很快就答完了题交卷,匆匆忙忙地出了考场。 “怪啦,今天这心里咋这么乱呢。”走出考场,关天翔觉得自己的心乱的更加厉害了,这让他感到纳闷不已,昨天出了事儿都没想这样,难道说有什么想不到的事情发生,我的劫还没有过去,这是连环劫? 心里想着,关天翔满无目的的往学校外面走去,不知不觉来到了学校后面的荒野上。 “噢,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呢,小虎这小子说话也有些不对头,明白啦。这件事情确实让人心烦。”半个小时后,被心烦折腾得无奈的关天翔来到学校后面的野地里,看到了从来都想不到的一幕,这一下他终于弄清楚了心烦的原因。 就是这个原因让他感到心神俱碎,萌发了死志,也就发生了我们开头所说的那一幕,与天斗,与地斗,其乐无穷。 第七章 再遭打击 学校的后面,是一处古城遗迹,多年前就已经被搜刮一空的这里早已是荒草遍地,昔日的古城成了今日的断壁残垣,就连城墙上的砖,在前几年的时候都被附近的村民扒去盖房子了,现在只剩下一段长长的土城墙挡在那里,冬天的时候能够抵御一下从北面刮过来的寒风。 昔日的长城,今日的废墟,站在这里,一股悲凉的感觉油然而生,让关天翔想起了万古名句,“前不见来者,后不见古人,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泣下。” 此时此刻,关同学受了环境的感染,颇有大哭一场、狠狠发泄一番的感觉,对着这座废墟说一下心里的苦痛,一个人热血男生的悲伤。 多年来没有人管理,这里只有几处小路可以行走,晚饭后坚持锻炼的学生常来这里跑步,一些早恋的人也愿意找一个没人的角落说些亲密的话,做些亲密的事,这也是关天翔和女朋友彭燕喜欢来的原因。 在这里读书的五六年中,每天晚饭后,两个人都要手拉着手在这里遛跶一圈,只不过,最近一两个月,大家都忙着准备考试,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少了许多,不忙像以前那样亲密。 “嗯,好久没来这里了,这草都长这么高啦。唉,青春易逝,容颜易老啊!”心绪烦躁的关天翔溜溜达达来到了两个人以前最喜欢呆的地方,望着多半人高的野草,不由自主地说了一句。 只有在这里,他才能感到温馨,才能感到心情平静,这里,似乎已经成了他疗伤的好去处。 不过,今天这个规律恐怕要打破了,他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一幕,听到了以前从来都没听到过的话之后,这里成了他这个热血男儿此生此世的伤心地。 “燕儿,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昨天不是说的好好的吗,考完以后咱们就订婚,这事儿不是你爸也答应了吗,怎么现在又犹豫啦。”杂草丛中,一个男生有些不悦地说道。 从口音中,关天翔听出来是自己的情敌武小峰,一个纨绔子弟,据说他老爸是省里的头头,打过一两次交道,关系不是很熟,也谈不上讨厌。 “小锋,咱们还这么小,你说现在订婚合适吗,我看还是再等等吧,这两天我心里有点乱,总觉得有啥事儿要发生似的,一点也没了心情。”女生说道,是关天翔最熟悉的声音,可现在听来却感到异常的陌生。 “等,等什么,是不是等你和关天翔上了床咱们再订婚。哼,我看你就是在找借口,不想和他分手。”武小峰大声说道,口气中的醋意能将旁边的野草都熏蔫了,好酸啊,好酸! “去你的,谁跟他那个啦,顶多就是亲亲嘴而已,人家不是都让你亲过了吗,还不满意?讨厌鬼,这么大声,也不怕别人听到,好像人家多不正经似的。”彭燕白了他一眼,嗔怪道。 “哼,谁知道你心里想什么。”武小峰说道,似乎有些不太相信女人的话。 “贪心鬼,人家的心都给了你还不满足吗,你放心吧,我以前跟关天翔交往只是觉得他有点势力,成绩又好,还能免费的帮我补补课。现在都考完了,当然就没关系了,你放心,明天我就跟他说分手的事情。”彭燕白了他一眼,鼓足勇气将内心的话说了出来,眼中的兴奋的余光刺的小关心痛不已,让他的心冷的都要冻成冰了。 “哼,谁不知道当年是他把你从绑匪手里救回来的,还为你挨了三刀,这件事连你老爸都感动了,还说要把你嫁给他。”武小峰说,酸酸的味道又强烈了几分。 “看你那小气劲儿,都过去那么久了还惦记着,不会是上次他让你下不了台,记恨人家吧。你呀,就这点不好,男子汉大丈夫没点气度。” “说实话,小关哥哥他真的对我不错,我也非常感激他,开始的时候还真想嫁给他,可时间一长,我就发现我们俩很不合适,他这人太讲义气了,什么事儿都是以弟兄们为重,从来都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这一点我就受不了,弄不清楚他到底是想跟谁过日子。” “这年头,哪里还有他这样的人哪,像他这样的傻哥哥,做朋友还可以,要是做老公的话,实在是差了点。…哼,自以为是的家伙!每次都觉得自己牛气冲天的,想起来就觉得讨厌!” “再说我们两家的差距太大,他们家太穷啦,我根本就没办法住那种狗窝一样的地方。再说,这些年我也帮了他不少忙,每次他手下的人进局子,都是我让爸爸帮忙搞定的,我也算对得起他了,当年那笔情也算是还了回去,我们俩两不相欠。” “哼,武小峰,人家都要跟你订婚了,你刚才还这样说,什么意思呀?”说到最后的时候,彭燕想起对方的怀疑,便觉的很生气,瞪着眼睛大声问道。 “哦,这样啊,我明白了,对不起,彭燕,算我不对。那,你不会是冲着我们家的钱来的吧。”不知道为什么,武小峰突然这样问了一句。 说完话,他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难道这个女孩真的这么不能让人相信?” “你混蛋!我是那种人吗?好,好,你不愿意,我现在找天翔哥去,他还巴不得我嫁给他呢。真是的,好像人家没人要了似的。”彭燕反驳道,声音很大,就连关天翔从两个人后面走过去都不知道。 “对不起,燕儿,是我多想了。”武小峰抱歉地说。 “好了,我再想想吧,确实是不好开口跟小关哥哥说,估计爸爸知道是我甩了他都会骂我的,我那天没跟爸爸说实话,我对他说是小关哥又看上别的女孩儿,他不要我了。”彭燕没底气地说道,脸色颇有些不自然。 可惜,这句话关天翔已经听不到了,要不然他也不会伤心欲绝,一心求死。 对他来说,前面那一句的份量已经足够重了,恶语伤人六月寒,彭燕看不起关天翔这个农村来的孩子无所谓,可她千不该万不该说他的家像狗窝一样,这句话是小关同学最不能容忍的。 狗尚且不嫌家贫,更何况深爱着自己家人的关天翔呢,如果不是两个人的亲密关系,换个别人对他说这样的话,绝对是死路一条,关天翔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讨论他的家庭和他的亲人。辱其家人者,杀无赦。 只此一句,他们之间多年的关系就断了,关天翔伤心地向着远处的城墙走去,这个流血不流泪的男孩第一次留下了伤心的眼泪。 “是吗?你,你怎么能这样呢,显着我这人都不道德。嗯,你再好好想想吧,既然是这样的情况,我也不逼你。” “说起来小关这小子也挺不错的,现在像他这样为朋友卖命的男人不多了,对你也好的不得了,这一点我是永远都比不上的。”听彭燕说出了真话,武小峰感到很不自然,总感觉自己像一个侵略者,而且还是从老虎嘴里找食物的那种。 想起关同学背后的势力,武小峰还真有点害怕,生怕一时的不慎给家里招惹大的麻烦,甚至怀疑自己的选择是不是错误的,这个女人能够背叛对她视如至宝的男人,而自己这个还不如那个男人的男人,在她受到诱惑的时候,又会是什么样的情况呢,很难确定啊。 “是吗?我怎么就不知道,满脑子的大男子主义,我就是看不惯他这一点,一天到晚,天是老大,他是老二,什么都不在乎。”没心没肺的彭燕可没注意到他的变化,颇为不屑回了一句。 “唉,燕子,我现在觉得我插进来恐怕是大错而特错了,我现在才发现,原来你根本就不了解他,虽然我跟关天翔不投脾气,可也不同意你这么说他,他可是真的很在乎你的。”武小峰叹了一口气说道,脸色变得颇为难看,似乎对彭燕的表现很失望。 第一次发现,心目中的好女孩是如此之“好”。 “呵,你这人可真有意思,居然为自己的情敌辩护,真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样的胸襟,我看……。”彭燕撇着嘴说。 “唉,燕子,男人的事情,你不懂,其实我跟关天翔只是有点不投脾气,别的可没有什么,这小子是典型的仇富心态,对我们这些有钱的当官的人的孩子不满,其实对他这人我还是很佩服的。”武小峰打断了她的话说道。 “别的不说,自强自立这一点就是咱们俩比不上的。说句你不愿听的话,他这人高傲的很,跟你交往可不是看得你们家那点财产,纯粹就是喜欢你。” “当年为了救你,小关可是连黑八的裤裆都钻了,最后人家为了不破坏道上的规矩,自己往自己身上插了三刀。要不是他,就凭着你爸两次带人去救,人家早就撕票了,这件事道上的老人都知道,别看他年轻,在咱们华北一带,那可是横着走的人,绝对不时你现在看到的样子。” “你知道关天翔道上的外号叫啥吗?拼命小关,那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关阎王,为了救他的邻居大哥,在省里杀了三进三出,整个道上都震动了。别看人家年轻,可人家仁义啊,义字当头,就连那些老家伙们都很佩服。” “说句不客气的话,连我爸都不敢轻易去惹他,如果不是你答应要跟我订亲,我是绝对不敢跟他争的。掏心窝子说一句,如果我处在他现在的地位,每天如此温柔的对你,恐怕都做不到的。”武小峰叹了口气,实事求是地说出了他对情敌的看法和他的心里话。 虽然很纨绔,可他这人还不错的,至少有点自知之明,道理也讲的头头是道,若是小关听了,也会为有他这样一个情敌而感到骄傲。 “是吗,这件事儿我怎么不知道呢,他从来都不跟我说,早知道这些,我就…。”听完这话,彭燕的脸色变得很不自在,突然间对自己的变心感到后悔,从来没有过的后悔,同时,心里升起一种非常不妙的预感,刚才那种不安的感觉更加强烈。 和关哥哥交往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情,也从来没有想到他是这样的喜欢自己,看来这次恐怕是真的做错了,自己的骄傲和无知害了自己。 “对不起,小关哥哥,燕儿真的不知道这些,也不是真的要背叛你,我是…”,一时间,彭燕心慌意乱,不知所以。 第八章 生无可恋 “这是道上的事情,你怎么能知道呢,再说当年把你救回来之后,人家关老大下了封口令,你家里人不说,下面的小弟谁敢多嘴呀。”武小峰说道。 “哦,是这样啊,难道说我错了?”彭燕喃喃自语,拿不定主意,她那可没想到事实的真相会是这样,那个人不是不爱她,而是太爱她了,一直拿着她当宝贝对待,可她自己却……,唉真是身在福中不知道福啊。 “你呀,还是好好想想吧,等想清楚了再说,我也觉得这件事做的有点莽撞了。”武小峰说着,转身向外,打算走出这片草地,自己找个地方也好好考虑一番。 “彭燕,你见到老大了没有?”还没等他走出去,陈小虎便走了进来,慌慌张张地问了一句。 “没见到。咋啦,他怎么啦?”听到陈小虎没有像往常一样称呼她大嫂,而是直呼其名,彭燕突然觉得心里怪怪地,不耐烦地问了一句。 “算啦,给你说了也没用,你现在只顾着跟你的情人快乐了,哪还管他呀。没良心的女人,枉我们老大当初救了你,真是瞎了眼,喊了你好几年的大嫂。” “呸,不要脸的贱货!老大这次要是出了事,你们这对狗男女就等着我们斧头帮的报复吧。”陈小虎呸了一声,转身气呼呼地走了出去。 “看看,这都是什么人啊,流氓。”彭燕不高兴地小声嘀咕了一句,要是放在平常,陈小虎这样说她,恐怕早就巴掌上门了,可现在从心里觉得理亏,她没敢有所反应。 “算啦,燕子,小关他出事儿了,小虎这样也是情有可原,别跟他一般见识。”武小峰劝道。 “出事啦,出啥事儿啦?我怎么不知道。”彭燕跟着武小峰从里面走出来,一边走,还一边紧张地问。 “咳,他昨天考数学的时候,给人家递纸条,结果被发现了,这件事儿你不会不知道吧。”武小峰不解地问,这件事全学校都传遍了,不会是他身边的人都不知道吧。 “我怎么知道呢,昨天考完了,小英她们让我陪着去洗澡,回来就睡了,根本就不知道,他被人发现了跟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让他这样的。”彭燕说道,一幅理所当然,跟她毫无关系的样子,大概是觉得关天翔应该自作自受。 谁让他整天那么讲义气呢,这种关系着人生大事的时候都给别人帮忙,活该! “算啦,我不多说啦,我们俩恐怕真的不合适,小关对你这么好,出了事你都能无动于衷,真没想到你会这样,唉,咱们还是算了吧。”看了彭燕一眼,武小峰冷冷地说了一句,转身向前走去,对这个女人彻底失望了。 见过变心的,没见过变心这么快的,这样的女人,谁还敢要啊,说不准哪天就能把你给卖了。 “喂,你等等我,人家不是那个意思,这件事我真的不知道啊,早说的话,人家肯定不会这样的,我恨死你了,坏哥哥,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告诉人家。喂,武晓峰,等等我,我们一起去找他。”彭燕从后面追了上来,有些后悔的说着,对自己的轻率感到很遗憾。 “好吧,还有点良心,总算人家没有白救你!”武小峰心里嘀咕着,领着她追上陈小虎这帮关天翔的兄弟,几个人在一人高的荒草地里仔细地寻找,转了一大圈,人影子都没看到。 说起来也是阴差阳错,此时的关天翔已经站在了高高的土墙上面,所有的人都低着头在荒草中寻找,谁也没注意到他站在上面。 “哈哈,原来我TMD才是个傻瓜啦,假的,一切都是假的,这些年来都是我一个人自作多情。…女人,都是TMD骗子!老天,你真能如此对我,我心有不甘啊!”关天翔喃喃自语道,热泪禁不住流下来,谁都没有想道,铁汉一样的人也会有这样的表情。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缘未到伤心处,此言是也。 刚才听了彭燕几句伤人的话,小关再也支持不住了,两天来的连续打击让他变得心力憔悴,神志有些不清,踉跄着一步步向前走去,不知不觉便攀上了残留下来的土城墙,在一处平整的地方站定,一个人独自悲伤。 “嗯,这里也不错,倒是个埋骨的好地方,一个人在这里也省得有人打扰。爸,妈,孩儿不孝,原谅我吧,来世在报答你们。”关天翔说着,拿出了用来防身的匕首,对着胸口准备刺下去。 千古艰难唯一死,正在他犹豫不决的瞬间,空中传来了阵阵打雷声。 “妈了个B,连你也欺负我,贼老天,我恨你,有种你就劈死我,看看有没有人会心疼。来呀,你这老忘八蛋,劈我呀。”迷迷糊糊之中,浑然不觉已经变了天色,突如其来的雷声,惊醒了处于混乱状态的关天翔,这小子恼怒万分,举起匕首对着天空大声吼叫,发泄着心中对这个世界的不满。 “轰,”话音刚落,一个闷雷击了过来,幸运地是没有打在他身上,而是击在旁边一棵一人高的小树上,直接将小树给劈成了焦炭。 受到了余波的牵连,关天翔也连带着被震了下来,昏倒在土墙下面的洼地上,雷声过后,大雨哗哗的下起来,中间似乎还夹杂着冰雹,砸的地上起了一个个小土坑。 十几分钟后,身边就积了小水洼,将他泡在其中,而小关则躺在那里一无所知,宛如死人一般,冰雹上身都一点没有觉察。 “嗯,这小子的资质不错,是老子转生的好身材。”与此同时,一个不知道从啥地方钻出来的透明的人突然出现在关天翔的面前,一团亮光他的身体里飞出来,顺着关天翔的脑门钻了进去,瞬间消失不见。 那个透明人有些无奈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关天翔,不甘心地摇了摇头,也消失在空气之中,一切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唯一变化的就是关天翔的身体。 不久,关天翔的身体便剧烈地震动起来,头上的青筋也崩崩地直跳,几条大静脉都鼓了出来,脸上红一阵,青一阵,身子四周还扑扑的冒着热气,就像烧红了的铁条放在水中,水洼里的水都被烧的沸腾起来,骨嘟骨嘟地响。 “嗯,不错,老子的烈阳功的能量全被这小子吸收了,哼哼,白道的狗崽子们,你们就等着大爷的报复吧。” “哈哈,千算万算,不会想到老子会落个这样的下场吧。放心吧,老子永远都死不了,换个身体继续来祸害你们。”关天翔的脑海里,一个霸道的老年人无比嚣张说道。 “不行,我关天翔绝对不允许你在我的地盘上作恶,你这个老混蛋,给我滚出去,我这里不欢迎你。”同时,小关的脑海里,一个少年人也说出了自己的要求,听声音,我们就知道这个人是关天翔,可为什么他的脑海里会有两个人的声音呢,真是让人搞不明白。 “出去,哼哼,你就忍着点吧,老子进来了就出不去,等过一段将你的魂魄和意识吃掉,老子就可以重生了。”霸道的老家伙毫不掩饰地说。 “屁,就凭你这老家伙,还能吃掉我,老子我耗死你,反正你得比我死的早,最后你的一切还不是我的。”少年人不甘示弱地说道。 “不服是吧,那咱们现在就试试,哼哼,看我的烈阳神功。”老家伙霸道地说着,施展烈阳诀去侵犯对方的神识。 “靠,内功是吧,谁不会呀,看我的旭日诀。”少年说着,也用自己的心法针锋相对,两个人在精神领域里打起仗来,你争我抢,丝毫不让。 “我草你妈,又是这可恶的旭日诀,我咋这么倒霉,又碰到了这个克星。”老者可知道旭日功的厉害,同为阳刚的心法,人家是姥姥,自己是外甥,烈阳碰到旭日,只有免费供应的选择,想要吃掉人家是没希望了。 “哇,原来是老道士说得烈阳诀啊,真他娘的霸道,冲的直发蒙,还是小心点吧,现在是干不过他的。”虽然知道自己的旭日能克制对方的烈阳,可少年还是很小心地应付。 毕竟他们两个的实力相差甚远,想吃掉人家,就好比蚂蚁啃大象,让你吃着都累得慌。 少年人身体灵活,爆发力强,频频对老人发动进攻,而老家伙却是功力深厚,防守有佳,丝毫不让寸土,两个人斗个不亦乐乎。 而躺在地上的关天翔却是牙关紧咬,一动也动不了,看脸上的表情,就知道很不舒服,却又无可奈何。 “好了,谁也没沾便宜,咱们先休战吧。”一个多小时候后,天空的黑云散去,雨渐渐的下的小,住在关天翔脑海里的两个家伙不但没有吃掉彼此,还不小心地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局面,不得不暂时停了下来。 与此同时,关天翔的身上也不再震动,只是有些奇怪的是,浑身的衣服都被撑破了,身子周围水洼里的水也被蒸的一干二净,看上去似乎是睡着了,居然打起呼噜来。 如果老道士在的话,肯定会说,“嗯,不错,浑小子这一劫算是过啦。” 第九章 回校 “不会吧,在这里睡了一晚上。嗯,大地为床,天作被,要是有个美女相陪就更爽啦,呵呵,大白天的就做梦,也只有我这变态想的出来。” 第二天早上,天光大亮的时候,关天翔醒了过来,起身一看,自己在土城墙根上一块空地上躺着,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比乞丐穿的还略有不堪,不禁一阵苦笑,想不到自己也有沦落到这种地步的一天。 呵呵,老祖宗还有走麦城的时候,咱这个当后辈的这样也没啥好丢脸的,算啦,这一页儿算是揭过去啦,大爷我重新来过。 雨过天晴,太阳从东方升起,照在身上暖融融的,关天翔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把几个正在找食物的蚂蚁抖下去,跺了跺鞋上的泥,迈着大步往学校方向走,从衣服的破洞里钻进来的凉风让他清醒了不少,很快弄清了当前的形势。 “咦,这里还有一粒珠子。嗯,大概你也和我一样,是没人要了吧,正好,咱俩做个伴,看你这黑不溜秋的样,怪不得没人喜欢你,不过,我不在乎这些,以后你就是我的好朋友啦,至少你不会想女人那样骗我吧。” 没走出两步,关天翔发现地上有一颗乌黑发亮的珠子,在这片空地上,孤零零的格外显眼,让他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受,弯下腰把它拣起来,随手放进口袋里,继续往前走去,却没发现在他说话的时候,珠子动了两下,冒出一道黑色的光芒。 眼下最需要的是找个地方洗个澡,然后换一身衣服,这幅尊容是见不得人的,夺命小关落到这步光景,道上的人知道了会笑掉大牙的。 混黑道的人,不要脸可以,不要形象恐怕是不行的,至少也要混个驴粪蛋儿,外面光。 “算啦,燕子说的对,我们在一起是有点不合适,还是别耽误她啦。”一边走着,关天翔一边琢磨着昨天彭燕说的话,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或许真的是自己一厢情愿了。 很长一段时间,两个人都忙着学习,没有好好谈心了,这样下去分手是早晚的问题,只是自己不愿承认罢了。 仔细想想,两家人的差距确实挺大,生活习惯各方面都不太适应,关天翔从心里也就认可了这件事,虽然对彭燕的变心有些不满,可经过了昨天晚上的生死考验,他也把这些看淡了,接受了这个残酷的现实。 这个社会,谁离了谁都能过的好好的,人哪,千万不要跟自己过不去,那样的话,恐怕是连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这话在嘴边说了多少年的话,恐怕得改改了,如果在爱情和生命之间选择的话,现在的关天翔宁愿选择生命,人只有活着才能找到爱情,没命了,要爱情有啥用。 不管怎么说,人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家里还有老爸老妈要照顾,弟弟还在上学,想想他们,也不能随便轻生啊,这种念头可是要不得的,幸亏昨晚安然无恙,让自己逃过一劫,要不然…。 关天翔越想越是后怕,不禁冷汗直冒,他甚至能想到两位老人家失去儿子以后悲痛欲绝的样子,“唉,我TMD真是个大混蛋!为了一个女人,太不值得了,这天底下值得做的事情多了,我怎么也这样没出息,蠢人一个!” 心里想着事情,却没有影响他走路的速度,在野外睡了一晚上,不但没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反而精力充沛,浑身都充满了力气,真是好奇怪! 来到学校附近的一家装修的挺豪华的旅店门前,关天翔推门走了进去,熟悉的感觉就像走进自己的家。 “哦,翔哥啊,这么早怎么就来啦,哎哟,你这是在哪儿鬼混去啦,穿的跟收破烂似的。”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热情地跟他打招呼。 虽然年龄比他还大,却仍旧称他翔哥,这是道上的规矩,能者为尊,要是在古代,或许应该称他为关爷了。 “咳,别问啦,赶快给我找身衣服,弄点热水,让我洗个澡,妈的,这次可真倒霉透啦,我的把这身霉运好好去去。”关天翔说着,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来,掩饰着自己的窘态。 “你稍等一下,马上就好。”女人似乎习惯了这种事情,没有多问一句,答应一声,马上进去准备,几分钟后,便招呼关天翔进里面去洗澡。 “嗯,这才像个人样子嘛,真没想到你也有狼狈到这种样子的一天。”看着打扮一新的关天翔从屋里出来,老板娘赞了一句,觉得他今天跟往常有点不同,好像多了点什么似的,可一时之间又看不出哪里不同,反正就是怪怪的。 “是吗,大概是最近来的少吧,别这样一惊一乍的,也不怕你家男人吃醋。快,别愣着傻看啦,我脸上又没花,给我弄点吃的,吃完饭还要回学校呢。”关天翔笑着说道,脸上的笑容更让女人感到迷醉,坏小子,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了。 “嗯,好的。”女人心不在焉地答应一声,走进后面的厨房给他做吃的,功夫不大,一碗热腾腾的面条端了出来,里面还有两个荷包蛋。 “云姐做的面我最爱吃了,一辈子都吃不够,谢啦。”关天翔把面放在桌子上,低下头就着碗稀里呼噜吃起来,一边吃,还一边频频地皱眉头。 “咋啦,不舒服?还是不合你的口味?鸡蛋没熟?”女人关切地问,这种情况以前可是少见啊,还有让这小子皱眉头的事儿。 “没事儿,挺好吃的,就是有点烫,舌头烫了。”关天翔答道,“对了,最近西瓜皮没来找你们的麻烦吧。” “没有,有你罩着,没人敢来,最近生意也不错,你介绍的那几个南方人也老来这里住,真是多亏了你呀,翔子。要是靠我们家这个窝囊蛋,现在这里早就是别人的了。”女人感激地说。 “看看,又来了不是,都给你说了你就是我姐,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还这么客气,真没劲!” “好了,不跟你说了,我走了,过两天再来看你。嗯,云姐真香,贾老实真他娘的有福。哈哈。”关天翔吃完了面,凑到女人面前吸了吸鼻子,开句玩笑,哈哈大笑着起身告辞。 “臭小子,人家就那么没魅力吗?也不陪着老娘多坐一会儿,就那姓彭的丫头有看头。越来越不像话了,这么好喝的汤都不喝,扔了多可惜啊。” “呸,呸,这么咸呀。真是的,不好吃就说嘛,臭小子就这点不好,总是替别人着想。”女人一边吐着舌头,一边自言自语地说。 这时才想起来,刚才一不小心放了两次盐,难怪这小子皱眉头,真是个让人惦记的家伙。 “小虎,天翔哥回来了吗?他是不是一晚上没回来?”大清早,彭燕便来到陈小虎的宿舍,昨天一晚上没睡,眼睛肿的宛如改良版的山杏,人看上去十分憔悴,失去了往日的神采,显得特别的没精神。 “还没有呢。哦,这个就不用你操心啦,还是回去找你的峰哥哥吧,我们这里不欢迎你。快走,再不走我就说难听的啦,坏女人,真没见过像你这么不要脸的。”抬头看了彭燕一眼,陈小虎又把头缩进被窝里,对她不理不睬,就像没见过这个人似的。 这也难怪,关天翔在这些小弟心中,那可是神一样的人物,绝对是神圣不可侵犯,彭燕这种朝三暮四的女人,是黑道人士最看不起的,如果不是看在以前关系还可以的份上,陈小虎恐怕真的开口会骂人,如果关天翔真要是出了事,陈小虎杀了她的心都有。 “小虎,你别生气,我是真的不知道天翔哥考场出事儿了,这不,我昨天晚上还让我爸帮着想办法呢。”彭燕毫不避嫌地坐在小虎地床边,恳切地说道。 “哼,鬼才会信你的话。”陈小虎躺在被窝里不屑地嘟囔了一句,声音大小刚好被她听见。 “你!”彭燕顿时无话可说,似乎觉得自己真成了不可让人相信的人,连她自己都不会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