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悲乱世有心立业恨逆臣无力安邦 “飘零,天地茫茫,我们该往何处而去?”清儿望着四周的荒漠,怯怯的问。叶飘零也深感茫然,道:“黄巾起义之后,汉室颓微,天下大乱,不知何处可以安身,我们且一路行去,再作计较。” 和煦的春风吹过北国的大地,其中却夹着无数的血腥。这时的北国战乱之地,烽烟四起,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四人一路南来,有时夜行,往往踩上骷髅,二女便吓得晕了过去。叶飘零闻着腐臭,长叹道:“欲知三国苍生苦,请听通俗演义篇!我等来到三国,本为游戏,如此看来,统一天下,尽早结束战乱,乃是我们应负的责任了。”安宁道:“可是我们虽知历史,却一无所有,用什么来一统天下呢?”叶飘零道:“乱石之中,机会多有,且安心以待天时。”安宁道:“我一天也等不得了,飘零,我们赶快举事吧!” 募地里慕容秋水和清儿齐声大叫起来。叶飘零和安宁忙问:“怎么啦?”慕容秋水指着前面,但见两边草丛中无数尸体肚破肠烂,乱七八糟的堆在一起。许多头颅滚到了一旁,被踩得不成样子。每具尸体上蛆虫无数,蠕动不休。二女哇的大吐了起来。叶安二人忙捂住两人眼睛,牵了四匹马,急速离开。 前面就是洛阳城,昔日的皇城如今也是破败不堪,断壁残垣,更胜过了边荒小城。四人来到破败的城门下,忽然身后马蹄声脚步声呼喊声大作。回头看去,只见一队人马急拥而来,约有数十,在道上横冲直撞开道。行人稍有避让不及,立即变成肉泥。 叶飘零拉了三人,策马避到一旁,但见这一队兵士拥过,一人坐在车舆上缓缓行来,却是个大胖子,好似一堆肥肉滩在车上。车左一骑,车后两骑,马上大将均是英气勃勃,让人不可逼视,率领数千人马跟在车后,每个兵士手中均有数个头颅。 清儿一见,又忍不住下马在路边呕吐起来。那胖子望着众百姓被踩得乱叫,手扬马鞭,高声大笑,得意非凡。安宁正拍着清儿的背,助她呕吐。听得那胖子笑声,抬起头来,怒不可竭,翻身上马,提起蛇矛,直往车队冲去。叶飘零大惊,却已来不及阻住。 车队旁那员大将喝道:“何方小子,胆敢无礼!”那胖子道:“奉先,拿下那两个女的!”安宁一听“奉先”二字,心念电闪:“奉先,莫非便是那三姓家奴吕布?那胖子莫非便是传说中的魔王董卓!” 凝目望去,但见迎面那骑飞马而来: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体挂西川红锦百花袍,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腰系勒甲玲珑狮蛮带;弓箭随身,手持画戟,坐下嘶风赤兔马,好一个“人中吕布,马中赤兔”!安宁一见,不由得自惭形秽,转眼瞥见董卓,却是怒气上涌,口中喝道:“三姓家奴,吃我一矛!”蛇矛起处,恶狠狠往吕布便刺。 清风之中,吕布轻叹一声:“你又何苦前来送死?”回了一戟,清风激起。只这一戟,满天的红霞都似乎失去了颜色。劲风中方天画戟后发先至,已至安宁面门。安宁大惊,不及伤敌,横矛一挡,当的一下,只感手臂发麻。吕布见自己一戟刺不倒他,倒有三分诧异,五分惊喜,回手接连三戟,都被安宁拼力挡住,虎口都裂了。 遥听车舆后那员将对旁边将军说道:“此人武艺不错,可惜遇上的乃是奉先!”叶飘零低声对二女道:“你们速往南去,我救了安宁便逃命吧!”当下一提照夜狮子马,右手紧握御风亮银枪,直往吕布冲去。 吕布正与安宁斗力,眼见一骑冲来,便一横戟,挑开安宁蛇矛。叶飘零银枪虚刺,喝道:“安宁速退!”枪钻在安宁马臀上敲了一戟,两人回马便走。吕布横戟挡了个空,心下生怒,高喝道:“小子莫走!”纵起赤兔马,看看追上,忽然飕的一声,一箭有若流星赶月,破空而来,挥戟拨开,只感手一震,抬头看去,射箭之人,却是一员女将:眉如弯月,眼若宝珠,长发分作两边,从乌金盔下渗出,座下追月小龙驹,无论人马,俱是娇柔小巧之极,手挽雕弓,背负宝剑。“如此柔弱之人,怎有如此力气?”吕布不觉心中一动。 清儿一箭救了两人,四骑落荒而走,绕过洛阳城,因惧吕布神勇,于是昼夜行进,马不停蹄,踏着死尸,趟过血水,沿路见十室九空,不胜感慨,两位姑娘却生起病来。叶飘零和安宁甚是着急,然而在战乱之地久作停留,只有更增病状,直到这一日来到江陵,才见到些许生气。四人进了城门,但见城内人来人往,各司其业,叶飘零一颗心这才落下,道:“总算远离烽烟之地,此地可谓是乱世桃源。再往前面却又是蛮荒远地了,我们尽快找个落脚处吧。” 于是四人寻到一处农家,主人是一个老人,名叫冒公,甚是乐善好施,安顿四人住下了。秋水原是会医疗之术的,将养数日,两人病状渐渐好了。 这几日,叶飘零和安宁都守在二女床头,每日里讲三分为乐,秋水、清儿原不喜三国的,此时听来却也是津津有味。待到两位姑娘病好,四人日日出外游玩,也帮主人打些野味什么的,小日子过得惬意无比。秋水、清儿二女渐渐都忘了来这三国是为了统一天下,结束战乱的了。安宁却对叶飘零道:“飘零,我们何日才能起事?这般下去,天下百姓都死光了。”叶飘零道:“我等四人,只有黄金千两,别无兵士粮草,更无基地让我们发展,欲要起事,谈何容易!江陵无主,我有心领了江陵,乘曹操发檄文讨董之时揭竿而起,只是尚无机会。且再等待数日。” 不觉到了三月初三。冒公却对四人说道:“今天酒肉颇足,叶大官人,你们不要出外了。”叶飘零道:“冒公放心,我们在你这里叨扰这么久,打些野味来也是应当的。何况,我们家秋水和清儿不喜肉食,今日既是佳节,我还得去买些小菜来,让她们饱饱口福呢。”冒公道:“大官人你有所不知,我们这江陵的百姓原本安居乐业,歌舞升平的。四方难民都涌到这里来躲避战乱。想是人口多了,粮食渐渐不够,就连那土地神也给饿着了。三个月前忽然显灵,说是要江陵百姓每月初三献上十个年轻女子到土地庙去,否则就发洪水淹了江陵。最初众人还不愿意,可是土地神发威杀了十多人后众人就再也不敢不从了。大官人你是外地迁来的,今天若出去被看到了必然要被拿去充数,此事不可不察呀!”噫,只因这一番话,顿教:猛虎逢林龙入海,三分鼎立化虚空。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第2章 鬼怪现形土地庙小子轻领江陵城 却说冒公告知叶飘零江陵城中土地神显灵一事,叶飘零立即便知其中另有蹊跷,当下说道:“冒公,实不相瞒,某等来到江陵,正是奉圣谕查明此事。既然土地神乃是今日显灵,某等理该为民作主,岂能闭门不出?这几日承蒙您老照顾,某等在此谢过了。”冒公大异,眼看叶飘零四人出门而去。 问明土地庙所在方位,四人便往土地庙而来。但见那庙周围数里内静悄悄的空无一人,看来此事真的在江陵城掀起恐慌了。 当下四人避在庙旁墙后。四周一片沉寂,只听得鬼哭狼嚎声远远传来,慕容秋水和清儿都打了个寒噤。叶飘零回头道:“秋水,清儿,你们怕不怕?”慕容秋水和清儿都点点头,只觉得心下发麻,都道:“飘零,不会是闹鬼吧?”安宁道:“青天白日哪来什么鬼怪?”叶飘零笑道:“要说也是神仙造反,怎么会与鬼有关呢?” 慕容秋水尖叫起来,道:“真的是神仙造反么?”叶飘零一把捂住她嘴,笑道:“禁声!我进去探探,你们在这儿等我。”慕容秋水道:“飘零,你小心些。”叶飘零回过头来,笑道:“是了。”冷不防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慕容秋水连忙闪避,叶飘零轻笑转出墙角,便要往土地庙中行去。 刚跨出一步,安宁便道:“飘零,有人来了。”这时叶飘零也听到了闹哄声脚步声,便不再动。过不了多久,但见一队人马,前面两人抬着一个大盘子,上面堆满了黄金珠宝,后面的人抬起十顶轿子,各坐一名少女,哀泣而来。清儿失声道:“啊,他们怎么能真的这样?” 慕容秋水这时已经不感到害怕,手按剑柄,道:“飘零,咱们快阻止他们!”叶飘零低声道:“我猜定是强人假扮土地神掳掠乡民,我们且不忙出手,待强人现身,再作计较,揭开他们的面目不迟!” 众人拥到土地庙前,不敢进庙,一齐跪倒,齐声道:“土地公公在上,本月供品已到,请神灵验收。”嚓嚓嚓三声怪笑,两个身材奇高的鬼物一执鱼叉一背大刀从庙内一跳一跳走出,将那十名少女端详一番,沙哑的声音道:“这里没你们的事了,退去吧!”众百姓战战兢兢站起,正要散去。 安宁早已忍耐不住,大喝道:“贼子休要装神弄鬼,吃我一剑!”拔出佩剑,便往两鬼物冲了过去。那两个鬼物慌忙跳开,安宁没头没脑追击过去,清儿两支甩手箭发出,两个鬼物兵刃落地,安宁立即两剑,斩倒二鬼,吁了一口气,心道:“还想如何神通广大,原来如此不堪一击。” 众百姓见他砍倒土地公公座下的神鬼,都慌乱起来。叶飘零高喝道:“各位乡亲休得惊慌,让我们来看看这些假充神明的强盗的真面目!”走到倒地的二鬼面前,伸剑去挑他们的面皮。 众百姓惊惶未定,却也忍不住围了上来。忽然庙内一声爆响,一阵浓烟冒出。叶飘零和安宁急舞剑护住头脸。但听得马蹄声响起,浓烟散去,但见四骑马冲进人群中,直往外奔,众百姓被踩得七零八落,地上二鬼却已被那四人救去,只有四根高跷倒在地上。 清儿弯弓搭箭,弓弦响处,左首那土地神和手中之鬼应声落马。叶飘零和安宁随后赶至,按住摔下来的二人,另三骑却终于逃了。安宁急伸手,提起那鬼,喝问道:“你是何人,赶快报上名来!”那鬼痛得直哆,偏偏被安宁这急性子抓得胸闷气短,哪里说得出话来。 叶飘零道:“安宁,放下他,让他慢慢说。”安宁松手把他一摔,那鬼哼哼唧唧半晌,翻身跪下,磕头有如鸡啄米粒,只道:“小爷饶命。小人乃是腾龙山丁立、白寿爷爷座下的小喽罗阿三,不想冒犯了小爷,请小爷千万开恩,饶了小人这条狗命啦!” 安宁道:“你在这里假冒神灵,侮辱良家女子,还要我等饶你狗命!”阿三连连磕头,道:“小人该死,可那是上面的话,小人也不敢不听啊!”叶飘零道:“今日借你之口回去告诉你们那什么丁立、白寿,他祸害江陵百姓,我叶飘零迟早有一天会找上他的腾龙山去,铲平他的贼窝,你去吧!”眼光看向那土地神。 那土地神叫道:“我阎观怕死不是好汉,要杀就杀,要剐就剐,不必废话!”叶飘零道:“你倒硬气,只可惜干些这种下三滥的勾当!”朗声道:“江陵城的百姓听了,这是祸害你们的罪魁祸首,并非什么土地公公显灵,此人交给你们处置了。这阿三还得留条活口带信上山,才能除尽他的同党,还望各位体谅!” 哗,江陵城的百姓都欢呼起来。清儿和慕容秋水已经把十名女子的绑缚尽数松开了,她们死里逃生,都在那里相拥而泣。当下众百姓把那阎观一顿痛打,他本有伤在身,再被这一顿折辱,顿时进气多出气少了。 叶飘零一笑,携了三人便要离去。忽然人群中一名老者高声道:“壮士且慢。各位乡亲,我们江陵自来无主,以致贼盗垂涎。今日这几位壮士给我们除了大害,于我们恩比天高。可日后万一强人复返报仇,我江陵百姓却又如何抵挡?” 众百姓静了下来,面面相觑。叶飘零道:“只要我叶飘零在江陵一日,愿以性命保江陵一日平安!”那老者道:“话虽如此,可却终究不是长久之策。”安宁捏紧拳头,道:“老丈若然放心不下,飘零,俺们这便上腾龙山去,捣了贼窝,绝了贼根,如何?” 那老者摇头道:“这也只是治标不治本之法。”安宁便跳了起来,道:“这也不行,那也不可,却要如何是好?”叶飘零拉了拉他,安宁这才静下,听叶飘零道:“老丈可有治本之法?” 那老者转身面对众乡亲,高声道:“众位,这几位壮士英雄肝胆,我江陵百姓若能托庇其下,实乃我们小百姓之福,我们何不拥他为主,共抗贼兵?”众百姓猛地省起,大声喝起睬来。 安宁,慕容秋水都大喜。叶飘零微一迟疑,安宁道:“飘零,这不就是我们的基业么?”叶飘零这才说道:“小子年幼识浅,原不敢担此重任。只是既然各位错爱,小子也不敢推辞,冷了众乡亲一片厚爱。只是我若领了江陵,须得和各位约法三章,小子方敢接任。” 一名乡亲大呼道:“壮士如此英雄,但有所命,我等岂有不依之理!”叶飘零跳上庙顶,高声道:“小子年幼,不明事务,若领了江陵,凡事若有错失,众位当尽数向我明言,小子若然不改,便当任由乡亲处置,此其一也。我江陵百姓俱是一家,凡事大家都需得宽容忍让,并欢迎外乡人入住,日后众人随我开荒垦田,安居乐业,大家众志成城,共保城池,相互之间不得争吵打斗,此其二也。我江陵乃是大汉疆土,虽然歌舞升平,可天下却在水深火热之中,我江陵百姓身为大汉子民,当有责任上安社稷,下抚黎民,再艰难的事情也需要我等与众位一齐担当,此其三也。不知众位意下如何?” 众百姓齐声大呼道:“叶大人是为我江陵着想,我等怎能不遵!”叶飘零朗声道:“既然各位如此抬爱,从今以后,某与江陵百姓同进同退,生死相依!”哗啦啦,欢呼声顿时响彻了半边天。安宁三人都微笑着看着叶飘零从庙顶上跳了下来。 人群中走出一名富商,名叫张顺,他女儿被公决送来土地庙,却被叶飘零救了,心下感激莫名,高声道:“小人愿将寒舍十间,薄田百顷,作为郡府之所。请叶大人笑纳。”叶飘零也不推辞,只道:“多谢伯父好意,我等本无处安身,房屋我便收下,只是农田乃生活的根本,小子万万不能拜领。”张顺再三坚持,见叶飘零仍然不依,只索罢了. 自此四人终于决定在江陵城长居下来,叶飘零和慕容秋水每日巡查商市,率领众乡农上山开垦荒田,清儿招兵买马,安宁与士卒们加固城防。江陵百姓尽皆喜悦,眼看着城池一天天繁荣起来,四方难民,纷涌来归。这一日叶飘零正在巡查街市,众百姓欢呼迎接,忽然安宁来报,城南门烽烟大起,一彪人马气势汹汹,直往城门涌来。叶飘零大惊,疾往校场而来。这正是:轻得城池英雄忌,江南猛虎动刀兵。 第3章 弱清儿箭震黄盖痴慕容初遇周郎 第三回弱清儿箭震黄盖痴慕容初遇周郎 却说叶飘零听得安宁禀报,南门外来了一彪人马,连忙登上城头来看。果见数里外烟尘打起,一彪军纷涌而来,当先大旗为:“长沙先锋程”。叶飘零道:“是了,原来是长沙太守孙坚麾下大将程普。想孙坚乃是一镇诸侯,既然引军来此,我军未经战阵,却如何抵挡?”安宁怒道:“飘零,兵来将挡,何必犹疑!我愿去战程普。” 叶飘零道:“我等武艺虽不输于人,只恐临阵经验不足,程德谋乃是天下名将,我等未必能敌。”安宁大叫道:“若未曾临阵,难道一辈子上不得战场!即使吕布在此,安宁也要一战,岂惧程普!”叶飘零道:“既然如此,汝可领五千兵出战,我与秋水清儿皆为后应。”安宁慨然领命,点起五千兵马,一声炮响,领兵出城,单搦程普来战。 对阵程普闻听安宁挑战,便与黄盖商议道:“此番听闻江陵城来了一个叶飘零,轻取城池,自成一方,必黄巾之后也。吾受主公之命前来降服,却不知这安宁乃是何等样人?”黄盖道:“此等无名小卒,一战便斩,何必相问。待某去取其首。” 程普道:“公覆小心了。”于是黄盖提起铁鞭,拍马出阵,却见对阵那将原是一乳臭未干的小儿,手持丈八蛇矛,头戴铁盔,身着乌甲,虽然威武,却也寒酸。——此叶飘零刚至三国,白手起家,招兵买马之下,钱粮不足,因此安宁虽为大将,却无金盔银甲相衬。 安宁见有人应阵,大喝道:“来将程普是否!”黄盖高喝道:“某乃零陵黄公覆也,特来取汝项上人头!”安宁道:“原来是汝这老匹夫,速速回阵,吾可饶汝一命!”这老匹夫三字只把黄盖气得浑身发抖,大叫一声,挥铁鞭便砸。 安宁听惯赤壁之战黄盖火烧三江口之事,知他乃是江东德高望重的老将,却全未料到此刻黄盖却也并不年老。这时见黄盖来攻,蛇矛便出,二将战成一团,三十合间,胜负不分。程普道:“此人藉藉无名,未料到居然可与公覆一战。” 话音未落,城头马蹄声响,又有三骑冲下城关来。当先一人,身高九尺,方面大耳,两根稚尾及腰,乌翅环上一杆长枪,好不威风,一双凤眼却微微闭着,恰似不将眼前战阵放在心上。更奇的是身后两员女将,左首那将剑眉大眼,削鼻巧唇,英气勃勃,坐下卷毛桃花马,北插五柄飞刀,手提一杆亮银枪,右首那将却生得娇柔无比,臂挽雕弓,手执长剑,却不知来到战阵之前何事。 程普观罢,心下咯吱一声,暗想:“当先大概就是那叶飘零了,不知后面二女所为何事。战阵之上,凡女将出马,必有非凡本领,此刻倒要小心了。”便喊道:“对阵叶飘零听了,汝乃何妨贼寇,强占汉家土地,将欲谋反焉?” 叶飘零答道:“某领江陵,是从民愿,汝主不好好管理长沙,却起刀兵,岂不令生灵怨望!”程普道:“此言差矣,我主扫灭黄巾,有功社稷,受圣命而得为长沙太守,汝私盗城池,理该问罪!” 那边安宁酣战黄盖,闻得此言大怒,撇了黄盖,一柄蛇矛,直取程普,口中喝道:“我主自领江陵以来,百姓安居乐业,丰衣足食,万民尽已归心,何来私盗一说!”黄盖见他不战而退,不觉乐得笑出声来:“此人果然莽撞,焉有交马之时不顾敌手之理!”弯弓搭箭,直往安宁背心射去。 眼见得手,忽然斜刺里飞来一箭,正撞在黄盖箭上,两箭远远飞开。众人都是一惊:“此人是谁,箭法精妙至斯!”抬头看去,但见手挽雕弓者,正是那娇柔无比的女将。 黄盖大骇,叫道:“射箭女将,留下名来!”清儿首次为万众瞩目,羞怯难当,转马回城去了。慕容秋水大叫道:“此乃吾军顶梁柱,桃花影里飞神箭,无敌将军张清儿也!汝等犯我城池,今日教汝等有来无去!” 那边安宁已冲入敌阵中横冲直撞,程普见清儿神射惊人,己军士气已泄,当下传令鸣金收兵,后退二十里,回到大营来。镇守之将非是寻常,乃是庐江舒城,日后江东闻名遐尔的小辈英雄,赤壁一把火烧掉曹操百万大军的周瑜周公谨,此刻却还只是程普手下一员小将。见程黄二将退回,问道:“叶飘零兵势如何?” 程普道:“江陵之军阵形散乱,士气不振,可一战而胜,今日退兵,只是因为敌将虽然年幼,却有万夫不当之勇,在我军前大出风头,挫了我军锐气,因故退兵。”周瑜道:“既然兵衰将勇,何不擒之,招入我军麾下,增我长沙之势!”程普道:“公瑾真高见也!”当下三人商议擒拿叶飘零四将之策。 叶飘零一战获胜,追杀十数里,获取辎重无数,大是欣喜,尚不知己军未经训练,士气不足,早落敌方眼中,江陵城中载歌载舞,欢庆大胜。 清儿却轻声说道:“飘零,我倾城兵马,只有两万,虽不少于程普,可战力却有不及,如何敌得长沙源源不断的援军?”叶飘零道:“此事诚为可虑,清儿可有妙策?”安宁在旁道:“不如称今日之胜,夜里前去偷营。” 叶飘零道:“此计甚好,吾等便趁热打铁,一举破之,再取他城以图壮大。”于是和慕容秋水点起五千兵马,留安宁与清儿守城,三更出发,人皆衔枚,马皆勒口,往程普大营暗暗进发。 片刻见到,叶飘零传令冲营。杀入中军,不见一人,正自茫然,忽然四面喊声大作,火光闪动,叶飘零猛醒道:“不好,《三国演义》中多有描叙,偷营须防中计,吾如何却忘了。”慕容秋水道:“那我们尽快退回江陵去!” 叶飘零道:“演义之中,偷营中伏欲退者,往往兵败将亡。今日不可急退,拼力一战吧!”大呼冲出,杀入敌军阵中。众兵士眼见危难,也跟在后面,见人便杀。韩当大怒,舞大刀敌住叶飘零,两将战得难分难解。慕容秋水在后见此血腥之状,不自禁头晕目眩,胸口烦闷,又欲呕吐。 周瑜见叶飘零于此困境反而死战,不禁赞道:“果然虎将!”高声道:“江陵军士听了,汝军已落重围,战之无益。况汝主叶飘零私取城池,乃是谋反,诸军不可助纣为虐,速速止戈来降,孙太守定然上奏朝廷,重重有赏。”周郎使出攻心之策,叶飘零麾下兵士顿时散去大半。 慕容秋水正自头晕脑胀,忽见有人扰动军心,心下大怒,抬头看去,却见好个青年将军:面如冠玉,唇若抹朱,仪容秀丽,姿质风流,右手按剑,左手挥箫指挥三军,果然是弦歌知雅意,杯酒谢良朋。曾谒三千斛,常驱十万兵。慕容秋水一时连烦恶呕吐之感也忘了。 叶飘零见手下兵士一齐缴械投降,心知大势已去,一枪避开韩当,高喝道:“秋水快走,我来断后!”慕容秋水正自出神,听得叶飘零呼喝,她听话惯了的,也不多想,拍马冲出阵去。叶飘零在后枪挑钻打,护送着慕容秋水,二人全军覆没,落荒而走。 周郎见虽降了对方兵士,却擒不住一员将领,暗呼可惜,只得任由叶飘零二人走了。这正是:小辈英雄谁堪敌,江陵英杰再相争。 第4章 慕容冲阵显神威 飘零借兵交刘备 却说周郎存心要降服叶飘零四人,因此逼近城池,围而不攻,每日只是前来城下喊话攻心,城中之兵原本士气不足,被周郎一说,纷纷倒戈而去。叶飘零数次出城挑战,程普周瑜一概不应,正在城中忧闷,忽报长沙兵尽拔营寨而退。城外响声动天,叶飘零等不知发生了何事,登上城头,但见敌营中兵马一队队次第而出,秩序井然,毫不慌乱。当先一将,白马金盔,正是周郎。叶飘零赞道:“进则迅猛,退则从容,周郎真天下奇才也。”料不到三国之才如此难胜,江陵一座孤城,兵微将寡,何日能得天下?慕容秋水望着周郎年不过二十,却如此气概,心下惊叹不已。 旁边恼起安宁,暴跳道:“飘零,我这便下城,单枪匹马,杀他个落花流水!”叶飘零转头看着他,心下暗叹:“安宁虽然鲁莽,却也知道城中之兵,不堪一战了!莫非这三国九就这么玩不下去了?”他还要试试周郎到底有多少才华,当即颔首应允道:“你我同去冲阵。” 于是叶安两骑一挺长枪,一舞蛇矛,大喝一声,直往周瑜军中冲去。周郎毫不理会,待两骑冲到约距一箭之地,两边梆子乱响,各出一彪军马,万箭齐发。叶飘零叫道:“不好,安宁速回!”掉转马头。安宁却冒着箭雨,直取周郎。右边杀出黄盖,挥鞭敌住。两边军士一齐拥上,只是乱砍。 叶飘零大急,正思忖解救安宁之策,忽闻旁边马蹄声响,慕容秋水抖擞精神,勇气百倍,直冲入阵,长沙军士,波开浪裂,亮银枪起处,黄盖落马。周郎急令牙将去救,口中叹道:“好一员勇将!”凝目望向慕容秋水,果然英姿飒爽,女中巾帼,虽未知是否后无来者,却已是前无古人。慕容秋水一笑,与安宁突围出阵回城。 清儿在城头挽两张雕弓,一箭射去,长沙军大旗应声而倒。周郎神色一变,与程普道:“孙太守既然有命,还是急速退去吧!”程普点头,长沙军摆成阵势,徐徐退走。 三骑回城。清儿说道:“秋水姊姊,冲阵非你所长,今日怎地如此鲁莽,抢在我先出马?倘若你有了损伤,飘零不能理事,我们如何了结此局?”慕容秋水想起来也感后怕,强自说道:“清儿放心,我不是好端端回来了么?”叶飘零道:“下次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可擅自冲阵!”安宁三人见他这次说话相当严肃,不敢玩笑,躬身领命。 四人转回大堂。江陵百姓见敌兵终于退去,民心大振,都载歌载舞,大呼“叶大人圣明神武”不已。叶飘零深感愧疚,叹道:“为此战阵,折了我多少儿郎!”当下四人先去慰问伤兵,安抚军士,这才回到大堂来。 叶飘零道:“安宁、秋水、清儿,刚才路上我想了许久,总想不通为何对方兵士齐整,我军却不堪一战。想来要治三国还得以三国人为主,从此后我们要在江陵各处探访奇才,我也将在城中颁布求贤令三道,若得四方才士来归,方可早成大事。”三人领命,于是在垦荒开田巡查商市之余却往各处城池乡野探访不止。 数日之间,探马来报:“程普退兵,是因为曹操发檄文邀请天下诸侯于平原西五十里处结盟共讨董卓,孙坚因此召众将回城商议。”叶飘零喜道:“董卓暴虐,神人共愤,我亦当往讨之!况我等不经战阵,终是上不了战场,此去可多学用兵之法,汝等谁和我去?” 安宁三人齐声道:“我愿往。”叶飘零道:“安宁乃是军中主将,当在此招兵买马,以为后援。秋水长于落石守城,还是在此镇守江陵为好。清儿与我各领一万五千兵马,进发平原如何?”安宁清儿都知道叶飘零爱惜慕容秋水,总以为她如何柔弱不堪,不欲让她多经战阵,于是齐声道:“如此最好。” 慕容秋水低头道:“飘零,我……” 叶飘零这几日深觉压力太重,心下烦闷,见慕容秋水好似依依不舍,顿时高兴起来,笑道:“秋水放心,我会很快回来的。”当下与清儿点起兵马,不日便要出发。 忽报:“大堂外来了一人,要见将军。”叶飘零便和三人快步迎出,但见一人:松颜柏骨,龙眼鹤鼻,衣衫褴褛,身材长大,松松垮垮站在堂前,见了三人也不为礼。叶飘零知是山林隐逸,便下拜道:“小子叶飘零,叩问高士大名。” 那人懒懒道:“姓简,名雍,字宪和,闻将军招纳贤士,特来相投。”叶飘零知简雍乃是刘备手下早期主要谋士,颇有辩才,当下喜道:“简先生到此,江陵幸甚!”当下迎入大堂,酒饭茶水,极尽殷勤。叶飘零便封简雍为留府长史,统领江陵内政。自己和清儿点起兵马要行,只对安宁道:“秋水便交给你照顾了。我这一去,多则半年,少则两月便回。清儿我也会好生看顾。你和秋水多招贤士,以图荆南武陵、零陵、桂阳三郡,这目前都是空城,无人主管,汝待人手够时,便去取之,留秋水镇守江陵便可。”安宁领命。 于是叶飘零与清儿领三万兵马北上,晓行夜宿,非止一日,来到会盟之处,原来袁绍恐人手过杂,因此立下盟归,诸侯兵马逾万者方可入帐。叶飘零陡然想起平原相刘备虽然武有关张,兵士却微,若不能入帐会盟,却由谁来斩华雄,战吕布?莫非应在我与清儿身上。一想起吕布那日神威,便觉得心中紧紧揪了起来。 当下叶飘零对清儿道:“清儿你在此驻扎,诸侯人手混杂,你不必出帐,多生事端。我领一万兵去结纳刘关张,以为援助。”于是辞了清儿,往平原而来。 见到刘备,深深下拜道:“闻刘使君勤政爱民,昔日力破黄巾,天下扬名,小子不胜景仰。”刘备忙还礼道:“使君之称,焉敢妄当!吾亦曾闻将军治下,江陵百姓尽皆欢悦,将军力战孙文台,足见高才,备常叹羡不尽。”叶飘零方想起此时刘备不过是平原相来,哑然失笑,当下与刘备共同进入内堂。 叶飘零以言挑道:“将军素有报国之志,眼见董卓弄权祸国,为何不前去会盟,却在此观望不前,此非英雄所为也。”刘备道:“备身价低微,兵微将寡,于董贼弄权,肝胆俱裂,但恨心有余而力不足也。”叶飘零望着他身后两员大将道:“闻令弟关张,当世之虎将也。何不请来一见。” 刘备指着身后道:“此即吾弟也。”叶飘零连忙拜倒:“得见两位将军,平生之幸也!”关张还礼道:“将军过誉了。”各伸一手去扶。叶飘零一挣,三人一齐用力,一时之间难分高下,同时哈哈大笑,堂上气氛,同时宽松不少。 叶飘零道:“吾闻‘关张赳赳,出身匡世,扶翼携上,雄壮虎烈’,果然名不虚传。”关羽道:“吾等皆乃无名小卒,何来此语,将军见笑了。”叶飘零道:“身负如此武艺,乱世之中,焉无出头之日?袁本初愧为盟主,徒以兵量,不识英雄,可发一笑也。玄德公,吾愿借公一万兵马,共同会盟讨贼。他日玄德公成了大事,还望能对小子多多指点。” 刘关张对望一眼,张飞道:“你这人倒是条好汉,知道我大哥虽然穷困,却不可小视的。”瞧来他已受过袁绍之气了。刘备道:“将军好意,刘备心领。只是大礼不敢妄受。” 叶飘零道:“皆为汉室,何分彼此?就这么定了,请刘公同往会盟,共讨董贼!”刘备见他如此,不好退却,虽然暗自提防,口中却道:“将军厚意,备感激不尽。”受了兵马,同投大帐。这正是:不是后生多义气,将军焉得展神威? 第5章 关羽停盏施英勇群英纷涌斗吕布 却说叶飘零与刘关张共投大帐,群雄既会盟,以孙坚为前部,杀奔汜水关。董卓闻讯,急命关西大将华雄与李肃、胡轸、赵岑领军五万,星夜赴关迎敌。孙坚因受袁术挚肘,被华雄一战杀败。华雄奋展神威,于乱军中连斩鲍忠、祖茂,迫得孙坚丢盔换甲而逃,顿时威名大震,当下乘胜追击,直到会盟大帐前来搦战。 袁绍大惊,举重商议。骁将俞涉、潘凤接连请缨出马,双战华雄众诸侯出帐观战,但见华雄刀落处,两人身首异处。华雄一挥旗,领军直冲,众诸侯一齐失色,回寨固守,商议抵御华雄之策。袁绍见帐下再无人应战,仰天叹道:“可惜我上将颜良文丑未至,若得一将,何惧华雄!” 清儿跃跃欲动,对叶飘零道:“飘零,既然诸侯无人能当,我便去战华雄如何?”叶飘零笑道:“清儿放心,少停便有斩华雄之人。”话音未落,阶下一人大呼出曰:“小将愿往斩华雄头,献于帐下!”众视之,见其人身长九尺,髯长二尺,丹凤眼,卧蚕眉,面如重枣,声如巨钟,立于帐前。袁绍忙问何人。公孙瓒道:“此刘玄德之弟关羽也。”绍便问现居何职。公孙瓒道:“跟随刘玄德充马弓手。” 帐上袁术闻言大怒,喝道:“汝欺吾众诸侯无大将耶?量一弓手,安敢乱言!与我打出!”旁边闪出曹操,急止道:“公路息怒。此人既出大言,必有勇略;试教出马,如其不胜,责之未迟。”袁绍踌躇道:“使一弓手出战,必被华雄所笑。”曹操道:“此人仪表不俗,华雄安知他是弓手?”关羽傲然道:‘如不胜,请斩某头。‘曹操便教酾热酒一杯,与关羽饮了披甲上马。关羽道:“酒且斟下,某去便来。”出帐提刀,飞身上马。 众诸侯不敢大意,引军跟在其后。只刘备张飞叶飘零冷笑不已。但见华雄立在阵前,虎体狼腰,豹头猿臂,浑身上下威风不已。曹操失声道:“关西将领,如此雄壮!”言未必,关羽跃马而出,青龙刀起,但见风声呼啸,尘土大起。华雄见来者仪表不凡,不敢大意,挥刀来敌,震天价鼓声中,被关羽横挥一刀,斩为两段。关羽便下马,拾了首级,翻身徐徐回到阵前,大笑掷头于地。众军乱成一团,不敢来追。 曹操便令奉酒,其酒尚温。诸侯失色,跃出张飞,高声大叫:“俺哥哥斩了华雄,不就这里杀入关去,活拿董卓,更待何时!”袁术大怒,喝道:“俺大臣尚自谦让,量一县令手下小卒,安敢在此耀武扬威!都与赶出帐去!”曹操道:“得功者赏,何计贵贱乎?”袁术道:“既然公等只重一县令,我当告退。”曹操不悦道:“岂可因一言而误大事耶?”命公孙瓒且带玄德、关、张回寨。众官皆散,不提进兵之事。曹操暗使人赍牛酒抚慰三人。 忽报:“叶飘零已取了汜水关,只等盟主移驾。”袁绍大惊:“不曾下此号令。”众人面面相觑,当下引军往关而来。这一阵叶飘零走马取关,名声大躁,有诗赞曰: 后生可畏是良言,战阵铸成真主颜。 智取雄关兵法妙,阿蒙今日已成年! 众军来到关下,叶飘零来迎,说道:“因见云长出阵,华雄必陨,某料汜水关无人镇守,因故乘势取之,未奉号令,尚请恕罪。”曹操道:“小将军审时度势,当机立断,真少年英杰也。”袁绍不悦,却有探马报来:“董卓吕布领军二十万,兵屯虎牢关。” 曹操道:“董贼断我诸侯中路,可聚众齐往救之。”袁绍领路,下令八路诸侯,一齐起兵,前往虎牢关。河内太守王匡,引兵先到。吕布带铁骑三千,飞奔来迎。王匡将军马列成阵势,勒马门旗下看时,见吕布出阵: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体挂西川红锦百花袍,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腰系勒甲玲珑狮蛮带;弓箭随身,手持画戟,坐下嘶风赤兔马,英武雄壮,莫可当之。 王匡回头问:“谁敢出战?”后面一将,纵马挺枪而出。匡视之,乃河内名将方悦。两马相交,吕布一戟,将方悦刺于马下,挺戟直冲过来。王匡大败,四散奔走。吕布东西冲杀,如入无人之境。幸得乔瑁、袁遗两军皆至,来救王匡。三路诸侯,各折了些人马,退三十里下寨。随后诸侯军马齐到。 混战一场,吕布兵少,不敢迎敌,当下退回关上。李儒说道:“今诸侯兵众,我军势寡,难与争锋。”董卓道:“似此该当如何?”李儒道:“彼等各执一心,诳言正道而来,吾等亦托正道胜之。今可令温侯搦战,专斗武艺,吾料诸侯虽众,却无人能胜温侯,此扬长避短之计也。”董卓道:“正妙计也。”便令吕布修书搦战。这一献计,顿时引出天下英雄共斗吕布的奇观来。 却说王匡披发报与袁绍:“吕布英雄,无人可敌!”众诸侯正惊异间,闻吕布书到,乃是搦战之言。袁绍看毕大骂道:“吕布视我诸侯无人哉!”曹操亦道:“盟主不必动怒,此间猛将如云,焉得无胜吕布之人耶?”袁绍道:“也不可大意。”当即令沮授急传书调颜良文丑引军前来助阵,这边却批书应战。 一连数日,众诸侯将兵马尽留寨中,各率得意猛将占住高岗,但见关上董卓亲自擂鼓,三将下关。当先一将乃是吕布,后面张辽、高顺,带马扛戟,恭敬之极,三将行出百步,一齐勒马。吕布微闭双眼,望着高岗,心下兴奋之极。一生无敌,今日终于能斗天下英雄,我吕布也不枉此生了。 但见高岗上冲下一将,大喝道:“上党穆顺,来取汝人头!”吕布见穆顺甚是矫健,微微睁开眼来。 那穆顺策马冲到吕布身前,忽见吕布睁眼,神光陡献,心下一惊,倒头栽下马来。吕布轻叹一声:“十八路诸侯声势如此浩大,偏偏却来此无用之将!”伸手从张辽手中接过方天画戟,高顺递上酒囊。 高岗上恼起北海孔融部将武安国,策马下坡。吕布大喝一声,赤兔马一扬蹄,直冲武安国而来,戟到处,武安国断手落马。众诸侯连出五将,皆被吕布随手斩去,不由得齐赞:“果然无敌飞将是也!” 忽然关外一骑,如电冲来,大呼道:“吕布休得猖狂,大将军来也!”身后大批军到,旗号为“渤海颜”“渤海文”。袁绍喜道:“吾颜良文丑已到,何惧吕布!此将必颜、文之一也。” 那将驰近,却是一员白袍小将,白马银枪,极其雄壮,却不识其人。众诸侯各自相顾,无一能识。叶飘零却道:“此必常山赵子龙也,不知与吕布相比,孰高孰下?” 于是两边鼓声大作,场中二将交马。吕布见赵云枪法娴熟,力大无穷,眼中也热烈起来,暗道:“小将啊小将,千万不要让我失望。”戟影遍天,万点银光罩住赵云。赵云初出茅庐,逢此神将,当下里沉住气,奋起平生武艺,尽力周旋。 两将大战五六十合,戟光枪影,越来越密,犹自难分上下。清儿目眩神离,策马下坡,高呼道:“吕布,张清儿前来会汝!”叶飘零吃了一惊:“清儿素来沉稳,怎地今日如此失态?” 半路上已见吕赵二骑分开。吕布高声道:“小将留下名来!”赵云道:“吾乃常山赵子龙也,奉先英勇无敌,云佩服万分。”吕布道:“今日有此一战,布大慰平生。”说着扬戟。他是扬戟致敬,清儿却以为他要乘势偷袭,大叫道:“吕奉先住手!”两张雕弓挽起,马上一箭射去,直取吕布盔缨。幸得赤兔马本有灵性,自行避开。那箭伴着吕布右耳擦过,劲风刮得他满面生疼。 吕布暗惊:“此箭如此力道!”全睁双目,却见来者是昔日洛阳城外的神箭女将,心下道:“天下英才辈出,今日若能力战到底,方不负男儿之志!”于是静待女将来攻。 清儿离吕布十丈处,翻身下马,拔剑出鞘,足下如凌波微步飘来,挥剑急攻。吕布英雄心起:“原来是一员步将。好,那你我就斗斗马下功夫。”当下将戟掷给张辽,拔出佩剑,下马迎战。两将战作一团,但见吕布宝剑带风,激得尘土四起。张清儿足下疾动,四面八方都是她的剑影。真乃好一场大战也。有诗赞曰: 神箭威名已震天,犹执宝剑啸龙泉。 轻身好似穿云燕,技艺更如踏水仙。 常展羞颜一舍里,却扬英气两军前。 休言女子非英物,不让须眉至善言。 又有诗赞赵云曰: 子龙气概世无双,古往今来第一枪。 匹马单枪战吕布,将军智勇匹关张。 两将战到酣处,众人皆已眼花缭乱。叶飘零策马下岗,舞枪冲入,隔开两将,道:“奉先今日连战数场,吾等再施车轮战,非为将之道也。奉先请回,明日再战。”吕布此时被他用枪一隔,倒真感手臂发麻,于是跃回马背,道:“好,明日再战。”与张辽、高顺皆回。关上采声大作。 众诸侯回帐,骇道:“吕布真无敌也。须得盟主帐下颜文将军出阵,方可胜之。”袁绍此时却老大不愿起来,道:“吕布亦凡人也。若果不能胜,颜良文丑出阵未晚。”叶飘零心道:“难怪众言本初干大事而惜身,非虚言也。” 翌日双方再对阵。公孙瓒见众皆不胜,亲自出马来敌吕布,数合之间,力穷而走。吕布纵赤兔马来追,看看赶上,斜刺里一骑冲到,马上那将圆睁环眼,倒竖虎须,挺丈八蛇矛,飞马大叫:“三姓家奴休走!燕人张飞在此!” 吕布一见此人,浑身劲涌,舍了公孙瓒,来战张飞。张飞奋起精神,一矛刺去,挑下吕布盔缨。关上关下,一齐呐喊。吕布大怒,奋起平生之术,直取张飞。张飞抖擞应战,百合之间,全无疏漏。吕布心下已经有数:“十年之后,难敌此人也!”不忍伤他性命,暗把力气收了几分。 高岗上云长把马一拍,倒提青龙刀,前来夹攻。吕布见来将长髯斜飘,绿袍上摆,恍若天神,顿时把双眼都睁圆了,长啸一声,连舞三戟,逼退张飞,飞马驰向高顺,关张齐喝道:“吕布休走!”随后追去。 却见吕布从高顺手中一把夺过酒囊,仰头一饮而尽,挥手远远掷出酒囊,大喝道:“今日之战,方称痛快!”于是三将战作一团,十八路诸侯都看得呆了。但见场中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狂风呼啸,扫过战场。有诗赞关张曰: 世间虎将若关张,自此威名显四方。 丈八蛇矛吐白信,青龙偃月耀金光。 华雄剿手应瞑目,吕布丢盔莫断肠。 能战幽燕熊虎将,此中快意最无双。 又有一篇赞吕布曰: 方天画戟闪银光,精铁已成钢。 一朝舔血试锋芒,天下莫敢当。 所向披靡谁能敌?四顾何茫茫! 恩怨如云力如铁,千杯断愁肠。 欲知三将胜负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第6章 少年郎空怀壮志 娇俏女暗起疑思 却说关张合斗吕布,数十合间,胜负不分,夏侯惇、夏侯渊刀枪并举,便欲助战。曹操急止道:“云长天下虎将,汝等去助,岂不坏了声名?云长必然不乐。”夏侯方止,在一旁观战。 场中三将酣战多时,吕布神勇虽然不减,究已连日大战,当下扬戟逼开二将,往关上退去。关羽横刀道:“此人于此境犹可全身而退,不愧人中第一!”张飞道:“三姓家奴,吾誓胜之!”当下二将返回高岗。远处尘土激起,一骑直冲而来,驰到高岗下,翻身下马。众视之,其人面如冠玉,眼若流星,虎体猿臂,彪腹狼腰。骏马乌翅环上一杆长枪。那将来到关下,仰天长叹:“我马超得闻吕布挑战天下群雄,星夜赶来,终究玩了一步。不亦悲乎!” 却说吕布败回,诸侯反而不悦,只曹操贺道:“二虎将今日大展神威,可喜可贺!”叶飘零亦上前称贺道:“今日两位兄长战败吕布,天下扬名,令人不胜叹羡!”关张上得高岗,刚刚下地,两骑马一齐摔倒。说巧也巧得很,关下马超之骑、关上吕布跟着跌倒。 马超叹息半晌,取了长枪,更不理会各路诸侯,独自离去。曹操令牵两匹骏马,赐予关张。众诸侯自返回帐中,商讨进兵一事。数日后,探马来报:“因吕布新败,董卓火烧洛阳,挟天子,徙百姓,西迁长安去了。”孙坚此时已先占了虎牢关,闻言即刻起兵飞奔洛阳而来。但见火焰冲天,黑烟铺地,长安城中,十室九空。街巷之上,遍地焦炭,府邸俱为平地,宫室皆化瓦砾,叹息不已,便令人先行救火。 众诸侯相会洛阳,曹操提议追击,众诸侯皆曰不可。曹操大怒,自引一军去了。数日后中伏大败而归。孙坚又偶于宫室废墟中寻得玉玺,藏匿军中,为袁绍所迫,大怒引军返回长沙。众诸侯得了洛阳,却大起纷争,公孙瓒、叶飘零均引军回,刘关张还了兵马,亦回平原去了。一场联盟讨董,就此虎头蛇尾,草草收场。 一路清儿问叶飘零道:“飘零,我们长途跋涉,多耗钱粮,却未得寸土,难道真就这样回去么?”叶飘零道:“我们这次出征,虽然不得实利,却学到了很多东西,不算白来呀!”清儿道:“学到什么了?”叶飘零道:“一学用兵,二学练兵,此皆为日后起事之本,胜过数座城池。”清儿茫然道:“用兵练兵?” 叶飘零道:“你瞧我们借与刘备的一万兵与我们自己所率之兵有何不同?”清儿道:“你一说我倒觉得奇怪了。刘备所还之兵斗志昂扬,精神抖擞,我们自己的兵却松松垮垮,不堪一战。”叶飘零道:“这便是了。我把兵借与刘备,关张给我练兵,我才知这些招募新兵原本不能上战场的,因此多向关张讨教练兵之法,又亲经战阵,学习兵法,此中妙处,岂是几座城池所能比的。另外还有一个更大的好处,不过那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清儿道:“什么好处?”叶飘零道:“日后我们席卷天下,此来所见诸侯将士,将来皆是我们下属,但必定先是我们敌手,我一一而观他们为人品性,日后降服起来岂不事半功倍?”清儿失声道:“这许多诸侯将领,你要一一把他们降服?”叶飘零笑道:“不然我们几个人怎么管理整个天下?” 清儿自语道:“也是。那么,就算常山赵子龙,也将是我们属下了。”叶飘零心一跳,偷眼看去,但见清儿俏脸生晕,羞态嫣然,不由得打个寒噤,心头忽然掠过一阵不祥之感。 途经西陵,当地正洪水泛滥,叶飘零当即以军粮相助,于是满城里都宣扬江陵太守叶飘零勤政爱民之声。随后大军回到江陵来。 江陵文武一齐来接,许多百姓也来劳军。此刻整个江陵文官多了郭嘉、崔琰,武将多了李通、吴兰、孙瑜,均为安宁和慕容秋水于各处访来。叶飘零见江陵城欣欣向荣,欣慰不已。 众官回到大堂。叶飘零当心坐下,道:“这次用兵不出意外,全仗诸位后勤供应充足,自该各有封赏。”当下众文武每人赏黄金百两。众文武一齐拜谢。叶飘零又问:“此刻江陵城中兵马几何,钱粮多少?”安宁道:“今年颇获丰收,仓库之中,囤积军粮十万石,黄金五千两。城中人口三十二万,兵士三万六千。” 叶飘零道:“众官辛苦了,可放假三日。下一月安宁继续招兵买马,我来练兵。诸位好生努力,只待兵精,我等便收服荆南三郡,徐图后计。”众文武散了。安宁自与清儿入内堂嘘寒问暖去了。 叶飘零拉着慕容秋水的手,眼见数月之间她消瘦了许多,不胜怜惜,道:“秋水,这几月让你操劳,累着你了。我既然回来了,你就要好生歇息,知道吗?”慕容秋水低着头,道:“我也没怎么累着,许多事都是安宁一手操办的。”抬起头来道:“飘零你知道么,你这次回来,眼光变了好多。”叶飘零急道:“是么?变成什么样了?” 慕容秋水低声道:“从前,你的眼光好活泼,现在……,现在沉稳得可怕。”叶飘零这才释然,笑道:“秋水别怕,我只是学到了很多用兵之道而已,可能比以前沉着一些。你放心,我们一定能够永远象以前那样安宁的生活下去的。”慕容秋水低声嗯了一声,道:“飘零,你长期行军,可累着了,早些睡吧。” 叶飘零笑道:“你不睡,我也不睡。”慕容秋水道:“那我就睡了。”于是叶飘零服侍慕容秋水上床睡下,给她盖好衾被,拉下纱帐。慕容秋水在帐内低声道:“你也快回去休息吧。” 叶飘零忽然一掀蚊帐,钻入衾中去。慕容秋水一惊,忙往内缩。叶飘零一把拉住她手只是不放,低声道:“乖孩子别动,继续睡吧。”慕容秋水嘤了一声,不敢挣扎,只把头缩进衾中去,满头长发都散在枕上。叶飘零紧握着她手,只觉轻飘飘若在云端,一时哪里能够入梦。 不知过了多久,忽觉慕容秋水动了一下,立即醒来,只见慕容秋水垂首坐在一边,早把手抽回去了。叶飘零微微一笑,走下床来,两人洗簌已毕,叶飘零道:“我们去看看清儿。恐怕她和安宁之间,会有些分歧。”慕容秋水惊道:“为什么?” 叶飘零走近身来,轻抚着她的脸,道:“看来我这次带她出去阅历是错了。”慕容秋水抬起头来道:“是遇上了什么事么?”叶飘零道:“那次天下群雄共斗吕布,我还在跟她开玩笑,说带她出来让她眼界大开,一边为你们惋惜。可是后来赵子龙出马挑战时,她忽然失态,奋勇当先去斗吕布,现在我想起来还在后怕。” 慕容秋水睁大双眼道:“你是说她……”叶飘零点头道:“我正是担心如此。后来我说要降服天下武将,她证实赵云也是我要降服之人后表情也与平日不同,恐怕她会眷恋这三国时代,沉迷若深,不能自拔,不能脱身返回现代,那该如何是好?” 慕容秋水脸上悄悄发烧,心中也涌起异样的感觉来,恍惚中似乎看到那一只在万军中指挥若定的执箫的手,两根长长的稚尾,在眼前闪动起来。 叶飘零连叫两声:“秋水!秋水!”才把她惊醒过来,忙道:“啊,什么?”叶飘零道:“秋水,你去跟清儿说说知心话儿,借机暗示她一下,万不可沉迷于此。安宁待她情深义重,不可辜负。”慕容秋水应了一声,心下却有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翻滚不止。这正是:可怜怀里玉人卧,谁料他人为所思。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7章 子义飞射败山越飘零奇计胜周郎 却说慕容秋水心潮翻滚,来见清儿。两姊妹分别许久,自有一番亲热不提。一月之后,叶飘零将那江陵四万兵士训练得个个精神抖擞,武艺过人,于是计议出征。 大堂之上,叶飘零下令道:“李通、吴兰听令!”李通吴兰对望一眼,大感荣宠,未料到主公第一条令便到了自己身上,跨出人群,躬身道:“李通有!”“吴兰有!” “领兵一万,去取柴桑!”“是!” “清儿听令,领兵一万,去取武陵!”“是!” “安宁听令,领兵五千,去取零陵!”“是!” “秋水听令,领兵一万,去取桂阳!”“是!” “各处皆是空城,汝等路上尽量避免争斗,早取城池即为大功。”“是!” 于是各路军马问明路径,次第出发。叶飘零令郭嘉、崔琰、简雍总领城中诸事,自己却各处来探访人才。待得荆南三郡与柴桑一齐平定,仍是一无所获。叶飘零令郭嘉、崔琰前往零陵管理内政,简雍留守江陵,自己前往桂阳来见慕容秋水,同时也让安宁清儿在武陵相聚。 数月之中,众官为百姓打虎抗洪,救灾扶难,各处城池民心渐附。这日探马来报:“襄阳刘表东下,连克秣陵、吴、会稽三郡,刘繇已亡,手下大将太史慈不降下野。”叶飘零道:“太史慈,猛将也,吾欲得之,只恐名望不足以动其心。”于是先差安宁去访,再差清儿去见,自己在最后起行,连续三次拜请。太史慈见他如此诚心,叹为知己,当即应允加入麾下,叶飘零封他为武术校蔚,着镇守江陵,依旧招兵买马。于是叶飘零与慕容秋水的生活又安逸下来。 忽然李通急使人来报:“我军正修建鄱阳港口之时,山越大王造反,引两万兵逼近柴桑,是守是战,请主公定夺!”叶飘零大笑道:“化外之民,也敢来扰!”当即一面下令李通吴兰坚守,却教清儿与太史慈点一万兵马去救柴桑,吩咐清儿一路多学太史慈用兵之法,自己回镇江陵。 赶到柴桑城外,但见山越军悍勇之极,只扎了浮营,便四面围城,万箭齐发,直射城头。清儿便去取了对方大营,却着太史慈直冲敌军背后,彼猝不及防,顿时大乱,但顷刻之间便沉着下来,两员山越武将赤膊长刀,突出阵中便来应战。两军相交,太史慈军皆是新近招募之士,虽经训练,哪里是这等彪悍之军的对手,被杀得哭号震天,军不成形。虽有太史慈连声喝止,阻不住溃败之势。 城里吴兰发一声喊,领五千军出城夹攻,方救了太史慈军马入城。眼见山越援兵又到,一齐去攻大营,太史慈喘息道:“众军士听了,张将军危急,给我发动飞射!”众军入得城来,惊惶已定,齐声响应。当下里太史慈与一万军马出城,一路驰骋,尘土之中众军一齐发箭,太史慈指在何处,众军便集中箭矢射往何处,山越军顿时损失惨重。张清儿趁势冲出营寨,直投城中。 山越大将大怒,领五百敢死队突击而来,冲得清儿败军人仰马翻。太史慈亦怒,又发动飞射。两下里混战一场,各自退兵。 四将被困在城中,亲点人马,能战之士尚有万余,眼见山越军大集,将城围得铁桶一般,心下忧闷,却无计可施,只盼援兵早日到来。 未料到孙坚令孙策领两万兵攻打零陵,周瑜黄盖领两万兵攻打武陵,郭嘉在城外布下陷阱,深沟高壑,阻住孙策兵马,又得慕容秋水就近来援,暂保城池无恙,从商垦田,一切如常。武陵城却被周瑜使攻心之策,乱作一团。且四面攻城车撞得城墙多处崩塌。 叶飘零在江陵,忧闷道:“不想这冷兵器作战花样繁多,我等虽有精兵良将,却仍是难以抵敌。”眼见武陵危急,不得不救,遂下令李通吴兰清儿先回江陵镇守,太史慈则领军退出保存实力,自己引一万军来救武陵。 一路询问路径,得知孙坚在长沙与武陵之间的衡阳修了城寨,韩当领三千军马镇守,心想:“扬汤止沸,何如釜底抽薪。衡阳既然兵少,我这便去取了衡阳,断了周瑜后路,不怕他不退军。”于是令大军改道急攻衡阳,数日便到,四面攻打。韩当在城头哈哈大笑:“无知之辈,只会做长蛇之阵,也感前来攻城!” 叶飘零首次得知原来冷兵器作战还有阵形之别,正思索间,被韩当城头一阵齐射,折兵千余,只得归营。第二日又来攻打,仍被韩当射退。数日攻打不下,心中更闷:“我以三倍兵力,攻不下小小城寨,还妄言什么攻取天下?” 忽太史慈书到,言山越攻陷柴桑后不置一兵退去,请主公定夺。叶飘零道:“即是如此,便请子义复取柴桑。”同时令李通吴兰去守零陵,着郭嘉简雍去柴桑管理内政。 又报武陵城墙崩塌,即刻便破,请主公定夺。叶飘零灵机一动:“我且试试这个法子。”传令安宁引军退出武陵,待周瑜攻破城池,立即反攻,自己拔寨接应。 安宁得令,领军退出武陵。周瑜大喜,喝令进城。未料到安宁陡然反戈一击,城防皆已崩坍,周瑜又未防备,被安宁愤激之下,杀得全军覆没,急速领了数百残兵,退往长沙。沿途又被叶飘零截杀一阵,周瑜黄盖弃阵而逃。叶飘零只擒住了孙静孙匡,暗呼可惜,当下里兵进武陵。 武陵城中伤兵万余,尽皆俯首而降。叶飘零挑选精壮之士,精心治疗,多加训练,于是武陵城中便拥有了精兵四万。孙策闻得周瑜失利,自己又不能进兵,遂引军返回长沙。 荆南三郡得保,叶飘零初次大胜,大宴众官庆贺。孙静孙匡终不肯降,叶飘零便放二人返回长沙。 月余一晃而过,传报山越又犯柴桑。叶飘零吩咐郭嘉简雍自组军团,书授机宜道:“凡山越来攻,可引军退出,待彼一走,立即复取,但将钱粮送往江陵即可。”郭嘉等便受命成立了柴桑军团。 叶飘零又令慕容秋水自组军团,统领荆南三郡,以内政为重,自己和太史慈、吴兰返回江陵。此后数月之间,探马不断报来:“武陵被孙坚令人放火烧了粮仓,桂阳被孙坚手下周善偷取百两黄金。零陵又有谣言道李通将军意欲屠城,城中人心惶惶,却是张弘令人散播。” 叶飘零烦闷不已:“我敬孙坚乃是一镇诸侯,讨董之时立下奇功,因此屡屡忍让。我与他自来无仇,他为何不断前来骚扰!”又想孙坚手下文有二张智谋之士,武有周郎程普黄盖韩当蒋钦潘璋陈武,兵士能征善战,更非自己所及,自己在三国立足未稳,实非这江东猛虎对手,不由得又长长叹了一口气,《三国志》里有关孙坚无数英雄传说一一涌上心头来。 这日探马又报:“孙策领兵二万,再攻武陵。安将军与张将军下城野战,为之所破。新建城防,又将损坏。”叶飘零无奈,只得前往救之,与孙策激战一场,孙策退回。那边山越又大举来攻,郭嘉简雍奉令撤退。 四处战事,直弄得叶飘零心烦意乱:“谁说南方太平,明明是乱七八糟一桶粥嘛!”心下也懒惰起来,终日都无精打采。这正是:功绩未成心已乱,错将基业送英雄。 第8章 叶飘零聚集三军孙文台连擒两将 如果让叶飘零重新玩一次,他会不会做出这个决定呢?这个问题就谁也无法回答了。即使多年以后,他也不知道该不该为今日的决定而后悔。但是这个号令终究是已经下达了。这个号令就是“撤出荆南三郡,所有兵马钱粮全部囤积江陵。” 号令一出,四座皆惊。孙瑜自襄平访出田畴,今日方归,闻听此言,出列道:“主公,荆南三郡和柴桑城多经战阵,好容易保得今日平安,主公如何轻言放弃?”叶飘零道:“我这几日早已多番思虑,自得四座城池以来,终日受孙坚与山越骚扰,一个是一镇诸侯,江东猛虎,一个是化外夷民,不服王化,偏偏拥有精兵数十万,皆非我等所能相敌,不如将所有重兵,一概聚集江陵,北向而取襄阳。此利有三:一则此时刘表乃天下公敌,四面被攻,襄阳空虚,守将韩玄庸才耳,取之甚易。二则孙坚得了四郡,抚民建城,非一日而可造就,且须与山越相争,一举而去了两个强敌。我只需在公安留屯一万兵马扼守,孙坚便不能北上犯我。三则襄阳久经刘表治理,富庶繁华,人口四十余万,真用武之地。若得襄阳,再取江夏,平定荆襄,那时南下一举而灭孙坚,取其手下谋臣武将,何等便当!” 简雍道:“主公不可。放弃四郡,不利亦有三:荆襄地广,四面受敌,难于呼应,即便取之,难以自守,一也。江陵孤城,囤积许多人马,百姓疲敝,供养不足,二也。刘表势强,我等若取其半土,南下灭孙,彼袭其后,则我等覆亡之日也。” 郭嘉忽道:“主公此计甚是。刘表虽精文才,不通武事,生性懦弱,自守之贼也。我攻襄阳,彼必无后援,我南下灭孙,彼亦当狐疑不动,不足惧之。宪和之言,唯许多兵马,江陵难养可虑耳。”叶飘零道:“奉孝之言,深获我心。”当即传令各地兵马汇集江陵。 十数日间,安宁清儿引四万军,李通、崔琰引两万军,回到江陵,只桂阳慕容秋水一万五千军马迟迟未到。叶飘零放心不下,与安宁引一万日久训练成的江陵虎狼之士前来接应,同时命探马急去打探,回报道:“自桂阳至江陵,沿途必劲衡阳。慕容将军大军为衡阳韩当阻住,后路被孙策抄了,进退不得。” 叶飘零大惊,跌足道:“吾不明地理,致有今日之失。若折了秋水,我命休矣!”连夜赶路,行至公安,已闻报道:“慕容将军被孙策突袭,周郎攻心,全军覆没,慕容将军兵败被俘。” 叶飘零顿时呆若木鸡,头昏目眩,浑身上下,一片麻痒,好半晌才大喊道:“给我全速进军,将长沙城夷为平地!”原来慕容秋水镇守江陵日久,极得军心,众军听她被擒,都大声鼓噪,要进攻长沙。叶飘零哪里顾得上思忖,安宁更是莽撞,两人引军直扑衡阳。 如疯似虎一番猛打,叶飘零、安宁两人全身披甲,架云梯,冒箭雨,登上衡阳城,一个缠住韩当,一个直冲城门,大杀一阵,放下吊桥,打开城门。城下一齐呐喊直冲进城来。昔日一月尚不能入的城寨今日被他一举攻破,俘虏孙静韩当。乃发书孙坚,着他放了慕容秋水,自己便放孙静,还倒赔他一个韩当。 孙坚便欲应允。周瑜急道:“不可。叶飘零孤军来取衡阳,自送死也。慕容秋水一在我处,叶飘零方寸便已尽乱,吾闻他此时已经不能理事。且再囚数日,我军围剿衡阳,叶飘零可擒,荆南三郡与江陵一举而落我手,而叶飘零安宁等智勇之将皆为我所有,韩当孙静平安而回,更不在话下。”孙坚道:“此计果然大妙。”便回书佯作应允,暗起三万军马,三路围攻衡阳。 叶飘零见孙坚允许放人,遂点五千兵士,来到长沙城下,高呼道:“韩将军孙将军在我军中有若上宾,今番到此,请孙君侯放归慕容将军。”话音未落,城头万箭射下,四面喊声大作,皆有军马杀来。探马急报:“安将军已被周瑜潘璋丁奉徐盛逼出衡阳,正在反攻城池。” 叶飘零大怒,欲斩韩当孙静,又恐于慕容秋水不利,只大骂道:“孙坚竖子,无耻小人,吾誓不饶汝!”冲阵杀出。孙策匹马来迎,叶飘零怒气愈胜,喝声如雷,拼力冲杀,小霸王也觉胆寒。程普黄盖上前助战,三将夹攻,约有二十余合,叶飘零见麾下军士尽皆散乱,怒气更添,右手长枪舞成一圈敌住三将,左手宝剑疯狂砍杀,敌阵之中,纵横驰骋,牙将小兵,纷纷辟易。孙策程普黄盖随后紧追不放。 城头炮响,孙坚杀出,亲自来战叶飘零。此刻叶飘零早已手酥脚软,被江东猛虎猿臂到处,生擒活捉,抛掷在地。副将上前,五花大绑,带入城中。 大堂上众将各自就坐,孙坚满面笑意,身离虎案,来与叶飘零松绑,口中喝道:“是谁教对叶将军如此无礼来!快取衣来。”叶飘零心灰意懒,只道:“孙坚,汝休要来这一套,吾既被擒,唯求一死。请唤我家秋水出来,吾与她若能死在一处,九泉之下,也感激不尽。” 孙坚道:“慕容将军乃女中巾帼,屈留在此,我等焉敢不待为上宾?”回头喝道:“来人,请慕容将军。”一将连忙去了。叶飘零抬起头来,见四周诸将并无轻视之色,有的只是敬重与企盼,火气倒退了三分。 那将却慌慌张张赶回,报道:“禀太守,今日我军大举出城,慕容秋水已乘虚斩了看守家将,逃出城去了。”叶飘零闻言,立即喜笑颜开。 孙坚稍一变色,即刻如常,不敢松了叶飘零脚镣,大笑道:“慕容将军果然智勇足备,可惜我长沙无福留住。将军既到长沙,我等也应稍尽地主之谊。请将军入内奉茶。”叶飘零见慕容秋水既已脱身,便冷静下来,笑道:“多承君侯美意,某便叨扰了。” 按下这边,却说安宁反攻衡阳,终无所获,又闻叶飘零被俘,更是大惊,方欲转攻长沙,被周瑜乘势杀出,只剩数百残兵,无奈何逃回江陵,与众官商议。 众官正惊异间,忽闻慕容秋水跟着返回江陵,当下接入大堂。清儿问道:“慕容姊姊,你是如何脱身的?”慕容秋水道:“孙坚之人,待我甚是礼敬,并未把我关入牢狱之中,早晚皆有丫鬟服侍,欲使我感恩而降。后因孙坚出战,城中空虚,我故斩杀看守之人逃回江陵,飘零今日何在?” 安宁却待要言,郭嘉给他使个眼色,连忙止住。郭嘉却道:“主公闻将军被俘,无计可施,于是前往结交山越,请他攻打长沙,以解将军之厄,尚未归来。”慕容秋水道:“我已回来,快发书联络飘零,让他不必去那种蛮荒远地,早日回江陵来吧。”郭嘉允诺,暗地里与众将商议。 孙瑜道:“我与孙伯符颇有私交,今愿往说孙坚,赎回主公。”崔琰道:“我也陪将军前往。”于是两人备了厚礼,便要前往长沙。旁边转出慕容秋水,叫道:“奉孝欺我!既是飘零身落牢笼,江陵城中人人皆知,何故独独瞒我!”说着流下泪来。 郭嘉忙道:“非是郭嘉蓄意隐瞒,只恐将军闻主公被擒,便如主公知将军遭擒之时一般情急之下而坏大事。望将军恕罪。”慕容秋水道:“不论如何,这次长沙之行,我定然也要同去。” 郭嘉无奈,只得又请清儿陪同前往,一路好生看顾。于是孙瑜、崔琰、清儿、慕容秋水带上黄金千两,珍珠宝贝无数,往长沙而来。这正是:荆楚刀兵犹未了,北伐大计终难成。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第9章 曲有误兮周郎顾人多情耶叶帅疯 却说叶飘零为孙坚擒获,慕容秋水大恸,幸得孙瑜献计,与清儿等四人一齐来长沙赎主。进入城门,却见无数女儿军纷纷囔囔,直投东去,口中都道:“周郎又在八角亭弹琴,快走快走。”原来慕容秋水原籍长沙,知八角亭在湘水东、麓山下,不觉跟在女儿军后,往八角亭而来。清儿等不知长沙路径,便也跟在慕容秋水身后。 但见望月湖中,微波翻滚。一桥架到湖心,连着一个小亭。亭中一琴,一员白袍将和一个碧衫美女端坐而奏,乐声轻舞飞扬,飘荡在湖面上。桥上人头攒动,少说也有数百女儿,或笛或箫在一旁伴奏。慕容秋水认得那白袍将正是周郎,身旁女子娇俏无比,绝世姿颜隐隐然与清儿有几分相似,一颦一笑,顿教慕容秋水自惭形秽,平空之间,似有一个大锤重重击在心头。 清儿见她脸色忽晴忽暗,变幻不定,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悄声问道:“姊姊,那将军乃是何人?为何这伴奏声中,不合乐理之处如此之多?”旁边孙瑜道:“此周公瑾是也。江南素传‘曲有误,周郎顾’,姑娘们故意奏错,是盼望周郎能回过头来看上一眼。”清儿慨然叹道:“天下能有如此风流俊雅之士!旁边那姑娘是他夫人么?” 孙瑜道:“正是。江东有二乔,大乔嫁孙郎,小乔嫁周郎,英雄美人相配,素来是长沙城中一段佳话。”崔琰忽然低声道:“周郎乃孙坚要人,若擒了他去赎主公,必然成功。” 一言提醒了孙瑜和清儿,两人便往桥头上挤过去。慕容秋水啊的一声,跨出一步,心中百念丛生,却终是发不出一声来。 桥头众女儿见清儿面貌与小乔一模一样,均以为大乔来到,纷纷让开。清儿与孙瑜进入亭中,方要动手,周瑜曲声忽然转低,渐不可闻,清儿正用心倾听,琴声又起,婉转飘扬,清儿忽觉心旷神怡,顿时杀气全消。 只孙瑜不为所动,当即拔剑喝道:“公瑾,江陵孙瑜来也。”周瑜仰面笑道:“吾虽不才,闻弦歌能知雅意也!”拔剑起身相应。孙瑜数合之间,难占上风。清儿如梦初醒,欺近身来,二人合力,这才将周瑜擒住。 小乔不虞有此,顿时花容失色。桥头众女却鼓噪起来:“喂,你们干什么!赶快放手!”一时间,桥上飞起琴箫竖笛,纷纷涌涌往亭中砸来,更胜过了战场上万箭齐飞。 清儿孙瑜无奈,退到亭边。孙瑜喝道:“周公谨,你枉空长沙小辈英雄,临到头来居然要这许多女子为你解围,是何道理!”周郎大笑道:“汝既识得周郎,却不任我弹完这一曲《长河吟》,又怎能走出此地!” 孙瑜正没奈何,众女儿已拥了过来,非将自己二人挤入湖中不可,只得放开周郎,群雌唾骂声中,抱头而去。只清儿因貌似小乔,众女手下留情,方不致狼狈。 琴声又起,慕容秋水忽然高声道:“周郎且住,听我一言!”琴声顿时舒缓,小乔接过瑶琴继续弹奏。周郎站在雕栏边道:“姑娘有何言语?” 慕容秋水道:“周郎,我家飘零见天下大乱,生灵多苦,这才揭竿而起,取江陵为本,欲早平天下,扫除战乱,以报社稷,自来与孙君侯无仇,更敬孙君侯一心为国,故撤出荆南三郡送与君侯,自此一念北伐,平北方之战乱,解生灵于倒悬。想孙太守深受国恩,不为天下大计,却何故苦苦相逼?”周瑜道:“此主公之事,做臣子但尊所命,不敢有违。” 慕容秋水道:“公瑾说出此言,令秋水心寒甚也。秋水多闻公瑾大名,只道自是心系苍生万民,当伸大义以报天下,于我家飘零正是同道中人,故而向来对公瑾敬仰万分,未料到竟然徒有虚名,以臣仆自居,下走自命,全无己见,此非英雄也!今日便算我有眼无珠,看错了人!”说着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掩面便走。 迎面撞上一人,冷冷道:“我叶飘零何等人物,何必苦苦求他!”四人望去,但见叶飘零足上系着两条断链,另一段各握在双手之中。孙瑜、崔琰一齐拜下,齐声道:“主公无恙,真国家之幸也!”清儿拍手道:“飘零,你逃出来啦,太好了!” 只慕容秋水但觉天旋地转,头一晕,脚一软,栽倒下去,正倒在叶飘零胸口。叶飘零既不让开,也不扶持,只漠然而视,好似眼前并无此人。慕容秋水喘息几声,好容易撑着他胸口站稳,退后几步,默不作声,一时之间,空空荡荡,不知身在何处。遥闻远处喊杀声传来。崔琰急道:“主公速返江陵,诸事回去再议。” 叶飘零冷笑一声,大步走向桥头,势如疯虎。众女儿挡住去路。叶飘零忽地仰头,乱发向后分开,沉声道:“谁敢当我,莫非叶飘零杀不得人么!”群雌囔囔道:“今日任何人休想伤害周郎一根寒毛!” 叶飘零无计可施,终不成真的对这许多青春少女打开杀戒,忽地仰天大喝起来。只吼到声嘶力竭,挥剑指着周郎道:“周瑜,来年有日,必教汝成我阶下之囚!”周郎奋然而出,道:“叶飘零,日后战场相遇,你我再公公平平相争一场,倒要看看谁高谁低!” 当下叶飘零回身便走。孙策领数千兵士,整队追来。周瑜高声喝道:“伯符,瞧我面上,放他们离去吧。”孙策乃止。 孙瑜道:“主公既然无恙,咱们便回江陵吧!”叶飘零点了点头,见慕容秋水面色苍白之至,心中不忍,柔情漫起,恨意渐消,走过去拉起她手,柔声道:“秋水,咱们回去。”慕容秋水忽然将他手一甩,不发一言,当先走了。清儿忙追了上去。 一路无语,回到江陵。安宁等见慕容秋水无恙归来,不胜欣喜,却见叶飘零和慕容秋水神色郁郁,又不明所以。清儿低声说了缘由,众人一齐无言。 回到郡府,慕容秋水终日闭门不出。叶飘零却暗暗担心起来,这日又来到她房门外敲门道:“秋水,是我。”里面冷冷说道:“你既如此恨我,又来干什么?”叶飘零笑道:“哪个家伙饶舌说我恨你了,我非掌他嘴不可!” 里面却又不做声了。忽然郭嘉路过外面,叶飘零大声道:“奉孝!”郭嘉忙道:“主公有何吩咐?”叶飘零道:“奉孝,汝足智多谋,今日吾便要汝献上一计来。”郭嘉道:“主公需要何计?” 叶飘零道:“今有慕容秋水姑娘,被锁在房中,无法出门,三十六计中该用何计?”饶是郭嘉智力98,听到这个问题,也是张口结舌,只道:“这个……,这个……,主公定有妙策,请自己斟酌。”飞也似的逃走了。 房间里面传声一声轻笑,叶飘零也哈哈大笑起来,房内却又不做声了。叶飘零重新敲门道:“秋水乖,既然不生气了,便出来晒晒太阳好不好?”里面说道:“不好。” “那我去给你炒白菜好不好?” “不好。” “那……我们去找清儿打猎好不好?” “不好。” “这也不好,那我们回现代好不好?” “不好。” “继续玩三国好不好?” “不好。” “那你继续生气好不好?” “不好。” 叶飘零笑道:“那你不生气了,这才乖嘛。”房门打开,女将军冲出门来,把他连推几推,口中道:“你不要总来烦我好不好呀!”“不好。” 慕容秋水把他推了几十步,掉头便跑回房去。叶飘零紧跟着,砰的一下,房门猛地关上。叶飘零急把手插到门缝之中,大叫一声“哎哟!”,疼得叫了出来。这正是:一世安宁尚未成,一波三折动人情。毕竟两人能否和好,且听下回分解。 第10章 蒯异度惑乱雄兵叶飘零平服荆楚 却说慕容秋水要待关门,叶飘零却想起周瑜打黄盖,计上心来,把手把门缝中一插,但觉奇痛入骨,不由得叫出声来。慕容秋水顿时慌了,连忙开门,连问:“飘零,怎么样?” 当此之际,自然是没事也要说有事。何况本来也痛得厉害,叶飘零耷拉着右手五指,连连叫痛。慕容秋水接过他手,轻轻抚摸着,柔声问道:“还痛么?”叶飘零一甩手,道:“都是你啦,关门用那么大的力干吗嘛。” 慕容秋水低着头道:“对不起啦,你别生气好不好?”叶飘零心花怒放,拉着慕容秋水来到花园中,道:“你不生气我当然就不会生气了。秋水,我很理解你的想法。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周郎才华盖世,风流俊朗,天下谁不倾心?” 慕容秋水低着头道:“我不会再去想他,飘零你放心。”叶飘零道:“我明白的。其实所谓的感觉,原不过初次见面时彼此觉得舒服,欲要长久相处下去,还得靠长期积累的感情。或许你一旦了解了周郎,反而失去了今日的感觉呢。秋水,我真的没有恨你,你相信我。日后我会想法降服周郎,招为部下,让你和他结为莫逆之交,赏心悦目,固不待言,朝夕相处,也未尝不可。”慕容秋水低声道:“谁要和他朝夕相处了,你就只知道对我以退为进。” 叶飘零大笑,两人这便重归于好,便如城中一般春光明媚。十数日间,出外游玩,尽情欢乐。四月才坐上大堂来,座下文武齐集听令。这些日子经历了此事,叶飘零见安宁清儿分力两旁,心下却又担忧起来:“清儿不知是否还记得赵子龙。她所有想法都放在心里,不比秋水,问题可棘手得多。”当下问道:“此刻江陵襄阳,实力对比如何?” 崔琰道:“江陵城中屯兵九万,公安一万,训练俱已完备,只等主公出征。襄阳守军三万五千,守将为蒯越、韩玄、周泰、王威、巩志、蔡中、蔡和。”叶飘零道:“如此取之甚易。太史慈听令。” 太史慈跃出道:“太史慈有!” “领兵一万,命汝为头队先锋,奉孝为随军谋士,逢山开路,逢水搭桥,限定十日赶到襄阳南门。”“遵令。” “李通、吴兰听令,引军一万五千,十三日内赶到襄阳东门。”“遵令。” “清儿、安宁各引军一万五千,攻打襄阳北门,十五日内赶到。”“是,飘零。” “我与孙瑜领军三万,攻打襄阳西门。秋水于江陵城中四方策应救援。简雍崔琰管理内政。大军即刻出发。” 于是五路大军,同时启程,直奔襄阳。谅韩玄、二蔡皆碌碌之辈,焉足当江陵猛将之锋。唯有蒯越、周泰连发齐射,江陵军士伤者数千。然而四面围攻之下,更兼清儿与战阵之中学会齐射,便用来还击,襄阳折兵万余,城池将破。 叶飘零大呼:“不趁此刻取城,更待何时!”忽然郭嘉来报:“主公,我江陵军士十余万,日费粮草甚多,如今已不敷支用。”叶飘零大惊:“吾又失计较也。还能支用几日?”郭嘉道:“不足十日也。简雍暗怨主公当日不听他言而守荆南三郡,因此慕容将军教他留守江陵,自与崔琰各处买粮,无奈方值四月,一座孤城,积粮不足,便金山银山,也难买十日之粮。” 叶飘零道:“如此莫非要退军?”孙瑜在旁急道:“主公,襄阳城防将破,一旦退兵,半月之功,溃于一旦也。” 叶飘零道:“退兵果然可惜,且空自得罪了刘表。号令三军,急速攻城,限十日破之。进入襄阳,方能添补粮草。”于是众军努力攻城。蒯越已知江陵困境,严令坚守,城头只是放箭。 转眼半月,城墙尽塌,叶飘零却也兵粮殆尽,只得斩马充饥。蒯越在城头喝令烧肉摆酒,香气直往城下飘去。叶飘零眼见军士士气低落到了极点,也无计可施,只得下令全部撤回江陵。一路逃兵无数,收扎不住,待得返回,七万大军尽皆溃散。江陵城人心惶惶:“如今惹了天下第一大诸侯刘景升,覆亡之日不远矣!” 叶飘零引数百残兵回到江陵,第一个来见简雍,下拜泣道:“昔日不听先生之言,致有今日之败,如今悔之晚矣。日后还望先生多多教益。”令赏黄金百两。 文武齐集大堂,愁眉不展。叶飘零却哈哈大笑道:“虽然兵败,然而众卿都在,何愁大业不成。诸位好生努力,多垦荒田,重招兵马,待七月麦熟,再作计议。”郭嘉道:“主公,刘表见我军已退,必然懈怠,吾料襄阳并不因此增兵。”当下众官散了。 内堂中,慕容秋水愧道:“飘零,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耍小性儿,你早日出兵,早克襄阳多时了。如今兵马皆散,粮草全无,却如何是好?”说着流下泪来。叶飘零拍拍她脸,揩去眼泪,笑道:“自古成大事者,焉能一帆风顺?秋水莫多在意,江陵在我等治理之下,何等繁华,我料三月之间,元气可复。只是可惜了我们那般好儿郎而已。” 于是来到校场,点齐众军,说道:“飘零不才,后勤亏损,致使弟兄们挨饿,今日诸位可卸甲归家,与父母妻儿相见,俸禄一概照发。待七月麦熟,若尚有意,再来此地吧!”众军感激莫名,都道:“太守如此施恩,众军焉敢不以死相报。今太守正处危难之间,我等情愿不归,相助太守屯田以充军实。”叶飘零深深下拜道:“诸位厚意,飘零铭记于心。” 于是叶飘零更得军心,众逃兵纷纷返回,叶飘零尽皆赏赐。至七月,又聚了七万兵马。果如郭嘉所言,刘表并不曾派兵来援襄阳,于是众将又点五万军马,绕道襄阳之北,先克隆中。众军齐聚,训练数日,又直扑襄阳,浴血奋战,周泰虽连用齐射,终究挽不回大局,十数日后,城中守军只剩五千,江陵兵士却也伤痕累累,尽回隆中休养,能战之士仅有万余。 叶飘零心下甚是紧张,这次倾巢而动,若再不能攻克襄阳,江陵士气可真恢复不了了。又报江夏张勤引军一万八千前来,不知何故。叶飘零心下更是揪紧,一咬牙:“为今之计,只有拼了。”令众将急攻。 张勤来到湖阳,却不渡江来助襄阳,反往新野,与孔柚交战去了。叶飘零大喜,四面围攻,终于破了襄阳,周泰、蒯越退回江夏。王威巩志皆降。又有臧霸带汉室江山图前来投奔。叶飘零大喜道:“只为不识地理,教我吃了多少苦头。此真天助我也。“当即重赏臧霸,驻马城头,心想来三国已有两年,今日才第一次通过堂堂之战攻克城池,不由得感慨不已。半晌才到郡府,问韩玄、二蔡降否,皆曰不降,于是尽皆释放,令招来慕容秋水、崔琰、简雍,开发襄阳。令王威、巩志镇守江陵,臧霸镇公安以防孙坚乘虚入侵。 襄阳富庶更胜江陵,众文武努力之下,数月间聚兵十万,钱粮无数。叶飘零马不停蹄,留孙瑜、慕容秋水镇守襄阳,自与众将领兵五万来攻汉津,渡过襄江,再取江夏。那刘表庐江、会稽、秣陵、吴郡各处皆有重兵,却不知为何偏不来援,眼睁睁看着叶飘零攻克江夏,又虏蒯越、张允、韩玄、蔡中、蔡和,除刘琦、韩玄外皆降。叶飘零数次用同乡之情说韩玄,均被骂回,于是又将韩玄释放。 当下留兵三万屯夏口以防庐江出兵,江夏城中留兵一万,王威、蔡和镇守,叶飘零与众将返回襄阳,大堂上坐定,道:“如今荆襄已平,兵精粮足。刘表虎踞江东,雄兵数十万,我等依旧难敌。荆南孙权,于我有切齿之恨,如今占了武陵诸郡,必思北上壮大己势。况我意欲北伐,南方未定,不可出兵。来日众卿当于我南下灭孙,诸卿以为如何?”简雍道:“欲取孙坚,须用倾城之兵,然孔柚在北,我等占了他的隆中,已有仇隙,若乘虚而入,该当如何?” 叶飘零道:“奉孝可有妙计?”郭嘉道:“主公既然意欲南征,何妨先结交孔柚?”叶飘零道:“奉孝既出此言,我军便撤出隆中,奉孝支取黄金三千两去许昌赠与孔柚,可敢去否?”郭嘉道:“固所愿也。”这正是:才向荆襄战俊杰,又于楚地斗虎熊。欲知胜负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