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个任务 中国某私人府邸 硕大的书斋内静坐着一名正在品茶的老者,老者身前是一张用上好红木制成的八仙桌,桌上晾着一壶清茶,茶壶前放着一封特快邮件。很显然复古的只是这座古宅,而非这古宅的主人。这种景象对于生活在二十一世纪却又酷爱中华民族文化的人来讲,并不奇怪。但如果屋中到处挂着绣满各种符号的织锦,东西两侧的老式书柜上随意散放着一些标注着奇怪符号的书卷,地面上再画着一些难解的图案,恐怕就又另当别论了。不过,倘若这座古宅的主人是幻氏家族的人就没什么特别的了。 幻氏家族是个相当古老相当奇特的家族。他们有着自己的文字图案和语言,有着一套特别的家规,也有着一种被现代人称为超能力的奇特能力。没有人知道他们是何时出现的,也没人知道他们存在多久了,更甚者,没有人知道他们是以什么方式营生,繁衍后人,他们的家族又究竟是在什么地方。他们的出现就宛如晴天里的一道霹雳,声音随响却给人一种不切实际的感觉。但无论如何却又没人能否认他们的存在,因为他们确实存在,而且已存在很久很久了。 “吱——”的一声,书斋的门被人推开了,从外面走进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男孩儿。男孩儿的穿着非常奇怪,说是古代的长袍却又少了碍事的前摆,看似现代的服装却又多了后摆、束腰和长袖,而且那长袖还是一只有一只没有,衣衫上更是绣满奇怪的符号,看样子应该属于家族特有的服装。 男孩儿进屋后,转身关好门,然后走向老者,面带微笑地问道:“奶奶,您有事找我?” 老者泰然一笑,指指八仙桌前的椅子,缓缓吐出一个字,“坐。” 男孩闻言轻轻撤出椅子,撩起后摆坐下,之后看向老者并未再说什么。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老者方才开口,“幽冥,你在这里住了多久了?” “奶奶,孙儿已在这里住了十几个春秋了。”男孩立刻恭敬有礼地回答道。 “转眼已经十多年了吗?”老者似是感叹地重复,品了一口茶后,又问:“幽冥,你觉得你现在能力如何?” “孙儿驽钝,虽已在此住过十余载,能力却仍无足挂齿。”男孩诚实地答道,但语气中却找不出一丝沮丧与苦恼,反倒多了份轻松和惬意,看来似乎相当满意目前的生活。 “呵呵……”老者闻听悠然笑道,“幽冥无须妄自菲薄,奶奶虽老,可还不至于眼花耳聋,你的本事奶奶自然知晓,灵力的确不值一提,但头脑却灵光得令人‘望而却步’。” “奶奶抬爱,但孙儿的灵力确是家族中最弱的,连常人也不如。”男孩淡淡地说道,语气平淡得仿佛在说别人的事一般。 “你在为此苦恼吗?”老者看向男孩,语气中带着怀疑。 男孩仍是面带微笑,可并未做正面答复,只是迂回说道:“幻氏家族自诞生至今一直以斩妖除魔、占卜吉凶,布局设阵为己任,从未出现过孙儿这种案例,孙儿只是有些好奇。” “幽冥,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世上有很多事是我们至死也无法了解的。生命是短暂的,玄机却又往往太过深奥。”老者同样没有正面回答男孩的问题,最后只道:“对于你的灵力,奶奶深感遗憾,也深感无力。” “孙儿明白。”男孩依旧笑道。 “嗯……”老者闭上眼点点头,而后慢慢睁开,接着她拿起茶壶边上的那封特快邮件递给男孩。 男孩接过邮件迟疑了一下,望向老者,“这是?” “你的第一次任务。”老者抽回手,平缓地答道。 “任务?”男孩微微一愣,“但我的灵力……” “凭你的头脑,你的灵力够用了。”老者打断他,“拒可靠消息,最近A区有一种不寻常的气,而且传闻有魔物出现,我希望你能去调查一下,为了调查的方便,我已安排你去就读距那儿最近的学校——晨风学院。你手里拿得正是那所学校的资料,希望你回去后能好好阅读一下,三天后的飞机。”老者一口气说完,根本不给男孩说话的机会,遣词调句中虽是用请求的字句,但口吻里可一点儿也没有允许男孩不同意的余地。 “孙儿知道了。”看出已没有丝毫挽回的余地,男孩点头答应。 “很好,下去吧。”老者向他挥挥手。男孩拿着资料起身向外走,眼看就要到门口了,老者忽然叫道:“幻幽冥!” 男孩立刻停住脚步,回转身形,看向老者。以幻氏家族的规矩,族长只在训话或下令时会称呼人的全名。 老者忽然一笑,“咬文嚼字并不适合你,要装乖尽管去向别人装,在奶奶面前这招儿行不通,知道吗?” “原来奶奶早就看出来了,真没劲儿。”男孩一反刚才的正经八股,抬手将死板的发型弄乱,把资料随便往腋下一夹,叛逆的气质顿时流露了出来。之后他一甩头,对老者说道:“知道了奶奶,幽冥一定完成任务。”言罢,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书斋。 对此,老者只是无奈地摇摇头,以溺宠的口吻自语:“这孩子,真是的。” “奶奶就是奶奶,不像其他人那么好骗!”回到房间后,男孩拉过椅子,一下子瘫在上面,然后拿出资料仔细阅读起来—— 晨风学院,一所颇具渊源的高等私立学府。 地处较为幽静偏远的城郊,校园的周边环境相当不错。具有雄厚的师资力量和高水平的教学质量,以及极富特色的学校管理制度,故而,晨风学院虽为私立学府,可仍引来了不少心怀抱负的学子们。实际上,每年报考到晨风学院的学生并不亚于那些响誉国际的名流学府。 晨风学院校园广大,校内总人数高达二千八百多人,共有十几个科系,每一科系都有自己的专科教学楼,甚至为了防止意外的发生,保证学生们的安全,每栋教学楼都不超过四层。此外,校园内还有数十种不同的社团,每一社团也都有自己的专用教室与场地,校舍多达二十栋,更是设有餐厅、咖啡广场、图书馆、室内运动场等场所。总而言之,设备齐全,可谓应有尽有。 学院内的数百位师长们,每年也都接受学习,借以加强他们的新知识,从而更好的进行教学。 校园制度比起同类的学校较为宽松,相当重视学生们的个性发展,但对于礼仪、待人接物方面却出奇的严格。晨风学院的教学方式着重学生自治,倡导培养领导型人才。学校设有学生会制度,而全校学生自治最大、最有权力的团体就是学生会。学生会被充分受权,晨风学院的社团、活动、体育、联谊、竞赛、甚至校庆等大型活动,皆由学生会处理包办甚至决定,其权力之大足以与校方的政策相抗衡。 学生会每年竞选一次,才貌兼备是晨风学院对学生会的要求,成绩与能力加气质是学生会干部必备的三要素。由于学生会不仅是经过校方允许,也是全校学生全力拥戴的机构,因此若想入主学生会,竞选人必须要在人气、成绩、能力等各方面在近三千人中脱颖而出,并要赢得同学与老师们的支持才有资格入主学生会。 另外,晨风学院以不同样式的校徽来区分年级的高低,校徽图案从大一至大四分别为鹤、虎、鹰、龙,学生会成员还要另加上学生会特有的徽章。同时,晨风学院的校服也是出名的好看,在各个学府中都有口皆碑。校服不仅分为冬、夏两季,一年四季皆有与之相应的制服,当然,学生会同样另有学生会成员的服饰,这些衣服都是出自名家们的精心设计,吸引了各方人士的注目与好评。 …… 读到这儿,男孩合上资料随手往桌上一扔,转头看向窗外,面带微笑地自语,“晨风学院吗?希望这个首次任务的执行地点不会让我失望!顺带的还可以将要记的咒语和身法抛到一边,嗯……我开始了解小妹为什么喜欢出任务了。” 第2章 报到注册 八月底,正值夏末秋初之际,晨风学院又无比自豪地送走一批学有所成的莘莘学子,原本就风光引人的毕业史中,如今又添上了一笔供人日后细细回味、传为佳话的骄人业绩。 当然,可喜的成绩固然值得庆祝一番,但毕竟已如过眼云烟般成为过去,更重要的还是即将步入晨风的大一新生。在这送走老生,迎进新生的交替循环中,晨风学院的师生们正合力筹办着新学期的开学典礼。 清新的早风迎面吹来,遮去了夏日的酷热,带来了几许秋的凉爽,吹动了道路两旁的树叶,也吹抚过路上一名穿白衬衫男孩儿的黑色短发。文宇肩上背着沉重的行李,手上捧着一本较为厚重的书,走在指向新生报道的路上。 他是以本界文科最高分数被晨风学院录取的,称得上名副其实的状元郎。如何?很光荣吧?但当事人似乎并不这样认为。光荣?!何以见得呢?文宇边走路边看书边思索着。成绩好固然令人高兴,但新生来学校报到实在不该太张扬,在不了解情况时就该低调些,免得刚入校就惹上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据说晨风学院教学风格向来特别注意学生的个性发展,高学历不等于高素质是其口号之一,光是成绩好却不懂为人处事、尊贤礼让的人照样会被当掉。不过也就因此,从晨风学院走出来的人都极有特色与素质,不若那些重规重矩的学校所培养出来的学生般千篇一律的古板乏味或只重成绩不重其它。 他是不想太过引人注目,无奈世上总有太多人钟情于嫉妒别人特别是人才。因此,以他的录取成绩来看,恐怕想不令人侧目都难。听说晨风学院一些高年级的人还是蛮嚣张的,虽然尊师敬贤他们都做得到,但要让他们关怀学弟学妹,特别是那些极为出色的学弟学妹,可真谈不上容易,世上英雄惜英雄的人毕竟还是少数嘛。唉,早知道会变成这样当初就该少答几道题的,混够分数线不就得了,悔不当初喔。 手上拿着书,脚下走着路,脑子里还思考着事,书中的内容却还能一字不漏的全数准确地输入大脑。如此一心多用的本事委实令人感叹,可基于世上没有十全十美事物的道理,文宇架着银丝边眼镜的眼睛可就没有那些么发达了。 在临近新生报到处的拐弯处,仍旧沉浸在书与思绪中的文宇因为没看路而与侧面走过来的人一下撞到了一起。很显然,被撞者的走法也属于目空一切型的,否则也不会和只认书不看路的文宇撞上。 文宇连忙扶正鼻梁上错位的银丝边眼镜,抬眼看向被他撞到的人。 那人身上穿着黑色的衬衫,胸前别着鹰图校徽。文宇灵光一闪,倏地想起晨风学院以校徽图案区分年级的特殊规定依次为:鹤、虎、鹰、龙。那么眼前这位一定是大三的学生了,文宇最后暗自下了定论,哼,又是个仗着自己年级高、是老生,就妄自尊大的“学长”!很显然,文宇并没有注意到是自己撞了别人,而非别人撞了他。 “请问:你撞到人不懂得向人道歉吗?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可是做人最基本的准则。”虽然不想太过招摇或惹麻烦,但一贯的处世原则还是令文宇开了口,谁叫他绝不认同这种蛮横的行为。 无奈,对方的下一项举动却让过于有礼的他目瞪口呆。只见那人伸手将他推到一边,轻蔑地看看他,微抿的薄唇毫不客气地吐出令两字,“闪开!”而后,头也不回的径自向前走去,根本不理会文宇的说词。 望着对方渐行渐远的挺拔背影,文宇未再出声,只是抬手掸掸衣服,修养甚佳的他一向不屑于对这种没素质的人生气。 午后,处理完一切事物的文宇踏着轻快的步子来到晨风学院的图书馆。举凡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对于书的热衷已经到了不能仅用废寝忘食而得改用走火入魔来形容的地步了。说起来,他会报考晨风学院的一大要因就是——这里拥有全国学府中最大的图书馆。 此时,图书馆中大多数皆是二年级以上的人,大一的新生们基本上不是在处理自己的内物,就是在游览即将生活学习四年的大学校园,要不然就是在与同为新生的室友们联络感情,至于像文宇这样一进校门就扎进图书馆的实为少数,或者说是仅此一例也不夸张。 从书架上选了本符合心意的书后,文宇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眼光不经意地扫过某个角落,却意外地捕捉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早上撞到他的“学长”,虽然他很不愿意这么称呼他。这种人也会来图书馆?文宇微感诧异。不过,随即他又想到以前那些任意欺负别人的优等生,也就不再觉得惊讶了,翻开书本开始阅读。然而,身后两个女生的谈话却令他的无法继续专心致志地读书。 “看到那个独自坐在角落的人了吗?” “看到了,怎么,他是你们班的?” “不是,他是大三的,叫东方毅恒,是我的偶像。” “偶像?为什么?他看起来很不好惹。” “胡说,他可是个大好人,只是比较冷、比较酷、比较不爱理人罢了。” “噢?” “你不知道。两年前,新生报到那天,我和他同坐一趟车。快下车的时候,我才发现我的包找不到了,要知道,里面可装着我的录取通知书耶,我急得直哭。车上的不少人也丢了东西,可他一下子就捉到了小偷,把我的包和其他人的失物找了回来,事后一句话不说的就走了。由此他就成了我的偶像……” …… 这之后,两个女生的谈话文宇就再也听不下去了,他颇感困惑地抬起头,远观着东方毅恒的侧影,思索着早上的事情,手无意识地翻着书。慢慢回想起自己以前也犯过的大小糗事,常常是他因为只看书不瞧路而撞上树或电线杆,而人……不会吧?天!这下可糗大了,他这个撞人的竟叫被撞的向他道歉,无怪乎他会以那种眼神看自己。唉,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他这就道歉去。 思及此,文宇拿着已合上的书起身走向东方毅恒。 “东方学长,我们又见面了,早上的事我向你道歉。”走到他身前文宇诚恳的低声说道,他可没忘记这里是图书馆。 只可惜,东方毅恒根本不理睬他,只是继续看着手中的书。 对此,文宇一点儿不以为忤地推推鼻梁上的眼镜,再接再厉:“东方学长,我们还真有缘,我叫文宇,是大一的新生,今天早上的事多有得罪。”一向慎言的文宇为了得到东方毅恒的谅解也顾不得什么了,尽量低声地罗嗦起来,遗憾的是依然得不到对方的任何回应。 最后,文宇长出了一口气,再次推了推眼镜。这个东方学长真是够酷的,不但一句话不说,连个应声词都没有,难怪会被大多数人误认为是妄自尊大、目中无人。唉,这样一直下去也不是办法,看来只好用杀手锏了。 想到这,文宇一把抢过东方毅恒手中的书,再次自我介绍道:“我是大一新生文宇,人称书虫,今天早上的事希望你能原谅我。” 此时,不得不抬起头的东方毅恒看向他,面无表情地说道:“这里是图书馆!”言外之意,注意场合,这里不是大声说话的地方。语毕,他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时,文宇才注意到自己因声音过大,已频频受到图书馆多方面人士的注目,但见东方毅恒要走,他也顾不上许多,飞快地还了书,追了上去。 “学长,等等我。”唉,这人还真是冷漠的出奇,没什么表情也就罢了,连说话都简单得可怜,但不得到他的原谅又实在有违他的准则,他可不是不负责任的人。 闻言,东方毅恒反而愈走愈快,摆明了不给文宇道歉的机会。可是,他低估了文宇的顽固和八股。对于文宇来讲,做错了事就一定要道歉,而且必须得到对方的首肯才能算数,否则他一定会死缠活赖地追着对方道歉,直到对方回应他为止。 “学长,等等我,你还没接受我的道歉呢。”他不死心地追着东方毅恒,而后者则继续毫不理会的加快脚步。 “学……”长字还来不及再度出口,毫无防备的文宇便一下子撞到了猛煞住闸的东方毅恒的后背,值得庆幸的是,他的眼镜并未因此掉到地上摔个粉碎。 “发生什么事了,东方学长?”文宇赶忙扶正眼镜。 “死冰块,终于让我堵到你了!把手伸出来,否则有你好瞧的。”从附近的树后突然蹦出一个人大声喊道,吓了正在发问的文宇一跳。 “学长,他是谁?你们认识吗?”文宇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忽然现身的人。 “听见没?乖乖把左手给我,让本大仙替你算上一卦,咱俩的事就算两清了,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自称“大仙”的男生张牙舞爪地叫嚣着。 文宇闻听后,将目光转向东方毅恒,“学长,那个人要帮你算命?”他叫他冰块?这称呼真是在恰当不过了。 东方毅恒没理文宇,冷漠地看看那个缠了他一学期之久,死活都要替他算命的拦路虎,连半个字都懒得说,只是非常酷地绕过他继续向前走。 “你……好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男生被他那种类似挑衅的眸光和目中无人的举动激得更为恼火,挥拳便向东方毅恒冲去。 虽未回头东方毅恒却宛如长了后眼般,轻易就躲过了他的攻击,才要反击便被打断了。 “等等,你们先别忙着打,有话好好说嘛。”文宇上前拦下了欲开打的两人,“这位学长,你和东方学长有什么纠葛吗?”文宇不愧为书虫,更不愧为中文系的状元,说话永远都跑不了那个调儿。 “什么有话好好说,一年级的小鬼闪一边儿去,否则我连你一块揍!”已成火山喷发状的男生根本听不进半句话,对着文宇就是一顿猛轰。 “哼!”东方毅恒闻听冷哼一声,一点儿也不把他放在眼里。 “你……”男生转过头来,狠狠地说道:“我会让你后悔的。” “不知死活!”冷冷地丢出四个字,东方毅恒摆好了开打的架势。 “你讨打!”早就恨得牙根痒痒的男生自是毫不犹豫地接下这种挑战。 就在两人准备出手开打之际,一道白色的身影忽然跳到他们中间,大喊一声:“等等!”这令两人不由得收了手,同时看向站在他们之间的第三者——文宇! “小鬼,你到底想怎么样?”男生一脸不满地问道。东方毅恒虽没说什么,但神情中也带着相同的疑问。 “我不想怎么样,只是想帮你们解决问题。”文宇推了推银丝边眼镜认真地回答。 “既然如此,就滚一边儿去,别在这里碍事。”男生毫不客气地说道。 “可,学长们,打架并不是什么解决问题的好方法,更多的时候只会把事情弄得更糟而已。大家都是一个学校的学生,有磨擦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但何必闹得那么僵呢?再说了,咱们都是文明人,俗话说的好:君子动口不动手!有问题就应该坐下来好好谈,你们说是不是?”文宇活像从教堂里走出来的神父,顽强的对着两个“好斗分子”说教,“而且身为学长,本来就应该为下面的学弟学妹们起表率作用,如果身为学长却带头打架闹事违反校规校纪,那么底下的学弟学妹们又该如何呢……” “闭嘴!” “住口!” 原本对立的两人竟同时开口打断正在说教的文宇,“你们……” “我们不打了,你不要再念叨了,行不行?”已被烦得头痛的男生率先表态道。开玩笑,再让这八股的小鬼说下去,他不去撞墙才怪。 “真的?”文宇狐疑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东方毅恒。 此时,东方毅恒为了不让耳朵再受虐待也跟着说道:“真的,还有,不要再跟着我!” “但是……”文宇才想反对,便在他迫人的目光下住了口,可一向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习惯,却又令他在停顿三秒钟后又张口问道:“请问: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两位的不和呢?” 好不容易才压下火气,男生一听到文宇提到这个问题,气儿就又来了,不等他说话,东方毅恒就丢下一句:“恕不奉陪!”头也不回地走了。 “冰块,你等等!”看着东方毅恒远去的身影,男生大喊道,才想快步跟上,便被文宇抓住了衣角。 “学长,到底是为什么啊?” “你……”看了一眼文宇,又望了望远去的东方毅恒,男生终于放弃去找东方毅恒报仇的念头,先解决身边这个好奇宝宝才是真的。长出了一口气,他缓缓说道:“我叫莫少尘,喜欢帮人算命,因此大家都戏称我半仙。上学期春祭的时候,我摆了个算命摊替人算命,有个女生拿来自己和那家伙的生辰八字,说是要我替他们算算。那个女生的倒没什么,可那家伙的生辰八字却极为特别,这引起了我的兴趣,我就叫那个女生把那家伙找来,我好替他好好算算。可那家伙死活不来,我就叫那个女生说是老师叫他来的,结果那家伙果然来了,虽然是死沉着脸。可没想到,那家伙在知道自己被耍了以后,竟然把我的摊子砸了!你说他可不可恨!我不过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初衷还是为了帮他算命,帮他耶!可恶的家伙,实在是太可恶了!此仇不报非君子!”莫少尘越说越气愤,那模样恐怕东方毅恒要是在场的话,他非上去咬两口不可。 而一边的文宇,听得哭笑不得,实在不知该拿什么话来安慰面前的学长才好。 “对了,你不是一年级的新生吗?怎么刚来就认识了那个冰块?”莫少尘此时方才想到这个问题,那个东方毅恒可是冷得相当彻底,从来都不正眼看人,即使是老师也少有例外,今天怎么会和一个一年级小鬼纠缠不休呢? “我叫文宇,人称书虫,是大一中文系的新生。至于为什么会认识东方学长,主要是由于——”文宇不太好意思地推推眼镜,“一个误会,东方学长是不肯让你为他算命,他对我则是不肯接受我的道歉。今天报到时我不小心撞到他,却叫他向我道歉,后来才知道是个误会,所以我才一直追着他要他原谅我。” 听完后,莫少尘对于文宇的正经也是相当无奈。“算了、算了,你不用放在心上,那个家伙才不会介意这种小事呢。对了,你以后可以去大二天文系找我,哪天我也帮你算算命。”三句话不离本行的说完后,莫少尘朝他挥挥手便转身离开了。 文宇到晨风学院的第一天,除了生发过这么件不值得一提的小事外,可以说是相当平静地度过的。然而,就是这么一件小事却让三个称不上认识的人认识了,这或许就是人们常说的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吧? 第3章 英雄救美 晨风学园的树林中静坐着两名男生。其中一人的校徽上刻有雄鹰展翅的图案,而另一名的校徽则是高傲的白虎。 “轩,过了一暑假你的身体还这副病恹恹的样子,不见起色啊。”大三的男生一袭纯黑色的合体西装,显衬出其英俊风流的迷人魅力。 被唤为轩的大二男生则是一身白色的休闲装,静坐在树下尤显温文尔雅。他摇头轻笑道,“我这身体你还不知道吗?生来就这样,想好怕是难了。” “算了,还是由我继续‘守护’你吧,反正早就习惯了,不是吗?”黑西装的男生扬起优雅的一笑,潇洒起身。 “律,别说得那么夸张。我可不敢让你‘守护’,那会被一些成天飞在你身边的莺莺燕燕吵死的。”谷月轩连忙阻止好友欧阳邪律难得大发的好心,因为那通常和麻烦差不了多少,记得有一年夏天他突然中暑昏倒了,他这个好友当然不让地抱着他去医务室,结果害得他接下来的两个月一直遭一群人的白眼兼冷眼,想象力丰富一点儿的甚至还死缠着追问他们是不是有什么暧昧关系,虽然后来事情澄清了,但他可不忘不了那艰难的两个月。 “你又想起那件事了?”见谷月轩脸上那不比平常的浅笑,欧阳邪律一点也不以为忤求证。 “很难忘记不是吗?”谷月轩反问,跟着起身,却突然感到一阵晕眩而被迫靠在树上。 “又不舒服了?有没有带药来?”欧阳邪律顾不得与他说笑连忙扶住他。 “别紧张,我已经习惯了,没事的。”谷月轩安慰他道。 “身体不好还逞强,药呢?”欧阳邪律的口气略带不悦。 “我入在班里了。”不想让他太着急,谷月轩很配合地回答。 “你等着,我去拿。”说完,欧阳邪律便动作敏捷地跑去拿药。 就在快跑出树林之际,林子出口处突然出现了一群少年堵住了去路。欧阳邪律停下脚步,皱眉看向挡住去路的一群人。 “哼哼,欧阳邪律,还记得我吗?少爷我今天是特地来讨债的!”少年中的头目从一棵大树后慢慢晃出来。想起来就窝火,上次这个自认风流的嚣张小子竟然趁他人少力薄硬是敢管他的闲事。也不看看晨风里谁是老大,他大少爷看上的女生他也敢救!此次不给这小子点颜色瞧瞧,他是不知道晨风谁当家了! 欧阳邪律岂会忘了这号仗势欺人的大四学生。上次此人硬是纠缠一名低年级女生不放,幸好他路过才帮那女生解了围,如今八成是看他势单力薄,这树林又较为偏僻,所以找他报仇来了,然而他现在可没那个时间跟他们纠缠。“让开,我现在没工夫陪你玩儿。” “怎么,害怕了?敢跟本少爷抢女人,却没胆跟我们较量?”少年头目毫无罢休之意,满脸奸笑地指指身后准备大打出手的少年们。 “人家女生根本不喜欢你,你何必死缠人家不放?”可恶!越是情况紧急越是添乱。 “喜不喜欢是本少爷的事!用不着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兄弟们,给我教训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少年头目被戳中要害,恼羞成怒地招呼身后的少年上前揍人。 该死!以眼前的情势一时半会儿恐怕是难以脱身了。欧阳邪律被迫与这群少年打起来。 然,即使少年们的数目不算少,可对付起欧阳邪律来却仍显得有些吃力。打红了眼的少年头目,示意手下拿出随身携带的折叠刀向欧阳邪律掷去。 “卑鄙!”欧阳邪律一个缩头躲过了向他斜飞过来的刀。 然而,折叠刀却随着惯性直射向林边一棵枝叶繁茂的大树。于是乎,从早上就躲在树上睡觉的沈默就这么毫无防备地被急飞而来的刀子划伤了右腕。 宛若遭蛇吻般突如其来的疼痛唤醒了一直在与周公下棋的沈默,他猛地摇摇手,然后郁闷地盯着已渗出丝丝鲜血的手腕。真是“背”字当头,躲到树上竟还有“天外飞刀”追尾。他气愤地低头看向树下那群吵他睡觉且以这种让他挂彩这种方式叫醒他又已打成一团的找死鬼们。扰他清梦者,罪不可恕,决不轻饶! 随后,他抬头找到那把插在上方不远处树干上的折叠刀,伸手将其拔出,顺手又将刀折好,他可不想因这点小事而弄脏了自己的手,接着眸光一转,搜寻到那个看起来最为猖狂,酷似头目的男生,毫不犹豫的将刀掷了出去。 不偏不斜,精准无误,刀柄正中少年的左肩,全场的打斗也在少年突然响起的吃痛声中嘎然而止。 “谁!是谁暗箭伤人?!”少年头目大惊失色地看看地上的折叠刀,而后捂着酸疼的左肩左右张望着。是谁暗放冷箭干涉他的事?从其手法看来此人必定功夫不弱,一个麻烦没解决,又来个搅局的。 此时,沈默利落地跳下树,以轻蔑的眼神扫向他,言语中尽是鄙视。“你有资格说别人吗?” 一旁的欧阳邪律闻言朝少年头目戏谑地吹了声口哨:“是啊,小人,你刚刚不是也用暗藏的刀子伤我吗?好光明的手段呀。”他乐得在一旁极尽嘲讽之事。像这种仗着家世背景为所欲为的家伙早该教育一下了。 看来那人真的是要站在欧阳邪律那边了,少年头目有些惊慌,冲着沈默说道:“你、你真的要帮他?你可知道得罪我的后果吗?” 闻言,沈默的眉毛立刻打了好几个死结。威胁?那他找错对象了! “听着,你们有何过节皆与我无关,但若再吵到我睡觉,我会让他知道扰我清梦的下场!”无视于少年们大四的龙形校徽,沈默开口放出真正的威胁与警告。 “好!你们给我等着!咱们走。”眼见形势对他越来越不利,再僵持下去也毫无胜算,少年头目气愤地一挥手领着少年们消失在出口处。 乱咬人的疯狗被赶走了,欧阳邪律的心情好转了不少,他微笑着转过头,看着别有白虎校徽的沈默。“喂!学弟,刚才的事可多谢了啊!”欧阳邪律向人道谢的同时还不忘占人家的便宜。 学弟?沈默才稍有舒缓的眉毛立刻又绕了个死结。好小子,有种!敢占他便宜的人他还是头一个。“少在那假惺惺地道谢了,要不是那个混蛋犯到我头上,我可没兴趣搭理你的风流韵事。” 言罢,才对自己偏向面前此人的言行感到诧异。向来懒得搭理周围事物的他似乎对眼前这玩世不恭的小子颇有好感。 “亲爱的学弟,不要听刚才那群疯狗乱叫,什么风流韵事,我可是英雄救美耶!”欧阳邪律摆出自认潇洒的一笑。从疯狗中把弱小的女生救出来也算是英雄了吧? 沈默却赏他一个白眼,摆明对他的不屑。哼!臭小子占他便宜还占上瘾了。他才懒得里这种自认风流的无聊人士。 此刻,手腕上不断流出的温热液体又使他厌恶的皱起浓眉。不过,不是因为伤口不断涌出的血,而是担心鲜红的血液会弄脏他白色的衬衫。 明察秋毫的欧阳邪律一眼便看出沈默的心思。“学弟你受伤了,我帮你包扎一下吧。” “多事!”相反的,沈默并不领他这份情,后退一步,将手藏到背后,仿佛他有什么传染病似的。 欧阳邪律不以为意地轻叹一气,“哎!经常上树睡觉的人却怕衣服会脏,这是什么道理?答日:他洁癖兼孤僻!而现在你若不肯让我帮忙止血的话,衣服铁定会脏。”说完他一脸无辜地看着酷酷的沈默,还咧嘴闲闲一笑。 这小子竟然能看懂他的心思?诧异的沈默放弃走开的念头待在原地。 欧阳邪律暗暗一笑,顺势拉走沈默。“走啦!帮你上药又不会下毒,不会死啦!” 沈默对他的无聊翻了个白眼,倒也没再抗拒,任由他将自己直接拖到谷月轩的教室去。 “咦,轩,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当欧阳邪律拽着沈默进教室时,谷月轩早就坐在位子上了。 “要是等你回来,我早就死过几百回了。”谷月轩看到沈默,“律,这位是?” 欧阳邪律从他的书包中取出止血的药物,伸手硬拉过沈默的胳膊为他上药。“是我的救命恩人。学弟,帮你介绍一下,他叫谷月轩,外号郎中,医术相当高超,要是你哪天觉得身体不适,找他准没错。” 谷月轩白他一眼,转头对沈默说道:“别听他胡说,竟说些言过其实的话。这个玩世不恭的家伙是乐师,真名欧阳邪律。仗着自己在音乐方面有那么一点才能,长相勉强说得过去就风流成性,身边总是有一群花花草草,没事离他越远越好,否则今天的事很可能一再发生。”谷月轩一点也不留面子地对沈默大揭欧阳邪律的底牌。虽然两人都没说什么,可从沈默会受伤又被欧阳邪律拉来这里的情况来看,一定又是欧阳邪律惹事生非造成的。 “喂,轩,不要随便丑化我。你应该庆幸本人风度到家,不会跟体弱多病的人计较。”欧阳邪律反驳道。真是不够朋友,第一次见沈默就把他说得如此不堪。 “经典。”一向寡言的沈默懒懒吐出两个字表示对谷月轩的赞同。 “学弟,你知道什么?受伤的人就该老实点,你跟轩凑什么热闹?”好小子,刚来就和轩联手欺负他,他报复性地加重手上涂药的力道以示小小惩戒。 察觉到他的小把戏,沈默不甘示弱地反击。“郎中说的没错。这场架起因就是你救了人家的猎物,至于我的伤也是因你而受的,当时你若伸着脖子挨他一刀也轮不找我代你受伤。” “差矣,聪明如我当然是保命为先了,难不成我要乖乖等刀片在自己脸上留下个‘吻痕’不成?那我岂不是要破相了?”欧阳邪律嘴硬地顶回去。这小子说话真够狠的,偏偏又全是事实,叫他无从反驳。不过即便如此也不能认输,以绅士自居的他说什么也不允许自己丢面子。 沈默没再理他,转而将注意力放到谷月轩身上。“你有不治之症?”谷月轩的面色略显苍白,气息又明显不稳虚弱,一看就是那种难以治愈的病症。 “你看出来了?”谷月轩没在意他的用词,反而因他能一针见血地说中病因而面露喜色。 倒是欧阳邪律忍无可忍的在沈默的伤口上拍了一下:“喂!学弟你这么说未免太过分了,人家轩活得好好的,什么叫不治之症?” “这句话我才想问你,谁说不治之症就是绝症?”沈默瞟他一眼,算是对他无知的嘲讽。天生体弱、体质特殊的人都比较难以治愈,但却也大都死不了人。 “你——”说话果然够毒!欧阳邪律一时哑然,伶牙俐齿的他首次棋逢对手。而且对方还是不鸣则矣,开口便语惊四座的人物。怎么想都有种被耍的感觉。 “律,别闹了。”谷月轩看向沈默。不知是否与他帮了律有关,他对沈默没来由的有股好感,想必律所感也与他相去不远,才会破例主动帮他包扎伤口,否则这种事都多半会由他或医务室解决。 友善地微笑了一下,谷月轩诚挚地开口:“多谢你帮律解了围,如果不嫌弃的话,希望我们能作个朋友。你我同界,律大三,闲暇时欢迎来找我们。”谷月轩自报家门以示诚意。 沈默点点头,站身迈步走向门口。 “喂!学弟,我们还不知道你尊姓大名呢!”欧阳邪律注视着沈默的背影说道。 沈默脚下的步伐略有迟疑,没有回头,背对着他们的面容却浮上一丝慵懒的笑意。这就是所谓一见如故的感觉吧。进晨风以来,第一次有人想与他做朋友,也第一次有他想交的朋友。 “沈默,大二心理系,封号睡神,随时恭候二位。”言罢,人已离开教室。 “睡神?呵呵,真是人如其名呐。”欧阳邪律姿势优雅地坐在谷月轩的课桌上,迷人地笑道。 第4章 插班生 “这里就是晨风学院吗?”站在学校门口,幻幽冥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随即睁开眼自语道:“这里气好乱,不过还算干净,看来并没被魔兽侵入多久,现在只希望这些魔兽的能力不要太高。”言罢,他拎起脚边的行李,缓步走进晨风学院。 安顿好一切后,幻幽冥离开学生公寓开始在校园中闲逛。 逛着逛着,他就来到了校园中的宣传栏前,基本上以他的性子来看,多半是属于那种打死也不会往这种地方多瞥一眼的人,这到不是因为宣传栏上的东西不好,而是他压根就没有那种安分的细胞,看了也是白看,浪费时间不说,搞不好看不顺眼了,还在宣传栏前大发感慨一番,把人家贴上去的东西批判得七零八落、一文不值,不仅给别人添麻烦,还给自己找麻烦,弄不好还得写检查挨处分什么的。 这可不是瞎编的,有一次他小妹出事了,不能在学校开学前赶回来,他们兄弟几人又不想因这件事而惊动家里的其他人,因此他就凭着他和他小妹年龄都不算大,生理变化还都不太明显,他们俩又是孪生子,所以理所当然的由他冒名顶替代她去学校报到。本来事情进行得很顺利,结果由于报到后离开学校前,他偶然看到校园中的一期简报写得实在不合理,便站在那儿不知不觉得大肆评论起来,引来多方人士的频频侧目。虽然他后来巧妙的离开了,但是害得他小妹不得不因此转学,虽然他小妹本来就因为任务关系要转学,他只不过做了个催化剂,可是从此知道他这件事的人都有致一同不让他接近这类东西。 而今天,不知怎么了,他忽然想回味一下那次的感觉。因此他毫不犹豫地走到了宣传栏前,仔细阅读或者说根本是鸡蛋里挑骨头起来,可是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前看后看,他竟然找不出一点儿错误。乖乖!天底下居然有这种文章写得如此完美的怪物!又看了好几遍,幻幽冥不得不承认,他挑不出这篇文章的错来。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落款,只见上面写着“大学一年级新生代表文宇……” “文宇?还真是个好名字呢!难怪能写出这么出色的文章。”幻幽冥喃喃自语道。这话要是让别人听见准吐血不可,毕竟认为起名字也能与写文章搭上线的应该只此一号吧? 无意识的向左一瞥,幻幽冥立刻又发现了更好玩的事。只见宣传栏左面红纸黑字的写着一个大标题——谁是你心目中的白雪公主,谁是你心目中的真命天子?!标题下面分为两栏,左边写真命天子,右边写着白雪公主。其中真命天子那一栏又分为两部分,左边写着黑马王子,下面贴着一些照片,还写着一些东西;右边写着白马王子,同样,下面也是贴着一些照片,写着一些东西。而白雪公主那一栏并没有分区,只是贴着一些照片,写着一些东西。 “想不到这个学院还有如此有创意的人!”幻幽冥一边笑眯眯地夸奖着,一边移步来到那纸红榜前,漫不经心地看了起来。先是瞧了白雪公主那栏几眼,不用说肯定没一个是他认识的。而后他又转向真命天子那一栏中白马王子的那部分,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照片,一张非常出色的照片,但出色的并非照片本身,而应该归功于照片上的人,那是一个优雅得有点邪气的男生,他唇边带着一抹迷人的淡笑,悠闲地靠坐在校园中的长椅上,虽然没有过多的动作,却充分体现出了他那种优雅绅士的贵族气质。照片下面龙飞凤舞地写着几个大字,也就是他的名字,一个很合适他的名字——欧阳邪律! “欧阳邪律?”幻幽冥很顺口地念道,虽然是第一次念,但似乎并没有以往那种生疏感。 继续向下看,上面似乎是一段简单的人物介绍—— 欧阳邪律,绰号乐师,大学三年级,是音乐系的高材生,擅长拉小提琴,异常喜欢音乐,也是晨风学院的风云人物之一,风趣幽默,潇洒迷人,颇有绅士风度,是众家女子心目中理想的白马王子…… “白马王子?”幻幽冥又看了看照片上的人,然后不由摇摇头,露出一抹比照片上的人更邪气的浅笑,“白马王子就算了,我看充其量是个雅痞!” 语毕,他继续看下去,待看完欧阳邪律的简介后,他又将目光转向其他人,但之后的几人却并没有引起他多少注意,才想掉转矛头去看看黑马王子的情况如何时,幻幽冥忽然就被名单下方的一张照片吸引过去,他蹲下身仔细打量了打量那张相较之下不太显眼照片。照片上的人明显比前面的人略显苍白,俊逸出尘的容貌上也隐隐带着几丝病态,一看就是那种长年卧病在床的人,但幻幽冥却注意到他的双眼出奇的明亮深邃,暗示着他所蕴含的无穷智慧。 “这样的人被称为白马王子才算合理!”他一边自语,一边看了看照片下面那个格外斯文儒雅的名字——谷月轩! 至于简介他自然也不会漏掉了—— 谷月轩,绰号郎中,大学二年级,就读于晨风学院医学系,为人谦逊有理,温文尔雅,但身体状况较差,一学期至少有三分之一的时间在家中或医院中度过…… 看到这,幻幽冥不由皱了皱眉,感叹道:“这应该算是天妒英才吧?” 言罢,他继续把其它部分看完,然后又多瞅了照片几眼,便转向旁边的黑马王子—— 相较白马王子那边而言,黑马王子这边就显得冷清多了,也就那么屈指可数的几个人,而且身居前列的两个人居然连照片也没有,名字也不若白马王子那边是手写体,而是用计算机打上去的。不过简绍还是有的,虽然比白马王子那边少得多—— 东方毅恒,绰号冰块,大学三年级,经济学系,冷漠寡言,即使说话也从不超过十个字,其余不详,私下被称为晨风第一酷哥。 “这就完了?”幻幽冥挑挑眉,转念一想到也没什么不合理的地方,最后只好将目光转向下一个人—— 沈默,绰号睡神,大学二年级,心理学系,寡言少语,嗜睡成痴,常因为有人打扰他睡觉而和人打架,身手干脆利落,无一战败记录,是晨风第一打架高手,而且打架至今从未被人抓住过,令众家兄弟无不咬牙切齿,大呼“老天不公!” “打架高手吗?有意思!”幻幽冥微微一笑,之后又看了看其他的“黑马王子”,便结束了这纸红榜转向其它地方。 这时,不远处斗大的“号外”两字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他缓步踱到那纸面前,只见号外标题下面写着几条近期学院的最新新闻和最新任务。最先引起他注意的是一条很有趣很奇特的新闻—— 自荐新闻一:你想学业有成吗?你想交友有成吗?你想转运改命吗?那么就请来大二天文系找莫少尘莫大仙吧,本大仙的宗旨就是把不可能变成可能,为广大学友们解决各种疑难问题! “莫少尘莫大仙?哈哈……”幻幽冥立刻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没想晨风还真是藏龙卧虎,连这种搞封建迷信的家伙都有,而且还做得如此明目张胆!” 接着,他又看到了两条相当有趣的任务—— 任务一:能提供沈默和东方毅恒任何一人照片者,犒赏一百元,免费午餐一个月,附赠任一明/影/球星海报一张,二百元网卡一张! ——宣传部 …… 任务六:能说服东方毅恒到莫少尘莫大仙那里算命者有重赏! ——莫少尘 …… “哈……哈……还真是有意思的任务,不知有没有人能完成。”幻幽冥满面堆笑地自语着,然后细细回想着几个引起他注意的名字,最后走开继续在校园中闲逛。 他一面逛一面熟悉校园的地形也顺便感受着身边气场的变化。走着走着他猛地停下了脚步,好霸道的气啊!这应该不是常人能散发出来的。嗯……不仅霸道,还很冰冷,但也很寂寞,看来此人应该是个孤傲冰冷的家伙。有趣、有趣,没想到晨风学园中还有如此特别的学生。想到这儿,幻幽冥不禁勾起了嘴角,凭着自身感觉到的气场向右走去。走了一段不算远的路程后,他在校园北面的湖边找到了此人。或许是因为这时已临近傍晚的缘故,湖边只有他一个人。 “你在冥想吗?”幻幽冥开口问道,随后悠闲地晃到他身边。不过却并未得到对方的回应。幻幽冥一点儿也不在意地微微一笑,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到他身边。“好酷的性子,和你所散发出的气一样。” “什么意思?”闻言,一向寡言少语的东方毅恒眯起眼转头看向他。普通人是不会这么说话的。 “没什么意思,只是把我能感觉到的说出来而已。”幻幽冥耸耸肩,瞥了一眼他的校徽又说道:“学长,不必这么严肃吧,我可受不住这么重的气。”他笑眯眯地注视着眼前这个眼里充满戒备的有趣家伙,直觉的将其和他刚才看到过的那几个名字联想到一起,猜想着他会是其中的哪一位。 “其实我真的没别的意思。”幻幽冥看着他说道。 “哼!”东方毅恒重重挤出个音节表示对他所言不信。 “真的。”幻幽冥一脸单纯,满肚子坏水,说道:“小弟我初来乍道,今天才刚来到晨风,然后非常巧的就碰到了学长,这也算是我们的缘分吧。小弟没有别的意思,只不过是想与你交个朋友,听说晨风里高年级的学生爱欺负学弟学妹,所以小弟想找个人当靠山免受别人欺负!”幻幽冥平心静气地说完后静静看着他的反应。 东方毅恒闻言却是头也不会地起身走开。 幻幽冥并没有再做纠缠,只是若有所思地转头看向湖面,静静低语:“学长,即使你不愿意,我们也会成为朋友的……” 第5章 不打不相识 晨风校园的湖水澄澈清凉,湖边山石环绕,树木成荫,景致灵秀优美。但因此地位置在极北之处,所以发现这块幽雅之地的人并不多。再者即使知道,由于离学校主楼距离较远,也并没有多少人愿意来此。 不过凡事总有例外,也有人因喜好其灵性、宁静的特点而特意来此。 欧阳邪律一身幽雅的纯白衣裤在湖边站定,闭眼满足地深吸一口气后,将特地带来的黑色小提琴架上肩头。通体漆黑的小提琴在阳光地照射下反射着耀眼的金光,与他雪白的衬衫形成强烈的反差,却又奇迹般相融为一体的和谐,黑与白的搭配没有丝毫的突兀。 欧阳邪律扬起手,他的姿态有着天生的高雅。修长的左手指尖按住琴头,白皙的右手带动琴弦,优雅地自琴身轻柔地滑过。欢跃的音符随着琴弦地颤动奏出悦耳的音乐,美妙的旋律缓缓蔓延至四周,悠扬轻缓。 此时,湖的对面,历尽千辛万苦从文宇那里拐来一本奇特风水占卜书的莫少尘,正专注投入地边看着书本边忙于卜算。对面传至的音乐本应对他所做之事毫无影响,他原本也没想理会。然而就在对岸的乐曲声传过来的同时,他的占测路数便不可思议地一点一点全乱了套。 气极的莫少尘顾不上细想其中的微妙,合上手中的书走到湖边压过琴声朝对岸大喊:“STOP!对面的人给我听好,本大仙警告你立刻停止再制造噪音!否则别怪我将你轰出去!” 接受到他的威吓,欧阳邪律停止拉琴的动作向彼岸眺望。“哎呀!这位学弟火气满冲的嘛,难道我高雅的音乐吵到了你?”眼尖的他捕捉到莫少尘胸前的白虎校徽,处变不惊地回应火气高涨的他。 “呸!高雅?你那堆不堪入耳的噪音把这边的风水全搅乱了!你这是干扰!”莫少尘愤怒地吼回去,这反应迟钝的噪音污染源竟还敢若无其事地询问他。 欧阳邪律倒觉得他有趣极了,视他的音乐为噪音者他还是头一位呢。“哦,原来如此,我还以为阻碍到学弟什么宏伟大业呢,原来是干扰到学弟装神弄鬼,搞封建迷信哪!实在是不好意思啊。”欧阳邪律满眼笑意地看着他,性感的薄唇抿出挑衅的微笑。 “混蛋!竟然敢侮辱我的爱好!”容易激动的莫少尘被欧阳邪律短短两句话就激得火冒三丈,气愤地绕过湖边向他冲去。 这么冲动的性子,还爱好替人算命。嗯,如果他的推测没错的话,这个小子应该就是晨风学院中出那个出了名的半仙莫少尘。欧阳邪律将小提琴靠在身后的山石上,好整以暇地看着由对岸火速冲过来的人。 “学弟啊!你果然修炼不到家,所以只配当半仙,真正的仙人可是不会生气动怒的。另外我再好心地劝告你一句吧,生气伤肝,对身体不好。”欧阳邪律双手环胸,笑眯眯地欣赏着他火得头顶快冒烟的有趣情景。 “你……三十秒钟!立刻从我眼前消失!”莫少尘咬牙切齿地自牙缝中将威胁一字一字挤出。 “不然呢?”欧阳邪律仍不为所动的依旧维持满脸笑容。 “那就怪你咎由自取!我要砸烂你的琴!”说着他以一个假动作掩护,快速从左边超过欧阳邪律的小提琴往湖中扔去。 “琴!”欧阳邪律见势腾空跃起去抓他的琴,随即便以漂亮的姿势同小提琴一同坠落湖中。 “呵呵!”莫少尘此刻正洋洋得意地站在湖边对着水中的欧阳邪律大笑:“学长啊,你跳水的姿势好优美啊!我现在的气已经全消了,倒是你可要小心,别被冻感冒了啊。哈哈哈!” 正当他得意间,身后的树林里忿忿地走出个人来。“咦?冰块,你怎么也在这里啊?要不要和我一同分享战果啊?”当东方毅恒走到他身边时被他及时拦住,浑然不觉自己高分贝的喊叫声破坏了人家的清静。 东方毅恒狠狠地瞪他一眼转身欲走。而此时浸在湖中的欧阳邪律也展开了复仇行动。他拿起琴弓勾住莫少尘的脚腕飞快地往水里一带。刹那间失去重心的莫少尘本能地迅速抓住身旁的东方毅恒极力阻止身体的后倾。然欧阳邪律也不会就此放手,身形移至湖边拖住他的脚腕直接将后仰的莫少尘拽进湖中,连带惨遭池鱼之殃的东方毅恒也一同掉了进来。 二人同时落水的重力在湖面激起不小的浪花,飞溅起的水珠瞬时埋没了湖中的三人。 “学弟,看来你要陪我一起感冒了。”将两人全数拉到水中的欧阳邪律对着莫少尘说道,尽情享受着复仇后的快感。 “混帐!”莫少尘在水中却无暇与他计较,因为他正手忙脚乱,极尽全力地意图保护那本被他拐来的风水占卜书。他掉进水里倒是没什么,问题在于水中的书。那可是未经文宇同意被他偷渡出来的,万一这本书稍有闪失的话,嗜书如命的文宇不把他撕了才怪。全身都浸在水中,唯今之计他只有将书高举过头顶才不会被水淹到。 而最无辜的实属东方毅恒,莫名其妙地就被拖下水了。每次只要与莫少尘沾上边铁定倒霉到家。 “SHIT!”东方毅恒在心中暗骂到。不对,他并没有念出口?与此同时,岸上某处也发出了表示极度愤怒的同音词。而后,东方毅恒搜寻的视线中便出现了沈默的身影。 “又是你欧阳邪律!又是谁借你胆子敢吵我睡觉?”沈默气愤地从一块大石后起身,对着湖中大骂。好不容易找到一块人烟稀少的静地,原以为自此即可高枕无忧地安然大睡,再不必如睡在树上时危机四伏了。岂料欧阳邪律仿佛天生与他相克般,又是胡搞一通把他吵起来了。 “沈默,你还记得我啊。没办法,这位学弟不允许我为你演奏动听的催眠曲,偏要自己大唱摇滚乐。吵醒你我十万分的抱歉,不过也希望你能够体谅我的苦衷。”欧阳邪律冲岸上的沈默邪邪一笑,即使泡在水里仍忍不住与他搭讪。 “还敢狡辩,奸诈!”沈默走近湖边朝湖中踢了块石头,又溅起一浪水花。 欧阳邪律抬手挡开溅过来的水,“沈默,你对我有暴力倾向,八成咱俩的生辰八字不合。”否则为何一见面就吵? “合不合要算过才知道,本大仙可以替你们算一卦。”莫少尘极热心地推荐自己。若是欧阳邪律真与沈默不合,那他就可以拐沈默来对付欧阳邪律了。思及此,他高举着占卜书迫不及待地问道:“怎样?二位要不要占一卦?” “啊!我的书——!”莫少尘等来的不是欧阳邪律的答复,而是文宇由远而近的大喊。老远他就看见偷书贼莫少尘双手高举着他的爱书泡在湖中。简直可恶至极!竟敢打他爱书的主意!可怜的书啊,我这就来救你脱离苦海。文宇紧张地向沈默所站之处飞奔而来,眼中只有他视其如命的书。 “等——!”莫少尘还没喊完,文宇已经将站在湖边的沈默也一起推下水了。 “哇哦,好热闹呀,有这么多人陪我感冒了。”欧阳邪律戏谑地吹了声口哨,满腑兴味地环视已全数聚集在水中的一群人。 “书虫,你跑步还是这么不看路,又撞到人,还把人家推下水。”莫少尘一手举着书,一手抹着溅到脸上的水花很无奈地提醒着文宇。 “都是你害的!”沈默和东方毅恒分别同时抓住欧阳邪律和莫少尘,同时冲两人大嚷,又同时挥起拳头预备揍人。要不是这两个人最初的争吵,现在也不会牵连进一海票的人陪他们一起作落汤鸡! “诸位仁兄,稍安毋躁!”文宇见势连忙劝架。开玩笑,要是他们四人真打起来,他的书不被淹了才怪!情况紧急,保书为先。与其水战还不如让他们上岸打陆战,这样他可以带着爱书远离危险之地。“各位请听我一言,正所谓冤家易解不易结,冤冤相报何时了……” “律?”谷月轩柔缓的嗓音适时打断了文宇的说教,“你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谷月轩难以置信地瞪着湖中形态表情均不相同的众人。他是特意为欧阳邪律送乐谱的。学校十月正逢百年校庆,欧阳邪律曾多次在全国乃至世界各地做过演出,参加过比赛,其场面之浩大令人咋舌,校庆之时自然缺不了他的节目。本以为他会听到欧阳邪律婉转的琴声,谁曾想看到的竟是眼前的这片混乱? 趁谷月轩打岔之际,莫少尘和东方毅恒趁机尽快上岸,生怕动作稍慢又会被文宇说教一番了。 “轩,一言难尽啊,大家都是好心下水陪我一起感冒的。”欧阳邪律也顺势和沈默一起离开水面。 呼!书终于可以保住了。文宇高举着从莫少尘手中抢回的爱书上了岸。见书已无后顾之忧了,他那八股的毛病又来了。“各位,刚才之事每位都有责任,我们又何必斤斤计较呢?在下提议不如大家握手言和可否?古语云得饶人处且饶人,退一步海阔天空。凡事以和为贵,大家同在一片蓝天下,本应互相谦让,互帮互助才对……” “住口!”忍无可忍的东方毅恒阻止文宇,这小鬼的八股简直令人发狂。为了以防他再度开口,他决定顺从他意地伸出右手。 “不要再说了,我们这就和解。”莫少尘也连忙附和地伸手搭上东方毅恒的。 欧阳邪律自然无意义,他向来风度到家嘛。“轩,你要不要也来掺一脚?”说话时顺便强制将沈默的手拉过来覆在其他人的手背上。 谷月轩温文一笑,“好啊,有朋友可交是人生一大幸事。”于是,他的手覆在了五人之上。“既然如此,大家自我介绍一下如何?” “好,所谓不打不相识,大家互相认识一下吧。我叫莫少尘,人称半仙,喜好占卜,大二天文系。”莫少尘第一个响应,随后指着一旁死也不会出声的东方毅恒说道:“他是东方毅恒,大家可以叫他冰块,反正这家伙十年说不上一句话,不用担心他与你计较。据我多方面的跟踪调查,他在大三的经济系。” “跟你属同类呀。”欧阳邪律看着沈默笑道,然后看向大家,“本人欧阳邪律,封号乐师,就读于大三音乐系。”随后指指身旁的沈默,“这家伙姓沈名默,别号睡神,人如其号,我与他初识时他就在睡,在场各位见到他时他也在睡,今年大二,心理系。” “律,什么时候可以正经些?”谷月轩无奈瞥他一眼。 “太阳西升之时。”欧阳邪律扬起迷人一笑。 谷月轩赏他一记白眼自我介绍道:“我叫谷月轩,外号郎中,与沈默同界,在大二念医学系,与律是旧识。由于我天生身体不好,今后恐怕还要多麻烦大家了。”谷月轩冲大家报以歉意的一笑,只不过在场的人都没拿他当麻烦看就是了。 文宇推推鼻梁上的眼镜,就只有他这个提议者没作介绍了。“鄙人姓文名宇,人称书虫,其因是本人酷爱各类书籍,大一中文系,请多指教。” 经过和事老书虫的调解,打成一团的人终于和解相识了。眼看已相安无事,东方毅恒第一个从最底下抽回自己的手转身走掉,目的是躲开烦人的文宇和莫少尘。 沈默几乎是同时抽回自己的手向相反的方向走远,其想法是从新找个洞藏起来睡觉。 随后文宇也收回自己的手,抱着命运凄惨的爱书回他的宿舍。 “喂!书虫,你等等我!”莫少尘赶忙跟上他,“这本书你再借我看一下好不好?好书虫了。” “不行!”文宇坚决地一口回绝,“休想再从我这里偷走一本书。”把书给他的危险程度不亚于将书扔进火坑。 “别这么绝情嘛!反正你的书那么多,也不少这么一本封建迷信的书嘛,你们读书人不是都提倡科学的吗?你就借我看一下嘛,拜托拜托。”好个莫少尘,为了借书把自己都给卖了。 “不行,把给你太危险了,除非……” “除非什么?”莫少尘的眼中又重新燃起希望的光芒。 “你拿十本我没看过的书交换。”文宇提出对自己划算的条件。 “以一换十?书虫你好黑呀!”他抱怨道。 “我没逼你。”文宇更加快步伐。 “等等!我没说不换啊……”莫少尘慌忙朝走远的文宇追去。 望着两人远去的身影,欧阳邪律拉住谷月轩的手:“亲爱的,他们都走了,你陪我去把湿衣服换下来吧,大帅哥要随时注意形象。”欧阳邪律还是一贯的不正经。 “我到觉得你这样反而更好,免得四处沾花惹草。”谷月轩轻笑。 “亲爱的,你在吃醋。”欧阳邪律笑着调侃道。 “去,不要拿这种恶心的话污染我的耳朵。”他任由欧阳邪律拉着离开湖边。 就在所有人都离开后,一直隐蔽于不起眼角落的幻幽冥缓缓走了出来,唇边挂着一抹耐人寻味的浅笑,眼中闪着精光,自语道:“有他们在,这次任务铁定不会无聊了!” 最初,仅是由于他散步时忽然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灵气,这令他想起了初到晨风所遇到的那个人,所以他才决定过来看看。可没想到越向这边走越令他诧异,原本单一的灵气慢慢变强不说,还慢慢变多变复杂。虽然比起最开始感觉到的那股灵气差了不知多少倍,但相较普通人而言可就高出了不少,这令他不禁懊恼平日修行不够,只能确定人们所散发出的灵气多寡,而不能再确定更多的了。不过,也无所谓啦,既然有这么多有趣之人,他的日子又怎么会无聊呢? 第6章 愿者上钩 夏末初秋的太阳照射出和徇的阳光,释放其特有的温柔,不若夏的炙辣,又强过冬的寒冷。阵阵秋风挟着染料徐徐吹过身侧,悄悄将花草树木漂成金黄与火红。 如此秋高气爽,清新怡人,幻幽冥享受至极地把晨风当作自己的私家花园,无比逍遥快活地漫步其中。 悠闲地晃至校园的公告栏前,慵懒地停下脚步,他玩味地注视着布告栏中最新帖出的消息。 晨风学园百年校庆?他幻幽冥何其幸运啊,竟然赶上晨风的百年校庆。目光扫至早已列出的节目清单,表尾最后一项节目勾起他的兴趣:小提琴奏鸣曲《日月辰光》,演奏者大三年级音乐系欧阳邪律。 幻幽冥挑高英挺的剑眉。欧阳邪律?那个白马王子之首,前两天在湖边练琴拥有特殊灵气之一的人吗?想必琴艺必定不凡,否则怎么能在百年盛典中作压轴节目。当然,就算他琴艺平凡也无所谓,光是他那身特殊的灵气就够令人期待的了。看来,他该为那个有趣的学长备份贺礼了,呵呵。 幻幽冥沉思着慢慢走开。晨风可真是藏龙卧虎呀,噢,当然,还藏魔物…… 校庆在晨风的多功能大礼堂举行,当日全校师生所有课业暂停一天。 幻幽冥是大一新生,自是坐在观众席前排。望着气势宏伟,富丽堂皇的礼堂以及校庆盛大热烈的场面,他不禁自嘲:“哎!如此盛大的场面,不知我一个刚转来的顽劣学生何时才能有资格参加?算了,看演出也是一样的,就当作是我帮晨风除魔的回报吧……” “下面请大家欣赏小提琴奏鸣曲《日月辰光》,演奏者欧阳邪律。”随着主持人地报幕,校庆临近最后的尾声。 “终于轮到欧阳邪律出场了!”好几个兴奋的声音替幻幽冥说出了此刻的想法。 映满灯光的明亮舞台在瞬间黑暗下来,一架钢琴与一支小型乐队悄然就位后,舞台洒下几缕柔和朦胧的光泽。欧阳邪律身着一袭黑色燕尾礼服翩然出场。 俊美的容貌,颀长的身材,潇洒的气质搭配张扬的才气,立于舞台正中的欧阳邪律宛如高贵的王子,顿时引起观众席上无法遏止的疯狂喊叫,在呼喊声中欧阳邪律的名字此起彼伏。 幻幽冥努力适应眼前的有趣场面,英挺的浓眉呈现波浪状。欧阳邪律确实出色得与众不同,难怪会如此大受欢迎了。他每次演出都像在开演唱会般热烈吗? 然,当欧阳邪律带着魅惑人心的迷人微笑举止优雅地向观众席微微欠身鞠躬,尔雅地将小提琴从容地架上肩头,全场兴奋地喧哗皆默契地同时停止。没有谁下达这样的信息,亦无人提示,欧阳邪律的举手头足竟拥有相当于圣旨的作用,轻而易举地令人按其意志行事。 早已对这种场面习以为常的钢琴师轻点出几个音节,欧阳邪律才在乐队轻声地伴奏下拉动琴弦,动听柔美的音乐便从漆黑晶亮的小提琴中轻传而出。 华美的乐曲悦耳动听得好似天籁之音,将所有听众领进如梦似幻地陶醉中。悠扬的音符就像轻柔飘逸的羽毛,在不知不觉间夹杂了强烈的灵气,飘飞散落在礼堂各处,回旋萦绕至人们耳边。 当然,乐曲中独特的灵力是人们所无法体会到的,包括欧阳邪律本人在内。大家只能沉浸在其无比美妙的旋律中,逐渐遗忘掉自我。 幻幽冥起初也仅是单纯地欣赏着欧阳邪律的音乐,毕竟乐曲中的灵力非破坏之力,而且主人并没有真正的统御它,因此小小的灵力对他并不造成任何影响。但随着乐曲的拉奏越近高潮,其灵力的浓度也越来越密,最终笼罩住整个礼堂。幻幽冥的英眉也随着灵力的增加而不断上扬。他感受着围绕在周身不算弱的灵力,不由要估算一下一旦此等力量被主人所真正掌握后,其威力究竟会达到何种程度。 舒了口气,幻幽冥自语道:“学长的音乐好是好,不过看来少与众人展示为妙,非比寻常啊。” 回神间,优美的乐曲已成功地演奏完最终乐章,划下了完美精彩的终止符。欧阳邪律依旧优雅地鞠躬然后悄然退场。 悄然?无须质疑,听众们只顾沉浸在音乐中,已全然忘了该如何反应。幻幽冥对此情景无奈地摇摇头,之后感性的薄唇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随即扬起右手打出一个响亮的弹指后马上极附先见之明地捂住双耳。果然,洪亮的声响成功地招回他周围人士的魂魄。最先清醒的人情不自禁地为刚才的演出抱以热烈的掌声,然后骨牌效应地唤起其他人的反应,最后引发出全场雷鸣般的掌声。而幻幽冥则捂着双耳欣赏着由自己造成的景象——全场人无比激动地对着早已空空如也的舞台不停地鼓着掌。 就这样,在欧阳邪律的精彩节目完美压轴后,晨风百年校庆成功得以圆满结束。 礼堂的人已完全散尽,而后台却在忙碌地整收着演出道具。欧阳邪律因此刻意避开杂乱的后台,信步踱到前台。此时一个工作人员走来将一团花束递至他手中。 花束?欧阳邪律礼貌地道谢后接过来。这种事他倒早习以为常了,只是不知这次又是哪位崇拜者如此心急地给他送花来。 他随手拿起花束中夹带的卡片: “学弟幻幽冥,别无它意,仅以此花恭贺学长演出精彩成功。 幻幽冥” 学弟?男生?欧阳邪律俊秀的长眉微蹙,男生会送同性花束并不是什么太奇怪的事,可是如果送的是一大束勿忘我加上花语为甜蜜温馨回忆的香豌豆花,就又另当别论了。双眼下意识地寻向观众席,却真地看见空旷的观众席前排悠闲地独坐着一名男生。 男生含笑的精湛双眸对视上他。欧阳邪律顿时领悟到什么。“花是你送的?” “对呀。”幻幽冥将双手搭在前排椅背上,修长的十指交叉垫住下颌,“学长应该会经常收到花才对吧。” 欧阳邪律不置可否地挑高眉峰。“是常有,但同性间决非勿忘我和香豌豆花。”花收得多了,相关的礼仪自然比较注重。基本上如果没有什么正式道贺的理由,同性间不常采用这种方式表达意愿,更何况是用这种看起来有些暧昧的花束。 “是吗?如果学长不喜欢下次我改送黄玫瑰加郁金香好了。”幻幽冥笑笑,抬手摩挲着下巴,玩笑道:“以学长无可抵挡的魅力,一定不仅只有女性崇拜者的,我确信不乏男性。” 欧阳邪律挑高俊眉:“你想做其中之一?”确实有过不少盲目的同性崇拜者不时地“慰问”他一下,不过那些人送的花他从来没收过。这小子不会也那么无聊吧?至于黄玫瑰和郁金香,他更是没兴趣收,虽然那两种花的花语不错——幸运和爱的表白,可若是来自同性就又另当别论了。 “我想学长是误会了,学弟我只是单纯庆贺学长演出成功的。如此不同凡响的音乐决非一般人所能演奏出来的。”幻幽冥闲适地开口,别具深意地加重后一句话的语气。 凭欧阳邪律的精明立刻听出话中所带的弦外之音。“小子,你似乎话中有话?” “有吗?”幻幽冥无辜地眨眨眼,“学长多虑了,我只是在称赞你的音乐是绝世之音而已。” “谢谢。”欧阳邪律从容地应对,不过依然没放弃追问,“你究竟有何用意?” “难道我不可以为学长庆祝演出的成功庆贺吗?”幻幽冥从座位上起身,边走向礼堂的出口边问道。 “可我并不认识你?”欧阳邪律盯着幻幽冥移动的身影,略感困惑地问道。 已步出礼堂木门的幻幽冥在听到他的话后将头又探回礼堂,莫测高深地留下一句似是而非的话语:“欧阳学长,很多人都是从不认识到认识,而你很快就会认识我的。” 空旷的礼堂,独留下欧阳邪律不解的沉思…… ※※※ 这天下午,欧阳邪律习惯性地拿着小提琴和乐谱,拉着谷月轩来到校园北面的湖边练琴。谷月轩也习惯性地陪着欧阳邪律来湖边练琴,他腋下还夹着一本书,只不过大多数时间他都不是在看书,而是在听欧阳邪律演奏。虽然他不是学音乐的,但却可以说是听着音乐长起来的,他陪欧阳邪律练琴的时间,一点儿也不亚于他就医的时间。说他不懂音乐,那才是天大的笑话呢。 两人就这样一静一动、一听一拉默契地做着自己喜欢的事。虽然已渐近深秋时节了,但明朗舒缓的天气并未给人带来一丝寒意,反倒给人以轻松惬意的感觉。午后的清风不时抚过,将优美动听的音乐传给校园的每个角落,温暖的阳光透过绯红的枫叶洒在他们身上,让人觉得全身暖洋洋的。不知不觉的,一股睡意慢慢袭上谷月轩的双眼,在他还来不及察觉的瞬间迅速占据了他的意识,令他沉入梦乡,再也听不见任何纷纷攘攘,坠入寂静而安稳的世界里,暂得安歇。 “轩……”拉完一曲后,欧阳邪律低下头,才想寻问一下谷月轩的意见,却发现后者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好啊,居然敢拿我的音乐做催眠曲!”他笑逐颜开且不怎么在意的小声抱怨着,然后脱下自己的外套轻轻地盖在谷月轩身上,接着又继续拉他的小提琴。没有听众没关系,琴总还是要拉的! 时间一点儿一点儿地流逝着,转眼间就已夕阳西下了。 “我睡了多久?”仍带着几分睡意的声音在欧阳邪律耳畔响起,令他停下拉琴的动作将注意力转向好友,“一个下午!”他笑笑,回答道。 谷月轩皱皱眉,“这么久?” “是啊,难得见你睡得那么安稳,我就没叫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欧阳邪律一边拨弄着琴弦,一边说道。 “还好,做了个已经记不大清楚的梦,不过却错过了你的音乐。”谷月轩回给他一记淡淡的微笑。 “你想听的话,我可以天天拉给你听。”欧阳邪律挑眉。 “算了吧,我可不想天天遭人白眼和冷眼。”谷月轩站起身,将外套递给他,然后说道:“我们快回去吧,否则过一会儿怕是找不到位子吃晚饭了。” “有我在你怕什么?”欧阳邪律一边接过外套穿好,一边笑道。 “就是有你在我才怕,我可不想被胭脂粉味呛死。”谷月轩幽默地回答。 “算我说不过你,行了吧?”欧阳邪律拿起乐器应道。 “说不说得过并不重要,现在咱们还是先祭祭五脏庙吧!”说完,谷月轩便率先离开,欧阳邪律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快步跟上。 由于北面的湖泊距饭堂很远,所以两人走了一段时间后,天已经黑下来了,这令欧阳邪律开始担忧饭堂的位子问题。 而谷月轩却打趣地说道:“好了,照咱们现在的步行速度,你大可不必担心这个问题。” “为什么?”欧阳邪律不解地看向好友。 “因为你该担心的,是咱们到饭堂后,是否还有可以入口的饭菜。”谷月轩玩笑道,不过这也的确是个重要的问题,晨风的教学设施、教学质量和管理制度的确都是一流的,可也有美中不足的地方,那就是——学校的伙食不仅算不上一流的,恐怕连二、三流都达不到,顶多也就可以喂饱人罢了,不过好在学校内有一个一流的咖啡广场和几个一流的餐厅及两所一流的便利超市可以弥补不足,但是由于这些地方离教学区较远,所以要是赶时间上课的话,还是需要在饭厅用餐,而且相较来说,这些地方饭菜的价格大都高于饭堂的价格。 “这到也是,”欧阳邪律低下头思索了一会儿,“不如我们去‘曙光餐厅’吃饭好了?我来请客。” “随你高兴吧!”谷月轩一点儿也不意外他的决定。 最后,他们临时决定改到“曙光餐厅”去用餐。一路上,两人有说有笑的,好不愉快。可走着走着,他们却发觉事情似乎有点不对劲儿,不约而同的,他们都停下了脚步。 “是我的错觉吗?我怎么总觉得这条路好像走不到尽头似的?”欧阳邪律环顾着四周开口说道。 “你也这么觉得吗?我也是,好像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谷月轩皱皱眉,给出相同的答案。 “轩,你看,那是什么?”欧阳邪律猛地拍了一下谷月轩的肩膀,指指距离他们不远的那团朦胧的蓝气。 谷月轩不明所以地回过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心头一震,愣在当场。 “轩,你先在这儿等着,我过去看看。”未发觉他有什么不对之处的欧阳邪律开口说道,然后慢慢向那团不知名的蓝气走去。 而望着那团未解的蓝气,谷月轩忽然感到呼吸困难,胸口也宛如刀割般疼痛。本能的,他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危险,且这种危险不是现在的他和欧阳邪律就可以应付的,才想张口警告好友,他却发现自己竟然吐不出一个字,身体也已不受控制地抖得不成样子,这种抖动不仅是因为他的身体天生就比别人虚弱,还因为身体本身已感受到了莫名的恐惧和极大的危险。试了几次,他都发现目前的身体根本不受他的控制,而眼看着毫不知情的好友一步步走向危险,他几乎要被这精神和身体双方面的压力击垮。冷静、冷静,谷月轩,律的生死就系在你身上了,不要让过度的恐惧和紧张控制了自己,积攒了足够的体力和气力后,谷月轩终于喊了出来:“律,别过去!” 不明就理的欧阳邪律被这一喊吓了一跳,不解地停住脚步回身望向谷月轩。这时,他才发现后者的脸色苍白的吓人,“轩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身体还抖成这样。”言语间,他已冲到谷月轩身前,一把接住就要晕倒的好友,“药在哪里?”看着怀中的好友他焦急地问道,说着便胡乱在他身上摸索,企图找到药瓶。 就在这时,谷月轩倏地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勉强开口说道:“我没事,现在恐怕找到也没什么用了。” 感觉到好友的手冰得吓人,欧阳邪律更加着急:“怎么会没用呢,告诉你多少次了,不要总是逞强,身体不好就应该好好吃药。” “你看看前面就知道我的意思了。”谷月轩勉强抬手指了指前方,虚弱地说道,很显然刚才的警告已用尽了他全身所有的力气。 “咦?”欧阳邪律闻言转过头看向身后,不看则已,一看惊人,只见身后那团未知的蓝气此刻已近在眼前,而且慢慢变化成一个有着六只手、四条腿、一对蛾翼、一双蝇眼和一张蚊嘴的怪物,“轩,我这是在做梦吗?”看着眼前只有在科幻或灵异小说中才会出现的怪物,欧阳邪律不敢置信地问道。 闻言,谷月轩苦笑:“我也希望自己是在做梦,可是现在我不得不告诉你,眼前的一切都在真实不过了,看来前几天校园周围传闻伤人性命的怪物就是它了,只是没想到如今它竟然跑到校园里来了,大概是被人追捕急了吧。” “这么说,它就是近来校园传闻中,那个食人精气和血液被命名为食血精兽的怪物了!我记得被它杀死的人全都变成了干尸。”望着眼前的怪物,欧阳邪律虽然极力保持音调平稳,但他抖动得厉害的双肩却泄露了他心中的恐惧。不能怪他会有如此表现,面对这骇人听闻的怪物,换成别人怕是也难以维持冷静,没有拔腿就跑或当场吓晕的人也算得上勇敢了。 “没错,我们得快想个法子,它就要过来了。”谷月轩强压下胸口的不适,努力保持着清醒缓缓说道。 “你还好吧?”感觉出他的不适,欧阳邪律低头问道。 “还好,只是它所散发出的气令我有些难受。”谷月轩捂着胸口回答道,接着,他再度抓住欧阳邪律的手腕,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听着律……我有个主意可……以分散它的……注意,呆会儿等我喊‘跑’……你就向左边跑……听到了没?” “那你呢?”欧阳邪律毫不迟疑地问道。 “我……自有办法。”谷月轩断断续续地回答道。 “以你现在的身体状态,你简直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欧阳邪律不宜有它是说道。 “难道……你有更好的办法?”谷月轩反问。 “我……”欧阳邪律被问得哑口无言。 “好了没时间了,就是现在。”谷月轩趁欧阳邪律**之际猛地推了他一把,“快跑!” “我……好吧,轩,你一定要撑到我回来。”欧阳邪律对他说到,然后转身就跑。 “我尽量。”对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谷月轩自语道。 然而,食血精兽似是看出了谷月轩体力不济跑不掉的,反倒死追着欧阳邪律不放。 “糟糕!”谷月轩闭上眼一边努力让自己恢复体力,一边努力回想着下午做的那个奇怪的梦及梦中的自己所用过的咒语,既然已经遇到了这么奇怪的事,他也只好用奇怪的办法解决它了。然而,遗憾的是他怎么也凑不全梦中的自己用过的咒语,倒是梦中那个敌人的咒语他记得还蛮清楚的。不管了,就是它了。 他奋力站起身,对着食血精兽喃喃地念道: “万恶之王,无上邪主, 借用您隐藏于深处的黑暗之力, 将所有违逆的愚昧之物消灭!” 咒语一完成,谷月轩便咳出一口血,然后瘫倒在地,浑身上下甚至连动动手指的力气也没有了。 就在这时,一道蓝光直奔食血精兽,不偏不倚正好打中它的后心。然而,不知是谷月轩的咒语有误,还是有什么其它原因,这一击虽然命中了它的要害却并未对它造成多大伤害,反倒令它更为疯狂,倏地,它转过身看向谷月轩,而后慢慢逼近。 看样子,我是弄巧成拙了。不过,帮了律倒也没什么不值的,只是……就这样死去还真是有些心有不甘。看着渐渐逼近的食血精兽,谷月轩自嘲地一笑,恍惚间,他已看到死神拿着镰刀在向他招手,接着,他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就在食血精兽已立于谷月轩身侧,准备将长长的蚊嘴刺进他的喉咙时,一颗石子如闪电般飞过,正中魔兽的后脑。 食血精兽吃痛地回身,向投石子的欧阳邪律走去。 欧阳邪律逃跑后仍是放心不下谷月轩,所以硬是在半路又折了回来,幸好来得及救好友一命,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欧阳邪律后怕间,食血精兽已来到他面前伸出长长的蚊嘴直刺向他的喉咙。欧阳邪律伸出双手死死地抓住魔兽的长嘴,一人一兽就这样一直僵持对峙在那里。 “学长呀,你这个样子不行,不仅救不了你的朋友,恐怕连自己的命也会丢掉哦。”就在这形式危急之时,一个悦耳磁性的嗓音在欧阳邪律耳畔响起,声音中不仅没有丝毫的恐惧反而充满了调侃的味道。 欧阳邪律闻声向声源处看了一眼。“幻幽冥?” “咦?欧阳学长你还认得我啊?学弟我真感荣幸之至啊。”幻幽冥面露惊喜地与欧阳邪律调侃,口气仍是不变的安然闲适。 “小子,你听好。我现在没时间和你说笑,这里太危险,我劝你还是尽快离开。另外你既然来了,我欧阳邪律求你件事,帮我把谷月轩带走,拜托了!”欧阳邪律焦急地说着,感觉自己的体力已快完全耗尽了。 面对欧阳邪律真挚的托付,幻幽冥却不为所动。“学长啊,如果我不仅能救出你的朋友,还可以帮你们脱离危险,你要如何答谢我呢?” 已快撑不住的欧阳邪律无暇考虑太多,眼下只盼望好友能平安脱险。“只要你带轩走,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好,欧阳学长,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幻幽冥说着已来到他和食血精兽面前。 “没问题,快带轩走!”毕竟凡人之力敌不过魔兽的攻击,食血精兽长长的尖嘴已慢慢向欧阳邪律的颈项欺近。 幻幽冥在此时念起咒语: “孕育万物之大地, 引出牵引的波纹, 祭起自然之力, 构筑束缚之阵。” 随着封魔阵构筑完毕,食血精兽的脚下扩张出一个闪着蓝光的圆。圆的中央映出一个五芒星的图案将食血精兽封住。 “欧阳学长,你怎么还不从封魔阵里出来?你放心吧,封魔阵只封魔物,封不住你。”幻幽冥仍一派悠闲地说道。 欧阳邪律还没完全从刚才的震惊中反应过来,只恍惚觉得大家都脱离危险了。“谁想被你封住?你以为这种鬼把戏我不会?”欧阳邪律逞强地抄起掉在一边的小提琴,“不过胡念了几句经而已,我说得比你更好听。”说着便拉动小提琴奏出一段激昂的乐曲,还学着幻幽冥念咒时的样子随便编出几句咒语: “华丽的音符, 跟随我灵魂的引导, 谱出毁灭之乐章, 鸣奏敌人的消亡。” 发生作用的不是咒语,当他集中精神想把这段他即兴拉出的激昂乐谱记住的时候,一道优美的银白色光芒突然从他的琴身跃出飞向食血精兽。 幻幽冥对此情景玩味地挑高了双眉,而欧阳邪律则突然停止了拉琴的动作,错愕惊异地看向他:“你搞的鬼?”他吓得差点将小提琴扔出去,琴怎么会释放出灵力?! 瞟了眼封魔阵中被白光击中的食血精兽,幻幽冥对欧阳邪律郑重地摇了摇头。“尽管很意外,但是欧阳学长,这的确是你的能力没错。” “你在开玩笑吗?我怎么会有这种能力?”欧阳邪律依旧满脸的不置信。在他的身上竟存在着与常人不同的力量?这种他从没想过更从没信过的事是如何发生的? 幻幽冥没有马上回答他,继续拿出一张封魔符念出另一条咒语: “时空之门的守护者, 打开通往异界的大门, 将不属于人世的异物送回它们的世界。消!” 封魔阵立刻变成了桔色。 随着封魔符被打进封魔阵燃烧出金黄的火焰,阵中的食血精兽也随着封魔符的燃尽而消失在空气中。封魔阵也随之化于无形。 欧阳邪律定定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从刚才发生的事中适应过来,却仍不放弃继续地追问:“小子,到底是怎么回事?说清楚。” 幻幽冥耸耸肩凝视他:“欧阳学长,刚刚那只魔兽你也与它交过手,你应该相信这不是幻觉吧?另外至于你的灵力我想你同样能感受到,那是确实属于你的灵力毫无疑问。不过我想你天生就拥有这种灵力了,以音乐为媒介释放灵力。在校庆听你演奏时我就已经感受到了,优美的音符中夹杂着大量的灵力。” 欧阳邪律了悟的眼神迎上幻幽冥晶亮的双眸。“难怪上次在礼堂时你就说我的音乐非比寻常。但你怎么会知道我们很快会认识?” 闻言幻幽冥露出一个阳光般灿烂的笑容:“因为这几天我一直在关注着学长的一举一动,找机会与你相识啊。” 欧阳邪律听到他的话可一点也笑不出来。“小子,你这话的意思不就是说你一直都在跟踪我?”好小子,都侵犯到他的人权了竟还敢说得这么若无其事。 面对欧阳邪律充满质问的眼神,幻幽冥的笑容却越发显得天真无邪。“欧阳学长,我是因为关心你所以才去关注你的耶。就像今天不是正巧碰到你们有危险,而我又正好可以帮上你们的忙吗?” “什么叫正巧和正好?你天天监视我怎么会不知道我发生了什么?!”欧阳邪律不以为然地瞪他一眼,没好气地质问,“你怎么会知道我们有危险?” “很简单啊。”幻幽冥一副博学多才的样子,“其实在每个人身上都可以存留灵力,只不过不同的人所拥有灵力的多少和强弱也不尽相同。一般人类身体中的灵力微乎其微,几乎同没有毫无差别,但也有个别人是例外,例如欧阳学长,而魔兽又通常会受到灵力的吸引。最近那只食血精兽跑到校园来,攻击目标当然是你中标的机率最大喽。” “所以怕我碰上魔兽有危险,你才会跟踪我的?”欧阳邪律凝重的面色在听完一番话后稍有缓和。 “当然,不然你真白痴地以为我是众多爱慕你的无聊人士之一吗?”幻幽冥转身走到昏迷不醒的谷月轩身边蹲下。 “怎么样轩有危险吗?”欧阳邪律也来到谷月轩的身旁。 幻幽冥望着昏迷中的谷月轩没辙地摇摇头:“哎!明明属性是光,非要背道而驰地用什么暗系魔法。光于暗原本就相克嘛。” “你说什么?”欧阳邪律听到他的嘀咕将目光从好友身上移开,不解地转到幻幽冥脸上,“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不要告诉我又是什么与常人不同的荒唐能力。” “因为你刚才没看到。”幻幽冥站起身,“在你回来之前,你的朋友为了想救你用了暗系法术。虽然法术用得不对,但能够使用的话就说明他也一定拥有某种能力。” 不会吧?轩居然也有什么鬼怪能力,他俩一同从小到大,两人从没发觉过自己有什么不同。“既然有能力,而且能使用,为何还会受伤?”欧阳邪律暂且接受幻幽冥的说法,提出关系好友安危的问题。 “你还真是孺子不可教也。我不是都说过了吗,因为他的属性是光,却用了属于暗系的咒语,光与暗本相克,自然会反伤其身了。”幻幽冥回他一个看白痴似的眼光。 “这么说,轩是被自己所伤了?”欧阳邪律看向仍昏迷不醒的谷月轩,“那他伤得严不严重?” “不要紧,马上就会醒的。”幻幽冥说着将谷月轩扶起靠在自己的怀中,以自己的灵力引导谷月轩。 “轩?”在欧阳邪律轻唤下,谷月轩慢慢睁开双眼。 “轩?怎样?有哪里觉得不对吗?”欧阳邪律关心地握住他的双手,发现已不若起初时冰得吓人。 “放心,我没事。”谷月轩挤出一抹虚弱的笑容。又见到律了,原来他没死,难道是欧阳邪律救了他? “学长,以后不要再用暗系的魔法了,那不适合你。”此时幻幽冥在他身后插话进来。 “咦?”谷月轩这才发现自己靠在一名陌生的男生怀中,他看向好友:“律,他是……?” “你我的救命恩人。”欧阳邪律见谷月轩没有大碍,终于放心了,“大一插班生,幻幽冥。”“原来如此,幽冥,大恩不言谢了。”谷月轩满怀感激地说道。他就觉得以他和律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打败那只魔物的,果然是有人相助才捡回条命。 幻幽冥高深地一笑,“不用说谢字的。欧阳学长,你还记得与食血精兽对峙时的承诺吗?” “什么?”既然好友平安无事了,欧阳邪律放松了不少,也没太在意幻幽冥的话。 “如果我能够救回你和你朋友的命,就答应我一件事,学长不会失言吧?” “你想让我答应你什么?”欧阳邪律这时才有点警觉地发问,只是承诺既然已出口,他已收不回来了。 “加入我,一起除魔。”幻幽冥看向他,唇边扬起深意的笑。 “除魔?”欧阳邪律质疑地看向他。 “对,”幻幽冥笑容不变,“你和你的朋友都有灵力,自然要人尽其才,帮晨风斩妖除魔了。更何况,君子一诺重千斤,你可不能失信哦。” “我可曾说过我是君子?凭什么和你中守承诺?”欧阳邪律不以为然地扬高俊眉,看到幻幽冥那种成竹在胸的自负笑容,他就不想如他所愿。 就在这时,靠在幻幽冥怀中的谷月轩却开口了。“好,幽冥,我答应你。” “轩?”闻言,欧阳邪律惊讶地看着好友,“你知不知道这里的危险性?刚刚你险些送命耶,更何况你的身体……” “律,不要再说了。”谷月轩打断他的话,“我说过,不要总拿我当病人看。而且,就算我们不答应幽冥,在晨风中的魔兽不见得会放过我们。我们是明哲保身了,可那些没有灵力,连我们也不如的普通学生怎么办?你要眼睁睁看他们被魔兽所伤,甚至丧命吗?” 看着好友黑亮的双瞳中那无比坚定的光彩,欧阳邪律知道他说什么也无法改变好友的决定了,他叹了口气,“好,你人格高尚,我答应你就是。”接着,他抬头看向幻幽冥,然而原先眼中对好友的关心早已引去,黑亮的瞳眸中转眼换上浓浓的怒意,“幻幽冥你听着,我答应加入你可以,但要是今后轩因为帮你除魔而有任何危险的话,我决不放过你。”他已经好久没用这种口气说过话了,但谁让眼前这个大一新生一句话就把月轩也拉入这么危险的工作里的。 “律,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威胁恐吓幽冥?”谷月轩不禁微微皱眉,欧阳邪律这种过度的保护欲令他非常的无可奈何。 “哼,像他那种人会怕才怪。”欧阳邪律依然不甚友好地看着幻幽冥,“不过你最好记住我的话,这绝不是玩笑而已。”别以为他待人总是温文尔雅就认为他不具危险性,他认定的仇人,可从来没有能活得太平无事的。 幻幽冥对他的警告只是不语地挑高眉峰。他眼中看到的欧阳邪律,可不像传闻中的那么优雅潇洒,涵养甚佳啊。看来,这个大众眼中风度偏偏的俊美少年可是个玩世不恭的演戏高手呢。 “律,我们回宿舍吧。”谷月轩眼见欧阳邪律的本性表露得越来越明显,及时开口阻止他,免得他说出更过分的话来。 “好。”欧阳邪律对他的要求无异议地立刻执行,伸手搀住谷月轩的一只手臂扶起他。 “我来帮你们吧。”幻幽冥也走上前搀住谷月轩的另一只手臂。 本想拒绝的欧阳邪律才想开口,却因为感受到谷月轩握紧他暗示的手而没有出声。 “律,幽冥会是我们的朋友的。”谷月轩在回宿舍的路上低声对欧阳邪律说道。欧阳邪律只是不置可否地扬高俊眉,没再出声发表任何意见。 第7章 塞翁失马 “小子,大黑天的你要带我去哪?”跟在幻幽冥身后的欧阳邪律不满地问道。这小子,不仅爱乘人之威,还总喜欢吊人胃口。 “沉住气,欧阳学长,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自己为什么拥有那种莫名其妙的能力吗?我只是带你去寻找答案兼寻找控制那种能力的方法罢了,怎么,你不想去吗?而且现在太阳还没完全落山呢,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莫非……你怕了?”幻幽冥懒懒地说道,最后还刻意拉长声音,摆明一副瞧不起人的模样,赌定欧阳邪律肯定会乖乖吃饵当条自愿上钩的鱼。 欧阳邪律狠瞪了他一眼,缓缓说道:“谁怕了,我只是随便问问,还有少用激将法,我才不会上你的当呢。”嘴上虽然是这么说的,可脚步却不自觉得加快不少,这令欧阳邪律更加气愤。死小孩,一点都不可爱,明明只有十七、八岁非装得跟个大人似的,看了就碍眼。唉,最近也不知走什么霉运,真应了那句话——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看来改天应该是去找个庙拜拜,对了,也得脱上轩。欧阳邪律边走边计划着,无意识间已随着幻幽冥来到了校园中一处相当偏僻的空地。 “OK,就是这里。”一个弹指,幻幽冥作出了决定,然后转身看向那个一直神游太虚的学长,笑容可掬地说道:“回魂了,学长,咱们要开始了。” “这里?开始?你打算做什么?”转过味来的欧阳邪律小心谨慎地看向他。上帝保佑,希望这小子要做的,和他所想的不一样。 幻幽冥答得理所当然,“当然是要在这里解决问题了,不然咱们来这里干嘛?”而后,也不管他是否同意,就径自转过身去自顾自地念道: “八方诸灵, 闻我令律, 身随我道, 现其原形。” 语毕,原本僻静的空地上突然出现一团红光,又过了一会儿,红光中渐渐浮现出一个怪物的影子。 “那是什么?”看着这一切,欧阳邪律此时非常痛恨自己的预感为什么那么灵,隐约想起前几天遇到的食血精兽,他立刻又明白了大半,可为了自己身家性命,他还是硬着头皮开口,希望得到不同的答案,“小子,不要告诉我它们同族。” 遗憾的是,天不随人愿。幻幽冥的答案立即判了他死刑,“学长果然聪明,小弟我深感佩服。” 闻言,欧阳邪律差点儿晕倒。老天,我上辈子究竟造了什么孽,这辈子竟然遇到这么一个臭小子。“小子,你打算让我再死一次是不是?” “当然不是,学长不是想找到控制自己能力的方法吗?实战就是再好不过的办法了,要知道只要威胁到自己的生命,那么人就能够发挥出惊人的潜力,因此与其放任这些魔兽在校园中徘徊,不如利用它们好好控制自己的能力,这样,一方面能消灭魔兽,另一方面又能解决自己的问题,正所谓一箭双雕之妙计也。”幻幽冥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乐呵呵说道,丝毫不觉得这么做有什么不妥,还一个劲儿的猛夸自己出的主意好。 欧阳邪律虽然气恼,却又实在想不出什么可以反驳他的理由,最后只有愤愤不平地抱怨:“小子,我总有一天会被你害死。”之后,他就跃过幻幽冥,步向那个发红光的魔兽。 “武运昌隆噢,学长。”幻幽冥在他身后喊道,欧阳邪律则背对着他挥挥手。 走到距魔兽不远的地方,欧阳邪律停下脚步,仔细打量着这个比他高出两头的魔兽。这个魔兽全身都披着红毛,只有头例外是白色的,它没有手,在该长手的地主长着类似刀的东西,它还有一长骷髅脸,让人看了就不舒服。 “学长,别**了,趁它还没醒赶快动手吧,否则等它醒了,就是三个你也不是它的对手。”后面的幻幽冥适时地提醒他。 “知道了,不用你多嘴,我只是觉得这个魔兽太丑了,一点儿也不符合我的审美标准。”欧阳邪律不耐烦地回答,才要动手又想到一个问题。这要怎么动手,他身上除了小提琴就再没别的东西了,难不成要用小提琴打它?不会吧,它看起来这么壮,恐怕就是把小提琴打坏了,也伤不到它分毫。 “学长,你在做什么?再一会儿它就要醒了,赶快用你的灵力把它解决掉。”似是看出了他的心事,幻幽冥言简意赅地解释说,“只要把你的意念集中到琴上就行了。” “你说得到轻巧,可怎么做才算将意念集中到琴上?”欧阳邪律回过头仍然不解地问道。 “这个我实在无可奉告,每个人的方法都不一样,又都差不多,一切都要凭你的感觉。”幻幽冥耸耸肩无可奈何地回答他道。 “你这不是废话嘛?”欧阳邪律皱皱眉,又转向魔兽,努力照幻幽冥说的集中了半天,还是什么都感觉不到,他抬手揉揉太阳穴,“小子,你不会私藏了什么吧?我什么也感觉不到啊。” “那是你方法不对,我绝对没私藏什么,你可以闭上眼,这样大概会好一点。”幻幽冥一边捂着嘴打呵欠一边为自己辩护,那悠闲的模样任何人看了都会眼红,也幸好欧阳邪律没有回头,否则一定会被他这副闲人相气吐了血。 “既然如此,我再试试好了。”言罢,欧阳邪律闭上眼,让一切意识都集中到一点,时间不大,他就感到一股不知从哪涌出的暖流慢慢遍及全身,令他倍感舒服,也倍感安心,紧接着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有点苍茫,有点飘渺,也有点神往…… “学长,快回来,那家伙醒了。”忽然,一个急迫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 “什么?”欧阳邪律微微一怔,这才回神来,望着面前那个红毛魔兽,他竟不知自己何时睁的眼。此时,魔兽原本只是两个窟窿的眼中出现了两点灰暗红光,渐渐的红光越来越亮。而令欧阳邪律深感不解的是,现在的他竟然感觉不到恐惧,这与上次他遇到食血精兽时那种慌乱无助感大不一样。 就在他疑惑不解之际,魔兽忽然向他袭来,“糟糕,小子,你在做什么?还不来帮忙。”欧阳邪律狼狈地闪躲着魔兽的攻击,一个不留神左肩已挂了彩。 “噗!”一包药粉正好打在魔兽的脸上,这令魔兽的动作明显慢了下来,也让欧阳邪律松了口气。 “快走!”不知何来到欧阳邪律身边的幻幽冥拉着他就是一阵狂奔。 “小子,你是骗我来和你玩命的吗?”欧阳邪律一边逃命一边质问身边的灾友。 “没办法,学长,你打得过这只魔兽吗?”幻幽冥漫不经心地反问。 “废话,打得过现在咱俩还用跑吗?”欧阳邪律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有心情问一些白痴问题。 “既然如此,我们为何不逃?”幻幽冥乐呵呵地追问,一点紧张感也没有。 “我……”欧阳邪律被堵得哑口无言,虽然想继续扛下去,但为了不气死自己,只好转移话题:“小子,我们还要让那个丑八怪追多久啊?” “跑到有人来救我们为止了。”幻幽冥莫测高深地回答道。 虽然知道十之八、九幻幽冥不会明确给出答案,可强盛的好奇心还是让欧阳邪律开了口:“什么意思?”这小子,不会又在算计什么吧? 不出所料,幻幽冥只是四两拔千斤地说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你又吊人胃口,这说跟没说不都一样吗?”对此早就见怪不怪的欧阳邪律不怎么在意地抱怨,接着,他灵光一闪,“你为什么不出手?”记得上次对付食血精兽就是他的出手。 “因为我不会攻击性的魔法,上次对付食血精兽,我用的是封魔阵,而且不是攻击性的封魔阵。”幻幽冥难得老实的直言不讳道,只是答案几乎令某人抓狂。 “你说什么?”欧阳邪律不复往日的优雅,睁大双眼,提高嗓门,“你不会攻击性的魔法还敢拖我来,你这摆明是在找死。” “不能怪我,我以为学长能够解决嘛,谁想到你竟那么菜,魔兽都摆在你面前任你宰割了,你还一个劲儿磨蹭。”幻幽冥理直气壮地反驳,丝毫不觉得自己做得有什么不对。 “我磨蹭?臭小子,谁叫你事先不说清楚的。”欧阳邪律一边猛跑一边死瞪幻幽冥。相信如果不是情况紧急,他一定会停下来出手狠K幻幽冥一顿,而幻幽冥看样子也是吃定他没时间出手了。“既然不能使攻击性的魔法就用封魔阵好了,总之,只要解决这个魔兽就行了。”想到他刚才说的话,欧阳邪律立即提出自己的意见。 “我也想啊。”幻幽冥抛出一个“我实在无能为力”的眼神后,缓缓说出他的难处,“可时间上来不及,封魔阵是要用咒语启动的,以目前的形势来看,等我念完咒语,咱们也就可以结伴上西天了,莫非学长对天使有兴趣?”嘴上虽是这么说,可他那不紧不慢的口吻和漫不经心的神情怎么看也不像是准备上西天的,反倒多了些许玩闹的意味。 “你……”欧阳邪律为之气结,心中一个劲儿地猛念:可恶的小子! 又跑了好一会儿,幻幽冥不知哪根筋不对了,忽然开窍了:“这么跑下去好像也不是办法。” “恭喜你终于反应过来了,我还以为咱们必须跑到吐血为止呢。”欧阳邪律忍不住冷嘲热讽道,只可惜听者根本不痛不痒。 “这样好了,我来想个办法消灭它。”幻幽冥老神在在地说道,仿佛要对付的不是一只魔兽而是一只蚂蚁。 “说得轻巧,你不会攻击性的魔法,又来不及用封魔阵,还能有什么办法对付这只魔兽?”欧阳邪律立刻撇撇嘴泼他凉水。 “也对。”幻幽冥自言自语道,而后眼珠一转,坏主意集上心头,盯着欧阳邪律突然笑得十分开怀。 欧阳邪律却在瞬间觉得头发根发麻,浑身发冷,眼皮不停的猛跳,以他阅人的经验来看,这张笑脸应该是没什么问题,可是直觉却告诉他,这里头掺杂着未种不知名的危险,故而不仅令他笑容的甜美程度大打折扣,而且看久了,还会让人怀疑他到底是想从你身上抢什么东西。 “你怎么了?干嘛忽然笑得这么贼。”欧阳邪律猛然发现他现在宁愿去面对身后那只魔兽,也不愿面对眼前这个“包藏祸心”的臭小子。 “现在我是使不了封魔阵,但只要有人能把它引开,并在一定的范围内与它周旋,我就有办法将它封在阵中。”幻幽冥所答非所问的笑眯眯说道。 “嗯,是个好主意,而那个倒霉的饵不巧正是区区在下我对吧?”欧阳邪律立即领悟到他的意图,咬牙切齿地开口求证。 “总不能要我这个施封魔阵的人当饵吧?”幻幽冥毫不客气地反问。 “你……小子,这是早就预谋好的,对不对?”他就知道天下没那么好的事。 “对不对学长都说了,要我答什么?”幻幽冥轻描淡写地应道。 “我在问你正事,不要左顾右盼的。”欧阳邪律已经快要气炸了。 “我没有胡说八道啊,事实就是如此嘛!”幻幽冥到是答得理所当然,一点没有忏悔的意思,最后反而挑起欧阳邪律的不是来,“学长,现在好像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吧?你到底要不要当饵?不要的话,咱们就继续跑,直到最后跑不动被它抓住;要的话,咱们就继续下一步计划。” “你就那么肯定它追的人会是我?”欧阳邪律间接同意了他的做法。 “当然,因为学长比我秀色可餐。”幻幽冥不正经地回答。 “你也知道你比较惹人厌啊?”欧阳邪律调侃他道。 “错,是比较惹魔厌。”幻幽冥笑容不减地纠正,“好了,就这里了,学长往北跑,我向西跑,在北面的湖边汇合,记住一定要把它牵制在湖边噢。”语毕,也不管欧阳邪律是否同意,就朝西猛跑下去。 欧阳邪律见状也不得不向北跑下去,而魔兽果然如幻幽冥所料的一般,死缠烂打地追着他。该死的小子,果然早就预谋好了,什么要帮助我掌控灵力,根本是骗人的。欧阳邪律一边跑,一边把幻幽冥念了个遍。怒在胸中难出口的他最后只好把火都撒在脚下,转眼间一段不算近的路程就在他的怒火中没了一半。 咦?怎么没声了?跑着跑着,欧阳邪律突然发现一直跟在后面的脚步声消失了,他随即停下脚步,转身向后望去,身后空荡荡的一片,哪还有魔兽的影子。不会吧,那个魔兽竟这么不顶事,居然跟丢了,天啊,这下条子大了,万一别的同学遇上它可就惨了。欧阳邪律揉揉太阳穴,感觉万分头痛,才打算返回去看看,便这一个称不上熟悉也算不上陌生的声音打断了: “这不是噪音源欧阳邪律吗,大黑天的,你跑到这儿干嘛,又来你练那不堪入耳的噪音啊?” 不用回头欧阳邪律也知道此人谁,视他的音乐为噪音的全晨风只有一人,就是上次在湖边遇到的那个爱搞封建迷信的半仙莫少尘。 果不其然,不等他回头求证兼反驳什么就已有人代他指证出声者,“半仙学长,你太过分了,欧阳邪律学长的音乐才不是噪音呢。” 这个声音是……欧阳邪律转过身,向前走了几步,看看那个为自己的音乐平反的人,“你是文宇?”想到那天在湖边遇到的和事老,他开口问道。 “是啊,学长,你的记性真好,我还以为你会忘了呢。还有,校庆时你的表演相当成功,我还没向你道贺呢。”文宇面带微笑的恭恭敬敬说道。 面对文宇,欧阳邪律感觉万分心慰,学弟嘛,就应该是文宇这样才对,他看了一眼旁边的莫少尘,又想到幻幽冥,哪能像某些人那样嚣张跋扈,目无长辈啊。“道贺就不必了,反正大家都是熟人,对了,你们这是要去哪啊?” “我们……” 文宇才要回答就被莫少尘打断了,“噪音源,你罗不罗嗦啊,我们……咦?你受伤了?”莫少尘才想大放言辞,好好教育教育眼前的学长,就眼尖地发现了欧阳邪律受伤的左肩,口吻也顿时缓和下来。 “啊?”欧阳邪律转头看了看受伤的肩膀,这才记起自己的伤,“好像是耶。”看来刚才跑得太用心了,都把这事儿给忘了。 “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文宇快步走上前,看看他的伤,缓缓问道。 “你也太扯了吧,连自己受伤都能忘。”莫少尘虽是恶声恶气,却少了方才针锋相对的口吻,多了点关心的意味。 “我……”欧阳邪律才想说些什么,就觉得有人在拽他的手,他看向文宇,文宇一脸不解地指着他身后问:“那是什么?” “咦?”欧阳邪律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扭过头去,一种不祥的预感刹那间闪过脑海,提醒他似乎忘了什么重要的事,那是……只见一个红毛怪物红着眼举着刀自后追来。上帝啊,他怎么把身后那只魔兽的事给忘了。 “那就是怪兽吗?”莫少尘一脸兴奋地看着愈来愈近的红毛魔兽,一点儿正常人见到超出平常想象事物的反应也没有,反倒表现得跃跃欲试,坦然无惧。 而发现魔兽追来的文宇,不知是少根筋还是怎么着,也没什么大反应,还非常正经地问道:“学长,就是这个怪兽把你打伤的吗?” 对于这两人的表现,欧阳邪律看得两眼发直愣在当场。天啊,这两个人一定是脑子有问题,否则怎么一点儿正常人该有的反应也没有,还一个劲儿地问他这问他那。 “学长,它过来了。”文宇非常好心地提醒他,口气还是平淡依旧,好像看见的不过是只蚂蚁。 “啊?”欧阳邪律闪回神,一手拉着文宇,一手揪住正打算上前看个究竟的莫少尘,然后就是一阵狂奔。 “学长你这是怎么了?”文宇边跑边不明就里地问道。 “就是,你这是干嘛,害我错过了看怪兽的机会。”莫少尘也撇撇嘴不满地说道。 欧阳邪律此时真想一头撞死,这两个人不是反应迟钝,而是一点危机意识也没有,那个魔兽马上就要威胁到他们的生命了,他俩还傻傻地愣在那,他把他俩救了,他俩还问为什么,看样子不点破是不行了,“你们俩疯了,那个魔兽可是会要人命的。” “要人命?”两人睁大眼睛同时看向欧阳邪律,异口同声地重复。 “对,对。”欧阳邪律不住地点头。这下好了,他们总算明白事情的重要性和危险性了。才刚放下心打算开口安慰他们两句,叫他们不用担心,他会负责把这个魔兽解决掉的,他们只要认真的跑就行了。才要张口,莫少尘和文宇接下来的举动好悬没吓掉他的魂。只见他俩突然停下脚步,转身面向那个马上就要追上他们的魔兽,嘴里还都念念有词: “既然这个家伙会伤人,咱们就不能放任不管。”莫少尘大义凛然地说道。 “是啊,为了别的同学着想,咱们更应该想办法把这个怪物消灭掉。”文宇也不甘示弱地呼应他。 “你们两个傻瓜,什么灵力也没有还敢大放言辞,不要命了?快跟我走。”欧阳邪律猛地刹住闸,回身抓住他俩就是一顿狂轰乱炸。 “可是……” “可是什么,保命优先,再说我有办法把这个家伙干掉,你们就别磨蹭了。”眼看魔兽越来越近了,欧阳邪律斩钉截铁地打断他们,接着也不等回话,抓起他们就跑,才刚迈出两步,魔兽的尖刀就落在他们刚才站的地方。 “好险!”莫少尘回头看了一眼不由惊叹。 “你才知道啊,以后少干这种有勇无谋的蠢事。”欧阳邪律没好气地说道。 “抱歉,我们拖累学长了。”文宇一脸悔意的喃喃说道。 “没有的事,反正我一个人当饵也寂寞,有你们来陪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文宇你不用自责什么。”对于文宇这个乖乖宝宝,欧阳邪律实在说不出什么责备的话语来,反而还不住地安慰他。说起来这种情况连他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按常理来说他们见面不过两次,虽说算上不陌生,却也称不上熟悉,错又确实在他们,他实在不需要如此,可不知为什么,他就不能如往常一样毫无顾及地批评他们。 “饵?什么意思?”莫少尘皱皱眉,颇为不解地看着欧阳邪律。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欧阳邪律也懒得解释,索性拿幻幽冥之前敷衍他的话来敷衍他。 “你这说跟没说不都一样吗?”莫少尘很显然不能接受这个不算答案的答案。 “巧了,之前我也是这么跟他说的,看来咱们还挺有默契。”欧阳邪律冲他笑笑。 “谁啊?学长,是谁跟您这么说的?还有之前,您说的‘什么灵力也没有还敢大放言辞’是什么意思啊?”文宇一脸好奇地追问。 天啊,惨了,我怎么把实话给吐露出来了。这个小鬼看起来反应迟钝,没想到竟细心到这种程度,现如今的一年级小鬼都这么可怕吗?先是一个幻幽冥,后又来一个文宇,还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啊……什么跟什么,我想到哪去了,眼下还是先打发这个小鬼的问题比较重要。“那个……”坏了,光想到救他们俩了,这下麻烦大了,幻幽冥那个小子提醒过的,不要在普通人面前使用灵力。一来是怕吓到他们,不过看样子对文宇和莫少尘来说,谁吓到谁还不一定呢;二来是为了灵力拥有者的安全和隐私着想,他们两人……能替我们保密吗?我可不想当别人眼中的稀有动物,或生物研究所中的实验品,可目前的情况,好像又由不得我们做出什么选择,想要消灭魔兽就一定要用灵力,但……算了,剩下的让幻幽冥那个小子去伤脑筋好了,反正如果不是他也闹不出这么大的乱子。 “学长,学长,你怎么了?”文宇担忧地看着一直出神的欧阳邪律。 “啊?我没什么。”欧阳邪律不好意思地回给文宇一个歉然的眼神。 “你也实在够扯的,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能神游太虚。”莫少尘不齿地说道。 “总比某人有勇无谋来得好。”开玩笑,和幻幽冥混的这几天什么没长都很正常,但挑衅的能力不想长也难。 “你……”莫少尘最痛恨别人戳他的痛处。 “我怎么样,有本事你来咬我啊。”欧阳邪律答得不仅轻松还很自然。 就在他们斗嘴斗得正高兴时,文宇突然开口问道:“学长,我刚才的问题令你很为难吗?” 欧阳邪律闻言,一下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答道:“我不能给你什么答案,因为我不知道我说出答案的后果是什么,不过那小子大概会给你一个比较完美的解释吧。” “那小子?”莫少尘和文宇不解地重复。 “一个欠扁,喜欢吊人胃口,爱捉弄人、乘人之危,嘴巴又坏得可以的一年级小子,名字叫幻幽冥。”欧阳邪律咬着牙恨恨地说道,神情中却有几分佩服之意,令人搞不清对于他口中的人,他究竟是抱着什么样的态度。“我们约好在北面的湖边汇合。”此时,他的口吻中又多了点要看谁好戏的味道。 幻幽冥? 由于欧阳邪律的异常反应,莫少尘和文宇对于这个名字所代表的人物充满了强烈的好奇。对文宇来说,这名字代表了一个答案,以及一群超出正常人想象之外的族群;而对莫少尘来讲,这名字仅代表一个人,一个很有个性的人。然而,在不久的将来他们会发现,这个名字所代表的东西不只如此…… “总算到了……”望着距离不远的湖泊,欧阳邪律长出了一口气。天知道,他的双腿马上就要跑断了。 “谁没事把校园建这大……简直是打算……累死本仙人嘛。”莫少尘气喘吁吁地抱怨。 “半仙学长……咱们还好呢……欧阳邪律学长……比咱们跑得距离还远呢。”文宇已跑得汗流浃背了,可还是习惯性的替别人辩护。 “喂,噪音源,你……口中那个臭小子呢?”莫少尘转向欧阳邪律,他们好不容易跑到这儿了,却连一个鬼影子都没看到,那小子不会是耍他们吧。 “我不知道……他没说。”欧阳邪律一面拉着快要跑不动的文宇,一面干脆地答道。 “他……没说?”莫少尘发现虽然还没见面,他就已经开始想痛扁那个叫幻幽冥的小子了。 “那咱们……要怎么办?”文宇提出了实质性的问题。他们就快跑不动了,可身后那个家伙跟得还很起劲儿,看样子这点距离对它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咱们先……绕着……绕着湖跑好了。”想起幻幽冥之前的话,一定要把身后的魔兽牵制在湖边,欧阳邪律非常无奈地说道。 “还跑?”莫少尘闻言几乎想晕死过去,他已经累得快直不起腰了。 “相信我……我比你还痛恨这个办法。”这倒是一点也不夸张,其实如果不是因为和幻幽冥有言在先,欧阳邪律几乎觉得让身后那个魔兽干掉,也比现在跑得快断气来得强些。 “那咱们快走吧……那个怪物……就要追上了。”文宇适时地说道。 无奈之下,三人只好绕着湖跑,只是由于体力有限,跑得速度越来越慢。 此刻,天已经大黑。湖边虽然有路灯,却由于使用时间过长而显得不太明亮,欧阳邪律他们三人又都接近体力不知的程度,因此,谁也没有发现一直静坐在湖边的黑衣人——东方毅恒。 那是……看着逐渐逼近的身影,东方毅恒眯起眼有些意外。学校里怎么会出现魔兽呢,而且还攻击人?按理说,除了最低等的D下级魔兽外,其它魔兽是不会主动攻击普通人的,而这只很显然是属于D高级的魔兽,难道……它追的人中有异能者? 思及此,东方毅恒站起身向前走了几步,打算看清来者何人。而当看清来者的面孔时,他微微一怔,倒不是因为来者都是他的“熟人”,虽然这么说有些牵强吧。而是因为他感觉到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这种熟悉感不是对人,而是对灵力。这么说来他们中真有灵力使用者。望着正遭魔兽追赶的三人,东方毅恒下定了结论。随后,他又犹豫了起来——是否要救下这三人?不在普通人面前使用灵力,这是异能者们不成文的规则,无需多言的默契,可…… 就在东方毅恒犹豫不决之际,魔兽已追上了欧阳邪律三人,跑得最慢的文宇一不留神跌倒在地,首当其冲的成了魔兽的攻击对象。 “文宇!”跑在前面的欧阳邪律和莫少尘都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就要遭攻击的文宇。欧阳邪律心知此时如果再不做些什么的话,文宇非没命不可。于是,他不再多想在普通人面前使用灵力的后果,也不再介意这一行动是否会成功,明白已没有拉琴时间了,所以他只是随手抽出背在身后的琴弓,指着魔兽念道: “华丽的音符, 跟随我灵魂的引导, 谱出毁灭之乐章, 鸣奏敌人的消亡。” 奇迹就在一瞬间发生了,欧阳邪律只觉得浑身忽然暖洋洋的,然后一股不知名的力量一下涌上全身,最后集中到他拿琴弓的手。接着,一道银白色的光从琴弓顶端跃出射向红毛魔兽,虽然没有射中它的要害,却令它停止了对文宇的攻击,让欧阳邪律松了一口气。然而,魔兽接下来的反应却又让他直冒冷汗,锋利的刀尖转向攻击它的欧阳邪律,腥红的眼中闪烁着对鲜血的渴望。 这下惨了!幻幽冥那个小子在干嘛,为什么还不来?看着慢慢逼近他的魔兽,欧阳邪律知道今天恐怕是在劫难逃了,明知不应该,可他还是有些担心的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文宇和莫少尘。那两个傻瓜在做什么,呆呆地愣在那里干嘛,为什么还不快逃?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时,魔兽的双刀伴着文宇和莫少尘的惊呼,一下子劈了下来。欧阳邪律见状,不躲也不闪,双眼一闭,心道——我命休矣! 就在这一刹那,他忽然觉得一道冷风从他身边呼啸而过,然后有人猛的将他推倒在地,接着是一声惨叫,他不解地睁开眼看着面前的一切,在他正前方一个穿黑色西服的男生背他而立,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绝然的冷,而后,此人抬手轻轻一挥,一道蓝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劈向已断了一只手臂的魔兽,不偏不倚正好击中它的要害,那魔兽抱着它已然被劈断的手臂仰头惨叫,叫声响彻云霄,看得出刚才劈断它手臂的,也是面前这个人,紧接着魔兽全身上下又出现一种可视的蓝色雷光,将之困在其中动弹不得,最后似是耗尽了所有的精力,魔兽重重地摔倒在地,死了。 “厉害!”欧阳邪律惊异地望着这一切,愣了许久才想到这两个字,但一开口才发现这不是他一个人的独唱,而是四个人的合声。四个人?他微怔,立刻转头寻找声源,“幻幽冥!”在看到来者时,他火冒三丈的大喊。这小子倒挺会找时间,事情差不多解决完了,他也来了。 对于他的叫喊,幻幽冥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笑眯眯地看了他一眼,而后转向此次的除魔英雄,“冰块学长果然天资过人!小弟深感佩服。” “冰块?!” “东方学长?!” “他是东方毅恒?!” 三种不同的惊叹依次出自于莫少尘、文宇和欧阳邪律。 东方毅恒则毫不在意的慢慢转过身,看向幻幽冥。“你是?” “封魔师·幻幽冥!”幻幽冥意有所指的自我介绍,似乎并不介意在莫少尘和文宇这两个普通人面前暴露身份。 “封魔师?”东方毅恒喃喃自语,随后瞥了一眼死掉的魔兽,冷冷地问道,“你的预谋?” “‘不’全是,也全‘部’是。”幻幽冥笑笑,乐得玩起文字游戏。 聪慧如东方毅恒自是明白他的意思,不过他此时可没有开玩笑的兴致,只是简而有力地开口:“你的目的?” 看着他防备的眼神,幻幽冥又笑了,明白他心中的顾虑,遇到这种事情,任何一个异能者都会往这方面想,径自走到东方毅恒面前,幻幽冥扬起头直视着那双黑亮中夹带着苦涩味道的眸子,笑道:“学长严重了,我不能说没有目的,但确实也没打算算计你什么,只是……”他垂下眼敛没有继续说下去,似是在考虑什么,又似是想起了什么。 “只是怎样?”东方毅恒追问,声音没有刚才那般森寒,不过依旧充满了怀疑的味道。 幻幽冥并没有立刻给他答案,只身绕到他身后,从怀中掏出一张封魔符,然后念道: “时空之门的守护者, 打开通往异界的大门, 将不属于人世的异物送回它们的世界。消!” 语毕,他手中的封魔符脱离了他的掌控,飞到已死的红毛魔兽尸体上方,而尸体的下面也出现了一个桔色的封魔阵,封魔符此时突然燃起金色的火焰,而随着封魔符的燃烧殆尽,魔兽的尸体也消失得无影无踪,桔色的封魔阵也顿时化为虚有,一切的一切都恢复成了原样,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看了一眼被这一景象惊呆的文宇和莫少尘,东方毅恒转向幻幽冥不解地问道:“你这是做什么?”任何一个通灵的异能者都不会随便在普通人面前使用灵力,刚才是情况特殊,为保人命他才不得不出手的,相信欧阳邪律也是如此,可眼前的形势已经不需要幻幽冥这么大张旗鼓的使用灵力,他这么做不过是画蛇添足、弄巧成拙之举罢了,白白让两个普通人多知道了一个异能者是谁。 “没有道理只让你和欧阳学长出风头罢?”幻幽冥装傻充愣道。 东方毅恒挑挑眉深表怀疑,“是吗?”打死他也不相信幻幽冥这么做只是为了出风头。 “难道你还有更好的理由?”幻幽冥四两拔千斤的开始打太极。 东方毅恒瞥了他一眼,明白他这么做是为了表示诚心,故而也不想在兜什么圈子,只是转过身背对着幻幽冥,道:“说吧,你要我信你什么?” 幻幽冥依然没有立刻回答他,径自转向坐在地上的欧阳邪律,“欧阳学长,不要傻傻地愣在那里,”他抬手指指站在稍远处,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的莫少尘和文宇,言道:“你闯的祸可要自己收拾噢。” “我……”欧阳邪律虽想反驳,但转头看看怔在后面的两人,又抬头瞧瞧目前的形势,当下就明白了幻幽冥的用意——他要和东方毅恒单独谈谈,故而,他相当合作地起身走向还在发呆的二人。 看着欧阳邪律渐渐走远了,幻幽冥这才一反刚才的不正经,看向东方毅恒难得认真地说道:“我没有什么野心,也不打算威胁你什么,只希望你能心甘情愿地做我的朋友。” 东方毅恒闻听冷笑,“你真认为我们能成为朋友?”虽然他至今也不知道这两个字的真正含义,但他可不认为有人会这么设计自己的朋友。 “当然。”幻幽冥却答得十分笃定,毫不在意他的冷嘲热讽。 “为什么?”东方毅恒转回身看向他,不屑地扬起嘴角。 幻幽冥则心平气和地笑道:“因为我们是同一种人。” “哪一种?”东方毅恒扬扬眉,斜睨着他,神情中充满了好奇与怀疑。 “具有奇异的能力,却又孤独的人。”幻幽冥诚然地说,清澈的瞳眸中有着看穿一切的了然,但温和的神情与轻柔的语气却掩饰不了他不自觉间流露出的苦涩。 东方毅恒怔住了,这句话字字敲进他的心坎。是的,他拥有别人没有的灵力,但这灵力带给他的却是不被了解的孤独和被视为异类的痛苦,即使他的父母也是如此。没有错过幻幽冥眼中那一闪即失的没落与孤寂,他瞬间明白了——他们有着一样的痛苦与悲哀! 接着,两人谁也是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默地对视着。幻幽冥平静地等待着答案,东方毅恒则冷静地思考着答案,时间似乎也在这一刻停止了。直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徐徐传来,东方毅恒才打破两人间的沉寂,开口作答:“我们的目的地?” 听了这话,幻幽冥再度笑了。虽不十分了解东方毅恒的性子,但由这次接触来看,这个答案已算是他间接同意他提出的要求了。因此,他也不再吊人胃口,“轩学长的公寓。”言罢,他上前一把抓住东方毅恒的手臂,然后扭头冲稍远处的三人喊道:“欧阳学长先别解释了,有人来了,我们先回轩学长的公寓去吧。”说完,就拉着东方毅恒朝谷月轩的公寓方向跑去。而闻听此话的欧阳邪律,也相当合作地拉上文宇和莫少尘跟上幻幽冥。 花了一些时间,一行五人终于到了谷月轩的公寓。 一推谷月轩公寓的房门,幻幽冥就大声喊道:“轩学长,我们回来了。” 谷月轩闻言,连忙放下手中的书本迎了出来,在看到东方毅恒、莫少尘和文宇三人时,他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不过随即就恢复了平静,笑道:“你们总算回来了,我还担心你们会出什么意外呢,快进来吧。”语罢,就领着众人进了屋。 “轩学长。”前脚才踏屋内,幻幽冥就喊住谷月轩。 “怎么了?幽冥。”谷月轩不解地看向他,只见他指指欧阳邪律的左肩,谷月轩这才发现欧阳邪律受了伤。 这时,一边的文宇突然开了口:“谷月轩学长,您赶快带欧阳邪律去医务室看看吧,他看样子伤得不轻。” “是啊,伤口虽然不流血了,可好好处理一下还是应当的。”莫少尘此刻也搭了话。 谷月轩和欧阳邪律闻听皆是一怔。前者是困惑于他们两人对除魔的事知道多少,幻幽冥又是如何打算的;后者是不解于他们为什么已知道他异于常人竟还能如此平常的对待他。 “不用担心。”此时,幻幽冥悠闲地开了口,“轩学长会解决这件事的。” “什么意思?”莫少尘和文宇对视了一下,异口同声地问道。一旁的东方毅恒则挑挑眉,看了一眼谷月轩,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们马上就知道了,”幻幽冥笑了笑,然后转向谷月轩,道:“开始吧,轩学长。” 虽然困惑于他的做法,可谷月轩还是没有违背他的决定,开始对欧阳邪律的左肩进行治疗。时间不大,伤口便在他的治疗下渐渐愈合了,看得文宇和莫少尘张目结舌,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看着已然呆住的两人,幻幽冥不由莞尔,过了好半晌,他俩差不多回过神来了,他才意有所指地说道:“这下你们明白我的意思了吧?”见他俩点头,他又继续,“正如你们所想,你们面前的各位,或多或少都有些异于常人的能力。”他顿了顿,长叹一口气,“虽然这不是我们想要的,可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按理说,我们这些异能者是不该也不能在普通人面前施展灵力的,这是所有异能者都遵守的不成文的规矩,可经过这次事后,却偏偏被你们知道了。因此,我需要一个保证。” “你的意思是,你要我们俩保证不把这件事说出去了?”文宇瞬间领悟到他的意思。 “是的。”幻幽冥干脆利落地给出答案。 “我们答应如何,不答应又如何?”莫少尘张口挑衅。虽然不过初次见面,可他就是没有由来地想挑衅,谁叫他看不惯这小子那副运筹帷幄、胸有成竹的样子。他倒想知道,他若不答应这小子又能怎样,总不会杀了他吧? 察觉出他的不友善,幻幽冥不仅毫不在意,反而一转身硬挤到他身旁,抬手勾住他的脖子,笑道:“少尘,你似乎对我有偏见噢。” “谁对你有偏见,离我远点,还有我比你大一届,你要叫学长才对。”莫少尘一边不满地抗议,一边努力挣脱幻幽冥的挟持。 “很遗憾,我可不想叫这么孩子气的人学长。”幻幽冥放开他后,闲闲地说道。 “你……” “你还没有回答半仙学长刚才提出的问题。”此时,不等莫少尘继续再抗议什么,文宇插嘴提醒他。 幻幽冥又是一笑,避重就轻地言道:“答应自是有答应的办法,不应自是有不应的办法。” “噢?”文宇推推眼镜,正经八百地说:“愿闻其详。” “如果两位愿意合作的话,那么发个誓也就OK了;不应的话,我也只有麻烦一点,消去两位今天晚上的记忆。”幻幽冥耸耸肩,不怎么介意地说道。 “消去我们的记忆?门都没有。”莫少尘反应夸张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相较而言,文宇就冷静得多了,眸光一闪,开口追问:“只是这样吗?”幻幽冥挑挑眉,文宇继续,“如果我们答应,那么只需要发个誓就行了吗?” “当然,我幻幽冥一向言而有信,只要你们答应替我们保守密秘,我一定不会对你们的记忆动手脚。”略过脾气暴躁的半仙,幻幽冥直接转向文宇。 “你这么信任我们?为什么?”文宇将信将疑。 “因为我信任过我自己啊,直觉告诉我,你们不是那种人。”幻幽冥信心十足地回答。文宇听后,心中不由泛起一阵暖流。 虽同样心存感动,可就是看不惯他那副样子的莫少尘,还是忍不住泼他凉水,“想不到你与白痴只有一线之隔,万一我们只是虚应你一下,你岂不是亏大了,自己倒霉也就罢了,还拖累了一干朋友。” “听你这话茬儿,你是在提醒我,你只是虚应一下,出了门就会出卖我们?”聪明如幻幽冥自是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但一看到莫少尘那装腔作势的模样,他就不禁想好好捉弄他一下。 “呸、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我这是在好心的提醒你,以后不要这么随便就轻信别人,万一那个家伙心存歹意,你……嗯……他们岂不是会因你的过失而死得很惨。”莫少尘费力地掩饰着自己下意识中衍生出的担忧。 “这么说来,我该感谢学长了。”幻幽冥感兴趣地笑道。 “当然,现在像我和书虫这样的人可少了,我们刚才就商量过了,我们不仅会帮你们保守密秘,还会在需要时帮你们的帮,是不是,书虫?”莫少尘一点儿也不客气地接下他的夸奖,末了,还把文宇拉下水。 “那敢情好,这样我就不用再设计欧阳学长当饵了,由你们俩直接上就行了。”幻幽冥一面掰着手指,一面兴奋地点头说道,气煞了莫少尘和一直未搭话的欧阳邪律。 “小子,你说什么?”两人异口同声地逼供道。 “我什么也没说,走吧,我们去庆祝一下。”幻幽冥丢给谷月轩一个眼色,然后拉起东方毅恒和文宇就跑。 “小子,你等等!” “轩,你别拉我,今天我一定要好好和这小子算算账。” 莫少尘和欧阳邪律才想追出去报复,就被谷月轩拦下了,“好了,好了,你们都冷静点儿,他们跑不远的,等会儿你们就可以在餐厅看见他了,你们都先冷静冷静,否则让别人看到了像什么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仗势欺人呢。” “我们……” 莫少尘和欧阳邪律这次可真所谓: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一场风波,也就由此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原本只有三人的除魔队伍,经由此事人数一下子翻了一倍,干起活来自是轻松简单了不少。虽然白白让两个普通人知道了他们的事,可诱魔中还真是少不了他们,这倒真应验了那句老话:塞翁失马,焉之祸福? 第8章 舍生取义 欧阳邪律跑遍了晨风,终于在树林中找到了文宇。 “书虫!”欧阳邪律走至他身边。本以为文宇会在图书馆刻苦的,没想到最近几日他反倒不去了。 “啊,邪律学长,有何贵干?”听到熟悉的呼唤,文宇忙从厚大的书册中抬起头,习以为常地用极八股的方式问话。 “啊,是这样的文宇兄,不才在下方才偶然发现,鄙人的乐谱不知何故不翼而飞,后又斗胆推测兴许与文宇兄的书册混在一起了,文宇兄可否拔空与吾一寻?”反正也闲来无事,欧阳邪律乐得与他咬文嚼字。 “当然,义不容辞,请邪律学长同我回宿舍找找看。”欧阳邪律是有意与他调侃,可文宇却是名附其实的八股。 “好,文宇兄请。”欧阳邪律笑不可揭,要是让了解他的人听到他这种讲话方式,不把下巴惊讶得掉下来才怪,也就只有这个大多时间都单纯得不可思议的文宇视其为理所当然。 文宇合上书,起身同欧阳邪律一起走向他的宿舍,浑然不知两人非常不巧地踏进了藏设在这片地域中的魔阵。 “邪律学长,你的琴可以释放灵力吗?”文宇无心地问道。 “是啊,不过我的琴只是个媒介而已,真正能力的主宰者可是我哦。怎样?是不是很了不起?”欧阳邪律状似得意的炫耀一番,实际上则是暗中观察文宇的反应。从知道自己拥有特殊的灵力,到现在对自己灵力的挥放自如,虽然经历了一段不长也不短的时间,但他却仍然无法全然接受自己与常人不同。无论如何解释,他仍是异于常人的,就不知在文宇得知这些后,对他会是如何看待的,是自此之后就视他为异类,还是依然迟钝无动于衷? “是哦,邪律学长的确很了不起。”文宇随声附和道,从声音与口气听来是绝对的真心诚意的赞美。 “书虫?”意料之外的答案,使欧阳邪律着实错愕了一下,最后归结为文宇是单纯惯了没有反应过来,他小心地轻声提醒他。“书虫,你真的明白我的意思吗?我是说,因为我拥有特殊能力,所以我跟你们不一样啊。”不知不觉间,因慎重而无意中放慢脚步的他已落在文宇的身后了。此时,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他对文宇这个新结交的朋友的在意程度远超过他的预想。 “你当然和别人不一样。”文宇的唇角扬起一个极其好看的笑容。“绅士,风流,潇洒又有才华。原本就才华出众是所有人注目的焦点,如今又拥有常人所不能的灵力岂不更是锦上添花、如虎添翼?完美至此,谁人还能与你相同呢?”难得抛弃惯有的八股方式说话他刻意影射欧阳邪律话语的意思。 欧阳邪律竟有些茫然地看着文宇仍然沉稳的身影。他还能告诉自己文宇是不懂他的意思吗?改变后的说话方式,不管如何去听,都可发觉其中含着些深意的弦外之音,他还是没给他明确的态度,可也正因文宇不复以往单纯的话语,让他犹豫着是否要再继续追问下去。 “邪律学长,人在在意某件人或事时,就会变得相当敏感,拥有灵力前的你,在意过自身的种种在别人眼中看法吗?”文宇没有回头,依旧迈着沉稳的步伐向前走着,但他感觉得到欧阳邪律没有以往玩世不恭的处事方式。 “你也比平常敏感多了,书虫,在知道自己有能力前,我的确没在意过自己在别人眼中的样子。”欧阳邪律回答得很老实,他就是这样,如果不再玩世不恭,就必定认真到底。 “所以,无非是比以前更出色而已,你的潇洒,你的才华,你的玩闹以及玩世不恭,你所做的一切都不是做给别人看的。既然原先不曾在意过,现在也不必耿耿于怀吧?别人怎么看你不是并不重要吗?而我也可以告诉你,不管他人如何,我对你的看法不会变,你就是邪律学长,我想与其成为朋友的人。”文宇终于停步转身,回给他一个真诚且秀雅的微笑。 “书虫,你扔开书本的样子真可爱,谢了。”欧阳邪律因文宇的一席话释怀许多,不再抑郁的脸上又伏现出俊美中略带些微邪气的笑容。 “哼哼,好感人的话啊,只可惜这么动听的话说错地方了。”随即一个森冷的声音落下,原本宁静清幽的树林在转瞬间布上浓厚的迷雾。清晰的景色在散不开的白色迷蒙中模糊不清。 “谁?”也算经历过类似情景的欧阳邪律见状扬声问道,心下大概已猜出个原委。 “恶魔,一个讨厌别人打扰我清静的恶魔。”森冷阴寒的声音慢慢的从头顶传下来。音落,一个有着一双灰褐色羽翼,状似魔形的魔物起阵阵阴风悬停在欧阳邪律和文宇的眼前。 望着眼前的蛰猛阴狠的魔物,欧阳邪律不疾不徐地扬声说道:“别这么不友善,你一定是嫉妒我们无比感人的友情对不对?其实如果你能做个好恶魔,我不会太介意和你做朋友的。”虽然表面上是毫不在意的调,欧阳邪律却在心中暗自喊槽。本意只是来找文宇取回乐谱的,也根本没打算要把他的琴带来,没想到却碰到这种场面,该怎么做才能保护文宇离开这里? “小子,别跟我贫,我不会放过你的。”恶魔绝狠地否决掉欧阳邪律想拖延时间的把戏,恶狠狠地放话。 “书虫,你先走。”眼看想安全逃脱是不可能了,欧阳邪律决定独自抵挡这只看来相当难缠的恶魔。 “你们两个谁也逃不掉!”没等书虫有所反应,恶魔已展翅扑向书虫,在飞过文宇头顶时用利爪在他的肩头留下数道血痕。 可恶!欧阳邪律抓起地上的石块向恶魔砍去,若是他的小提琴在身边,又岂会在此刻任那只怪物随便宰割。现在连自己的性命都汲汲可危了,更遑论要保护文宇的安危。 石块被恶魔轻易就躲闪开了,它张开羽翅向欧阳邪律射来无数的箭羽。 欧阳邪律忙将书虫拉到树后躲辟。“听着。”他喘着气看着肩部受伤却仍然镇定的文宇。“你再不走,会死在这里的?” 文宇镇静地回看满眼焦急的欧阳邪律,说话的语气又恢复了以往的腔掉。“生,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邪律学长,我是不会丢下你自己走的。” 谈话间,恶魔又掀起一阵狂风,其中伴随着无数的箭羽向他们飞射而来。 “闪开!”情急之下,文宇大喊一声一把推开欧阳邪律,准备独自承受箭羽的袭击。 然而预料中的羽毛之箭并没有刺在文宇的身体,反而奇异的因文宇刚刚那声情急的喊叫而纷纷向四方散去,原本笔直的箭羽在文宇的喊声后突然转变射程向斜处飞去,仿佛重新有人命令操控一样。 恶魔见到文宇脱险阴暗的脸上出现不置信的诧异,不过是区区两个人类而已,怎么打起来要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困难得多?还是首次有人能在他的三次攻击下可以活命。思及此,不禁更为脑火。“不要再做无谓抵抗了!生与义不可兼得,你们注定会死在我的手下!”恶魔扬起宽厚的羽翼,准备以最后一击结束这令他极为不快的捕猎。 “正因为知道自己难逃你的爪下,所以这两个傻瓜才会选择舍生取义啊。”氤氲的魔阵中,突然传进第四个声音。随着磁性男声的结束,幻幽冥旋即出现在众人眼前,手中赫然提着的,是那把欧阳邪律此时最为期盼的黑色小提琴。 恶魔转头看着能够轻易进入魔阵的幻幽冥。“人类就是这么愚蠢,你也是来送死的吗?” “这个问题应该问你自己,你会放我们平安走出你的魔阵吗?”幻幽冥气定神闲地反问回去,不疾不徐地走到欧阳邪律面前,将小提琴交给它真正的主人。“不用想也知道答案是‘不’。所以我要做一场赌注,因为我不地坐视我的朋友因你们魔物而受到伤害。”从他刚认识欧阳邪律他们时,他对他们就产生了一种极其特别的感觉,这种感觉,叫做同伴。来晨风前,他在那个大家族中生活了十七年。可以说,他这十七年的成长过程是独立的,是不依靠任何人走过来的,但却也是抓独英的。没有人真正走进过他的心,即使是在奶奶面前,他也一直将自己的本性隐藏了十七年,不管他人有没有看清或了解他,他都未曾主动打开过自己的心房让谁靠近。直到遇见他们。从心底油然而生的那种似曾相识得令人怀念的亲切感是他即使刻意忽略也排斥不掉的。于是他有了想与他们结识的意念,虽然部分原因是因为他们身上不同寻常的气场,但更多的本意是想和彼此成为朋友。既然决定了,他会通过自己的努力得到他所要的。 “哼!不知死活的家伙,来送死的人还敢赌,你的筹码只剩下你这条命了。”恶魔阴寒地说道,不怕死的人类,今天全让他碰上了。 “他当然是拿命做筹码在赌,不过不是他一人的,而是我们所有人的命。如果我们赢了,输者是你这只恶魔,而假如你赢了,代价是陪上我们所有人的性命。”又一个声音在魔阵中响起,话还没说完,莫少尘的身影便已出现在魔阵之中。 “半仙学长,幽冥,你们怎么会知晓我与邪律学长有危险的?”半天没开口的文宇不解地问道,没想到他们会不顾自向安危地跑来救他们。 “幸好刚才闲的无聊幽冥找我占卜,测得的结果却是林木之地,你和邪律正逢大凶这兆,你说我们该不该来?”莫少尘向文宇宣布答案,却完全没将眼前的凶恶之源放在眼中。 “是啊,不然此刻恐怕你们真要舍生取义了。”幻幽冥看着文宇肩上的伤调到,眼中却含了一抹关切。 “多了两个人结果一样不会改变,你们一起受死吧!”恶魔怒吼道。这几个人类居然死到临头仍不将他放在眼里,那就让他们付出代价吧。 “那可未必。”话语间欧阳邪律已拉动了琴弦,只要有了这把琴,对付这只恶魔就容易多了。 从琴弦跃出的音符寄付了欧阳邪律释放出的大量灵力,逐渐形成一张白色的网向恶魔笼过去,随着灵力不断的加强,网也愈加地将恶魔束缚在其中。 “可恶!你们已为这样就可以赢我吗?”恶魔不甘心地挣扎着。看来他看错了,这群人可不是普通的人类,怪他太轻敌了。 望望仍在挣扎着的恶魔和极尽全力束缚住他的欧阳邪律,幻幽冥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晃到文宇身边。“小虫啊,欧阳学长打得不怎么轻松哦。” “虽然邪律学长有特殊的灵力,但那恶魔能力似乎不弱。”文宇关切地注视着一人一魔,想去帮忙却插不上手。 “那你要不要帮他?”幻幽冥将目光移到文宇身上。如果他没错,刚才那些箭羽之所以没有射到文宇和欧阳邪律,并非他们运气好逃过一劫,而是文宇身上那始终沉睡的特殊能力突然觉醒的缘故。 “当然,朋友有难,岂有袖手旁观之理?只是惭愧我实在无德无能,如何才能助邪律学长一臂之力?”文宇的确很想帮助欧阳邪律,可还算清楚自己的实力。“百无一用是书生。”这句话真是一点不假,他再怎么担心着急也无能为力。 “小虫,不要妄自菲薄,你的能力不下于欧阳学长哦,不过你必要用最真诚的心去帮助他,我们才有可能胜利的。”幻幽冥捡主要的说,刻意略掉文宇换样是难了,除非他转性。 “幻幽冥,你不是也会除魔吗?干嘛不去帮噪音源?”莫少尘用手指扣着耳朵插话进去。这小子还有心情引书虫又说一大堆要从坟著中挖出来的古词古句,他就不信幻幽冥喜欢这种听觉虐待。 “不好意思,我实在是能力有限,何况发动封魔阵需要时间,而且在小虫他们制服恶魔前,我的能力不足以摆平他。”幻幽冥耸耸肩不怎么在意地说道,当然,这也的确是事实,他的能力的确是弱得可怜。 “幽冥,你说我的能力并不下于欧阳学长是什么意思?”文宇抢过发言权,觉得他的话有问题。 幻幽冥直视文宇急预求解的眼眸,直接道出他想知道的。“你的灵力,文宇,如果我的猜想没错,你也有着异于常人的灵力。”好在文宇这回没那么迟钝,不过到底是否真如他想还要证实一下。 “好,既然如此,我的灵力是什么?怎么用?”不知是真的对任何事都看开领了,还是依旧单纯得有些过头,总之文宇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倒显得更加的镇定非常。 “言灵,掌握这种能力,你所说的事在对敌时都可以成功。至于用法,还是老话一句,因人为异。我只知道使用言灵咒语时要心无杂念,集中心智,与其问我,你不如去帮邪律时试试看看。”幻幽冥指指前面正全力制敌的欧阳邪律。自古不变的真理,最新的经验得于实践嘛。 “好,我去。”文宇说完,迈着平稳的步伐向欧阳邪律走去。 “你来干嘛?”拉琴中的欧阳邪律用眼光扫下来到他身边的书虫。 “我来帮你。”文宇此刻的声音听来平静无波的像静的深海。 “从哪儿走来的就走回哪去,这对我是最大的帮助。”欧阳邪律毫不考虑的当下赶人,他可不认为前一刻还靠他奋力保护的书生能帮上他什么忙。 “邪律学长,我们是同伴。”文宇冒出一句不名就理的话,依然平静的声调,也丝毫没有要撤退的打算。 “书虫你没事吧?”欧阳邪律不禁又瞟了文宇一眼。拜托,他是被吓傻了不成?站在魔物前面说什么鬼话,他不跟他是同伴难道还和这只恶魔是同伴不成? “我指的是能力。邪律学长,我与你相同,也有异于常人的灵力。”书虫耐心将他说的话解释明白,虽然他还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够自如地运用他的灵力。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欧阳邪律听后惊讶地停止了拉琴的动作,满心疑问地转头看着文宇。 “让我来帮你吧。”文宇看着由于灵力停止释放,在网中就要挣扎而去的恶魔。想起刚刚幻幽冥的话,他排除心中的杂念,将精神集中到一起,说出了心中此刻唯一所想。 “将网的灵力扩大数倍,把邪恶的灵魂封在其中,黑暗的力量就此消失,让被伏的恶魔永不翻身。” 临时想出的言咒就这样脱口而出,结果竟然是言咒的内容真将恶魔又重新封在网内,再无法动一下。 “事实证明一切,邪律学长,你亲眼所见,应该信我所言了吧?”制伏魔物后,文宇转身问身旁的欧阳邪律。 没有回答,却也不至太过惊讶,欧阳邪律只是定立在原地不动,闪烁的眸光中流露着些许的复杂。 “幽冥,照这种情式看来,说不准我也有着这种稀奇古怪的力量吧。”莫少尘眯起眼凝望着稍远处的两人,若有所思地问道。 “噢?少尘何出此言啊?”幻幽冥带着笑意问莫少尘,他的想象力还真丰富,不过兴许真让他猜对了也说不定,少尘身上的确也有特别的灵气存在,只是在还没完全确定前,他不想声张。 莫少尘很厌恶地瞥了幻幽冥一眼,“你玩儿上瘾了?不要再学书虫那种八股。”说完才又将眼光描回远处。“我只是随便猜一下,跟你在一起的人都不像普通人,冰块,邪律,郎中,甚至连书虫都有异能,目前就只剩我最平常普通。即使如此,我想我们今天能和你站在一起,也绝不会是单纯的偶然吧?”难得莫少尘露出他少有的敏锐。 “或许吧,天地那么大,什么都有可能,我们不如让时间去证明吧。”幻幽冥只是笑笑,没有正面回复他的问题。抬眼见到远处的战斗似乎已经结束了,起步的魔物走走去。 “辛苦了二位。”幻幽冥走到文宇和欧阳邪律身边做最后的收尾工作。 拿出封魔符,幻幽冥念起了咒语:“时空之门的守护者,打开通往异界的大门,将不属于人世的异物送回它们的世界。” 封魔符燃起金色火焰,将魔物带离不属于它的人界,也将弥漫不清的白色迷雾渐渐驱散,周围的悬物又恢复以往的清晰。 幻幽冥转身看向欧阳邪律,直觉他有话对他说。 “是你帮书虫站他的灵力觉醒的?”没有战斗胜利后的喜悦,没有脱险后的安心,更不会谢幻幽冥的帮忙,有的,只是此刻略带些脑怒的质问。 “这要靠小虫本身的意愿才行,我只不过稍稍提点他一下而已。”幻幽冥对自己所做的不申辨也不推卸,只是以坦诚的清亮眼瞳与欧阳邪律对视。可是他发现,欧阳邪律的眸中竟有着丝丝的困惑与不谅解。 “为什么?你为什么非要让收虫的力量醒过来呢?原来的他不是照样活得好好的吗?”欧阳邪律不解,为何幻幽冥如此积极的利和一切机会让他们清楚并掌握自己与常人不同的异能。 能看出欧阳邪律的想法幻幽冥低下头暗暗将一口气叹在心里。到现在邪律仍是没接受他啊。再抬起头时,眼中的一抹落寞早已隐去,开口仍是平静无波且常丝调决心意味的语气,“欧阳学长,小虫是一介文弱书生耶!你要拿他跟你这个‘乐师’比吗?倘若没些能力让他自保,再碰到今天这种情形怎么办?你能不顾郎中天天守着书虫吗?”若不是现在的情形与以往不同,魔物的活动逐渐频繁,晨风也不再像原来那般安全,他就不会这么担心这几个灵力异常的人可能会因此遭到魔物的伤害了。如果晨风没有魔类入侵的话,他幻幽冥根本不会来晨风,也根本不会与他们相识。 幻幽冥的问话切中要害,欧阳邪律无言以对。书虫的确和他不一样,连最基本的防身术也不会,如何应付突来的危险,而他确实要照顾体弱的郎中,不能时时与他们在一起。 “邪律学长,我并不介意自己的能力。反正事实就摆在眼前,既然无法改变,就欣然面对不好吗?”文宇静静地开口,听上去没有对自己特殊灵力的介意,反而像是在安慰欧阳邪律。 “行啦!有能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你们不用谁知道你们有这种本事啊?何况这又未必是件坏事,我巴不得自己也有这种能力呢!到时我就可以做名副其实的神仙了。”莫少尘也走过来搭着幻幽冥的肩说道。 “做梦去吧你!走吧。”欧阳邪律将咖啡色外套脱下来拎在肩上,招呼大家离开树林。 “呃,我还有些事情,各位先走吧。邪律学长,乐谱改天我找到后再给你送去,先告辞了。”文宇说完抬步就想先走。 “不行哦,小虫。”幻幽冥一把就将他拽了回来。扫了眼文宇被血渍浸染得鲜红的左肩后才又开口,“我知道你想去图书馆查找关于你灵力的事,不过,你必须先治伤。”幻幽冥自始至终都未曾忽略掉文宇的肩伤。 “走,跟我去找轩。”欧阳邪律二话不说拉着文宇直奔郎中的住所。 “知道关心人家的话,平时就少欺负人家。”莫少尘朝幻幽冥哼了一声。 “我没有老欺负小虫。”幻幽冥身树林外边走边说道,“小虫是乖宝宝,欺负起来没意思,所以我还是比较喜欢找你的麻烦,这样才有成就感嘛。”说话间人已走了很远的距离。 “臭小子!敢挑衅?站住!”莫少尘气愤地追了出去,他从第一眼见到这小子时就知道他不招人喜欢,总是令人忍不住想痛扁他一顿。 第9章 飞来横祸(上) 白色,一切都有是白色,白得眨眼,白得晶莹,也白得诡异。 沈默望着面前白茫茫的一切,不禁锁紧了眉。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应该是在校园南边的湖边大石头上睡觉才对,可为什么如今一睁眼就跟到了南极差不多。虽然秋天下雪并不能算是太稀奇的事,起码不比他初冬还外宿稀有,但一睡醒来就雪花飘飞、寒风飕骨、冰山伫立的,未免也太夸张了点儿吧。莫非……他是在作梦?思及此,他用力拍了一下脑袋——有感觉。这么说来这是真的了?可是,他到底是怎么跑到这种鬼地方来的……不待他多想,迎面突然刮来一阵刺骨的寒风,雪花也随之飞舞,铺天盖地,森冷逼人,迷乱得令人睁不开眼。 好冷!沈默不由打个寒颤,这才注意到如果再不动一动,想办法离开这里的话,明年的今天恐怕就是他的祭日了。可是……他左看看、右瞧瞧,四下张望了半天,除了苦笑只能自嘲。这要怎么走?又往哪儿走?这儿的景色看起来都差不多,不是白色的雪,就是光亮的冰,还有连绵不断的冰山,以及凛冽肆虐的狂风。也罢,走总比不走强,至少如果真出什么意外后,不会后悔自己不曾尽力争取过。想到这,沈默竟笑了。而后,他凭着直觉随便选一条路走了过去。正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遇到这种离奇的事,他一届凡夫俗子,不听天由命又能如何? 而就在沈默顶风冒雪地找寻出路时,幻幽冥正在校内的咖啡广场中查看晨风学院的平面图。虽然来到晨风已经有一段不短的时间了,可由于校园本身实在太大,又不时的出现许多事,所以时至今日仍有几个地方没有去过。 北面的湖已去过好几次了,可南边的还一次没去过,今天就去那里好了。决定好去处后,幻幽冥用笔在地图上画了个圈,然后喝完最后一口红茶,拿起地图起身向南边走去。没走出多远,他就被一阵喧哗声吸引过去,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光临了他的耳朵,那是……一抹笑意跃上他的脸庞,他随便将地图折了两下塞进裤兜,之后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 “这不是少尘吗?幽冥找您找得好苦啊!” “咦?!”正在帮人算命的莫少尘闻言一愣。好熟悉的声音,似是在哪听过。抬头一瞧,正好看见幻幽冥满面堆笑地挤进人群里,“小子,你跑到这儿来干嘛?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一年级应该还没下课呢,你又翘课了。”莫少尘口吻不算客气地说道。开玩笑,他都没去找他算帐呢,他倒自己送上门来了,这算不算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总之,别指望他会给他什么好脸色。 “咦?学长你还在生气啊?”小气鬼,他不过随便说了两句——你想征得冰块学长的同意给他算命,不如直接打服他来得容易。谁想到他会当真,居然真去找东方毅恒单挑,被人家狠狠教训一顿也很自然嘛!不过,这些话幻幽冥可没说出口。 “怎么会,我怎么可能和一个一年级的小鬼斤斤计较,大家说是不是?”莫少尘神气活现地回答,还假意争求别人的意见。 “是啊。”“就是,就是。”…… 不明就理的众人纷纷点头响应莫少尘。 “那就好,那就好,人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我看少尘学长也毫不示弱,各位学长学姐们,你们说是也不是?”幻幽冥特意换了称呼笑呵呵地称赞,心中却一个劲儿地猛打坏主意。小气鬼,明明在意的要死,还一个劲儿地死撑,占别人便宜。 “说得好。”“没错。”…… 不知幻幽冥心思的人们依旧附和着。 “过讲,过讲。”莫少尘抓着后脑梢儿自谦地言道,心里也美滋滋的。这小子还不赖,知道帮他打响知名度,这样一来,以后找他算命的人就更多了,太棒了! 看出莫少尘已被众人夸得分不清东西南北了,幻幽冥不由心中暗喜,缓缓开口:“既然如此,能否请学长帮学弟一个忙呢?” “说吧,说吧。”莫少尘一副“天塌下来我也能顶着”的神气模样。 “那学弟就不客气了,”幻幽冥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是这样的,学弟虽然已来晨风一个多月了,可仍有些地方不曾去过,不知能否有劳学长大架,请您帮忙介绍一下呢?”这番话说得既谦逊又有礼,且相当漂亮,而已被众人的迷汤灌得差不多的莫少尘自然是满口应下,所以当他回过味来的时候,他们人已经在路上了。 “小子,你耍我?”莫少尘立刻扯开嗓子对着幻幽冥大吼。 “哪有,分明是学长定力太差,禁不住三两句话的诱惑就自动跳进陷阱,怎么能怪我呢?”不出两句话幻幽冥就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还一脸无辜地贬损莫少尘定力不佳。 “你……你……”天啊,他一定是脑袋坏掉了,才会觉得这小子会替他打响知名度。 “好了,别你呀我呀的了,我们赶快走吧。”不理莫少尘几乎发青的脸色,幻幽冥气定神闲地说道。 “你去那干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拉着我?”认定幻幽冥是不会放过他了,莫少尘只好颇感无奈地转移话题,以免气死自己,可没想到他还是失算了。 “这个嘛……”幻幽冥眨眨眼,张口就说出一个令莫少尘吐血的答案,“因为我无聊,至于为什么拉着你,主要是因为我今天第一个碰见的熟人是你,所以你理所当然要陪我一起来了。” 莫少尘听罢,除了想立即掐死眼前这个一年级的小子外别无他想。他努力做了好几次深呼吸以缓解胸中的怒火,然后努力扯出一个比老虎还吓人的微笑,小心求证道:“你的意思是说,你之所以把我拉来,就是因为你无聊,你今天第一个遇到的那个倒霉鬼不巧正是我?”他发誓,如果面前这个小鬼敢点头,他一定让他血溅当场。 偏偏幻幽冥像是没看到他那吃人的表情似的,依旧不知死活的连连点头,“对啊,我刚才不是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吗?要是我今天第一个碰到的是欧阳学长他们,那么现在站在我身边的人就不是你了,怎么样,感觉很荣幸吧?对了,学长,你的脸色怎么越来越差,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啊?” “小子……你是存心挑衅是不是?”莫少尘一把抓住他的领子,马上就要炸了。今天说什么他也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可恶的一年级小子。 “呵呵,学长,别激……”原本还想继续玩笑的幻幽冥突然神情一怔,令莫少尘大感奇怪,接着他轻快地挣开他的挟持,径自向前走去,神情又是一紧,原来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到了目的地——校园南面的湖边。 从没见过他如此的莫少尘随即追上他,不解地问道:“你怎么了?”刚才的火气也因他异样的反应而消去大半。 站在湖边,望着相当平静的湖面,幻幽冥突然喃喃自语起来:“怎么可能呢,这里怎么会出现这种东西?” “到底怎么了,什么东西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这湖有什么不对吗?”听到他自语的莫少尘忍不住出声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是有什么不对,而是大大的不对。”幻幽冥转回身看向他,难得严肃地说道:“这里的寒气太重了,重得足可以媲美南极大陆,如果我的感觉没出错的话,这里好像被什么人下了魔法阵。” “魔法阵?什么样的魔法阵?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莫少尘好奇地追问。 “以我的推断来看,这个魔法阵应该属于复合型的魔法阵,是由冰系魔法和幻系魔法构成的,以冰系魔法聚集寒气,再借幻系魔法来掩饰,造成人们视觉的假象,普通人是看不出来的,即使是感觉最灵敏的普通人,也只是会觉得这里比别的地方稍冷一点儿,而一般人甚至会觉得这里比其它地方还要温暖。如果是在正常情况下这不会造成什么影响,可是……”幻幽冥顿了一下,才长叹一口气,缓缓说出他知道的结果,“以现在的情况来讲,等冬天到来之时,这里的寒气会增强数十倍,所波及的范围也将扩展数十倍,那时恐怕整个晨风学院,不,也许是更大的地区会受其影响,不再有植物生长,也不再有昆虫生存,所有的动物都将被迫迁离这里,甚至人怕是也无法在这里生活下去。” “怎么会?”莫少尘当即听得目瞪口呆,过了一会儿,他皮笑肉不笑地开口:“小子,你在开玩笑吧?我在这儿好歹也呆了一年了,根本没有看到你说的那种情况啊,你在骗我吧?” “骗你?我才没那个兴致呢,这里的情况远比我知道得要严重多了,我头痛还来不及呢,哪来的兴致骗你,真要骗的话,我也不会找这种借口。要知道人们,不,人间之所以不受各种外力的影响,魔兽的侵害,以及其它不知名事物的破坏,主要都是结界石的功劳。然而,结界石在强也是有限期的……”幻幽冥看看莫少尘没再解释下去,似乎是有许多顾虑,又像只是单纯的不想多说什么。 “结界石?”第一次听到这种新奇事物,莫少尘不由睁大了眼。 “算了,普通人知道这些也没什么用,只会图增困扰罢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解决魔法阵的问题。”幻幽冥话峰一转,把话题又拉了回来。 虽只是短短的几句话,但莫少尘却感觉得出幻幽冥言谈中无意透露出的疲惫,他或许有点迟钝,有点性急,不过这并不代表他不够聪明。他抓抓头,第一次和颜悦色的对幻幽冥说道:“如果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尽管说。” 眸光一闪,幻幽冥已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心中立刻涌出一股暖流,但生性顽劣的他可说不出什么讨人喜欢的话来。果然,一张口就又开始挑战莫少尘的耐性极限,“帮忙是可以啊,只是希望不是倒忙就好。” “你小子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什么时候说话都是这般讨人嫌。”莫少尘咬牙切齿地瞪着幻幽冥,原本略有缓和的气氛也顿时烟消云散。 “学长好有常识噢,狗嘴里怎么能吐出象牙来,你这分明就是痴人说梦吗?”幻幽冥毫不示弱地顶了回去,脸上还一副看扁人的神情。 “欠扁!”莫少尘立刻冲了过去,幻幽冥则早摆好了架势。就这样两人又闹了一会儿,才开始办正事——寻找这一带寒气最重的地方。 “小子,你看那是什么?”莫少尘一脸兴奋地喊着,左手指着湖边的一块大石头,右手猛地拍了正环视四周的幻幽冥一下。 “什么?”幻幽冥回过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一样褐色的物品正乖乖的平躺在那里。“我们过去瞧瞧。”幻幽冥也没多想,一把抓住莫少尘的胳膊走了过去。就在距大石头只有几步之遥时,他忽然感到全身一震,一股寒意由下而上瞬间袭遍他的全身,冷得他当下放开拽着莫少尘的手,双手环胸,蹲下身去,不住地发抖。 “你怎么了?”莫少尘大惊失色,围着他转了好几圈,最后慌张地蹲到他面前,猛拍他的肩膀。 “没什么,只是寒意突然来袭,我没什么防备,等一会儿就没事了。看来这就是我们要找的地点了,也就是魔法阵的入口。”幻幽冥嘴唇发白,勉强地扯出一抹浅笑。 “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你的话,我并没有感到什么寒意啊,反而倒觉得这里比别的地方还温暖。”莫少尘回头看看不远处的大石头,又转过头来瞅瞅幻幽冥,不解地皱皱眉。 “那很正常,我刚才不是解释过了,普通人是感觉不出什么不对的嘛,而你正是普通人啊。至于我的话是什么意思,你马上就知道了。”幻幽冥一面回话,一面慢慢起身,然后走到大石头前,拾起上面的那样东西,“领带?看样子有人遇到麻烦了。”说着,他随手将之塞进口袋里。之后,他自怀中掏出一张封魔符,扭头叮咛莫少尘:“退后,我要施法了。”然后,他转回头去,拿起封魔符,念道:“太初灵氛,诸象归真,神观天辨,万法消卸,破除幻影,还汝原身!” 随着咒语的完结,封魔符飞出他的手心,悬在半空,而后燃起一簇金色的火焰,最后消失在空中。紧接着,大石头上出现了一团一人来高的蓝色光团。 “这是……”虽然已见识过不少奇特的法术,但面对眼前的蓝色光团,莫少尘还是好奇地看向幻幽冥,等待着他的解释。 “这就是魔法阵的入口。”幻幽冥耸耸肩。 “魔法阵入口?” “对。”幻幽冥点点头,然后思量了一下,说道:“具体的一时也跟你说不清楚,你只要知道这是魔法阵入口就行了。” “为什么?”莫少尘谨慎地看着幻幽冥。这小子不会又再算计他什么吧? “因为我需要有人去通风报信啊。”幻幽冥理直气壮地给出答案。 “报信?你的意思是说要我去通风报信?”莫少尘指着自己的鼻子,后知后觉得问道。 “当然是你,待会儿我进去后,你就到冰块学长和欧阳学长他们那去报信,叫他们在第一时间赶过来,听懂了吗?”幻幽冥一点儿也不容人反驳地吩咐着,俨然一副指挥官的模样。 “你不让我和你一起去吗?我也想见识一下耶!”莫少尘嘟着嘴不满地喊着。 “不行,这次不比平常,连我都不知道里面究竟是什么样,你什么灵力也没有,进去就只会碍手碍脚的。”幻幽冥意正言辞地拒绝道。开玩笑,他才不想当保姆呢,特别是莫大学长少尘公子的保姆。 “你……”这小子真过分,每次不是叫他跑龙套,就是笑他天生是当铒的料,这次居然还嫌他碍手碍脚的。算了,介于事情特殊,他就不和这小子计较了。“这么危险啊,那你还是等冰块和噪音源他们来了再进去好了。” 幻幽冥一面快步向那团蓝光走去,一面不时地回头对莫少尘解释:“不行,里面那个无意间被卷进去的倒霉鬼不知怎么样了,我要……” “小心!”不待幻幽冥把话说完,莫少尘就一下扑了过去,虽然因此避开了那支不知从哪儿冒出的冰矢,但也为此使得两人双双落水。接着,二人同时感到眼前一阵昏花,等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到了一个冰雪皑皑的白色世界。 “这是哪啊?”莫少尘揉着摔痛的后脑,左顾右盼道:“幽冥小子,你在吗?在的话出个声,好让我知道。” “在……我就在你身下。”被压在下面的幻幽冥好不容易才发出声音来,“烦劳您移动尊躯好吗?我已经快被你压死了。”他可怜兮兮地说道。 好不容易找到报复的机会,莫少尘不由喜出望外,还得寸进尺地大笑:“我说怎么这么疙呢,原来是你小子躺在下面作怪啊。” “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下次遇到这种情况时,我会找只刺猬或豪猪来帮您着陆。”幻幽冥皮笑肉不笑地回嘴。 “不必,不必,那种东西还是留给学弟你自己享用好了。”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莫少尘深知他那有仇必报、绝不吃亏的个性,为了不让自己下次的着陆情况太过凄惨,所以他相当配合地起身,让幻幽冥恢复自由。“这是哪啊?我怎么从来不知道晨风还有这种地方。” “你当然不知道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儿应该就是魔法阵中了。”幻幽冥站起身掸掸衣服,慢悠悠地说道。 “不会吧,咱们并没有碰那团蓝光啊,还有刚才那支冰矢又是从哪来的?”莫少尘提出心中的疑问。 “具体原因我也不算太清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在我们落水之前我们就已经在魔法阵中了,否则我们的衣服也不会还是干的,而那支害我们不明不白跑到这里的冰矢,恐怕是魔法阵中防御魔法的杰作。”幻幽冥思索了一会儿,不紧不慢地言道:“算了,这已经不重要了,总而言之,我们是在这里了。”说完,他从口袋里掏出那条捡来的褐色领带。 “也对。”莫少尘听闻不得不点头称是,“咦?你拿那条领带干嘛?” “找人啊。”幻幽冥答得理直气壮。之后,他从怀中掏出一张魔法符,对着那条领带比划了一会儿,然后摇摇头,将魔法符塞进怀中,又将领带装回口袋里。“不行,这里的气太乱了,整个地象都不对,别提魔法符了,怕是连封魔符也用不了。” “这么严重吗?”莫少尘小心地措辞寻问。 “嗯,现在别说是找人了,恐怕就连咱们也困在这里了。”幻幽冥看看一脸渴望得到好答案的莫少尘,虽然心有不忍却还是无奈地点点头,“走吧,现在除了搭十一路外,别无他法。”言罢,他环视了一下四周,最后选定一条路,莫少尘也只好耷拉着脑袋随后跟上。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走了好一会儿,幻幽冥突然在一个三叉路口停住脚步沉思起来。 “怎么不走了?”莫少尘不解地望着幻幽冥,又看看三叉路口,一拍手叫道:“噢,我知道了,你是不是不知该走哪条路啊?” “消失了。”幻幽冥却匪夷所思地回答他道。 “消失了?什么东西消失了?”莫少尘被他说得一脸问号。 “我明白了,从这里开始才是魔法阵的范围,刚才不过是牛刀小试,用来测试闯入魔法阵的人究竟是不是异能者,如果是魔法阵就此展开,不是则将人送回原处……”幻幽冥毫不理会他提的问题,只是一个劲儿的径自推测着。然后,他忽然将目光转向莫少尘,上一眼、下一眼地打量着他,看得他浑身发毛。 “你这是怎么了?”莫少尘吞吞吐沫,倒退了两步,小心地看着幻幽冥,心里不住打鼓。天啊,这小子不会有精神问题吧,还是受这个什么魔法阵的影响,脑子出毛病了?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待会儿离开这里后,你立刻去找冰块学长和欧阳学长他们,清楚了吗?”幻幽冥盯着他认真地说道。 “清楚了。”莫少尘连忙点头,随即又不解地问道:“咱们怎么离开?” “不是咱们,而是你。”幻幽冥指着他的鼻尖回答。 “耶?我?”莫少尘这下子傻了眼。 “对,就你一个人,这个魔法阵对于普通人来讲没什么用,至此也就结束了。”幻幽冥缓缓解释着。 “可,那……”莫少尘指着前方的路才要继续发问,就在幻幽冥的一个手势下把话吞了回去。 “你别急,听我慢慢跟你说。”幻幽冥笑笑,“你看到前方还有路是不假,可这并不是普通的路,这些路都是用魔法和灵力筑成的,只针对有灵力的异能者,对于普通人并无效用,所以待会儿我们继续前进后,你大概会看到一些和我不一样的场景,那应该就是魔法阵的出口了,你不用管我,直接出去就好,出去后就去找人,我想冰块学长应该会有解决的办法,OK?” “可是……” “不用可是了,就这么说定了。好,我们走吧,你走东边那条路,我走西边那条路。”幻幽冥一副“我说了就算”的神情,莫少尘不得已只好默许。 “那……你要小心啊!”最后,莫少尘还是忍俊不禁地开口叮嘱。幻幽冥则对他做了个胜利的手势,然后头也不回的向西走去。见状,除了长叹一口气,他也不知该如何是好。算了,还是先听那小子的话,朝东走好了。 而后两人就这样分道扬镳了。 这里还真大!遥望远处不见头的漫漫长路,幻幽冥不由感叹。“也不知少尘那个反应迟钝的家伙找到出路没有?”他有些担心地自语,“应该会吧,他虽迟钝但幸好还算聪明。”想到这番话要是被莫少尘听到,免不了又是一阵没完没了的拌嘴,他不禁咧开嘴笑起来。算了,不想了,眼下还是离开这里比较要紧。 咦?那是什么声音? 听到一种不寻常的声音后,幻幽冥停下脚步,向左边一条叉路望去,思量了一会儿,他决定过去看看。 叉路并不长,没走几十步就到了尽头,前方似乎是一片永冻的冰原,冰原之上有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小的明显是人。人?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莫非他也不是普通人?虽心存疑惑,但他还是把目光拉了回来,转向那个大家伙……乖乖,那是……幻幽冥眯起眼极目眺望,那好像是…… 第10章 飞来横祸(中) 冰雪怪,D下级魔兽,体形庞大,力量惊人,头脑不好,行动缓慢,可一旦认定攻击对象,就绝不松口,直到把对方杀死为止。脑中闪过冰雪怪的资料,幻幽冥不禁倒吸一口冷气。无论他为何能出现在这里,一定都得去帮帮他,否则他就死定了。 思及此,他从怀中掏出一张封魔符,虽然不知有多少效用,但有总比没有好,然后他悄悄绕到冰雪怪后面,见它毫无防备就放心的开始念咒:“孕育万物之大地,引出牵引的波纹,祭起自然之力,构筑束缚之阵。” 咒语完毕后,冰雪怪的脚下出现一个闪着蓝光的圆形魔法阵,阵的中央映出一个五芒星的图案将之封在其中,使之动弹不得。 眼见大功告成,幻幽冥满意的微微一笑,看来封魔符的效果还不错,只是不知能支撑多久。之后他慢悠悠地晃到冰雪怪前面,打算看看被盯住的倒霉鬼究竟何许人也?不看还好,一看,幻幽冥就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了。面前的不是旁人,也是那天在学校北面湖边参与落湖事件的六人之一,绰号睡神的沈默。此时,幻幽冥不禁仰天长叹——这个世界还真小!而看着他那吃惊的表情,不想也知道,他铁定一点儿灵力也没有,只是普通人一个。这就怪了,难道他的推断有错,这个魔法阵不仅是为异能者设计的,普通人也会被卷入其中,那少尘可就危险了…… 就在他冥思苦想之际,沈默终于回过神来,好不容易在这冰天雪地的鬼地方碰到一个人,他总算可说说心中的疑问,“喂!”他上前一拍幻幽冥的肩膀,“这是什么鬼地方?” “什么?”幻幽冥拉回思绪看向他,“噢,你问这是什么地方啊?嘿嘿,说实话,我也不清楚,只知道这是魔法阵中。”他边回答边打量着沈默,这才发现他一身都有是伤。 “什么魔法阵?你脑袋出问题了吧?”说着,沈默抬手摸摸幻幽冥的额头,“好像也没发烧。” “我本来就没发烧,哪来得好像,你伤得不轻才是真的。”幻幽冥啼笑皆非地说道,然后指指他身上大小不一的伤口。 “还好,都不是什么重伤,也都没伤在什么重要部位。我是沈默,你是……”沈默摇摇头毫不在意地说道,末了才想到作自我介绍。 “我知道你是睡神,我是幻幽冥,叫我幽冥好了,我称呼你沈默学长如何?”幻幽冥这回答得倒也明了。 “随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魔法阵?”沈默眯起眼,旧话重提。 “这个嘛……”幻幽冥抓抓头,一副左右为难的模样。 沈默见他似乎不想说,干脆直接一点儿也不留余地地命令,“说!不许打马虎眼。” “哇!这么强制,你还真跟冰块学长有的拼。”幻幽冥东拉西扯道,还一个劲儿猛拍胸口,硬装出一副小生怕怕的神情。 “小子,你最好快说,我一向没什么耐心,也从来不介意用拳头讲话,明白吗?”沈默一把抓住幻幽冥的衣领。 “好好,你别急,我说就是了,你先放开手。”眼见混不过去了,幻幽冥只好暂时妥协。沈默闻言倒也听话地放开了手。 幻幽冥清清嗓子,看着沈默笑道:“不过,咱们丑话先说在前头,我说的话虽然没有一句是假话,可你信不信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罗嗦,你说就是了。”沈默有点儿不耐烦地开口。 “那好吧……魔法阵,顾名思义就是以魔法灵力为基础组成的阵线,多用来对付同样有魔法灵力的人或者不该出现在人间的妖魔鬼怪,对于普通人一般不会有效用。魔法阵基本上分为四类:小型、中型、大型和超大型,阵中可以设机关、放魔兽、置迷宫等等,其效果也与阵的大小成正比,像今天咱们所误入的这个魔法阵就属于大型魔法阵。不过,由于设魔法阵需要花很多时间和很大的力气,而且运用起来又不算太灵活,所以除了必需外很少有人会设。怎么样,对于这个答案还算满意吗?学长。”幻幽冥故意正经八百地回答,就是不说重点。开玩笑,灵力魔法的事怎么能那么随便就公开呢? “谁问你这个,我是要你说你为什么会知道这种东西,而学校里又为什么出现这个东西,你不要左顾右盼的打岔。”沈默气得几乎想掐幻幽冥的脖子。这小子以为他是傻瓜吗,再怎么说通过玩游戏他也能大概明白这个名词的意思。 “噢,原来学长想知道的不是这个啊!”幻幽冥拍拍脑袋假装恍然大悟道。 “你不用装蒜,我现在没心情陪你玩,既然你想隐瞒,我也就不再勉强,其实说了这么多,我不过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会跑到这里来,以后会不会常遇到类似的事。”似乎是看出了幻幽冥的难处,沈默没有继续逼问下去,反而相当诚恳地提了一个较实际的问题,口吻中则不免有着几分无奈。 眸光一闪,幻幽冥有些惊讶于他敏锐的洞察力,一抹欣赏不禁油然而生,对沈默的好感顿时增加了不少,口吻相对间也少了刚才玩闹的味道,“这个嘛……其实也正是我不解的地方。” “噢?”沈默扬声,大有愿闻其详的意味。 “按理说,除了几个较特殊的魔法阵外,一般的魔法阵对于普通人应该是不会有效果,可是……”幻幽冥看看一直认真听他讲话的沈默,毫无忌讳地说道:“可是我却偏偏在这个一般的魔法阵内遇到了你这个普通人,这使我不得不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是否出了问题,而如果我的判断出了问题,那事情可就令人头大了。”莫少尘的身影在他脑中一闪而过。 “换言之,如果不是你的问题就是我的问题了?”沈默托着下巴慢慢分析道。 “也可以这么说吧。”幻幽冥点了点头,心不在焉地应道,但当他意识到沈默说了什么时,又立刻转向他,一把抓住他的双肩,迫不及待地追问:“等等,你刚才说了什么。” “我说……不是你的问题就是我的问题,怎么,有什么……”说到这儿,沈默立即消了声,瞬间明白了幻幽冥的意思。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如果不是我的判断问题,就应该是你的问题了。对,一定是这样,只要你有问题这个条件成立,那么所有的问题也就都迎刃而解。”幻幽冥一个弹指,有点儿兴奋地说道,最后还颇有感触地叹息:“看来奶奶说得没错,我的修行还是不够啊!” “停,停,你别那么激动。”沈默有些受不了地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我可是处处可见的普通人,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一点儿你说的那个什么灵力魔法也没有,在没有充足的证据之前,请先别那么铁嘴钢牙的一口咬定我有问题好吗?听起来怪不舒服的。” “也对,那么我们试试好了。”幻幽冥觉得他说的也挺有道理,毕竟在还没有确凿的证据前,怎么也不该妄下断言,在找出真正的事实前他们的任何猜测都是武断的。 “试什么?”沈默扬高眉。 “试你究竟是普通人,还是拥有灵力的异能者。”幻幽冥笑逐颜开地回答。 “怎么试,会不会有副面影响?”沈默有些担忧。 “不会有的。如果你真是普通人,那么你根本不会对我的测试做出任何反应;反之……你就自己看好了。”幻幽冥习惯性的吊人胃口。 “既然如此,我要怎么做?” “首先必须唤醒封印,来,将手给我。” 幻幽冥先朝沈默伸出双手,沈默依言将手递给他。接着,便见幻幽冥闭上双眼,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在酝酿什么。过了一会儿,他又慢慢地睁开双眼,神圣庄严地吐出一段字音优美且空灵神秘的咒语: “天精地蕴,化阵承华, 七星九曜,万法诸仪, 寰宇之物,皆奉吾命, 迎护此躯,四方灵兽, 破印解缚…… 沉眠于汝身中神秘之力, 请凭天地契约, 借吾之所望, 圆汝之愿, 回归原貌, 三元齐聚, 生发天罡, 无印无痕, 返阙诸化!” 语毕,在沈默惊异的目光下,一道道白光接连不断地射入他的手中,似是在回应白光的召唤般,他身上也顿时涌出一种朦胧的银光,而随着白光射入量的不断增加,他身上所散发出的银光也越来越亮,愈来愈多,等银光散至极点时,幻幽冥慢慢收回手,轻轻吐出一口气,然后清晰地说道:“散!”沈默身上的银光立即略去了踪影。 “看来你的推断是正确的。”虽然仍有些不敢置信,可事实都摆在面前了也由不得他不信。“不过这样就可以了吗?”他狐疑地看看自己,又望望幻幽冥。 “这个嘛……”幻幽冥搔了搔头,潇洒的一笑,诚然地说道:“虽然很不想这么说,可以事实就是事实,我的答案是——那样当然不可以。抱歉,刚才我施的魔法失败了!”他说得相当洒脱,一点儿正常人做事失败后的沮丧感也没有,令人不禁怀疑他是不是在开玩笑。 “怎么会,刚才不是……”沈默挑眉,与其说是怀疑不如说是惊讶。有人失败了还能这么洒脱吗?这小子不会是耍他吧,可听他的口气又不像是在说谎,况且对他说谎又没什么好处。 似是看出了他的疑虑,幻幽冥耸耸肩,“别怀疑我的话,这没有什么可不好意思的,失败就是失败,况且是关于灵力这种超乎寻常的事情呢,不过……” “不过?” “不过虽然我失败了,但刚才的一切也足够证明你不是个平常的普通人了。”幻幽冥笑容可掬地说道,“而且虽然我并不十分肯定这个推断的正确性有多高,可大体上也跑不出这个圈,就是——失败的原因皆与你无关,主要是因为我的灵力有限,而你的潜在能力似乎又太强了,所以我无法将之完全导出。幸运的是也不能算完全失败,你应该可以使用我帮你导出的那一部分灵力,只是不要期待有很强的效果就是了。” “噢?那么要怎么使?”沈默有些感兴趣地问道。 “只要……”幻幽冥才说了两个字,便听得一声刺耳的长鸣,两人都反射性的不约而同抬手捂住耳朵。 待长鸣声略去,沈默刚要开口寻问点儿什么,就听幻幽冥大喊:“糟了!” “什么糟了?”沈默不解地问道。 幻幽冥也不回答只是一把抓住他,抬手指着不远处冰雪怪,道:“你看那里。” “怎么了?”看看不远处被束缚在原地冰雪怪,沈默眼中写满了问号。 “我的封魔阵就快消失了。”幻幽冥诚实地回答。 沈默闻听先是一愣,随即也顾不得幻幽冥要再说什么,拉着他是一阵狂奔。直到跑离了永冻冰原他才放开幻幽冥停下脚步,并不住地喘气,且有些担忧地问道:“这下……总……总可以了吧?” “我……也希望是如此。”幻幽冥同样不住地喘着气。 “什么意思?”沈默扬扬眉。 “冰雪怪虽然是低等的魔兽,可是一旦认定猎物后就绝不松口,非要杀死对方才会罢休。而现在……”幻幽冥意有所指地打量着沈默,又向身后瞧了瞧,玩笑道:“而现在它很显然是看上你了,否则也不会那么疯狂地非要挣脱我设的封魔阵,成功的话当然是可以重获自由,可一旦失败就绝对逃不过一死,要知道其实这种行为基本上是与自杀无义的,真没想到沈默学长竟然这么有魅力,能把冰雪怪迷成这样。” 听了这话,沈默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一种莫名的无力感瞬间笼上心头,“这好像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吧?下面我们该怎么办?” “这个嘛……”幻幽冥抬手摩挲着下巴略微思考了一会儿才道:“在这种情况下遇到冰雪怪基本上是没什么好办法的,要想不被它追着跑,除了打倒它外我们别无选择,可眼下……”他有些无奈地看看沈默没有说下去。 “可眼下我们没有那个能力对不对?”沈默一针见血地说出他的无奈。 眼见沈默已把事情说得这么白了,幻幽冥也只是耸耸肩,诚实地开口:“没错!我们的能力有限不足以打败它,所以目前除了跑以外恐怕别无他法,幸好冰雪怪的速度不算快,否则我们一定更惨。” “那我们要跑到什么时候才能逃出虎口啊?”沈默长叹一口气,除了自认倒霉外,他现在也是别无他法。 “这个……恐怕要等到我们找到魔法阵的出口或者破坏其中心点才行。”幻幽冥慎重地下了定论。基本上对于这个答案,他也不是十分满意,因为那意味着他又要走或是跑上一段不近的路程了,说来这阵子他还真是和跑步有缘,上次是陪欧阳邪律,这次又换成了沈默,不知下次会不会还有别人。 “明白了,那我们就快点走吧,尽量把距离拉大一点,也好让我们有更充足的时间却找那个什么魔法阵的鬼出口或中心点。”说完,沈默迅速转身准备离开。虽然心存不甘,可是他明白在这种情况下发牢骚或者任性妄为都是不智的举动,因此他也只好暂时以退为进保存实力。 就在沈默打算尽快离开时,幻幽冥突然出其不意地说道:“你还真是奇怪耶!” “何出此言?”沈默脚下一顿,眸光一闪。 “因为你一点儿正常人遇到灵异事件的反应也没有啊。”幻幽冥答得理所当然。 “噢?”沈默挑眉,旋即转回身,双手环胸反驳他道:“你所谓的正常是什么?尖叫?痛哭?还是发呆?而且……”他瞥了一眼幻幽冥的校徽,“一年级的小子,你好像忘了现在的我也不能被称为正常人了?” “一年级的小子?你们是商量过了吗?还是高年级的人都喜欢说话时,间接加带上别人的年龄,同时彻底忽略别人的姓名?”幻幽冥一脸惹人嫌的神情,之后,还不知死活地挑衅:“还有学长的嘴真是好利噢,足可媲美街头巷尾的三姑六婆们,小弟我今日是甘拜下风,难怪冰雪怪会败在您的‘石榴裙’下。”幻幽冥笑逐颜开的明褒暗贬,还特别在石榴裙三个字上加重音,似乎是怕别人听不出他的话外之音,至于对沈默的青面獠牙他根本视而不见。 “你……”沈默气得说不出一句整话来。这个一年级的臭小子竟然暗示他像女人,实在是太可恶了。 偏偏幻幽冥好像根本没有看出他的不悦,仍然兴致高昂地自语:“沈默,沈默,沉默,沉默……这个名字好像和学长您的个性不符啊?我看学长应该改叫沈问或者沈训什么的。” “你……”沈默尽可能克制自己不捏死这个损人功力一流的一年级小子,费了好大的劲儿他才勉强咬牙切齿地挤出四个字:“我们走吧!” “好啊。”看看沈默愈来愈骇人的脸色,幻幽冥相当识时务地应道。而后,他踩着轻快的步子在前头带路。 二人就这样在魔法阵里绕来绕去,但却始终没有找到什么出口或是中心点,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那个冰雪怪也始终没有追上来。 “那个冰雪怪不会追上来了吧?”最终,沈默忍不住开口问道。 “不是不会追上来,而是一定会追上来。”幻幽冥毫不犹豫地泼他凉水,说来起,他也希望冰雪怪不会追上来,可事实总是残酷的。 “可是……”沈默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看向幻幽冥,眼中充满了怀疑,似是不太相信他的话。 聪明如幻幽冥自是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不疾不徐地解释道:“不用怀疑,我没有骗你的必要。冰雪怪就是这么一种很特别的魔兽,它们动作相当于其它魔兽而言,可以说是异常得迟缓,但毅力却坚定得吓人,而且总会出其不意的出现在别人意想不到的地方,虽然它被归为最低等的魔兽,可它的智慧有时却要高于那些高等魔兽。知道吗?很多斩妖除魔的异能者都觉得‘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这句话是专门为它设计的。” 话音还未落定,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便从前方传来,令两人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不待他们做出更多的动作,一个庞然大物红着眼缓缓出现在他们面前,不是什么别的生物,正是幻幽冥刚提到的那个冰雪怪! “这算不算是——说人人到,讲鬼鬼来啊?”看着越来越近的冰雪怪,幻幽冥不仅一点紧张感也没有,反而还有心情开玩笑。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说这些?”此时,沈默实在不知该说他是从容不迫,还是该说他缺乏紧迫感。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们就——快闪!” 言罢,两人几乎是同时转身向后狂奔,冰雪怪也毫不示弱的紧随其后。两人一兽就么“你前我后”的开始追跑。而魔兽庞大的体积和惊人的重量,及跑起来后所产生的冲击力,震得四周的冰锥雪块纷纷不住落下,令他们的逃亡速度和逃跑路途都明显受到了不小的阻碍。 “小子,你不是说它的速度不快吗?”沈默一边闪躲着沿途落下的冰雪,一边怒气冲冲地质问。 “那是相对魔兽而言的,而且现在咱们又是在它的地盘上,它又被咱们气极了,跑得快也是很正常的。”幻幽冥同样左躲右闪地避开不时掉下的冰雪,看看周围的景色,他深深蹙紧了眉,发现了一个重要问题:“坏了!这条路恐怕是死路。” “那我们要怎么办?”沈默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冰雪怪,又转向幻幽冥。 “没办法,除非我们能在前面的冰山上开个洞,但我不知道后果会不会与我想的一样。”幻幽冥据实以对。这个方法十分危险,如果成功了,那么他们就可以从开的洞中穿过去,当然这样的情况也需要有一个在他们穿洞过程中冰山不会产生突变的前提,可若失败了,那么冰山一定会发生巨大的坍塌,这样不仅会把去路堵得更死,而且很有可能将他们都压在下面,即使没把他们压在下面,他们也将被身后的冰雪怪杀掉。 虽然幻幽冥没有说明,但凭沈默的头脑自是分析得出后果有多严重,可眼前的形势又已不允许他们在犹豫什么,因此沈默斩钉截铁地应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赌一赌,动手吧!” “不行,我不会攻击性魔法。”生平第一次,幻幽冥这么痛恨自己不能使用攻击性的魔法。 “那我来。”沈默想也不想地说道。 “你会吗?”幻幽冥一针见血地反问。不是他爱泼人凉水,可事实就是事实,虽然已非常肯定沈默也拥有灵力,但拥不拥有与能不能控制可是两码子事,眼下沈默确实是拥有,却连一次也没有使用过,能力的强弱暂且不说,使不使得出来还是个大问题呢!而目前的情况又不允许他们有再来第二次的时间。 “都这个时候了,管他会不会呢,先打出一个洞来才是真的。”看看身后愈逼愈近的冰雪怪,又瞅瞅前方距自己越来越近的冰山,沈默全神贯注的将注意力都聚中到在冰山上开个洞的思想层面上。 幻幽冥见此也不管他是否听得进去或听进去多少,只是不住旁敲侧击:“不要刻意去找寻你的力量,要全副身心的去感受你的力量,然后将精神聚中到你要做的事上面。” 渐渐的,沈默感到身体愈来愈热,一种莫名的力量不停的体内攒动,仿佛是要挣脱什么束缚一般,忽然间,一股巨大的力量直冲眉梢,接着,像是感受到了他强烈的意念似的,这股力量又游走到他的手臂,不自觉的,他抬起右手,喊道:“破!” 说时迟那时快,沈默话音刚落,一道银光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击前方的冰山,“轰隆!”一声巨响,冰山猛烈的一震,恍若天塌了一角似的,冰块四散飞溅,宛如缤纷的花瓣,晶莹、剔透、华美却又多了些许迫人的森冷,寒气也顿时弥漫开来,挡住了所有的视角,令逃跑者与追赶者的动作都慢了下来。 “成功了吗?”沈默一边驱散着身边寒气,一边开口问道。 “不知道,我们过去看看。”看了看距他们已不算远的冰雪怪那模糊的身影,幻幽冥知道它只不过是被寒气挡住了视角,过一会儿待寒气散了,它就又会追上来的,他们必需趁机快跑才行。想到这儿,他凭感觉找到沈默,然后拉着他快步向前走去。 来到冰山前,两人又开始头痛了,由于四周的冰山都差不多,又都是那么晶莹剔透,寒气又挡住了他们一部分视线,所以根本令人看不出洞口究竟在哪儿。 “这下糟了!根本看不出哪儿有洞口。”沈默锁紧了眉头,手心也不断地出汗,毕竟他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别担心,咱们只要随着寒气走,找寒气流动最活跃的地方就行了。”同样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幻幽冥显然是比沈默冷静多了,至于他心中是不是也这么冷静,那自然是不得而知了。 接着,两人摸索了一会儿,果然,没费多大劲儿就找到了被击穿的洞口,令人感到遗憾的是——洞口不算大!不过,勉强钻过去倒还是可以的。 指着洞,两人异口同声地说:“你先来!” “小子,如果我沈默可以有命离开这里,我一定会交这个朋友。”沈默挑高眉有所感触地笑道。如果是一般人在如此生死关头,大都会为了眼前这个可以救命的洞口,挤得头破血流、大大出手或是苦苦哀求、苟且偷生,但眼前这个一年级的小子不仅没有这样,反而还一个劲儿的把机会让给别人,这样的人若不拿来作朋友岂不可惜? “此言差矣!”出乎意料的,幻幽冥竟冲他摆摆手,沈默不解地拧眉,才要再开口,就见他慢条斯理地笑言:“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不是吗?” 沈默一愣,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一股暖流立刻涌上心头,不待他说话,幻幽冥就已抢先一步将他推至洞口:“是朋友的话,就别客气了,快走!” 闻言,沈默也不再多说什么,时间就是生命,只要他快点钻过去,幻幽冥的危险就少一分,因此他也顾不得洞壁上凹凸不平的冰晶是否会划伤他的手臂,只是不停的往洞里爬,期盼能够快点爬过去。 爬出冰洞后,沈默理也不理自己手臂上的伤口,立即转身大声警告后面的幻幽冥:“我好了,你快点,那个怪物追上来了!” “我知道,你不用担心,时间来得及。”半个身子已在冰洞中的幻幽冥一面努力的向前爬,一面提高声音安抚他。 不过,沈默就没有他说得那么轻松了,由于角度的关系,幻幽冥根本看不到他目前的处境有多危险,这于他应该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但沈默可就没他那么幸运了,不仅看得一清二楚,而且看得提心吊胆,眼见冰雪怪就要抓住幻幽冥的双腿了。他立刻飞身上前猛地抓住幻幽冥的双手,然后使尽全身力气,一下子将之从冰洞中脱出来,紧随其后的是一只长满白色长毛的粗壮“手臂”,只要再慢零点一秒,幻幽冥恐怕就得成为冰雪怪的盘中餐了,之后,借着光滑的冰面和拉拽幻幽冥时所产生的冲击力,沈默揽着他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身,最后,两人双双摔在距洞口大约三米远地上。所有动作一气呵成,快得令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们……安全了吗?”沈默躺在地上喘着粗气,心有余悸地开口问道。 幻幽冥坐起身,看看被阻隔在冰山另一端的冰雪怪,回答他道:“似乎……暂时是安全了。” 沈默也爬坐起来,瞅瞅被丢弃在冰山那边儿张牙舞爪、面目狰狞的冰雪怪,转向幻幽冥:“暂时?你的意思是说那个怪物还是不会放弃咱们?” “对,不会放弃,它大概会用蛮力撞塌这座冰山或者找路绕过来,而咱们……”幻幽冥站起身,掸掸身上的冰茬,整理了一下遭冰晶亲吻过的破损衣物。 “而咱们也只能继续陪它玩猫捉老鼠的游戏?”看看幻幽冥那镇定自若的模样,沈默坐在地上非常从容的顺水推舟道。 “没错,而且……老鼠是咱们,它是猫。”幻幽冥一边自嘲地笑道,一边从怀中掏出一张封魔符。 “你想干什么?”沈默好奇地看着他。 “虽然不能完全封住它,但我还是要用封魔阵把它困在这里一段时间,这样咱们才能有更多的时间去找出口或是中心点了。”幻幽冥缓缓解释说,然后转向冰雪怪,再次用起刚才使用过的束缚阵,待封魔阵完成后,他笑眯眯地看向沈默,“好了,我们快走吧!”沈默颔首。 这之后,两人又开始了“寻宝游戏”,不停的在魔法阵里绕。还好,功夫不负有心人,最后,他们终于看到了一线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