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过往 假如时光只是悄无声息的溜走而不会让我们老去。 假如生命只是不停的累计而不会让他们离我而去。 那么也许很多事，都还来得及。 我常常想起凌然。但是我却很少从初识他的那个时间开始怀念他。不是因为过了太久我已经想不起来了，而是在逃避想起那些甜蜜的往事。害怕突然发现自己还是记得，曾经有个人爱过我。 就是那么一个平凡无奇的夜晚，他无声无息地闯入我的生活，包括他的离开也是一样。 那时他对我说，他喜欢我，特别特别喜欢！如果我不答应，也要把他当成无话不说的朋友。 想想自己当初还真是傻到家了。他认识我多久？他又了解我多少？他凭什么喜欢我？他又凭什么只喜欢我？他真的喜欢过我么？ 当多年后我们终于有幸心平气和的坐下来畅谈过去的时候。我仍然只有这个问题，一直没能问出口。反正结果已注定不能改变，那么就给自己留个悬念也好吧。是又怎样，不是又能怎样？ 我宁可相信他当初是真的喜欢过我的，哪怕只是为了三分姿色而已。 可是当初不明白这个道理，还傻傻的以为没有一个人会平白无故的喜欢我。他一定是很喜欢我，很喜欢我才会这样。可事实呢？世间没那么多偶然，其实都是必然！ 愚蠢的是我竟然稀里糊涂的就答应了。 我还记得那天他穿着米色的裤子，白色的休闲外套，黑色的鞋。有段时间我近乎疯狂的思念着那一天，还有那一天的他。记得那天他说过会娶我，记得那天他说会照顾我，记得那天他说他爱我。即使此后他也说过千遍万遍，也远没有当日来得清纯，来得真实。 好吧！我准许自己再想他这一次，想这最后一次。可是亲爱的，这些你都还记得么？ 那时我常常随口就能说出来的话就是，“我是个有男朋友的人！” 不是炫耀，不是埋怨，就是一种很无所谓的开玩笑。陈述那个用尽千辛万苦把我搞到手男朋友，长期不联系我的事实。 迟冰冰一拍我脑袋，“片汤儿话，你又勾搭上谁家可怜的娃了？” “我说是人家勾搭我你信吗？” 迟冰冰瞥了我一眼，“真想看看那男人长什么样。肯定戴眼镜吧？没准还是个二五眼呢！” 话说到这儿，我突然想起昨天晚上在电话里他好像说今天要来学校找我。可是今天又一直没有联系我，所以我也不能确定。就挺含糊的说了句，“好像他今天说要来接我吧？” “我靠！行不行啊，你确定你俩真交了？”迟冰冰平时很少管我感情上的事，偶尔也就像这么讽刺两句就过去了。 后来我很明确的回答她，“恩，真交了！” 因为那天他真的来了。 快走到学校门口时，我还嬉皮笑脸的跟迟冰冰逗呢，“像不像传说中的见网友？” “你紧张不？”她开始搜索着马路上的可疑人员。 “紧~张~！”我故意拉长声调，更显出我平时对什么事都满不在乎的本性。她也能听出我哪句话能信哪句话不能信。 走出学校大门，我们都探头寻找着目标。在距离学校一百米远处，我们看见一个东张西望的男人，迟冰冰偷偷的指了指他，“是那个吗？” “我哪儿知道啊！过去看看呗！”说罢，我拉着她飞奔过去。 从远处看我也不好判断到底是不是凌然，走近了点看也觉得似像非像。毕竟两年前的一面之缘早就烂在记忆深处了。所以我还特谨慎的问了句，“您是来找一个叫田乐乐的么？” 刚才还一脸茫然的他突然笑了，掐了一下我脖子，“你说呢？” 记忆的碎片开始拼凑，我确定这是两年前认识的凌然。瞬时找回了很多曾经的感觉，而且还有很多其它的感觉也凭空飞来了。 我以前从不相信有什么一见钟情的事发生，我觉得那就是图谋不轨的人为了及早和一个陌生人发生点什么事儿而找的借口。后来看过他一眼之后我也信了。莫非我现在也对某人图谋不轨了？如果你问我为什么两年前没有一见钟情，我也说不出来。只能说两年前太早，两年后又太晚了。 可能是因为我和凌然身高相差太多的原因。我们一直用极其僵硬的姿势拉着手。原来天底下竟还有我们两个这么愣的傻瓜。我透过他的侧脸看见他的表情，明明是那种追到了喜欢了好久的女孩，那种所发自内心的那种无法掩饰的快乐。 “我给你背着包。”他用一只手接过我的包跨在他肩膀上，另一只手始终不肯撒开拉着我的手。 我们和迟冰冰告别后就决定坐地铁回家。进了地铁我们站在靠门的一侧，他变成搂着我的姿势，但是还是没松开我的手，我的那只手就一直和他一起搂着自己，“帅哥，松开吧！我跑不了！” “我不舍得！不松！好不容易才拉到的。”他一使劲反而将我勒得更紧。 我突然觉得他骨子里透着那种阳光般的快乐，还有一种我伤不起的单纯。和这种人在一起生活虽然乏味，但起码风平浪静。 “我饿了！”他扁扁嘴摸着肚子说。 我转头看见路边一个饭馆，“就这儿吧！走！” “你吃什么啊？”他一拿到菜单就关切的先问我要吃什么。 一来跟他不是很熟，比较拘谨。二来也不知道人家什么生活水平，点贵了也不合适。就以暂时不饿为由拒绝了，“我不吃，一会儿我就到家了。你吃吧！” “那我可点了啊！” 等着上菜的这段时间他跟我说了很多豪言壮语，我看他脸红红的以为他是喝多了。不是说酒壮怂人胆么？ “以后我一定好好照顾你，让你比现在过的好，让你幸福，谁都不许欺负你！”他说的就跟小时候过家家时说的话一样，听的我眼泪都快出来了。除了爸爸以外，还能有几个男人是能用生命来保护自己的呢？ “好吧！那你以后可别后悔！”当时以为可以拿来当誓言听的话，其实不过是聊天的一种方式，或者是讨好谁的一种手法。总之，他是觉得自己做不到了，才会说出来哄哄你，并且顺便激励一下自己。 “不会！一定不会！你就放心吧！”他吃饭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把盘子里的菜吃的很干净，他掏钱招呼服务员结账然后，我们就出来了。 “亲我下！”他从后边轻轻环住我的腰。 今天我们才刚刚见面而已，这样是不是有点太快了？而且我感觉他搂在我腰间的手一点点的在慢慢往上移，这容易让我有不好的联想，我反感的使劲推了他一把，“去死！” “明天我还会来的！”怎么觉得他这话说得就跟这次下手未遂，发誓下次一定要的手的感觉似的。我没有回头看他，随着人流匆匆的挤上了车，把他一个人留在了车站。 第二天我一上学，就被她们集体围攻了。段小璐见我进宿舍门就放下自己挚爱的小说搂过我追问，“乐乐同学，听说你有男朋友啦！” “这……谣言传播的速度真是比非典还快啊！”我用无奈的眼神看看正冲我坏笑的迟冰冰。 第2章 过往 “不带来让姐妹们看看啊！我们也好帮你把把关啊！”段小璐一向对这种八卦的事情很感兴趣。她虽然说出来的话不一定都会去做，但是她就是光聊天也能把谁聊得天昏地暗的。 “哈哈！是骡子是马！”我在她面前挥着手机，“一会就拉出来练练！” 那时我常常觉得凌然这么一个大男人，整天给我背着包跟着我东奔西跑忙一些不知道有什么意义的琐碎事，到底他图什么？ “凌然，你整天只是这样陪着我，就像今天这样，你会不会无聊啊？有天是不是就觉得乏味了？”见到他时，我忍不住问出了我在去接他的路上一直在想的问题。 他拍拍我的头，“不会的！是不是你看我看烦了！” “才没有呢！”我搂着他的腰很娇情地说，“咱俩以后要吵架了，谁都不理谁了怎么办啊？” “那也得看咱俩谁对谁错吧！总不能永远让我劝你吧！” “那要各自都觉得各自有理呢？这样吧！咱分单双号，不管谁对谁错单号就都听我的，双号就都听你的，成么！” “你真鬼，三十一号是单号，转过月去一号又是单号，你是算计好了吧！”他顿时琢磨过闷来了。 “呵呵！”我看着她傻笑。 “小丫头，怎么想出来的吧！”他拉过我的手，“好！都听宝贝的！” 刚才还跟我侃侃而谈的凌然一进教室突然就一句话都不说了。由于我要去前边做测试，只能把他一个人扔在教室后边，他就安静的站在那里等我。迟冰冰挑了一个我左边的位置站好，“这人还挺不爱说话的！” “你懂什么，这叫温柔好男人！”我咧着大嘴冲她乐。 “你丫留神点吧，小心是披着羊皮的狼啊！别说我没提醒你！”她嘴上也不饶人。 我想看看他在干嘛，就偷偷回头瞥了他一眼，“这不跟你姐们聊天呢么！你看这个腼腆啊！” “这小子遇上你也算他倒霉了！少男杀手！” “嘘！别把我的小羊羔吓跑了！”我先是做了一个嘘的手势接着就捂着嘴一直乐，突然停下了特正经的跟迟冰冰说，“说实话，我挺喜欢他的！” “恩！我相信你！”其实她不相信，她不信我能再喜欢上什么人，再为什么人付出。她亲眼见证过我先前那段失败的爱情。 时间过得还算快，就这么跟迟冰冰玩着闹着就测完了。我走到凌然身边挽着凌然的胳膊往外走，特开心的和所有我认识的人打招呼。 就在我刚刚走出教室没几步的时候碰见了段小璐。 “想必这位就是凌然兄吧！”段小璐什么时候杀出来的？还夹杂着一股浓郁的武侠气息就出场了。 “额！呵呵！你好！”估计凌然脑子里已经一片混乱了，就跟我第一面见段小璐时的情况一样。也是这样嘴张成O字型，说话吞吞吐吐，完全一副被震住的表情。 “你太美了，你看我们凌然同志说都不会话了！”我赶紧拍了一下凌然胸脯让他恢复正常，“给你介绍，这是我好朋友段小璐。” “幸会幸会！”段小璐依然是那种古代大侠与人见面的风范。 此种状况如果我们不及时撤退，我怕下面凌然同志就扛不住了。于是乎，我就拉着凌然匆匆撤离了现场，准备奔赴车站。 “我杯子里没水了，你陪我去教学楼里接点！”刚走到学校门口，我拿出我泡菊花茶的杯子，才发现里边没水了。 走到教学楼的时候，发现教学楼水房的机器没开，“你再陪我去躺实验楼，看那儿的开了没有！” 就这么陪我转了好多个楼之后，我终于忍不住问他，“凌然，你会不会觉得我特麻烦啊？” “会！” “靠！你就这么直接的打击我脆弱的小心灵啊！”我把手里的书包扔过去砸在他坚实的胸膛上，“背着！” “你看，女人果然是麻烦！我想这回我的麻烦大了！”说完他一溜烟跑了。 等我反应过来要追的时候他已经跑远了，“凌然，你给我站住！” “笨蛋田乐乐你追啊，你追不到！大胖媳妇你要是追到我，我就娶你回家！”他在远处一边嚷着一边冲我吐着舌头。 我把手放到耳朵旁边拉长声音嚷着，“你~说~什么~风~声~太~大~我~没听清！” 他果然中计了，一步一步走过来，“我说~你是全天下最笨的女人！” “听清楚了！”我一把拽着他裤子就不放手，“你要娶全天下最笨的女人回家啦，要不我就把你的裤子拽下来，让你裸奔回家。” 他看着我拉着他裤角的手和我满脸无赖的表情，“我，我故意给你机会的！你说说除了我还有谁能这么不长眼的看上你？” “成啦！好好走路！”我站起来往前走着。 “恩！拉手！” “凌然是大笨蛋！” 夕阳西下，阳光照在身上仍还能感觉到很温暖，很幸福。我们就这样牵着手回家。地上透射出我们两人长长的影子，我以为我们的身影会烙印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被记录进整个秋天，直到永远。 人常说秋天是分手的季节，而我就在这个季节里，拉着凌然的手，与痛苦和孤独道别。 那时候我快乐的都找不着北了。迟冰冰用一句很淫荡的话形容过我美好的爱情，她说，“满脸泛着春光的女人，必大凶！” 宿舍里讨论我和凌然的次数直线攀升，茶余饭后无聊了的时候，就拿出来批斗一下。段小璐多次质疑的问着同一个问题，“你到底喜欢他哪儿啊？” “他对我好，跟他在一块儿快乐。”我坚定的回答，“所以就这么毅然决然的跟他搞上了。” “理由不成立！请举例说明。”几个人在宿舍里就跟审犯人一样审问我。 “就是好！就是跟别人不一样！细心！温柔！体贴！”我掰着手指头津津有味的数着。 几个人看得那叫一个无奈，连连摇头说着，“这女人没救了！ “那好吧，今天的话题到此结束。休庭。”我赶紧找机会结束话题。 “审判长宣判田乐乐为恋爱中的傻瓜，智商近乎为负数。我的陈述完毕。”迟冰冰最后补充着。 当我的闹钟开开嗡嗡作响的时候我在心里咒骂了句：好好的一个周六就让学校活生生给毁了。我将闹钟按掉，准备起床洗漱。 “你今天出去啊？”看我这么早起床，我的奶奶随口问我了句。 我一边刷牙一边吐字不清的说着，“今天学校建校三十周年，学校有活动。” 第3章 过往 然后她就开始忙着自己手头的事不再和我说话。我收拾好东西背上书包跟她道别后出了门。关上门我掏出手机自言自语的说了句，“有比校庆更重要的活动！” 没有翻电话本我就拨通了那个倒背如流的电话，“迟冰冰，你在哪儿呢？” “家呢！准备往北辰那边去呢！” “那我去那边找你？” “恩！你先过来吧！计划有变，等你过来再详说！”说完她就挂了。 其实今天是迟冰冰的生日，我们本来是不打算去北辰参加校庆活动而是直接去玩。虽然不知道她因为什么改变了计划，总之还是先见到她再说吧！ 下车以后我不但看到了她，还看到了一个消失很久的人——许默。 许默，迟冰冰的男朋友。我和他只有过几次接触，印象里他是个很冷的男人。刚开始的时候他们感情还好，后来就越来越少听迟冰冰提起他，再后来几乎都不见面了。我们曾一度认为他消失了，而今天他的出现让我觉得自己应该马上消失。 “这是什么情况？”我走过去诧异的问着。 迟冰冰尴尬的看看我，“他说今天我生日，所以就过来了！” 见此状况我再怎么没有眼力健儿也得赶紧闪人了。告别他们之后我坐在路边上想起了凌然以前跟我说‘我好想和你一起，无论去哪儿，无论做什么都好’，我就想也没想就给他发了条信息，“来找我吧！” 说实话每次一想到马上就要见到凌然的时候，我心里的感觉就特别不一样。有期待，有紧张，还有一种发自内心的踏实感。 “看我这身怎么样？”他远远的从桥下走到我面前，摆了一个特别傻的pose给我看。 那天他穿的黑色的皮鞋，黑色的裤子，黑色的衬衫，黑色的西服外套。我当时甚至在想，也许连袜子都是黑色的。我上看，下看，左看，右看，真没看出哪儿好来。我特别喜欢休闲、运动的男孩。凌然今天这身打扮让我觉得他特别老男人，“你咋穿成这样了？弄的跟个大哥似的！” 他光顾着欣赏自己的衣服，也没听出我话里的意思，“哦，刚参加完婚礼回来。” 如果我从心底厌烦一个人或者觉得他很恶心，我就会觉得和他一起走路都是丢自己的脸，所以我总是使劲的避开和这些人并排走路的机会。我放慢脚步走在他身后一点想让他知道我的不满。 “你想什么呢？饿不饿啊？咱吃点什么去啊？”他顺势挽过我的手放进他的上衣口袋里。 “KFC。”我很想把手抽回来放进自己的口袋里。 到了里边，我俩站在离柜台稍微远点的位置商量着，他看看我，又看看价格表，然后又看看我，我忍不住问他，“凌然，你吃什么啊？” “我也不知道……” “那我……”我想指那个汉堡的手停在半空然后缩了回来。 “要不咱吃别的去吧，这吃不饱。”他吞吞吐吐的说着，生怕哪个字说错了我就会不高兴。 我拉过他的手往外走，“就因为这个啊，一句话的事儿！走，咱吃拉面去！” 我们也不是非要追求浪漫的那种人。一顿饭你吃再好的东西也只能保证现在吃饱了不饿，下一顿还是没着落。 最苦的时候几个人攒钱买过一个烧饼夹菜，小滋的时候出入的都是各种商品单价均在二十左右的餐馆。身上就五块钱的时候，让一个人在冰天雪地里陪你蹲马路边上啃烧饼都不丢人。但要非让一个从红包里就掏出二十块钱的人带我去吃必胜客，那我才叫混蛋！ “行，这个我还能请得起。”留下一脸茫然的点餐员，我俩一溜烟跑了。 “在这儿吃行么？”他可能怕我不习惯这种环境。 “没问题！在那种高雅的地方说话都得细声细气的！还是这地方好，符合我粗鲁的性格，我想干嘛就干嘛！”本来是一句想缓和气氛的话，不知道怎么就是让我说得高低分明，彼贵此贱。 “恩，那就行。你点吧。”他不好意思的把菜单递给我。 我也不知道拿过来点什么合适，点什么不合适的，“我有什么吃什么，我就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 结账的时候，看他从红包里就掏出二十块钱的时候我心里特揪得慌，突然觉得他在我心里的形象变得特高大。就二十块钱怎么了？我让我媳妇吃饱了，对么？天天吃鲍鱼鱼翅的人又怎么样呢，火化了不照样也是一盆白灰么？没准那时候才发现，你比我们吃窝头咸菜长大的孩子，骨质疏松还要严重。 “你明天来我们家吧，好吗？”凌然诚心的邀请我，我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诚恳！ “恩，没问题。”我连连点头。 那天去凌然家之前，他说正好他有一个朋友今天也要来他们家这边找他，让我先跟他去接他，然后我就阴差阳错认识了郭思宇。 “你别光看人家不跟人家说话啊。这是田乐乐。”怎么觉得他那哥们特不爱我理我，一见我就满肚子怨恨的感觉。 我挥挥手跟他打招呼，“你好。” “哦，我叫郭思宇。” “恩。”这一恩不要紧，接下来就又彻底没话题可聊了。 凌然从背后伸手给我，“拉着我的手，跟紧了。他们家这边可乱，一会儿让拍花子的给你弄走。” “啊……”我本来走在队伍的最后，一听这个马上下意识的看看身后有没有人，然后赶紧跑到他俩中间的位置，“凌然你得保护我。” “你理他那个呢，这都什么社会了。”郭思宇突然插话，却又是一句没有下文的话。 我以为我和这个叫郭思宇的‘沉默男’可能这辈子都说不上超过五句话。可是后来刮来了一阵风，就是那阵小邪风。打开了我俩的话匣子，一下子就关不住了。 当时凌然走在队伍的最前头，他拧开一瓶冰红茶正要喝，结果突然从远处刮来一阵风，顿时天都黄了。我和郭思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各自躲到了电线杆后边。等风过去我们探出头来的时候，凌然还以同样的姿势举着那瓶水，站那使劲从嘴里往外吐着沙子，“什么破地方啊！” “你自己傻了吧唧不知道躲，还赖我们这儿风水不好是怎么着！”郭思宇冲着电线杆比划，“你说所有人都知道风来了得找个地躲起来吧！你丫愣站风里不动，你是铁人是怎么着！” 我当时正要喝水，不知道怎么就觉得特好笑，一口水一滴都没浪费全给喷出去了。 “赶紧拿点纸。”凌然凑过来一边给我挡风一边给我擦嘴，“你看看这都乐得生活都不能自理了。” “那还让不让人说实话了，田乐乐你说对不？”他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 擦完嘴之后，我显然还没乐够，一边乐一边回答着说，“对对对，太对了！” “看看，我俩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凌然你OUT了！”他冲凌然摆摆手，然后跟我说，“妹子，你可不知道，凌然……” “行了行了！你俩一见如故，我成电灯泡了！”凌然不满的在那边嚷嚷。 第4章 过往 结果没一个人鸟他，郭思宇自顾自的说着，“咱俩在损坏凌然名誉方面，有着极大的共同语言啊！” “我觉得也是。” 凌然这次直接冲过来，挡在我和郭思宇之间，“我媳妇！我媳妇！我媳妇！” “也没人说不是啊。”郭思宇故意逗他说，“老婆是自己的，媳妇可是大家的。” 这次我没有再搭话。 凌然家的位置在郭思宇的描述下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咱们下了车，顺着这条路一直走，走到头然后左拐，之后再一直走，走到头再左拐，然后上楼再左拐，这次不走到头了，二楼就刹车。” 在这之前我从没去过哪个男生的家，所以我一直胆怯的跟在他们身后。凌然他们也没管我，开开门就进屋了。当我听见里边有个女人说话的时候，想都没想拉开门就往外跑。后来被凌然从楼道里拖进去的时候，凌然的妈妈用眼神仔细的上下打量我好半天。 “我想，我留下的第一印象糟透了！”我很埋怨自己的说。 “没事，他妈人可好了。”郭思宇安慰了我一句我，也出去帮忙了。 外边是凌然的妈妈和凌然大声的对话，我不安的站起来在屋里走着。凌然的屋子很简单，简单的生活用品、床、大衣柜、电脑桌，然后就没了。坐在电脑桌前一低头，我看到了键盘底下压着很多小片片状的东西。我小心移开才发现那是很多大头贴，粗略的看了一下，几乎每一张上都是不同的面孔。 这都是被后浪拍在沙滩上的领袖们啊，我听见外边有声音，就把她们都放回键盘底下小心藏好。 “吃饭吧。”凌然端着一盘一盘的菜，不辞辛苦的奔走于厨房和卧室这两个地方。 我总觉得我和郭思宇也算不熟，所以就老给郭思宇夹菜，凌然就不干了，“你不给我夹，你隔过我伸着胳膊也得给他夹啊！” “我俩这关系铁着呢，你有脾气么？”郭思宇故意夹起我刚放到他碗里的土豆，一口全都塞进嘴里。 “你认识我一年，你也认识我一年，你俩认识才一天，到底你们都应该跟谁铁啊！”他指指郭思宇，又指指我。 “切，我俩可是发小，你说哪个比较铁？”郭思宇摇头晃脑的冲凌然说，嘴里还有没吃完的土豆。 “我决定认他当我发小啦。” “完了，奸人当道啦！”凌然一拍桌子说道，然后我们三个开始哈哈大乐。 “发小，那回头去我们家，咱吃干锅鸭头去。” “恩，没问题。不带凌然去！” “敢！我看你们俩敢！”凌然不满的用筷子敲打着碗边。 “别别别，我不去啊。” 一说起那顿干锅鸭头，每次想起心里还总是泛起一阵酸楚。 那天我正美滋滋的在姑姑家吹着暖风喝着咖啡上网聊着小天，一个灰白的头像突然闪现在我的眼前，打开才发现原来是凌然，“明天有事么？” “干嘛呀？” “你梦寐以求的鸭头来了，去不去？” “呵呵。这么快，去！” “那就这么定了啊，明天我再通知你时间地点。” “好啊，不见不散。” 有时觉得老人说得话必定都是真理，无巧不成书，严蕊这时也突然来了电话，“明有事么？陪我出去一趟，急！” “我明天真有事！对不住了姐们。” “哎呦~求求你了，真的不成么？”严蕊苦苦哀求道。 “恩，真有事，不好意思啦，下次一定补偿你。”其实当时我也犹豫了一下，可还是拒绝了。 就在我心怀愧疚的时候，凌然小小的头像又开始闪动起来了，“明儿不去了！郭思宇说他有事！” “不是说好了么？为了这个事我把明天本有的约会都给推了，怎么能这样啊！”我有些生气了，语气不免有些急躁。换作是我，就算有朋友提前预约，可只要凌然再来约我，那边事情变卦的概率就变得相当之高了，因为我深知见到凌然一面的不易，她们却说我是见色忘友的恶女。不过后来想想，这话说的也真对。 “……那就咱俩出去！明天老时间老地方见！” 结果第二天一早，我们依旧坐车驶向了郭思宇的家，当时我特别不明白，这么没谱的一群人是怎么凑在一起的呢？ “请我吃饭！”凌然一见面就冲郭思宇嚷嚷着，“一会儿有事一会儿没事的，要了命了。” “我就五毛钱了，你看着办。” “那你就让我和我媳妇饿着？”他搂过我，“我饿着也就算了，你得让我媳妇吃饱了吧？这可是你发小。” “放心吧，我饿不死你们。”郭思宇开门进屋。 凌然一点也不客气的冲进他的房间，找了个最舒服的地方坐下，“快，做饭去。” “就方便面啊，没别的。”他给自己点上一根烟慢慢的说。 “甭管什么面了，能吃饱了就成。”凌然催促着他赶紧去。 “瞧你丫那德性，这就去。”郭思宇把抽到一半的烟扔到地上，一甩手去对面的厨房做饭了。凌然坏笑着拍拍他的大腿对我说，“过来坐。” 我也不含糊，使劲往下一坐，顿时感觉自己力道过大，只见他说话声音都软了，“我说，你往下坐坐，你压着我了！” 我尴尬的冲他笑笑，不自然的挪了挪位置。他这才从后边环住我，温柔的说：“宝贝，亲亲！” “你说对面会不会看见？” “不会！” “那好吧！” “吃……吃饭！”郭思宇推门就进，见我俩如此亲密着实有点不好意思，“我……是不是……进来……的……有点……” “反正饭做好了，你俩快过来吃吧！”他以最快的语速说完这些然后头也不回的关上门走了。 “起来吃饭吧宝贝，都饿坏了吧！”凌然微笑着拍拍我的头，我轻轻站起身突然发觉脸蛋一下子通红，看都不敢再看他一眼。心中像有只发狂的兔子砰砰砰乱跳，我低着头一句话也说没说，开门径直向厨房走去了。 第5章 过往 虽然我之前也拒绝过严蕊，但严蕊似乎总是特别不记我的仇，任我对他肆意摆布。周末严蕊陪我在米市大街整整转悠了一天，那个时候正流行用一种既宽又软的毛线织成的围巾，我不禁心动，想找来也为凌然织一条。 “咱俩从米市大街走到了这儿，又从这儿走到了米市大街，来来回回三四躺了吧？”严蕊走的腿都软了，终于爆发了。 其实我又何尝不累呢，“姐姐我也累啊！要不咱俩就再找找这条街？” “我的姑奶奶~我求你了，他少那么一条围巾也不会被冻死，但我这黄花大闺女可快被活活累死了。” “好吧！”我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小店说，“如果这里再没有，咱就回家。” “哎呦，我的亲娘啊！可算是看到头了，你说话算话啊。”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我找到梦寐以求的东西，严蕊发出最后的抗议，“这别管多少钱您都买了吧啊，我是折腾不起了。” “必须的！干吗不买啊，不买我都后悔。” 回到家以后，我早已顾不上一天的疲乏，用很不纯熟的手法练习着大妈教给我的那种所谓‘情人扣’的织法。经过我不懈的努力，大体上算是完工了。我怎么看它怎么都不顺眼，虽然我的手法不怎么样，但有这点心意总是好的。 后来我才知道，其实心意并不重要，手法更不怎么重要。只记得当初问他喜欢不喜欢，他一直点头说他特别喜欢。可他喜欢的表现方式竟是一次都没戴出去过，好好的保存在他家的壁橱里，如此‘不舍’还令我为时感动了好一阵。这才发现严蕊的话真对，他才不会因为一条围巾而被活活冻死的。 直到那次我们一起去了游乐园时，我还在苦苦追问，“凌然，你怎么不戴我织的围巾啊？” “我不冷。” “好吧。” 风很大，他抬手把我衣服上的帽子给我扣上，“戴上，刮风呢！” 我倔强的摘下帽子，“我也不冷。” “跟孩子似的。”他掏出相机来，“媳妇，我给你照张相。” “不照！” “还怎么哄你都不成啦！”凌然有点急了，“我戴戴戴戴，行了吧！” “行！”我每次都是这么狡赖取胜，“你哥们什么时候来啊？都等了好久了！” “快了，一会儿就来了吧！” 我们就这样傻傻的在大风里足足站了两个小时，两颗小白菜俨然已经变成了冻白菜，他的哥们才不慌不忙地出现。 “这郑欣，这张哲……” 我连连点头。 大多数的同胞都是带着自家媳妇一块来的，女的凑成一堆集体上去玩，男的则蹲在下边抽烟看包外加闲聊天。其实男人有时候是很寂寞的，他们和女人有很多不一样。可我却由于严重的先天恐高症也和他们蹲在了一边，深不知自己是个寂寞的女人还是个另类的男人。 “那个……凌然媳妇……抽烟么？”郑欣掏出一根烟谨慎的问我。 凌然顺手接过来，“她不抽，她不会。给我吧，我会。” 郑欣很鄙视的说他，“你说有你这样的么？” “她乐意，我也乐意，是不是媳妇？”凌然搂住我的肩，似乎他就是我大脑里的蛔虫一般，能够了解我的所有心思。 “他叫凌蹭蹭。”我突然也特别了解的回了他一句。 转悠了小半天脑袋都晕了，看着一大车的人欢天喜地的上去，又看着一大车的人灰头土脸的下来。张哲指着天空中高高的过山车招呼着我们，“要不咱坐这个去，下来肯定全晕菜！” “别，这太高，我坐过。”凌然一直冲他摆手。 “你以前是不是老来啊？怎么这么了解行情？跟第几任女友来的啊？”我当时只是想逗逗他，却完全没有看出他脸上的表情已悄悄变化。 “第二任。”他很不舍的看了一眼过山车上方的天空，他在期待彩虹吗？或者这里曾经出现过彩虹吧。 凌然依旧若有所思的想着，似乎已经把我幼小的身影抛到九霄云外，但我有恐高症的事实也就只有凌然知道，我并没有刻意去和其他人解释什么。只是未曾想过当大家走过儿童游乐区的时候，几个人半推半就的给我扔上了车。所有人看似没什么的高度，可对于我来说已是承受的极限了。 刚坐上去的时候工作人员让我踩着一个东西，他说，“要是害怕了就松开脚，机器就不会再往高了走了。” 当时我的整个人只有两个用力点，一边用两手死死的抓着中间那根棍子，一边是脚底下使劲踩着那个东西。我不想说我怕了，我知道只要我说我怕了，对面的人一定就会抬脚。但我不想在大家眼中成为扫兴的累赘，所以即使我已经害怕的不行，在车子已经接近最高点的时候，我仍然只有那只脚一动没动。 “松脚！松脚！”我听见他们在脚底下焦急的呐喊。 “田乐乐，没事，你别怕！”凌然的脸在眼前只是一闪而过，之后又是蓝天白云和陆地混淆在一起。 到了最高点我终于无力的将脚挪开，其实这时松不松已经没意义了。车子已经是靠惯性的那么点余力在往下落。我就那么一直等，一直等，不知车子什么时候会停下来。 我想要走到凌然的身边，我想要好好抱抱他。当车终于缓缓停下来的时候，我无力的倒在车上。我想，我走不到凌然身边了。但是迷迷糊糊的，我似乎看到凌然了，他走到车边来扶起我，我好像听见他说，“我是你的白马王子，我来接你了。” “没事吧？怎么这样了？”我感觉我嘴里瞬间被塞进了很多东西，糖，水，吃的。 我终于憋足了气儿说了句话，“我没事。” 凌然就一路照顾我，一路陪我在人群后边慢慢的走，有时我常常想，就算他是我的黑猪王子，我也乐意啊。 那天很晚了，但是他并没有送我，他们之后还有活动，他就想直接去了，所以决定让我先回家。当时的我也恢复的差不多了，与他们打过招应就自顾自的走了。路上他用哥们的手机加了我飞信，给我发了很多条信息。我只是看了一眼就把手机放回兜里打算回家再给他回。 “生气啦？” “没有啊。” “那你刚才不回我信息。” “我刚才在路上，不方便掏手机，就说回家再跟你聊。” “恩，咱俩现在可以随便聊了。” “聊着聊着你就该觉得我烦了。” “不烦，永远都不烦。”其实看见这话我心里别提多美了。 第6章 过往 说到底那天晚上还不如去陪他们刷夜来的痛快，一会儿要回凌然信息，一会儿又开电脑帮他们查个路线。记得我以前睡觉基本都是关机的，认识凌然以后就改成二十四小时待命了。 记得有一次接他电话的时候我已经睡下了，“喂？” “啊？你都睡觉了还接电话，快睡吧。” 我含糊不清的说，“你以前……不是说……怕……找不着……我么……后来……我就……天天都开着了……” 迟冰冰曾经说过，如果你半夜给一个人打电话，关机不可怕，最怕的是听着那头一直是忙音而无人回应的感觉。特可怕，特凄凉。弄的我大白天的手机调成震动，半夜睡觉了弄个铃音加震动。电话一响全家人都集体翻身抗议我。 时光终究还是不可逆转 那些爱留在我们逝去的青春里 烂在彼此的心灵深处 隐隐作痛痛到发不出声来 记得最清楚的，就是去凌然学校那次。我觉得自己挺有主意，风风火火的就冲过去了，提前并没有通知他。其实有时候还是提前打个招呼的好，让他做做准备。起码给他足够的时候把那些刺痛心灵的事情掩埋起来。 向段小璐的姐们打听好怎么去凌然学校后，我就匆匆忙忙的走了。这是我生平第一次涉足昌平。那种地方总会给我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但在爱情面前是什么让我们勇敢，又是什么让我们义无反顾。 “再过十分钟，来你们学校门口的车站接我。”当我还有一站到他们学校门口的时候，才舍得拨通他的电话。 “你来啦？”他显然被我的突如其来吓了一跳，“你等我起床，这就下去。” 看到他的时候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踏实。我伸手把吃的递给他，可能在他眼中我的举动只是给他平添麻烦，或者多此一举吧。因为他看我的眼神始终都是那么游离。 直到他拉着我进了台球厅，我才发现他的世界是那么绚烂多彩。进去以后很多人都和他打招呼，我突然觉得站在他旁边的我，跟他是那么的格格不入。有人看了我一眼，我立刻低下了头。 “够快的啊！”这是我与那个和他打球的男人唯一的交集，也是听他说的唯一一句话，但也是对凌然说的。 “呵呵。”凌然只是勉强的笑笑，脱掉外套递给我，然后就过去跟他们玩了。 阴暗的屋子内只有桌子上方的灯尤为刺眼，室内的暖风开的很热，我努力的喘息着一波接一波刺鼻的烟味。 为什么？我们明明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对么？我应该转身离开，从此让这个人在我的世界消失。我猛然站起身，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不安，走过来温柔的说，“怎么了？” “我……坐累了，腿麻，起来活动活动。” 当初毅然决然的留下来好像只是为了能改变一个人。总想着也许我不会那么快就把我们的感情玩完，也许我能和他一起很久，也许我可以不一样。当你想征服一个人的时候，其实你已经被他征服了。 田乐乐，你又凭什么呢？你是自认长了三头六臂，还是比别人多了一根手指？ 但我从不后悔当初的举动，因为那天他对我说，“我爱你！” 毕竟在我浅薄的印象里，他也只说过这么一次爱我。在那之后虽然与他相伴了一年之久，他却连喜欢都没再说过。如果当初早知有今天，我一定会留着那条信息。一定！ 可惜人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也无力回到过去。只是将眼下糟糕的日子一天一天延续再延续着。 “别美啦，你看看你那嘴还合的上么？”迟冰冰一边吃着面条一边还不忘损我两句。 “他说这么冷的天，让我买杯奶茶喝。我去买奶茶咯！”我真是把每一条信息都当圣旨一样看待。 “喂，喂！给我带一杯回来……” 我回头欠扁的说了句，“他只说让我喝，没说让你喝。” 后来我举着两杯奶茶满足的走回来。 “这还差不多。”迟冰冰夺过其中一杯奶茶，“量你也不敢不给我买！” “你今天怎么不住宿了？”我突然想起来这事儿。 “家里有点事儿，你一个人呆着可别寂寞啊，想我了给我打电话。” “不想你我都打。”我喝了一口奶茶，整颗心暖暖的。 晚上迟冰冰也不在宿舍，我就把自己捂得被窝里和凌然打电话，“凌然，她们都觉得你对我特好。” “是么？那以后不对你好了。” “凌然你说什么呢！” “老婆大人，我错了。” “这还差不多，免你不死、” “咱商量个事儿啊？”他又开始吞吞吐吐，有有些试探的问着，“以后你给我打电话，然后我给你充钱，成么？” “就这么点事儿啊，没问题！” 跟迟冰冰说起这事的时候她就一个劲儿摇头，“你觉得等你没钱的时候，你好意思告诉他，你没钱了，让他给你充么？到头来搭进去的还不都是自己的钱。” “他不会说话不算话的吧？” “我的小姑奶奶。这种事全凭自觉，天底下要真有那么多说话算话的男人，就没那么多负心汉了，好不好？你就是天真的要命，白痴的让人都心痛。”迟冰冰一点我的脑袋。 那几天我反复想着迟冰冰的话，后来停机了。借着停机这事儿我跟自己较了一个劲儿，我就不充了，我倒要看看他会不会给我充钱。 “还停着呢？”我都忘了这是迟冰冰第几次问我这个问题。 “恩。”我点点头。 她在我面前走来走去，走的我都觉得累了，“我说你别消磨自己的意志了，你看清楚他吧。咱们自己充，成么？要不我给你充，你不能现在这样让我整天找不到你啊。” “我放学自己充吧。”但你每次都满怀失望的接受一次次失望的时候，心已经凉了大半截了。 买完充值卡充上以后，迟冰冰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了，“以后可算能找着你了。” “凌然的电话。”我低头看着闪烁的屏幕。 “接啊，接！你接了看他能说出什么来！”迟冰冰在那边恶狠狠的说。 “喂。”我没有任何感情的接起。 “宝贝，嘛呢？这两天忙什么呢？也不给我打电话。” 第7章 过往 “其实，你可以给我打的。” “这不……” “行了，别说了！我停机了，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都停了三天了！我不是非要你给我充什么，我自己也可以充！但是，可不可以拜托你，办不到的事就尽量别说出口！”我一气之下按了挂断键。 挂了电话，就又后悔了。我给他发过去一条信息，大致内容就是：凌然你关心过我么？你会想我么？你总是想起我的时候发条信息给我，想不起来就算了。甚至连见面的时间都是以你为主。为什么？请用行动证明我的重！ 凌然回信息说，“我想啊，我起床的时候想，吃饭的时候想，睡觉的时候想，我没有一会儿不在想你啊！可我不能老找你啊！你会烦的，对么？” “你讨厌！我讨厌你！” 那天晚上，我辗转反侧了很久也没睡着，我反复想着我们之间发生过的事。突然觉得这个夜晚好安静，我听到了自己的心跳，不安的心跳。整个人开始变得焦虑、害怕。我不停的翻身制造出声音以抵抗内心的恐惧。 第二天一早，我哆利哆嗦的拨通了凌然的电话，“我……我……想见……你！” “别哭，那你现在出门，我在老地点等你。”他匆匆挂了电话。 我一直没有挂，听着电话里传来一声接着一声的忙音。终于忍不住把自己的头蒙在被子里，大声哭了出来。 见到凌然的时候，我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他走到我跟前，我揽过他的胳膊头也不敢抬的说，“我错了，我错了。” 他抽出胳膊搂住我肩膀，威胁我说，“跟我分手！你还跟我分手！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分啦！” “不敢了。” “本来我还说下礼拜一、二我们没课，我去你们学校找你玩呢！这让你一闹也去不成了。我跟郭思宇他们去怀柔玩去了。” “没事，去吧去吧。好好玩。” 如果凌然要不去玩，他也不会病。如果我不跟他吵架，他也不会去玩。如果他关心我的话，我们也不会吵架。这到底是谁的错谁的错谁的错？？？？ 如果不是凌然的电话号码在屏幕上显示，我真的可能以为是某个年岁已高的爷爷给我打来的电话，他在那边咳的已经不成了，“田……田……乐乐。” “凌然？？？你怎么了？”我当时整个人都吓傻了，我以为他这样一定活不成了。 “没事……我……哮喘……犯……了！”他一断一断的慢慢说着，“睡……他妈……这……土炕……睡的！” “那怎么办啊？回家吧！能走么？有药么？”我的确是个孩子，对于这种突发的事情，只会在一边干着急，却无法静下来想想解决问题的办法。 “没事……我回家养几天就没事了。” “那你多注意点，照顾好自己。我最近几天考试也没时间，等我忙完了就去看你。” “放心，没事。” 后来他告诉我，他好像很小的时候就这样了。但不是先天的，是后天发了一场高烧，才这样的。十岁以前的生活基本上都是在医院度过的，在我们还和小伙伴玩着泡泡胶，拿着宠物小精灵的卡片满街炫耀的时候，他就对着这些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单发呆，和穿着白色衣服的美女姐姐打交道，终日与吊瓶为伴。 “以后别抽烟了，要不又该复发了。”我特别心疼的叮嘱他。 他轻轻的点点头，看上去如此虚弱，“好。” “答应我啦，不许说话不算话。”我好怕他只是答应我，但是做不到。 “不会的。”他温柔的摸摸我的头发。 他去学校上学以后我整天像个怨妇一样打电话问他有没有抽烟，但其实他骗没骗我，我真的无从查证，问个答案也不过是给自己一个心里安慰罢了。 那天他兴高采烈的給我打电话让我上网，“上网。给你传个帅哥的照片。” 我一猜他口中的帅哥肯定就是他，我就接收了。打开看了照片之后我的就不打一处来了。 “凌然，你这两天抽烟了么？” “没有啊！”他否认了。 “你确定？” “我很确定！” “如果你抽了怎么办？”我看着他传过来的照片，他蹲在地上叼着一根烟，两手放在胸前，左手放到右边袖子里，右手放到左边袖子里，“你说你非给我传个你抽烟的相片，然后再赤裸裸的欺骗我！” “那是烟屁。”他赶忙解释到。 “烟屁不是烟啊！” “那照片是很久以前照的了。” 我看了一眼照片上的日期十二月一日，而手机日历上显示的时间是十二月五日，“这连一个礼拜的时间都没过呢。” “这他妈不是……” “你现在是不是特想说照片上那人他不是我？”我特别讽刺的说。 一听我是这种语气，凌然的火也压不住了，“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真他妈够累的。” “好，分手。” 爱默生有句名言这么说：生活是一辆永无终点的公共汽车，当你买票上车后，很难说你会遇见什么样的旅伴。 而且这个旅伴何时上车下车都是我们不能左右的，当我们还在侧身寻找适合自己的座位的时，其实已经和他们擦身而过了。 人啊，总是和别人攀比，然后唏嘘自己的幸福寥寥无几。我就是看多了身边的人出双入对。才会开始一点点挑剔凌然。 有事说事就好了，分手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只会让事情变的愈发复杂。除非你是真的再也不想看见这个人了。 但是我也说了，冲动是我的致命伤。 当我说了分手之后，一切仍旧那么平静。他很平淡的说，“如果你想好了，那就分吧！” 我以为整个世界会排山倒海般波涛汹涌，却没想到只是蜻蜓点水般的破坏了湖面的平静，却不影响整体的美。 我原不懂成熟是什么，所以总是坚信表现出来的轰轰烈烈才是最真挚的爱情。 我收拾好了东西一直等到天黑才出门，坐在公共汽车上，看着外边灯红酒绿的世界，突然觉得自己如此渺小，自己的悲伤如此渺小。 第8章 过往 MP3里反复播放着孙燕姿的歌。 “我怀念的是无话不说 我怀念的是一起作梦 我怀念的是争吵以后 还是想要爱你的冲动 不知不觉，自己竟然听哭了。原来感同身受的时候，人是这么的容易落泪。 灰秃秃的回到了宿舍，段小璐一见面就看出了我的不对，“怎么啦？” “没事。”就在这两个无关紧要的字吐出的时候，竟然不争气的又哭了。 “到底怎么了？你先别哭。”她走过来抱着我拍拍我的后背。 “没事。”仿佛这两个字可以骗我自己，让我忘记痛苦。 但是人都是不傻的，“跟凌然吵架啦？” 这次我没有说那句不是，而是扎在她怀里用力的摇头。她扶我躺下，什么也没有再问。 宿舍里安静的可以清晰的听见我们的呼吸声，还有我轻轻抽泣的声音。段小璐睡在我的对床，以前的夜晚，我们经常关了灯，头对头的聊天。可是今天，我们的话少到没有一句话，她放下手里的笔，“你有前几天的笔记吗？借我抄抄！” 我躺在那不想动，就伸手摸索着，递给她的时候，不小心把凌然送给我的镜子甩了出去，摔在地上。 我仿佛瞬间听到了心碎的声音，也看到了爱情破裂后的形状。我光着脚爬下床，想把它们都捡起来，段小璐赶紧拦着我，“别用手捡啊，一会儿伤着你，我给扫了吧。” “我想把它们捡起来。”我固执的说。 “你捡起来干嘛啊？是拼上接着用啊？还是当装饰品摆着啊？”段小璐把我拉到一旁，动手收拾起来。 “凌然，我刚才把你送我的镜子摔了。”我当时特心疼，心里也特疼，我感觉好多种情感都拧在一起了。我想到了破镜重圆，也想到了破镜难圆。 “没事，咱以后再买去。听话，不许伤心！”因为用的是信息，所以我猜测不到他是用什么样的语气，说出这句安抚我内心的话。 现在的我已经形容不出当初内心的感觉，记得又怎样？很多事早就回不到从前了。就像好多他曾为我改变过的事，都只能回忆，不能回首了。好多事我不会去问他，也知道他记得。但也就像是记得一加一等于二一样平常，那样的下意识。 “你为什么要跟我分手？”那天在电话里，他这样问我。 “我……”话到嘴边才觉得自己如此可笑，我们如此可笑。 沉默了很久，他终于又开口了，“吃饭了么？” “恩。”我用力的点头，但是他看不到，“你呢？” “我自己一个人。” 后来的某一天在网上碰见了他，他无意间告诉我，那天他喝多了，还砸碎了人家五层楼的玻璃。 当我冲到他面前的时候，我所有想说的话都哽在喉咙里。我捧着他的手，虽然学美术的人的手没有弹钢琴的人的手重要。但如果他拿不起笔，也是等同废人。 那些把爱溶进血液随年华流转的岁月已渐渐从张开的指缝偷偷溜走。 我终于还是全都忘了，支离破碎的记忆真的已经拼凑不上。我只知道如果真有个叫第八号当铺的地方，我会当掉一切，回到那年夏天。去找一个叫凌然的孩子，不用他天天说要我去偷户口本。我会一直跟在他屁股后面天天告诉他我要嫁给他。 第9章 最冷的冬天 十二月份，虽然没有下雪，但天气也已经很冷了。 我和迟冰冰每天都呆在宿舍里不舍得出门，出门就都把自己裹的像狗熊一样，我俩一个比一个裹的夸张。 “咱俩平安夜别回去了。宿舍待一晚上得了，太冷了。”迟冰冰戴着加厚的手套护着自己的脸。 我很赞同她的想法，“行，没问题。到时候给你买苹果吃。” 那天同学们还真是很有眼力健儿，也可能是大家都有男朋友的缘故吧。人都走光了，宿舍就成了我和迟冰冰的天下了。 宿舍里没有电视也没有电脑，平时大家都在的时候一起聊个天时间过的也还算快。可如今就剩下我们俩了，我就和迟冰冰大眼瞪小眼。最后我俩实在忍不住，决定把严蕊拉过来，然后去超市采购一番。 “恩，你快来吧。我俩在超市门口等你。”挂了电话，我和迟冰冰又穿上我俩的N层防寒服向超市方向奔去。 “买什么呢？”我的手指扫过一排食品，超市人头攒动，充斥着温馨的气息，让心头涌上一股又一股的温暖。 迟冰冰拉着我们的手，冲到饮料的位置，“咱买啤酒喝吧！” 像我们三个这种单身的寡人，这种节日也就凑得一起喝酒逗闷子了。 “买盒泡面。”我就是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有开水提供，就非得买盒泡面吃。 迟冰冰呵呵一乐，然后拿了我最爱的口味放到购物车里。 等我们结账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站在高高的桥上，小风吹过，突然感觉这个画面，又凄凉，又温馨。 仰头倒吸一口凉气，若无其事的哼着快乐的小曲往回走。 走到一个蛋糕房的门口，迟冰冰停下来走了进去。我跟进去，看她正低头挑着蛋糕。后来她挑中了一个很漂亮的上面有个小樱桃的蛋糕。应该很好吃吧？我从不关照这些奢侈的店面，更别提知道那些蛋糕的味道了。 用脚踹开宿舍门，我们三个七扭八歪的躺在床上。 我突然坐起来，“来，咱把酒开了。圣诞夜快乐！单身快乐！” “坐下，坐下。像个泼妇一样。”迟冰冰使劲拉我的裤子示意我坐下，然后把刚才挑中的樱桃蛋糕递给我，“这蛋糕给你买的，大过节的别老吃泡面。姐们祝你幸福！咱永远幸福！” 我一下子安静下来，手捧着蛋糕，心里别提多感动了。以前不吃是因为它太贵了，现在却因为它太重了。 “那个……姐们我去给你洗个苹果吃啊。”我拿起桌子上一个苹果，也不知道是谁留在宿舍里的，我就做个雷锋帮她吃了吧。 等我洗完苹果回来，严蕊和迟冰冰两个人人已经笑的前仰后合了，“我说你俩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做心理测试呢。”严蕊回答我。 “行了，麻利儿的开酒吧。”我把酒打开递到她俩手里。 迟冰冰抿了一口，指着我的鼻子说，“你喝可以，撒酒疯可以，絮叨可以，伤心不可以。” 我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努力的点点头，然后仰头喝了一大口。 严蕊纳闷的看着我俩，“你俩还好吧？” “呵呵。”我和迟冰冰几乎同时冲她笑了。 严蕊没谈过恋爱，所以即使我们能够把我们心中那种苦闷形容出来说给她听，她也不能完全理解。 聊着聊着我和迟冰冰就变成了半躺着，“记得以前那时候么？咱俩睡一张床……” “恩！你说毕业以后咱俩还会这么好么？”我歪头看她，等待着她给我的答案。 “笨蛋，这个当然想多久就多久啦！”迟冰冰跟我有着很深的默契，有时候不用什么言语，就是一个眼神也能诠释一切。 我仍然还是对凌然抱有一丝希望，所以一直把手机攥的紧紧的，时不时看看。 迟冰冰夺过去扔在一边，“别等了，他要真想打，他早打了。” “这不还没到十二点呢么。”刚才一直在旁边听我们说话的严蕊，此时也开始安慰起我来。 从那会儿开始，我就变得郁闷，也不跟她们说话，就自己闷头喝酒。迟冰冰看了我一眼，发狠的说，“反正就这么一听，我看你喝完了，还能喝什么。” 按照正常的情况推算，我喝完酒的一段时间内就会体温上升直至发烧。所以我把空了的瓶子往桌上一蹲，拿着我的手机爬上我的温馨小床。我把手机放在台子上，整个人昏昏沉沉的躺在那。 期间我好似感觉迟冰冰爬上了我的床，和以前一样轻轻躺在我的旁边，她小声的对我说，“为爱苦苦执着，最后受伤的只能是自己，而我们爱的人呢？快乐的活着，娶妻生子，其乐融融。他们是不会管我们的死活的。” 其实我听见了，而且听的很清楚。我侧过身对着墙，把背影留给她，把泪水留给我自己。 从十二点接到第一个电话开始，我的心就开始往下落，最后终于沉到谷底。 我知道他不会打来，可是凌然他会在干嘛呢？ 这样想着，就沉沉的睡去了。梦里我梦见了凌然，还穿着那件白色的帽衫，米色的裤子。 第二天一早段小璐就风风火火的冲进宿舍。 “赶紧起床。你们都还去不去上课了？”她挨着个的推醒我们。 迟冰冰赖赖的说，“你怎么这么早啊。” “是他妈早，我一宿没睡能不早么。快起来上课去。”她拿了一卷手纸往厕所奔去。 我突然心生邪念的翻身跟迟冰冰说，“要不咱现在起床，早点去班里点个名，然后回家睡去。” “好，起床。”我就知道这招对她来说最好使。 出乎我们意料之外的是，到了班里我们发现只来了屈指可数的几个人，这更坚定了我们离开的决心。 出来以后我们纠结的看看对方，觉得特别对不住老师。可如果对得起老师，那就对不住自己了。 我们道别各自向车站走去。 那时候刚早晨八点多一点，我坐的那个方向的车上基本已经没什么人了，我找了个舒适的位置一屁股坐下，眯了一小觉。 回家以后也睡不着了，就在网上闲逛。无意间看到张哲上传的照片，一不小心又看见了凌然。 他为何没有和他的女朋友一起过节呢？ 不自觉地还是拨通了他的电话，过了好半天他才接，我问他，“睡觉呢吧？” 第10章 最冷的冬天 “恩，发烧了。”从声音里能听出他的疲惫。 “怎么弄的啊？” “跟避风塘待了一晚上，今天早晨实在抗不住就回家了。” “好好休息吧。”然后我就挂了电话。其实我很想问问他，哮喘好了吗？现在怎么样了？有人照顾你吗？吃药了吗？有人给你做饭吗？你想吃水果吗？ 所以我准备把这一切空想付之行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第二天，我上了闹钟早早的起床，买好了东西准备直奔凌然家。 路上我掏出手机看看表才发现已经过去一节课的时间了，迟冰冰给我发的很多信息，“你在哪呢？”“后两节考试你知道么？”“回我一声啊！” “给我开门，我在你们家楼下。”下车以后我拨通了凌然的电话。 进门以后我把东西放下，看了眼表，“不成我得走了，一会儿还考试呢！” “有病！你说你来什么劲儿！” 对！我就是有精神病！我他妈不是有病！我是疯了！ 他披上衣服，“我送你去吧！” 我看着高出我一头却如此虚弱的他，心生疼爱，“算了，你在家好好养着，你赶紧好比什么都重要。” 我拉开门，头也没回的走了。手停在门外把上很久没有放下，然后我慢慢挪到楼道处，坐在楼梯上。 “刚才谁来咱家了？” 我没有去听凌然的回答。也或许没听见才是最好的结果。我咬着下嘴唇，看着古铜色的大门，轻轻的说了句：“再见。” 从这以后的记忆我就记得很清楚了，可能人都有自虐倾向吧。总是记住那些痛苦的，忘记那些快乐的。 也可能是记仇，但也只是记着。我们宁可毁灭自己，也不会伤害我们爱的人一丝一毫。 我站在最凛冽的阳光底下，接受着烈日的惩罚，只是希望老天能眷顾我一小下。 我拨通了凌然的电话，当它响到第五声的时候我已经明白了什么。但是我们往往很固执，固执到遍体鳞伤了还拖着疲惫的身体往前奔，只因爱的人，在前方。 “喂……”电话终于接通了。 “我……我……我想跟你和好！”我知道此刻的我是多么滑稽，说分的也是我，说和的也是我。我抬头，阳光晃的我几乎睁不开眼。 “额……算了吧……”我知道是这样的答案，但是此刻他说出来，却像一块石头落地，从此再无任何盼头。 “能当朋友么？”他的话让我的心再一次的沉下去。那些能当朋友的，大多不是没爱过，就是已经不爱了。 我发誓我还爱他，所以，“不能。” 那天晚上我甚至觉得第二天不会天亮，我坐在床上团作一团。空荡的房间可以清晰的听见钟表滴答滴答的响声。唯有它能证明，我还活着。 我怕孤单，怕寂寞，也怕黑。听说这样的人，很容易自闭。 总觉得自己虽然很像个鸵鸟，但是还是会保护自己的。我疯狂的打开电脑删掉了所有和凌然有关的信息，都删完之后，我停留在鼠标上的右手，还在微微的颤抖。 从此消沉的过着我的日子，没有人在我面前提起他。我带着我的想念和自己过日子，有时迟冰冰会骂我一句疯子，然后无奈的摇摇头就走开了。 我以为自己就这么一直消沉下去了，相信总有一天我还是会有个人赋予我灵魂，给我生的希望的。没想到让我重生的是他，却只是让我重生后爬向更高的山峰，从粉身碎骨变成尸骨无存。 平静的一天，我在网上闲逛。突然段小璐Q我，却发来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当我仔细看的时候，心头一阵刺痛。 田乐乐，她最近好吗？ 不知道 打工呢吗？ 没有吧 那为什么不上网？ 你为什么不自己问她？ …… 你们既然彼此都关心对方，为什么还要分开。 …… 帮我劝劝她吧。 …… 那时，我好像已经把他拉黑很久了，这个人已经消失在生命中很久很久了。 可他此时的突然出现，让我那些觉得已经忘了的情感瞬时全都迸发出来，一发不可收拾。 “我想跟他和好，你帮我跟他说说。”原来脑子里一直有这么一根弦绷着，就靠这一点意念撑着。 “啊……”段小璐有些纠结的说着，“你等会儿，我帮你问问？” 过了很久她问我，“你真的没他就不行么？” “我……不知道。”稀里糊涂间，我们已经变成了感情的奴隶，在失去自由后，轻声的为自己默哀。 段小璐忙跟我解释，“哎呀，我问了他半天，问他有没有女朋友，他这含糊其辞的。弄的我很不明白。” “哎，等会儿。”她的语气仿佛有转机，念出以下句子，“你问她，我一下交俩她同意么？” “同意。”我上下嘴皮一碰说的如此轻松，脑子却嗡嗡作响。 过了一会儿，她说，“他还是觉得不妥，让我劝劝你。” “不行！”做生意尚要两相情愿，又何况感情呢？ “你真的那么喜欢他？以前没见你这样过。”她还在敲打着键盘，仿佛还在和他交涉什么，“要不你……还是算了吧。” “要不什么啊？” 她听出了我的着急，虽然很挣扎，但还是告诉了我，“要不你去求他吧。” 这世界上再没有什么比低三下四更可耻的事了。 “要不，哪天跟他见个面说吧。姐姐们都帮你说说话。”她见我不说话，一直在旁边帮忙出谋划策。 “再说吧。”我有气无力的挂掉电话，继续与世隔绝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