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迟到的女生 八点,上课铃声准时响起.操场上花园里的学生像水流一样快速而有序地流入教学楼,又分渠一般流入各个教室。 林子新拎着一本语文书向教室走去,样子轻松悠闲。他进教室从来都是只拿一本教本只拎一只角,让不少学生觉得很酷很帅很潇洒迷倒了一片女生。有的老师,手里随时抱着一大抱资料,到了教室这本那本的铺了一讲台显得很博学似的,其实离了书讲不了课。真正博学的人,知识是装在脑子里而不是存在书本里的。对这一点学生心里其实最清楚。 只带一本教本进教室的老师只有林子新,至少在夷山市城南中学里只有他一个。没有教辅资料的束缚讲课反而放得开,生动形象气氛活跃。这样的课深受学生的欢迎,这样的老师也深得学生的喜爱。加上林子新长得高大英俊,气宇轩昂,又天生一副知识分子的气质更是显得才气飞扬。所以林子新在学生之中就有了帅哥的称号。也有人称老大,在他们的眼里老大是最有本事的一个称谓,与黑社会无关。 上了二楼,林子新右拐向东头八0六班的教室走去。途经几个班的教室里学生基本上都已上位坐好,有的班上还响起了整齐嘹亮的歌声。只有东头顶端仍是乱糟糟的,几个学生还在走廊上追来打去。教室里更是一片喧闹给人一种无人收拾的荒地野草疯长的感觉。林子新走进八0六时几个打闹的学生还在追逐着,对林子新的进入视而不见。一帮男生坐在课桌上眉飞色舞高谈阔论,一帮女生围在一起叽叽喳喳喋喋不休。教室里遍地垃圾,各种食品的包装袋里还散发着剌鼻的气味,有几张课桌已经破得只剩下一个框架,对着满教室的主人在无言地诉说。 林子新站到了讲台上。没有几个学生理睬他的到来,教室里喧哗的依然喧哗追打的依然追打,完全把他当作一个路人一个不相干的过路者。 林子新从地上捡起一块课桌的木板啪地敲在讲台上,发出的声响盖住了所有的喧哗。教室里一下子安静下来,所有的人都僵住了,像电影里的定格。大家都呆呆地望着这个他们认识而又陌生的老师,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有个别学生互相询问:怎么王老娘没有来? 王老娘是这个班的原班主任,四十多岁穿着土气性格也古板学生们都不喜欢她,背地里都叫她王老娘。这个绰号全校皆知,就像管林子新叫帅哥一样。有个女生在下面小声地叫着帅哥帅哥,林子新对此不予理睬保持着一种严而不怒的表情。 “上课。”林子新大声喊道,声音里充满了力量和威严。这种不怒而威的气魄让学生不自觉地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去。班长大喊了声起立,所有学生便都站了起来。外面打闹着的几个发现里面气氛不对,也都悄无声息溜回自己的座位。 “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们的班主任。”林子新严肃地说。 学生们像听错了似的望着林子新发呆。好一会儿才反映过来似的,有的鼓掌有的拍桌子。热烈的气氛跟刚才的热闹截然相反,就像一个德高望重的将军阵前作报告似的赢得了阵阵的掌声和喝采。 “想来大家对我不会很陌生,我姓林,双木林,――” 没等林子新说完就有一个男生接着说:“儿子的子,新旧的新。” 全班同学轰堂大笑。 林子新心里很恼火,但是他不能发火。对这样一个有名的烂班,稍有不慎就可能使自己陷入僵局,如果首战不利的话以后要想征服这些小子就更困难。更何况他的话本身又没有什么错。林子新迅速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冷静地说:“是的,我跟你们一样都是父亲的儿子,我的父亲是一个地道的农民生活在乡里,他对我读书寄予了厚望望子成龙。我虽然没有成龙,但是我成了一名老师一名我自认为还是比较合格的老师。现在我就是你们的新老师新班主任,我想我不仅要成为你们的新老师还要成为你们的新朋友。不知大家欢不欢迎?” 学生对老师的巧妙化解很满意,要是王老娘的话早就讽刺加挖苦了。看来到底是帅哥是老大,八0六的春天就要到了。全班同学齐声回答:“欢迎。” 怎么会不欢迎呢?林老师是学校有名的骨干老师,许多家长托关系送人情都想进他的班每年他的班都是最爆满的一个班。这样一个正受重用的骨干老师大家想都没想过会来当这个慢班的班主任,这不等于是天上掉下一个大馅饼吗?大家的欢迎都是真诚的甚至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那好,现在我开始点名,认识一下”。林子新翻开点名册念道:“何佳。” “到。”何佳站起来回答后又坐下。 “王军。” “在。”王军怏怏地答道只是身子歪了一下。 “站起来。大声回答,到。”林子新声音不大却不可抗拒。 王军重新站起来像军人一样挺胸收腹大声地回答;“到。” 林子新又接着点名:“李迎新。”“到。”“黄心怡。”“到。” 每一个人都回答得认真其事。 “叶三秋。” ———— “叶三秋。” “到。” 声音不是从教室里传来,而是来自外面走廊一直拖到教室门口。声音停了门才被推开。站在门口的是一个个子高挑的女生,身材略显单薄,穿一身牛仔服,膝盖上有两个洞。她在门口往里望了望: “帅哥,你是不是走错了教室?这是八零六班邪。” 教室里一片怪笑。 林子新知道这个叶三秋是八0六女生的大姐大也是全校闻名的剌儿头,王老娘说起她来恨得咬牙切齿。全样教师都知道这个叶三秋是个爱惹事的人。但是林子新从学生当中了解到的她却是一个讲义气爱打抱不平的人,在女生中威信比班主任还高。现在见了她虽然有些反感但比想像中的要好得多,她的话也让人生不起来多大的气。 “那我正式告诉你,从今天起我是八零六的班主任,你有什么想法吗?” 叶三秋歪着脑袋看了看说:“没有。很好。你是老大,我听你的。” 对叶三秋江湖习气似的回答林子新也不计较,只要你不跟我顶肯听我的话以后就好说了,我有的是办法收拾你。但是她迟到了,这样的习惯是不可以迁就的。“叶三秋。” “到。”叶三秋立即站正了身子回答。 “干什么去了,现在才来?” “上厕所去了。”叶三秋不以为然地说。 “课前那么久的时间不去非要上课时才去?” “嗨,不知今天早上吃了什么东西,拉肚子。你说我也是,拉肚子也不看个时候,非要上课铃响了才拉。我也不想这时去,可是如果不去就要拉在教室里,那不让大家都跟着难受吗?还得有几个人把我送到厕所去,还得麻烦人帮我收拾烂摊子,我怎么忍心呢?”叶三秋口齿伶俐随口便来。教室里有的掩着鼻仿佛真的臭不可闻,有的则嘿嘿的一阵笑。 这个三秋其实是班上女生中最聪明的一个但就是不爱学习爱惹事。她的知名度远远超过了她的班主任王老娘。象她这样的人如果不让她进教室的话,她会扭身就走的。这种事情从原班主任王老娘那里林子新已经知道得很多了。王老娘说到叶三秋时似乎恨得牙齿咯咯响,话也说得很恶毒。好像她就是天下第一魔头,这个班没有搞好就全是她的罪过。她不仅是上课不认真而且具备了所有问题学生的问题。对学习不感兴趣对同学不团结对老师不尊重喜欢说粗话喜欢打架等等。而最头痛的是她往往做了坏事你还很难抓住她的把柄,甚至无理她也要说出三分理来。王老娘在林子新同意接这个班后这样告诉他的,提醒他这个班收拾不了叶三秋就搞不好这个班。林子新不想第一次就把关系搞得那么僵,严肃和原则有时正是激化师生矛盾的催化剂,也许这正是原班主任失败的原因之一呢。 “这么说来你很有爱心啊。这样吧,下课后我去给你买点药,有病一定要早治哦。” “不用了,这点小病怎么敢麻烦老师你呢。哎,帅哥,真的是你当我们班头儿吗?”不等林子新再说,叶三秋就已经转移了话题,而且再次称他为帅哥。 林子新觉得她并无什么恶意但也不好直接就批评她,只好顺着她的话说:“你是真心喜欢我当你们的班主任吗?” “真心喜欢啊。我们都求之不得呢。要不我对天发誓?” 林子新看她说得很真诚的样子便笑着说:“那好,我相信你。你现在就上位坐好。” 叶三秋上位时向同学们做了个鬼脸,同学们暗笑。林子新看在眼里也不说什么。这个三秋啊,确实是聪明又调皮,在她的身上透着一股子狡黠。但看起来并不像王老娘说的那样坏,如果老是拿自己以前的那一套来对付现在的学生肯定不行。其实有很多学生你没有真正地了解他时总是片面地认为坏,一旦了解后才知道并不是真的坏。所以作人的工作是天底下最难的工作。 点完名后,林子新开始发表自己的就职演说:“同学们,你们知道我为什么愿意来当你们的班主任吗?”大家你望我我望你地猜测着。 “第一,因为你们班的同学爱打架。” 哈哈哈。下面一阵大笑。林子新接着说:“据我所知,你们班打架多数情况都是为别人帮忙,是看不惯别人欺负人是讲义气,讲义气的人是够朋友的。所以我是来和你们交朋友的。欢不欢迎?” “欢迎。”下面异口同声地回答。雷彪站起来说:“那我们以后打架你给我们帮忙吗。”同学们又笑了起来。教室的气氛显得十分活跃,也很和谐。 “这个问题问得好,这正是我来当班主任的原因之一。你们看我这身板,打架是不是很厉害?一个当你们几个。我读书时也喜欢打架,惹过不少事儿,但是我后来不打了。为什么?”林子新故意卖了个关子。 “因为你改邪归正了。”答话的是那个迟到的叶三秋。 “不,不是我改邪归正了。打架实在不是个好活路,打赢了要贴钱打输了要挨痛。那时我也跟你们现在一样不知道轻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为朋友两胁插刀,可是一不小心就惹出了大事。我在读初中时,也跟你们现在差不多大。有一天因为别人骂了我几句话不对头我们就打了起来,结果我把他的腿打骨折了。为了付别人的医药费我家里背了几千元的债我也挑了一个暑假的沙浆,肩膀上磨掉了几层皮。所以现在我郑重地宣布从今以后再不准打架,做得到吗?”林子新的话让同学们有了一种亲切感也让同学们有了一种切身的感受。 “做得到。”全班同学齐声回答。 “第二个原因是因为大家的聪明。”林子新接着说。下面又一阵嘻嘻声。 “为什么这么说呢?大家想一想,我们有几节课在认真学习?我们有哪一天课余时间做过作业?但是我们的成绩和别的班相比就差那么一点点。我们有的同学,比如叶三秋差一点就进入了一百名。这难道不是因为我们的聪明吗?只要我们稍微认真一点,还不说刻苦,我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有很多人赶上他们的。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同学们的回答十分响亮.看着被调动起来情绪的学生,林子新觉得比预想的要好得多了。这个班并不像王老娘说的那么坏,只要方法得当,搞起来并不太难. 第2章 最惠国待遇 对于接八0六班林子新是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的。按一般的规则,林子新现在应该是带初三,毕业班。那个班带得很顺手,各方面都不错,甚至可以脱手摇控管理。象这样省心的班级带着对一个老当班主任的人来说应该是一种享受一种福气。在整个学校能够做到这一步的教师也是不多的。许多老师都羡慕林子新,班风好,学习优,都想和他搭班带课,他班的学生不光是爱搞学习,更重要的是和教师相处得特别和谐。他手下的学生与教师之间尊重而不拘谨,严肃而又活泼,他们可以在课外和老师争个面红耳赤,但是钟声一响马上就会自觉地进入学习的状态对老师的话洗耳恭听。 林子新舍不得离开这个班,毕竟两年了与学生已经建立了深厚的感情。谁都明白,接别人的烂摊子要比自己从起始年级开始费事得多。更何况那是全校有名的一个烂班呢?那个班的学生基本上没有建立起来自信,连起码的是非观念都没有。学生想怎样就怎样,老师的话跟本听不进去。原班主任王祥碧老师性格软弱,缺乏魄力跟本就不是当班主任的料。她的绰号王老娘就是她班的学生给起的,弄得现在同事也叫她王老娘了. 去年秋开学时校长老朱亲自宣布班主任人选,王祥碧任七0六班主任。当时就在会场引起了一阵哄笑,有的嘲笑也有的祝贺,更多的是一种担忧,这不是开玩笑吗?谁不知道王老师是一个连上课都有些困难的人?老朱解释说:“我们不能用死眼光看人,我们要相信人要让每一位同志都得到锻炼。今后凡是没有当过的只要你愿意我们都要给你机会。” 可是谁愿意当班主任呢?现在的学生越来越不好管理,班主任的辛苦谁都明白,学生连一个屁放不出来都是班主任的事,而且往往是出力不讨好。按国家规定班主任津贴每个月只有14元,只够抽一包烟。当然现在每个学校都根据自己的具体情况增加了班主任津贴,有的已经是每月两百元了。但是尽管如此还是没有几个人愿意当班主任。当班主任就意味着你得成天围着学生转,基本没有自己的活动空间。特别是那些家里做着各种生意的更是瞧不起那点钱,在外面随便做点什么都比当班主任强比班主任轻松。在部分人眼里,学校要你当班主任就是在整你。 王老师曾扬言打死也不当班主任的,今天是怎么啦?她和老朱可是走得特别近的人啊。学校领导层里分两帮。以校长老朱为首的是一帮,副校长老邱为首的是一帮。另外主任李子健无帮无派,和谁都合得来既是两边倒又是两边和,和稀泥。现在学校占强势的是老朱,而王老师正是老朱一帮的,她为什么要当班主任?老朱为什么也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这个謎底没有过多久就揭开了。原来她是为了职称。去年她以两分之差没有评上中教一级,今年只要她能增加两分她就肯定能上。而班主任在评职称时是要加五分的。这就是老朱和王王老师的目的。 现在王老娘的职称上了,那个班却跨了。目的达到了,王老娘也要退场了。 谁来当替罪羊?老朱选定了林子新。 从工作上讲,林子新是最合适的人选。以他的经验和他的魄力是能够胜任这一职务的,只是对他太不公平了,这样的委屈任谁也难以接受。老朱明白这一点,但是在这关键时刻没有谁愿意站出来为他接一肩,平常他所谓的那些亲信都不干,都有各种各样的借口。老朱也不愿意为这事得罪自己的弟兄,只好不顾大家的反对打破常规了。 在这件事上老邱和老朱的意见竟难得地统一。林子新原来的那个班给了老邱,凭空捡了一个大桃子当然乐意。林子新既不和老朱亲近也不和老邱亲近,平常自恃业务过硬谁也不讨好,这样的人只好做这种笨活路了。 正式的谈话是在开学前的政治学习的第一天。那天上午学习“教师职业道德规范”,下午则是各自写心得。学习完后林子新到教导处去准备从网上下两篇心得体会。当时在教导处下文章的老师很多,都要李子健帮忙。李子健是个很和蔼的人对老师们的要求一般只要不违反原则都是有求必应的。李子健给几个老师搜了几篇文章,然后改头换面,有的还有删有减,有的则只是改了作者名字和日期就打印了出来。 林子新说:“你不该叫李主任了,你应该叫假主任。” 李子健嘿嘿笑着说:“现在的形势本来就是这样,政治第一,业务第二。政治本来就是骗,你没有听说吗?村哄乡,乡哄县,一直哄到国务院。连老朱的总结都是网上下的呢。” 正说老朱老朱就进来了。“你们要注意啊,不要有雷同哟,还有下别人的文章一定要看一下改一下,莫要像上次汪老师连学校的名字都是别处的啊,如果上级领导看了那不成诈和了吗?” 谭老师就笑着说:“你看看,这天天打麻将的人开口就是麻将术语,你要是上课的话肯定把下课说成是和牌。” “你以为像你啊,晚上打牌,上课打瞌睡,学生问你题你说要碰。”谭老师本没有这样的事,知道老朱是取笑,也不恼。老朱接着说,“真的,我们上次开校长会的时候就有个校长讲他们学校就有个这样的真人真事。后来这个故事让很多人对教师都产生了误会呢,说教师只知道打牌连上课都离不开牌经。” 说笑一阵后,老朱把林子新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他从自己的抽屉里取出一合高级绿茶说:“这是我的一个老同学给我送的一合好茶,你品品。” 林子新端着老朱给过来的杯子边看边闻着说:“嗯,不错。条形整齐,汤色清亮,味道清香。好茶呀。”老朱给自己也泡了一杯后坐下说:“小林啊,我想跟你商量个事情。” “什么事情,请讲。我知道,好茶不是白喝的。” “你是我们学校的骨干,也是我们学校不可多得的班主任,你教育学生的方法灵活多变。” 不等老朱说完林子新就打断他说:“高帽子就留着,有什么话直说。” “好,我就直说吧。我们想给你换个班。” “哪个班?” “八0六。” “为什么?” “我们不能让那个班跨了,我们要对那几十个学生负责。” 负责?要是对学生负责的话当初就不应该安排王老师去当那个班主任。林子新心里愤恨地想。“按照学校的惯例也不应该是我去啊。三年级下来的班主任有那么多。该不会是半夜摘桃子,照到软的捏吧。” 听了林子新软中带硬的话,老朱的语气变得有点严肃了。“这是工作的需要啊,我们实在是想不出哪个比你更合适的了。再说这也是经过我们校委会研究了的啊。” “别拿组织说话,那是吓年轻人的。如果你们觉得我不服从安排的话,我们可以到上面去说,万一不行给我换一个地方也可以。我还正想换个环境呢。”林子新不疾不徐地喝着茶说。 在几天前教育站曾想把林子新调到三中去当主任,是老朱极力反对这事才没有办成的。这事大家心里都明白。老朱说:“我知道,这次没有放你走你有意见。但这真的不是整你,我们也是为了学校出发。” “我知道你们是为了重用我,是对我的信任。可是我担当不起,我没有那个本事。” 老朱知道再说无宜,也不想过分强求把关系搞僵,就说:“这样吧,你认真考虑下,我们也商量一下把待遇提高一点,多给几份优惠。” 整个下午,林子新心情变得十分烦燥。 晚上李子健约林子新喝酒。李子健和林子新是铁哥们儿,李子健劝林子新接手这个班。 “其一,学校给你很优惠的条件,今年你的年度考核作优秀。当然只要不出现大的问题。据我了解,今年的优秀教师上面要发两千元的奖金。其二,只要你班上学生有人进入前一百名奖一百,进入前八十名奖二百,进入前六十名奖四百。进入前五十名奖一千。这是每一个都奖的啊。其三,那个班的学生并不是大家想象中的那么坏,有很多只是对班主任不满才故意作对的。其四,那个班的学生成绩上来很容易,有几个考试的时候故意不做题,真正要做的话绝不会很差。” 林子新并不知道这些内幕情况。“我其实主要是不服气,为什么别人安排不下去的事情就要我去做?我好欺负?” 李子健笑笑说,“这倒也不是在欺负你,那些学生还真的需要像你这样的人才管得下来。你自己排一排,现在三年级下来的几个班主任哪个有那个能力?离了胡萝卜还真是上不了席。” “那照你这样说来,这个班非我莫属,我还捡了个大便宜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的。”李子健坏笑着答道。“在那个班最聪明的是女生叶三秋,男生王军。但这两个也是最调皮的,他们这次考试基本上没有做多少。按他们平时的成绩在年级至少也在八十名前。所以你要去的话必须搞定这两个。” “你认为我应该去接这个班?” “当然。一,从能力上讲,你是最合适的人选;二,从学校给你的优惠条件上看也很值得,三,现在是老朱和老邱都希望你接,你没有必要得罪两位校长;四,那个班表面上很烂,实际上很有潜力。这样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而且退一万步说,既使你没有搞好也不会有人来怪罪于你。”李子健说话跟他写总结和计划一样一二三四条理清晰。 “好,为了你我接那个班。”林子新一口干了杯中酒。 第3章 给你两片止痛药 林子新忙了一个周。这一个周里,除了吃饭睡觉之外,几乎都是和学生在一起。这一周的时间林子新基本上和每一个学生都谈了一次话,对那些表现比较好的是集体谈话,对少数学习好点的或者是特别调皮的则是单独谈话。这样的工作没有白做,起码在这一个周里,班上是风平浪静的,没有迟到早退,没有顶撞老师,更没有打架斗殴。全班面貌焕然一新,连任课老师都觉得像换了一个班似的,讲课也比以往认真了许多。 林子新的谈话其实主要是和学生联络感情。学生也是人,他们也需要人理解。他们有他们自己的思维方式,如果我们一味地用我们的思维方式去要求他们,必然会形成逆反心理。这也是很多老师没有搞好师生关系的主要原因。 不过,对于样一个有名的烂班,很多东西也是积习难改的。不要期望一下子就能改掉所有的坏习气。林子新是铁拳加柔情,刚柔相济软硬兼施,甚至于别的老师上课他也在外面巡逻看见有那不规矩的立马从教室里抓出来,一顿教训。 真正让林子新头痛的除了少数男生外就是叶三秋。这个女孩儿太聪明了。聪明人不好对付。也太任性了,聪明又任性的女孩儿犹其难对付。她的心思让人捉摸不透,她行为简直有些乖张。她对你的说教嘻嘻哈哈点头称是,就是行动不听话,想怎样就怎样,而且总是能找出一些歪理由让你欲骂不得欲罢不能。 课间操时,林子新在自己班的后面看着。见自己班的队列还算不错,觉得很满意。解散的时候叶三秋和杨利一起到小卖部买了包瓜子往花园里走去。林子新估计她们两个又要迟到,不禁笑道: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们。 上课铃响了,同学们都准时涌入了教室。林子新在教室楼梯处等着,这节课是政治。老严的课堂一直都是学生最活跃的,没有哪个怕他,也是学生迟到最多的课。林子新在楼梯转弯处抽了一支烟,几个上课的老师笑着和他打趣,说他像克格勃。林子新苦笑着说,你以为那个优秀就这么好拿呀? 直到十分钟后两个女生才姗姗而来。 “站住。你们两个干什么去了?现在才来?”林子新突然现身。 两个女生一惊,没有想到班头在这守株待兔抓个正着。叶三秋立即装出一幅难受的样子说:“今天早上吃的豆皮可能有问题,肚子拉” 林子新知道是在撒谎也不说破故作关心地问:“那一定是厨房的问题,拉得厉害吗?” 三秋说,“有点,哎哟我又想拉了。” 看见她一幅难受的样子林子新心里直想笑又问杨利:“你呢?也拉吗?” 杨利赶忙也捂着肚子说:“我们两个吃的是一样的。” “那你们拉得肯定很厉害,都在厕所十多分钟了。”林子新做出一副关心的样子。 “嗯,拉得厉害。”两个女生做出一副难受的状态。 “那好,跟我来吧。” 两个女生乖乖地跟着林子新向办公室走去。 到了办公室,林子新很客气地给两位女生倒了两杯水,然后拿出一个小瓶,从里面倒出几颗黑色的药丸。说:“这是专门治肚子拉的药,你们两个一人两片,吃了吧。” 叶三秋拿着药丸望着老师说:“我现在好多了,就不吃了吧?” 杨利也说:“对对,我也觉得好多了,不用吃药了。” 林子新严肃地说:“那怎么行,有病就得吃药。身体好学习才会好,快吃。”林子新看着两个把药放进了嘴巴,心里却差点就要笑出声来。 “哇,好苦啊。”两个女生几乎同时喊了起来,又一同把药吐了出来。但是嘴里的余味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良药苦口利于病啊,这充分说明这不是假药。来,重新吃两片。”林子新接着又从瓶子里倒出几片药丸,一副慈祥父亲的样子。 “饶了我们吧,我们知道错了。”杨利说. 林子新说:“错?得病怎么是错呢?不是你们的错。不吃药才是你们的错。还是再吃两片吧。” 叶三秋也不再装疼地说:“是我们的错,我们认错还不行吗?林老师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嘛,我们以后改还不行吗?” 林子新揣着明白装糊涂地说:“你们有什么错?” “我们是装病。”这时两个女生才真正规矩地站好,头也低下了。 “为什么装病?” “我不想听那严老汉的课,听起来打瞌睡,还不如我自己背两个早上。” “嗯?怎么说老师的?”林子新严肃地看了叶三秋一眼。她说的严老汉确实讲课有些沉闷,年纪大了也不愿意怎么努力了混时间等退休,课间秩序自然最差。 叶三秋笑了一下接着说:“不过我的主课可从来没有玩过哟。不信你问她。” 这点倒是真的,林子新天天巡逻当然清楚。叶三秋总是能在你生气的时候说点让你高兴的话来化解矛盾。 见老师脸上带了点笑意,叶三秋又来劲了。“嘿嘿,班头儿,这次是不是放我们一马。扫教室就免了吧?” 林子新脸色一正:“你喊的什么?” “哦,林老师,林班主任。我向你保证:以后再也不迟到了。” “不行。”林子新干脆地说,“国有国法,班有班规。我既然宣布了迟到一次扫一周教室就得执行,如果你不执行那我怎么去要求别人?有令必行有禁必止,只有纪律上严格要求才能真正地改变我们这个班——” “只有好的班风才会有好的成绩。好,我认了,为了你我就是扫一学期的教室都行。”叶三秋接着林子新的话说,脸上也做出一幅极豪爽义气的样子。 林子新无奈地笑笑:“我的话你们都背得下来了。可是你们还是那么不听话。” 见话题又绕了回来,杨利赶忙说:“林老师,为了您的班风,我们保证完成任务,扫一个星期教室。我们可以走了吗?” 林子新沉呤了一下,说:“杨利,你先回教室吧。” 杨利转身出了办公室,剩下叶三秋一个人。 “我还有什么问题吗?”叶三秋小心地陪着笑脸问。 “没问题。没问题就不能和你谈谈吗?”林子新也换了一幅口气,尽量显得诚恳和亲切。 叶三秋笑了说:“行,没问题。老师你想谈什么?” “我觉得你很聪明。” “很多老师都这样说我。”叶三秋竟然豪不谦虚。 林子新没有想到她会这样回答,这和他的思路完全不一致。他本想说她很聪明,如果认真学习的话是会很有前途的。可是现在看来这样的话已经有不少老师说过了,在她的身上也可能产生了抗体。对付聪明的人用平常的招数是没有作用的,得改变一下思路才行。 “可是我又觉得你很蠢。” 这下轮到叶三秋一脸的不解了。 “你想啊,那么多的老师都喜欢你的聪明劲,可是你却把它歪曲了把它浪费了。你把别人的好心都当成了驴肝肺。你说你是不是很蠢?你用你的聪明劲去捉弄老师去欺负同学你以为那是真正的聪明吗?你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那是以前的事,跟以前相比,我已经改了好多了。”叶三秋轻声说道。 “是的,从我当班主任后你还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我也相信你想成为一个好学生,所以你还是很聪明的。真正聪明的人迷途知返。其实,我是很喜欢你的,聪明人难得啊。” 听老师说喜欢自己,叶三秋有些感动地抬起头来望着老师说:“你真的喜欢我,不恨我?” 林子新诚恳地说:“真的。” “我这样的人你也喜欢?” “喜欢。”林子新很肯定地回答。尽管这是个很模糊也很暧昧的问题,但是看着三秋那期待的目光还是豪不犹豫地回答。他从她那目光里看到了她纯洁的一面她柔软的一面她真诚的一面。 “你会像喜欢你自己的女儿一样喜欢我吗?”三秋似乎真的触动了感情。 自己的女儿一样?林子新三十多岁了,可是他还没有自己的女儿或者儿子。他曾经去医院作过检查,他的精子成活量太少。他没有能力使妻子怀上孩子,这是他心中永远的痛,他特别想要一个女儿,一个聪明又漂亮的女儿。每当他看到别人的女儿在父亲身边撒娇的时候,他的心里就更加的羡慕。现在叶三秋的话像一只温情的小手拔动了他的心弦,让他的心情无端地激动起来。 “会的,我会像喜欢自己的女儿一样喜欢你的。”林子新的脸上露出了亲切的笑容。 叶三秋的脸上也露出了天真灿烂的笑容。在这对师生的心灵里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 第4章 有种你就来 从和叶三秋谈话之后林子新就觉得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兴奋。也许是因为他终于让三秋在他的面前降服,也许是因为她要他像女儿一样待她的要求让他的父爱苏醒。自己如果真的有个女儿的话,也该和她一般大小了。就像老牛的女儿和子健的女儿一样让人疼爱有加。平时老牛的女儿喊他叔叔就跟亲的一样,有时带她上街也会像挽着老牛一样挽着自己撒娇,那种幸福的感觉简直就像灌了蜜一样。 像喜欢自己的女儿一样喜欢她。这个要求在一般的老师眼里也许就是个很普通的要求,一般也会应景般地答应,但是没有哪一个过后还这样在意一个学生的要求。把学生当做自己的儿女,这是一个社会道德层面上的要求。就像警察要爱民如子当官要爱民如子一样。大家都是念在嘴上心里却并不怎么在意,而林子新却从这句话里感到了一种天伦之乐和脉脉温情。 学生的午睡是在教室里,趴在桌子上睡。班主任协助值周老师负责纪律,林子新有一个习惯,那就是陪着学生在教室里睡,学生趴课桌,他趴讲台。自己休息了,学生也管了,一举两得。 但是今天林子新却无法入睡。看着学生们渐渐地进入梦乡自己却一点睡意也没有。他站起身来在走道里轻轻地走来走去,最后站在叶三秋的身旁久久地伫立着。看着她秀气的眉毛,挺直的鼻子,小巧的嘴巴,白晰的脸蛋,俨然一副美人坯子。心里不禁呯然一动,她要真是自己的女儿,该多好啊。她虽然行为有些另类,但是却十分地逗人喜欢,他觉得自己和这个叶三秋有一种天生的缘分。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爱溢满心间,他更是睡意全无了。 正当林子新看得入神的时候,腰间一阵振动。掏出手机一看是老婆的电话。林子新连忙到教室外面的楼梯间去接电话。 “喂,老婆啊,什么事啊?” “老林啊,下午你有事吗?” “没有。干啥呀?” “听说南门哪边有个老中医,能治你那病,我们下午去看看好吗?” 一听说是去看医生,林子新头都大了。他吃过的中药少说也得拉一板车了。喝得他的味觉都快没有了。 “哎呀,宋梅,我们能不能不信那些啊。都看了多少个医生了,有用吗?” “你真是不识好歹。我厚着脸皮求别人几回了才答应带我去的,你倒好,不想去了。你以为是为了我好啊,断子绝孙的可是你们林家” 老婆的话越来越难听了。也难怪,知道的还不说,不知道的还认为是她不下蛋呢。可是这种事情谁又会到处嚷嚷说是我的原因不怪她呢?她为此背了不少的骂名。 “好好,我去还不行吗?两点半,你在家里等我。” 回到家里时,老婆宋梅正和一个媒婆一样的中年妇女聊着,见林子新回来宋梅介绍说:“这是表姐的姨妈。她说她们那里有一个老中医,有治不育的祖传秘方。我今天好不容易才把她给约了来,带我们去找那个老中医。你还不想去呢。” 那媒婆一样的女人说:“也是你们的运气好,正好那中医这几天在家里,要在平时找他可真是不容易呢。他平时都在外面跑,找他的人可多了,忙都忙不过来。他家的墙上挂的全是别人送的奖旗,不过他的脾气有点怪,要找他就得相信他。否则他是不看的。” 林子新想这是什么逻辑,没有结果怎么会相信呢?说得那么神道道的。 宋梅赶忙说:“相信相信.你赶快带我们去吧。” 三人出门打了一辆的士,一直向南门方向开去.过了南门桥,出了环城路,一直开到城郊的一座山根脚。这里已没有城里那种密不透风似的街道了,房屋是东一片西一片的,倒是满眼的绿的黄的农作物。这时眼前出现了一座农家小院。那媒婆一样的女人说:“到了。” 还没有进门,就闻到一阵浓郁的桂花香。这香味让人不由得精神一振,眼前的田园风光也让人神清气爽。林子新久居城里,见惯了水泥丛林和喧闹的车流人潮几乎忘记了城外还有这么美丽幽静的风景。心想即使不是为了治病,能来这样的郊外一游也是值得的。 进了院门,里面是一个较大的园,一颗高大的桂花树耸立左边,满树的花穗象撒满了密密麻麻的碎米,难怪隔了老远都能闻到香味。右边还有一颗更加高大的柿子树,青绿的叶片发着珐瑯质般的光亮。其间挂满了同样青绿得发亮的柿子有少数几个已经变黄。园子里还种了不少的牡丹芍药等,还有几簇菊花正待开苞。整个园子高低错落,宁静雅致。 在园子的正面是一溜三间青砖瓦房,看样子也是年代久远的建筑,其古朴典雅的风格正好与整个园子谐调。堂屋的大门开着,但是却不见一个人影。那媒婆一样的女人大声喊道:“大阿公,大阿公。您在忙些什么呀?” 这时从东厢房里出来一个老者。七十多岁的样子,白发银髯,长须飘飘,颇有一些仙风道骨的神韵。老者不疾不徐地踱着方步说:“大声武气地干什么?就不能沉稳一点?” 那媒婆一样的女人嘿嘿一笑说:“都几十岁的人了,改不过来了。这就是我上次跟您说的那个林老师。结婚十几年了,还没有孩子,药也吃了不知多少就是不见效。” 老者点点头,毫无表情地说:“进来吧。” 林子新三人就跟着老者进了刚才老者出来的那间房里。房里的一壁是书厨,里面放满了各种各样的书,有现代版的也有古代线装的。最显眼的就是一本《中草药图谱》,很厚的一本,书脊上的烫金字闪闪发光。另一壁是中药柜,那一个个抽屉上面都缀着已成青绿色的铜拉环,有那么几个也还放着光,显然那是常用的几味药物。屋中央放着一张宽大的诊断桌,样式古老,生漆的桌面摸上去光滑温润。这一切看上去让人仿佛回到了明清甚至隋唐,让人不由自主地会联想到扁鹊或者华佗。林子新对这个老者的信任一下子增加到了极点。这是他所见到的中医中印象最好的一位。 老者稳稳地坐在他那把同样古气的太师椅上说:“左手。” 林子新便乖乖地伸出自己的左手。老者一把捏住他的手腕凝神屏气,一会儿紧一会儿松地把着脉。隔了几分钟老者放了他的左手说:“右手。” 林子新又伸出右手,老者又是一会儿紧一会儿松地把着。 宋梅和那个女人坐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弄出一点什么声响来影响了老先生的诊断。 “你们同房的次数多不多?”老者突然问。 “什么?”林子新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似的问。 老者仍然面无表情地问:“同房的次数多不多?” 这下林子新听明白了,脸也刷地红了起来。说:“我也不知道多不多一般一个周一两次。 这样的尴尬场面林子新已经经历了不少,但是他仍然感到脸红。就象每次脱光了衣服亮相一样。 林子新主动地说:“医生说我的精子成活率只有百分之十。” 这时老者已经把完了脉,也不理睬他们,顾自取出一些胶片铺在桌子上准备抓药。屋子里的气氛便显得有些沉闷。 “你们到外面院子里等一会儿。”显然老者并不愿意他们在这里看他抓药。 林子新三人就到园子里看那些花和树。刚才那种礼佛般的虔诚和压抑感顿时一扫而光。这时园子里已经安了一张小桌,上面放了几杯茶,周围还放了几把椅子。一个老太婆热情地说:“你们坐着喝茶吧,这茶是老头子自己做的你们尝一尝。药一会儿就抓好了。” 林子新端起杯子品了品,果然一股清香沁入心脾,再看那叶片也是片片如银针般竖立,比那城里茶庄的毛尖还要整齐。 续了两道水过后,老者从屋里拎着一大袋子中药出来了。 “两天一副药,三个月的。如果嫌麻烦也可以去把它做成蜜丸,五克一颗,一天三顿九颗。”老者仍然豪无表情地说。 “到哪里去做蜜丸?”林子新问。 老先生写了一张纸条说:“你去找这个人,他是专门搞炮制的。”说着把一袋中药也交给林子新。 林子新接过药问:“多少钱?” “三千。你先给一千。三个月后,你去医院检查,有了效果你再来给两千。没有效果就别来了。” 林子新觉得这个老头虽然很古怪,但是很直率。不像那些骗钱的游医,恨不得掏光你腰包里所有的钞票。一千元钱,也许就是这些药的成本吧。 回到家里后,宋梅就把药熬了一碗端给林子新,眼看着他喝下去。仿佛只要这碗药喝下去以后,他那数以万计的小蝌蚪就会摇头摆尾地充满无限的生机,就会造就一个活泼可爱的小生命。 才九点多钟,宋梅就迫不及待地拉着林子新上了床。看着床上老婆的光身子,林子新也来了兴致。那小东西也早已昂立了起来,不知是那药物的作用还是精神的作用,林子新觉得欲望特别的强烈。 林子新说:“从前我是没种的,今天我可是有种的了。” 宋梅说:“有种的你就来啊。” 两个人大战了半个小时后,满足地喘着气。宋梅说:“我觉得今天这个老医生肯定行。” 林子新说:“但愿吧。”说完翻了一个身,沉沉地睡去。 第5章 脱了裤子检查 林子新醒来的时候是六点钟。屋外卖包子馒头豆浆的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宋梅的脸紧挨着林子新的肩膀还在呼呼地熟睡,她的一只腿压在林子新的腿上压得林子新有些发麻。另一只手还放在林子新的腿间抓着他的小弟弟。林子新转了一下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这个女人,想孩子简直是想疯了,每次看了一个医生之后她都会像发情的母猫一样拼命地和他做爱,仿佛不努力做就对不起那些药费似的。宋梅近来变得越来越强悍了,什么事都是她作主就像领导一样。家务几乎被林子新包了。林子新对自己的不争气的身体也是没有办法,谁让自己没本事呢。只好事事让着她,而她的脾气则越惯越坏。几乎到了难以忍受的地步。只有每次和她做爱的时候,她才是最温柔的时候,她才完完全全地恢复到一个女人的本性。这时的她也会像任何一个女人那样呤叫,那样软绵,那样任人摆布。也只有在每次和她交欢的时候,林子新才会体会到男子汉的力量和男人的自尊。不育使他感到自卑,而强有力的欲望又使他体会到男人的强大。 婚姻会使爱情变得陈腐,性欲却常使爱情保鲜。可是对林子新来说性欲的效力却越来越低了。每次让宋梅得到性的满足后,林子新都会觉得宋梅仍然是温柔的女人。而那种感觉最多只能维持到起床之前。一旦起床,她又会恢复到她的领导角色对林子新指手划脚,不是饭做得不好就是衣服洗得不干净。渐渐地连性欲也越来越小了。有时十天半月的都不过一次夫妻生活。幸好没有孩子,又是两个人生活没有老人在一起,房子也不是很大,家务活并不多。否则林子新可就有得做的了。 林子新轻轻地拿开她握着自己小弟弟的手又挪开她的腿,然后下床穿好自己的衣服。走出卧室到卫生间里洗漱完毕后就开始做早餐。这些事对他来说已经是很平常的事了,做起来得心应手。在煎鸡蛋时林子新叫醒了宋梅,等他把两个人的早餐做好后,宋梅也洗漱完毕。 吃完早餐后两人都各自要去上课。宋梅是小学老师,本没有课的,但是要坐班,也在这个时候出门。分手时再三地嘱咐林子新:“一定要记着抽空去找那个王先生,把药加工成蜜丸。” 林子新答应一声后就骑着他的嘉陵125向学校跑,宋梅则骑着自行车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到校后,林子新照例又在自己班的教室外面看了一趟。是王老师的外语课,正在教读单词,没有其他的声音,一切都很正常。 回到文科办公室里,老黄和大王正在备课。老孙则正在对两个男生大发脾气。林子新也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拿出课本准备三四节的课。 “说,你们两个昨天晚上到底干什么去了。”老孙的声音很大,振得屋里的书页发抖。 两个学生说没有干什么。 “没有干什么?你们两个一大早都打瞌睡?连站着都睡?肯定是一夜没有睡。不说是吧,那好我去问其他同学。总有人会说出来的。到时候罪加一等。” 见老孙要去问同学,两个男生知道瞒不住了连忙说:“我们上网去了。” “我就知道你们肯定是去上网了,而且是通宵。老子天天跟你们说不要上网不要上网,偏不听。手伸出来。” 老孙从门背后取出一根竹条挥舞着说:“自己说,该打几下。” 学生低着头轻声说:“十下。” 接着响起了啪啪啪的声音,还有学生呀呀呀的呼痛声。 老孙一边打一边问:“以后还去不去?还上不上网?” 学生一边叫着痛一边答着:“不去了。不去了。哎呀您轻点打轻点打。” 打完了条子,老孙问:“你们是怎么出去的?” 学生不愿说。 “不说是吧?再打十下。”老孙扬起竹条。 “说,我们说。是翻围墙出去的。” “就是你们两个吗?还有没有其他的人?” “没有了,我们班就我们两个。” “其他班还有几个?是哪几个?说。” “还有二班的刘朋和肖小龙。” “还有没有?全部说出来。”老孙气得瞪着眼珠子出粗气。 “没有了。” 老孙拿出一张纸来写下了哪两个学生的名字,接着掏出手机要给两个学生的家长打电话。 两个学生一见赶紧拉着老孙的手说:“孙老师我们知道错了。求求你不要通知家长嘛。我们以后再也不出去上网了。” 老孙一手拿着手机说:“你们不知道这件事有多么严重吗?两米高的围墙,要是掉下来摔出了什么问题谁来负责?你爹妈养你这么大容易吗?再说半夜三更的街上那么乱网吧又是那么复杂随便出点什么事都不是小事,到时候我怎么向你们的父母交待。今天这事必须得通知家长。你们两个先回教室去,等家长来了再说。” 两个学生只得怏怏地回教室去。 老黄说:“现在的学生真是胆子太大了。那么高的围墙都敢翻。” 大王老师也说:“还是网吧的力量大。哎,听说就在我们学校外面的牟家也悄悄地开了间黑网吧。真是会做生意啊。” 老黄说“:哼,还不是专门害学生的。这事啊,还得给学校反应一下才行。” 老孙给学生家长打完电话后也说:“我刚才还真忘记问他们是在哪个网吧上的呢。这事啊找学校没得用,还得靠家长。听说走读班的学生到牟家上网的才多,连中午吃饭的时候都要去上。现在他们的生意做得活得很,半个小时都行,只要给钱。” 林子新也说:“等开家长会时,把这些情况和家长们通告一下。出了校门我们还真管不了。这事学校也没办法,不是工商也不是警察,没有执法的权力。学生出了校门我们也不可能去跟踪管理,只有家长加强管理才是办法。” 三四节是林子新的语文课。教室里很安静,学生们也听得很认真。叶三秋和杨利一桌,坐在靠走廊的窗子边。林子新每堂课都习惯地要从她身边踱来踱去地走两趟。今天上的是文言文《桃花源记》,介绍完了作者和背景后林子新开始范读课文,边读边在叶三秋的身边走来走去的。今天他的心情很好,课文读得声情并茂。 走廊上有两个女生拿着扫帚在扫地。林子新转过身板书时外面丢进来了一个纸条。杨利和叶三秋两个小声地嘀咕着什么。林子新向她们投来责备的眼神。这时叶三秋还是一本正经地看着书,杨利则站起身来说:“老师我要去厕所。” 林子新说:“刚刚上课,怎么又要上厕所?” 杨利说:“我有特殊情况。” 林子新知道女生所谓的特殊情况是指的什么。一般情况下,这样的要求老师都是不会为难的。但是刚才窗外两个人的行为很可疑,林子新虽然不知道她们到底干了什么,也不知道刚才叶三秋和杨利在嘀咕什么,但肯定和那两个女生有关。那两个女生是三年级慢班的,也是很有名的角色。以前林子新曾经在班上讲过,不准和三年级的那些人来往。看来这些人还是经常搅在一起。还好,今天叶三秋没有和她一样想出去。看来她是真的有了变化。 这个杨利,不好好整治一下她,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林子新决定让杨利出一次丑。 “好,你可以出去。不过我要找个女老师陪你一起去脱了裤子检查。如果你没有说谎的话,你请假回家都行。”林子新让杨利到了教室外面说,这话自然不能当着那些男生的面说。 林子新说完就要到办公室去叫女老师。 杨利这时脸变得绯红,低着头说:“那我不去了。” 林子新把书一摔说:“公然撒谎。说,她们找你出去干什么?” “她们没说。”杨利的话证实了林子新的猜测。 “我多次强调不要和那些人混,你们就是不听,别人呜一声你的脚就发痒。你是不是觉得像她们那样很好啊?” 杨利说:“不是。” “不是就好。如果我再发现你和那些人有来往,罚你天天扫地。”林子新训了几句后就又开始上课他不想因为这件事耽搁太久,但是上课的情绪却不如先前了。 下课后,林子新把杨利和叶三秋都叫到办公室里。对杨利又批评了几句后留下了叶三秋。 “这件事与你有没有关系?” ‘嗯,有关系。她们本来是叫我出去的。“三秋不安地说。 “那你为什么没出去?” “我现在是好学生了嘛。”三秋笑着说。 “看来你确实是变了。是个好学生了。你今天做得对,值得表扬,希望你以后做得更好,看来我没有白喜欢你。”林子新开着玩笑说。像这样的玩笑林子新在同学中间经常开,那些调皮的学生对这样的态度很喜欢。 叶三秋离开后,林子新的心情又好了起来。在这个班上,叶三秋让他有一种不同于一般学生的情感,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他也说不清楚。上课时,只要她在认真听课他就觉得很舒畅,只要她听得不认真,他也会感到烦躁。难道这是对聪明而又漂亮的女孩子的一种偏爱吗?也许有那么一点。林子新有时也为自己这种想法而惭愧。 第6章 帅哥的魅力 下午没有课,林子新就骑着摩托带着一大袋子中药去找那个老药剂师。熬药汤喝实在是太麻烦,屋子里成天弥漫着一股中药味,连客人都不好意思领进家来。而且每天三顿必须得回到家里,他可不想把药带到学校里去让别人问来问去的。做成药丸就方便多了,即使在学校吃也不会在让人注意。 在南门的一个很偏僻的小巷里终于找到了那个老药剂师。和那个老先生相比这个老人相当健谈。他说现在还在加工炮制中药材的人很少了,药店进的药基本上都是加工炮制好了的。但那是现代化机器加工的药效远远比不上老法炮制的好,老祖宗留下来的好东西差不多都给糟踏尽了。 老人边说边把林子新给过的口袋里的药倒在一个大的晒席上,又把里面的一些不大容易干的块茎类如肉苁蓉啊生地啊等挑出来放在一边。“这些药和那些的干湿是不一样的要分开晒分开粉碎。” 在老人的屋里有一台粉碎机,一个铡刀,一个碾槽,一个铜冲钵。墙上挂着几个不同型号的罗筛。还有几个大大小小的竹簸箕。 林子新问:“什么时候才能做好?” 老人说:“恐怕得要几天才行。你想,我要先把药晒干,然后打成粉。光是打粉都要好几遍,第一遍打了要罗筛过然后再打再筛,一直要把药基本上都打细了才行。不然粗了你怎么吃得下去呢?最后再熬蜂蜜和药炒,这是很考人的事啊得亲自做才行。炒老了做不动炒嫩了又做不起。而且做出的丸子,每一颗要做到基本一样,五克左右。你这么多一次又做不完要几次做才行。如果你忙的话,我加两个夜班,三天后来拿,行吧?” 林子新说:“好,那就三天后来拿吧。” 刚刚从老药剂师那里出来,林子新就接到了李子健的电话,说是晚上六点在聚仙楼吃饭,有学生家长请客。林子新带了那个班的历史课也在被请之列。 李子健的那个班是快班,每一学期开学都有学生家长请客。这种待遇林子新也曾经常享受,只是现在带了这个慢班才没有人请。 家长请老师吃饭,也算是一种不正之风。可是跟那些职能部门的吃拿卡要相比那就简直是小菜一碟了。至少家长是自愿的是为了自己的子女好。如果不去的话有时还会被家长认为你是不想对他学生好或者是他的学生有什么不对。所以这种宴请一般都是皆大欢喜的。席间的气氛是融洽的,家长也只是为了和老师沟通感情。其实和职能部门比最根本的区别还在于即使家长不请,老师也不会对学生怎么样,该怎么教还是怎么教。老师不会拿学生的前途来开玩笑,更不会拿自己的工作开玩笑。而那些职能部门则不同,你要不请或者不送你就办不成事,要么不给你办要么给你拖着。那往往都是些让你拖不起的事。 其实这种酒席也不是那么好吃的。如果那个学生的成绩好,大家都还吃得心安理得,谈笑风生。如果那学生成绩并不怎么样,这个饭就不大好吃了。吃了别人的饭却没有把成绩拿起来,心里不安。学习的事是没有那么容易说起来就起来的,谁也没有那个本事。不像那些职能部门,吃完嘴巴一抹签个字盖个章完事。像这样的饭,一般还是能推就推的。 有学生家长请客对老师来说也是一种荣耀,说明你班主任工作做得好,学生满意家长满意。而科任老师也跟着沾了光,当然也满意。对一个普通老师来说一个月就只有那么一点工资,仅够养家糊口的,那有哪钱去那些酒楼饭店休闲场所?也就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才能满足一下内心的不平衡。也算是小小的腐败了一下。 到聚仙楼时,已是六点过几分了。一个身材宨窕脸蛋白晰的漂亮女孩穿着合体的店服在那里迎客。 “先生您有预定吗?”那女孩恭敬地问。 “我是学校的。你知道他们在哪个房间吗?”林子新不好直接回答很模糊地说。 “哦,他们在明月厅。二楼。”小姐看来早已知道有哪些预定。 接着就有一个女孩带着林子新往二楼走。一路上的房间里都已经客满,有的还在猜拳划令闹得不亦乐乎,看来大吃大喝的人还真不少。不过走廊上倒也还清静,没有几个人走动。到了明月厅,那个女孩手一指让林子新先进屋,随后进去给他倒了杯茶后就又退了出去。 这时老师已经到了五六位,其中有一男一女不认识。李子健就介绍说:“这是郑老板,郑利君的爸爸,这是她的妈妈。”又对他们说,“这是我们班的历史老师林老师。” “久仰,久仰。早就听说过林老师的书教得好。今天有幸得识,还望今后对小女多多指教啊。” “哪里,哪里,主要还得她自己勤奋学习才行啊。” 正客套时,又有人进来了。李子健和郑老板赶忙又去招呼别人。林子新就到一边去看早来的几个老师斗地主。 不一会儿,人来齐了。除了班上的老师外还有校长主任等一共有十五六人,一桌坐不下就分了两桌。林子新不想喝太多的酒,就坐到了女老师较多的一桌。 郑老板给大家一人发了一包烟,大中华的,这让大家顿时感到了他的财大气粗和豪爽。像这样高档的烟是没有几个家长能够给得起的。接着问大家喝什么酒,大家都说随便,然后郑老板就点了五粮液。女老师喝饮料则是自选,反正一大堆放在哪里,各取所需。 菜很快就上齐了。三个火锅:一锅甲鱼,一锅野猪肉,一锅野兔肉。一盘螃蟹一盘龙虾。其他的配菜则是荤素搭配,有凉有热。席上既有生猛海鲜又有山珍野味,还有乡间小吃。老王悄声地问道:“他是干什么的,这么牛逼。” 肖老师说:“听说是个什么公司的老总,看样子钱多得没地方放了啊。” 小燕子说:“还是有钱好啊。请个老师吃顿饭就花几千,当我们几个月的工资。” 小燕子叫李小艳,是在座的唯一没有结婚的美女。就有老师打趣道:“那你就找个这样有钱的大老板做老公啊。到时候也请我们潇洒几回。” 小燕子说:“那么容易?你帮我找个嘛。” 正说间,郑老板在那一桌清了清嗓子说:“小女郑利君这学期转到你们学校来读书是给各位老师找麻烦了。今天一来是和各位老师认识一下,二来是希望各位老师对小女严加管教。在此,我先敬各位一杯。”说着举起了酒杯,大家也都跟着举起了酒杯。 一巡酒后郑老板又说:“我在解放路开了一家小超市,我正和朱校长商量准备给你们学校的老师每人办一张优惠卡,也算我对你们学校做的一点贡献。今后各位如果有什么用得着我郑某人的地方,尽管开口。” 林子新想:“优惠又能优惠多少呢?还不是拉生意,真不愧是商人,生意都做到学校来了。不过有优惠总不是什么坏事。” 接着郑利君和她的母亲分别又来敬了一次酒。母女两一个气质高贵一个年轻亮丽,让人看着都很爽。 这一桌女人多,没有人喝酒,很快就吃完了,便坐着聊天。那一桌还在闹酒。 郑利君明天要读书不能久留就由她妈妈先送回家去了。 肖老师对林子新说:“你们八零六班这学期的变化还真大啊。” 林子新说:“你没看见我一天是怎么整的啊?我可是从来没像现在这样苦过。” “特别是你们班那个叶三秋,可是让王老师哭了几次鼻子的。”肖老师说。 “我觉得她还好啊,也不是特别难管嘛。”林子新说,“她其实也不是什么特别坏的那种女生,就是性格有点特殊。对不喜欢的就要表露出来,呵呵,爱憎分明嘛。” 小燕子在旁边说:“这就是帅哥的魅力了。你们发觉没有,凡是有美女老师的班上男生都听话,凡是有帅哥上课的班上女生就听话。同性相斥异性相吸的原理在学校里也适用。” 林子新说:“我哪里算是什么帅哥啊。” 小燕子说:“我可是亲耳听到有些女生叫你帅哥哟。你知道吗?你可是好多女生崇拜的偶像哦。” 林子新笑笑说:“我都是三十多岁的人啦,还偶像?” 小燕子说:“你错了。现在的女孩都有恋父情节,都喜欢年纪偏大的男人啊。” 林子新开玩笑地说:“那你也喜欢大男人了?你干脆嫁给我得了。不过我可是没有钱的大款啊。” 小燕子说:“你倒是很合适,就是不该有嫂子。我可不忍心你回家跪搓板。” 不久,那边一桌的酒也喝完了。这时早吃完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就剩下林子新和小燕子还在那里贫嘴。 郑老板说:“时间还早,咱们现在出去洗头还是洗脚?” 大家都说:’不了不了,你这么客气我们已经不好意思了。” 郑老板坚持说:”大家难得出来放松一下,还客气什么啊?现在我们可是朋友了啊。不去就是不给我面子。” 朱守常就代表老师们说:”既然如此,那我们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反正你这个资本家钱多,今天我们就好好地剥削你一次。” 聚仙楼在美食街,一家挨着一家的都是酒楼饭店。其中聚仙楼的档次是较高的,价格自然也不菲。在美食街的对面一条街是发廊一条街,一些家挨着一家的都是些美容院休闲中心发廊歌厅洗脚城等,里面当然也有一些是做皮肉生意的。被人们称作是本市的红灯区。 一干人来到最有名的皇朝帝都。这也是本市档次较高比较正规的一个休闲场所。大厅装饰金壁辉煌,里面有美容美发有桑拿洗浴有歌厅舞厅有足浴按摩甚至还有针灸火疗。在门厅里的迎宾小姐身着旗袍娉娉婷婷花枝招展性感迷人。 教师们平时是很少有机会出入这种高档场所的。除了要顾及自己的身份外更重要的是没有这样的消费能力。这里理一次发,最少也是三十元。而一般的老师则爱在学校外面的那个小理发店里去,虽然简陋但是自在,一次只要五元钱。 除了校长朱守常外其余的老师都显得有些拘谨和兴奋,却又做出一种故作萧洒的样子。老板娘更是乐得屁颠颠的到处安排小姐招呼客人。小燕子和另外两名女老师在外面洗头,其余的男老师都毫无例外的选择浴足。一个个躺在按摩床上任由那些年轻漂亮的小姐抱着自己的脚洗揉搓按,内心兴奋却又装着满不在乎地聊天。 一直到晚上十点多钟,大家才都心满意足地散去。 第7章 给老师淋浴 早上六点,床头的手机闹钟准时响起了鸡鸣声。林子新睡得正香,好久没有这么香地睡过了,真恨不得把手机扔到窗外去。林子新动了动身子不想理它,那咯咯咯的鸡鸣声却一声接一声地叫个不停,就像发情的公鸡围着母鸡打转转。林子新不得不伸出手去摁了一下停止键,那咯咯咯的公鸡就像被掐了脖子一样嘎然而止。这时林子新突然觉得自己的小弟弟也像发情的公鸡一样硬挺着脖子,而且还有一双柔软的小手紧紧地握着它,让它越发地粗硬。 林子新不由地想到昨晚在皇朝帝都的足浴。那个给他洗脚的小姐人长得小巧玲珑却有一对硕大的胸乳,给人十足的性感,诱人冲动。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在给他足疗的过程中她的乳房老在他的脚尖蹭来蹭去,那十足的弹性让他总是想入非非。要不是足底穴位的痛感让他清醒,他真的会控制不住在裤衩里撑起一把伞来。那个小姐的手法很到位,无论是对脚的按摩还是对背部手臂的揉捏都让人感觉十分的舒坦。那里的环境更是温柔而暧昧,很容易挑起人的欲望来。 林子新曾经一段时间颈椎出现了问题,僵硬而疼痛。有人介绍他到盲人按摩所去作了一段时间的治疗。那里是真正的按摩,不过那些盲人却让人看着很不舒服,环境也非常的简陋。有时那床上一块一块的污迹也让人恶心。进盲人按摩所就像进医院一样是不得已而为之。而进休闲中心则是一种享受,一种精神和肉体的双重享受。难怪那些有钱人都趋之若鹜。 想到那个小姐的大乳,林子新的心里就像被什么东西拔动了一下,有种痒痒的感觉。他侧过身去一把抓住宋梅的乳房,轻轻地揉搓着。宋梅的乳房显然比那个小姐的要小一号,而她的个子又要比那小姐大一号。正在他想像着那个小女人大乳房的时候,宋梅那握着他小弟弟的手也动了起来。一股欲火腾地升了起来,林子新翻上了宋梅的身子,没有任何前戏地就开始了这次晨运。 很久没有在早晨做爱了,感觉很爽。但是每天早跑和这一段时间来养成的早上到班检查也被耽搁了。林子新几次要起床都被宋梅拖着不准起来。宋梅摸着他的胸脯说:何必每天都那么早去呢?你只要虚虚实实地让学生摸不着规律就行了,他又不知道你哪天去哪天去。 林子新一想也对,偶然一天不去学生是不知道也不敢捣乱的。事实上也没有哪个老师能够做到每天必到。就说:好,为了老婆,我今天就虚一次吧。于是就又搂着宋梅睡了个回笼觉。 宋梅近年来对性的要求一直都比较冷淡,特别是知道林子新不能让她像其他女人一样怀孕生育做母亲后更是常无性趣。性爱的基本意义无非是两条,第一是繁殖后代,第二是滋润爱情。繁育后代对宋梅来说已经很难实现,而爱情之火在寡淡生活风吹雨打中也行将熄灭。没有爱的激情,性之欲望也就只能是随兴所至了。 两个人一直睡到了十点钟才起床,早饭和午饭一起吃。宋梅是下午第一节课,林子新也是下午第一节,于是十一点多时两人一起出门,一个朝东一个朝西奔学校而去。 到学校时学生正好下课吃中饭。林子新到办公室里去看了一下,老师们都走了,很安静。诺大一个办公室顿里显得空荡荡的。像这样一个人在办公室里的时候还是很少的,平时大家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惯了,此时倒觉得有几分寂寞。这时外面走廊上却很热闹,学生跑来跑去的打闹声不绝于耳。中午时分正是管理的空档,整个教学大楼里几乎没有一个老师,学生当然很放肆什么流话都出来了。办公室的门并不隔音,难听的流话不停地传入林子新的耳朵里来。林子新终于坐不住了,起身拉开门正好逮住两个对骂的男生。正是这两个男生互相从对方的姐姐到妈妈一直追溯到祖宗十八代数数落落地骂了个遍,被逮住时都似乎还没有尽兴。一群围观的学生轰地一声四散了去。 到了办公室里两个男生才意识到事情不妙,低了头很规矩地站着。但一点也没有那种吵架的愤怒和不服,仿佛刚才只是在争一道难题。 林子新问为什么吵架。两个学生说没有吵架。林子新很气愤,“明明听得清清楚楚还敢抵赖。难道要我把你们刚才的话重复一遍吗?”林子新说。 “我们那是闹着玩。” “闹着玩?有那么玩的吗?”林子新不信,但从他们脸上确实看不出半点生气的痕迹来。 “不信你可以去问他们。”两个学生用眼神看了看门口看热闹的几个同学。那几个同学都说他们是在骂着玩的,还有一个说他们是在练骂功。 “呵,练得够熟的啊,都跟背课文似的了。如果学校举行骂人比赛的话你们两个可以得奖了。难道你们就是这样对待你们的姐姐和妈妈的吗?要是她们听了会是什么想法?我说你们怎么就这么无聊呢?” 林了新跟他们讲了半小时的道理,记下了姓名和班级就让他们走了。这种行为虽然违反了中学生守则,但是性质并不十分恶劣也不会带来多大的恶果便也就批评两句就放了。两学生生怕告诉班主任,千求万求地直到林子新答应不告诉才感激地离去。现在的一些学生实在是太无聊了,根本没有什么是非道德观念,好的东西不学,坏的东西却想着法子去练。这样的人,不知将来会是什么出息。林子新不禁为他们而大发感慨。 处理完这两个说流话的学生后,林子新想到从来都没有哪个老师在这个时候到教室去,这时的教室不知会乱成什么样子呢。其实这也正是学校管理上的漏洞,如果这时教室里出现什么意外情况的话,是没有老师知道的。 林子新到八年六班教室时先在窗子外面望了一眼,只听见里面有一个声音高叫了一声班头来了。就见到里面有人慌乱地跑动。林子新随后就一把推开了虚掩着的门,还没等迈进教室的脚落地一只饭钵就盖到了头上,满头的水顺着脸颊流了一身。满教室的人顿时鸦鹊无声,象被定格了一样。 成了落汤鸡的林子新擦了擦身上的水,捡起地上的饭钵很平静地说:是谁干的?见大家都愣着不说话便温和地说:“我想知道是谁这么好心给我洗头。” 叶三秋一付好汉做事好汉当的样子站起来说:“是我,不过我也不知道你要进来。”说完还冲林子新笑了一下。 林子新把饭钵放在讲台上,看了一眼教室没有发现其他问题,就对叶三秋说:“你跟我来一下。” 到了办公室,三秋站在林子新的对面,一双大眼睛望着林子新仿佛不是来接受老师批评而是来领奖似的,看得林子新自己都有些不知所措了。这样一双毫无顾忌充满率真的眼睛对老师也是一种考验,只有那些心底无私光明磊落的人才能与之对视。难怪老黄曾说叶三秋的眼睛具有杀伤力,有时会盯得你浑身的不自在。在课堂上,学生眼望老师跟着老师所讲的转是很正常的,那时学生的眼光中表现出来的是一种平静的或者热切的求知的欲望,几十双眼睛望着老师会让老师有一种信任感和成就感,老师面对着这样的眼光也会用鼓励的支持的眼光给予回应,师生便是在这样一种和谐的氛围中完成教学。但是如果有一双眼睛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你,那就会让你有一种说不出的如芒在背的感觉了。这样的感觉林子新还没有遇到过,今天算是第一次,不过从她的眼里可以看出没有一点恶意或者杂念。 林子新也用同样的目光盯着三秋。两个人就像是在对眼一样,这样的比拼其实林子新在学生时期也和同学们练过,只有平心静气心无杂念精力集中才能赢得对方。办公室里一时出奇的安静,师徏二人就像是两个顽皮的少年打赌。在三秋的眼里,林子新读出了试探,考验,挑衅和失败。三秋终于低下眉目,垂下脑袋。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相信我还不至于让你那么恨我是吧?”既然她已经知道自己错了,林子新也不想再怎么责怪她,语气便放得很温和。 “那我帮你把衣服洗了吧。” “你会洗衣服吗?”林子新笑了笑说。 “我会啊,在家里我的衣服都是我自己洗的。” 林子新偏着头看了看她身上的衣服,那是一套校服,蓝色和白色相间。那套校服应该是一年级时发的,现在虽已略嫌短小但却洁净如新。“嗯,不错。你还是挺能干的嘛。在家里你还会干些什么?” “拖地,做饭洗碗,收拾房间什么都做。” “在家里你很听话,是吗?” 三秋似乎听出了话里的意思,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如果你在学校也能像家里一样能干的话就好了。” “林老师,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改。” “其实你已经改了好多了,进步很大啊。今天这事嘛,也不算是多大的错误,只是一个人要想成为老师和同学都喜欢的学生还是很不容易的,需要自己在各方面都严格要求自己。对你,我是很有信心的。” “请林老师放心,我一定会让你满意的。看我今后的行动吧,不说别的为了林老师你的信任我也会争气的。” 这话听着让林子新很舒服。其实这叶三秋还是一个重情重意的人呢,这样的人是不能板着面孔教训的,只要真正让她心里服气了,她把你当作朋友了她的热情就会迸发出来,她的聪明就会呈现出来。 都说叶三秋孺子不可教,可林子新一点也没有那种感觉,反而觉得她很聪明甚至很可爱。自从接手班主任来,她还从来没有给自己惹过什么麻烦也没有上课不听讲不做作业等现象。虽然也有一些小毛病,但都无伤大雅。从她的一些言行中可以看出来她的一些与众不同,她的率真与质朴在某些时候往往会令人特别是成人难以接受。在她的性格中还有一些偏执的成分,有一些怪异的念头。这些东西林子新一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他相信一点,那就是用真心待她,以心换心。目前看来效果还是不错的,并不是像小燕子说的是帅哥的魅力。 看着一个学生在自己手里一天一天地变好,这对一个老师来说就是最大的回报也是最大的乐趣。 第8章 体训 本周的周前会比平常多开了半个小时。本周值周总结,校长训话,下周工作安排,这是每个周前会铁打不动的程序。值周总结基本上是老调重弹,课间纪律,清洁卫生,两操情况再加上住读生的睡觉情况。尽管了无新意但每个值周者都要说上一通,而且尽量说得多一点细一点,诸如有多少个学生没有去上操几个是病假几个是事假有几个学生撒了饭几个学生乱扔纸屑等等。校长奉行的原则是说得越多做得越多工作越细致,说得少等于做得少。这样的指导思想让全体老师都养成了一种啰嗦的恶习。校长的训话更是有事无事都要扯上三篇,因为没有福利发给大家,所以强调无私奉献更是重中之重,老师稍有不满便拿评优表模组织原则说话。 对这样的会台下自然各行其是。有的交头接耳,有的收发短信,有的翻看报纸,有的埋头大睡。一如有的老师的课堂。对此校长多次发脾气,奈何空洞的恐吓没有经济基础作后盾吓不了人,也只好上面讲得头头是道,下面依然如故。 轮到下周安排工作时,除了主任作了一些常规性的老生常谈外就是体育组长张武专门就运动会作安排。张武是个爱出风头的人,对领导一方面支持一方面又不奉情面,好的坏的都敢说。老师们都很喜欢他,领导有时也有点怕他乱说对他便很客气。 张武走到校长旁边说:“朱校长,请你让一让。” 朱守常不解地说:“你搞什么嘛?让你讲运动会的事。” 张武说:“我是总裁判长,我要坐在你这个位置上说话才有人听啊。是不是?” 朱守常说:“想夺位呀,校长的位置可不好坐啊。” 张武说:“你坐了那么多年了,我坐一会儿就不行么,我不信还坐不稳。” 朱守常红着脸让开了。台下一阵欢笑,有的鼓掌有的拍桌子。 张武坐在校长的位子上绷着脸一本正经地说:“我只占用大家一会儿时间讲四点。第一,运动会的时间定在国庆前一周。具体时间视天气而言。第二,各班的报名册务必在下周三前交到体育组。第三,还有一个周的时间,各班要抓紧时间训练,训练时要特别注意安全。第四,本届运动会集体项目打分增加一项队列比赛。请各位班主任作好准备。我的话完了,谢谢大家。” 大家都被张武的故作正经和彬彬有礼弄得轰堂大笑。他的简洁也和前面的讲话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 林子新每次开周前会时都是一张报纸在手,从一版到三十二版,从报头到报屁股。不感兴趣的浏览一下标题,感兴趣的则细细的品读聚精会神。他的神情总是那么安静,气定神闲。既不为台上无谓的咶噪而恼,也不和身边的人絮叨。他看报纸很专注,但却从来不会漏掉会上的什么重要内容。只要一涉及到工作安排,他的眼光自然就会打住。台上讲话的人也习惯了这样的会场,就像老师上课一样,重要内容都要格外强调,否则下面听的人会走神的。 运动会的报名工作是非常重要的。特别是对那些实力相当的班级来说更是如此。在上届运动会上,三班和五班实力相当,三班以一分之差屈居第二。这样一个悬殊,如果对本班的选手安排得当就完全可以像田忌赛马那样巧胜的。林子新对班上的体育成绩还不是很了解,要想真正挑出种子选手来最可靠的办法就是一项一项的测试。班上六十多人逐人逐项地进行测试没有必要,同学们对大体的情况还是清楚的。所以林子新只是对每项的一部分人进行测试。 同学们对参加运动会激情高涨,扬言非要打败三班不可。三班是快班,快班和慢班天生就是一对冤家。虽然学校一直不公开承认快慢班之分但这却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为班级争光是每一个同学的荣耀也是每一个同学的责任,就连那些身单体弱的同学也兴奋得跃跃欲试。大家对成绩的测试很认真,这一点让林子新看了非常感动,特别是叶三秋的表现更是令人刮目相看。她在班上的测试中二百米,跳远和跳高都是第一,而且成绩非常可观,如果再加以训练的话完全有可能夺得全校的三个第一。 对测出来的成绩林子新很满意,填出来的报名表当然也很有信心。 为荣誉而战,成了班上每一位参赛选手的动力。每天的早上和下午那绿茵场上都活跃着满头大汗的队员。时间对于普通班来说永远都比快班的要充裕。也只有在这种时候,那些顽皮的男生女生的优点和长处才会充分地得以展示。他们的吃苦耐劳的精神和顽强的意志才得以发挥。 对一个慢班的班主任来说这样的活动是一个难得的班级教育的机会。林子新几乎全天候的泡在学校,随时随地地对学生给予指导。他和同学们的距离也越来越近感情越来越深。凡参加运动会的都是班上能产生一定影响的学生,这部分学生的归顺就意味着整个班级的归顺。这对以后班级的管理将产生极大的影响。 在林子新看来当班主任不仅要舍得已,舍得花时间和功夫,还要和学生沟通和学生打成一片。真正和学生成为朋友关系了,你的工作就好做了,你的话在班上也就灵了。你不仅要让学生听你的话,还要让学生真正成为班上的主人让他们知道什么事该怎样处理。班主任不仅要让学生学知识还要让学生懂得一些人情世故,也就是一些社会知识和道德伦理常识。一味的板着面孔说教只会使学生厌烦和反感,一味地远离生活空讲大道理只会使学生觉得虚假和空洞。要从实际生活出发要关心学生的生活和家庭。你若能说出每一个学生家里都有哪些成员,每一个成员都有些什么特点,学生该如何对待等还会有哪一个学生不信任你? 这些道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就像前任班主任,人很勤快,几乎全天都在学校在班上。但学生就是不卖帐,表面上服从暗地里捣乱。连班干部都是阴一套阳一套的。 现在能和林子新保持良好关系的除了班干部外还有一些成绩相对较好的学生。那几个让前任班主任头痛的也基本上和他有了亲密的关系,至少在课余时间里愿意和他说说笑笑愿意围着他转了。特别是三秋,与以往有了截然不同的表现,也是爱围在林子新身边的女生之一。 三秋的训练很刻苦,上届运动会时她并不积极胡乱报了一个铅球一个铁饼和一个二百米。铅球和铁饼省事都是一投了之结果未获得任何名次,而二百米却得了个冦军。这一次她很重视,班主任也很重视,经过测试她对所报的三项充满了必胜的信心。 在测试的时候林子新发现三秋的腿很是修长,整个身体虽然略显单薄但是很匀称,很适合做舞蹈演员的那种。这样的身材短跑和跳跃能力应该是很强的。班上测试的结果她的二百米和跳高跳远成绩遥遥领先。只是她的动作要领还有待掌握。 下午最后一节课,有项目的运动员们都在运动场上训练。整个操场上显得异常热闹,到处都是运动健将的身影。有几个班的学生在练队列,口号声喊得震天价响,把大战前的紧张气氛弄得又浓又重。林子新来到沙坑边上,三秋和几个女生正在练跳高。竹杆的高度已升到一米六五。 见到林子新的到来,三秋对同学们说:“大家停一下,我们请班头作一个示范动作好不好?”同学们一致说好。 林子新也不推辞,让学生把竹杆升到两米。走到起跑处略一运气便向沙坑冲过来,三大步准确地在坑边起跳,一个背越式过杆动作干净利落。围观的同学发出一阵阵的喝采。林子新从沙坑里起来拍拍身上的泥沙说:“助跑的速度要由慢到快,起跳点不能太远也不能太近,太远和太近都会影响你的高度。”他这话主要是对着三秋说的。三秋也能明显地感觉到老师对她的关注和指点,神情之中便十分地兴奋。 同学们已经把高度又降到了一米六五。三秋酝酿了一下后向沙坑冲来,起跳恰到好处,也是一个背越式的过杆。整个动作完成得非常好,也赢得了一片掌声。接着又一个女生冲过来,也跳过了这个高度。后面的几个都把竹杆碰掉了。真正能和三秋一决高下的也就只有那个三班的叫吴晓的女生,据说她的短跑是班上的种子选手,和三秋也是有得一拼的。 接下来的几轮比拼都是不相上下。场上的观众也越来越多,气氛也越来越热烈。每一次过杆都毫无例外地引出一片呼喝之声。三秋和吴晓也像正式比赛一样卯足了劲要争个你输我赢,脸上都淌满了汗水头发粘在通红的脸颊上也不管不顾。当竹杆升到一米七五时,三秋还能轻盈地一越而过,仿佛她一点也不觉得累似的。而吴晓却连跳两次都没能越过那道小小的竹杆,最后彻底绝望地坐在沙坑里无力站起。 跳高的胜负已然揭晓,实力的悬殊想来在正式比赛的时候也不会出现多大的悬念。 真正让三秋和吴晓难分胜负的是二百米。论身高体长吴晓要略占优势,她也是腿脚略长的身材,跑起来幅度大。三秋比她个头略矮了一点,但是她的频率快,耐力更是比对手要强。在短跑中虽然靠的并不是耐力,但在与对手实力旗鼓相当的时候,耐力就显得很重要了。在上一届运动会时两人就是竟争的对手,结果三秋仅以0.2秒的微小优势取胜。这届运动会她仍然是最大的竟争对手,要想保住冠军的话就得从技巧上多下功夫。 第二天早上,林子新很早就到了运动场。他把全班同学集中在操场上训练了两遍体操后,又训练方队,整齐的步伐在跑道上踏出有节奏的啪啪声。参加训练的还有几个班,也都是普通班,响亮的口号声此起彼伏。引得快班的学生心里痒痒的,纷纷窗里伸出头来观望。而下面的人则更是神气十足,从来学习都是他们占尽风光,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才是自己耀武扬威的机会。于是在呼喊口号时就更加卖力。 队列训练完后,没有项目的同学回教室看书。有项目的就留在运动场上训练。 林子新看了看本班的那些田赛项目后就来到跑道上。他记着昨天三秋对他说话时的情形。她说她很担心这次的一百米,只要起跑不出什么问题她就有信心再次战胜吴晓蝉联冦军。她说话的时候是和林子新并排走在跑道上的,两人挨得很近,让人感觉到很亲切的距离。她的语气也是那种与最好的朋友之间的谈话的语气。这种感觉让林子新有一种成就感,一个学生能在老师面前像朋友一样说话这说明你的班主任工作就做到了堂。更何况像三秋这样出了名的问题女生呢? 三秋完全把这次运动会当做一件严肃的重大的事来看待的。她要借这次运动会来展示自己的实力,她以前是很让人讨厌,是让很多老师都看不顺眼,她甚至也以和老师作对来树立自己在同学中的威信,但那时她是因为得不到老师特别是班主任的信任才那么做的。她瞧不起那些严肃正经呆板的脸孔,也不愿意听那些枯燥的干瘪的说教。那时她觉得什么都没意思,没有哪门课让她感兴趣没有哪一个老师让她感兴趣。那时她也听说过林子新上课很有趣,对同学也很好,但是她也知道自己没有上他课的幸运。自己分到普通班就已经是被打入了另册,就注定了自己永远只是一个差生一个二等公民。虽然小升初的考试成绩是分班的依据,但那是极不公平的也是极不科学的。她凭自己的实力是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超过那些所谓快班的同学的。但是到了慢班才知道,这样的班是根本没有办法学好的。毕竟是慢班,好多同学的智商低得让人不敢相信,九年义务教育让那些弱智几乎都集中到了这些班。还有那些顽皮的从小就被惯得不做作业的人也都集中到了这些班。在这样的班的要是太儒弱是要被欺负的,三秋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锻炼出来的。她凭她的聪明和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打出了自己的一片天地,她在学生中说话有很重的份量,特别是女生都听她的。 三秋的这些想法在最近一段时间里曾给林子想说过。这让林子新对她有了更新的看法。这个丫头其实是个很有头脑的人。她心直口快,为人耿直,敢作敢当又不乏心机,是个可造之材。 更可贵的是三秋那种一旦认同了你就把你当做自己的朋友哥们儿的态度,让林子新有一种全新的感受。这种感受在那些所谓的好学生里都是很难得的。和这种学生在一起让人心里更多一种甜蜜蜜的感觉。 三秋已经在跑道的起跑线上做好了准备。见林子新过来就说:“班头,你来发令,我来练一下起跑。”那语气里透着朋友间的随便和信任。 林子新已经习惯了班头这种称呼。这种称呼比喊老师似乎更显出一种亲热和随意。 “好”林子新举起一面小旗喊道:“预备――跑。” 这次三秋的起跑显得有点慢。林子新说:“你不要等我喊跑的时候才跑,你要自己估量着最后一个跑字发出的时间。再来一次。” 三秋又在起跑线上蹲下来等林子新发令。 几次下来,三秋已经基本地掌握起跑的分寸了。 经过林子新的训练,三秋的起跑已经掌握得很好了,只要一听到预备声响起她的全身肌肉就会像箭在弦上一样紧紧绷起。 第9章 矛盾 运动会在预定的时间准时开幕。天气晴好,云淡风轻。运动场上的草坪一片葱绿,催人奋进的运动员进行曲早早地响彻在整个校园。同学们东一片西一片的忙碌着,像过节似的满脸的兴奋。 运动员入场是开幕式的第一个主要内容。全校从各班各抽出几名学生组成了一个标语方队一个彩旗方队一个国旗方队一个校旗方队一个鲜花方队。接下来是各班的代表队,每个代表队前面有一个队员举着队牌领队。主席台上坐着十几位老师认真观看着各代表队并根据他们的表现打分。打分的标准是队列整齐,步伐一致,呼号宏亮,服装整齐,精神面貌好,过主席台时还须行注目礼。 这时是各个班主任最为忙碌的时候,先要把自己班的学生都集中在指定的位置按原先排列好的高矮顺序站好,要向学生一而再再而三地讲清各个注意事项,要提醒那些尚不合拍的学生注意不要出错左脚和右脚,要用眼角的余光去看自己是不是和他人保持一致。如此等等不一而足。一些特别好强的班主任还一直跟着自己的队伍到接近主席台前才无奈地眼望着队列前去受阅,就像那些送儿郞上前线的母亲。 八年六班举牌的是三秋。三秋身材高挑上下匀称,走起路来步伐轻盈而且有一种高雅的气质。她的表现让许多知道她过去的老师都不禁刮目相看。她的精神面貌与以前有着天壤之别。但真正在心里感到高兴的还是林子新,这一月来的心血总算是有了回报见了效果。三秋不但学习认真了,集体荣誉感也强了,现在的班上已经基本形成了一种正气。林子新在学生面前已经成功地由惧转变为信和亲了,这个转变是非常重要的,这就意味着以后他的工作再也不需要像以前那么防盗似的辛苦,有时也可以像以往那样遥控似的管理了。这个转变三秋的作用是很关键的,她的影响力在班上可以说是一人之下。还有就是那个王军,和三秋一样也是个让老师头痛的人,但是他最大的特点就是讲义气,爱出风头。现在他是班上的体育班长,每天都带着全班同学上操煅练,特别是近一周来的训练更是卖力。王军的一百米一千五百米和跳远都是可能获取金牌的。 此时运动场上,通过主席台前的正是八年六班。三秋在前,举着队牌昂首阔步。王军在侧,踏着步伐高声带头呼号。呼号完毕,全体队员刷地侧目向主席台上的老师们行注目礼,动作整齐脚下发出啪啪啪的声音节奏和谐。 台上,评委们个个颔首默许。 林子新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入场式完后,全校学生都集中在了操场上,条块分明队形整齐。接下来是奏国歌,组委会主任讲话,运动员宣誓,裁判员宣誓,总裁判长宣布竟赛规则,运动员退场。 比赛开始后,班主任的工作就是管理好自己的队员。作好战前动员,指导技术,组织啦啦队,准备赛后服务,还要注意学生的安全,特别是控制队员的情绪。以前运动会上经常出现因为成绩而打架的事情,所以在会前老朱对普通班的班主任特别强调了这一点。 上午的第一个径赛项目就是40*50米的预决赛。这是一个集体项目,也是林子新决心拿到的第一块金牌。这块金牌的竟争对手仍然是三班。上届运动会时的成绩是六班第一三班第二,而且两个班的悬殊明显。在这次比赛中只要不出现掉棒等意外情况应该说是稳拿的。交接棒的训练已经进行了几次,每次都完成得十分顺利。另一个问题就是人员的调度安排,任何一个班都不可能找出四十个速度和技术都很棒的队员来,更何况是二十个男生二十个女生呢?林子新趁七年级还在比赛的时候带着自己的队员在操场的一角认真地编排和准备着。根据学生的实力,基本上是一个强的带一个弱的一个男生带一个女生,而且两边的力量基本均等。对学生实力林子新并不比王军和三秋了解得多,所以林子新只是在一边督阵以示重视。 三秋不是干部,但她却比干部还要积极。她的大呼小叫她的指手画脚,显示了她在同学中的威信也显示了她对各人本领的深谙。王军是体育班长但是他口笨,三秋总是能准确快速地表达出他们的决定。 四十个队员,男生一边女生一边。王军和三秋在中间安排顺序。 “李迎新,你跑第一棒。”王军点出一个男生。 “黄心怡,你在他后面。”三秋也点出一个女生。 经过王军和三秋的挑挑选选,顺序终于排定。“现在,王军你带大家做做准备活动吧,一会儿该我们上场了。”林子新说。 “老大,你放心好了,这次我们一定给你拿个第一。”三秋笑着在林子新的肩膀上拍了一下。对三秋这种亲热的举动,同学们已经习以为常,许多男生都和她称兄道弟的,打打闹闹更是常事。在她眼里仿佛没有男女之别,更看不到半点矜持和羞怯。 倒是林子新有点不太自然。他虽然也主张和学生打成一片,和学生交朋友,他也确实和很多学生成了朋友。至今有许多毕业已久的学生包括已工作了的学生还常来找他玩,把他当真正的朋友一样在一起抽烟喝酒谈天说地。像三秋这样性格的女生却是头一个遇到,豪爽大方,义气直率,敢说敢当,只要是她认同了你信任了你,她可以为你做任何事。但是她眼里揉不得沙子,只要是她看不顺眼的,她就会和你作对让你不得舒心,她会不择手段地去做她认为有理的事情。 三秋对林子新的称呼一会儿是班头一会儿是老大,这在公开场合虽然让林子新有些觉得不甚雅观,但心里却觉得有一丝丝的甜蜜。就像孩子称父亲老爸称母亲老妈一样透着几分娇气透着几分亲妮。这种娇气和亲妮让林子新内心生出为人父的欲望。如果自己和其他男人一样正常的话,女儿也快上初中了,也会上街时亲热地挽着的手臂要这要那了也会一会儿叫爸爸一会儿叫老爸了…… 广播里通知八年级40*50米第一组的队员到场,林子新带着自己的队伍进入比赛场地。王军代表本班去抽的道,是第三道。三班是第二道。两个班的队员都是神情激动一副誓死夺金的样子,都把其他班不放在眼里唯独盯着对方。就像战场上遇见了真正的对手,对手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脱对方的眼睛。 裁判宣布双方各自清点对方的人数后,高高地举起了发令枪。 “预备―――” 四名队员同时抬起了臀部,象四张引弓待发的箭。 “啪。”发令枪的青烟还没有散尽的时候,四个矫健的身影已经冲到了对面。第一棒的时候四个班基本上没有拉出多大的差距,到第四棒第五棒时,三班和六班的优势逐渐显露。两个班你争我夺龙争虎斗互不相让,场上的啦啦队更是喊声如潮。这时的场上四个班的队员你来我往地已分不出谁是谁非,更不知道哪个班的队员还有多少。人们都把目光集中在三班六班上,眼球都随着接力棒的来回而转动。 五班的队员不小心交棒时掉了一次,急得班主任大声喊快点快点。林子新也跟着同学们一起喊着加油加油。喇叭里播放着运动员进行曲。人们眼里只有飞动的运动员耳里只有热烈的呐喊声,大家都在为自己或者与自己有关的班级激动或者沮丧。那些还没有轮到自己跑的队员也跃跃欲试地往前挤着,以致于起跑线上拥挤不甚,交棒后的队员都不能顺利地出来。 三班和六班的冠军之争已经是白热化了,一会儿这个班争先一点马上又被对方赶上,一会儿那个班快了一点但也始终拉不出距离来。在二十五棒时,三班的棒交接时由于速度过快用力过猛接棒者没有接过来,交棒者一个急停才重新把棒交给下一位。三班的啦啦队里马上就暴出一片咒骂声。六班的距离一下子就拉出了二十几米去。 在大家普遍对六班充满必胜的信心时,六班也出现了意外。一个女生接高个男生的棒时没接住,棒掉在腰间时才被她按住,在这一瞬间里三班的棒也过来了,六班优势全失。两个班再次进入胶着状态。 还有三棒的时候,场上形势出现了逆转。只见三班的吴晓流星般的速度迅速把距离拉了出来。相比之下六班的洪艳就像鸭子般的在蹒跚了。差距只有五米左右,但在这最后的两棒中要想赶回来是多么的不容易啊。每个班安排在后面几棒的都是强手。 六班最后两棒是三秋和王军。三秋急得眼睛都红了接棒前发了一声喊身子向后退了几步跃跃欲试。林子新也急了,眼看要到手的冠军很可能就成了别人的了不禁向着三秋大声喊:“三秋加油!三秋加油!”六班的啦啦队也跟着一起喊三秋加油。和谐整齐的声浪盖过了所有的啦啦队。 三秋跑完时和三班的差距还有三米左右,这让人们心里又充满了希望。王军接棒后也是奋起直追,无奈距离太短还没等你的优势发挥出来时终点已到。最终王军比对方慢了半个身子。 三班的队员一片欢呼,五班的队员一片叹息。 林子新到队员中去安抚他们。胜败乃兵家常事,比赛才刚刚开始。既使是第二,他们也占不了多大的优势。 王军说:“要是还有一棒的话,我们肯定可以赢。”话里话外透着不服气。 林子新说:“你和三秋都跑得不错,关键时候赶了那么多。噫,三秋呢?” 正说着,终点成绩记录处发出一片吵闹声。 “不行,他们搞假。我们要求重新比赛。”是三秋的声音。 “我们怎么搞假了?我们就是第一,你们输了,就是输了。”三班的人也接了腔。 “你们中途换人。太卑鄙了。” “你们才卑鄙,输了还不服气,还要找借口重比。好意思么?” 加入吵架的人越来越多,听不清到底在吵些什么。 林子新正要过去,黄心怡急匆匆地跑来说:“林老师,不好了,三秋和三班的吵起来了。” “是怎么回事啊?”林子新一边走一边问。 “在比赛的时候,三秋叫我盯着三班,防止他们换人。在倒数第三棒时吴晓换下了唐容,拉了我们班洪艳一大截。吴晓本来跑的是第二棒,她跑了两次。我们班输就输在那一棒。我给三秋一说她就去找裁判闹了,也就和三班的吵起来了。”黄心怡一口气把事情的经过叙述了出来。 “你怎么不先告诉我呢?”林子新有点责怪地说。 “我当时没有找到你啊。三秋一下来就问我,我就告诉她了。” 这时只听张武大吼一声:“不准吵了。那个再吵我毙了她。”张武拿着一把发令枪挥舞着朝天放了一枪。谁都知道张武的幽默,也都知道他的威力。 现场一下子寂静无声。 “下午,我们专门安排一场集体比赛――吵架。谁胜了集体加五分。”张武虎着脸接着说。 “哈哈哈――”围观者一片笑声,紧张的气氛一下显得轻松起来。只有几个吵架的人哭笑不得。 事情的处理很简单,顶替者有名有姓,她们无法抵赖。本来他们得个第二名是稳当当的,可是现在大家都知道他们作弊为了公正组委会决定成绩作废。倒是五班捡了一个落地桃子。 组委会主任老朱本来是想息事宁人让六班算第一,三班算第二的。这样做对六班来说比较公平合理,林子新也不想再将事情弄得更僵。更何况三班的实力也的确当得起第二。不料五班和八班的人不同意,坚持要按规则办。按规则三班的成绩得作废。那样对五班和八班的成绩是有很大影响的,他们就有进三甚至进二的机会了。当然,对六班的夺冠更是有利,不过是有点落井下石赢之不义。 现在是六班一片欢呼,三班一片叹息。 三秋成了班上的英雄。同时也成了三班人的眼中钉。三秋和吴晓也成了真正的对头。 第10章 美女的邀请 接力赛完后是100米预赛。先进行的是甲组,一共有三十人。三年级的竟赛相对来说是最精彩的,但事不关已,本班还有其他比赛在进行。林子新无心观看百米飞人,便来到田赛场上。田赛场上正进行的是乙组的铅球和铁饼预决赛。铅球赛场,六班的几个选手已经投完,有两人成绩暂时领先。估计取上名次是没有问题的。林子新和那几个同学聊了几句,见那几个都很有信心的样子便让他们继续等待最后名次,自己又去看铁饼比赛。 绿茵茵的草坪上白色的石灰线画出一个扇形,扇子的两边围了不少的学生,几十双眼睛的目光都集中在扇柄上。只见一个长得敦厚壮实的男生手握铁饼凝神屏气,突然一个转身,身体转了一圈后铁饼倏然出手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人们的眼光也跟着落在那扇面上被铁饼砸出来的一个小土坑上。当裁判将小旗插上时,人群里爆发一片喝采声。这第三面小旗的距离远远超出了前两面。围观者中有人说,他是第一,他去年就是第一没有人能超得过他。 的确他是第一。他是五班的体育班长,是上届的铁饼冠军。他的成绩曾有高一年级的冠军和他比过,也没能比过他。 接下来有两个六班的选手上场,都是成绩平平,最多能得个第五名。 这时参加完铅球的两个学生来报告了个好消息:他们两个得了第二和第三名。 “可惜第一被三班得了。”其中一个说。 “可惜什么呢?一个第一是7分,一个二名加一个三名是9分,还多两分呢。”林子新笑着说。 这时八年级的女子百米预赛马上就要开始了。检录处不停地在催比赛队员到场。林子新找到正在做热身运动的三秋。“怎么样?没问题吧?” “没问题。我一定会让吴晓再次成为我的手下败将。”三秋边做着准备活动边说。 穿着短衫短裤的她肤色白晰脸色红润,浑身洋溢着朝气,少女美妙的身姿展现无余。在她身上那种狡黠之气已逐渐消失,而纯洁本真的本色越来越显露。 “你就等着我们的好消息吧。”三秋蹦跳着说。 林子新越来越喜欢三秋了。她毫不隐瞒自己的好恶,她在自己面前毫不拘谨,说话无所顾忌完全把自己当做无话不说的朋友亲人和长者。她又能看场合,知道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可以在老师面前小小地放肆一下在什么样的场合该正正经经地说话。除了课堂外,林子新可以放下老师的架子和她们畅所欲言无所顾忌。那种感觉真的是很畅快。 八年级女子100米共有三十人,分六组进行。三秋和吴晓没在一组,三秋感到有点遗憾,没有强者的比赛很不过瘾生怕跟那些跑得慢的人一起跑影响了自己的速度。林子新说只要能进入决赛就行,真正的较量在后头。 三秋上场了,林子新在一边观察她的起跑。 发令枪响了。三秋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她的起跑恰到好处,跑起来两臂的摆幅也不大两腿的频率很快。她第一个冲过终点,拉了其他几个一大截。 一百米的预赛成绩她很满意,林子新也很满意。三秋和几个队员击掌相庆,也和林子新击掌。林子新觉得自己也变得年轻了许多。 下午八年级的项目有男子跳远,这个项目是王军的强项夺桂应该没有什么悬念。女子铅球不作什么奢望。女子400米有一个第二或者第三的可能。男子400米也不是看点。 运动场上虽然还是热闹喧天,但更多的人却被那热辢辢的太阳逼得躲到了那些树荫下墙脚边,早上那些没事在草丛里玩的,到处窜来窜去凑热闹的人都荫蔽到了四周的暗影里。只有那几个比赛场地上还有些人在为自己班的队员助威,不断地传来阵阵加油声。 林子新转了一圈后也被晒得满头大汗。他拿了一瓶矿泉水躲到门房歇凉。门房是个很凉爽的地方,也是老师们都喜欢聚集的地方。这时已有几位班主任在这里谈笑风声。见林子新进来五班的老黄说“你们班这次拿第一看来是没有问题了。”林子新说:“那也不一定,才刚刚开始呢。”老黄说:“去年你们和三班相差好像只有两分,那次队列和40*50米都是他们第一。今年这两样都是你们第一不说,他们的接力成绩还作了废,这相当于一下就拉开了9分,你们肯定是第一了。” 老黄的帐算得清楚明白。大家都说六班今年的变化很大,这次运动会准备得最好,不拿第一就不正常。 “特别是那个叶三秋,这学期变得简直判若两人了。”老黄笑着说。 “其实本来她也不是什么坏学生,只不过是人们说得那么夸张吧。我看我也没有格外费多少心思在她身上啊。”林子新笑着说。 “看来还是小燕子说得对,是帅哥的魅力征服了她。”老黄酸溜溜地说。 运动场上的喧闹声并没有因为太阳的热力而减弱多少,外面的明亮炽热与屋子里阴暗清凉形成鲜明的对比。尽管这种舒适让人恋恋不舍,几个先来躲荫的班主任也还是陆陆续续地回到了自己的队员中去了。 林子新从门房出来,明暗悬殊的光线变化让他一下子不能适应,他眯缝着眼不敢抬头向上。这时大铁门发出晃晃晃的响声。只见大铁门外明晃晃的太阳底下站着一个美女。上身着一件粉色的T恤,下身是白色的长裤。身材苗条颀长,亮丽妖娆,戴一幅茶色的太阳镜,遮住了大半个脸面。 “林子新,林子新。”美女一只手提了一袋苹果,一只手伸进铁门向林子新直摇。 “康妮,是你啊。我说是哪位天仙下凡来了呢。”林子新说着上前拉开铁拴打开大门。“这么大的太阳到学校来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来了啊?来看看你不行吗?” “行行,有美女相伴,高兴还来不及呢。” “什么美女啊,不吓人就不错了。”康妮把手上的苹果往林子新手里一塞。“唉,我的手都麻了。” 林子新接过袋子说:“来就来嘛,拿什么东西啊。” “想得美,你以为是给你的啊。这是给我弟弟的。” “你弟弟?你哪还有个弟弟?” “表弟,就是杨虎。我姨的儿子。”康妮边说边用门房里的一张报纸扇风。 “他不是在一中读吗怎么又转到我们学校来了?”林子新给康妮递了一个凳子。 “呵,成绩差跟老师打了一架,这学期就转过来了。在你们八零三班。”康妮说着要去找杨虎。 “算了你还是在这歇着吧,我找个学生去把他叫来。” “也好。”康妮把抬起的屁股又放到了凳子上。“这么大的太阳,你看我的脸都晒红了。”康妮把她白里带红的脸往林子新面前一送。 林子新说:“你这样就更好看了更健康了啊。” 不一会儿,杨虎身上冒汗地跑进门房。他穿了一套高档的运动背心和短裤,露出的四肢白晰而光滑,让人感觉到他家境的优裕。进门后他向康妮喊了一声姐,也顺带叫了一声林老师和在坐的另两位老师,礼数周全,看起来不像康妮所说的那种敢于和老师打架的野蛮小子。 其实杨虎是走读生,一天三顿都回家是没有必要再专门给她送水果的。而康妮又和他家住得不远也没有必要到学校来看他,她应该是另有目的吧?何况康妮送了水果也没有立马要走的意思。 扯了一阵闲话后,康妮要走,林子新便出门相送。见没有其他老师了康妮才说:“哎,今天晚饭咱们聚一聚好吗?” “有什么事吗?”林子新问。 “没有,没有事就不能陪我吃顿饭吗?是不是又怕你老婆啊?” “怕她?我怕她个啥?” “嘿,你这个模范丈夫啊,是不是要我来帮你请个假呀?”康妮说着掏出手机作势拨号。 “别别别,我答应你还不成吗?是不是你家乡长又回来了没人陪他喝酒啊?” “你还别提他。他没回来,是要你陪我喝酒。”康妮说着脸色变得十分的难看,和刚才在门房里的笑脸判若两人。 林子新也意识到了康妮的神情变化,原来刚才的一脸高兴都是装的。她的脸在太阳的强光之下略显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