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１．天之骄子 黄昏，好多建筑工人正在热火朝天地劳动，一座高大的楼房即将拔地而起，工地四周堆满了砖头、水泥、钢筋以及各种各样的建筑材料。 工地旁边那高高的沙子堆成了附近孩子们激战的场所，他们热衷于一个刺激的游戏——攻山头！这游戏规则说来极其简单，大家全都争着冲到沙子堆的顶端，占领了高地的人自然是最风光的，他们可以较容易地把试图冲上来的小孩推下去。 这天是周末天气又好，来的小孩特别多，战斗进行得异常惨烈，‘山头’已经被几个年龄稍大的孩子占领了，他们联合在一起把所有试图冲上来的小孩弄了下去。他们几个连踢带打，那些被推下去的小孩自然是连滚带爬，几个回合之后二十来个小孩几乎全都不敢往上冲了，他们大都弄了一脑袋沙子，这还不要紧，要紧的是衣服脏了害怕被家长修理。 于是乎那几个站在‘山头’的大孩子笑了，他们就像站在金字塔顶端的君王俯视着下面灰头土脸的一帮小孩。几个大孩子对他们的‘战果’十分满意，正享受着成功的喜悦突然从身后冲上来一个矮他们一头的小男孩，这小子虎头虎脑模样十分可爱，他跑到几个大孩子中间试图把他们全都弄下‘山头’，可是显然他太小了，用尽全力那几个大孩子还是纹丝不动…… “哎呀，哪来的小崽子？”大孩子的头儿挺着腰板站到了那小子面前。 “下去！”那小子一脑袋撞到了大孩子的肚子上。 “不要命了，咱们几个把他扔下去！”孩子头儿一声令下，那小孩被几个大一点的孩子四仰八叉地抬了起来，“董强快上啊！”那小孩一边蹬腿一边大喊。 他话音没落就被几个大孩子从沙子堆上面扔了下去，那小子不知在沙子堆上打了多少个滚儿才到达地面，他站起来甩了甩满头的沙子然后冲着沙子堆上面大喊：“董强冲啊！” 他这么一喊几个大孩子才注意到沙子堆上面还藏着一个小孩，年纪和刚才被他们扔下去那小子差不多，“嚯，这还埋伏一下！” 还没等那帮大孩子动手董强自己站起来了，“大哥我自己下去！”说完一纵身跳下了沙子堆。 刚才被扔下去的小子看着董喊道：“真没出息，咱们再冲！”说完自己又跑上去了，刚冲到一半上面有个大孩子使坏，朝他脸上扬了一把沙子，那小孩一闭眼睛又掉下去了，他揉了揉眼睛又往上冲，结果刚到上面就被个大孩子一脚踹得翻了下去。 那小孩不服，“董强，咱们一起冲！” 董强看着他摇了摇头，“我不去！” “哎，你们去不去，咱们一起上！”那小孩挺聪明，冲围在沙子堆下面的二十来个小孩说道。 所有的小孩全都摇头，他们摔怕了，知道上去了也没用，上面的小孩大他们太多了，有几个还扎着红领巾，显然已经上学了。 “真没用！我自己来！”说完那小子再一次冲了上去，然后又再一次被大孩子们踹了下去…… 如此这般来了十几个回合大孩子们有些玩腻了，觉得一起对付这个小孩子没什么意思，于是开始换着班的往下踹那小子，那小子被踹急了，一次比一次冲得猛，最后竟然抱住大孩子头儿的腿还在上面咬了一口，“啊！你敢咬我！”孩子头儿激了，叫上几个小哥们把咬他那小子摁倒在沙子堆上面连踢带打，那小子就是不服，奋力反击，可是力量对比太悬殊，他一次次地被打倒又一次次地站起来，这时候那个叫董强的小孩一溜烟跑开了…… 五分钟之后董强领着被打那小子的妈妈跑来了，当妈的一看自己的孩子挨了欺负气得连声都变了，“谁家的孩子那么不害臊，好几个大孩子欺负一个小孩，把你们家长叫来！” 几个大孩子正往那小子嘴里灌沙子，一听他妈来了冲下沙子堆撒腿就跑，现在沙子堆上面只剩那小子了，他缓缓地站了起来，抖了抖一头一脸的沙子，完全无视自己妈妈的到来，冲着站在下面的小孩们说道：“你们谁不服可以上来！” 沙子堆下面的小孩全都仰起头看着他们新的‘君王’，其中有一个小孩冲着上面喊道：“你叫什么名字？真厉害！” “你们记着！我是大侠！我叫李——傲——杰！” 我是李傲杰，李傲杰就是我！ 我在沙子堆上面还没风光上二分钟就被妈妈揪着耳朵拎了下来，“看我回家不好好揍你，新洗的衣服又弄脏了！” 我面不改色，冲着沙子堆下面的小孩说道：“明天你们还来，咱们一起揍他们，我就不怕那些大小子！” “告诉你们他胆子可大了，他是我老大！”董强冲着那帮小子喊了一声，然后屁颠屁颠地跟在我身后回家了。 我和董强是邻居，董强住一楼，我住二楼，刚进门洞妈妈拽着我的耳朵说道：“你看看人家董强，一样是出来玩，你看看人家多干净！” “妈，我是大侠！” “还没个屁大呢当什么侠，明天老实给我在家呆着，让你爸知道了非得打死你！” 刚进家门我就被妈妈扒了个净光扔进了一个大大的塑料澡盆里，“你马上就六岁了怎么还玩沙子呢？你看看人家的小孩都开始练钢琴学国际象棋了！” 我看了看自己的破家然后又看看了妈妈说道：“钢琴咱家也买不起，我想学武术！” “学个屁武术，你够淘了，今天再帮你最后一次，明天再把衣服弄脏我就告诉你爸！” “妈，那你别给我洗衣服了，明天我还得去战斗，我就穿这身脏衣服吧！” “再不老实点就让你爸揍你！”妈妈说完就把我从澡盆里捞了出来，“嚯，你自己瞧瞧，洗出半盆沙子，小心明天让工地的抓去说你偷沙子！” 我没理妈妈，自己穿上条短裤就进屋练功去了，幼时的我极具尚武精神，当时电视台正在播《霍元甲》，这电视剧我看得如痴如醉，从那之后我开始练武了。我的招式独特而且恶劣，包括拿脑袋往墙上撞用屁股使劲往水泥地上坐。开始的时候我妈妈不忍看儿子如此这般的作贱自己禁止我练武，可是她管也管不了我总是偷着练，而且我爸支持我的尚武精神说这样有利于我的身体发育，这下我有了主心骨，每天饭前便后都要练上好一阵子，直到把自己折腾得不行了为止。 我练得正起劲当爸的回来，我爸是名工人，妈妈是医院的护士，虽说两人工资不多，但加起来好歹也够一家人生活，当爸的看了眼正在屋里练功的儿子说道：“小子，今天练了几招？” 此时我正在抡着王八拳砸墙，一边砸一边还配合着叫喊，我的叫喊也极具特色而且极其恶劣，‘扑哧、扑哧、扑哧’地大喊着喷了一墙的唾沫星子，这拳法伤不了人唾沫也够人呛，我练意正酣没空理我爸，只是一个劲地加大唾沫流量。 “嚯！行了儿子，先别练了，等我吃完饭你再练，我看你练功恶心！”当爸的说完把我抱起来扔到了床上。 我在床上又爬起来练上了气功，坐在那双目微闭，直到妈妈把饭菜端上来我才饿虎扑食一样冲了上去，我吃饭极快，玩着命地把碗里的饭吃光了然后看着我爸说：“我要练武功！” “练吧，我吃完你随便练，咱家这墙你随便砸，砸塌了不让你赔！” “不是，我要好好练，你给送山上练去，我要拜师学义！” “好好上幼儿园吧，明年你就要上学了练什么功啊！”妈妈又给我盛了一碗，当时的我不知饥饱，一看面前有饭端上来又吃上了，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这碗饭吃完，然后一抹嘴，“妈，这家我不呆了，我要练功！” “哈……”当爸的笑了，“好小子，有志气！明天我给你整两套拳谱，你就在家偷摸的练吧！” “不上山拜师啊？”我有些不满。 “拜师？我儿子还用拜师吗？你好好想想，再过个三五年谁能比你厉害，什么老师能教得了你，到时候你明明是武林第一还得管别人叫老师亏不亏啊！” “爸，我不爱吃果脯！” “不是果脯，我给你弄拳谱，你照着练就行了！” “好，等练好了非得把那帮大小子都打死不可！”我跳下床接着砸墙去了。 “儿子你记住了，大侠从来不随便出手，你可不能跟别人打架，你不是喜欢霍元甲吗？他练功别人都不知道，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出手！”当爸的也吃完了饭站到了一边看着我砸墙。 “也对，我知道了，明天你把拳谱拿回来我就和董强练，别人都不告诉！” “儿子你手不疼啊？”当爸的看着我一双通红的小手问到。 “疼啊！不疼能练成吗？” “儿子你信我的，这练功主要看天赋，跟卖不卖力气没关系，你疼也不一定能练成，不用使太大劲砸墙！” 第2章 ２．幼儿园 第二天一早我到楼下去喊董强上幼儿园，我基本上是不敲门的，为了练功一般都是砸门，所以董强的父母一听这砸门的气势就知道是谁来了，赶忙把儿子送了出去。 幼儿园离我家不太远，双方的父母认为孩子快要上学了，应该让我们锻炼一下就让我和董强一块去幼儿园了，开始的时候还跟了几天，后来看到我们表现不错也就放心了。 只可惜他们把我和董强想得太简单了，应该说他们把我想得太简单了，董强是个傻小子，都六岁了还满嘴淌鼻涕，家长的这点诡计早就被我识破了，我拉着董强好好表现了几天，后来发现家长不跟着了就和董强野上了，两个人早早的就出来了，五分钟的路程至少得走半个小时！ “昨天你把衣服弄脏了你妈揍你没？”董强看着我的一身新衣服问到。 “没有，我会武功，她伤不了有内力的人，董强我告诉你个秘密，这事就咱们俩人知道，我要开始练功了！” “我知道，不就是砸墙吗？我看过你练功，我有时候也练，我想你练拳我就练脚吧，我就天天踢墙结果把墙踢得都是鞋印，我爸把我揍了，他已经禁止我练功了！” “我说得是正式的练功，我爸说晚上给我弄几本拳谱，就是能照着练功的书，你不能和别的小孩说，咱们从今天开始就得离他们远点了，不能让他们知道咱俩练功的事！” “哦，可是我不认字啊？你爸把那书要来咱俩也看不懂啊？” “没事，我认字，我学会了就教你……” 两个人不知不觉的就到了幼儿园门口，董强刚要往里进被我拦住了，“咱们都是要练武的人了不能走正门！” “走后门还得绕过去，太麻烦了！”董强不太赞同。 “不是，咱们从墙上翻过去。” 董强看了看幼儿园四周的水泥墙，他觉得这墙有点高，至少对我俩来说有点高，“咱们能上去吗？” “有什么上不去的，试试！”我说完冲了过去，跳了几下根本就不够高，“董强我踩你肩膀上去！” “行！” 董强倒老实一哈腰蹲下了，我站在了他的肩膀上，董强缓缓地站了起来，我双手扶着墙渐渐地升高了，最后双手搭住了墙头一用力上去了，“怎么样？我拉你上来！”我蹲在墙上向下面的董强伸出了右手，董强跳了几下都没够到，他憋足了使劲一跳倒是抓住了我的手，可是他没有被我拉上去，却把我给拉了下来，董强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我从墙上折了下来，还好年纪小身体轻摔了一下也没怎么样。 “董强你怎么这么笨呢！”我拍了拍屁股上的土，“这回你踩我肩膀先上去！” 这一次董强踩着我的肩膀爬了上去，董强蹲在墙上无论如何也不抻出手来拉我，“哎！你干什么呢？伸手啊！”我急了。 “我不伸，我怕掉下去！” “你不伸我怎么上去啊？” “我不知道！” “反正我是不从门进去，大侠都是飞檐走壁，这样吧，你下来，我再踩你肩膀上去，然后你从门进去！” “好！”董强又跳下来了，他对我一向惟命是从。 没多一会儿我们两个大摇大摆地进了幼儿园，管理大班的阿姨一看到我们俩黑着脸就过来了，“你们两个怎么天天迟到？” “没办法，爸爸刚刚送我来！”董强撒了个谎，这小子认字识数跟我比不了，撒点谎使个小聪明可比我强多了。 “是吗？”阿姨知道我不会撒谎，瞪着眼睛看我。 “阿姨你不用瞪我！我俩是自己来的，翻墙的时候耽误了一点时间！” “以后别翻墙了，早点过来阿姨教你们识字，你们都是上学前班的年龄了，阿姨得多教你们点东西！” 我们俩今天都不怎么用功，我想着爸爸答应的拳谱，董强根本就记不住阿姨教的那些汉字，他干脆就不学了，一边流鼻涕一边发呆。这天阿姨有些心血来潮，给孩子们布置了一次作业，作业内容是每人把自己的名字写十遍，这帮小孩在外面跑惯了，连个作业本都没有，一看要回家了也不管阿姨说得是什么全都拖着长音大声吵吵“听懂了！” 我和董强这天回家特早，我爸下班晚，所以我们不顾一切地冲到了沙子堆，今天大孩子没来，我们冲得更欢了，胜利最后当然是属于我的，我一时兴起把董强也给推了下去，自己一个人站在沙子堆上面威风，气得董强一边抹眼泪一边擦大鼻涕。 第3章 ３．二本拳谱 晚饭的时候爸爸真的扔给我二本拳谱，后来我知道了是他从地摊上花五毛买的，一本陈式太极拳一本是出击常拳。爸爸告诉我今天在街上碰到霍元甲了，这书就是他给的，我虽说半信半疑可还是乐疯了，扔下碗筷就跑到一楼喊上了董强，俩人在外面玩到月黑风高才拿出拳谱练上了…… 我借着月光看着拳谱上半生不熟的汉字，看了一会就放弃了，还好上面有图，我就和董强看着上面的图练了起来，图是静止的两个人练出来的功夫也是静止的，我们只是学着书上人物的样子摆造型，一个造型坚持几分钟，最后董强受不住了，“不练了，还不如踢墙有意思呢！” “不练不行，我还没练够呢！” “我要回家看电视了！” “霍元甲都演完了你还看什么？” “不知道，我爸看什么我就看什么！”董强走了。 我没理他，自己站在月光下不停地摆着造型，直到我妈妈出来揪着耳朵把我拎了回去！ 我走火入魔了，之后的日子我天天在月光底下摆造型，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有一天我获得了一个飞跃，那是个没有月亮的晚上，突然起风了，妈妈怕儿子冻着，又出去抓我了。我一看妈妈来了想抓紧把剩下的几个造型摆完，我这么急着一换造型就悟出了拳谱当中的玄机，原来把这些静止的动作连贯起来才是一套拳法。我如梦方醒，这几天拳谱当中的各种造型都摆熟了，一下子就按着套路打了下来，当妈的看儿子练得像模像样，不禁夸奖到：“练得还挺不错吗！” 我兴奋地大喊：“妈我终于练成了！” 我失眠了，按说我这么小不应该失眠的，可我就是失眠了，一想到自己是真正的大侠了我就兴奋，我期待着电视中的情形能够重现，哪天来个武林高手把我爸打个半死，然后我再冲上去把那人打个半死！ 第二天一早在去幼儿园的路上我突然拉住了董强，“我现在是大侠了！” “你一直就是大侠的，你从沙子堆上滚下来好几十次你妈都不揍你！” “不对，我现在是真正的大侠了，你看着！”说罢我把昨天晚上的重大突破给董强展示了一下，虽然招式只练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没书全忘了但还是把董强震住了。 “真厉害！你这么几天就练成了！” “董强，告诉你我是武学奇才，你来！咱俩打一会！”我一撸袖子摆好了架式。 “不打，我打不过你！” “来，你不打我我打死你！” “好，冲啊！”董强抡着王八拳上来了，我一下子方寸大乱，看着董强雨点般的拳头我立马就傻了眼，被董强打中了好几拳。 “等一会！”我一挥手，“这回不算，我回家拿拳谱，然后咱们重打！” “不行，去晚了阿姨又该说咱们了！”董强不干了。 “好，那我不拿拳谱了，你再来！”我说完又摆了个架式。 “啊……”董强再一次抡着王八拳冲了上来，这回我挨了十几下，我一生气也不按拳谱来了，完全按照自己平时砸墙的招式反击了上去，一边打嘴里一边“扑哧、扑哧”地喷唾沫星子，这下董强服了，他撒腿就跑，这小子极具运动天赋我根本追不上。我俩一路小跑冲进了幼儿园，阿姨看到我们两个满意地笑了，“今天没迟到，提出表扬！”李强知道自己安全了，‘嘿、嘿’地傻笑着。 阿姨看人到齐了就开始收作业了，这一周里她每天都布置作业，但是小朋友们显然不太习惯作业这东西，不管她怎么强调写的人始终没有超过半数，这些人里当然包括走火入魔的我和爱淌大鼻涕的董强。 阿姨挨着个的问小朋友们为什么没写作业，这些小孩骗人的伎俩都还不高明，“我去奶奶家了”、“我去姥姥家了”，以此类推无限循环，可是到了董强那理由就变了，“我上老舅家了！” 阿姨笑了，“董强你昨天还说上姥姥家今天又上老舅家了？” “我妈说了忘写作业不能老找一个理由，前几天我是骗你，昨天我真上老舅家了，我为了不写作业哭着闹着让我妈领我去的！” “好，坐下吧，董强还是挺诚实的！”阿姨又来到了我的面前，“你为什么没写作业？你挺聪明的啊？怎么连着一周都不写阿姨留的作业呢？别的小朋友都说去串门了，你的理由呢？” “不能告诉你！”我一脸的正气。 “他练武术去了！”董强一下子把事情捅了出来。 “你……哎，大侠怎么能随便让别人知道自己练武术呢？现在他们都知道我是大侠了，其实我不想让他们知道的！”我掩面做痛苦状。 “你是大侠了？怎么回事，阿姨想听听！” “阿姨，他的王八拳特猛，配合上唾沫星子绝对是大班无敌，不信你让别人跟他打！” “不对，我练得不是王八拳，我是照拳谱练的！”我不太喜欢董强的说法。 “可是你的唾沫星子最厉害，别的不行！” “那咱俩打！”我又摆了个造型。 “你不使唾沫星子和王八拳我就敢和你打！”董强一抹鼻涕也来了精神。 “行了，你们俩也太狂了，在阿姨面前也敢打架，小心中午不给你们饭吃，以后好好学习少练什么王八拳！” 以后的日子我没听阿姨的话，一直在晚上努力地照着那两本拳谱练功，直到上小学的时候才停止了自己毫无进展的习武生涯，可是那不可一视的大侠精神却深深地扎根在了我那年少轻狂的意识里…… 第4章 ４．飞逝的年少 眨眼之间我和董强都到了该上小学的年纪，在这一年里我俩全都长高了，也变得聪明了。我的父母和董强的父母是邻居也是很好的朋友，他们决定送我们去同一个离家不远的小学，那个学校在当时条件算是相当不错的，有教学楼、有教室、还有厕所。上学之前学校的老师让家长先领着自己孩子去面试，也就是考考小家伙们，检查一下我们会不会说话、会不会数数、会不会把屎拉在裤子里。偶尔碰到个低能儿学校还不要，董强在我的印象中和低能儿差不多，挨了揍只会傻笑，还老是顶着风尿尿，弄得自己一身都是。我真担心能不能和董强在一起上学，弄不好学校会把董强分到我们家附近的那所弱智学校，每天弱智学校放学的时候我都和董强去看那些傻孩子，我倒是觉得他们挺可爱，像董强。 去学校面试的那一天天气特好，晒得我眯着眼睛，不知为什么我总是讨厌阳光。我和董强由各自的妈妈领着来到了学校，那的家长可真多，每个家长看自己的孩子时脸上都会扬起醉人的微笑，那微笑令我记忆犹新，就好像自己的孩子是一箱崭新的人民币一样，尽管那些小子有的比董强还丑，我和董强就那么排着队在教室外面等着老师叫我们的名字。 “你怕不怕？”董强小声问我。 “不怕。” “你说老师都什么样？” “我爸说老师都很慈祥。” “什么叫慈祥？”董强笨得让我有点烦，以我当时的文化底蕴，还解释不好‘慈祥’这个词。 “慈祥就是你尿床了她不打你还给你买雪糕。” “哦，那咱俩以后天天尿床。” “那也不行，要是天天尿床我爸该打我了。” “那要是我天天尿床，突然有一天不尿了老师还会给我买雪糕吗？” “不会，弄不好还会打你。”我的逻辑有些匪夷所思。 傲杰到你们了，妈妈微笑着对我说。我和董强是一组，老师说最好家长不要进来，让孩子自己锻炼锻炼，可我们两个人的家长不放心还是跟了进来，我和董强并排站着，看着前面的老师。 “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李傲杰，他叫董强。” “会写名字吗？”老师递给我俩每人一张纸，我四岁的时候就已经会写名字了，可气的是这么简单的事董强也能做到，而且他的名字笔画少，写得比我快，我可从来没输过董强，老师的行为令我非常不满，心想为什么不考我们加减法什么的，那些东西董强一点都不会。 “你们两个几岁了？” “我们来报名上学你说几岁，不都是七岁上学吗？”我已经对老师这种侮辱我智商的问题感到不耐烦了。 “小孩还挺倔的。”老师笑笑地看着我妈说。 “傲杰，对老师有点礼貌。” “没事，没事，这小孩挺有意思的，我就喜欢淘气的小孩，聪明。” “你会唱歌吗？”老师还是笑着问我，七岁的我已经觉得唱歌这种事当着太多人的面是不能进行的，丢脸！用成人的话叫没面子。 “我不会，董强会。”我斜眼看着董强。 “我也不会。”董强接的很快，其实董强什么都不会，我就是想让他出出丑。 “你能从一数到一百吗？”老师又提了个愚蠢的问题，以我当时的智力从一数到二百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不过这个问题多少有点难度，我很乐意回答。 “一、二、三、四、五……”我数得很快，刚数到三十，“好了好了，你数得很好，那位小朋友叫董强吧，你会数数吗？”老师打断了我。 “我不会。”董强这回接得更快。 “没事董强，你试试。”说话的是董他妈。 “一、二、三、四、五、六……”董强开始偷偷地看我，还用手掐我，我知道他不会数了，想让我告诉他。“十……”我小声说。 “一、二、三、四、五、六、十……” “太快了吧，重来。”老师还是带着一脸的微笑，可是董强开始冒汗了，低着头无论如何都不说话了。 “这孩子怎么了？”老师担心地问董强的妈妈。 “没事，他很少见生人，害怕。”董强的妈妈也有些难为情。 “老师董强不傻，他跑得可快了，还会翻跟头。”我担心董强真的会被分到弱智学校，只好帮他求情。 “是吗？能不能翻一个让我看看。”老师挺有兴趣，董强这下来劲了，他身体素质极好，会玩车辘轱把式，就是侧着身子两手倒立成一百八十度再翻过来，。董强‘嗖’的一下翻了起来，而且没完没了，生怕老师考他别的，就在那小屋里翻过来又翻过去，吓的老师直叫，我心想这算什么啊？董强厉害着呢，老师之所以会喊大概是怕他撞坏了暖气片。 “好了，好了，这两个孩子都不错，可以了，董强能进体育队。”老师笑着说道，董强听了一边喘着气一边在那傻笑，我们两个人通过了考试一起回家了。 “你们家李傲杰可真聪明。”董强的妈妈在夸我。 “你们家董强身体真好啊，小孩子健康最重要，李傲杰最近老生病，白练武功了！”妈妈说完回头看了我一眼，我没搭理她，我已经有些明白了我爸当年送我的拳谱有些问题，苦练了一年连墙都砸不塌。 我和董强跟在两位妈妈的后面，董强由于受到了有生以来的第一次表扬，嘿嘿嘿的笑个没完。 “董强你教我翻跟头吧。”我羡慕地看着他。 “不用教，一看就会，找个下坡更好练，你不是会武功了吗？”董强得意地说。 “我会武功，但不会翻跟头，有一回你摔了一脸血是怎么回事啊？” “那是我从一个运煤的大解放上面翻下来了。”董强一脸的自豪。 “你故意摔的？” “不是，我翻跟头的时候看不着地，不知道翻到哪了，所以就摔下来了。” “哦，那你下次在大解放上面翻跟头的时候看着天不就知道翻到哪了吗。” “也是，下次我试试……” 就这样我和董强上学了，我们被分到了一个班，头一天是董强的妈妈送我们两个上的学，叫我们记着点路放学自己回家。第一天上学我很紧张，见到老师就害怕。终于开始上课了，我对上课这种事没什么兴趣，语文老师教的那些字我妈妈没事的时候早就教过我了，加减乘除，我也是一看就会。董强学习很差，不过四年级的时候他进了校田径队，其实我们两个都挺有天赋，董强跑得快，我挺聪明，从没觉得学习有多难。我俩最像的一点就是两个人都不努力，董强逃避训练，我上课走神，不过我的考试成绩和董强的百米速度都还说的过去。我们每周日会聚在一起练一会儿武术，练到三年级才彻底放弃，因为我们发现练得再刻苦也打不过高年级的学生。 小学的六年就在平淡中度过了，初中的时候我们分开了，高中的时候又聚到了一个学校，不同的是我是考上的，董强是花钱去的。上了高中之后我发现董强变成了不良少年，就是整天抽着烟站在走廊，偶尔把别人或被别人打一脑袋血的那种。我把他的这种形为看成不成熟的表现，虽然我当时可能更不成熟，不过就是我看不起那些喝过几回酒、蹦了几次迪、打过几回架、仗着爹有钱还坐了趟飞机就以为自己是００７的小混混。董强仍然是校田径队的主力，练中长跑，强项是４００米，他大概是跑五十几秒的成绩，我不知道那是好是坏。董强的爸爸后来辞了工作自己开始包工程，挣了很多钱，我们家还是不怎么富裕，在学校里无论是吃的、喝的都是董强请我。同学们都对我有这么一个又能跑、又能跳、又能混的哥们很是羡慕，董强的那些所谓混的朋友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有些害怕这个在学校里默默无闻的我，我心想可能是自己小时候的行为在董强心中留下了阴影。 第5章 ５．上大学了 故事从我们上了大学开始，我凭着自己的小聪明加上点运气高考时超常发挥，父母又挖门子道洞、倾家荡产地送我上了吉林大学的中文系，尽管这样父母还是乐坏了，四处宣扬，意思是看我们家李傲杰不怎么努力也一样能上大学，而且是好大学。董强也去了那所大学，原因很简单，他爸有钱让儿子上一所当地著名的大学好显得有面子，董强是体育生，对他来说在哪里读书都是客串，他并不想得个什么奥运金牌为国争光，他爸有的是钱，听说最近又开了个酒店，他上吉大就算是为了陪我在那里浪费四年的时光。 大学生活可比高中轻松多了，起码对看小说和练跑步的人来说是这样，除了开学那天所有的同学一起去了趟教室，再往后我们班的人好像就没聚齐过。 此时的董强已经长到一米九二了，我也有一米八八，两个人站在一起就像黑白双煞。我们的样子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别人都说我比小时候帅多了，尤其是和董强站在一起的时候。可是我还没帅到能成为个大明星，我的思想也更深遂了，可是还没深到能成为个哲学家，身体也不错，可是不如董强，进不了田径队。董强的样子变得又凶又丑，丑的晚上出去劫道都不用带刀，碰到胆小的露露脸就行了。 董强有事没事都爱往我们班跑，有时还住在我的寝室，原因是他想找个女朋友，由于相貌和智商的关系，他从初中开始就想找个女朋友，可是一直没人愿意跟他。我发现大学里的男生很多都想找个女朋友，我把这归纳了以下五种原因：１、空虚脆弱，此类的男人到了发情期就磨磨叽叽的像个娘们，他们感情上空虚总想找个女朋友排解寂寞。此类男人不可取——俗！２、一个荷尔蒙水平过高的男人，此类男人到了年纪就爱性冲动，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非得找个女朋友发泄性欲，同时他们也认为男人应该有个女朋友。此类男人不可取——忒俗！３、水到渠成型，此类男人和自己的女友可能是青梅竹马，也可能是后来相识，两人觉得年纪相仿，门户相当，便不管是不是真的喜欢就凑合着在一起了，此类男人居多，更不可取——非常俗！４、贪财好色型，此类男人见到美女就想泡，玩够就甩，更有甚者是想借着女方的家世飞黄腾达，或者骗点钱花。此类男人最不可取——无比俗！（当然我的意思不是说不能喜欢有钱的女人，而是说不能只因为钱就喜欢一个女人。）５、真爱型，两个人从初恋就在一起，白头偕老，永结同心，最理想的状态是男人一辈子没碰过别的女人，女人一辈子没给男人戴过绿帽子，此种情况据悉解放前比比皆是，解放后听说而已不曾亲见。 至于我，应该属于第六种白日做梦型，只有真正思路清晰，意志坚定或是有些精神不正常的人才可能是我的这种类型。从高中开始我就幻想着有一天能碰上一个家里有钱长得靓从小到大没对象的绝世美女，你问这样的女生为什么会喜欢我？爱一个人需要理由吗？莎士比亚说过，皇后和乞丐之间也有可能产生爱情，更何况是像我这么英俊的乞丐。从小我就是一个桀骜不驯的人，从来不觉得自己比谁差，这倒也不是说我觉得自己有多好，本来每个人都有自己不一样的地方，没有什么能让我感到特别自卑或者特别自豪的地方。 对于爱情，我觉得那是个深奥的问题，有人不屑一顾，有人却为它醉生梦死。我个人认为爱情就像宗教一样，没人说的清她到底有还是没有，到底以什么方式存在，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理解，你相信她、尊敬她也许就会有，如果你不相信爱情甚至玩弄爱情那就一定没有。我的想法是有了爱情是个点缀，没有也不影响什么。我有空的时候会去教堂听牧师传道，或是坐在图书馆里看一些深奥到有催眠作用的书籍，要不就是听一些贝多芬、巴赫之类的高雅音乐，董强说我是装犊子，虽然有些书我的确听不懂也看不懂，但总想从中悟出点什么，我心里一直认为精神力量可以排山倒海，但是转瞬即逝，关于我的精神力量是什么我自己也搞不清楚，小时候是要当大侠，长大了却迷惘了。 不真诚和没有结果的爱情我是不知道该如何进行的，另外加上我极高的眼光，和爱装圣人的性格导致了我多年来的感情空白，虽然曾经有好几个女生对我表示过好感，但都被我傲慢的态度和极端的性格拒之于千里之外。 董强继续在我们班里搜索他的猎物，他选择文学院是有原因的，一是他认识我，有个熟人办事也方便，二是这的女生多也不像学理的娘们那么死板。 可董强已经在我们班里混三周了，还是没有哪个女生能和他说上三句话，董强从小就没怎么和女生打过交道，有这种现象也是正常的。学校的管理很松，逃课之类的事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有些女生还把自己的男友领到班里陪她们一起上课，老师是记不住那么多学生的，记住了也不爱管。 第6章 ６．约会 这些天董强加大了力度，几乎天天泡在我们班，甚至比我去得还勤，原因是他看上了我们班里一个来自海南的女生，老实说那女生挺漂亮，个头差不多有一米七，配董强是没问题的。可就是董强实在太丑让人有点难以接受，不过上了大学的女生百分之八十都脱离了家长的视线，突如其来的自由往往让她们得意忘形，女孩子到了这个年纪大都是空虚寂寞注定要堕落。父母不在身边，在陌生的城市里举目无亲，她们的心理防线脆弱得出奇，简直是一击即溃。既然早晚要沦陷，不如沦陷在董强手里，再说董强除了长得丑、智商低之外也没什么缺点了，他心眼不坏，有钱，又会关心别人，我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决定帮帮他。 于是我装模做样地为董强指点迷津，“只要你天天缠着她，她早晚会跟你，放心。”除此之外我想不出别的办法了。 “你肯定吗？”董强有点不相信。 “一点问题都没有，你不了解女生，要不是你长得太丑她已经同意了。” 在我的鼓励下董强天天来我们班里报到，坐在那看着那女生发呆，那女生叫林璐璐，其实我劝董强天天缠着林璐璐的真正目的是让董强天天请我吃饭。 今天老师有事没来，同学们在班里上自习，可学委非得组织大学讨论问题，就是谈谈古文，侃侃作家，我怀疑他这人是不是有点疯了，这种事我一向是沉默不语，我觉得这帮所谓的文人太酸。 学委叫杜文亮和我住在一个寝室，这小子是酸中至尊，相当于山西老陈醋，俗的要命。他坚持着要大家讨论问题，“不行啊同学们！老师有事怎么就能下课呢！”学委一脸的严肃。 “下课……下课！自由活动！”同学们不停地呐喊，有些胆大的已经离开了，其实这种事到了大二已经令人难以想象了，谁会听学委的话呢？现在这些人还是大一的新生，刚脱离高中还没适应大学松垮垮的学习生活，有些人还愚蠢的认为逃课是件很严重的事，觉得逃课也得需要学委找一个堂而皇之的借口。 “大家看看书不好吗？考上大学就万事大吉了？”说话的人叫郑明伟，他自己毛遂自荐当的班长，其实这人根本就不适合当班长，不管什么活动只要他讲话肯定说不明白，还不如董强。这人心理素质奇差，要不是看在他和我住在一个寝室，非得把他哄下去，我心想自己真是倒霉，和学委还有班长在一个寝室，这俩官迷真令人恶心。 “那这样吧，咱们举手表决，同意下课的请举手！”话音刚落学委杜文亮就冒了一脑袋虚汗，在他面前霎时呈现出了一片手的海洋，他在那片密密麻麻的手海当中试图寻找一个奇迹，终于他的目光落到了林璐璐身上，此刻林璐璐正在一边听ＭＰ３一边看时尚杂志，对身边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你们看，有人不同意下课，就是那位女同学！”杜文亮兴奋地指着林璐璐的方向，他看不到没举手是谁，林璐璐的脸已经被手海挡住了。 “谁呀？……太缺德了，就是……”顿时林璐璐被一片谩骂声淹没了，文科班里女生占绝大多数，大家的唾沫星子都能把人淹死，可是她依然毫无察觉，从书桌里面拿出一袋薯片吃上了。 董强对那些谩骂声有些受不了啦，他拍拍我说：“怎么办？你帮帮林璐璐！” “好吧！”我说完随手扔出根圆珠笔扎到了林璐璐的脑袋上。 “谁啊！有病啊！”林璐璐带着耳机说话的声音很大，全班同学几乎都听到了，在大家的注视下她缓缓地摘下了耳机。 “是李傲杰扔的，林璐璐你能举一下手吗？”一个着急走的女生黑着脸冲着她说道。 “凭什么拿笔扔我！”林璐璐愤怒地转过头，但是当她看到我的时候眼神突然又温和了，“你找我有事吗？” “哎，李傲杰，你这是什么意思，人家不想下课你不能逼着她举手啊！”杜文亮来精神了。 “她看得是时尚杂志，听得是ＭＰ３，吃得是薯片，你就说句话吧学委！” “我干什么关你什么事啊？用你举报我！”林璐璐瞪了我一眼，带上耳塞子继续听她的音乐。 突然杜文亮的手机响了，他匆忙接了起来，吱唔了几句然后冲着同学说了句：“下课吧！”然后自己第一个杀出了教室。 学委一声令下全班在顷刻之间就只剩下了董强和我还有林璐璐了，董强推了我一把，“哎，哥们，机会来了，你得帮我约她！” “这事怎么帮啊！” “你不帮我就不请你吃饭了！” “行，我豁出去了！”于是乎我站了起来，刚走到林璐璐身边那女孩突然摘下耳塞子问我：“怎么一下就没人了？” “哦，下课了，我……请你吃饭吧，不是我请，也算是我请，别人花钱……” “不去！”李璐璐好像很生气，但是她的声音里有那么一丁点撒娇的味道，我知道有戏了。 “你不去我也吃不成了，你不去我蹲你们寝室楼下哭一宿，你要还不去我就抱你腿哭！”林璐璐想笑，但是挺住了，我帮她拿了书包就往外走，她并没有拒绝的意思。 出了教室林璐璐问我：“为什么请我吃饭？” “哦，同学吗？拉近一下感情，我是说同学之间的感情，不为什么，刚才上课的时候多有得罪，算是赔礼道歉！” 我回头看了眼董强，他正远远地跟在我和林璐璐的后面活像个特务，我突然感到裤兜里一阵颤抖，是我的手机，我低头一看是董强的号，于是自己走到一边接了起来：“我说请她吃饭她同意了，你的机会来了，别光尾随，行动吧！” “我不去了，我不好意思，你和她去吧，我以后再跟她慢慢认识。”董强的声音有些紧张。 “你不去我去算怎么回事啊？又不是我要和她谈恋爱，你还是不是男人啊？” 董强憋了半天才说了一句：“我就是因为是个男人才不敢去的，我在乎她！” “我可跟你说董强，现在的男人有几个像你我这么正直的，就是那庙里的和尚都不一定有咱俩纯洁，就林璐璐这样的，肯定有老多人看上了，你不去早晚得被别人弄到手，到时候你就只有跳楼了，你身体太好个还高跳一回肯定摔不死你还得重跳，遭多大罪啊！”我一脸心疼的表情。 “行了，你别扯了，先别说你认识我，看看她对我什么印象，要是印象好的话一会给我打手机，我就这么跟着你们，一会到了饭店我在外面站一会再进去，咱们就装成偶遇，我还得做会心理准备。” “就你长那样谁能对你印象好，你得让她了解你，我再跟她讲讲大道理，保证马到成功。” “不行，就按我说的办，我死活现在也不过去，怕休克了。” 林璐璐纳闷地看着我，她等得有点不耐烦了，已经开始小步往前走了，于是我挂了电话去追林璐璐。 “女朋友给你打的电话？神神秘秘的。”林璐璐有点不高兴。 “我哪有女朋友啊，是我认的一个干儿子。” “你还有干儿子，你才多大啊，你干儿子多大了？”林璐璐好奇地问我。 “哦，我干儿子有点缺心眼，他比我还大几个月。没什么事瞎聊，怕你听了笑话。” “有机会让我认识一下好吗？” “好啊，你见过，就是天天坐我旁边那小子，长得有点像泰森那个。” “啊！他是你干儿子，他那么凶，你可真行啊！那样的人能服你？” “那当然，你还不了解我，他年轻的时候混过，可就是怕我，他长得够丑了吧？”我小心翼翼地问。 “他那么凶都跟着你，你肯定也混过，真的假的？我看不像，说说你的英雄事迹。”她好像没听见关于董强的问题，或者根本不关心。 “没什么可说的，总结起来就是八个字，叱咤风云，纵横四海！你看我干儿子难看吗？”我又问了一遍。 “哈……！为什么男生都这么能吹呢？”林璐璐这回笑得很猛，可还是没回答关于董强的问题。 “对，男生都能吹，告诉你个秘密，以后千万别听男生胡吹，有时候男生说话还不顶放屁，平时吹得都跟李连杰似的，一打起来能跑一半，剩下另一半是看热闹的，这都是董强告诉我的，像我这样敢拉仗的就算好样的了。追女生的时候就更能吹了，家里不仅有房子，有车，还有爹，爹还有能耐，老叔是黑社会的，大爷是警察局长，大舅妈开三酒店，姥爷在东南亚贩卖军火，三姑在伊拉克承包个油田……别听那个没用，看行动，让他给你买辆车，要不为就你剁根手指头。” “你挺了解男人，对女人也是了如知掌吧？” “那倒不敢说，到了，就这家吧，环境不错，价位也行，我每次请女生吃饭都先卖４００毫升血再上这来！”我赶在林璐璐的前面跑上饭店的台阶给她拉开了门，我第一次发现自己在女生面前是这么的能侃，我不禁有些沾沾自喜了，早把董强忘到了一边。 这饭店环境优雅，有音乐，有吊椅，还有宽敞明亮的落地式窗户，很适合情侣们谈情说爱。我心想有钱真好啊，如果自己和董强一样随时揣着一裤兜子现金，再找个意中人没事来这样的饭店约会岂不美哉！ “两位要点什么？”这地方我和董强来过，我注意到这饭店新换了新服务员，大大的眼睛，高挑的身材，很漂亮。 “你是新来的吧？”我没话找话。 “哦，是。”服务员微微一笑。 “璐璐，你点吧。”我把菜谱递给了林璐璐。 “别管我叫璐璐，听着肉麻。” “那叫林林吧？” “随你便吧。” 我感觉得到林璐璐又有些不高兴，大概是因为我的眼神对这服务员给予了太多的关注，我的感觉一向是很准的。 “你来吧，我都饿了。”我把菜单递给了林璐璐，可她还是没什么反应，过了半天说道：“我这人没主意，还是你来吧。” “好，我来。”我拿过菜单一页页地翻了起来，其实我也不会点什么菜，每次都是董强点的，这回我要了条鱼，又要了个锅包肉。 “这俩菜你都爱吃吧？不爱吃要别的。”我看了眼林璐璐，发现林璐璐正直视着我的眼睛，这让我有些紧张，慌忙把目光重新落在了菜单上。 “我随便，无所谓。”林璐璐也低下头玩弄着手中的筷子。 “那就这样了，来个锅包肉，再来条鱼。” “什么鱼？”那个漂亮的服务员问我。 “随便，别太贵啊，这顿饭超过一百不给钱，你看着办吧。” “好，要点什么饮料？先生喝酒吗？” “我要绿茶，你喝什么？” “和你一样。”服务员走了，从背影看身材很好。 “你看什么呢？男人都这么色啊？”林璐璐显然对我的行为有些反感。 “这是我的一贯风格，表面好色，内心纯洁，男人行为上不好色是品质好意志力强，就像我；如果思维上都不好色一定是大脑发育不良。” “切，强词夺理。”林璐璐又不说话了。 我的手机又响了，还是董强，这次不好再背着林璐璐接电话，怕她又不高兴，索性就在她对面接了起来。“喂，是你啊。” “是我，她对我印象怎么样？” “她没表态啊，好像对你没什么印象。” “我……我过去找你们，你别和她说是我来的电话。”说完董强挂了手机。 “还是你干儿子？”林璐璐问我。 “不是，一个朋友。” 过了没多久，我听到董强的声音在身后响了起来，“哟，这不是李傲杰吗？太巧了，你也在这啊，我还以为你不在这呢？”董强有点语无伦次。 “是啊，太巧了，既然来了一起吃吧，坐。”我也尽量装成偶遇的样子。 “不用了，还是我自己吃吧，不打扰你们了。”董强还是不好意思，还好他够黑，不管脸多红基本上看不出来。 “我让你坐你就坐，别磨磨叽叽的。”在我的强迫下董强慢慢腾腾地坐下了。 “你就是董强啊？”林璐璐显得有些傲慢。 “我就是，你知道我啊，是李傲杰跟你说的吧，我们是好朋友，你是他同学吧？我见过你！”董强更不好意思了。 “他说你是他干儿子，你怎么不管他叫干爹呢？”我没想到林璐璐说话这么直白，差点把刚喝进去的绿茶喷出来，她对董强的不尊敬令我有些生气，毕竟二十来年的哥们了，不知为什么林璐璐好像故意要让我难堪。 “锅包肉，几位慢用。”服务员来的正好，缓解了尴尬。 “来四碗四两饭，你要几两？林璐璐。”我这最后的林璐璐叫得很生硬。 “我不吃饭，吃点菜就够了，我得减肥，你俩一人能吃八两？” “你一点不胖，正好，我们不太饿的时候一般吃八两。”董强好不容易憋出一句话。 过了一会服务员端上来一盘麻辣雪鱼，味道不错，还没有多少刺，正合我的口味。吃饭的时候属我最猛，董强不好意思吃，林璐璐又不敢多吃说是怕胖，我发现林璐璐是用左手吃饭。 “你是左撇子吗？”我问得不太客气。 “是啊，怎么了？”林璐璐倒也不在乎。 “报纸上说了用左手的人有艺术天分，而且用左手对大脑有好处，我观察了，好多艺术家都是左撇子，张柏芝好像就是左撇子，你留心的话在她的电影里就能看出来。” “真的吗？”林璐璐好像挺爱听我说她有艺术天分。 “当然是真的，我俩可是张柏芝的Fans。”董强又憋出一句。 “张柏芝有什么好的？”林璐璐好像有些不屑。” “好不好我也不知道，一个冷静的人不应该仅凭一个人在荧幕上的表现就崇拜谁，谁知道他们私底下什么样子？我最多算是欣赏。”我说完把盘里剩下的那点鱼汤也倒在了碗里。 “得了，不说她了，你说多用左手对大脑有好处，你自己怎么不用左手吃饭啊？”林璐璐叼着根筷子一边扮可爱一边看着我。 “用左手也行，只是你得和董强换座位，让他坐我对面，我怕掘你一脸锅包肉。” “噗……”林璐璐忍不住笑了。 董强显得很无奈，他一句话也插不上，有时男人越是碰上喜欢的女人就越是不自然，越是不会表现自己，我今天和林璐璐侃得这么默契，反而证明了我并不喜欢她，只是不讨厌她外加心情好而已。 “你相不相信星座？”林璐璐问我。 “我不信，那玩意就是逗闷子用的！” “哦，我觉得星座说的很准，我是金牛座的，你是哪个座的？” “我是天秤座的，董强是处女座，你看他那样哪像个处女？” 林璐璐继续微笑着和我聊天，我也来者不惧跟她侃了一个多小时，董强就在那坐着听我俩说话，最后大概是实在坐不住了，小声对我说：“你们聊吧，我先走了，有机会再听你们聊天。” “你别走啊，你走了谁买单啊？有你这么办事的吗？”我话一出口林璐璐就露出了一脸的诧异。 董强赶忙掏出钱包结完帐走了，他刚走林璐璐就对我说：“他真像你干儿子，好像很怕你。” “他不是怕我，是怕你。” “怕我什么啊？” “你自己想吧。” 吃完了饭我和林璐璐一路有说有笑的回了学校，晚上又约好七点钟一起去上自习，之后就回各自的寝室了。 我刚一进寝室门就看见董强躺在我的床上抽闷烟，他看见我进来开口就嚷：“我还真没看出来你是这样的人，你喜欢她你不说你玩我呢，你不跟我解释清楚今天就是一场搏斗，看来这事不见血是解决不了啦！”在一旁的郑明伟和杜文亮一头的雾水，“挺好的哥们怎么了这是？”郑明伟在那打圆场。 我一脸的无辜：“那能怨我吗？你自己不吱声还得我替你表白啊？别着急，你今天还有机会，我约她七点一起上晚自习，你到时候去自习室找她吧，我不去了。” “好，我去，这点事都办不了我就不是个爷们！” “你这脸子给谁看呢？我是好心帮你！”我也不高兴了。 “帮我？”董强笑了，看到我有些生气他反而平静了下来，“傲杰，咱们也是二十来年的哥们了，我觉得自己还是不了解你，你这人有点复杂，你小时候那大侠的傲气上哪去了？怎么一见女人就贱上了？” “这叫侠骨柔肠，再说我这人在很多事情上都有天赋，大概泡女人我也是个天才，只是不屑于像那些花花公子一样堕落而已！” “行了，我不听了，你五岁的时候跟我说自己是练武的奇才，到头来还不是王八拳最拿手，我走！”董强说完离开了。 “你们俩看上一个人了？谁啊？漂亮不？”郑明伟很是好奇，董强刚走赶忙就问我，杜文亮则一动不动地坐在上铺，就像个得道的仙人冷眼看着下面发生的一切，过了一会看我还不回答瞪着眼睛看他，杜文亮才知趣地盖上被子蒙头大睡了。我和郑明伟都不爱理杜文亮，这人总是摆出一副圣人模样，口口生生说自己正直纯洁，我俩有什么话也都背着他说。 我看杜文亮睡觉了便说：“是林璐璐，董强看上她了，自己不敢说，让我帮他表白，我替他约了人家，他又嫌我太热情，跟智商低的人办事就是麻烦！” “林璐璐啊，长得倒是挺漂亮，家里又有钱，论相貌在咱们班算是数一数二的，好像还有别的男生想追她。” “我才不管谁喜欢她呢！不过我看你这观点太俗，家里有钱怎么了，那也算女人的优势之一吗？钱是男人挣的，苦是男人吃的，女人只要长得漂亮就够了，现在的男人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我大义凛然地说。 “都像你这么想就好了，听说咱们班那个叫王亮的小子专门骗女生钱花，刚开学他就交了好几个女朋友。”郑明伟一脸痛苦的表情，不知是羡慕还是嫉妒。他说的王亮是个爱打扮的男生，要论长相其实一般，只不过那股油头粉面的多情劲很讨女生喜欢。有时候我真不理解女人的想法，明知道他是花花公子还愿意跟他接触，甘心让他欺骗。 “呆着也没意思打麻将吧。”郑明伟提议。 “人不够啊。” “叫董强回来，再叫醒杜文亮。” “别叫杜文亮，没他三缺一，有他一缺三，今天算了，董强不能来，他现在肯定特紧张，没心情打麻将。” “紧张什么啊，不就是和女生约个会吗，难道他以前没交过女朋友？”郑明伟一脸的惊讶。 “没交过，我和董强都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类型。” “什么叫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我靠，亏你是文学院的，这都不懂，意思就是说我这个人很认真，一旦扯手就结婚。”我满脸的自豪。 “你拉一裤兜子吧，一张纸画个粉刺，好大的脸啊！瞅你那脸色就像个吃软饭的，标准的小白脸。” “士可杀，不可辱，你少扯臭氧层子！” “我不跟你说了，我也睡觉。”郑明伟也躺下了，他已经习惯了白天睡觉晚上神侃或是去网吧玩通宵，没人理我了，我也只能睡觉了，养精蓄锐准备晚上和郑明伟一块儿玩个通宵。 第7章 ７．两个误会 晚上七点，文学院三楼自习室。林璐璐正在看书，她显然有些心不在焉，不时地左右张望，她换了件紫色上衣，看起来很前卫，我的校区叫前卫校区，可是这校区本身并不怎么前卫，可能是说里面的学生前卫吧！ 此时的林璐璐神采飞扬看上去比白天更漂亮了。董强在走廊里左右徘徊，不时地看表，偶尔偷偷从自习室的后窗向里面张望，他已经看见林璐璐了，可就是不敢进去，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脸上的汗水越来越多。 七点十分，董强心想刚刚超过约定时间十分钟，不要紧，她一时半会还走不了，我一会儿就进去，对，七点二十一定进去。 七点二十，不行啊，怎么就不敢进呢？有什么啊？我怕她什么啊？再待一会，八点进去。 八点到了，这回可得进去了！不行！我要是现在进去肯定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林璐璐会觉得不好意思，等再说吧！ 八点二十分，干脆别进去了，我就在这等着，等到她出来，到时候再装成巧遇不是更浪漫吗，好！就在这等着吧。 林璐璐看了看表，八点半了，她明显地露出了失望的表情，再等等吧，也许他一会就来了，李傲杰这小子第一次约会就这么不守时，不过只要他来了我就原谅他，林璐璐心想。 精英网吧，此时我和郑明伟正在热血沸腾地打着ＣＳ，网吧门口进来两位穿制服的警察，他们大概是来网吧例行检查的，网吧老板笑脸相迎跟他们在门口攀谈着什么！ 我和郑明伟玩得是吊桥那一面，我们两个都是匪，突然从Ａ点木门冲进来两个警察把郑明伟打死了，郑明伟气急败坏，带着耳塞大喊：“把门口进来那俩警察打死，李傲杰快上，把他们俩整死！” 网吧门口那俩警察一激灵，环视着四周，“把那俩警察打死，就是刚进门那俩警察！” 郑明伟话音刚落我也被打死了，于是我站起身来准备到网吧门口买瓶矿泉水，我把手插在裤兜里径直走向网吧门口，刚进来那俩警察看到个一米八十多的大个缓缓走来都有些紧张，“别动，你想干什么！”一个年老的警察十分警惕，不住地盯着我插在裤兜里的右手。 我没明白他的意思，继续插着兜向前走，那个年纪稍轻的警察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把我摁到了墙上，他从我的裤兜里搜出了一张学生卡一张饭卡还有一些零钱。 “哎，我说这两位警官，我满１８了，我都上大学了，这是干什么啊，上网不让啊！”我有些蒙了。 “干什么？你不是想打死我们吗？”年老的警官纳闷地看着我。 “啊？”我还是没听明白。 “误会，误会了，这小年轻打反恐呢吧？”网吧老板紧张地看着我。 “啊，你怎么知道呢！” “走吧，以后说话注意点！”年轻的警察看我并没有反抗的意思就放我走了，我很是郁闷地买了瓶矿泉水回到了座位上，刚一下坐下郑明伟又喊上了，“这俩警察真他妈损，站门那不动地方又把我整死了！” 九点钟，林璐璐失望地收起书包准备回寝室休息。董强把走廊里的灯关了，好像黑暗可以增加他的勇气，此时他正蹲在暗处抽烟，董强希望外面的光线能够暗一点，省得被林璐璐发现。 他看见林璐璐出来了，于是董强就像一只敏捷的猫，迅速地掐灭了烟头，快步走下楼梯，在二楼转角处又缓缓地向上走，迎面碰到正从三楼自习室下来的林璐璐突然热情地说：“哎哟，又是你啊！” “啊！”林璐璐惨叫一声。 “怎么了？”董强显得十分紧张。 听到这一声惨叫，自习室里的很多同学都闻声赶来，发现二楼楼梯拐角处，有一身高约一米九的怪物在缓缓移动。 “什么事啊？”有胆大的同学问到。 “没事，是我的一个朋友，这太黑了。”林璐璐有些不好意思地冲着上面的同学说了一句。 “你吓死我了，这么黑你还能认出我来？都九点多了你来这干什么？对了，你看见李傲杰了吗？”林璐璐期待地看着董强。 “我当然能认出你，化成灰我都能认出你！李傲杰让我告诉你一声，他今晚不来了。” “那你怎么才来，害我白等了二个小时。” “我忘了，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能回去。”林璐璐对董强不冷不热。 “还是我送你吧，我闲着也没事。”董强仍旧不依不饶。 “那好吧。”林璐璐有些不好意思只能答应了。 董强走在林璐璐的后面，夜里的校园是那么的寂静，夜风轻拂，令人心情舒畅，他没有和林璐璐说一句话，两个人就这样在校园里漫步，即使这样董强已经觉得很满足了。 “李傲杰这人怎么样？他是不是挺狂的？”林璐璐率先打破了沉默。 “他啊，也不是，说不清楚，小时候练功走火入魔过，怪人！” “你们认识很久了吗？你好像挺怕他，他有女朋友吗？” 董强感觉到了事情和他想象的有些不一样，一股醋意油然而生。他没有回答林璐璐的问题，他不想破坏了这么好的氛围，也不想因为我影响了他现在的心情。董强默默地送林璐璐回到了女寝，林璐璐上楼了，他在林璐璐的窗下站了好久才转身离去。 第8章 ８．弄巧成拙 第二天我和郑明伟没去上课，全都躺在寝室里睡觉，昨晚在网吧一夜的战斗令我俩筋疲力尽。董强一个人来到了林璐璐的班级，文学院的很多人一直认为董强是他们当中的一员，因为在文学院看到他的次数比看到我的还要多。林璐璐碰巧今天也没来上课，只有董强在那傻傻地坐了一天。 我和郑明伟睡到下午四点钟才起来，洗脸、刷牙准备去食堂吃饭，这时董强进来了，“你晚上去趟自习室，我有话跟你说。”董强黑着脸说道。 “哦，好吧，你吃饭了吗？一起去吧，这次我请你。” “不用了，我不饿，再说我也不爱吃食堂的饭。”说完董强就匆匆离开了。 晚上六点钟，自习室里人很少，林璐璐坐在前排，我和董强坐在最后一排，这是我们俩一贯的座位。林璐璐不时向我这边看，我知道她一定不是在看董强，她好像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她的眼神好像是想让我把董强撵走。可我只是低着头看书，我想自己应该对林璐璐冷淡点，不然只会使问题更加复杂。 “林璐璐好像喜欢你，她在我面前总是提起你。”董强的口气很平静。 “这跟我没关系，我俩的那点交往都是在你眼皮底下进行的，我是为了你才约她吃饭的，要怪只能怪你自己不争气。” “你不是挺能写吗，帮我给她写封情书吧。”董强带一脸的希望看着我。 “不行啊，我写的那些东西没有一篇是正经的，再说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写情书？抓过来哇哇一顿说行就行，不行拉倒！” “不行，我都做了好几天心理准备了，无论如何开不了口，你就帮我一次吧。” “好吧，你什么时候要？”我一看不好推辞，只好勉强答应下来。 “越快越好，最好今天就写，不，现在就写吧，我不想拖下去了，最好早点有个结果，知道了行还是不行我也能安心了。” “现在就写？你想要什么样的情书，我只会后现代派和意识流的，太酸的我写不出来。” “行！你看办吧，写出来就行。”董强这回来了精神。 我对林璐璐没什么感觉，自然写不出什么好东西，只得随便应付了几行： 我愿为你历尽苍桑，上少林，下武当， 为你我敢揍流氓，为你打仗我敢动枪， 虽然我长得像块姜，但你的美貌迷倒楚留香， 求你给我个机会，不要让我愁断肠， 你若想知我是谁，今晚八点大树旁。 “就这些了，我写不出来了，你看行不行，行你就抄一遍给她送去！”不到两分钟我就把随便编的几句情诗递给了董强。 “写得挺经典，就是太儿戏了，不够严肃，行啊，只要她能看出我对她有意思就好办了。今晚八点大树旁？学校这么多大树，哪棵啊？”董强一脸的困惑。 “我也不知道是哪棵，最后那句主要是为了压韵，你怎么这么笨啊？你偷偷跟着她，她在哪等你就在哪出现，还显得有缘分。” “好，我这就给她送去，再这么下去我非得崩溃不可。”董强这回好像下定了决心。 “等会，你不自己抄一遍啊？” “不抄了，我那字抄完她该不认识了。” 说完董强大步流星地向林璐璐走了过去，然后把那张写着情诗的破纸往桌子上一摔，调头回来了。 林璐璐一脸的好奇，打开纸看了一会，扑哧一笑，然后看我一眼就不再做声了。 八点到了，林璐璐起身走出自习室，出了教学楼，她头也不回地径直走到了对面的一片小树林里，之后就站在那不动了。 董强等了一会，也起身走出了自习室，出了教学楼他前后左右观察了一会，竟然没发现林璐璐，林璐璐倒是发现他了，不过并没有喊他，董强在楼门口站了一会就朝情侣们约会最常出没的一片小树林走去了，董强近视，左眼２２０度，右眼２５０度，他不用学习所以也不带眼镜。 我在自习室里突然有种失落感，倒不是因为董强和林璐璐约会，只是连董强都找到自己喜欢的人了，而我觉得自己还没有真正喜欢过哪个女人。想到这儿我不禁有些伤感，不是每个人都有幸能够碰到自己真正喜欢的人，更不是每个人都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所以说碰到喜欢的人未必是好事。但起码董强是幸运的，他看到林璐璐的第一眼就喜欢上她了，从开学到现在他都没怎么训练，一直泡在我们班里。 我心里开始痒痒了，今天天气很好，夏季的晚风很温和，我喜欢炎热，我这人喜热不喜冷，这也是我的怪癖之一，即使是夏天到了晚上我也经常在外面套一件薄薄的夹克，我放下了书本离开自习室准备出去散散步。 “李傲杰，你怎么才下来？”教学楼对面的树林里传来了林璐璐的声音，这声音带着撒娇的意味，我定睛一看，她正站在对面的小树林里对着我微笑，我心想董强这小子怎么这么快就走了，莫非是她拒绝了董强？ 我缓步向林璐璐走去，“你看见董强了吗？”我想想打探一下情况。 “哦，看见了，他往那边走了。”林璐璐伸手向前指了指。 “啊，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骗你干什么？”我心想坏了，莫非是董强这小子过度紧张跑路了，看来他是太重视林璐璐了。 “董强递过来的情书是你写的吧？” “是我写的，啊！不是，不是我写的！我是说是我写的，但不是为我写的……”我一时语塞。 “有什么不敢承认的，我偷偷看过你的笔记，那就是你的字，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你可真有意思，现在还有写情书的，你看着挺开放的啊？我知道你不是为自己写的，是为我写的吗……”林璐璐兴高采烈地说个不停，我心想这回坏了，有口难辩，越解释越像是自己心虚，索性就来个沉默是金。 “现在几点了？”林璐璐问我。 “快九点了，你回去吧，这么晚了让别人看见我们在一起多不好。”我很认真地说。 “哎哟，看不出来你还挺传统，刚才我还夸你开放呢！” “我是开放，但不放荡。”我没好气地说，我明白如果再对林璐璐好，只能增加她的误解，这对谁都不好。 “你什么意思，你说我放荡？”林璐璐瞪着大眼睛看我。 “我没说你倒自己承认了，现在我送你回寝室，不过是看在董强的面子上，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没什么要紧事别和我说话了！”我毅然决然地说道。 “你给我说清楚，到底什么意思？”林璐璐有点急了，过来抓住了我的夹克，我用力一挣扎，她一个趔趄正好撞在我的怀里。 我突然心里一惊，董强正站在不远处看着我们，更可怕的是他不知道从哪弄出一副眼镜。 “董强，你过来！”我连忙喊董强，其实我心里明白即使董强过来了，以他的智商也不一定能听懂我的解释，事情麻烦了，董强还是走过来了，看上去跟平常没什么两样。 “你上哪去了？”我问他。 “我去学校南面的树林了，在那转了一会儿，没找到想找的人，我想可能是自己近视看不清，就像体育队的哥们借了副眼镜，虽然度数高点可是戴上之后看东西很清楚，没想到在这碰到你们了，我先回去了。” “董强，你回来！”我有点急了，一把拉过董强大声说：“我也不想跟你说什么了，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把董强推到林璐璐身边转身跑了。 眼前发生的一切令林璐璐感到很纳闷，看着我远去的背景她问董强：“这人怎么了，他总是这么奇怪吗？冷一阵热一阵的！” “他就这样，你们刚才聊什么了？” “也没聊什么，他这人真没劲，给我写了情书不敢承认，还莫名其妙地生气。”林璐璐觉得很委屈，这女生感情特丰富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他说那情书是他为你写的了？” “他没说，可我看过他的笔记，那字就是他的错不了，谁像他那么写字啊，一点不像男人的字。” “对不起，我刚才打扰你们了，你等着，我这就把他叫回来！”说完董强飞也似的跑了，留下林璐璐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抽泣。 董强冲进寝室的时候，我正躺在床上想这倒霉事该怎么处理，“你出来一下。”董强从没这么严肃地和我说过话，我只好硬着头皮跟着他来到了走廊，我们俩面对面地站着，我突然有点紧张，心想这小子是不是想打我，以他的体格，就算智商有限对付起来还是有些难度的。 “这事我跟你说不清楚，你问她吧，你找她去吧，我再也不掺和了！”我赶忙说道。 “你要是喜欢她，你就追她，不过你得对她好，她现在正在外面哭，你去哄哄她。” “停！停！越说越不像话，你好意思吗？一米九的黑大个在这跟我扯琼瑶那套，我要是喜欢她就让给我，我还得对她好，好个灯笼，要哄也应该是你哄，哪次出错不是怨你！”我没好气地说。 “我不管那么多，你现在就去找她，马上去！”董强的话里带着命令的口吻，这让我很不习惯。 为了避免和这黑大个来一场搏斗我只好去了，再有也算为了哥们情谊，虽说这是带有强迫性的。我出了宿舍楼不紧不慢地向刚才离开的地方走去，“你他妈给我快点！”董强急了，站在宿舍楼前怒吼，于是我一路小跑来到了林璐璐的面前。 盛夏的夜晚即使有风也会有些炎热，经过董强这一顿折腾，加上跑了挺长的一段路，我还穿了这么一件夹克，已经有些热了，出了一头的汗。 “你怎么又回来了。”林璐璐撅着小嘴样子很可爱，可是我并不喜欢她即使很可爱我看了也觉得很烦，毕竟这女生给我带来了这么多的麻烦，还弄得自己和董强十分的不愉快。我并没有回答，脱下夹克不由分说地给林璐璐披上了，这女孩又哭了，这次好像是感动的，这让我心里很过意不去，我给林璐璐披衣服并不是因为怕她冷，而是我觉得太热了，想把这负担卸给这女孩。 我一直把林璐璐送回到了宿舍，路上我一句话也没说，连夹克也没有管她要，那夹克现在对我来说是个累赘。我回去的时候发现董强还没走，一边抽烟一边做冥想状。我说过自己十分反感董强抽烟，可那小子还是一碰到什么烦心事就抽烟，其实这也正常，人们受到挫折时总是喜欢自我折磨，有的人抽烟，有的人喝酒。我认为这是软弱的表现，是对现实的一种屈服，我自己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出去运动，或是跑步或是游泳，心情越糟运动量就越大，这样一来挫折和打击只能令我更加健康。 “你都和她说什么了？”董强然显得很平静，至少看上去是这样。 “什么也没说，我把她送回去了，你抓紧追吧，不然越弄越麻烦。” “你真的不喜欢她吗？说实话。”董强狠吸了一口烟，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看着我，仿佛要看穿我的心思。 “你眼睛本来就小不能睁大点看人吗？告诉你我肯定不喜欢她，你放心吧，我要是喜欢她早就追了，不像你这么娘们，连句话都不敢说！”我已经有些厌烦和董强讨论这话题了，我俩从没当面谈过儿女情长那套。 “你的外衣呢？给她披上了吧，这可不像你！”董强依旧眯着眼睛，不同的是这次把烟从嘴里吐了出去。 我有些惊讶，董强并不像我想象得那么笨，“是给她披上了，说了怕你不信，给她披衣服是因为我有点热了。” “哈……”董强笑的有点轻蔑，丢下烟头走了。 也不怪董强不信，这理由一般人都会怀疑的，不过我确实是太热了，不信也好，我心想干脆明天全替董强说了。 第9章 ９．越来越乱 第二天林璐璐不知为什么没去上课，我和董强在班级里坐了一上午，两个人相对无语，好不容易熬到了中午，我俩在学校门口找了间烧烤店吃上了。 “我这两天不过来了，训练挺忙的，我成绩下降得太快了，教练都不高兴了。”这显然是董强编的理由，他一向不在乎教练的意见。 “不用吧，你还听教练的？学校这么大，晚上随便跑两圈不也当训练了。”我心想这小子玩什么猫腻，我正想帮他表白呢他先撤了。 “不，我得回去，田径队的那些哥们好些天没看见我了，也该回去聚聚了。” 我一看劝不住董强就说：“那你回去吧，都快成文学院的人了，林璐璐的事交给我了，下次你回来的时候保证让她明白你的心意。” “这事不用你管，我自己有数！” “我不是管你，我是帮我自己，她误会了对谁都不好，反正你也不敢说，我帮你说，你正好回田径队做几天心理准备，做好了你再回来，到时候她同意不同意你也不用休克了。” 董强沉思了好一会说道：“好吧，那就交给你了，我一时半会还真不敢说。” 吃完饭我回了寝室，董强说要回去训练…… 第二天上午我准时起床去上课了，这天天气特好，灿烂的阳光总是让人心情舒畅，离着老远我就看见林璐璐站在教学楼下，她从台阶上蹦下去又跳上来，一看就知道心情不错。 她发现了我然后冲着我很是明媚地笑了笑，那笑容在灿烂的阳光下显得越发灿烂，灿烂得让我有些不忍告诉她真相，可是我对她真的没有感觉，最多算是看着顺眼。不过当我来到笑容如此灿烂的林璐璐身边时我不禁有些心烦意乱了，太过直接的拒绝我是说不出口的。 “给你，我洗过了。”林璐璐从背后拿出了我的夹克，洗得很干净，叠的也很整齐，看得出她很用心。这行为叫我有些不知所措，虽然林璐璐不是第一个对我表现出爱意的女孩，可是之前我从来没和那些喜欢自己的女孩如此接近过，她们也就没有机会伤感，可是这次我和林璐璐的关系有些近了，我真不知道这应该怪谁，干脆就怪董强吧！ “谁要你给我洗了，这夹克只能干洗，知道是什么版子的吗？看到这鳄鱼没？虽说是假的也好几十块呢，弄掉色了怎么办！”我的口气有些过分强硬。 “你，你到底什么意思，你想让我怎么样你说啊！”这下林璐璐的笑容不见了，而且那表情好像又要哭了，我心想这女孩怎么这么爱哭呢？她是从来都这么爱哭，还是只在我面前这么爱哭？ 此时林璐璐的脸正冲着阳光，这使得她的面部表情异常清晰地展现在了我的面前，黑黑的眼睛充满了委屈，向上翘起的嘴唇仿佛随时有可能‘哇’地一下大张开来，抽泣的鼻子不知道会不会淌出鼻涕，还有乌黑的头发，总得来说这女孩给人的感觉很亲切、很纯洁，我低下了头，对刚才的言语有些后悔。 也许她以后就是董强的女朋友了，也就是我的嫂子，我不能用这种态度对待她…… “嗯……”我清了清嗓子，“那谢谢你了，其实你用不着帮我洗衣服，我想和你说点事，你不急着上课吧。” “我不着急，有得是时间，你陪我走走吧，跟你散步的感觉肯定特好。”林璐璐破涕为笑。 “行啊，这么好的天气上课真是浪费了，干脆跑路吧，到处逛逛！”我对自己的提议有些后悔，心想这是怎么回事啊，明明对她没意思哪来的这么多闲情，我在潜意识里总是想拖延时间，尽可能晚一些告诉她事情的真相。 后悔已经晚了，林璐璐像只小鸟一样，蹦蹦跳跳地拉着我的手直奔学校大门走去。 “咱们还是别出去了，万一被老师发现逃课多不好。”我知道这理由行不通。 “哎哟，你少逃了，你都没董强来得多，咱们去哪啊？长春你熟，你领路吧，听咱们班女生说重庆路不错，那是步行街对吧？步行街应该是只能散步的地方，够浪漫的。其实我们家那也有步行街，不过那的步行街上出经常有汽车通过，那就没意思了，你们这的步行街不让汽车过吧？”林璐璐说起话来没完没了，我被她拉着手很不自在，说来惭愧我还是第一次和女孩子牵手。 “别去什么步行街了，那不好玩，我们这的‘不行街’和你们那不一样，南北差异大啊！我们这的‘不行街’意思是说那条街要不行了，没人去了，要扒了，不是散步的意思。”老实说我不想逛街，我兜里只有三块钱。 “你少唬我，我又不傻，早想去买几件衣服，你正好陪我，你看看你这身打扮，一点品味没有，其实你坯子不错，挺帅的，就是缺几件像样的衣服，一会你也买几件。” 我开始冒汗了，我对穿衣服一向不感兴趣，也不会把钱花在那上面，最严重的问题是我只有三块钱，连两个人的车钱都不够，要是董强在就好了，我现在特别想他，那小子就没走过路，屁远的道也得打车。 刚一出校门林璐璐就大喊了一声：“出租车！” 天哪，她竟然打车，这来回一趟差不多就是我一个礼拜的伙食费啊，可是车子已经过来了，没办法我只好硬着头皮坐了上去。 “到哪啊？”司机问。 “重庆路。”林璐璐的声音很清脆，让人听了心情舒畅。 司机一看路程够远是个大活，心情顿时就好了，“吉大的学生吧，白天没课吗？” “不上了，没意思。”林璐璐说。 “他是你男朋友吧，你们俩挺般配的。”这司机有些放肆。 “是。”林璐璐有些不好意思，但她显然很爱回答这个问题。 司机和林璐璐就那么你一言我一语地聊了起来，弄得我心烦意乱，此时我正在算计着车费该怎么办？让林璐璐花钱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也没办法了，自己没有啊！要是她也没钱怎么办啊？她不会以为我是个有钱的主吧，上周郑明伟跟我说他就被一个外班的女生敲了一批，又是打车，又是请吃饭，又是买衣服，到最后连个电话都没要来。 我心想要是她也没钱我就赖帐，出租车司机一般是害怕惹麻烦的。不行啊，这对他来说是笔大买卖，二十多块啊，他万一豁出去了跟我玩命怎么办，我又没理。实在不行就把董强找来吧，让他再打个车送钱来，浪费也没办法了，我这可是替他办事。我思前想后，终于想出了这么个应对的办法，这才缓缓地松了一口气。 重庆路到了，林璐璐很麻利地拿出钱包付了车费，根本没有拖延的意思，这让我为自己刚才的想法感到羞愧，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下车的时候我看到林璐璐的钱包里揣着一沓百元大钞，看厚度差不多在二千块左右，我心想这女孩和董强还真配，凯子对款姐。 下了车我们俩开始在人流中穿行，街上的情侣还真多，他们脸上的笑容就像这阳光一样灿烂，我也被这笑容和气氛感染得有些飘飘然，误以为自己和林璐璐也是这情侣队伍当中的一份子，欣然地和林璐璐手牵着手向前走。 林璐璐差不多每到一家商店都要进去，刚开始的时候我兴致很高，可是这女孩一直是只看不买，只要是女式的衣服见到一件差不多的就问我好不好看，我说你穿什么都好看，她笑笑然后又换另外一家店。林璐璐说女孩子买衣服得精挑细选，渐渐地我感觉她好像是想拖垮自己，这女孩没有一点疲劳的征兆，而此时的我已经汗流浃背了。 “你热了吧，等着。”林璐璐跑到马路边的冷饮摊买了两瓶绿茶，她把绿茶递给了我，然后又拿出手帕给我擦汗。 不知为什么，我突然觉得很感动，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是那么孤独而且傲慢，自以为不需要任何形式的所谓的感情，可是今天我觉得有个人关心是件多么令人幸福的事情啊！从小到大，除了我妈，这个傲慢的‘大侠’从来没给任何人关心我的机会，除了父母只有董强给我买过饮料还是在他也渴了的前提下。 “谢谢你，慢慢选吧，今天我是舍命陪君子了！”我喝了口绿茶大义凛然地说。 我们进了一家专卖店，我早已经逛烦了，每进一家商店只要有可能就找个凳子坐着等林璐璐。 “你过来看看这件衣服！”林璐璐的声音很兴奋。 “好看，太好看了，好看得不能再好看了！”我连头都没抬，坐在凳子上说。 “你快过来啊！”林璐璐的声音很大，她是在和我撒娇，弄得店员和其他客人都朝这边投来了好奇的目光，这让我有些不好意思，我并不喜欢引人注目，只好无奈地走了过去。 林璐璐拿着一件男式的紧身Ｔ恤衫，“你穿上试试。” “咱们俩身材不一样，我没法帮你试，再说这是男式的。” “我还不知道这是男式的，给你买一件，你穿上试试。”林璐璐拿着那件Ｔ恤如获至宝，原来这么半天她一直在给我挑衣服。 “我不要，这衣服不庄重，我只穿看上去成熟的衣服，就这Ｔ恤穿上一看就像混还没混起来的！” “先生穿上试试吧，看你女朋友多有眼光，这件卖得最快，你这身材穿上保证有效果。”卖衣服的是个女售货员，她不失时机地在那帮腔。 “你穿上，快穿上！”林璐璐又在那撒着娇大嚷，引的好几个男顾客频频向这边张望。 “不用试了，我要还不行吗？让服务员给挑个差不多的就行了。”我想快点离开这里。 “不行，要是合适你就穿上这件吧，把旧的装起来，你看你那衬衫多土，哪像个年轻人。” 我进了更衣室，三两下换好了衣服，沮丧地走了出来。 “你看，这才像样，多帅，让我好好看看。” “行了，快走吧。”我低着头快步杀出了专卖店，很快我又想起自己没付钱，更糟糕的是自己没带钱，我刚一回头发现林璐璐正在付款，女售货员笑容满面地把零钱找给了她，待林璐璐出了专卖店我把手插在了裤兜里有意和她保持一段距离，我有些为难，让我怎么把真相说出口呢？我不喜欢你，是董强喜欢你，麻烦你离我远点吧。 我们就这么在街上东一家西一家地逛着，我瞧这女孩的劲头是想逛遍这条街上所有的商店。 “那家商店挺漂亮，够气派。”林璐璐指着卓展对我说。 “还行吧，我都没去过几次，陪董强在这里买过东西，那的东西挺贵的，另外我今天没带钱，刚才那钱回去就还你！” “谁要你还了，你少气我！东西贵不要紧，好看就行，走，咱们进去瞧瞧。”林璐璐不由分说，拉着我就往里走。 我和她逛了一层又一层，两个人一同欣赏着琳琅满目的商品，突然间林璐璐看着一件男式的休闲裤不动了。 “售货员！谁管这片，这条裤子多少钱？”林璐璐看这里没人卖货，大声喊了起来。 我心里一惊，莫非她又要给我买东西。 这次过来了一个很帅的男售货员，“６９８元，质量绝对一流，这位先生穿吗？相中了就试试吧。”男售货员显得很殷勤。 “你试试吧，你的裤子也不行了，跟这件新Ｔ恤不般配，再换条裤子就更好了，放心吧不用你花钱，一会我再给你买双鞋，回去气气咱们班女生，就她们男朋友长那样也好意思往班里带！”林璐璐显得很得意。 “我不要，说什么我也不要了，我有配套的裤子，回去我就换上，咱们走吧！”我已经开始冒汗了，心想这不是传说中的包养吗？ “不行！你不穿上就不走了！”林璐璐拉着我的胳膊用力摇晃。 那男售货员眯着眼睛，表情阴森地冲着我微笑，笑容里藏着更深层次的含义，仿佛有着些许的鄙视或者说是嫉妒，那意思好像在说：小子行啊，挺有道行啊，我要是碰上这么个款姐就不用在这卖货了，我长得不照你差啊，不就是个高点吗？ “给我找个合适的，我穿上试试！”我视死如归，心想豁出去了。 “先生，您多高？” “一米八八！” 我拎着裤子进了更衣室，刚关上更衣室的门我就在里面大声嚷嚷：“璐璐，你来一下，帮我拿着裤子。” 林璐璐走过来了，“是不是非买不可？”我从更衣室里探出了头用一双发红的眼睛看着她。 “对，非买不可！” “那你进来一下。” “你干什么？”林璐璐有点紧张。 “放心吧，我不是杀人灭口，也没有非分之想。” 林璐璐进来了，窄小的更衣室里装着两个人显得特别拥挤，男售货员好奇地看着更衣室紧闭的门，心想这俩人要是在里面办事我管还是不管呢？ “把你钱包给我，快点。”我一脸的焦急。 “干什么呀？”林璐璐不解地问。 “你别管，一会再解释，你先给我吧，你不给我就抢了。” “给你！”林璐璐一脸疑惑地把钱包递给了我。 “好了，你出去吧，一会什么也别说啊，一句话也别说，记着！”我带着威胁的表情对她说，林璐璐迷惑地点点头然后就出去了。 我换完裤子走出了更衣室，“就这条吧，挺合适的，请问在哪交款？”我掏出了林璐璐的钱包，大模大样地往外拿钱，翻看了半天又故意大声说道：“哎呀，还剩不到二千块钱了，一会我再给你买条裙子吧，今天钱没带够，先随便买一件将就着穿吧，过两天天气热了我再给你买件一样的方便换洗！” 男售货员马上用尊敬的眼神看着我，毕恭毕敬地说：“钱给我就行了，我给您开信誉卡。” “不用了，我不要那玩意，穿坏了再买，哪有时间回来退啊！”我傲慢地摆了摆手然后交了钱。 “先生慢走，下次再来啊！”服务员退下了。 林璐璐跟在我后面嘿嘿笑，“哟，是不是不好意思了？还挺好面子的！” 我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说：“钱包先放我这吧。”我怕这女孩再给自己买东西。 林璐璐又买了几瓶洗面奶和一些化妆品，还有一条裙子，我们这一趟一共了花了一千八百块钱，中午的时候林璐璐说饿了非要请我吃饭，我说什么都没同意，拿出兜里仅有的三元钱给她买了袋饼干，这才觉得平衡了一些。我已经吃不下饭了，一直想着该如何开口告诉她关于董强的事，我憋了半天还是没说出来。 下午大约二点钟的时候，我们打车回到了学校。到了校门口，林璐璐递给我一瓶洗面奶，“增白的，给你，我喜欢皮肤白的男孩。” “你应该喜欢黑的！” 林璐璐把洗面奶硬塞给我自己拿着东西跑了，边跑边说：“晚自习见，穿上新买的衣服啊。” 回到寝室我已经筋疲力尽了，可是没想到董强来了，看我拿回来一大堆东西，赶忙上去翻看，“怎么你也买衣服了，高档货啊，买彩票中奖了？” “全是给你的，拿去吧！”我慷慨地说。 “什么？太阳从地下出来了！你给我买东西了，你是不是得什么绝症了突然感觉欠我的？还是疯了？小时候我吃你口冰糕你都追着我打！”董强兴奋坏了。 他翻出裤子试了试说：“样子不错，就是稍微短点！” “是吗？短你就改条裤杈吧。”我半死不活地说道。 “这Ｔ恤够酷啊，就是有点瘦，成露脐装了！”董强一脸的惋惜。 “瘦吗？那你改件兜兜吧，你小时候穿兜兜最可爱了。” “这洗面奶也是给我买的吗？我脸这么黑挂大白也不顶用啊，我说你这都是诚心给我买的吗？”董强挺纳闷，“对了，林璐璐的事你替我问了吗？我都想好了，她不同意我也追，长这么大第一次碰上喜欢的女孩，如果不放弃就不会有失败，这句话还是你我告诉我的。” “我说不出口，实话告诉你吧，这衣服都是她给我买的，可不是我主动要的，她非买不可，爱咋咋地！” “给你买的你就要吧，我穿个什么劲啊？”董强蔫了，连声音都低了八度。 “今天晚上她还去自习室，无论如何不能再拖了，越拖越麻烦，你去说吧，你实在不敢我去也行，反正今天晚上得做个了断，再这么下去我于心不忍！” “行，今天晚上咱们一起去，你先跟她解释解释，然后我再跟她说。” 第10章 １０．再次表白 晚饭是我俩一块在食堂吃的，我逛了一天的街很饿，吃得不少，董强努力装做心不在焉，我看得出他还是紧张。我很纳闷董强到底怕什么，董强上高中的时候和那些小混子动不动就打得头破血流，像他一样的小流氓身边都有女朋友，董强也没少和那些瘪三接触，我不知道他现在为什么这么窝囊，可能真像董强自己说得他太在乎林璐璐了。 晚上我和董强早早的来到了自习室，郑明伟看见董强来了热情地打了个招呼，“哥们，好几天没看见你还真有点想你了。” 董强没搭话，冲着郑明伟严肃地点点头，郑明伟对他的这个动作似懂非懂，于是又自顾自的低头坐在那发短信。郑明伟他爸是国税局的干部，他也算是纨绔子弟，在这个班里就属我最草根。郑明伟这小子也在到处找女朋友，他和董强不一样，他对我说过从初中开始他就一直有女朋友，好像把找女朋友当成了一项事业、一门功课，没有不行，而且必须定期更换。他告诉我开学不到两个月他已经到手两个了，而且分手前还都发生了性关系，其实郑明伟人不错，我对他的这种行为有着一种复杂的情绪，鄙视中夹杂着嫉妒。 林璐璐突然进来了，穿着白天新买的裙子，显然白天高兴的情绪影响了她，她带着一脸的笑容，看到我和董强就大大方方地走了过来，“你怎么没穿白天新买的衣服啊，瞧瞧你给我买的裙子漂亮吧。”林璐璐冲我狡黠地眨了眨眼，她心想李傲杰在你朋友面前我会给足你面子的。 “你的衣服是她买的，她的衣服是你买的？”董强激动地问我。 “不是，全是她自己买的，不信你问她，这些事你不用背着董强，自己人！”我连忙解释。 “哦。”林璐璐看了看董强，然后有些缅腆地说道：“李傲杰，一会你到我那坐吧。” “你先回去吧，我一会过去，有话跟你说。”我无奈地摆了摆手。 “那我到前面等你去了。”林璐璐高高兴兴的走了，我心想真不知道她一会还能不能这么开心，她走到第一排坐下了，有几个男生有意和林璐璐坐在一起，都被她委婉地拒绝了。 “你去跟她说吧，没什么大不了的，三两句话就完事了。”我尽量让董强感到这事很平常，其实我自己都有些紧张，不知是为董强还是为自己。 “你先跟她解释解释，她不是以为你喜欢她吗？”董强只是想拖时间，我知道他又在做心理准备，表白对他来说就好像是上刑场。 同学们陆续的进来了，我走到林璐璐旁边慢慢地坐下了，“终于过来了，怎么不穿我给你买的衣服呢，不喜欢吗？”林璐璐笑着问我。 “不着急穿，你觉得董强怎么样？我都问你好几次了。” “还行，黑黑的挺酷、挺健康，你问这干什么？” “其实他一直都喜欢你，他在咱们班天天泡着就是为了看看你。” “我早就看出来了，别的女生也跟我说了，说后面那两个黑白双煞老盯着我看，还让我小心点。”林璐璐看上去挺得意，显然她没有完全明白我的意思。 “我可没老看你，当然有时是陪董强一起看的，董强喜欢你，那天咱们第一次吃饭他就想跟你说，就是没敢，一直也没敢，情书也是我替他写的，我们是朋友我一直在帮他，我也把你当朋友，你可能是误会了，那衣服……我知道你不缺钱，可我无论如何要还你的，当然咱们还是朋友，而且是很要好的朋友。” “我误会了？这么说你不喜欢我了，很讨厌我了？我不管什么董强，我只问你喜不喜欢我？”林璐璐情绪很激动，眼圈红红的。 “你没听明白我说的话，这事牵扯不到我，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是董强喜欢你，我帮他的忙，当然可能出了一些误会，这事有些鬼使神差。”我尽量显得平静。 “误会？什么误会？为什么请我吃饭？为什么给我披你的夹克？为什么和我上街？我不管什么董强，我问你是不是喜欢我！” 我一时无言以对，我没想到这女孩把那些自己看来鸡毛蒜皮的事看得那么重要，对我来说那只是一些很平常甚至带有私心的举动。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说是因为我热了才为你披夹克，或者说是闲着没事才和你逛街，我不能那么做，那样只会让这女孩更伤心。 “你说话啊，你是不是讨厌我，你说话啊！”林璐璐拽着我的胳膊不停地摇晃，我心想这女孩怎么有这种习惯性动作呢？跟猩猩似的！ 我不知道林璐璐为什么这么激动，短短几天的相处，也许对来她说很重要，可我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我真的只是把她当朋友，虽然我也感觉这女孩很不错，可不错的女孩多得是，我不能因为林璐璐是个不错的女孩就西里糊涂地和她在一起。我要找到自己喜欢的人，而林璐璐是董强喜欢的人，我决定这次无论如何不能心软了，那样对谁都不公平。 “我不喜欢你，就算喜欢也绝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如果你愿意我也可以偶尔陪你去逛街。可是别人冷了我也会给他们衣服穿，我也把衣服给董强穿过，难道这能说我喜欢他吗？我就和你说这么多了，如果让你伤心了，我只能说对不起，希望咱们还是朋友。”我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这么多俗嗑，自己听了都肉麻，本来男女之间只要涉及感情，无论何种形式，是单方面的还是双方面的都是俗事，也许感情本身就是很俗的东西，几乎人人都经过的东西能不俗吗？我转身回了座位，扔下林璐璐一个人。 “董强，这回看你的了，我解释清楚了，她也知道你的心意了。”我虽然心里不好受，可是此刻感到无比的轻松。 “你怎么说的？跟我学学，她什么反应？” “你快去吧，别跟我废话了，你再做会心理准备学校就他妈熄灯了！”我十分的不耐烦，知道董强还想拖延时间。 我装作不经意地抬起头向林璐璐那边望去，发现她正满脸泪水地看着自己，那眼神既幽怨又无奈，好像是我干掉了她的亲生父亲，而她又无力报复。董强看着林璐璐哭红的眼睛，低着头不说话，好像错都在他。 “你快去安慰安慰她，这是个机会，她现在心理脆弱，等她缓过神来连看都不看你！”我尽量说得轻松，董强还是没过去，快下课的时候林璐璐出去了，董强也默默地跟着她出了自习室。 “你等我一会！”董强红着脸说道，还好天已经黑了，董强知道除非自己昏过去，不然多紧张林璐璐也发现不了。 林璐璐停下了，等着董强赶了上来，然后她又开始慢慢地向前走。 “你为什么哭了？李傲杰对你怎么了你这么伤心？” “不怪他，是我自做多情，他说你喜欢我。” 董强没想到林璐璐说得这么直接，他的脸由红转绿，他感到自己一阵眩晕，好不容易有了单独相处的机会，挺住！可不能昏过去啊，董强在心里坚定地说。 “我是喜欢你，第一次看见你我就喜欢你，我知道你喜欢李傲杰，别看那小子狂，还真有不少女生喜欢过他，可就是没一个跟他成的，我跟他比不了。” “你们好像很熟啊，认识很久了吗？” “我们啊，会说话的时候就认识了，你要是喜欢他我就帮你说。”话一出口董强马上感到后悔了，心想：自己说的什么啊，这不乱套了吗？再回去帮林璐璐跟那小子表白。 “噗！”林璐璐笑了，也不知令她发笑的是董强的紧张还是事情的混乱，“不用了，他早就知道，他聪明着呢，李傲杰以前交过女朋友吗？”林璐璐看着董强的眼睛，好像这样董强就不敢说假话了。 “没有，那小子跟我一样打了二十来年光棍，不过有女生追过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都没同意，我看那些女生都挺不错的。” “好了，不说他了，今天心情不好，你陪我走走好吗？” “好，我有的是体力，陪你走一夜都行！” “还是你好啊，今天李傲杰跟我逛街没走几步他就嫌累了。” “他对逛街没什么兴趣，就算陪我走走都得要工钱。” “行了，谁也不许提他了，明天我就做你女朋友。”林璐璐爽快地说。 董强放慢了脚步，他又感到了一阵更强烈的眩晕，“你……你别勉强自己，你再想想吧，你这不是往火坑里跳吗？”董强好像又犹豫了。 “别婆婆妈妈的，就这么定了，明天早晨你去接我，然后晚上送我，中午一起吃饭，别带李傲杰啊！” “放心，明天我就陪你一个人，让李傲杰自己混去吧！” 董强送林璐璐回了寝室，之后乐颠颠地来找我，“成了，成了，她同意了，走我请你喝酒。” 我没吱声算是默认了。 董强要去酒吧，我说那里太贵，我们随便在路边找了一家烧烤店，要了些羊肉串，董强喝得是银瀑啤酒，我喝百事，“你刚才听我说话了吗？林璐璐同意了，说明天就做我女朋友，给哥们点意见，我怎么和她相处啊？”董强很兴奋。 “挺简单的，保持真我就行了，没什么特别的，我觉得她挺好接触。” “我明天请教练吃顿饭顺便和他说一声，最近一个月就不训练了，没时间，反正我也弄不出什么名堂，他不同意再给他买条烟。” “我说董强，好的爱情是事业的动力，好的事业是爱情的基础，林璐璐和训练你最好是两手抓两都要硬，以我多年的经验你不训练是不对的。” “行了，你别给我上政治课了，训练我也出不了好成绩，我对体育没兴趣，太累！我是别的实在学不会才练的体育。” “其实我也不想有什么大学问，本来想报计算机系，只是数学实在学不好才报的中文。” “这是我第一次交女朋友，你说我们能长远吗？”董强一脸的期待。 “其实这事主动权往往在男人手里，我倒是希望你们能长远，不过世事无常，你只要抱着希望长远的心态相处就行，中间要是出现什么变故也是难免的，到时候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能有什么变故啊？”董强表情很严肃。 “多了，你烦她了，她烦你了，时间长了这都有可能；或者你们当中的一个人又碰到更喜欢的人了，这也是难免的，或者她得白血病了，你过马路让车撞死了，只要是真心相处，没遗憾就行。” “你少扯，我看你挺明白的啊，也找个女朋友吧。” “不用了，就凭咱哥俩这关系，以后你老婆就是我老婆，我老婆就是你嫂子。” “你闭嘴！我对她可是认真的。” 我们就这么聊了半宿，直到那个烧烤店要关门了才走，董强有点喝多了，我有点吃撑了，董强心情不好的时候一喝酒就吐，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一吃多了就拉肚。董强知道自己今天喝的再多也吐不了，而我拉不拉肚就不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