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无题 张哲低头看了看小腹上面的伤口,无奈一笑,这一刀砍的极深! 他无论如何都想不通,为何平日里一个胆小如鼠的人,今天却敢拿刀砍向自己? 难道他会不明白这么做的后果么?或者,他一直都不是一个胆小的人?自己一直以来对他的认识都是错误的? 张哲混乱的想着,温热的鲜血不断从身体里流出,力量也在丝丝抽离,如今每挪动一次脚步,他都会感到头晕目眩。 昏暗的路灯下,张哲已经分辨不出这是到了什么地方,只知道这是一条小巷,阴暗潮湿的小巷。 后面追杀自己的人可能已经离开,但张哲却已经再没力气走出这条小巷了。 伤口需要马上处理,否则就会有生命危险,可在这条静寂无人的小巷中,谁会出现帮助自己这样一个浑身染血的人? 脚步越来越觉沉重,小巷中依旧没有行人,‘死亡’一词第一次在张哲的脑海中浮现…… 不会的,我一定能活下去,很好的活下去!张哲咬牙闷哼一声,随即闪身靠上一堵矮墙。 他在等,他相信这里会有人经过,更相信老天不会这么容易要了他的命! 张哲暗暗发誓,如果谁有幸救了他,他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报答此人! 这样的誓言并不是随便发发,或许老天也认为张哲是一个很重承诺的男人。 就在张哲几乎绝望的时候,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一个单薄的身影出现在他那已经模糊的视线中…… 谢谢你,贼老天!张哲嘴角一挑,强忍着小腹的剧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翻上了身旁的那堵矮墙…… 第2章 要不要报警? 华海市,是第一大城市,这里是最大的经济中心、最大的贸易港口、最大的综合性工业城市,也是重要的科技中心、贸易中心、金融和信息中心。华海地处南北海岸线的中部,交通便利,腹地广阔,地理位置优越。 华海市属于北亚热带季风性气候,气候温和湿润。只是,相对往年来说,今年的夏天就显得格外的闷热了。 七月的华海市,就如同一个巨大的蒸笼,对于没有空调降暑的人来说,这个月无疑是最难熬过的,这一点,于晓寒深有体会。 今晚,于晓寒像往常一样,百无聊赖的坐在店门边。 闪电划过,大地一片光亮,紧接着就是一道响彻天地的雷电当空劈下。这叫胆小的于晓寒骇的匆匆躲进了屋里,紧紧缩到了沙发上面,一双大眼睛骨碌碌的盯着门外。 天空中乌云密布,很快便下起了大雨。 雨点打在店门前破旧的遮阳伞上,发出一阵“嗵嗵”的声响,这响声一阵比一阵急促。看着屋中昏黄的灯光,听着外面那慎人的响声,天生胆小的于晓寒惊叫一声,顾不得闷热,一把抓过身边的薄毯,将自己从头到脚捂个严实。 声音虽然还在继续,但传到于晓寒耳中明显小了许多。于晓寒紧绷的精神也渐渐放松,竟在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迷糊中的于晓寒猛然睁开眼睛。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充满笑意的俏脸,看见是这张脸,于晓寒暗暗松了一口气。 “刘姐,你可吓死我了。”于晓寒不满的耸耸鼻子,翻身从沙发上坐起。 被于晓寒称呼刘姐的人,有二十八九岁的样子,白色连身真丝短裙,当真是个魅惑万千的妙人。 刘姐怜爱的拧了拧于晓寒粉嫩的鼻头,怪嗔道:“你这臭丫头,姐姐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以后不可以在店里睡觉。” 刘姐虽然嘴上是在责怪于晓寒,眼中却没有一丝责备的颜色,有的只是那浓浓的关怀。 “知道了刘姐,人家下次注意就是了。”于晓寒嘟起小嘴,不满的说道:“这还不是怪你,你如果不去做美容,怎么会留下我一个人守在这里,听这该死的雷声?” “呵,你还倒怪起我来了,你可真行啊你。”刘姐被于晓寒这小女儿姿态搅的一阵好笑,弯腰又在她的脸蛋上捏了一把,“今天看起来不会再有生意了,你就先回去吧。” 一听可以回去,于晓寒‘呼哧’一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一把挽住刘姐的手臂,笑道:“刘姐你对我真好,趁现在雨停我就先回去了,明天我会早些过来的。” 说完,也不等刘姐再说什么,于晓寒飞快的抓起小包,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里。 “路上小心,回到家记得给我打个电话!” “知道了刘姐,你就放心好了!” 目送于晓寒远去的背影,刘姐苦笑的摇摇头,“这臭丫头……” 雨后的夜,格外清爽怡人,于晓寒狠狠地吸了一口清爽空气,这会儿10点不到,都市的夜生活还没开始,街面上三三两两的行人不少,公路上的车流似乎永远都不会间断。 于晓寒一路蹦蹦跳跳的回到了自己租房的街道,这里是外来务工人员与流民的聚居地,显得格外脏乱,路边都是些烧烤摊位、大排档。 于晓寒每次经过这里,看到大排档里那些打着赤膊,浑身上下刺龙画凤,口中叫骂声不断的地痞,心里就直抽抽,真想马上离开这里,搬去那些高档的小区居住。 不过,于晓寒自己也知道那是空想,华海市的房价贵的惊人,这里盖一间厕所的钱,都够她回到家乡盖上两层小楼了。 于晓寒虽然胆儿小,却也是个乐天派的性子,对于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也不愿多想。 摆脱了心中的想法,于晓寒走到街边的一个小卖部里买了两袋方便面,然后就朝着自己居住的巷子走去。 路过一处矮墙的时候,突然一个黑影从上面翻越下来,只听‘扑通’一声,黑影已经摔倒在于晓寒前方不远处。 于晓寒身形一顿,胆颤心惊的向黑影靠了过去,都说女人的好奇心能够杀死一头母猪,于晓寒身为女人、自然也不能免俗,如果她选择直接离开的话,就一定没有后面的故事了。 眼看已经来到黑影身边,这黑影却突然从地上跳起,一手已经捂住了她地嘴,只听黑影低喝道:“闭上嘴巴,不要出声!” 被一个来历不明的人突然控制,任何人都会恐惧,于晓寒也不例外,本能反应就是挣扎,口中也不断发出呜呜的声音。 黑影紧了紧手掌,声音有些虚弱:“小姐,我对你没有恶意,我需要帮助,带我去你家,好么?” 于晓寒心里怕的要命,可嘴已经被他捂住,这时又听他说没有恶意,虽然于晓寒对此很不相信,但她却没有选择的余地,只得乖乖的点点头,领着黑影朝自己家里走去。 于晓寒一路走来,心中不断思索着如何摆脱眼前这人,她可不愿意被人劫完财劫色,最后再把自己给灭口了。 黑影似乎感觉到了于晓寒的想法,再次说道,“小姐,我对你真的没有恶意,你只管放心带路就可以了。” 黑影说话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不过他的嗓音却很富有磁性、很好听,于晓寒脸色顿时一阵羞红,暗骂自己发春,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去体会他的声音好不好听。 经过这一通乱想,于晓寒紧张的心情也放松了许多,也忘了自己是在被劫持,居然老老实实的将黑影带到了自己所租住的小院。 直到现在,于晓寒心中才有些后悔,但此时已经晚了,黑影已经搜出了钥匙,摸索着把房门给打开了。这也不能说黑影有多厉害,在黑暗中也可以打开陌生的房门,实在是于晓寒浑身上下就只有那么一把钥匙。 眼见黑影已经先自己一步走进了房间,于晓寒不敢怠慢,也快步跟了进去,她可不愿意自己辛苦存下的钱,被这个黑影劫走。 只是进到房中的于晓寒突然傻眼了,刚刚还感觉活蹦乱跳的黑影,已经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就连于晓寒的脚踩在他手掌上,他也没有丝毫反应。 于晓寒心中一惊,急忙打开电灯。 明亮的灯光瞬间布满了整个房间,稍微适应了灯光亮度的于晓寒,一目之下大骇,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脸上也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只见,劫持自己的‘黑影’,直挺挺的躺在地上,脸色发白,浑身抽搐,最可怕的是,‘黑影’的身下流了满满一滩鲜血。 于晓寒虽然胆小,但她却没有晕血症,她已经从包里取出了手机,只是手指停在上面一直没有动作。 她的内心深处不断做着挣扎,犹豫着到底应不应该报警。 第3章 不想死就快点离开! 内心深处经过一番剧烈的挣扎,于晓寒最终还是决定报警。她可不认为自己会有电视中的女主角那么幸运,一时良心发现救了一人,而那人一定就是名有钱的公子。 眼前这‘黑影’显然不是什么好人,至少好人不应该被人追杀吧。 然而此时,于晓寒准备拨号的手指却无论如何都按不下去,一双有力的大手已经将她的手指紧紧握住,‘黑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地上爬起,虽然‘黑影’看上去很虚弱,但他却依然笔直的站在那里。 “啊!!!” 于晓寒终于反应过来,紧接着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她努力挥舞着手臂,企图将‘黑影’的手甩开。 黑影并没有看上去那么脆弱,虽然于晓寒觉得自己已经很用力了,可依然起不到半分作用。 “听着,赶快闭上你的臭嘴,否则别怪老子抽你!”黑影说话了,他的声音有些嘶哑。 虽然黑影语气很平和,但于晓寒并不认为那是在跟自己开玩笑,稍稍稳住了情绪,于晓寒看着黑影,弱弱的说道:“大哥,一没钱,二没色,请你不要为难我好么?” 黑影闻言一笑,“我不缺钱,更不缺女人!” “那你到底要干什么嘛?”于晓寒习惯性的揪起了小嘴,委屈的说道:“人家明天还要上班,你赶快离开好吗?” “我受了重伤。”黑影不但没有放手,反而加重了手上的力气,“我很需要你的帮助!” 于晓寒手上一痛,紧蹙着眉头问道:“我一个弱女子能帮上你什么忙啊?” “你出去帮我买些药品,我的伤口必须尽快包扎,处理完伤口我就会离开,绝对不会伤害你的。” “真的吗?你确定只有这么简单吗?你不会杀我灭口吧?”说到灭口,于晓寒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看上黑影的眼光也变了,仿佛是在看一头恶狼,而自己则是一只可怜的小羊。 黑影实在是被这小丫头丰富的想象力征服了,无奈的拍了拍脑门叫道,“你有完没完,再说一会老子就该直接流血流死了!” “去就去嘛,干嘛还骂人,真是的,一看就是坏蛋!”于晓寒嘀咕着走到门外,准备去买点药,好让黑影赶紧离开这里。她也知道黑影流的血很多,若不尽快包扎,说不定真得流血流死。 佛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于晓寒虽然对这句话表示怀疑,但她仍是不能见死不救。 “记住不要报警。”屋里传来一声略显虚弱的叫声,显然是黑影对自己不放心。于晓寒狠狠地跺了两下小脚,不满的对着屋内做了个鬼脸,之后才愤愤的离开了。 人们常说: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这小丫头是个女人,嘴上自然没长毛,所以张哲很怀疑她的办事能力,更怕她出去没有买药,反而报了警。虽然如此,但张哲还是决定赌一赌,毕竟在张哲看来,她是一个单纯的小丫头。 张哲,便是那位受伤的黑影。 张哲从于晓寒的床上撕下一条床单,将腹部那条近二十厘米长的刀口紧紧缠住,暂时止住了喷涌的鲜血。 靠坐在床头,抚摸着腹部的伤口,张哲的眼中流露出一丝阴狠,“朱彪,你不该招惹我的!” 张哲实在想不到,平日里见到自己就像见了老祖一样的朱彪,怎么会突然间有这么大的胆子,趁自己洗桑拿的时候身边没带兄弟,居然敢亲自跑来刺杀自己。 想想自己平日里只顾着生意,社团方面确实是松懈了。 朱彪今晚的刺杀,会是谁指示的呢?张哲心中隐隐有些头绪,但一时又不能确定,直到腹部阵阵绞痛传来,张哲才收回思绪,将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伤口上面。 精力集中起来,虽然有了些精神,但腹部的疼痛感却更加强烈了。 正在张哲暗骂小丫头买药时间太久的时候,门外却突然传来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 张哲心中一紧,急忙咬牙从床上翻跳而起,飞快的跑到窗边,悄悄掀开窗帘的一角,顺着幽幽月光向外看去。 外面给自己买药的小丫头,已经被两个小混混拦住,正挥舞着小手说些什么。但由于相距甚远,张哲在屋中听不到一丝声音。 既然不是警察,张哲自然没有忌讳,他又在窗边观察了一会,确定没有其他可疑之人,这才打开门出去。 出得门来,虽然还有些距离,但张哲却依稀能够听清他们谈话的声音了。 “你们是不是有病啊!我什么时候偷你们东西了?”这是小丫头在那里委屈的叫喊。 一个穿着碎花短衬的小混混,嗤笑一声,“小偷自然不会承认自己是小偷了。” 他旁边的混混也是随声附和,“就是,偷没偷东西可不是你说了算,不然要警察做什么?” “那你们想怎样?”小丫头被他俩说的没了脾气,跟这样的人是根本无法讲道理的。 碎花短衬的小混混闻言一乐,接着伸出两根手指,得意道:“你有两个选择。第一,我们可以报警让警察来处理。第二,你站在那里别动,让我们兄弟俩仔细搜查一下就可以了。” 小丫头顿时不乐意了,“我都说了多少遍了,我不能报警的,而且我也不会让你们搜身!” 远处的张哲听了她这话,不禁有些动容,暗思她还真是一个善良的小丫头,都到这时候了,还要去维护一个陌生人。当然,善良的另一种解释就是愚蠢,如果小丫头维护的不是他张哲,换成是别人的话,张哲如果碰见,一定会上前好好教育教育她。 两个小混混的语气也变了,“别给脸不要脸,不想报警的话就接受我们搜查,否则别怪我们兄弟对你不客气。” “哦?我倒想见识一下你们准备如何不客气的。”张哲已经走到这两个小混混身后,苍白的脸上,带着一丝戏虐的意思。 二人闻言一愣,下意识的转过头来,不由得他们从心底深处感受到一丝恐慌,眼前这个浑身是血的人,一定很不好惹。 “你是谁?”身穿碎花短衬的混混最先反应过来。 张哲一笑道:“这里是我家,你说我应该是谁?” 不再理会二人的表情,张哲对于晓寒招了招手,“跟我回家吧。” 张哲的突然出现,让于晓寒心中顿生出一股难言的安全感,挑衅的对着两名小混混瞪了一眼,于晓寒大模大样的从他们中间穿插过来,几步就来到了张哲身边。 眼看这个水灵灵的小丫头就要离开,穿着碎花短衬的小混混心急的叫道:“慢着!” 张哲嘴角瞬间勾起一丝冷笑,转身看向这名混混,沉声道:“不想死的话就快点离开这里。” 第4章 缝合,并不需要护士! 张哲这句话一出口,不但没有让这两名混混害怕,反而惹怒了他们。 穿着碎花短衬的混混,顿时跳脚骂道:“嘿,你不就流了几滴血吗,还真拿自己当老大了?” 他旁边另一个年纪略小的混混也急忙出声附和:“就是,流几滴血就是老大的话,那老子将内裤外翻,还不成了超人吗?” 张哲觉得有些好笑,也没有去理会他们,径自向前走去。 而两个混混看张哲不说话,还当是他害怕了呢,当下也没有多想,三两步就跑到张哲前面,将他们拦住。 “偷了东西想走可没那么容易!” 张哲虽然有些恼怒,但也没有为难他们,他毕竟也在社团里混过,自然也明白小混混是想争个面子,当下压抑住想要爆发的冲动,手指着于晓寒,沉声的问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你们要说她是小偷呢?” “你来告诉他吧。”穿着碎花短衬的小混混拍了拍身边略小的混混说道。 年纪略小的混混,装模作样的理了理头发,干咳一声,说道:“当时我和大哥在里屋看电视,这小丫头鬼鬼祟祟的跑我们店里来买药,她买完药后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赖在我们店里不走。我们当时也没有在意,可电影结束后,我们才发现这鬼丫头已经离开,而我放钱的盒子却没有了,你说这是不是她偷的?” 看到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自己身上,于晓寒感觉自己特委屈,当时她买完药之所以没有急着离开,全是因为她在考虑要不要报警,后来离开,自然是因为她已经想通了。 至于他们所说的钱盒子,于晓寒连见都没见过。 张哲盯了于晓寒半天,虽然于晓寒没有再出言辩解什么,但他相信于晓寒没有偷东西,于是他转向两名混混,说道:“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们可以回去了。” “回……回去?”两名混混身躯一抖,大骂道:“感情你还以为这是在汇报工作吗?” “不然怎样?”张哲一皱眉头,他已经没有多少力气再去和他们争辩了,此时他就想痛痛快快的睡上一觉。 “还是那两个选择,你们自己选吧!”身着碎花短衬的小混混心中暗爽,看来这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八成是个厨师,身上的血估计也是杀鸡时候溅上去的,不然怎么会如此软蛋呢? 看着他们俩全是一副欠揍的表情,张哲决定成全他们。 虽然身上带着伤口,但对着这么两个小混混,张哲自认为还是很容易对付的。 既然已经下定决心教训他们,张哲也不啰嗦,他的手臂一拨拉,就把恐慌的于晓寒塞到自己身后。猛然抬腿一脚,踹中了年纪略小的那名混混的小腹,趁他弯腰之际,一个手肘已经砸上了他的脑后。 可怜这名小混混连反应都没有,就被张哲爽快干脆的解决了,直到他倒地昏厥的时候,穿着碎花短衬的小混混方才反应过来。 只听他“啊——”的大叫一声,已经握着拳头砸向张哲的眼睛,只是他明显中气不足,手臂挥舞间都有些颤抖,张哲嘴角一奚,轻抬左手将他的拳头抓住,右手已经重重的砸在他的鼻梁之上。 趁着他手捂鼻梁的时候,张哲的脚已经落在了他的小腹,接下来就如同刚才一样,趁着他躬身之际,张哲快速出手将他击昏。 这一系列动作看起来繁复,其实就在一瞬间完成的,从于晓寒被张哲推到身后,一直到她露头查看,时间仅仅不足八秒,张哲就已经痛快的解决了这二人。 张哲低身在两名小混混身上摸索了一阵,终于满意的从他们身上摸出两包香烟。 点燃香烟,张哲不禁深吸一口,浓浓的烟雾在肺部盘旋一周,才被他从口中吐出,张哲拍了拍浑身颤抖的于晓寒,想要说些什么,可原本重伤的他,经过刚刚的一番打斗,气血翻腾之下,竟然也跟着晕了过去。 ‘黑影’软软的倒在自己身上,这可将于晓寒吓了个半死,她畏畏缩缩的将手指伸到‘黑影’鼻尖,感觉还有鼻息喷出,这才拍了拍胸口,缓过一口气来。 只是接下来的问题,却又让于晓寒感到头疼了,三个大男人,两个昏在地上,还有一个昏倒在自己身上,‘黑影’虽然体型不胖,但体重却是惊人,这让她拖拉的时候感到了无比的吃力。 费了吃奶的力气,于晓寒终于将‘黑影’拖进了屋里,接下来于晓寒终于领略到了,‘家庭主妇’伺候‘醉酒’男人的痛苦了。 不知过了多久,张哲只感觉一丝冰凉顺着额头传遍全身。 睁开眼睛,头顶上不停转动的那台破旧的风扇,让张哲一时间有些茫然。直到一个俏丽的脸庞出现在他面前,他才终于明白自己躺在哪里了。 张哲发现这个小丫头,手托香腮,一双妖媚的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紧盯自己,不由有些疑惑,于是挥手在她眼前摆了摆。 “啊!!!” 于晓寒顿时发出一声高分贝的叫声。看着‘黑影’夸张的堵着耳朵,于晓寒的脸蛋上瞬间泛起一层红晕。 “你还好吧?”于晓寒声音关切中夹杂着些许羞涩。 张哲苦笑的点点头,“勉强还有一口气在。”此时,张哲的腹部更加疼痛,连带着整个身体都疼痛无比,也多亏这一刀没有伤及内脏,否则的话他早已经变成一具尸体了。 看到小丫头站在一旁不知所错的样子,张哲猛提一口气,喊道:“去把你买的药品拿来。” “嗯?”小丫头终于反应过来,然后匆匆走到桌边将一包药品拿到张哲身边,然后乖乖的退到一边,依旧拿眼神好奇的打量着张哲。 张哲没有理会一旁的小丫头,径自将药包打开,药包里面药品可谓齐全,看起来这小丫头的心很细,张哲不禁多看了她一眼。 “你这里有没有针线?” 于晓寒有些疑惑,不明白他突然找针线干什么。 看到小丫头不解的眼神,张哲无奈的解释道:“伤口太大,我需要缝合。” 听说伤口需要缝合,小丫头飞快的跑到桌边,从抽屉中拿出一个纸盒,里面不光有针线还有剪刀之类的东西。 张哲缓缓的解开上衣,里面缠绕的布条已经被鲜血染透,解开布条,那血肉翻滚的伤口,令一旁的小丫头忍不住捂嘴干呕。 张哲将垫在头上降温的毛巾塞进嘴里,然后将酒精拿出,轻轻地往伤口浇去,随着酒精沾上刀口,剧烈的疼痛几乎使他差点痛晕过去,张哲瞬间气喘如牛,额头上的汗珠也大颗大颗的滑落下来。 小丫头已经捂住了眼睛,娇躯颤抖的缩在一边,只是捂住眼睛的双手不时露出一丝缝隙。 终于,张哲将伤口全部清理干净,此刻他的身体就如被水浇过一般,浑身上下全是水珠。 吐出毛巾,张哲虚弱的叫道:“你……过来。” “你……你要怎样?”小丫头说话也有些颤抖,显然是被张哲清理伤口的时候吓到了。 “当然是帮我缝合伤口了!”张哲微微有些不耐烦。 “可……可我又不是护士。”小丫头撅起小嘴,显得非常委屈。 张哲费力的将身体转向小丫头,眼中流露出少有的严肃,语气极为认真的说道:“缝合伤口,并不一定非要护士才可以的!” 第5章 我只想给你留点什么。 于晓寒将信将疑的走到张哲身边,颤抖的接过针线,有些犹豫的看了他一眼,又看到那血肉外翻的伤口,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这才开始穿针引线。 或许是心中太过恐慌,于晓寒手中的线头翻来覆去,始终不能穿进针孔里。这让疼痛难熬的张哲一阵憋气,忍不住又将针线夺回手中。 张哲没有好气的瞪了小丫头一眼,强打着精神将线引进针孔。接着,他从身上掏出了打火机,点着、将整根针用火烧了一遍。 碍于伤口的位置太过偏斜,张哲只好再次将针线递到面前的小丫头手中。没办法,如果可能的话,张哲还真不愿意将缝合伤口的差事,交给这么一个神经大条的丫头。 小丫头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这次接过针线的手没有颤抖,当然,在针线碰到伤口的时候,小丫头的脸色难免有些苍白,尤其是针头穿过张哲的皮肉,她更是险些晕了过去。 “嘶……”张哲倒吸一口冷气,这种疼痛的感觉还真他妈不是人受的。 张哲强打着精神,未免自己痛晕过去,只好找些话题与小丫头聊天。 “都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于晓寒。” “晓寒、你今年多大了?” “干嘛?”于晓寒翻翻白眼,“你不知道女孩子的年龄是不方便告诉陌生人的吗?尤其是你这种陌生的男人!” “还有,不要叫的这么亲热,我们一点儿都不熟。”于晓寒不慌不忙的又加了一句。 张哲苦笑,他感觉眼前这个小丫头很有意思。当然,如果一个女人能够成功引起张哲的兴趣,那么恭喜她,她终将有一天会葬送在张哲魔爪之下的。 虽然感觉小丫头很有意思,但张哲却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针线一次次穿进他的皮肉,那种又痛又痒的感觉不是一般人可以体会到的。 “你不要乱动好吗?” 由于张哲的身躯不断扭动,于晓寒手中针头好几次都差点扎偏,所以忍不住抱怨了一声。 张哲皱了皱眉头,并没有解释什么,他依旧紧咬住牙关,尽量不让自己身体扭动,只是强忍下来的身躯不免有些颤抖。 感觉到了张哲的颤抖,于晓寒古怪的看了他一眼,“……你……很疼吗?” “呼……”张哲深吸一口气,勉强笑道:“还行,顶的住!” “嗯。”于晓寒点点头,“人的一生本就充满了各种痛苦,要么你被痛苦击倒,要么你把痛苦踩在脚下。” “你在安慰我?”张哲有些愕然。 于晓寒微微一笑,“或许吧。” “你说,你是个?” “怎样,你看不起我吗?” 于晓寒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接下去的动作加重了许多。 “我只是有些疑惑。”张哲微笑报以歉意。 “其实也没什么。”于晓寒抬起头,嘴角悄然流露出一丝苦涩,“家里穷,自然就要出来工作咯。” 张哲突然发现,原来眼前的小丫头的内心比表面上要坚强许多。 “你救了我,想要些什么回报?” 本以为于晓寒会趁机敲诈自己一笔钱,或者是虚伪的表示自己不求回报,但令张哲没有想到的是,于晓寒听了此话,居然脸色一变,叫道“拜托,不是我想救你,是你自己硬缠上我的。” 张哲不置可否,又听她接着说道:“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你尽快离开这里。” 说完,她默默的低下了头,小心的将线头咬断。 张哲这才发现,原来这小丫头针线活做的这么好,虽然是在自己的肚皮上,但张哲还是得承认,她将伤口缝合的很紧密,很整齐。当然,也很花俏。 “你的手工不错,你不会是学服装专业的吧。”张哲摸了摸伤口,跟她开了个玩笑。 “我没上过大学。”于晓寒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黯然。 张哲看到她的模样,心底产生一丝愧疚,“嗯……你很想上大学?” “我累了,需要休息了。”于晓寒显然不想讨论这个话题,她摊了摊手,苦笑道:“你霸占了我的床。” “我是个伤员。”张哲也学她的样子摊了摊手,表示出自己的无奈。 “呵呵。”于晓寒看到张哲的样子,一下子乐了,“可我根本不认识你。” “听着,我叫张哲。” “张哲,你现在可以从我的床上下来了么?”于晓寒双手叉腰,一副你再不下来,我就要自己动手将你拖下来的样子。 “你知道的,我受了重伤!”张哲抿了抿干枯的嘴唇,模样有些欠揍。 在张哲看来这只是一句玩笑,而到了于晓寒的耳中,这无疑就是一种侮辱。于晓寒咬了咬唇角,眼中不禁流露出一丝轻蔑。 “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张哲拍了拍自己的肚皮笑道:“你认为我现在有这样的能力吗?” 被张哲一说,于晓寒的脸上微微有些羞红,忍不住拿眼角偷瞄了张哲一眼。 “喂,色女,你往哪儿看呢?” 没想到自己眼角无意中的一抹余光会被对方发觉,于晓寒暗啐一口,脸蛋愈加红润。 张哲好笑的摇摇头,也没有继续逗她,轻轻挪动了一下身体,张哲再次从床上扯下一缕被单,用棉球沾满酒精,咬牙按在伤口之上,随后用撕下的被单,将伤口紧紧缠住。 做完了这一切,张哲缓缓的走下床来,做了一个请手势,笑道:“现在,它属于你了。” “说什么呢,这本来就是我家。”于晓寒翻了翻白眼,“既然你的伤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就请你赶快离开这里吧。” “你放心,我马上就会离开,只是临走前我想再给你一个机会。”张哲看着她认真的说道。 “机会?”于晓寒嘴角一撇,“你想给我什么机会?” “你救了我,想要些什么回报?” “这就是你说的机会?” “是啊。” 张哲正想给于晓寒介绍一下自己的能力,却见她眉头一挑,手指着自己,大声叫道:“送你一个字——滚!!!” “你!”张哲顿时被她激怒,正要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但小腹上面的伤口突然传来一阵疼痛,让他不禁想到了于晓寒的好处来。 心中渐渐有软了下去,张哲认真的对她说道:“我只想给你留下些什么。” “不用了,你走吧。”于晓寒再次拒绝了张哲的好意,在她看来,这张哲无非就是街面上的小混混,他能给自己什么东西?只要他不给自己招惹上麻烦,自己就已经千恩万谢了。 “那你自己多保重吧!”长出一口气,张哲苦笑的离开了这间破旧、但却值得回味的小屋。 第6章 你终于来了! 从于晓寒的小屋中出来,张哲首先想到的是给家里打个电话,不,确切的说,是给父亲打个电话,无论如何,有些事情必须要让父亲知道! 说起张哲的父亲张正斌,恐怕整个华海市还找不出几个不认识他的人,他是整个华海市说一不二的地下皇帝。 华海市流传着一句笑谈:华海十分光耀,七分独照正龙。 正龙集团,自然就是张正斌一手建立的,由此可鉴,张正斌在华海的能量到底有多大。 而张哲,俨然就是传说中的黑道太子爷。至于为何沦落到这番境地,恐怕张哲暂时还不愿提起。 出了深暗的小巷,在这么一条破旧落后的街道上,也只有这么一个店面看起来有些样子,或者说只有这一个地方有公用电话。 守在店里的是一位年过四旬的老娘们儿,说她娘们儿还是张哲抬举她了,这丫整个就一盗版的范德彪。(彪叔、范伟。)当然,说她像范德彪那也是抬举她了,毕竟人家范德彪是个男爷们儿啊! 老板娘听到声音,把眼睛从小电视上拿开,看到有客人光顾,并且还是个俊俏的小哥儿,老板娘的嘴立刻咧乎开了,露出她那大板黄牙,呲笑的招呼道:“这位小哥儿,你想买些什么啊?”……等了半天,见客人不但没有回答,还弯腰捂着肚子。老板娘有些不解,“小哥儿?你没事吧。” 如果不是看于晓寒缝合的很辛苦,张哲还真想把伤口撕开,将肚子里的东西全部掏出去扔了。尤其是这老娘们儿故作惊讶的表情,张哲真想一板砖将她拍死。 “暂时没事……”张哲本想接着损损这老板娘,但考虑到女性的自尊心,最后还是放弃了,显得有些支吾。 老板娘还道这俊俏小哥,因为不好意思在那里装样呢,于是捂嘴轻笑道:“来都来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啊?” 张哲郁闷的直翻白眼,自己真的很像那种闷骚的男人么? 见到客人不说话,自己身为老板娘得尽些责任啊,于是她发扬了营业员的风格,认真介绍道:“小哥儿,既然你不好意思说,那我就给你简单介绍介绍我们店里的好东西吧……” “够了!” 眼看着老板娘还要滔滔不绝的介绍下去,张哲急忙出声打断了她,“我只是来打个电话。” “什么?你就打个电话啊?!”老娘们儿听了这话,脸色顿时就绿了,低声叨咕道:“要打电话就早说嘛,害的老娘嘴都干了!看着挺白面的,没想到是个衰仔!” 幸好这句话没有给张哲听到,否则的话,这老板娘明天就甭想站着走路了。 老板娘哼了一声,继续看起了小电视。至此,张哲才觉得耳根子清净了许多。 来到电话旁,张哲捏了半天话筒,愣是想不出任何一个号码。无奈,张哲从小到大记忆力就不行,或者说是对数字比较敏感,总之,凡是与数字有关的东西,他都显得特别愚蠢。 从怀中摸索了半天,任何关于电话号码的东西都没能找出,或者说他的口袋里什么都没装,张哲总算明白了自己平日里的懒惰,发誓以后绝对不能这样下去,一定要在口袋中装些东西,最起码也要把手机带在身上吧。 电话是打不成了,看来只有先去于晓寒那里借些钱来用用了。张哲离开的时候,能清楚的看到那老娘们儿鄙夷的嘴脸,那意思就像在说:这什么人嘛,借着打电话的名义,跑店里来偷窥自己! 张哲一路埋头诅咒着刚刚那个老板娘,全然没有注意到,身后一辆面包车里已经走出七八个人来。 “大哥就是那小子!” 身后有刺耳的声音传来,让张哲感觉到一丝熟悉,不禁转头向后看了一眼。 这一看之下,张哲笑了,确切的说、他在苦笑。 来人正是被他之前打晕的两个混混。 被称作大哥的人,已经领着他们几个人来到了张哲身边。都还没有站稳,叫骂就已经脱口而出了。 “小子,老子的人你也敢动?” “大哥,还跟这小子废什么话啊,直接废了他多好。”穿着碎花短衬的小混混眼神阴狠的看向张哲,恨不得立即扑上来咬他两口。 ‘大哥’瞪了小混混一眼,骂道:“我怎么做还要你来教?赶紧滚一边老实呆着去!” 骂完了自己的手下,那‘大哥’接着转向张哲骂道:“天门街这一亩三分地上谁不认识我周老二啊,你居然敢动手打我手下,我看你纯粹是活腻味了!” 周老二看起来比较喜欢说话,只见他口水迸出老远,接着说道:“你这不知哪冒出来的,仗着自己有两下子,就敢踩到我头上来了吗?” 张哲拿手指捋了捋衣服,淡然道:“注意你的口水。” 周老二明显气息一岔,手指颤抖指着张哲吼道:“看来今天不教训教训你,你还真不知道我周老二是吃什么长大的!” “据我所知——人都是吃饭长大的。你呢?不会是吃屎长大的吧?” 张哲这句话引得周老二身后的一帮小混混身子直抽抽,那是想笑却不敢笑的反应。 周老二自知说错话了,对于眼前这小子,他本来只是想让他赔些钱就算了,没想到这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敢摸老虎的屁股。 周老二自觉自己是老虎,接下来也没在与他废话,直接虎吼一声,向眼前嚣张的小子扑去。 如果周老二是老虎,那张哲即便不是武松,也会是那黑旋风李逵了,眼见钵大的拳头向自己打来,张哲没有丝毫慌张,仅仅侧动了一下身子,就轻易的避开了这一拳。 紧接着,张哲一拳击出,稳稳的打上周老二的胸口,周老二只觉呼吸一窒,一股大力向自己胸口涌来,接着,周老二眼前一黑,便已经晕了过去。 周老二被一拳放翻在地,他身后的小混混顿时骚动了一下,随着一名混混惊叫,“大家一起上!”所有混混都稳住心神,迅速把张哲合围起来。 一名混混率先出手,他从背后向张哲一脚踢来,张哲轻易闪过,但由于小腹伤势过重,身体多少有些不利索,还是被一名混混打上一拳。 这一拳可激怒了张哲,你说这混混打哪不好,偏偏打上了他的眼睛,这还不算,由于力道过重,张哲的眼睛受此一击,顿时就泛起了乌青。 张哲暴怒,接下来就是这帮混混的噩梦了,原本还不想下狠手,但经过这名混混一闹,张哲出手瞬间重了起来,人影晃动,骨折声不断炸起,由于张哲没看清是谁打了自己的眼睛,所以他将在场的每一个混混的手都给折断了。 片刻之后,除了张哲站在那里喘着粗气外,所有的混混都躺在地上抱着手臂,呜呜低吟着。 这时,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张哲询声望去,旋即再次苦笑,急忙拔腿就逃。 眼看自己就要跑进小巷中,突然被人一把抓住了衣襟。 不等张哲挣扎,一声类似于狗熊鼻鼾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少爷,是我!” 这一声不亚于仙音,张哲一激动,脱口叫道:“你终于来了!!!” 第7章 给我找老婆??? 抓住张哲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搏击教练兼贴身保镖——黑熊。 当然,他的本名并不叫这个,黑熊这个称号是张哲私下里给他取的。路丁才是他的本名,路丁是南非人,确切的说,他是一名布须曼人。 听到太子爷叫自己宝贝,路丁急忙捏了捏他的屁股,向他投去了一个极其暧昧的笑容。 这个笑容让张哲凛然清醒,浑身上下直冒寒气,想到路丁的性取向,张哲更像碰到刺猬一样,怪叫的从他手中挣脱出来。 “天呐,路丁,瞧你都做了什么?本少爷的屁股是随便让你摸的吗?”张哲拼命拍打着自己的屁股,似乎没有比这更恶心的事情了。 路丁讪讪一笑,搓了搓手指,带着无比回味的表情,说道:“不得不说,少爷,您真是一位非常有魅力的男人。” 有魅力?再有魅力也不想吸引男人啊!张哲没有被他的马屁所迷惑,依然蹦跳的拍打着自己的屁股,眼神也喷火的盯着他,努力压抑着想要将他暴打一顿的念头。 路丁起初没有在意,然而随着张哲的动作,他的脸色突然一变,肃然道:“少爷,我不得不提醒您一下,您好像受伤了。” “呃……”张哲闻言一愣,心神也渐渐从恶心中挣脱出来。回归心神的张哲,突然感觉腹部一阵剧痛。紧接着就感觉腹下有液体汩汩渗出,张哲这才想起,他目前还是一名伤员。 路丁的反应很快,在张哲愣神的时候,路丁就已经认真的蹲在那里为他检查身上伤口了。 张哲低下头,映入眼帘的不是并不是自己的小腹,而是一颗乌黑闪亮的大脑瓜。 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看到路丁蹲在自己身下,张哲最先想到的,不是他在为自己看伤,而是以为他在吃自己豆腐,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哪能被一个男人连吃两次豆腐,后面吃完了改吃前面?他当下也顾不上伤口的疼痛了,暴怒的提脚踹向路丁。 教练到底是教练,张哲这脚还没来得及踹出,路丁就已经轻巧的挡住了。 路丁挑着眉头从地上站起,看到太子爷一副吃人的表情瞪着自己,不禁摊了摊双手,无奈道:“少爷,您已经受了伤,伤口虽然处理的不错,但如果您还是这样不注意的话,那将……” 路丁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及时的收住了话头,只是那一副欠揍的表情,实在让张哲容忍不了。 对于张哲的表情,路丁全然没有在意,仍然微笑道:“少爷,我们应该回家了,老爷似乎有事找您!” 听到父亲找自己有事,张哲可不敢耽搁,连气都来不及生完,就匆忙往车上跑去。 张正斌的脾气可是非常火爆的,张哲虽然贵为家中独子,但若惹怒了父亲,依然会被他拳脚暴打。 看到张哲匆忙的样子,路丁暗自怪笑,能将这么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教导”成这副模样,老爷子的手腕果真厉害啊! 这时,一名手下悄然来到路丁身边,低声问道:“头儿,地上躺的这几个人该怎么处理?” 路丁闻言,抬起头扫视了一眼前方不远处,直挺挺的几名混混,指了指那个叫声最响、最难听的胖子,道:“将这个讨厌的胖家伙,扔到黄浦江里喂王八,其他人断去双腿就可以了。” 这名手下应和一声,带着诡异的笑容奔那胖子走去,那胖子自然就是混混头子周老二了,周老二看到几个如狼似虎的大汉向自己走来,并且嘴角还挂着阴险的笑容,心中忍不住一阵抽搐,索性强压着内心的恐惧,直接闭上眼睛装死。 仅片刻,就有慎人的惨叫声和那清脆的骨折声传入周老二耳中,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周老二也是如此,当他悄悄睁开眼睛的时候,他见到了有生以来见过的,最残忍、最真实的画面。 他手下的几名兄弟,被后来的几名大汉,硬生生折去了双腿,那骨肉外露的情景,顿时让周老二心惊胆裂,再也装不下去,坐起身来哇哇的大吐,吐过之后就剩下那慎人的嚎叫了…… *** 周老二的叫声很响亮,张哲坐在车里仍是可以听到他鬼嚎,甚至在汽车行出老远,仍然有回音萦绕在张哲耳边。 “这家伙的嗓门儿不错,如果他进军歌坛的话,帕瓦罗蒂就该退位了。”路丁难得的开了个玩笑。 张哲冷哼一声,将头转向车窗外,对于屁股被袭事件,仍旧耿耿于怀。 华海市的夜景使人百看不厌,夜幕下的浦江两岸、荧光烂漫的外滩、灯红酒绿的南京路、夜色迷人的人民广场、气势雄伟的高架桥,无一处不美。 汽车一路风驰电掣的行驶着,张哲惬意的欣赏着这繁华的夜景,心中的那股郁闷的心情早就飞到爪哇国去了。 车速很快,不知不觉中已经离开了市区,往市郊驶去。 张哲的家建在市郊的一处矮山上,确切的说,是张正斌所住的别墅建在这里。 离家还有500米的距离,就已经有人巡逻了,也就是说,从这里开始,就属于张正斌的私人领地了。 此时车速已经慢了下来,家门也近在眼前,这里的守卫已经多了起来,但凡见到张哲坐在这辆车里,这些守卫都会标准的行个军礼,这些人都是各国退役的特种兵,他们组织起来的军事能力不比正规军队差。 张哲从小到大都很崇拜军人,虽然这些人只是在给他父亲打工,但他仍然会对这些军人很客气、很尊敬,从小到大一直如此。投桃报李,这些退役军人对张哲的态度也比对其他人要好的多。 守门的小队长看到是张哲回来了,急忙亲自将大门打开,迎接少爷回家。 说起来,张哲确实很久没有回家了,他有自己住的地方,也有自己的事业,自从母亲死后,他几乎完全脱离了这个家。此次若不是父亲召唤,他仍是不愿回来。 张哲生性随和,也不是那种趋炎附势之辈,对于阴谋诡计更是厌恶之极,家族之中的尔虞我诈太多,他不想过早的牵涉其中。 进了大门,车依旧慢慢的开着,一直来到人工小湖边才停下。 从车上下来,入眼的便是小湖中心所建的凉亭,这是观月亭,张哲记得,这还是自己四岁的时候,因为太喜欢月光,而缠着母亲建造的。这里也是整幢别墅,唯一一处不协调的地方。 管家钟伯已经接到张哲回家的消息,早早的等在小湖边。此刻看到张哲从车上下来,便微笑的走了上来。 张哲也看到了钟伯,对于这个满头银发的伯伯,张哲是非常敬爱的。 与钟伯轻轻拥抱了一下,张哲开口笑道:“伯伯,我们大概有两年没见了吧。” 钟伯慈祥的抚摸着他的头,叹息道:“是啊,两年了,你这臭小子整天在外乱跑,也不知道多回家看看。你爸嘴上不说,心里却是非常想你的。” “他想我?”张哲摇头苦笑,“他现在有小狐狸精陪着,日子过的那么舒坦,怎么会想起我来?” 钟伯听他一说,抬手在他脑门儿轻拍了一下,“你这臭小子,这话可不敢让你爸听到,不然他又得抽你了。” 被钟伯教训了一下,张哲并不生气,相反他非常喜欢这种温馨的感觉,钟伯一生无儿无女,俨然把他当成了亲生儿子般看待,从小到大除了母亲,就数钟伯最疼自己。 张哲嘿笑的挠挠头,疑惑道:“伯伯,我爸为何突然想要见我?”张哲对张正斌可谓了解透彻,如果没有什么大事的话,张正斌是不会轻易招他回家的。毕竟,张哲不喜欢那个小妈。偶尔有事联系张哲去办,也只是通过路丁来传达的。 张哲自知路丁不可能知道父亲见自己的目的,所以他把这个问题留给了钟伯。 钟伯自然看出了张哲的想法,也没想吊他胃口,微笑的解释道:“听说老爷给你找了一个不错的老婆。” 第8章 老婆留到以后再找! “找……找什么,给我找老婆?伯伯我没听错吧?!”张哲被钟伯说的一愣,似是父亲这般严肃的人,会想到给自己找老婆?他一时激动,也顾不上伤口的疼痛,双手连连挥舞,有些不敢置信的望着钟伯。 “大概是这么回事,我不是已经说了嘛,你父亲还是很疼你的。”钟伯好笑的看着眼前这小子,很有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架势。 自己确实没有听错,父亲真是要给自己找老婆了,张哲只觉气息一窒,胸口很有些烦闷的感觉,不禁跳脚叫道:“政治联姻,这就是典型的政治联姻!!!” “好了,好了,这不都还没有确定嘛,你说你激动个什么劲儿?”感觉张哲真是有些怒了,钟伯连忙安慰道:“或许你父亲这次叫你来,只是想征求下你的意见,又或许他想和你商量着抱孙子的事情吧。” 张哲也已经平静下来,他摆摆手,苦笑道:“伯伯,您又不是不知道我爸的为人,恐怕我这次真的凶多吉少了。” 看到张哲摆了一副苦瓜脸出来,脸色更是极度苍白,钟伯还以为他有什么难言之隐,心下也开始慌了,想到现在的年轻人终日流连于莺红柳绿之间,莫不是已经不行了? 想及此处,钟伯就感觉心脏似乎都停止跳动了,他有些试探的问道:“孩子,你这么激动,莫不是……” 见钟伯对着自己下体挤眉弄眼的样子,傻子也能猜出他想问什么,张哲那心情别提多郁闷了,“拜托了,伯伯,瞧您都想到哪里了,我这身体可结实的很,每天早上都还一柱擎天呢,我激动是因为我讨厌别人左右我的生活,我想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结婚,我讨厌这种政治联姻!” 听完张哲的解释,钟伯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去,长长舒了口气,钟伯将张哲搂到怀中,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感慨道:“孩子,人生总是很无奈的,你要试着记住自己应该记住的,忘记自己应该忘记的,改变自己能改变的,接受自己不能改变的。懂吗?” “或许吧。”张哲轻轻一叹,眼神之中满是苦涩与无奈。 “好了孩子,你是一个男子汉,应该坚强才对,我想你父亲也该等急了,我们赶快去见他吧。” 钟伯先是投给了张哲一个鼓励的眼神,然后便拉着他往正厅走去。 随钟伯穿过观月湖,缓步来到了一楼客厅,近两年没回来了,乍一走进客厅,就有股温馨的感觉浮上心头,再怎么说也是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虽然由于小妈的关系,使张哲离开了这里,但他对这个家的感情依然深厚。 从一楼上到三楼,张哲一直沉浸在回忆中,回忆以前一家三口那种温馨的感觉。有时候他也觉得自己很自私,自己可以有很多女人,为什么父亲在母亲死后就不能再找一个呢?难道就因为他是自己的父亲吗? 张哲永远想不到答案,或许他根本不愿去想吧。 一路走走停停,两人终于在父亲的书房前停了下来,钟伯抬了抬手,示意张哲自己进去,而他则转身离开了。 张哲在门外顿住了,心里是很想见到父亲,但一时间又有些拘谨。就这样一直在书房外徘徊走动,始终没能下定决心走进去。 “你在犹豫什么?” 这句话从张哲身后传来。“呃……”张哲正要回答,又感觉声音不对,转头一瞧,父亲沉稳坚毅的面孔出现在自己身后,“这……” 看到儿子不争气的样子,张正斌难得没有生气,很久了,很久没看到儿子在自己面前扭捏的样子了。 “混账,扭扭捏捏像什么样子,还不快点进去,若让别人看到我张正斌生了你这么个窝囊的儿子,还不得笑掉大牙?”张正斌嘴上在发怒,却始终难掩住那慈祥的面容。 被父亲一吼,张哲原本紧张的心情也平复了下来。人就是这么奇怪,当你不敢去面对一个人或者一件事的时候,你的心情会很忐忑,会犹豫,但当你已经面对他们的时候,你的心情便会出奇的平静。 这么久没见父亲,他依然如过去一样,身着古板的中山装,满头黑发一丝不乱的梳在脑后,古井无波的脸上,没有一丝褶皱,身形依然挺拔,完全没有半百老人应显的老态。 张哲以年轻的脸孔与父亲站在一起,就如同两兄弟一样,在不知两人关系的人眼中,根本不可能分辨出二人的父子关系。 其实张哲有时候也会怀疑,怀疑自己真是父亲的儿子吗? 张正斌已经走进了书房,而张哲却依然傻站在那里,见儿子不时拿复杂的眼光打量自己,张正斌微微有些发怒了,“你打算在门外站到什么时候?” “呃……来了。”感觉到父亲语气中的不满,张哲已经回过神来,匆匆走进书房,随手将房门带上。 进了屋,张哲四下扫视一圈,疑惑道:“周蓉蓉呢?她怎么不在?在家里你们一向是形影不离的啊。” 他口中的周蓉蓉自然就是他的小妈了,在张正斌面前,他一向都是如此直呼小妈的姓名。 “不许你对她没有礼貌,你应该称呼她阿姨或者妈妈。”张正斌已经做到书桌旁,听到儿子直呼夫人的姓名,不禁有些恼怒,“她回家了,要过两天才能回来。” “这么巧,我还打算找她聊天呢。”张哲摆摆手,不无遗憾道。 你会这么好心?张正斌感觉嘴角有些苦涩。儿子对周蓉蓉的态度他是绝对了解的,他们聊天的话题怕也只停留在讽刺与受辱这方面,讽刺的自然是儿子,受辱的自然就是周蓉蓉了。 对此,张正斌除了摇头无奈,再没有其他办法。打是肯定不行的,上次就因为周蓉蓉的事情踢了他两脚,导致儿子整整一年时间,没叫过自己一声爸爸。 若是继续周蓉蓉的话题,恐怕父子间的谈话又要不欢而散了,张正斌急忙转移话题,“你的脸色不好,看起来很虚弱的样子?” 由于张哲来的时候已经将脏衣服换掉,所以张正斌没有发现他受了伤。 “受了点小伤,应该没什么问题。”张哲微笑的解释道,对于父亲关心的语气,他还是非常受用的。 张正斌摇摇头,“再小的伤势都不能马虎,待会让小飞给你检查下。” 小飞是张正斌的私人医生,与张哲之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当然,她的医术是非常高明的,叫她来给自己包扎,就有些小题大做了,张哲知道父亲关心自己,也没有拒绝,“这些待会再说,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说一下。” “什么事,说吧。” “这事和我的伤有些关系。” 一听此事牵扯到儿子的安全,张正斌急忙坐正了身子,正视起此事来。 “我想爸爸应该知道朱彪这个人吧。”张哲顿了顿,问道。 “朱彪?”张正斌想了想,然后点头道:“是不是‘五彩池’的老板?” “不错,就是他。”提到朱彪,张哲的表情瞬间变得狰狞起来,“今天下午我在‘五彩池’洗桑拿,这家伙竟然亲自带人刺杀我!” “他敢刺杀你?!”张正斌一惊,也开始意识到此事的重要性了,华海的地面上别人或许不知道张哲是自己的儿子,但他朱彪是绝对知道的,毕竟他曾经和自己有过生意上的往来。 知道张哲是自己的儿子,还敢亲自带人行刺,此事恐怕有些严重了。 见张正斌在那里蹙眉沉思,张哲却已经暗暗偷笑起来,“这下应该不急着给我找老婆了吧。” 第9章 说说您未来的儿媳妇吧。 近日来,华海股市突然出现了一股来历不明的资金,不断的收购着正龙集团旗下一些散股,起初张正斌认为这是一些人在那里投机,没往深处去想,但随着儿子的突然遇刺,使他渐渐体会到了这其中的不寻常之处。 莫非有人想对我动手了?张正斌心里疑惑,他还真没发现华海市谁有这么大的能量对付自己,对于自己在华海市的地位,张正斌自负国家也不会与他为难。 这样看来,也只有外来势力这一种可能了,可叫他想不通的是,外来势力还不至于愚蠢到先从他这里下手。若真是因为哪个外来势力想进驻华海对他出的手,那这个势力也就不足为虑了。 张正斌因为儿子的遇刺联想到许多东西,一时有些头大,当下连久未见面的儿子,也仍在了一旁不顾搭理了。 张哲面对父亲那张有些死板的脸孔,心头略有不悦,暗叹父亲还是老样子,很简单的一件事情,他都要思索良久。出了这么一件小事,就连儿子也顾不上了? 左右无事,张哲索性起身打量起书房来。 父亲的书房还是老样子,装修的非常肃穆,所有的线条都是直线,四壁呈墨青色,只由黑线点缀,不挂任何图画。张哲有时候就在怀疑,父亲冷漠的性格便与他喜欢的颜色有关。 天花板上,直线条的白炽灯圈出了一个长方形,长方形内一片墨黑,墨黑中点着细微的小白灯,犹如浩瀚的星空,会让人浮想连篇。 整个书房,也就只有书桌上散发着乳白色光芒的台灯,能让人产生一种归属感。 “真不知道老爸是怎么想的,居家的书房为何还要装修的如此沉重?”张哲嘴角咕哝着,不满之色一览无余。 张正斌已经从沉思中转醒,正巧听到儿子的嘀咕,不禁笑问:“你认为居家书房应该装饰成什么样子?” “应该温馨点才对……”张哲随口一答,接着又感觉不对,转过头来,父亲正在微笑的看着自己。 难得啊,难得!张哲心中感叹,父亲微笑起来的样子还是满慈祥的。 张正斌已经直起了身子,在灯光的映照下,脸色略显疲惫。 毕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每天还要处理这么多的事情,自己又不能帮上他什么忙,也真应该找个女人伺候着。张哲不知为何,心中对小妈的恨意减淡了许多。 似乎是看透了儿子的想法,张正斌轻轻揉了揉脑袋,自嘲道:“年纪大了,处理起事情也不如年轻时那般轻松了。” 父亲虽是在自嘲,可张哲依然听出了他语气中隐含的伤感,于是说道:“这是自然,人总是会衰老的。爸爸也不要太过操劳了,有什么事情还是交由手下去办吧。” 张正斌见儿子知道关心自己了,心下有些宽慰,笑说:“有些事情可以交给手下,但有些事情却不能。你以后就一定要分清楚事情的轻重缓急,应该自己亲自去办的事情,一定不可以偷懒。” “当然,我会谨记爸爸的教诲的。”张哲点点头道:“天色不早了,爸爸也该休息了。” 张正斌摆摆手,“休息的事情待会再说。我们还是先说说此次叫你来的目的吧。” 张哲闻言一愣,紧接着便暗自苦笑起来,看来父亲仍是一门心思给自己说媒啊!想到自己将要成为政治联姻的牺牲品,张哲对父亲的好印象顿时就没了。 “不知道爸爸叫我来的目的是什么呢?” 张哲语气中所含的讥诮,自然逃不过张正斌的耳朵,张正斌嘴角一奚,问道:“阿钟没有告诉你吗?” 张哲摇摇头,“伯伯说你要给我找媳妇,我觉得那是他在开玩笑,爸爸这么忙怎么会想着给我找媳妇呢?” 张哲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暗将父亲数落个遍,什么人嘛,平日里不见关心自己的儿子,现在用的上了,便想着儿子的好了。 只是张哲那点小心思,哪里逃得过张正斌的眼睛,看到儿子不满的样子,张正斌好笑的问:“你认为做爸爸的给儿子找老婆,不应该吗?” “不会吧,爸爸您真要给我找媳妇?”张哲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紧盯着张正斌的眼睛,生怕放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 看到张正斌肯定的点了头,张哲的一颗心也随之降到了谷底。极度失望道:“爸爸不觉得这样有些强人所难了吗?你应该知道的,婚姻关系到你儿子今后的幸福,你真想亲手毁掉你儿子今后的幸福吗?” 看到儿子这一副激动的表情,张正斌不禁有些迷惑,“你说什么呢?什么叫我要亲手毁掉你的幸福?你想到哪里去了?” 见父亲的装傻,张哲语气也变得强硬了,“难道你不是吗?有史以来,凡是牵连政治的婚姻,有几个能够幸福的???” 直到张哲将这句话说出,张正斌才算明白过来,感情儿子认为自己要让他政治联姻啊! 得知了儿子的想法,张正斌好气又好笑的骂道,“混账,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你和别人联姻了?你认为我们家有必要和别人联姻吗?” 张正斌接连两个问题砸下来,不禁让张哲一阵愕然,是啊,父亲根本都还没提过联姻的话题,一切都还是自己在那里空想而已。再说整个华海市还真没几个人够格和自己联姻呢。 想清楚这些,张哲一阵羞恼,暗怪钟伯的话没有说清楚。害自己在父亲面前出丑! 张正斌见儿子沉默不语,轻叹一声,又道:“这次叫你来虽是要给你个着找个老婆,但绝对与政治无关。” 张哲闻言一阵憋气:“干嘛非要你给我找老婆?我难道不会自己找啊?” 自己找?若真等你自己找的话,我等到老死都不可能抱上孙子。张正斌想及此处,微微有些感叹:“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能再任由自己胡闹下去了,早早的找个老婆,今后也好有个牵挂。” “我哪有胡闹过?”张哲神色一凛:“我拿了你一个即将破产的公司,用了不到两年的时间发展,如今每年的利润都比同期增长10个百分点,这样还叫胡闹吗?” 对于儿子的工作能力,张正斌还是很欣赏的,在自己刻意的打压下,儿子还能将即将破产的公司打理的井井有条,不得不佩服他的眼光、以及手段。 “对于你的工作能力,我确实没有怀疑,我说的胡闹,指的是你在女人方面所表现出来的。” 张正斌这话说出来,倒叫张哲哑然了,确实,他在对付女人方面有着极高的天赋,只要是他看上的女人,没有一个能从他手里逃脱的。 见儿子无言以对,张正斌继续说道:“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我相信你能够将这些事情处理好,我担心的只是你今后的子孙问题,实话实说,你爸我想抱孙子了!” 一向严肃的老爸居然说出这种话,看来小朋友的杀伤力也不比女人来的小啊。张哲觉得好笑,佯装无奈道:“仅仅是因为这个?” “不错。”张正斌肯定的点点头。 “绝对与政治无关?”张哲再次确认。 “无关!”张正斌再次肯定的点点头。 有了父亲的肯定,张哲终于放下心来。同时心里又隐隐有些期待。在父亲的安排下泡妞,想来还是很有意思的,于是满意道:“那好,说说您未来的儿媳妇吧。” 第10章 人,都是有隐私的! 儿子的表现有些出乎张正斌的预料,他没想到儿子这么快就同意了,当下略有些迟疑,问道:“这件事你真的想清楚了?” “哦?”听父亲这么说,张哲有些不放心了,他本身就没打算结婚,只想看看父亲能给自己找个什么样的老婆,抱着这样的想法,他才同意让父亲先说说那女人的情况。 面对父亲,张哲自然不便将内心的想法说出,只得敷衍道:“如果她真的很优秀,我会试着和她相处一段时间的。” 张正斌明白,儿子今天能说出这样的话,已经给足他的面子了,若换在两年前,依他这个没心没肺的脾气,说不定早就恼怒的离开了。 “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简单的介绍一下吧。”张正斌向椅背靠了靠,缓缓说道:“真要说起来,这个小丫头你也应该认识。”张正斌说到这里一顿,抬眼看了看张哲。 “我也认识?”张哲不免有些狐疑,他认识的女人可多了去了,一时之间他还真想不出,是那个女人可以让父亲觉得满意。 只听父亲接着说道:“你应该记得小时候经常来我们家串门的小鼻涕虫吧,就是你董叔叔的女儿小婉。” “什么?!”张哲一惊,霍然从沙发上跳起,怪叫道:“老爸你不会是想让董小婉那丫头做你儿媳妇吧?!” 见父亲正要点头,张哲急忙挥手打断了父亲,“不行,绝对不行!叫我娶她做老婆,您老还不如直接一刀把我捅死得了!” 想到记忆中的董小婉,那个一天到晚跟在自己屁股后面,无论生病与否脸上都挂着两道清鼻涕的小丫头,张哲就有一股说不上来的感觉,如果真要用一个名字来形容这种感觉,那就是腻味,非常非常腻味! 张正斌没有理会儿子的反对,自顾说道:“她昨天刚从美国回来,回来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来我们家,询问你的情况,看得出来,这小丫头对你有着很深的感情。” 张哲闻言轻轻一叹,“我可以把这理解为兄妹间的感情,毕竟我们有十多年没见过面了。” 听到儿子的语气有所缓和,张正斌的嘴角也泛起了一丝笑意,“就在今天中午,我见到了小婉,她的变化很大,初次见面我竟然没能认出这丫头,美国的水土看起来不错,已然将她从以前的鼻涕虫变成了一个魅力十足的小姑娘,并且……” 张正斌显然很喜欢董小婉,口中不停的为她说着好话,能让张正斌如此赞不绝口的女人,除了母亲之外,也就仅有董小婉一人了。 张哲此刻深受刺激,他到今天才发现,原来父亲除了冷肃呆板之外,还有另外的一面,看着父亲向小孩子一样手舞足蹈的介绍董小婉,张哲一时之间还真是不忍心拒绝他。 看到儿子几次欲言又止的模样,张正斌暗暗发笑,蓉蓉说的果然不错,对付这个儿子,强硬手段是绝对行不通的,要尽量采取温情攻势,就比如现在,把自己最亲切的一面表现出来,儿子自然而然就会重新接受自己了。 张正斌倒不是非要让儿子娶了董小婉,他之所以这么卖力的夸奖董小婉,就是想借此事来和儿子拉近距离。他没能想到,此事的结果比自己预期的还要好上许多。 张哲自然不明白父亲的真正想法,看到他都这么一大把年龄了,还为自己的婚事这么操劳,心中略有些过意不去,沉思良久,才终于下定决心。 抬起头,正对上父亲那复杂的眼神,眼神之中隐隐流露出的期盼,让张哲的心忽然一软,下意识的说道:“既然父亲这么喜欢她,那我就抽个时间与她见见,如果可能的话……”张哲说到这里,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只是那话里的意思却不言而喻。 得到儿子的同意,张正斌内心的十分激动,脸色也微微有些潮红,他急忙站起身,走过来抱住张哲的肩膀,感慨道:“此事既然已经定了下来,我会尽快给你安排的。这几天你就先住在家里吧。” 张哲心情复杂的点点头,“天色晚了,爸爸就早点休息吧,我也有些累了。” “好,好。你去休息吧。”张正斌急忙点头道:“你的房间我每天都叫人打扫,里面很干净。” 张哲默默的抱住了父亲,紧紧地,紧紧地,他没有再多说什么,放开手后便低头离开了。 “等等。” 已经走到门边的张哲被父亲叫停了下来,他没有转身,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朱彪的事情我会去处理,你不需要过问了。”张正斌的声音有些清冷,张哲明白他的意思。 张哲点点头,正要开门离去,只听父亲接着说道:“待会小飞会去你房间,你要记得配合她。” “知道了。”张哲朝后摆了摆手,快步离开了父亲的书房,他不敢让父亲看到自己眼角低落的泪水。 一直到张哲走出老远,张正斌的目光才从他的背影中收回,转身回到了自己的书桌前。 张正斌拿起桌上的电话,快拨了几个键,仅片刻功夫,电话那头就传出了一声低沉的问候,“老板!” 话筒里低沉的声音,让张正斌脸上原本慈祥、爱怜的表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便是无尽的深沉与冷肃,“最近股市多出了一笔不明来历的资金,我要在两天之内得知这股资金的持有者!” “明白了。” “还有,我要在明天太阳生起的时候,看到本市报纸头条上,有‘五彩池’老板朱彪暴毙的消息!” “明白!”电话那头回答的简单快捷,声音之中也隐隐透露着坚定。 关掉电话,张正斌嘴角带出一丝冷笑,想对自己的儿子下手?!还真是活腻味了! *** 张哲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这里的一切都没有改变,甚至连屋内的摆设都一成不变,躺在床上,枕头上却隐隐传来一股味道,可以理解为男人味,张哲知道,这是父亲身上的味道,父亲睡过这张床。 这间别墅中有大小四十几间房,父亲为何偏偏睡在自己床上?张哲明白,那是父亲在睹物思人。 不知不觉,又有泪水从眼角滑落,他又何尝不想念父亲?只是中间有小妈存在,他实在有些不痛快而已。 正当张哲洒泪回味童年的时候,一句冰冷的讥笑在他耳边响起,“一个大男人居然躲在屋子里哭鼻子?!真是有意思啊!” 这声讥笑甚是刺耳,张哲飞快抹掉眼泪,一翻身从床上跳起,抬眼怒视着来人,叫道:“男人,有时也需要流泪的!” “呵……”来人嗤笑一声,“那是弱者的借口!” 面对来人的咄咄逼人,张哲出奇的没有抗辩,有些委顿的说道:“小飞,我明白自己说不过你,所以我不与你争辩,但我希望你要学会尊重别人,以后再来单身男人的房间请记得敲门,人,都是有隐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