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奈何桥 “车启动，请您站稳扶好。‘防鞭疮，用速康’，地府药业、速康牌鞭疮膏提醒您：前方到站，终点站奈何桥车站。请各位旅客不要随意将头伸出窗外，以免被风刮走。谢谢合作，祝您投胎愉快！”一辆长约二十米的黑色大客车开动了，车上载满前去投胎的灵魂，刚好是一百个。 司机是个浑身是毛、满口獠牙的青色怪物，目光凶恶，长了四只手臂，双手开车，另外一双手则拿着香烟和饮料。他哼着小曲，不时呷上一口香烟，脸上一副怡然自得的神情，似乎他很喜欢这项工作。 汽车在昏暗无光的空间中行驶，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周围一片迷茫的大雾，真不知司机是怎么辨别方向的。 突然，前方五十米飞过一个长着恶魔翅膀的小怪物，司机吓得忙踩刹车。小怪物轻松躲开，回头向车内扮个鬼脸便嚣张地飞走了。 司机不禁骂了句：“Youbadasshole！”说罢，又给上油门，再次发动汽车。 车内乘客中，有一个身长五尺的蓝色灵魂，借机对旁边的伙伴耳语道：“没看出来，这司机还是个老外呢！” 司机在前面听着，头也不转的骂道：“放屁！老子我高兴说洋文，犯着你什么事了？你TMD闭嘴！车内禁止说话！” 于是，车内又变得雅雀无声。 不知多久，车停了，站台的牌子上写着三个大字：奈何桥。几十名浑身武装的士兵排列在车门两旁，手中的AK47在地府的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我靠，我们是不是上了贼船了？”方才的蓝色灵魂又感叹道。 一百名灵魂被押着前往一个纳粹集中营似的大房子中，列方阵站好。不多时，门外走进来一位年轻的长官，模样俊秀，体态轻盈，一身白晰的皮肤几乎与白色军装连成一体，若再加上一对翅膀，他就是天使了。可惜他手中提着的满布倒刺的皮鞭，在昏暗中闪着骇人的亮光，登时把他衬托成一个神精质的恶魔。 “咳！”年青长官故意清了清嗓，停顿了一下，以显示他的威严，半晌才道，“我叫希特，是这里的长官。在这里，谁都不许发出任何声音，不许交头接耳，更不许随便活动！我不多说什么，上帝知道我是爱好和平的。但，谁要是坏了这里的规矩，就别怪我手中的‘摧魂鞭’无情了。”说着，他将手中的鞭子当空一扬，甩出一声巨响，如平地惊雷，骇人之极。屋中一时静的出奇，灵魂们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只听希特又道：“到时候不要跟我讲什么人道，因为人道是愚蠢、怯懦和自作聪明的混合物！……现在，摆在你们眼前的将是你们灵魂生涯中一个重要的转折点。孟婆婆已为你们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晚宴，晚宴结束后，你们将会品尝地府中最美味的一道菜，便是‘孟婆汤’。之后，你们就可以投胎转世了！……下面，我开始点名。被点到的，依次走出去！” 希特令人抬来一张小桌，桌子上摆着一台IBM笔记本电脑，开机后，系统是VISTA的，速度很快。里面有个名单，他一个个的念了出来。 被点名的灵魂们十人一组，由士兵押着走了出去。不多久，又是十人。如此五六拨，始终没轮到蓝色灵魂，急得他禁不住开口问道：“怎么还没轮到我？我的号码是排在前面的啊！”众灵魂心里都是一惊，没想到还真有不怕死的敢违犯禁律。 希特一听这话，缓缓把头抬起，原本黑色的瞳孔立即闪出红色光芒，嘴角咧开，阴森地笑道：“F6U21C3K11号，你说什么？”说着，他慢慢走向蓝色灵魂，活动了一下提着鞭子的手臂，又道，“很久没打人了，我手还真痒痒呢！” 蓝色灵魂知道自己闯了祸，忙赔不是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说话！请长官原谅我吧！” “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吗？——你受死吧！”希特说着，就要挥鞭。 蓝色灵魂连忙大声叫道：“慢着，我有阎王爷的免死金牌在手，连长官您也动我不得！”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物，巴掌大小，金光灿灿，上面书有四个字：免死一次。 希特不禁错愕道：“你怎么会有阎王大人的免死牌？”他拿在手中，仔细观瞧一阵，实在毫无破绽，是真货。 蓝色灵魂忙解释道：“请长官先息怒，且听我慢慢讲给您听。” 希特眼中的红光退去，他又恢复了往昔的冷静，慢慢坐回放电脑的小桌旁，将双手叉在胸前，翘起二郎腿，示意蓝色灵魂可以简明扼要的讲解一下。 蓝色灵魂擦了擦冷汗，才将从阎王口中得知的自己身世一并吐出。 原来，蓝色灵魂最早是从一个殒石中化出，来到世间，投胎转世，一晃转了两千年，相安无事。但自从倒数第十次转世开始，可能是地府的网络系统被黑客攻击，参数变了，导致一部分灵魂的阳间寿命缩短了十倍。 倒数第十次投胎，蓝色灵魂投到一个富人家做了阔少爷，九岁那年，少爷被黑帮绑架，勒索未遂后被黑帮杀回地府；倒数第九次，投到一个穷人家，小宝宝五岁时站在大街上看两只狗打架，结果被疯狗咬回了地府；倒数第八次，投到一个中产阶级家庭，全家欢天喜地的迎来小生命，结果小生命在四岁时，为了追一只小猫，爬到窗台上跳下了楼，径回地府；倒数第七次，五岁时父亲把烟头扔桌上忘了掐灭，大火送他回了地府；倒数第六次，投到农民家，三岁时拉驴尾巴被驴踢死；倒数第五次，先天性心脏病，没活多久就回了地府；紧接着倒数第四次、第三次和第二次，都活不过五岁；刚刚那次投胎，也没好哪去，七岁时到河面滑冰，冰层突然断裂，他掉入冰水中淹回地府。统共他活了这十世，还没人家一世活的时间长。 阎王这才注意到他，忙把电脑中的生死簿拿出来一看，果然是被黑客篡改了。为了表示歉意，阎王便赐给他一块免死金牌，也算是对他的一点点补偿。 希特听完这一番故事，冷笑一阵，掂了掂手中的免死金牌，向蓝色灵魂道：“今天我本想打散你的魂儿，但看在阎王大人的份上，就免你死罪一次吧。不过，金牌我收下了。” 蓝色灵魂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那免死牌本是阎王给他去阳间使用的，没想到还没投胎就被收走，点子真是太背了。胳膊扭不动大腿，他也只有自认倒霉了。 蓝色灵魂被安排到最后一组，经过几分钟的步行，来至一个世外桃源似的别墅区。这里的别墅与阳间的豪宅无甚分别，遍地鲜花，一条小路蜿蜒崎岖，直达豪宅门口。通过一条走廊，众灵魂来到一个灯火辉煌的餐厅。厅正中摆着一张西式长桌，满桌山珍海味，琳琅满目，看了都会令人馋涎欲滴。 士兵一声令下，十个灵魂便开始狼吞虎咽，瞬间扫光所有可见的并可以食用的东西。至于他们为什么能快速吃光这么多食物，就是因为他们既不饿也不会饱，吃下去的东西马上会变成灵魂物质与自身融合在一起；再者，他们是一群没有生命的灵魂，不具备太多思考能力，都很单纯和听话，让他们吃他们便吃，唯令是从。 餐后，灵魂们被押往另一个房间，在门外排队，等里面点名，一个个的进。 蓝色灵魂也有够倒霉，排到最后一个才轮到他。他不耐烦地走入房间，口中抱怨道：“点子太背了！一车灵魂，怎么我排到最后一个呢？连热包子都抢不上。” 只听一个甜美的声音笑道：“这小家伙好有趣，与别个不同呢！”随即一串勾魂的笑声，引得蓝色灵魂心里发毛。 蓝色灵魂抬头一看，见正中的沙发上坐着一个长发少女，宽松柔和的连衣裙下，一双白嫩剔透的粉腿并在一起，将少女淑丽文雅的气质衬托得恰到好处。她朱唇微启，嘴角上挑，一双清澈见底的眸子正笑迷迷地望着他。 “来来来，小家伙，快到婆婆这里来。你可是我这里的常客了呢！”少女招呼道。 蓝色灵魂心道，看这小丫头也只不过十几岁，怎么自称婆婆呢？他迟疑不动的当儿，身旁的士兵喝道：“孟婆婆叫你过去呢，还楞着作甚？” ——她就是孟婆？ 蓝色灵魂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没想到孟婆居然是这么一个天真可爱的少女——不过下一秒，他突然感到哪里不对劲，好像这一幕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别的什么（孟婆汤都喝了N回了，能想起来才怪）。 第二章 投胎中 蓝色灵魂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坐到孟婆身旁，至于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他也不知道。 孟婆摸了摸蓝色灵魂的额头笑道：“小家伙，来，说说，你想投胎到什么样的家庭呢？” 蓝色灵魂毫不迟疑地答道：“我想投到有钱还不能太有钱，有权还不能太有权的家庭。太有钱的话招人妒忌，保不准就弄个绑架什么的；太有权的话，说不定哪天就被对手弄下台，整个身败名裂。所以要折中，家庭在社会中的地位不能太面，又不能太显眼那种。” 孟婆的脸抽动了一下，继续问道：“那你想要什么样的父母呢？” “嗯~要对我好，我要做的事，不论是什么，他们都会高兴答应的那种父母。而且，父母都要高学历，但不能整天像个学究似的不懂幽默。最好父母都会功夫，这样的家庭晚上安全些，不怕入室抢劫。然后，父母最好都是开全国联锁大公司的，这样我以后可以随便到哪家公司当经理，不会受气。” 孟婆的脸抽动了两下，仍继续问道：“要独生子女还是要兄弟姐妹？” “独生！要是有兄弟姐妹的话，父母就会偏向别人，就不会对我全心全意，那样不好。还有，有兄弟姐妹的话，我就不会得到全部家产的继承权了。所以，一定要独生！”蓝色灵魂坚定地答道。 孟婆喘气的声音明显变粗，脸色一阵白一阵红，却还得按照程序继续问道：“那你想要什么样的一生？碌碌无为、功成名就、随遇而安还是终生辛苦却充实快乐？” 蓝色灵魂略一迟疑，缓缓答道：“呃~最好是什么都不做，还能功成名就；高高兴兴的活着，想做啥就做啥，还能感到生活充实。然后……” 孟婆再也忍耐不住，终于爆发了。原本天真少女般的容颜，瞬间裂出数道皱纹；口中倏地伸出两颗獠牙，直抵胸前；全身青筋暴胀，身体膨大了一圈，堪堪要撑破连衣裙；肤色也由白转粉，继而到达红色，最后红的发紫——显然她已被蓝色灵魂激得怒发冲冠了。 孟婆呼叫着伸出一双满是长指甲的鬼手抓住蓝色灵魂的脖子，扭过来向地上像捣蒜似地狂砸，将其灵魂物质砸的遍地开花，然后又用脚上去狂踩，口中骂道：“你个王八蛋、杀千刀、狗屁不懂的兔嵬子！老娘问你，让你自己选，是看得起你，你看你答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混帐话！一次就够了，你也不能三天两头的来气老娘啊！整个阴间几亿个灵魂，就数你来这来的勤。你TMD是不是专门来气我的啊？TMD，气死老娘了、气死老娘了！……” 别墅中原本肃静清馨的氛围，被孟婆如此一吵，登时变作混沌不堪，震的方圆几平方公里都不得安宁——孟婆发起彪来，不啻于山崩海啸，这里又是她的地盘，她更肆无忌惮地发疯了…… …… 许久，孟婆终于平静如初了。她捋了捋头发，整了整衣裙，又并拢双腿坐回沙发上。 一双清澈见底的眸子忽然盯着满地狼藉的灵魂碎渣尖叫道：“呀，这是谁干的？怎么把这么可爱的灵魂宝宝弄碎成这样子？到底是谁？” 周围站岗的士兵早已对孟婆这种神精质的发泄习以为常——他们知道，自从孟婆不小心喝了自己做的汤，每到发泄愤怒之后，她便不会记得自己在发怒中做过的任何事情；而这可怜的蓝色灵魂已被她如此蹂躏了九次，每次都得费口舌向她解释，她才知道自己已砸碎他九次；这第十次，她是下了决心一定要对他好的，可结果却依旧如故…… 孟婆得知缘由后，怀着歉疚的心情，泪眼汪汪地张开双手，手中放出的紫光将所有碎渣集中到一起，缓缓做成人形，蓝色灵魂便复原如初。 “小家伙，来，喝下这碗汤吧，婆婆亲手做的，味道不错哦！”孟婆令士兵递给蓝色灵魂一碗孟婆汤，笑着说道。 蓝色灵魂只记得刚才眼前一晃，自己被砸向地面，之后发生了什么，全然不知。他正想开口问刚才怎么回事，却被一碗汤塞在嘴边，汤内散发出一种特殊的香味，让他情不自禁地喝了下去。忽然，他感到全身发热，热到要爆裂一般。“婆婆，我好热……”他叫道。 孟婆甜甜地笑望着蓝色灵魂，向他挥了挥手道：“去吧，小家伙，你这辈子很有趣哦！” 蓝色灵魂—— 分节阅读2 自觉越来越热，最终到达极点，爆裂开来，像水气一样蒸发，之后周围一片黑暗，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孟婆用冥眼望着远去投胎的蓝色灵魂，自言自语道：“这小家伙也够倒霉的，活了十辈子都没活过十岁。这次阎王大人命令我给他个百年不死之身，还真有点难办呢！” 身旁的一个士兵接话道：“属下听说阳间能活到一百岁的人少之又少，孟大人真的给他弄了个百年之躯吗？未免太便宜他了吧！” 孟婆咯咯笑了笑，摇头道：“我自然不会这么便宜他，也得让他有点挫折不是么！”说罢，竟偷偷笑了起来。至于她心里想的什么馊主意，不得而知。 蓝色灵魂睁开眼睛的时候，已是清晨，此时的他既不能说话又不能动，思想也混沌成一团，根本不记得自己是谁、要做什么。他忽然听到一个声音反复叫道：“来，天儿，好宝宝，来……” ——没错，他投胎了。 他叫秋天，生长在一个普通城市家庭，父母都是很忙的上班族，家里不愁吃穿，直奔小康。总体来说，这个家庭还算不错。 至于他的性别嘛——嘿嘿，下文再表。 一晃十五个春秋过去，没啥惊心动魄的，也就没啥可说的。 秋天从小体质瘦弱，长到十五岁，也只不过是一米六几的个子，肩窄腰细，冷眼一看，倒像个纤弱的丫头。更有趣儿的是，他的皮肤很白，又特细腻，模样虽谈不上英俊，却很秀气，打扮几下，再盖上一头假发，任谁也看不出他的性别。 ——可是，一个男人长成这样，真够受罪的了。因此，秋天不喜与人交往，总是把自己关在一个小屋里。 父母当然不会让秋天这么消极，总鼓励他做一些户外运动。后来他们发现，秋天很喜欢玩篮球，于是他们给秋天请了个教练，教他篮球。三年的训练，让秋天的身体变得强壮，不再弱不禁风了。 高中，是一个漫天流动着青春气息的地方，那一簇簇花丛，一条条林荫小路，印下了一代代朝气蓬勃的脚印。没错，这里是未来的摇篮，是梦想的发源地，是人生的第二起点！ 一个肤如凝脂、身材袅娜的学生，提着厚重的书包，快步由校门走入，看看表，已是7点多，迟到近10分钟了。她急匆匆地跑到教室门口，敲敲门，低头走入。 大伙齐刷刷地望向门口这位刚进来的同学，又一齐望向站在讲台上的班主任老师，他前一秒才说完早晨不许迟到，这个女生就违了纪，看他拿她怎么办。 “你迟到了，知道吗？”老师叫刘东顺，三十岁左右，刚毕业不久，还没带过多长时间的学生，所以一看他就像那种大哥哥似的老师，没什么威严。 迟到的女生甜甜地一笑，回道：“嗯，知道。对不起，早上家里实在是有点小事。——我可以回座位了么？”说着，她装出一副女生特有的可怜相望向老师。那天真可爱的脸庞眉头略蹙，努着小嘴，真教人不忍心再责骂她了。 刘东顺果然中招，他扶了扶眼镜，半晌叹道：“唉，算了。下不为例，回座吧。” 女生欣然跑回自己的座位，引得全班同学一阵哗然。 “安静，都别吵了！”刘东顺用粉笔敲击着讲台，故作威严状，大声说道：“我再重申一遍，以后早上不许迟到！这位同学是迟到了，但是，她迟到的事实是在我说这句话之前发生的。七点刚过，她已经算迟到了。而我是7：15才说的这句‘不许迟到’的话。所以呢，这次就算了。下次谁要是再迟到，我就罚他打扫卫生一个礼拜！” 不知谁在底下小声说道：“刘老师真虚伪！看人家漂亮就直说呗。干吗非得找借口呢！” 刘东顺听了这话，脸上一红，忙找话道：“你们这帮新生代，简直无法无天，什么话都敢说！我就是看她漂亮才饶了她，这下行了吧？你们谁自认为漂亮，也可以学她，看我不收拾你们的！——我最后最后再重申一次：以后上学不许迟到！” 话音刚落，教室门一开，又一个迟到的同学走了进来。 第三章 被打劫 刘东顺差点没把鼻子气歪了，正要发作，却被这位同学的模样搞的一楞。这个同学身高一米六五左右，体型苗条，一头清凉的碎短发，面目彬丽，模样虽不算如何好看，却有一种高雅脱俗的气质，令人见之爱之。他很像女生，可为什么穿的是男生的校服呢，真是奇怪。 自古人心好色，美人犯罪、罪减一等，刘东顺自然也不例外，怒气明显消了不少。 迟到的这位同学，歉疚地深深鞠了一躬，以充满磁性的声音说道：“老师，对不起，我迟到了。” 因为是开学第二天，刘东顺连人还没认全，盯这个学生半天才问道：“你是男生还是女生啊？” 迟到的这位同学，脸上抽动一下，似乎对这个问题很讨厌，却又不得不回道：“老师您看呢？” 刘东顺扶着眼镜，端详了一阵，方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我看你是女生吧！” “那我就是女生好了……” “你叫什么名字？”刘东顺又问道。 “秋天。” “名字不错！”刘东顺似乎忘了秋天迟到的事，和蔼地说道，“秋天，你可以回座了。” 秋天“哦”了一声，赶回座位。 刘东顺突然问班里道：“对了，刚才那个迟到的女生叫什么来着？” 女生站起来答道：“老师，我叫夏雪。” “秋天、下雪，嗯，不错不错……”刘东顺念叨了两句，全班同学都莫名其妙。 这时又有人小声言语道：“刘老师真是QS（禽兽），连男生也不放过耶！” 刘东顺一楞，忙问：“QS？什么意思？” 全班同学都偷着乐，谁也不敢回答。秋天回到座位，正在收拾书包，听到有人问QS什么意思，也不知道是老师问的，想也没想便答道：“‘禽兽’呗！” 刘东顺这次可真是被激怒了，大声吼道：“连老师也敢骂，真是反了！这句话是谁说的？站起来！” 半晌才见一个同学战战兢兢地从座位站起答道：“老师，是我说的。” “你叫什么名字？”刘东顺一见是个男生，长相又不好看，怒气便不打一处来。 “我叫卫胜。” “卫胜？卫生？行了，就你了。这礼拜放学先别回家啊，把教室的地扫完再走！” “老师，不公平啊！”卫胜急忙诉苦道，“秋天是男生，而且是最后迟到的，你怎么不罚他啊？” “你小子，别转移话题！”刘东顺情绪有些激动了，“我罚你就是因为你敢骂你的老师，毫无教养！好了，就这么定了，你坐下吧！” 卫胜真是晕菜了，没想到丑人就是不如美人吃香；要换作一个漂亮的女生，刘老师准不会生这么大气，保不定会爽朗讨之一笑——唉，这就是命啊！ 高中的课程很紧，一上午下来，同学们都发出相同的感叹：高中一节课里的内容，够初中讲四节课的，这节奏还真有些吃不消。好在是开学第二天，各门功课都在起步中，落也落不了多少进度，回去看看就OK了。 中午吃过了饭，校内突然用大喇叭广播道：“请一年级新生们认真听一下：我校女子篮球部现在正式向新生同学们招人，有篮球打的好的女生，请尽快来一楼篮球部报名！重复一遍：我校女子篮球部现在招人，有篮球打的好的女生请尽快来一楼篮球部报名！报名时间截止到本周五下午一点。” 卫胜听过广播，凑到秋天身旁，笑道：“喂，哥们，你去报吧，准行！” 秋天白了一眼卫胜：“管好你的臭嘴！吃了一次亏还不吸取教训。再明确告诉你一遍，我是男生！” 卫胜又向前凑了凑，突然用手抚摸了一下秋天裸露出来的手臂，口中叹道：“好嫩好滑啊！喂，你真是男生吗？” 秋天再也忍耐不住，回身一把拉起卫胜的脖领子，怒目而视道：“趁我没发火，你赶紧滚蛋！”秋天这次发怒，并不单因为卫胜，而是这两天，上课的老师都把他当女生看，搞得他头有两个大，正没处发泄，卫胜这么一激，倒成了他的撒气筒了。 卫胜也是好强的主，他身体健壮，比秋天大了两圈，自然不怕秋天。卫胜也在生气刘老师罚他而不罚秋天，就想寻个事儿教训秋天一回，没想到两只枪口就这么撞在一起了。 “哟，小萝莉生气了啊？好啊，来打我啊！”卫胜一脸无赖相，实在是令人想给他一巴掌。 秋天咬了咬牙，握紧的拳头又松了下来，心想，自己长的确实像女生，也不该怪别人说；再者，上学第二天就在校内挂了个打架的名声，实在不好。他松开卫胜，将卫胜从座位里向外推了推，骂道：“滚吧，离我远点，懒得打你！” 卫胜岂是那种善罢甘休之辈，他趁秋天转头望向别处的当儿，一脚踢了过去，正中秋天后腰，口中还骂道：“老子最恨你这种死人妖！” 秋天应力摔倒，身体又磕碰在桌椅上，痛得他捂着后背，再也动弹不得，看来这脚踢的委实不轻。 同学们一见有打架的，忙过来把卫胜拉开，轮番劝解，卫胜便骂骂咧咧地出了教室。 秋天趴在地上，好一会儿才能动弹，有几个男生争相扶他起来。 “走，去医务室吧！”有人建议道。 “别碰我！都松开！我没事！”秋天甩开众人，步履蹒跚地走出教室。 秋天边走边想，自己要真是女生哪还能遭这份罪！到哪都被人看成是女生，告诉他们自己是男的，他们就骂自己是人妖——这个世界对自己太不公平了！ 正想着，也不知他怎么走的，居然来到了篮球部门口。既来之则安之，不如先进去看看再说。 这是个女子篮球部的临时办公处，说白了就是腾出了一间小教室给她们用，里面摆了一排桌子，上面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和一些表格，整的还真像模像样呢。只不过，来报名的女生几乎没有，三个办事的高年级女生干坐在那里闲聊。 秋天一进门就后悔了，他立刻被三个女生拉了进去。三个女生对他是嘘寒问暖，末了还问他：“你是来加入我们女子篮球部的吗？去年我们差点就得到市高中女子篮球联赛的冠军呢！” “难道你们得了亚军？！”秋天惊奇道。这里虽是个中等城市，但高中怎么也得有一百多家，能在联赛中获得亚军，这也是相当强的实力呢！ 三个女生中，个子最高的那个看来是队长，眼睛很小，笑起来就会消失的那种。她笑着摇了摇头。 “季军？”秋天追问道。 小眼女生又摇了摇头。 “那是第几？八强？” 小眼女生叹口气道：“其实，我们每场比赛都差点获胜，比分相差很小。要是裁判公平一些，我们准能拿个冠军！” “你们到底第几啊？再不说我可走人了！”秋天不耐烦了。 小眼女生被逼不过，这才答道：“嗯，这么说吧：小组赛一共有三场，我们都差一点赢。比分一般都是30比60多。其实这差的也不多，也就几分钟狂射篮的事儿，可惜比赛时间太少，不给我们时间追回比分，所以才败的。” 秋天一阵狂晕：闹了半天，这个篮球队一场比赛都没赢过！ “怎么样？来加入我们吧！我们今年的口号是：‘只争第一’！”小眼女生大言不惭地道。 秋天差点没吐出来。 “你这个头一米六几，正适合打后卫呢！”小眼女生极力拉拢道，“怎么样？加入吧！” 秋天摇了摇头，就想向外走。小眼女生一个眼色，身旁的两个女生便将秋天夹在当中，塞给他一只笔，硬要他填表格入部。 “我是男生啊！”秋天挣扎道。 “少来！去年那个比你长的还像男生呢，不也加入我们了么。旁的甭说，快填表！”小眼女生逼迫道。 秋天挣扎了一阵，却无论如何也脱不开身，没法子，看来不填入部的表，今天自己是走不了。 秋天草草填了几项，把性别那栏填成男性，却被小眼女生改成了女性，令他哭笑不得，他就这样糊里糊涂地加入了女子篮球部。 “事先声明：出现什么后果我可不管！”秋天放下笔，叫道。 三个女生办事也真利索，忙把秋天的资料输入电脑，又给秋天用视频拍了照，一张会员单子便从打印机里打了出来。 “交一百元会费！里面包括你的球衣和一个免费的衣箱。”小眼女生命令道。 “啊？还要交钱？”秋天忙挣扎了几下，“你们这是打劫吗？” “少费话！”小眼女生前后像换了个人似的，现在俨然成了秋天的上司一般，“告诉你，校里有规定：凡是加入校内任何体育队的同学，必须服从队里的安排。如果不听话，小心你期末考试不及格啊！” 秋天张大了嘴巴——自己这次真是上了贼船了。 “我叫李娆，是队长。她们俩叫郭娟和郑玉。以后有什么事，找我就行了。”李娆介绍道。 “我真是男的啊！”秋天不得不重申一下自己的性别。 “不管了不管了。男生也好，女生也好，下周开始训练！”李娆不耐烦地说道，“你先回去吧。到时候我们再通知你。下次记得带一百块钱来！” 秋天无可奈何，这帮学姐简直是与强盗无二了！再呆下去也是无—— 分节阅读3 益，还是回去吧。 第四章 强力胶 秋天刚一踏出门口，忽觉有一股很强的杀气，逼得他又退了回来。 门外进来一个女生，个头足有一米七，冷眉冰目，披肩碎发托着瘦削的脸庞，体态比秋天略为丰硕，也不失为一个冷美人。 冷美人瞥了一眼秋天，秋天便好像中了一击冰剑，不由得又倒退了几步——这个女生杀气如此强烈，若不亲眼见到，还真不相信哪个女生能有如此威迫力。 李娆、郭娟和郑玉又是笑迷迷地迎了上去——称她们那种笑为“微笑”，是抬举了她们，不如称作“淫笑”更符合实际一些。不用想，这冰美人一定也被拉入狼窝了。 “你叫茹春呀……”秋天临走时听到的便是这个冷美人的名字，他心里默记下来，下次在球场上一定要看看她的球技如何。 秋天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自己是男生，干吗那么在乎女生的球技！真是无聊！ 午后第二节是体育课，男女分开上。男生的体育老师名叫胡风，一米八的个头，十分健壮。 胡风依名册点名，点到秋天，秋天便应了声“到”。秋天的声音介于雌雄之间，再配上他那要命的身材，让胡风大为惊讶：“你是男生吗？” 秋天无奈的耸耸肩：“老师看着办吧。但我肯定没站错队伍！” 胡风笑了笑，又打量了秋天一遍才继续点名。 第一次体育课，自然是先测量一下学生们的身体素质。立定跳远、引体向上、仰卧起坐，一节课便很快结束。 秋天对这些测试丝毫不感兴趣，都只来个及格万岁，所以令一直注意他的胡风有些失望。 晚上六点放学，秋天拿起书包便要回家，却被卫胜拦了下来。 “怎么，你个死人妖就想这样回家了？”卫胜歪着脸袋，一副挑衅的神情，看来他认定秋天是个好欺负的主。 “让开！”秋天平静的回道。 “孬种！中午被我打了都不敢吭声。你真TM是个娘儿们！”卫胜得意地大笑起来。 有几个同学围上来，纷纷劝秋天别硬和卫胜顶，看他们两个的体型，胜负就早已分了：秋天一定打不过卫胜。 秋天淡淡一笑，顺着众人的推挤便到了门口。卫胜哪肯让秋天这么轻松的就逃掉，忙一把拉住秋天的书包不放。 众人还待劝解，却都觉得眼前人影一晃，随即卫胜便捂着肚子弯下了腰，跪在地上吐了几口苦水，半晌也缓不过劲来——原来是秋天的一个回旋踢，正中卫胜中腹，也算是报了中午之仇。 秋天在打架方面，也算是行家了。他从小便被别人当作女生欺负，久而久之，他的抗击打能力便提升至一个常人无法达到的水平。不怕挨打之后，他便尝试反击，初中时经常打架，教导处那里他算是常客了。好在他那种女生般清雅的气质，让人见了怜爱，每次打架后，教导主任也只不过轻描淡写地教育一下便放他回去了。所以，初中时，秋天有个外号，叫“东方不败”。 秋天向卫胜耳语道：“想打架？你找错人了。”说罢，扬长而去。 众人还没回过神来，楞了半天，最后也不敢相信秋天竟是这么个能打架的主。 秋天一个人在路上走着，忽然有人拍了他的肩膀一下。 “喂，姐儿妹，怎么自己一个人走呢？”一个女子的声音笑道。 秋天十分讨厌这种称呼，正要发作，回头一看，却是夏雪，不得不苦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男的，怎么非得叫我‘姐儿妹’呢！” 夏雪笑道：“女子篮球队的名都报了，性别明显是女的，怎么还说自己是男的呢！” 秋天叹了口气，也懒得解释，夏雪却已经在那里笑得前仰后合了。原来女子篮球队办公处里的一幕，都被夏雪看在眼里了。 “奇遇，真是奇遇呀！哈哈……”夏雪笑过一痛才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 “你只管笑吧，我走了！”秋天气冲冲地大踏几步，甩开夏雪。 夏雪在秋天身后远远地喊道：“秋天小妹，你是甩不掉本大小姐的！哈哈哈！” 秋天头也不回，直到夏雪的身影消失才又放慢脚步。 ——妈的，怎么做个男人这么难呢？ 秋天正想着，冷不妨一位路边小摊的大爷跳到身前，向他招呼道：“喂，小丫头，来看看我这些首饰吧！很漂亮的呢！” 秋天无声地回了大爷一个手势——比出中指。大爷一楞，随即便在身后骂开了，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秋天也无心跟他计较什么，只管回家。 秋天一进家门就向母亲抱怨道：“妈，我真受不了了。” 母亲忙放下手中的活儿，抚摸着秋天的额头，关心地问道：“怎么了，天儿？” 秋天一屁股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生气道：“他们都把我当成女的！妈，你怎么不给我生出一个健壮的男人身材，怎么偏偏长成这副男不男、女不女的德性呢！” 母亲呵呵一笑：“我当是什么事儿呢，就这事儿啊！”说着，她拉起秋天柔滑的手，边抚摸边劝道，“天儿，其实呢，外表像什么无所谓，主要是你的心。你是个男子汉，待人处事要像个男人，宽怀大度。至于别人怎么说，别去管他。相信日子久了，大家就会明白你是个真正的男子汉的！……” 秋天默默听着母亲的劝解，心结顿开，待母亲说完，他甜甜一笑：“还是妈懂的多。好，我不在乎了！——妈，我去打会儿篮球。” “别打的太久，早点回来啊！” 秋天利索地换了一套球衣，抱着篮球，飞也似地跑出家门，直奔附近公园里的免费篮球场。 在篮球场上，秋天忘却了一切不愉快的事情。只要他的手一接触篮球，他便像换了个人似的，浑身都散发着高昂的斗志。只有不断入篮才能满足他，只有永无止境的进攻才是他甘愿耗尽毕生精力去追求的终级目标！ 当太阳再次升级的时候，秋天没有迟到，7点之前，稳稳坐在座位上等待班主任出现。 7点到7点30分，是早自习时间。因为刚刚开学，早自习没有什么用处，班主任刘东顺便全部占据下来，向新生们讲解学校里的规章制度和一些该注意的问题。 刘东顺似乎有了点心里阴影，时不时地望向门口，生怕哪个学生再迟到，看来他昨天被折磨的很惨。 7点半，第一节课开始。就在全班同学都齐刷刷地起立迎接上课老师之时，一个衣帛撕裂的声音响彻教室。大家寻声望去，竟是秋天的裤子破了，露出两个性感的臀峰，慌得他连忙坐下，以免走光。 原来，秋天的椅子面上早被卫胜涂满了强力胶。秋天穿的是校服裤子，质量差，起立时用力一挣，自然会破。 全班同学哄然大笑，卫胜更是笑得前仰后合，总算是报了昨日被踢之仇。 秋天平日虽然常是一副无所谓的神情，但这次他却臊红了脸，不敢抬头看人。对这个女生般身材的厌恶感，使秋天不愿意让别人看光自己，连公共浴池都不敢进的他，这方面确实像女生一样害羞。 老师在讲台上，半晌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忙向班里问道：“都别笑了！谁有裤子没？借他一条。”连问两遍，无人答话。 夏雪在一旁沉不住气了，起立道：“老师，我有一条校服裙子，不知秋天他穿不穿。”也不知她是真想帮忙，还是火上浇油，这分明是要把秋天打扮成一个女生了。 让秋天穿裙子可是个新鲜事，同学们巴不得看看秋天穿裙子后的模样呢，所以不由得把目光都集中在秋天身上，看他怎么说。 秋天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自忖道，若不穿裙子就只能光屁股，而穿了裙子自己就完全像个女生了——这可真是两头做不得人。不过，有衣服穿总比光着的好。 秋天见躲不过去，也只好点了点头，从夏雪手中接过裙子，捂起屁股跑出教室。 全班同学七嘴八舌，无不期待秋天回来后的样子。 “喂，你们说，秋天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啊？”有人问道。 “我看像女的。”另一个回道，“刚才他露屁股后的反应，怎么看也不像一个男生。倒像个可爱女生一样，还会脸红呢！” “说的也是，哈哈……” 夏雪突然接口道：“你们都瞎猜什么？我实话告诉你们：秋天，他根本就是个女生！我和他是小学同学，早就摸清他的底细了！以后男生们可不许欺负他啊！” 同学们一听秋天是女生，又乱嚷作一团，老师似乎也有些兴趣，并不阻止。 夏雪忽然严肃地道：“卫胜——这事儿是不是你干的？” 卫胜有些发慌，好像自己真的欺负了一个女生，心里确实有愧意，慢慢答道：“哦、哦……是、是我……是我做的。我真不知道她是女生啊……” “让一个女生露屁股，你说你该怎么办？”夏雪责问道。 卫胜想了想，最后竟扇自己一个嘴巴，后悔道：“我真不是人！好，等她回来，我向她道歉！请她吃好东西！” 夏雪满意地一笑，坐回了座位。——她这丫头，就喜欢混淆是非，忙里添乱。她确是秋天的小学同学，也深知秋天是个男生。她见秋天十分讨厌别人说他是女生，便抓住这个不放，到处宣传秋天是个女生，然后弄出一些古怪荒唐事来，她才高兴。 自古女人与小人难养也，便是为此。 第五章 穿裙子 秋天打厕所里出来，心就突突地跳，总有种不祥的预感，不过事已至此，也只有硬着头皮挺到放学了。 扫厕所的大姨这时提着拖布走过来，见秋天在男厕所门口发呆，实在看不惯，禁不住嚷道：“喂，丫头，这里不是你该站的地方！快回去上课！” 秋天瞪了大姨一眼，知道解释也没用，乖乖走开。 还真别说，这穿裙子走路，就是怪怪的，步子迈不大不说，下身总有种凉凉的感觉，更有甚的，竟有一种容易走光的坏坏感。 秋天是一步两晃地回到教室，同学们立刻将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秋天的上衣是校服T恤，虽是男款，但穿在他身上就变了样，将他娇小的身材整个衬托出来；夏雪的个子比秋天矮，所以她的裙子穿在秋天身上，略显短小，裙不及膝，倒像是量身为秋天打造的短裙似的，将他的两条光嫩修长的腿展露出来，透着一种另类的诱人味——可以说，秋天这么一变装，俨然成了一个正点的学妹，玲珑娇小，惹人怜爱。 “哇塞！——正点！”全班同学不禁发出相同的感慨。 老师也笑意实足地催道：“秋天同学，快回座上课吧。” 秋天规规矩矩地回座坐好，望着夏雪，无奈地摇了摇头。 夏雪眼中闪着胜利完成恶作剧的邪光，坏坏地笑了出来，向秋天竖起大拇指：“你真漂亮，秋天姐！” 秋天深觉中计，却也无法可施了。 “秋天，那个……实在对不起，我昨天踢了你。我、我真不是东西！”卫胜下课后跑到秋天身边，向秋天道歉道。 “放学的时候我也踢了你，两顶了，道什么歉啊！”秋天还以为卫胜是诚心致歉，浑没想到卫胜是把自己当成女生才道歉的。 “其实、其实……”卫胜吱唔道，“你椅子上的胶也是我涂的……真的对不起！” “你……”秋天想破口大骂，但看卫胜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又不好发作，只得怒道，“你滚吧！以后别TM让我再看见你！” 卫胜原以为秋天会给他两巴掌，没曾想会这么容易就过关，忙像得了赦免令似的乖乖逃开了。 10点10分左右，是间操时间，秋天偷偷闷在教室里，不敢出去——看来这一上午，他是不打算出教室了。 刘东顺通常这个时候会回班看一看，发现秋天不上间操，正待发问，却看见秋天穿着裙子，便奇道：“原来你真是女生啊……你为什么不上间操？” “老师我、我……”秋天想说出真话，可转念道，这又不是什么好事，何必告诉老师，便改口道：“老师，我肚子有点痛，所以……” 老师一摆手，打断秋天：“我知道了，不用说了。女生嘛，经常有不舒服的时候，老师了解。好的，你休息吧。记得回家好好补补身子啊！”说罢，老师笑着转身离开。 秋天听着这话，怎么那么别扭——老师不会误会成自己来“那个”了吧…… 秋天差点没气死，哑巴吃黄莲的滋味都比他香…… 中午，秋天吃完盒饭，飞也似地跑出教室，想回家换身衣服，哪知一出门，便被郭娟和郑玉拦了下来。 “秋天，你出来的正好！走，跟我们走！”郭娟笑道。 “去哪？”秋天奇道，“不是说下周一才开始训练吗？今天干吗去？” “跟我们走就知道了。” “现在不行，我有急事！”秋天挣扎道。 “我们篮球部的事比你自己的事还急！少费话，跟我们走！”郭娟和郑玉死死抓住秋天。 “你们两个强盗再不放手，我可骂人了啊！”秋天急道。 “骂吧！你就算叫破喉咙也没人能救你！”郭娟好本事，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秋天就走。 男人天生对女人有一种容忍感，对女人下不了手，所以秋天真的没办法对这两个女生动粗，只好骂道：“你们两个太TM禽兽了！我服了你们了！” “又不是让你去**，你抵抗啥啊！”郑玉反驳道，—— 分节阅读4 “队长让你去帮忙，你该感到荣幸才是，干吗不情不愿的！” “我靠，我凭什么帮她！” “你入篮球部了，就得服从命令！” “我不是女的！” “再敢说？你去看看哪个男生穿裙子！” “……”秋天无语了。 原来，李娆刚向学校申请来个地方，做篮球训练馆用，是在教学楼旁边的旧楼里。这个旧楼是按体育馆的规模建造的，可是刚建到一半，校里的资金突然出了问题，于是停工，改成了体育用品仓库。若把里面的空间全腾出来，足够两个篮球场大小。球馆地面是水泥的，再装修装修，摆上几个篮板，和一般的体育馆没啥分别。——这可是块宝地，算李娆眼尖手快，否则就被足球部那帮男生们抢走了。 但是，女子篮球部虽然申请下来这块宝地，却不能独用，而是和男子篮球部共用。男子篮球部队长名叫吕晨，也一直在找一个校内空置场所做训练场。吕晨早就相中旧楼体育仓库，也向学校提过，但被拒绝了，理由是学校想推倒旧楼，重新盖楼。今年，学校换了一届领导，很注重体育，所以要大力发展各项体育运动。李娆看准机会，先向学校申报，要占用体育仓库。学校认为女子篮球不如男子篮球，先考虑考虑再说。吕晨得知这个消息，便也向学校申报。学校讨论后，决定两个篮球部可以共用旧楼体育仓库。 今天，两个篮球部的人马集齐，一起去体育仓库打扫卫生，秋天自然也跑不了，被强行带入旧楼里。 男篮队来了十几人，都是一米八多的大个子，高不可攀；女篮队只来了五个人，还包括秋天在内。 男生们远远望见秋天被“押”近身来，都很奇怪，待看清秋天的模样，不禁私下里互相耳语道：“哥儿们，以后训练不会枯燥了。”“是啊，新来的学妹们都挺养眼。这小丫头更是正点！”紧接着便是一顿品评的话。 吕晨见郭娟和郑玉押着秋天，先发话道：“你们俩真行，竟然忍心欺负这么漂亮的学妹！” “我们女子篮球队的事儿，你们男生少掺合！”郭娟反怒道。 “我这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吕晨说着，竟将秋天从郭郑二人的手中抢下来，然后清了清嗓，用手顺了顺发型，才有礼貌地向秋天自我介绍道：“我叫吕晨，今年高三，是男子篮球部队长。学妹你叫什么名字呢？” 秋天惨淡地笑了笑道：“谢谢你。不过，我不是女……”他忽然想到自己穿着裙子，便改口道，“我不想告诉你我的名字。” 吕晨奇道：“为什么不想告诉我呢？我又不是什么歹人。” “可从你的目光中看出，你也不像什么好人啊！”秋天冷冷地道。 篮球队的男生们见队长吃了闭门羹，无不大笑起来。吕晨自讨没趣，便自嘲道：“自古帅哥多情，偶有失手，也属正常嘛！” 秋天看了看女子篮球队的其他四人，除了李娆、郭娟和郑玉，那个茹春居然也在。秋天本想上去打声招呼，可瞧茹春的神情，似乎对自己有所反感，还是不打扰她为妙。 “人到齐了，大家干活吧！”李娆提议道。 “大姐，你把我叫来干吗？我都说我不是你们女子篮球队的了。”秋天愁眉苦脸道。 李娆用手指戳着秋天的脑门，提醒道：“秋天，别忘了我曾跟你说的，学校现在给了我们体育社团里的队长们很大权利。你要是不听话，就等着期末考试不及格吧！” “靠！你……”秋天实在无话可说。 吕晨这才知道秋天的名字，忙上前插话道：“李娆，干吗那么凶？人家学妹都说不想入你们女子篮球队了，你还逞什么威风！ “怎么？你看着眼红？我看你是不是想让她加入你们男子篮球队啊？”李娆斜眼瞥着吕晨，目光中鄙视之意实足。 “李娆，就冲你这句话，秋天我要定了！”吕晨又向秋天道，“学妹，有兴趣加入我们男子篮球队没？她们女子队没什么混头，连个小组赛都出不了线，没奔头。还是来我们男子球队吧，就算你不打球，当个拉拉队长也不错！” “她已经加入我们球队了，你瞎掺合什么呀！”李娆立刻反驳道。 于是，李娆与吕晨各执己见，争论不休。 秋天实在忍不下去了，高叫一声：“行了，都别说了！”吓了众人一跳。 秋天大声宣布道：“我决定加入男子篮球队了！李娆大姐，劝你趁早把我入队的信息删除，免得惹麻烦。” 第六章 两小无猜 吕晨和李娆争执的当儿，突然有人发话道：“都争什么争？少她一个活不下去吗？队长，她又不是什么香饽饽，爱去哪去哪，甭留她！”竟然是茹春、冷美人！谁也没料到她这么大火气。只听她又道：“今天是来收拾篮球场的，再不打扫就没时间了！” 李娆顿觉无语，自己强拉秋天入队，就是因为队员太少，可细想想，秋天只不过是个一米六几的小个子，对篮球队来说，可有可无。于是，她白了一眼秋天：“你以为自己是什么？我强留你是看得起你！真不识抬举！以后你爱去哪去哪，没人管你！——走，大家干活！” 吕晨笑迷迷地迎上来，拍着秋天的肩头道：“你放心，秋天学妹，我们男子篮球队不会亏待你的。我下午给你送个申请表，你就可以正式加入我们了！” 秋天应了声，又看了看茹春，心里说不上是感谢还是厌恶，总之，这回李娆不会再缠着自己了。 仓库里的体育用品早已被学校换地方存放，所以屋子里空荡荡的，除了一些没用的破烂杂物，便是铺天盖地的灰尘了。 秋天一瞧里面脏兮兮的样子，心里嘀咕道：身上的裙子可是夏雪的，弄脏了不好办。于是他便向吕晨请求：“队长，我怕弄脏衣服，回去换身衣服再来，行么？” 吕晨眼中，秋天就像个美丽的小天使，巴不得她有求于自己，好讨好她。秋天一提，他便立即应道：“好好好，其实你今天不用打扫也行，我们这些人足够了。你回去吧，下次我再找你。” 秋天微笑道：“谢谢！” 他的笑对吕晨来说，比吃了蜜还甜——能博美人一笑，为男人们的千古快事。 “什么人吧，得了便宜就卖乖！”茹春在一旁讥讽道。不知为什么，她似乎看不惯秋天的作派。 秋天只当没听见，一路小跑，出了校门。 秋天原打算回家，未曾想，却被迎面碰上的一个女生拦住去路。 “秋天，你来的正好。走，陪我去买个东西！”这不是别人，正是夏雪。 “我说夏姐姐，您就发发慈悲，饶过我吧！”秋天苦求道，“我这个样子实在是见不得人呐！你也真行，干吗非得当着班里同学的面让我穿裙子！丢死人了。” 夏雪一听就火了：“什么？你怪我？你去看看，班里除了我，谁还拿衣服借你？你光屁股好？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好，你现在就把裙子给我脱下来！我不借你了！”她说到做到，也不管什么场合，上来就扒秋天裙子，引得过往路人一阵莫名其妙。 秋天一阵闪躲，口中急道：“行了行了，是我不好！是我不对！我穿、我穿还不行吗！” 夏雪停下手中动作，把双手叉在胸前，吹着额头上的头发帘生气道：“好像是我在你椅子上涂胶似的！你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下次我再帮你，我就是犯贱！哼！” 秋天与夏雪也算是老相识了，他知道夏雪脾气有时很暴，发作起来，还真让人吃不消。 “夏姐姐，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你消消气吧！我错了！”秋天陪笑道。 夏雪心里清楚，其实她根本没生气，只不过是在演戏，若不拿出架子，秋天也不会听自己的。她巴不得看秋天穿裙子的笑话呢！ “秋天，你要是真有诚意，就乖乖把裙子穿到晚上放学。要是你敢回家换掉，以后咱俩就别处了。我不认识你，你也别认识我！” 秋天可真是服了夏雪，穿裙子这一上午，他都没敢出教室，但同班同学投来的异样目光，也让他快崩溃了。可他和夏雪关系不错，不忍心惹她生气，还是乖乖忍到放学吧。 “夏姐姐，我听你的，穿到放学。你别生气了，啊！”秋天劝道。 “那你陪不陪我去买东西？”夏雪面无表情地问道，她这分明是在威胁，根本就没有征求意见的意思。 “你说去哪，我就陪你去哪，行了吧？” 夏雪变脸的功夫是一流的，立马转怒为喜，也不管秋天愿不愿意，就像情人似地挽起秋天的手臂——她根本没把秋天当男生，而是当成一个好姐儿妹了。 秋天从没和女生的身体接触过，他感到夏雪的手臂异常柔滑，又软又嫩，比自己的肌肤强过百倍。顿时，一种异样的感觉袭遍秋天全身，他的脸一下便红到脖子根了。 夏雪看在眼里，坏坏地笑道：“秋妹妹，想什么龌龊事儿呢，嗯？大家都是女生，你也别这么敏感吧！看你那脸红的。” 秋天再次望向夏雪，居然发现她今天非常漂亮，比以往不同，但到底哪里不同，却又说不出了。 夏雪可是冰雪聪明，一看秋天的神态就觉得不对劲，笑道：“秋妹妹，怎么，对姐姐有兴趣？” 秋天忙把头转向一旁，吱唔道：“哦不、不、我哪有……”他的心在突突地跳，仿佛十六年来，他第一次有这种异样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想多看夏雪几眼，而越看，他的心就跳的越厉害，脸红的越厉害，体温也随之升高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初恋？ “喂，秋妹妹，别这样啊。大家都是姐儿妹，我可没兴趣跟你玩百合啊！”夏雪忙松开秋天，与他离开一段距离。她的心也有些慌了。自从她得知高中与秋天被分到同一个班后，就开始有意无意地注意秋天。以前，她和秋天虽然很熟，却从来没有过身体上的接触；而秋天穿上裙子后，与女生没什么分别，她便放开胆子去挽秋天的胳膊。没曾想这么一挽，倒激起了秋天的男性面，她这么做，竟显得有些唐突了。 秋天停下脚步，双眼深情地望着夏雪，半晌才自觉失态，忙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 夏雪被秋天这么一盯，心里也开始突突地跳起来——那一刻，不论秋天外表如何，他确实展现着一个男人的气魄，一种令女人销魂的气魄！ 两人无语地走了一段路，还是夏雪首先打破僵局道：“唉，你看咱俩这叫啥事吧！朋友不是朋友，情人不是情人的。算了，你现在回去，换衣服吧。” 秋天喜道：“真的吗？” 夏雪默默地点了点头，独自走开了。她本来是个活泼好动的丫头，此时却安静异常。秋天刚才的举动，让她感到震憾。少女的芳心，在那短暂的瞬间苏醒。她终于知道什么叫做男人，也终于知道，男人是和女人不同的…… 秋天望着夏雪远去的身影，心绪也是乱成一团。他有一种跑上去拦住夏雪的冲动，却知道那样做没什么理由，只好看着夏雪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 下午，秋天已是换了条长裤坐在教室里，远远望着夏雪与别的女生谈笑，竟也跟着傻傻地笑了起来。 忽然，门口有人问秋天在不在。秋天应声出了教室，见是吕晨。 吕晨笑嘻嘻地递给秋天一张表格：“来，秋天，把这个填上吧。” 秋天草草填了一遍，问道：“队长，我们有没有什么训练计划，或是近期有什么比赛呢？” 吕晨巴不得秋天多说两句。在他眼中，不论秋天穿什么衣服，他都认定秋天是女生了。 “有啊有啊！”吕晨忙道，“下周等学校装修完篮球馆后，我们就开始训练。你呢，有兴趣的话可以来看看。我不需要你做什么，你只在一旁看着，帮我们点点数、记记分、写写算算，也就行了。” 秋天把表格中的性别一栏指给吕晨看：“看好这里。实话实说，我是男生。今天早上椅子面被人涂了胶，撕破了裤子，没别的穿，才穿裙子的。还有，我加入男子篮球队，也想上场比赛，不想当什么跑腿的。” 吕晨又仔细地打量了一遍秋天，除了他头发短了些，其他各方面与女生没什么两样，心里便仍保持原来的想法。“你很会编故事嘛！”他笑道，“行啦，你想上场就上场，我不拦你就是。具体训练时间我下次通知你。恭喜加入男子篮球部！” 秋天回到教室，想起吕晨刚才的眼神，真是不爽。 放学的铃声响起，夏雪突然出现在秋天眼前。“一起回家怎么样？”夏雪微笑道。她几乎回复了往日的活泼，把中午的事忘了似的。 秋天楞了一下，才挤出个“好”字。 “你的裙子，我让我妈拿去洗了，改天还你。”秋天望着夏雪道。 “没事，你拿去穿都行。你的身材蛮不错的，那裙子正适合你呢！”夏雪依旧是一副调皮的样子，让秋天哭笑不得。 “其实我们住的不算远呢！”夏雪又道，“我家再向前走两个交通岗就到你家了。” “你怎么知道我家住哪？”秋天奇道。 夏雪故弄玄虚道：“秘密！” 第七章 宝贝发威 一路上，两人聊的很开心。秋天很少与人能聊得来，没想到与夏雪倒有无尽的话题。夏雪兴趣广泛，尤其是她也热爱篮球，让秋天颇感意外。当秋天问及夏雪的球技如何时，夏雪又开始摆起架子，—— 分节阅读5 故意不说，秋天只当她玩的不好，也就不问。 夏雪却挑衅道：“我们俩单挑怎么样？” 秋天小吃一惊，睁大双眼问道：“你说真的还是假的呢？我可是男生，你根本打不过我的！” 夏雪胸有成竹地说：“嘿嘿，就凭你这身材，我还是很有信心的。” “你的勇气可佳，可惜选错了对像。”秋天回道，“好，哪天咱俩单挑，我可以先让你三个球。” “让什么让？大家都是姐儿妹，谁也不比谁差。咱们实实惠惠地比一次就行了！”夏雪自尊心很强，在她的思想里，自己绝不输于任何人，也就不需要任何人来主动让自己什么。 “喂喂，你会败的很惨。到时候可别在我眼前哭鼻子啊！”秋天笑道。 “这也正是我要对你说的，倒被你小子抢先了。” 就这样，两人商定，周六、也就是后天，早上七点在公园里的篮球场集合，一决胜负。 秋天送夏雪到他家楼口，才回自己家。 夜里，秋天辗转难眠，回想与夏雪的种种，心里倍感温馨，恨不得一下子就到周六，再与夏雪独处。 周五，又是无聊的一天。 秋天每到下课，总会去学校的露天篮球场上溜一圈。在那里，他看到了许多球打得不错的陌生面孔，其中有几个更像是校篮球队的，那天去旧楼的时候可能碰过面，但没仔细瞧。 也许是缘分，又也许是天注定的，当秋天中午再次到球场上看别人打球的时候，吕晨出现了。 “小天，这么巧，你来看篮球啊？”吕晨连称呼都改，也不管脸皮有多厚了。 秋天应了声，便不再答话，一心看球场上的比赛。 由于校园里只有这么一个篮球场，打球的却很多，所以这里形成了个不成文的规矩，便是将球场分作两半，每边都打半场。打半场的人，每三人一组，以进三球为限，胜者继续迎接挑战，败者则退出赛场，等待下次轮替。 吕晨很快便组了一支三人队，他个子在一米八八左右，一上场就来个大灌篮，气势冲天，引得无数闲人前来观战，其中不乏叽叽喳喳叫好的女生，看来他还是很有魅力的。 吕晨眼中只有秋天，他之所以这么高调，就是要在秋天面前展现出自己的实力，好让秋天对自己产生好感。 和吕晨在一起的两人，也是篮球队的，一个叫周烽，一米八五的个儿，一个叫林飞，一米八零的个儿。吕晨是篮球队的中锋，外号“铁柱”；周烽是前锋，外号“穿山甲”；林飞是后卫，外号“三只手”。这三人是校队的灵魂人物，他们三个在，自然不会有人打得过了。 周烽趁着吕晨场外捡球的当儿，向林飞耳语道：“铁柱今天好像和以往不同啊，怎么这么来劲？” “你也感觉到了？”林飞指了指站在远处的秋天，“可能是因为她吧。铁柱不会真的发春了吧？” “没准……” 周烽和林飞很了解吕晨，吕晨一般时候不会发威，只在激动或兴奋的状态下才会有斗志。而今天吕晨这么卖命，不是发春又是什么呢！ “呀——”吕晨又一次灌篮，震得篮板嗡嗡作响，博得观众一阵狂呼。 秋天开始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见到强者，他便跃跃欲试，怎么也得上去比划比划，只苦于没人愿意和他组队。 吕晨三人组在场上连战连胜，几乎无人可挡。而除了吕晨外，周烽和林飞还没使出什么实力，可见校篮球队也不是随便盖的。 事有凑巧，有三人刚一上场，其中一人忽然接个电话，有事离开。而在场众人，想打篮球的都有了队伍。那两人正要放弃，却听见一个充满磁性的声音叫道：“我试试怎么样？”大家随声音望去，竟是一个娇小身躯、怎么看怎么像女生的人——没错，这就是秋天。 吕晨小吃一惊，笑道：“小天，怎么，你也想露两手？”言语中，更像是说秋天在出洋相的意思。 “别总叫我小天，真恶心！”秋天反驳道，“你们三个也别太狂！有我在，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这句话，换作旁人口中说出来，也许会将比赛气氛推升一档；可从秋天这种中性的柔美声音中说出来，立刻变了味，引得全场众人一顿暴笑。 “这小丫头真逗，是不是上来逗我们开心的啊？哈哈……” “她是想让校篮球队这三人休息休息。都累了大半天了，她心疼人家一下也是应该的嘛！”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倒把秋天扔场上当猴耍了。 吕晨发现秋天脸色很难看，急忙大声喝道：“你们都瞎说什么，都给我闭嘴！”说着，走近秋天，劝他道，“小天，你还是回去吧……” 秋天打落吕晨伸来的手臂，冷冷回道：“我是来打篮球的！请你对我尊重一些！”他的眼神很坚定，不容任何人拒绝他。 吕晨无奈，只得朗声道：“好了好了，都别闹了。我们开始打球吧！” 和秋天一伙的，一个是一米八二的二百斤的胖子，一个是一米七七的瘦成皮包骨的二年级学生。就暂且称他们作“胖子”和“瘦子”吧。 挑战者先开球。胖子把球传给瘦子，瘦子左冲右突，却怎么也突破不了林飞的防线，无奈只好把球传给跑入三分线内的胖子。胖子面对吕晨，毫无机会出手，只得抱住球，单脚来回转动。其实这两个人根本不把秋天看成是同伙，压根没想传给他球。 秋天在一旁迅速移动着步子，不断举手要球，可就是得不到球。 周烽和吕晨将胖子夹在中间，胖子只好又把球传回给瘦子。瘦子本想做个假动作，晃过林飞，谁知，林飞一把将球从瘦子手中夺过，没等瘦子明白过来，林飞已闪电似地三步上篮得了分。——林飞“三只手”的外号，就是说他眼疾手快，断球厉害。 在场众人大呼“漂亮”，林飞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输分的先开球，胖子又把球传给了瘦子。 “你们两个想打二人篮球吗？”秋天忍无可忍地叫道。 两人无动于衷，仍就互相传球，忽视秋天。在他们眼中，秋天俨然成了一个摆设，毫无用处。 胖子勉强上篮，被吕晨呼喝一声，盖了个大帽，球直接飞出了底线。观战者们又是一阵叫好。 界外球一开，便被林飞抢断，传给吕晨，灌篮得分。 比分已是0：2，秋天还没拿到球，气得他怒道：“好，你们两个不传我，我自己抢！” 瘦子接过胖子的传球，正准备突破林飞。林飞真不愧是三只手，轻松将瘦子手中的球夺了过来，随即转身运球，准备上篮得分。 就在大家都认为林飞一定会顺利入篮之时，奇迹发生了：林飞是低手上篮，球刚一脱手，便听到“啪”的一声，有人将他的球砸到篮板上，又弹向空中。盖帽的人竟是秋天！ 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吕晨当空一跃，稳稳抢下篮板，又跃将起来，准备大灌篮。秋天盖完林飞的帽，早料到吕晨会抢板再灌篮，所以就在吕晨刚刚跃起的一瞬间，他迅速拍落吕晨手中的球，再向前赶几步，把球抢在手中，拍了两拍。 从盖帽到抢断，秋天一气呵成，让在场众人狂跌眼镜。 “真的假的？一米六盖一米八的帽？”有人惊叹道。 “是啊，还是盖校队后卫的帽！”另一个附和道。 “不但如此，他还抢下了吕晨的灌篮！” …… 吕晨、周烽和林飞惊讶得连嘴都合不拢了。 “小天，是你干的吗？”吕晨仍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说了，不要小看我！”秋天拍着球道，“小心，我来了！” 林飞笑道：“有意思！” “听说你叫‘三只手’，不知能不能断下我手中的球。”秋天故意挑衅道，现在的他，完全融入了篮球，与方才表现出的娇弱感截然不同。 “好啊，你抓稳了！”林飞说着，就来抢秋天的球。 秋天突然一个变速，右手胯下运球传至左手，从左侧闪过林飞；迎面碰上周烽，他顺势来个360度转身，绕过周烽，来至篮下。 吕晨早已等在篮下，他没想到秋天竟能轻而易举地连番突破两人，简直匪夷所思。待秋天到了身前，他才缓过神，张开双臂准备阻挡。而在吕晨伸出双臂的一瞬间，秋天向上举了一下篮球，作势投球，吕晨想也没想，便起身跃起，哪知秋天这是三步篮第一步的假动作。待吕晨落了地，秋天已绕过他，在他背后射篮得了分。 秋天这一次，算是打出了名气，连过校内三大高手，简直可以称作高手中的高手了。 林飞用手背抹了抹嘴唇，吐了口唾沫道：“有意思，这小丫头蛮强的嘛！”谁也没有留意到，林飞这个微小的动作，正是他燃烧起斗志的先兆。 吕晨向秋天竖起大拇指道：“小天，你是这个！女中豪杰！” “废话少说，再来！”秋天饶有兴致地催道。 第八章 忍痛负伤 周烽开球，传给林飞，林飞故意放慢脚步，好教秋天做好准备。 “丫头，我来了哦！”林飞笑道。 林飞突然变速拍球，向左疾突。秋天自然向右侧拦截，哪知他身体右移的当儿，林飞竟换了方向，从他的左侧带球突破。 正在林飞得意洋洋地向前疾奔时，冷不妨秋天从后面追来，“啪”的一声将球从自己手下打飞。 “想过我，没那么容易吧？”秋天冷笑道。 林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这“三只手”的球居然也能被别人断了去。他楞在当地，惊讶地望着秋天。 和秋天一伙的瘦子，早在一旁把打飞的球抢在手中，拍了两拍便传给秋天——现在他晓得秋天的厉害了。 秋天一接球，便将手举过头顶，作势投球。他是在三分线外，林飞认为他一定是在做假动作，便不加防守。哪知，秋天假戏真做，竟投出个三分球。 “不会进的，他还没准备好。”——这是大部分人的想法，林飞更自信地认为这一球不会命中。 但是，几乎所有人都估计错了——秋天投出的球，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稳稳入了篮筐！ 吕晨、周烽和林飞，这一次真的是震惊了。秋天刚才明明是在做假动作，可最后竟真的出手，就算职业篮球队员，也很难做到瞬间调整角度射篮的。再加上秋天刚才的连过三人，他绝对是个让人捉磨不透的篮球高手！如果再算上他以娇小的身躯来对抗三个大块头的超级劣势，他简直就是个“外星人”了。 全场观众热血沸腾地为秋天欢呼了一阵，秋天却不理不睬，只是做好防守姿势等待周烽开球——秋天此时的心里，只有进攻和得分，别无他想…… 吕晨望着秋天，若有所思。他一直把秋天看作一个柔弱女生，即便秋天会打些篮球，他也认为秋天不可能厉害到哪里去。可方才的一幕，让吕晨大吃一惊，除了称秋天作“外星人”，他实在想不出更贴切的词来形容秋天了。 “丫头，告诉你一件事。”林飞接过周烽又一次的开球，边拍球边向秋天道，“校篮球队，绝对不是可以任你为所欲为的！”说罢，他全身一矮，一个箭步从秋天右侧突破，不敢托大，不断交换拍球的手，直逼篮下。 秋天紧随林飞来至篮板下，迎面突然出现一个庞然大物，阻住去路——竟是吕晨卡位！眼见得林飞三步篮即将出手，秋天也顾不得绕过吕晨，直接跳起，从吕晨身上挤过去。但秋天还是慢了一步，林飞的球早已出手，砸板入篮。 秋天执着的一跳，原是不服输、不记后果的硬拼，待林飞入了篮，他也开始从空中下落，而就在他落回地面的一瞬间，他的左脚踩在吕晨脚面上，向内一扭，登时痛得他跪倒在地上，捂住左脚踝，叫疼不已。 吕晨忙俯身问道：“小天，扭的重吗？走，我背你去医务室！”说着，他便背起秋天。 观战的众人中，有几人也跑上来，想帮秋天，却都被吕晨挤开了。 秋天本不想麻烦别人，但自己的力气没有吕晨大，反抗无用，再加上脚踝痛的厉害，所以便由着吕晨背他，直奔医务室。 医务室的医生姓胡，是个三十几岁的成熟女人，她正在喝茶休息，忽然见吕晨背着个女生进来，便问道：“她怎么了？” “老师，快帮帮她，她打篮球时把脚扭伤了！”吕晨将秋天放倒在检查床上，急道——从他的神态中看出，他比谁都要担心秋天的伤势。 胡老师从冰箱里取出冰块，又拿出绷带，利索地将秋天的脚踝冷敷固定。 “是刚才的事吗？多久了？”胡老师边绑绷带边问道。 “也就是三分钟前。”吕晨答道，“老师，她的伤重吗？什么时候能好？” 胡老师笑了笑：“别那么急，先冷敷一会儿，等下再拆开来检查一下。” 胡老师又问了受伤当时的一些情况，看了看表，冷敷时间已差不多五分钟，便拆下绷带，仔细地为秋天检查了一回。 “怎么样，老师？重不重？”吕晨脸色惨白地问道。 “别急……”胡老师活动了一下秋天的脚踝，引得秋天痛叫一声。 “嗯，伤势应该不算重，但需要休息，把脚抬高，最好高过心脏。”胡老师再次将秋天的脚踝冷敷固定，叮嘱道，“最近一周一定不要让这只脚承重，知道了么？——对了，你叫什么名字？”胡老师见秋天娇弱的样子，好奇地问道。 “秋、秋天—— 分节阅读6 ，啊哟……”秋天苦着脸道。 “名如其人，长的好看，名字也好听！呵呵！”胡老师又转向吕晨，打趣道，“吕大队长什么时候又挖到这么个女朋友啊，真是艳福不浅！” “还不是呢，呵呵！”吕晨表面上不承认，心里却美滋滋的。 秋天顾不上反驳，脚踝上传来的疼痛足可以让他放弃其他一切行为。 胡老师让秋天躺在一张病床上，把他的左脚吊在床尾，笑着离去了。 吕晨守在床边，望向秋天，歉疚地道：“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把脚放在你落地的地方……” “不、不怪你……”秋天挤出几个字。 周烽和林飞也跟在后面，见秋天无事，便互相使个眼色，一起向吕晨道：“队长，既然小天没什么事，我俩就先走了啊。不耽误你们了！”说着便向吕晨挤了挤眼睛。 吕晨会意：“好，我过会儿再回去。” “不用你陪我，你走吧。”秋天劝道。 “那怎么行，你现在需要照顾！”吕晨执意不去。 秋天怒道：“我又没怪你，这事儿和你没关系！你再不走，我可骂你了啊！” “你骂吧！我绝不离开你！” “你这人怎么这样？狗皮膏药啊！”秋天无奈道，“好，你不走，我走！”说着，他便要起身下床。 吕晨忙把秋天按回床上，劝道：“小天，胡老师都说了，你不能动！” “你不走，我就走。你自己看着办！”秋天仍固执地要下地。 吕晨苦劝无法，只得应道：“好好好，我走！但你一定要答应我，下午老老实实地呆在医务室，哪都别去，啊！放学后我再来看你，送你回家！” 秋天心里厌恶吕晨这种泡妞似的举动，十分不舒服，但不答应他，他一定不会走，只好勉为其难地回道：“行！你现在走吧，放学后你再来！” 吕晨又叮嘱了几句，才三步一回头地离开了——吕晨还没对哪个女生如此无微不至地关心过，不知他现在吃错了什么药，对秋天居然一见钟情。不过也该然他倒霉，居然喜欢上一个男生！ 吕晨走后，秋天立刻起床，强穿上鞋子，不顾胡老师的阻拦，一瘸一拐地赶回教室——他的心中，放不下的只有一件事，便是不能让夏雪知道他受伤，否则明天与夏雪的比赛就会告吹，他也就没有和夏雪独处的机会了。 秋天强忍剧痛，像往常一样，若无其事地走入教室，坐回自己的座位。 夏雪凑到秋天的身边，与秋天搭话道：“秋妹子，你听说了没？” 秋天一楞：“听说什么了？” “你不知道吗？”夏雪饶有兴致地道，“中午，我们学校出了件奇闻：一个女生居然打败了我校男子篮球队中的三个灵魂人物！” “哦，是吗？”秋天心想，这夏雪的消息可真是灵通，亏着她不知道那个“女生”就是自己。 “听说那个女生只有一米六几的个儿，却盖了一米八的后卫的帽。而且她还连突破三人，上篮得分。她的三分球也不错，划着很漂亮的弧线就入篮了。真是神奇！”夏雪话锋一转，道，“只可惜听说她突然扭了脚，现正在医务室里躺着呢。” “哦，是吗？”秋天机械地回答着，脚上的伤痛阵阵袭来，他只有咬着牙，不露丝毫破绽。 “瞧你这神情，你真是冷血！我说那女生受伤了，你脸上一点忧伤都没有，真是没心肝啊你！”夏雪挖苦道。 “不是的！其实我……”秋天很想说出自己的苦衷，却强忍下来。 “其实什么？其实你就是个大冷血！”夏雪扮了个鬼脸，转身离开，扔下一句话道：“明天别忘了去公园单挑，我好好虐虐你！” 秋天苦笑，痛得额头上开始渗出汗珠，还好没人发觉。 秋天也不知为什么，自己那么需要明天和夏雪的单独见面。似乎除了篮球，他从没如此在乎过一件事或是一个人。自从昨天和夏雪的四目对视之后，他的心就有所变化，变得有些感性，亦或任性吧。总之，他所要做的，就是一定要撑到放学，明天顺利和夏雪一对一比赛。至于这样做，对自己的脚踝会有什么影响，他不管了。 第九章 单挑风云 一下午，秋天虽然没活动，但伤痛一直伴随着他，直到放学铃声响起的最后一刹那，他才松了口气。 夏雪突然走过来，笑道：“一起回家？” 秋天是怕什么来什么，他就怕夏雪发现自己受伤，可夏雪她偏偏死缠着自己不放。秋天忙惋言拒绝道：“不了，我去商场买点东西再回家。你先走吧。” “哦，是嘛！那我先走了。”夏雪努着小嘴，悻悻离去。 秋天暗自庆幸。 同学们走的差不多的时候，秋天才缓缓站起身，一步两晃地走到教室门口。 卫胜是每天必须先打扫完卫生再回家，此时他提着拖布从水房回来，正碰上秋天，见到秋天的脚受伤，立刻放下手中的活儿，扶着秋天问道：“你怎么了？脚怎么了，秋天？”似乎他早已把自己和秋天的过节抛在脑后了。 “没什么，不用你扶，谢谢。啊哟……”秋天推开卫胜，却差点摔倒，幸好扶着墙壁。 “一定是受伤了。我背你回家！你等等！”卫胜急忙把拖布摆回原位，锁上教室的门，不顾秋天的反抗而背起他，直出校门外。 “你家在哪？”卫胜问道，随即摆手叫了台出租车。 秋天无可奈何，只得说出地址。 五六分钟，出租车便到了地方。卫胜甩了10元钱，也不找零，就背着秋天下了车。 秋天指路，卫胜一路小跑，到了秋天家门外。 秋天说是中午打篮球时不小心踩到别人脚而扭伤的。 “那怎么不早点请假回家？”母亲埋怨道。 “高中课程挺紧的，我不想落下。”秋天编出这么个理由。 “哼哼，你从来就不喜欢学习，还找这种借口，真当妈是傻子啊？”母亲不再说什么，知道秋天不想说的事就一定不会说。她急忙取出一些中药膏和绷带，再次为秋天包扎了一回——秋天以前常扭脚，都是她治好的，所以她也算半个医生了。 母亲让秋天躺在床上，把受伤的脚吊在床尾，叮嘱秋天道：“这几天你乖乖躺着，妈来照顾你。你哪都不许去！” 秋天点了点头，但心里早已打定主意明早去公园。 母亲走出卧室，又转回来问秋天道：“你那个朋友叫什么名字？” “卫胜。” “到时候可别忘了谢谢人家！”说着母亲便去准备晚餐了。 秋天心道，这卫胜原本挺可恶的，不过看在他今天送自己回家的份上，前帐一笔勾销，下次见面，少不得向他道声谢。 次日一早，母亲为秋天又重新换药包扎了一次，脚踝的肿胀明显减轻了。 秋天趁母亲外出买菜，偷偷下地活动了几下，居然不怎么疼了，只不过还不能剧烈运动。 秋天换上篮球衣，拿着篮球便溜出家门，来到附近公园的篮球场上。 这个公园位置稍稍偏僻了些，所以没有几个人。秋天来到篮板下，试着运球上篮，发现自己慢慢走两步还可以，但跑和跳都不行。不过，这对秋天来说，已是万幸了。 “你来得蛮早的嘛！”夏雪穿着一身短小精悍的篮球衣出现了。她的身材不错，以瘦为美，虽然胸前平了些，却抹不掉柳腰纤腿的火辣感。她的头发扎起马尾辫，背心短裤宽松柔和，全身利落干净，不失为新生代里的俏佳人。 秋天楞了好一会儿。 “怎么，秋妹子，没见过美女么？”夏雪一把拍落秋天手中的球，随即来个三步上篮，球稳稳入了篮筐。 “你确实很漂亮！”秋天赞道。 夏雪斜眼瞥着秋天，上下打量了一番，道：“瞧你这样子也不差哪去嘛！你也是一代娇娃呢，哈哈……” 秋天哭笑不得，只得苦笑了几声。 “今天我俩单挑，什么规矩？”夏雪拍着球道。 秋天巴不得比定点投篮呢，那样可以不用跑动，便忙建议道：“我看就比定点投篮吧。每人投10球，看谁进得多。” “切！”夏雪又上了一次篮，才转身道，“那有什么意思？我看就来一对一，谁先进三个球谁胜！” 秋天只得应道：“你都想好了，还问我做什么。行，就一对一吧！输了可别哭鼻子啊！” “做梦吧你！就凭你这体格，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夏雪将球抛给秋天，又道，“本大小姐让让你，你先开球吧！” 秋天把球又传回夏雪：“女士优先，你先来！” “靠，别婆婆妈妈的！大家都是女生，还什么优不优先的。让你开你就开嘛！”夏雪再次把球塞给秋天。 “那我就不客气了！”秋天在三分线外开球，一边拍球一边估量着左脚的伤势，自觉不可能变速运球突破，干脆就来个原地射篮吧。主意已定，秋天缓慢移动着脚步，等待时机。 “怎么，不敢过来吗？”夏雪在三分线内挑衅道。 秋天趁夏雪说话的当儿，迅速把球举过头顶，就势射出三分球，球漂亮地入了篮。 秋天这次投篮，迅速突兀，夏雪根本没有机会防守。 “你真狡猾！”夏雪嗔怒道，“都不敢来篮下。不过，你投球还真准呢！” 秋天笑道：“一对一嘛，能进球就行，你管我用什么方法呢！该你的了。” 夏雪开球，在秋天眼前晃了晃，突然变速，轻松突破秋天，上篮得分。 “你防守真烂！”夏雪把球推给秋天，笑道。 秋天心道，自己根本就没防守，还谈什么烂不烂呢！ “一比一平。来，该你了！”夏雪来了兴致，弯腰做好防守姿势，生怕秋天再来个突然投篮。 秋天背对着夏雪，边拍球边想对策，看来这次想远距离投篮是相当困难的了。 “不是3比2么？怎么能算1比1？”秋天突然开口问道。 夏雪不知是计，忙抢白道：“只论进球，不论分数的。你可别耍赖啊！” 秋天趁夏雪放松防备的当儿，向后一躲，举手又是一记三分球射出，正中篮心。 夏雪差点没气死：“你真赖皮！趁人家回话，你就投球！”她努起小嘴，明显不高兴了。 “6比2，嘿嘿！”秋天打着手势道。 “六你个头了！”夏雪气鼓鼓地捡起球，没等秋天站好位置便疾冲过去，上篮得分。 “2比2平！”夏雪朗声道。 “我看是6比4，还是我胜了。”秋天打趣道。 “少耍赖！快，轮到你了！” 秋天又一次站在夏雪身前，慢慢拍球移动脚步。 夏雪学乖了，对秋天是寸步不离，并不断用手抢球。 秋天吃紧，忙又故计重施，问夏雪道：“夏姐姐，一会儿你去哪儿？早饭吃了没？” “少来，这次你甭想！”夏雪集中精神，不受打扰。 “我是真的问你，这球马上比完了，你要想吃饭，我请你！”秋天又道。 夏雪依旧无动于衷，一心抢球。 秋天心道，今天这场比试，只可智取，想来硬的怕是不行了。 “喂，夏雪，看那边，你妈好像来找你了。”秋天边拍球边指着夏雪身后道。 “骗小孩子去吧你！”夏雪不吃这套，仍努力想断秋天的球。她心里有些纳闷，自己也是断球好手，怎么就断不下秋天的球呢？真是奇怪。还有，秋天难道只是投篮准，不会带球过人？ 夏雪哪里知道秋天受伤的事呢。 秋天突然向右一歪，作势前突，夏雪忙向自己左侧拦截，哪知秋天这是假动作。秋天迅速收回身体，又是原地射篮。夏雪早有准备，觑准了跳起来就是一记盖帽，把球打飞。 秋天略一惊讶，暗想自己投篮很少被人盖帽，但随即又想，自己投球时没起跳，被盖下来也属正常。 “我很厉害吧？”夏雪捡回篮球，又回复了笑容。 “嗯，厉害厉害！”秋天附和道。 夏雪再次开球，又一次轻松突破，上篮得分。 “赢了！”夏雪欢呼道。 “我看是平了吧，6比6平！”秋天知道自己输了，但却要逗逗夏雪。 “少赖了你。我先进的3个球，我赢了！”夏雪兴致勃勃地道，看来胜了秋天，她心情相当的好。 秋天在一旁看着夏雪可爱的笑容，心里甜甜的…… 第十章 流氓危机 “美女们早啊！”一个男子的声音打断了秋天的遐想。 秋天寻声望去，见是五个高个子男生，年纪约在十七八岁左右。为首的一个，脑后面的头发故意多留出一撮，扎个马尾似的小辫子。他一脸淫相，看上去就不像好人。 “我们走！”秋天拉着夏雪道，他知道自己今天打不过这帮男生。 “玩的好好的，走什么啊？”夏雪拒绝道。 “对嘛！”马尾男笑道，“见面就是缘分！两位美眉这么喜欢篮球，不如我们比上一场吧？”—— 分节阅读7 “比就比，谁怕谁？”夏雪挺胸道。 马尾男上下打量着夏雪，频吞口水，心道，这种极品婧女，既然遇上了就不能放她走。他上前一步道：“不过，比赛总得赌点什么，否则不刺激，也没啥意思不是么！” “赌什么？”夏雪来了劲。 秋天又拉了拉夏雪，他早看出这几个人来者不善，还是尽早走开为妙，夏雪却不以为意。 “这样吧，如果我们输了，我们就请二位婧女吃顿饭！要是你们输了呢，就陪我们去练歌房唱唱歌就行了！钱我们拿。”马尾男微笑道。 “还有这等好事？不论我们输还是赢，都是你们掏钱？”夏雪问道，看来她还真当这是左右不吃亏的事了。 “得了吧你！”秋天知道再不阻止夏雪的话，会越陷越深，忙向马尾男冷冷回道，“看上去我俩好像占便宜似的。可细想想，这摆明了就是让我俩陪你们嘛！我俩凭什么陪你们吃饭，凭什么陪你们去唱歌？省省吧你！——走，我们走！”秋天拉起夏雪，就向后退。 五个男生早将秋夏二人围在中央，不让他们离开。 “怎么？不给面子？”马尾男板着脸道，“我就明跟你们说了：我就是想让你俩陪陪我们，行不行？” 夏雪这才感到不妙，骂道：“你们几个混蛋，大白天就敢耍流氓，啊？也不撒泡尿照照你们自己的德性！” “小妹妹说话别那么难听嘛！我们只不过是想跟你们俩一起去玩玩，又怎么叫‘耍流氓’呢？”马尾男说着，竟伸手摸夏雪的脸，被夏雪一巴掌打落。 秋天一下子就火了，顾不得什么伤不伤，伸出右脚就向马尾男踢去，正中马尾男软肋。 马尾男没料到秋天说打就打，被踢个正着，秋天又是在盛怒之中踢的，只这一脚，让马尾男蹲地上半天没站起来。 和马尾男一起的四个人，有两个立刻架起秋天，第三人则给了秋天肚子一拳，之后，他们便在秋天身上动手动脚，却发现秋天是个男生，气更大了。 “妈的，死人妖，扁他！”几人将秋天围在当中，拳打脚踢。秋天蜷缩在地上，捂着头，毫无招架之力。 马尾男缓过来，也踢了秋天几脚，最后五人将目光移到了夏雪身上。 “你不是伪娘了吧？”马尾男淫笑着，就要上来占夏雪的便宜。 夏雪一边躲一边骂道：“王八蛋！”却被几人挤在当中，再也动不了了。 “谁敢动她一根汗毛，我要他的命！”秋天不知何时又站起来，对自己的脚伤浑不在意，完全被情绪控制着。 秋天趁几人背对他的当儿，赏给每人一脚，为夏雪踢开一条路，拉起夏雪就是一阵狂奔。五个男生则在身后紧追不舍。 秋天每跑一步，左脚的伤痛都会带给他如临地狱的感受，但为了夏雪，他管不了那么多，拼了命也要跑。 秋天拉着夏雪从人迹罕至的公园，一直跑到人群熙攘的大街上，回头见五个人没了影子，才放慢脚步。突然，他左脚一阵剧痛，再也忍受不了，一跤跌倒在地，爬不起来了。 “秋天，你怎么了？”夏雪着急地问道，她见秋天捂着左脚，又道，“刚才扭到脚了吗？” 秋天摇了摇头，还想硬撑道：“不、我没事……”可他额头上的冷汗明明告诉夏雪，他的伤势很重。 “到底怎么伤到的？”夏雪追问道，她隐隐感到一丝不对劲，却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 秋天不答。 夏雪背起秋天，叫了出租车，送秋天去最近的医院里看病。 “虽然没伤到骨头，但踝关节极度肿胀，需要长期休养！”医生看着新拍出来的X光片子，语重心长地说道。 “那好了之后，他能正常走路吗？”夏雪担心道。 医生看了看夏雪：“我还没见过哪个女生扭脚能扭这么重的。看她脚踝，还有中药膏和绷带，应该不是刚扭到的。” “昨天、昨天扭的……”秋天吃力地回道。 “这就对了。你昨天扭脚后，今天又剧烈活动，病情才又加重了！”医生叹道。 “什么？你昨天就扭到脚了？”夏雪大吃一惊，“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还要跟我一对一打篮球？你不想要自己的脚了吗？”夏雪突然恍然大悟，昨天下午她就看秋天的神情不对，今天比试的时候，秋天几乎不怎么走动，不是扭到脚又是什么？昨天学校里的传闻，和秋天极为相似，怎么看秋天怎么像那个连过校内三大高手的“女生”！刚才秋天那么奋不顾身地保护自己，他到底为了什么啊？ “秋天，你怎么这么傻啊……”夏雪的眼圈红红的，不一会儿便哭了起来——她就是这么感性而又天真的女生。 “别哭嘛，这没什么啊！”秋天强作笑脸道。 医生也劝夏雪道：“你也不必太过担心。她这种伤，一般都会慢慢好的，应该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只要以后注意一些就行了。”医生又交代了一些保养方法，开了些药，才让秋天回家。 夏雪一直在哭，她认为这一切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要不是自己强求秋天比篮球，秋天也不会带着伤赴约；要不是自己非得好强的要入那五个男生的圈套，秋天也不会因逃跑而使病情加重。她深深自责。 夏雪送秋天回到家里，还不肯走，被秋天好说歹说，才不情愿地走开。 母亲见秋天浑身是伤，一看就知道他打架了，把他好一顿骂。秋天无言以对，默默地听着。 这一次，秋天算是歇菜了，连着一周都没有上学。每天放学，都是夏雪拿来当天课程的笔记让秋天抄。两人因此而走得更近了。 秋天休息的最后一天，也就是星期日，下午，家里突然来了几个意想不到的客人——吕晨、周烽和林飞。三人手捧鲜花篮和一大堆水果，笑盈盈地走入秋天的家。秋天母亲一顿招呼。 吕晨见秋天面色红润，走起路来也没什么异常，便高兴地道：“秋天妹妹，看来你的脚伤全好了啊！” 秋天的母亲在一旁笑道：“呵呵，你真会说笑。秋天是我的儿子，不是女儿啊！” “哦伯母，对不起！开玩笑的，不必当真。”吕晨心里暗惊，看秋天母亲的样子，不像是在说笑，难道秋天真是男生？ “我们来看秋天，就是想看看他的病好没好。我校男子篮球队，还真少不了他这个高手呢！”林飞在一旁插话道。 “过奖了，我哪是什么高手！”秋天表面谦逊，内地里却很喜欢听林飞这样说。 “不管怎么说，你那天确实太厉害了！”林飞饶有兴致地说，“我真没想到，我们校新生里能有你这么厉害的人！看来今年高中联赛称霸的梦想可以实现了呢！” “是啊！”吕晨接话道，“去年我们进了市高中联赛16强，争8强的时候才败北。我们缺个小前锋和得分后卫，你正好可以做得分后卫。有了你，我相信我们一定能称霸高中男子篮球联赛！” “今天是来看望秋天的。你看看你们俩，竟扯些不相干的，也不问问人家的病怎么样了。”周烽在一旁转移话题道。 “我没事了，谢谢你们来看我！”秋天微笑道。 吕晨望着秋天的笑容，越看越喜欢，不管秋天是男是女，秋天依旧是吕晨心中的偶像…… 林飞很是精明，发现吕晨的神情不对，怕他失态，忙向秋天的母亲点个话题道：“伯母，秋天休息这一周，您累坏了吧？” 母亲呵呵一笑，便答了些家常的话。 吕晨被林飞一点，缓过神来，不敢再看秋天，转眼望向秋天家里的摆设。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多半都是林飞和秋天母亲在谈话，吕晨间或插上几句，秋天和周烽则基本不说话。 最后，吕晨还有依依不舍的意思，周烽却催道：“打扰人家大半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吕晨只好向秋天道别道：“小天，篮球馆现在能用了。明天中午你来我这里报到吧，我带你见见队友。——伯母，我们回去了啊。” 三人离去，母亲转身问道：“你什么时候交这么多朋友？还都挺热心的呢！” 秋天没有回话，只耸了耸肩。他心里清楚，一定是吕晨带头要来的。这个吕晨，不会真是喜欢上自己了吧，那可就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