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绝恋花开 (楔子篇) 月牙泉边薇薇草 年年青青岁岁好 要知花开时节里 除非黄河水干涸 绝恋花开艳如血 只见黄河倾如泻 薇薇草中两孤魂 诉说世间爱与恨 在豫西南一个偏僻的山区里,有个名叫月牙村地方,这里群山环抱,山上长着郁郁葱葱的树木,山下是一片广阔的天空。站在山上往下看,整个月牙村的地形就像一个初三四的月牙,弯弯绕绕的。 在这里生活着三千多户人家,月牙村分为月牙西村和月牙东村。在两个村子的中央有一个很大的泉,泉的外形是一个不规则的大半圆形,中间凹下去一些,看上去像个月牙,有的村里的人就叫它月牙泉。 在月牙泉的周围长着许多的薇薇草。这种植物说来奇怪,它不是成片成片地生长,而是长得一簇一簇。每一簇就雄雌两株,雄的那株长有一米多高,雌的不到一米高。远远看着,像是两个高低小人在“谈恋爱”。 薇薇草茎干如竹笋,一节一节的往上长。这种植物,四季长青,即使在干枯的冬季,它也照样青青如初春。也不知道这种植物开花会是什么样子,反正很少人见过它开过花。 也许是人们见它们只“谈恋爱”不开花,时间长了,不知谁把这种植物起了个好听的花名,叫“绝恋花”。 听村里一位百岁老人说,这种植物曾经就见过它开过它一次花。说是有一年它突然开花了,开出的花如碟子那么大,红艳艳的,很漂亮。 不过,就是在这一年,几个日本鬼子闯进了村里。他们在村里打砸烧杀,残害了很多老百姓。 有人认为是薇薇草突然开花把鬼子引进来了。薇薇草开花在村民心中成了一种不祥的征兆。人们再看薇薇草开出那些红艳艳的花,感觉它像是血染成的一样,不漂亮了。 2010年5月1日,月牙村庄的人们和全国普通人一样,都沉浸在五一劳动节的欢乐中,连农村那些经常干农活的人,也停止了下地劳作。他们纷纷走向街头,走访亲友,或是杀鸡宰羊欢度节日。 街上到处人来人往,嬉笑打骂一片欢腾。不知是谁组织了一个秧歌队,他们每个人身上都穿着戏装,手里都拿着一把芭蕉扇,组成一个方队正在街上迈着“八字步”扭动着步子。 在这只秧歌队的后面,有几个人抬着一个大鼓正敲得起劲。那场面壮观轰烈激动人心。 有很多调皮的小学生,在一边模仿着秧歌队,像模像样地扭起了屁股。人们看着他们那可爱的模样,都哈哈大笑了起来,有的人不停地拍手叫好。 不过,这种场面没有持续太久,因为这天天气出奇好,还没有到中午,人们已经被强烈地阳光逼回了家里。有的人好像还没玩尽兴,不住地骂天热。 到了中午,热辣辣的太阳好像要把大地融化了一般。现在才是五月分的天气啊,怎么像三伏天一样热啊,人们觉得今年的夏天来得太早了,天热得有些反常。 突然,太阳被一大片乌云遮住了,接着,不知从哪儿吹来一丝风。人们这才感觉有些凉意。 仅仅一瞬间,乌云把天空盖得严严实实的。不一会儿,忽地一下子,一股风吹了过来。乌云把天空压得更低了,人们好像一伸手就能摸着。 “要下雨了!要下雨了!”人们摇着蒲扇都纷纷从家里走了出来乘凉。突然,一个闪电像利剑一般划破天空,紧接着响起来了一个震耳欲聋的炸雷,吓得那些刚出门乘凉的人又赶紧退缩到了家里。 瞬间,铜钱大的雨点伴随着疾风,夹杂着轰轰的雷声从天空坠落了下来。 风越刮越大,雷越来越响,雨越下越越猛,整个大地好像要被一头巨大的猛兽吞掉一般。 人们透过雨帘,隐隐约约看见一个人,他慌慌张张地从月牙泉上跑来,边跑边高声尖叫着:“王珍茹跳泉了!王珍茹跳泉了!” “什么!?王珍茹跳泉?” “王珍茹不是王大山的孙女吗?跳泉?她好端端地怎么会跳泉呢?” “跳泉?王珍茹?就是月西村小学那个没有右手指的残疾老师?”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那个可怜的孩子!” 顿时,街上议论纷纷惊讶不已扼腕叹息一片混乱。村民们不顾正在下着的大雨,有的打着雨伞有的穿着雨衣,急急忙忙赶到月牙泉。 人们看见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孩,怀里紧紧搂着一个女孩,那女孩正是王珍茹。男孩瘫坐在泥地里哭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只见王珍茹似一团泥一样被男孩搂着,她低垂着头,两只胳膊耷拉在地上。人们赫然看见王珍茹的那只残疾了的手,微微半拳着,上面光秃秃的没有指头。看到她的那只手,人们感到是触目惊心。 王珍茹的腿伸得直直的,衣裤紧紧地贴着身子,脚上没有穿鞋,一双脚被雨水冲得白森森的。她早已经没有了生命的气息。 “珍珍珍珍,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这样?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苍天啊!你为什么要夺走她?你还嫌她不够可怜吗?她究竟做错了什么!” “大地啊!你那么地广博大,难道还容不下一个多灾多难的残疾女孩吗?” “观世音菩萨在哪里,王母娘娘在哪里?你们的慈善心肠都被狗咬吃了?你们为什么不来救救这个她?为什么?为什么?” “啪!”的一下,一道闪电划破阴暗的天空,紧接着一个炸雷在男孩头顶炸响。顿时,一阵瓢泼一样的大雨顺天而倒。雨水顺着男孩的脸颊流下来,灌进他的衣领里,他已经成了一个实实在在的落汤鸡。他嘶哑着喉咙对着天空狂吼,并不为刚才那雷声所惊吓。 “这不是‘华强电器门市部’的老板慕容志强吗?前几天不是还看见他们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吗?”一个人困惑地说。 “是呀,是他!他们俩怎么了?我经常看见他们在一起呀!为什么好端端的王珍茹突然跳泉自尽?”在场的人们议论纷纷。 “乡亲们!快!大家上前帮忙啊!”一个声音说。 “对对对!快!大家先去遮住他们。”村民们一下子都围了上去。 雷声渐渐远去了,风停了,雨小了。人们从慕容志强的的怀里慢慢把王珍茹的尸体抬了出来,放在一个比较干净的地方,有几个女人过去用雨伞遮住她那小小的尸体。 慕容志强的也渐渐也没有了声音,他也许是哭累了,也许是伤心过度昏死过去了。他伸长着腿,躺在地上已经没有了气息。 吓得那些女人们哭了起来:“这可怎么办啊!老天爷啊!你这是怎么了,那个已经去了,可不能再把这个也带走啊!” 一个男人对那些女人们吼道:“你们瞎嚷嚷什么?志强只是一时昏过去,他怎么会死?” 男人们甩掉雨伞脱下雨衣,紧张地对慕容志强进行抢救:一个有经验的人跪在地上,他双手抓住志强的两只胳膊上下摇动。他看这样不是个办法,就说:“针,快!谁有针,拿来用用?” “要针做什么用?”一个女人跑来着急地说。 “不要多问,你到底有还是没有?” “我没没有” “没有你瞎凑什么热闹?真是的!” “我回去拿!”这女人又坚定地说。 “回去拿?等你回去拿来,志强早就没有命了!”这个人瞪着眼睛对她说。 “到枣刺林里折个枣刺不就行吗?”又一个声音说。 “是啊!是啊!对对对!折个枣刺!折个枣刺!我去!我去!” 真是人多智慧广,一下子去了十几个折枣刺的人。不一会儿,他们每个人都急急忙忙地手里拿着一个枣刺跑来。 “一个枣刺就行了,你们也真是的!” 那个人,拿起一个枣刺一边生气地说着,一边在慕容志强的人中穴上狠心地划下一个血口,顿时血流了出来。慕容志强也许是受到了刺痛,慢慢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人们见志强终于醒了,心里悬着的一块石头总算落地了。这时候,人们惊奇地发现,在他们的周围长着的那一株株挺立着的“绝恋花”(薇薇草),终于开花了!那红艳艳的绝恋花朵,就像是被人血染成的一样。 此时的人们是那么的讨厌这种花,恨不得把它们统统连根拔起斩草除根。 王珍茹是谁?她究竟是谁的女儿?她的手为什么残疾?她为什么要跳泉自尽?人们又为什么如此关心她?慕容志强又是谁?王珍茹的死与他有什么关系?他又为什么哭得如此伤心?他和王珍茹究竟是什么关系? 这,需要从他们的父母说起,我们现在把时间拉回到二十年前,也就是1990年的5月份。 第2章 改华婚事 上 在月牙东村,有两大姓,分别是慕容姓和王姓。慕容改华就在这个村里,父亲慕容明军是个铁匠,经常给村里人们打制一些挖掘铲子叉子了等一些铁制品。有时候父亲忙不过来,改华给父亲做下手,帮帮父亲的忙。父亲不愿意让他干这些粗话,就说:“这些活没有多少,我加加班就可以了,你去玩你的吧,出去走走交个朋友也好。” 改华知道父亲心里是怎么想的,他是为自己的儿子操心啊。今天是他整整20岁的生日,可是现在他工作没有,事业没有,连个对象也没有人给提说,眼看着同龄人都一个个成家立业了,想想至今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围在大人身边,心里未免有些着急,父亲是希望他到外面走走,见见世面交个朋友,这样对他有好处。 改华想说什么,张了张嘴没有说。母亲走过来笑着对他们说:“你们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听了母亲的话,慕容明军放下手中正烧得通红的铁板,抬起头疑惑的望着改华的母亲,他想不通整天整天在他身边唠唠叨叨的老婆子怎么突然会这样问。 改华母亲见他还是不明白,就嗔怪地说:“老头子,今天是华的生日啊,你怎么忘了?看你整天就知道干活,连儿子的生日你就忘记了,什么时候也把自己忘了就好了” 改华知道母亲只要打开话匣子总是没玩没了的,就连忙打断她说:“妈,你误会爹了,刚才他还说让我去街上买菜给我过生日呢,怎么会忘记?”他一边说一边给父亲使眼色,“是不是呀爹?” 慕容明军听儿子这么说,又见儿子给他使眼色,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就连忙忙说:“对对对对呀对呀是呀是呀,我刚才还给他说,我这里有很多活还没有完成,让他上街买点排骨回来给他过生呢,要不你问他?” 改华母亲看看儿子又看看老头子,知道他们在相互演戏给她看,就笑着对改华说:“你就知道什么事都向这你爹,我还不知道你爹是个什么样的人,整天就知道在这儿敲敲打打替别人干活,什么时候操心过你呀!要是他能给你取个媳妇” 改华赶紧打断母亲的话,笑着说:“妈呀,娶媳妇的事,是你儿子我的事呀,怎么能让我爹给我取呢?我可听人家说了:‘小麻雀,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如果我哪天娶了媳妇,把娘忘了咋办?” 改华母亲笑着嗔怪道:“你少给我耍嘴皮子了,只要你真的能给我取个儿媳妇回来,我倒情愿你把我忘了。”改华还要说什么,就被母亲打断说:“好了,不要在这里贫嘴了,快上街去吧”。 改华刚要走又被母亲叫住说:“去换一件衣服吧,哪有你这样灰头土脸上街?即使那个女孩家看上你,看到你穿的这个样子,谁还会愿意?” “妈,我去上街买菜,又不是去相亲,干吗要穿得那么整齐?” 慕容明军看到儿子坚持不换衣服,就发话了,说;“你妈说得对,年轻人要讲究一些。想当年我和你妈” “好了!爹,知道了,又说你们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我才不愿意听呢。” “老头子,你又要拿我来说事啊!”改华妈红着脸嗔怪说。 “呵呵呵呵呵” 慕容明军听到儿子和改华妈都不愿意听他提起以前的事,就张了张嘴干笑了两声。 “爹,我去换衣服了?” “去吧?别忘了给爹打一壶散酒回来。” “好咧!” “以后,不许你再向儿子提我们的以前那些事了,当初我不是见你多有才能,也不是见你家多么富裕才嫁给你的,而是觉得你老实,心眼实,和你这样的人过日子,靠得住,心里踏实些才嫁给你的。” 改华母亲见改华一走,就在慕容明军面前又开始唠叨起来,她停顿一会又对他说:“你可不要让咱儿子也学得像你那样老实,现在社会老实人吃不香了,要让他学着会说话一点。” “你不是说他喜欢摆弄电器吗?就让他在街上开个小门市,有个事做总比整天在家里呆着好吧?” “你看你整天在家里锤锤打打的,一天下来你累的连饭也不想吃,每次总是倒在床上就睡了。可是你这样辛苦,挣了多少钱?我知道村里好多人来让你做,你都是免费的,你这是为什么呀?老头子,我给你说,俺们做生意可不能心眼太实了。” 第3章 改华婚事 下 改华妈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一边走过来扬起袖子给老头子擦脸上的汗珠。眼神里没有责怪,只有对他无限的爱意。 慕容明军眼里有些湿润,他知道这个女人跟了自己这么多年吃了不少苦,整天给他们爷俩做饭洗衣,任劳任怨。可是,自己连一件像样的衣服也没有给她买过。家底薄,父亲生前除了给他留下两间烂草房外,几乎没有跟他留下之前的东西。自己除了会打几样农用铁器外,没太多的能耐。以前他也努力地做过很多事,但最终都没有成功,他听到改华妈说这样的话,心里很过意不过的。本来是想把自己这套手艺传授给儿子的,但是,见儿子对这些事并不感兴趣,而且,这是个又脏又累的活,又挣不了多少钱,所以,也就没有坚持让儿子学。 至于改华妈说让他今后不要那么大方,不要总是不好意思收钱,他有他的理由,他想了一下说:“改华妈,你说的话没错,但是,都是乡里乡亲的,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自己无非动动手而已,要大伙几个钱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啊!我说他妈,做人还是厚道点好啊!” 改华妈见他那样坚持,也不便说什么。就换了一个话题,她说:“他爹,儿子过了今天就整整二十岁了,可是现在连个对象也没有,哎!别看他在我们面前装着满不在乎的样子,他那是怕我们心里难过!我们不替他操心,谁替他操心啊!” “这事急不来,有客人来打铁器,看哪儿有合适的姑娘,我会帮他打听打听。再说了,咱儿子那么模样,那还怕他将来娶不了媳妇吗?” 慕容明军提起儿子的模样,这让改华妈脸上呈现出自豪而得意的神色。慕容明军说这话还真不是故意夸他儿子。改华一米七八的个子,身材魁梧结实。长着浓浓的眉毛大而有神的眼睛,简直就是一副明星脸。总是看见他人还没有说话,笑容就呈现在脸上。改华的小时候,妈妈上哪里,他总是紧紧跟在屁股后面。还时常拍着胸脯说,我是妈妈的保护神,简直就是一个小男子汉,改华妈每次想到这里,就觉得感到的幸福,她总是开玩笑地对改华爹说,嫁给你我就图了一个儿子,或是埋怨他说,你除了有个好儿子还有什么。老两口对这个儿子的表现也是很满意的,改华是个孝子,特别是长大后,从来没有在他们跟前试过性子,生活中遇到什么困难,或是老两口为什么事吵架了,他总是想尽办法安慰他们。譬如他的婚事,他怕他们操心,就在他们面前装得无所谓。 改华妈突然想起一件什么事,她神秘地一笑对改华爹说:“他爹,我给你说件事。” “什么事啊!还神神秘秘的。”改华爹笑着埋怨。 “昨天你上他二姑家,家里没有煤了,我上街上拉了一车煤,回来时,走到月牙西村小学附近有一个陡坡,我正犯愁上不去,看见几个学生和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走过来,他们帮我把煤车推上了陡坡。后来才知道那个女孩是月牙西村小学的三年级老师,是月牙西村上官坡家人,叫上官什么茹的,对!就叫上官茹。” 慕容明军“哦”了一声,看着她,继续听她说。 改华妈见他听得很认真,就接着往下说:“我看那个女孩真是长得很漂亮呢?” “有你当年年轻时候漂亮吗?”慕容明军开玩笑地说。 “去去去!我给你说正事呢?” 改华妈似乎不想让他打断她的话,又接着说:“那真是一个漂亮的姑娘,圆圆的脸,长得胖嘟嘟的,但是身材苗条。弯弯的眉毛,眼睛大大的。不爱说话,喜欢笑。留着个短发,像个大学生。说话柔柔软软的,看上去是个很温柔的女孩。” 改华妈边说边用手比划,语气里表现出了对那姑娘的怜爱之情。 慕容明军笑着说:“怎么?你该不会是想儿媳妇想疯了吧?随便见到一个姑娘就想让她当你儿媳妇?” 改华妈没有理会他,自言自语地说:“咱们去托个媒人给咱儿子说说看,没准还真的能成为咱儿媳妇呢?” “你这老婆子,还真是这样想的呢” “也不知道那姑娘现在有对象没有,要是没有对象可这哎!咱这穷家庭哎”改华妈自言自语的又开始唉声叹气起来。 “好了,不要唉声叹气了,等你那宝贝儿子回来再说,你还是先去做饭吧,我早就肚子饿了。”慕容明军一边笑着对改华妈说着,一边‘哐啷!哐啷!’地又抡起了锤子。 改华妈妈妈说了一句你就不知道关心儿子,就匆匆地去厨房准备做中午饭去了。 第4章 上官婉儿 上 改华听爹那样说,觉得有理,年轻人应该穿得讲究一点,再说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呢,不能和平时一样。他来到自己的卧室里,换了一身平时喜欢穿的那件深蓝的西装,又从床底下拿出那双一直舍不得穿的皮鞋,用嘴吹了吹上面灰尘,坐下来换在脚上。站起来,来到穿衣镜前照了照,拿起旁边的梳子梳了一下。他看到穿衣镜里的自己是一个既帅气又充满朝气的小伙子。看着穿衣镜中的自己,他不好意思的笑了。本来只是去上街买菜的,现在看来倒像是去和哪个女孩相亲似的。 他们家距离街上不是很远,骑自行车不要十分钟就到了。改华看看时间还早,就没有骑自行车,他常常喜欢没事时走着上街去。说到他也去的那个街,其实只不过是一个小集镇,是月亮湾两个村共用的一条小街。街东头是改华们家住的月牙东村,西村也是一个大村庄。两个村的村民们有事没事都爱上街上转悠,所以,别看是个小集镇,街上一天到晚熙熙攘攘的总是显得很热闹。 改华很快来到街中心地带,看到路边的一家门市上贴着一张广告,走近一看是贴着一张出租广告,上面写着此门店现租让,每月200元,有意者请联系,下面是联系地址和电话号码。改华想起昨天给他妈说想在街上开一个电器维修店,就是没有地方,现在这不是个很好的地方吗?如果在这里开个家电维修店生意一定不错的。 其实,改华原本是去当兵的,自从初中毕业后,就没有再继续上学了,倒不是因为他学习不行,他在学校学习成绩还是很优秀的。初中毕业那年,改华爹想让他继续上学,他对改华商量来商量去,不知为什么,改华就是听不进去,铁了心不上了。在这当中,村里干部找到他家,说让改华去当兵。当兵是个好事,说不定将来国家能分配工作呢?改华爹挺满意儿子去部队当兵的,改华也觉得当兵是他将来能出人头地好办法。 不过,现在当兵可不像以前那样,谁想去就可以报名参加。现在当兵很严格的,竞争很激烈,去参加验兵的人很多,每年各村都有固定的名额,真正能留下来的,一定是跟村里有头有脸的人有牵连的。像改华这样的家庭没有很好的社会关系,慕容明军又是个老实人,从来就没有当过什么干部,没在这个圈子里混过,对什么送礼呀人情呀根本就不懂。所以,人家找他们改华,只不过是找个垫背的而已,对于这些,他们是不懂的。 改华还沉浸在去当兵,将来好出人头地的美梦中。和改华同去的两个人,是他从小在一起玩得比较好的伙伴,一个是村支书的外甥,叫王国华。另一个名叫王振,说起这个王振,话题就扯远了,我们在这里先简单说一下。王振是改华的邻居,大改华两岁,家就住在离改华家不到50米地方。他二叔是县政府副书记,他妈妈是月牙西村小学三年级教师,他爸爸叫王大山,是村里村主任。王振的家庭条件在他们月牙两个村可以说是数一数二的。 关于王振的情况,我们先介绍到这里。当改华满怀信心地到了县里武装部时,手续还没有办,人家就告诉他不够格,原因很简单的,说他岁数不够,不能去当兵,所以就取消了他当兵的资格资格,而同去的王振和王国华因为岁数都比改华大两岁,所以最后留了下来。 “仅仅是因为岁数不够?那你们为什么不早说,让我白跑一趟腿?”改华生气和他们据理力争。 村干部见改华很生气,就把王振叫到一边嘀咕了几句。王振听了几位村官的话,来到改华身边就对他说:“要不,你去吧,你岁数的问题,我会回去给我爸爸说一声,让他们帮你说说,我等下次有机会了再去。” 改华见他说的很真诚,当时,他毕竟是个孩子,哪知道人家刷的什么鬼心眼,听他这样一说,倒是自己觉得不好意思去了。就说:“说还是你去吧,我岁数不够,到了部队人家也不会同意的。” 后来,领他们验兵的那个村干部见改华这样说,赶忙走过来拍着胸脯表态说:“村里每年都有指标的,下次来验兵,我们首先考虑你。”既然村干部这样说了,改华也便不说什么,只好随村干部回来了。 改华回到家,把事情的原委给父母大致说了一遍。慕容明军没说什么,改华妈生气地说:“什么岁数不够?他们让你去验兵,其实说白了就是做个样子给群众看看而已。你说的那个村干部与王大山都是一个鼻子窟窿里出气的,他还不是巴结王大山?” 慕容明军说:“改华妈,不要乱说话,这话传到人家耳朵里就不好了,不就是不能去当兵嘛,这没什么的。村上干部我们是得罪不起的啊!” 改华妈生气地说:“就你胆小怕事,别说他们现在听不见,就是听见了还能把我怎么样!他们能把我吃了不成?” “你呀你呀你这个嘴呀”慕容明军生气地站起来,指着改华妈的埋怨起来,“真是妇道人家” 不是慕容明军胆小怕事,他是不想为这些小事和村上的干部闹意见。他心里想:王大山又是邻居,要不是他儿子去当兵,这个名额还能落到别人名下吗?俺们儿子怎能给人家儿子比?人家是什么家庭,自己是什么家庭? 慕容明军这样想不是没有道理的,如果为这些事得罪了村干部,是不值得的,今后用得着他们的地方多着呢。 改华妈见慕容明军说得有理,就没有再说什么。最后和慕容明军商量着让他跟着二姑夫学家电维修,后来,改华就在二姑夫那里学了几年。 第5章 上官婉儿 下 改华看细细看完出租启示,从旁边店里借了纸笔记下了联系地址和电话号码。他想回去和父母商量一下,如果可以,他真想在这里开个修理铺。旁边就是一家卖肉的,他走了过去,见案板上放着几小块不多的肉。 这个卖肉的老板跟他父亲很熟,叫王爱国,此人是个憨厚老实人他们一个村的。见改华过来,显得很热情,笑着说:“小子,买肉么?” “嗯,我爹让我来买点排骨。”改华说。 “真是不巧,排骨刚刚卖完了,你什么时候用?我下午宰猪,你用的话,我下午亲自给你家送去。” “哦,不了,就买几斤。” “哦,你到西头去看看,那也有一家卖肉的。” “哦!那好,我去那里看看。” 改华谢过卖肉老板,快步走到西头街。在西村小学不远的地方有个卖肉的,他走了过去。这时候,他听见学校的放学铃声响了。学生放学了,三三两两地走出校门,本来小小的街一下子显得拥挤了起来。 卖肉老板懒洋洋地坐在那里,见有客人来,顿时来了精神,赶忙来到案板跟前,热情地说:“买肉啊小伙子!” “你这里有排骨吗?我要二斤。”改华见时间不早了,有些着急地说。 “我这里刚好就剩下这么多了,差不多有二斤。”他边说着便把肉扬起来让他看。 “街上现在人多,同学们慢一点!慢一点哦!” 改华听见校门口有个女孩的声音,他随声望过去,看见一个长着一个圆圆的脸留着短发的女孩,只见她穿着一身运动衫,脚上穿着白球鞋,虽然是看上去很朴素,但是显得青春靓丽。一边朝着这边走来,一边在招呼学生走路注意安全。 “上官老师再见!上官老师再见,再见!”一群学生七嘴八舌向老师分手说再见。 “同学们再见,同学们再见!”那女小老师一边和学生说再见一边往改华买肉这儿走来。 上官老师?说明她姓上官了,怎么和自己一样也是一个复姓啊?她叫上官什么?我想想看,叫上官婉儿!对对!叫上官婉儿!唐朝历史上不是有个美女叫上官婉儿吗?这山旮旯地方,竟有这样一位“婉儿”老师。改华心里一边胡乱地想着,一边怔怔望着这个朝着这个方向走来的“婉儿”小教师。 “哎哎!我说,你还要不要肉了?你这小子,是不是对人家不怀好意啊!怎么那样看人家姑娘?”卖肉老板笑着打趣说。 听到卖肉老板这么说,改华才回过神来,暗笑自己有些失态了,就不好意思地笑着说:“大叔,你说笑了,多少钱?”他说着就递过来一张二十元的钞票。 卖肉老板笑接过他的递过来的钱说:“十五块五角,你给十五块吧。” 卖肉老板一边给改华找钱一边热情地向那个“婉儿”老师打招呼。 “上官老师,放学了呀?” “嗯,刚放学” “你妈妈好些了吗?” “嗯,好一些了,她刚刚动力手术,我来你这儿卖点排骨回去给炖炖,好给她补补身子。” “婉儿”老师说着就来到了卖肉的砧板前,站在离改华不到一步远的地方。 改华没有想到这个“婉儿”老师也来这里买肉,一股淡淡的香味从她身上飘过来。不知为什么,改华此刻感觉紧张,心里像受到什么惊吓一样腾腾乱跳个不停。我这是怎么了,不就是身旁站了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嘛,至于我这样吗? “真不巧啊,就剩一块排骨了,这位先生已经买下了,要不你到街东去看看,那里也有个卖肉店。”卖肉老板一边说着一边把找回的钱给了改华,脸上写满了歉意。 “婉儿”老师听说没有排骨了,心里有些失望,不过她还是向卖肉老板说了声谢谢,准备到街东去买。 改华一听说卖肉老板让她去街东去买,想也没想着急地说:“你不要去了,我刚从街东过来,那没有我才来这儿的。”他看了看那“婉儿”老师又看了看卖肉老板说,“要不,我不要这块排骨了,你卖给她吧,她家里有病人,我并不急着用。” “婉儿”老师这才注意到身边原来也有一个买排骨的人,她细细地打量了他一番,嘴角轻轻往上一扬了一下,露出了一丝微笑。这时候改华也在怔怔地看着她,两个年轻人的目光顿时交织在一起,四只目光相互交错,这里面蕴含着太多的说不清内容。好像一个世纪过去了,其实,像流星划过仅仅只是一瞬间。 他们听到卖肉老板轻轻咳嗽了一下,两个年轻人像触电了一样,“婉儿”老师迅速低下了头;改华装着轻松地样子笑着说:“想不到那还是个孝女啊,快拿回去给你妈妈做饭吧!” 他边这样说着边把手里的那块排骨往“婉儿”老师的手里一塞,急匆匆地走了,身后传来那女孩“喂钱给你钱”的声音。 改华这才想起刚才走得太急,忘了收那女孩的钱,他想转过身去,可是又下意识地往前快步走起来,生怕那女孩撵上来。此刻,他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他不想再回过头去看那女孩。 他就这样闷着头走了好远一段路,他想那女孩不会追来了。他这才回过头看了看,原来他身后哪来的什么人啊。他开始不住地埋怨起自己来:怎么能这样做呢?这样会不会让那女孩误会?那女孩母亲虽然有病,但她并不需要我来同情。我这样做会不会让那女孩反感呢?哎呀!改华,你这个混球,怎么能这样对人家?不对!我怎么能那样想呢?我是为她母亲着想的,那女孩应该感谢我才对。 改华就这样正想想反想想,心里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乱。他看到街上有人正端着碗吃饭,才猛然想起母亲让他买排骨的事,看来今天排骨是吃不到嘴里了,时间来不及了,回去晚了母亲又要唠叨了,就随便在街上买了一点素菜急匆匆地回家了。 第6章 女孩上官茹 上 改华妈妈左等右等不见改华回来,就到厨房随便炒了几个素菜,菜刚端上桌,见改华回来了。改华妈边接过他手中的菜责怪他说:“你小子,怎么回来这么晚?”她低头看了看买的菜又问,“你爹让你买的排骨呢?” 改华只简单地向母亲说了事情的经过,改华妈笑着叹了一口气说:“唉!看来真是有啥老子就会有啥儿子,我看你和你爹一样老实,现在老实人会吃亏的。” 慕容明军在一旁听后打断她说:“华儿,别听你妈胡说,你做得对,男子汉要有一颗仁爱之心。” 改华妈知道顺着这个话题说下去,和他爷俩斗嘴自己肯定占下风,所以就转了一个话题:“华儿,你说你把那块排骨让给一位女孩了,她是个什么样的女孩?你认识她吗?”改华妈对儿子的举动总是显得很敏感。 改华没有想到母亲会这样问,他平时喜欢看小说,小说中常常在描写男女第一次相见时,都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说这叫一见钟情。每次看到这里他总是觉得这是作家们故意捏造的,两个从来没有见过面的人,怎么可能第一次见面就会有产生感情呢?不过,今天在街上看到那个“婉儿”姑娘,还真是让他对她有一种“一见钟情”的感觉呢。 他看过《武则天传》这部小说,这部小说有上个上官婉儿,是一个恬静温柔的女孩,武则天就因为她长的太美,常常迷得那些皇宫里的男人们围着她转,顿时醋意大发,差一点要了她的性命,看来生在皇宫里的美女也不好。 改华想,在街上看到的那个上官老师和书上讲的那个上官婉儿一样美吧。就因为她两人都姓上官,又因为她确实长得美,所以,在改华的心理就叫她“婉儿”老师。 改华妈见改华红着脸笑,并没有回答他,就嚷道:“怎么了儿子?妈问你话呢?” 改华一直在想着那个“婉儿”老师,忽听到妈妈又问他,就说:“妈呀,我怎么会认识人家啊?那女孩说她妈妈动了手术,是人命关天的事,而我只是过生日而已,如果是你也会这样做吧?” 改华妈没想到儿子会这样反问她,就说:“你误会妈妈了,我是说那个女孩是哪个村里的,她是做什么工作的” 改华笑着打断说:“妈呀,我又不是和那个女孩相亲,我怎么知道人家那么多情况啊?” 改华见母亲还要说就换了一个话题,他说他在街上看到一个出租启示,想和他们商量商量在街上开一家维修店。父母对他的这个想法都很支持,慕容明军说下午亲自去看看那店,如果觉得可以,就让他在哪里开个家电修理铺。 改华虽然没有吃到排骨,但他觉得比吃到排骨还要高兴,从来不喝酒的他,在吃饭时竟然高兴的喝了好几杯。父母对他今天的举动,感到有些惊讶。由于他平时不怎么喝酒,一下子喝好几杯,怎受得住?只见他端起酒瓶又要倒,改华妈连忙拦住对他说:“华儿,你怎么了?平时不是不喝酒的吗?”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只见他满脸通红,话也多了起来:“爸!妈!今天是我二十岁生日,过了个今天,你们儿子就二十岁了。在这二十年里,我知道你们为了我吃了不少苦,如今我长大了,不能再让你们养活我了。我要在街上开个门市部做生意,等我将来挣了大钱了,你们就不用那么辛苦了。我还要给你们找个好儿媳妇,让她给你们洗衣做饭,让她来伺候你们,让你们享福” 改华一边吐着酒气舌头打着卷含糊不清地说,一边颤颤巍巍的站起来用手比划着,似乎有很多话要说,最后被改华妈扶到床上睡了。 改华父母听到到儿子今天酒后说的这一番话后,眼里湿润了,心里感到很欣慰很感动。虽然他说的是酒话,但是,他们发现儿子真的长大了,儿子有自己思想了。 慕容明军对改华妈说:“今后,我们要听儿子的,儿子说要在街上做生意,我们要全力以赴支持儿子。” “嗯!我觉得儿子大了,你看他是不是需要谈一个对象了。” “按照他的年龄,早该谈对象喽,可是,咱们这个儿子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每次给他说这事他总是打岔,整天就知道摆弄他那个破收音机。”慕容明军有些埋怨道,他忽然想起来什么说,“改华妈,你不是说月牙西村小学有个长得漂亮的老师吗?看能不能托媒人说说看。咦!王振他妈不是在那个学校吗?你让她给咱儿子打听打听吧。” 慕容明军听改华妈说给改华找个对象,又想到改华今天酒后说的那番话,觉得他现在长大了,确实需要找个对象了,想到这里,显得比改华妈还要着急。 改华妈见慕容明军很着急的样子就笑着说:“你平时不是不着急吗,今天是怎么了?”完了又安慰似地说,“哪天我趁王振妈在家时,我去问问她就是了。” 改华父母在外边说着,从里屋传出改华阵阵的呼噜声,改华妈走过去看见被子被他蹬在一边,嘴里不知在咕哝什么,脸上还挂着笑容,好像在做梦呢。 “这孩子!”改华妈一边笑着责怪一边又给他掖了掖被子。 是的,改华做了个梦,他梦见他手里拉着一个长着娃娃脸留着个学生头的女孩,他们在月牙泉边围着月牙泉跑呀跑呀跑,跑了很长时间,后来他们俩都渐渐感到累了,想停下来歇歇,可是,不知怎么搞得就是停不下来。 就这样不知道他们究竟跑了多长时间,那女孩也许真的是跑累了,两腿开始发软,慢慢放慢了脚步,最后她终于累得不行了就倒在了改华的怀里。 第7章 女孩上官茹 下 改华妈妈左等右等不见改华回来,就到厨房随便炒了几个素菜,菜刚端上桌,见改华回来了。改华妈边接过他手中的菜责怪他说:“你小子,怎么回来这么晚?”她低头看了看买的菜又问,“你爹让你买的排骨呢?” 改华只简单地向母亲说了事情的经过,改华妈笑着叹了一口气说:“唉!看来真是有啥老子就会有啥儿子,我看你和你爹一样老实,现在老实人会吃亏的。” 慕容明军在一旁听后打断她说:“华儿,别听你妈胡说,你做得对,男子汉要有一颗仁爱之心。” 改华妈知道顺着这个话题说下去,和他爷俩斗嘴自己肯定占下风,所以就转了一个话题:“华儿,你说你把那块排骨让给一位女孩了,她是个什么样的女孩?你认识她吗?”改华妈对儿子的举动总是显得很敏感。 改华没有想到母亲会这样问,他平时喜欢看小说,小说中常常在描写男女第一次相见时,都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说这叫一见钟情。每次看到这里他总是觉得这是作家们故意捏造的,两个从来没有见过面的人,怎么可能第一次见面就会有产生感情呢?不过,今天在街上看到那个“婉儿”姑娘,还真是让他对她有一种“一见钟情”的感觉呢。 他看过《武则天传》这部小说,这部小说有上个上官婉儿,是一个恬静温柔的女孩,武则天就因为她长的太美,常常迷得那些皇宫里的男人们围着她转,顿时醋意大发,差一点要了她的性命,看来生在皇宫里的美女也不好。 改华想,在街上看到的那个上官老师和书上讲的那个上官婉儿一样美吧。就因为她两人都姓上官,又因为她确实长得美,所以,在改华的心理就叫她“婉儿”老师。 改华妈见改华红着脸笑,并没有回答他,就嚷道:“怎么了儿子?妈问你话呢?” 改华一直在想着那个“婉儿”老师,忽听到妈妈又问他,就说:“妈呀,我怎么会认识人家啊?那女孩说她妈妈动了手术,是人命关天的事,而我只是过生日而已,如果是你也会这样做吧?” 改华妈没想到儿子会这样反问她,就说:“你误会妈妈了,我是说那个女孩是哪个村里的,她是做什么工作的” 改华笑着打断说:“妈呀,我又不是和那个女孩相亲,我怎么知道人家那么多情况啊?” 改华见母亲还要说就换了一个话题,他说他在街上看到一个出租启示,想和他们商量商量在街上开一家维修店。父母对他的这个想法都很支持,慕容明军说下午亲自去看看那店,如果觉得可以,就让他在哪里开个家电修理铺。 改华虽然没有吃到排骨,但他觉得比吃到排骨还要高兴,从来不喝酒的他,在吃饭时竟然高兴的喝了好几杯。父母对他今天的举动,感到有些惊讶。由于他平时不怎么喝酒,一下子喝好几杯,怎受得住?只见他端起酒瓶又要倒,改华妈连忙拦住对他说:“华儿,你怎么了?平时不是不喝酒的吗?”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只见他满脸通红,话也多了起来:“爸!妈!今天是我二十岁生日,过了个今天,你们儿子就二十岁了。在这二十年里,我知道你们为了我吃了不少苦,如今我长大了,不能再让你们养活我了。我要在街上开个门市部做生意,等我将来挣了大钱了,你们就不用那么辛苦了。我还要给你们找个好儿媳妇,让她给你们洗衣做饭,让她来伺候你们,让你们享福” 改华一边吐着酒气舌头打着卷含糊不清地说,一边颤颤巍巍的站起来用手比划着,似乎有很多话要说,最后被改华妈扶到床上睡了。 改华父母听到到儿子今天酒后说的这一番话后,眼里湿润了,心里感到很欣慰很感动。虽然他说的是酒话,但是,他们发现儿子真的长大了,儿子有自己思想了。 慕容明军对改华妈说:“今后,我们要听儿子的,儿子说要在街上做生意,我们要全力以赴支持儿子。” “嗯!我觉得儿子大了,你看他是不是需要谈一个对象了。” “按照他的年龄,早该谈对象喽,可是,咱们这个儿子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每次给他说这事他总是打岔,整天就知道摆弄他那个破收音机。”慕容明军有些埋怨道,他忽然想起来什么说,“改华妈,你不是说月牙西村小学有个长得漂亮的老师吗?看能不能托媒人说说看。咦!王振他妈不是在那个学校吗?你让她给咱儿子打听打听吧。” 慕容明军听改华妈说给改华找个对象,又想到改华今天酒后说的那番话,觉得他现在长大了,确实需要找个对象了,想到这里,显得比改华妈还要着急。 改华妈见慕容明军很着急的样子就笑着说:“你平时不是不着急吗,今天是怎么了?”完了又安慰似地说,“哪天我趁王振妈在家时,我去问问她就是了。” 改华父母在外边说着,从里屋传出改华阵阵的呼噜声,改华妈走过去看见被子被他蹬在一边,嘴里不知在咕哝什么,脸上还挂着笑容,好像在做梦呢。 “这孩子!”改华妈一边笑着责怪一边又给他掖了掖被子。 是的,改华做了个梦,他梦见他手里拉着一个长着娃娃脸留着个学生头的女孩,他们在月牙泉边围着月牙泉跑呀跑呀跑,跑了很长时间,后来他们俩都渐渐感到累了,想停下来歇歇,可是,不知怎么搞得就是停不下来。 就这样不知道他们究竟跑了多长时间,那女孩也许真的是跑累了,两腿开始发软,慢慢放慢了脚步,最后她终于累得不行了就倒在了改华的怀里。 第8章 借钱 上 前些天,上官茹母亲的心脏病又犯了,医生给她母亲做了化疗,连续几次化疗,几乎用完了她家所有的积蓄,看着母亲憔悴消瘦形容枯槁的脸,看着母亲那因为化疗而几乎被脱光了的头发,作为一个孝女的上官茹,心里是既难过又着急。她总是想着法子给母亲做一点好吃的。母亲好多天都没有吃到肉了,她想到街上给母亲割一点排骨回来炖炖,好给母亲补补身子,可是,身上早就没有一分钱了,学校里工资还没有发。不能再向肖文雅借钱了,上次借人家50元还没有还上呢。虽说区区五十元对肖文雅来说不算什么,可对于上官茹来说,这不是钱的问题。如果不是母亲的病,她是不会向任何人借钱的,她是个宁肯自己受罪也不想给别人找麻烦的一个人。 可是,母亲的身子需要营养,这肉不能不买。最后,她决定先上街上买,钱先赊欠到那里。那卖肉的老板是上官茹的姑父,名叫王顺子,家住月牙西村,对她家里的情况很清楚,听说她母亲有病,还去看望过。 放了学,她顾不上收拾课桌上的东西,就急匆匆往外校外走。来到街上,走到王顺子卖肉那儿。 也就是在这儿上官茹第一次认识了慕容改华,那个让她一辈子难以心安一辈子牵肠挂肚的人。 当改华把那二斤排骨塞到她手里时,当时她很尴尬的,她听姑父说那个人已经把钱付了时,赶紧向姑父说明了情况,并向他借了钱,想把钱给他,可是见他走得急,已经走远了,喊了他几声,不见他回过身。她想不明白这个素不相识的人为什么要这样帮她,他有什么目的吗?自己可是从来不认识这个人啊! 回到家里,她边做饭边想:今天这个事真是奇怪,这不是天上掉馅饼吗?她当时偷偷看了他一眼,暗自惊叹,天下哪有长得这么帅气的男人:清澈的眼神,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干净而又纯净,不曾落过一粒尘埃,他简直就是“天男下凡”啊! 当时她想多看他几眼,可是她很快发现,眼前这个大男孩正含情脉脉的望着她,哪有这样男人啊,怎么能这样肆无忌惮看人家女孩,真是不害臊!当时上官茹真是有些想生气呢,不过,现在她倒是真想让他多看一眼,哪怕让他看一辈子。 饭做好了,端到桌上。上官茹见父亲上官文清从外面回来,就说:“爹,回来了!” “嗯!”上官文清叹了一口气说,“哎!好好一把铁铲被我用力过猛给掰坏了,这些天急着用,这可咋办啊!” 上官茹看到父亲手上拿着把铁铲,正中间裂开了一条长长的缝。这把铁铲因为经久常用,前面已经被磨得光秃秃的。真是的,庄稼人,离开农用工具怎么行啊。 “爹,下午我上学时给你买一把新的吧,这个已经用了很多年了,早该退休了。”上官茹笑着说。 上官文清叹了一口气说:“咱家里现在不是困难嘛,你又没有发工资,你妈妈的病不知道现在能不能控制住,你妹妹还在上学,今后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能省咱们就省一点吧,要是你娘有个三长两短。” 上官茹忘了,今天给妈妈买的肉还是那个傻小伙子给垫的呢。听父亲这样说,上官茹心里很难过,自己那点薪水对这个经济困难的家庭来说,简直就是杯水车薪,根本解决不了实际问题,可她一个女儿家又能怎样? 她不想听爹说这些话,更怕这个本来就困难难重重的家庭,受更大的打击,就连忙打断他说:“爹,不说了,吃饭吧!” 上官茹来到父母的卧室里,准备叫母亲吃饭,看见母亲正盯着那个用了多年现在已经坏了的收音机。她知道母亲喜欢听戏,尤其是喜欢听河南地方戏,比如曲剧了,大调曲了什么的。每次听起来总是如痴如醉,有时候还小声跟着哼唱。 她明白妈的意思就说:“妈,你觉得现在好些了吗?你要是喜欢听收音机,等我有时间了,我拿到街上去修理修理,现在咱们去吃饭吧。” 上官茹妈喘着气,虚弱的身子稍稍挪动了一下,微弱地说:“那不是又要花很多钱吗?” 上官茹走过来边扶着妈吗边说:“不贵,维修又不是买新的,如果不行我就给你买个新的吧,只要心里你高兴,花点钱也是值得的呀。” “你呀,就知道花钱!” “妈妈,收音机还没有买呢,看把你高兴的。”他啊们说着来到饭桌旁。 吃饭时,父亲突然问上官茹:“茹儿,明天是星期几?”。 “星期日,爹,怎么了?”上官茹疑惑地问。 “听说月牙东村有个慕容师傅,在自己家开了个铁匠铺,你明天把这把铁铲拿去让他焊接一下,听说那位师傅是个厚道人,要不了多少钱的。” “嗯,我明天就去,顺便把那个收音机修理一下,如果能听戏,妈一个人在家里就不闷了。” “不用了茹儿,修理铁铲要紧,你爹这几天等着用,我一个人在家里没事,你们忙你们的吧,不要管我。” 上官茹安慰母亲说:“没有事的妈,什么事想开点,家里有爹和我,你放心吧。” 第9章 借钱 下 吃了饭,上官茹洗涮罢碗筷,又叮嘱母亲喝完药,这才匆匆去了学校。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她脑子里总是想着在街上买肉时遇见的那个小伙子,上官茹听他说是从东头街过来,他是不是是月牙东村的人呢?爹说要她明天到东村去焊接铁铲,如果去了会不会再遇见那个人呢?如果下次遇见,一定要把钱还给他,管他是真心还是假意,我可不想平白无故让别人施舍我。 上官茹这样想着想着,恨不得马上见到那个人,她真的很希望明天能再见到他,不是明天,就是现在,马上。不过,真的见到他了对他说什么?说你当时走得急忘了钱,我是来还你钱的,我家钱多得很,不缺少你这点钱。不对,不对不对,这样说太俗气了。说我来向你道谢的,我母亲自从吃了那排骨后,突然精神焕发,四肢也有力气了,现在和正常人一样了。不行,不行,这样说也太假吧,这是不过是一点排骨,这又不是什么灵丹妙药,哪能治病呀。 上官茹这样想着想着,不禁自己笑出声来。我还是现实一点吧,那个人哪有那么容易刚好就又让我碰上了,上午不过是巧遇罢了。无论怎样说现在主要的没有钱,明天总不能兜里不揣一分钱去焊接铁铲吧。 她来到肖文雅住室,肖文雅看见她来,很是热情,又事招呼她坐下又是给她倒茶水。 “肖阿姨,我想向你借” 上官茹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她发现肖文雅自从她进屋根本没有容她说话,而是自己像个机关枪似的说个向她说个不停,她说部队通知去一趟,明天就要动身了,她说想到马上要见到儿子了,心里很激动,她还说,儿子回来后你们就可以见面了 “见面?我们?”上官茹听她说到这里感到她说话有些莫名其妙。上官茹想,可能肖文雅在某些方面误会她了,上官茹联想到那次给她开完笑说,让她儿子早点回来,要不然会留在部队做个倒插门女婿。 她真不该说那样的话,她想给肖文雅说明情况,不想让肖文雅对她产生误会,但见她在现在很高兴的样子,又不好意思打断她,这时候,刚好有个学生找她,就趁机走开了。 钱是不可能向她再借了,而且,她要在尽快还上次肖文雅借给她的钱,今后尽量少和她接触,避免再让肖文雅对她产生误会,而且,她要找个合适的时间,向肖文雅说明她的情况。 最后她在校长那里借了50元钱。 第10章 相思 自从改华跟上官茹上次在街上见面后,这个人整天变得傻愣愣的,像中了魔一样,有时候改华妈见他坐在那里呆呆发笑,就说,这孩子是怎么了,改华妈问慕容明军,该不是和那个女孩谈恋爱吧。改华妈是过来人,对改华近期的出现的这些反常行为有些担心。有时候改华妈问他,他总是笑着说自己没有事,不让她操心。 慕容明军也觉得改华有些反常,以前,儿子很少上街的,现在他发现儿子几乎每天上午都要去街上一趟,听改华妈说他在和女孩谈恋爱,可又没有见他和哪个女孩在一起。 昨天,改华姑父托人给慕容明军捎了个口信,说让他去一趟。慕容明军知道他姑父找他是啥事,前段时间改华姑父来他家,说他邻居家有个女孩,是个独生女,家庭条件很不错。这女孩有正式工作,在镇上车站上班,想给改华当个媒人。 慕容明军觉得这事不牢靠,既然人家那么好的条件,怎么会看得上咱这穷家庭?不过,既然他姑父让他去,应该八九不离十吧,还是去看看什么情况回来好做打算,不过,如果人家要咱万儿八千的彩礼,咱是拿不出来的,慕容明军想。 吃了早饭,他没有跟改华说起这事,只说要去他姑父家一趟,嘱咐他好好在家里呆着,说这几天来这做农具的人很多,让他在家里招呼一下客人,说完这些就走了。 改华想,去姑父家有何事?姑父那次到他家来过一次,只听他们在家里小声交谈,很神秘的样子。现在父亲又要去姑父家,究竟是什么重要的事?家里现在不是很忙吗?大人的事,他又不好具体过问。既然父亲让他在家里呆着招揽生意,他就只好如此了。 今天是个星期天,现在时间还早,上官茹不用去上课,就想趁机多睡一会。可是,她人躺在床上,两眼却睁着毫无睡意。她听见父亲窸窸窣窣的起床,又听见他在厨房里一阵忙乎,父亲是个勤快人,每天起来得很早,自从母亲有病后,早饭大都是他做的。 上官茹懒懒地躺在床上,享受着父亲的这份关爱。忽然她听见父亲走到她的卧室门口说:“茹儿,你还在睡吗?你忘了今天我让你去月牙东村着那个慕容师焊接铁铲的吗?” 上官茹拍了一下脑门想,哦,可不是,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听父亲一说,她马上应道:“爹,知道了,我马上起来!” 她迅速的起来,胡乱的洗了一下脸便对上官文清说:“爹,我不吃饭了,你招呼妈起来吃饭吧。”说完拿去那个坏了的铁铲就要走,走了两步觉得这样出去不好,又转回来到卧室里去换衣服去了。 只听上官文清在院中对着她卧室的窗户喊道:“时间还早,你着急个啥?你还吃点饭再走吧。” “不了,爹,你们吃吧。”上官茹在屋里边换衣服边答应。 上官茹本来刚才是要走的,可是突然她想到要去月牙东村,那天她在街上买肉时遇见的那个说他是东村人,如果碰到他了,看到她这副模样多不好?她可不想让人家瞧不起自己。 上官茹对自己的这些想法感到暗自发笑,自己也真是的,我是去焊接铁铲又不是相亲,干嘛总是想着他呀! 上官茹多虑了,她本来就长得漂亮,长得漂亮的女孩,其实根本用不着打扮的。 她换上了那套平时舍不得穿的运动服,那是她以前在给二姨家看孩子时候,二姨给买的,现在她把它穿在身上,又重新梳洗了一遍,确定自己完美无缺后才拿着那把坏铁铲走出了家门。 改华呆在家里,觉得很无聊,自从那次和“婉儿”女孩见面后,整天像变了个人似的魂不守舍。那圆圆的脸,那留着个学生一样头的碎发,那柔柔弱弱的声音,那一身朴素的装束,一直在他脑中盘旋着,挥之不去。他真的好想再和她见见面,哪怕只是看她一眼也好。 这些天每天快要放学时,他总是装着买东西的样子,到月牙西村小学附近转悠,希望能在放学时看到她。可是始终没有看见她,他担心她是不是病了,或是她家里出了什么情况。 又一次,改华实在想念得不行,就想,今天我就去学校门口堵她,看她能从校园里飞出去? 这时候放学了,学生熙熙攘攘地簇拥着走出校门,过了一会儿,改华看见她远远地从学校门口走了出来,这时他心狂跳得厉害,怎么办?他想走上前和她说句话,可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怎么说。还是不去了,看见她就行了,要不然这样冷不防突然出现在人家面前,会不会吓着人家? 可是,好不容易看见她就这样让她走吗?此时改华的心理像是翻江倒海一般,一个声音对他说,去吧,态度要大方些,连做这点事的勇气都没有,还算个男子汉吗?上前去问候她一下,或是问她妈妈的病情也好,总之要和她说句话;另一个声音又对他说,你还是算了吧,就你这模样,不是癞蛤蟆吃天鹅肉么?你配得上人家姑娘吗? 去还是不去?眼看“婉儿”姑娘要从他的视线下走开了。改华在心里做着痛苦的选择,突然下定决心对自己说,去吧,即使让那女孩臭骂一顿也好,即使她扬手打他一耳光也罢,今天就做一会“流氓”好了,我豁出去了我。改华心里这样想。 他刚要起身上前,看见邻居肖阿姨从校门内走了出来,她边走边叫住了她前面的“婉儿”姑娘,改华看见两个人站在那里笑着交谈,很亲密的样子,听见肖文雅在说关于她儿子王振的事,那“婉儿”姑娘只是笑着听着,并没有听见她说话。莫非王振要从部队回来了?改华在心里想。 这个肖阿姨也真是的,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我什么时候得罪她了,她怎么来搅浑我的好事,改华心里愤愤地想。 还是走吧,要是让肖阿姨看见了就不好了,她准会笑话我的。妈说要她帮忙打听打听这个姑娘的情况,自己用不着这么猴急,改华心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