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复活 初夏的阳光暖洋洋地照在身上，让人兴不起一丝要活动的念头，只想静静地躺在那尽情地沐浴着温柔的阳光。 原野一睁开眼睛就知道自己又复活了，蔚蓝的天空一尘不染，远处几朵白云在悠闲的游荡着。空气中弥漫着花草清新的气息。地狱里那有这样的空气和阳光？ 原野也记不清自己这是第几次死后重生了，只记得第一次死的时候好象是打断了阎王娶小妾的事，从此就开始了他N次的重生之旅。他的重生与其他人的重生不同，每次回到人间的同时，各种不幸就同时伴随在他的身边。家徒四壁、久病缠身、公司破产，老婆红杏出墙总之没有一次是好的，只能用一个字来概括他的命运，那就是“衰”而且是衰到了极点。 对于其他鬼魂来说，这种死后重生的机会是做梦都得不到的，但对于原野来说却是一种负担，他感觉自己已经患上了严重的重生恐惧症，估计以他这种经历和想法，恐怕也能算得上是前无古鬼、后无来鬼了。 几次之后，原野终于明白这是阎王对他的一种变相惩罚了，可对一个毫无反抗之力的小鬼来说，他也只能听之任之。 听说有不少人都能穿越回古代弄个王侯将相，而且还能过足了当种马的瘾，原野也动心了，没想到当阎王知道了他这个想法之后，竟真的把他送回到了古代，而且直接附身在一个帝王身上，可还没等他高兴起来呢！他就突然发现这个帝王竟然是个阳痿，面对着后宫的无数佳丽，也只能干瞪眼而毫无办法。更糟的是，他在帝王的位置上还没坐几天呢就被人逼着退位了，最后稀里糊涂地死在了后宫之中。 活、活不好，死又死不成，原野真的迷惑了，自问自己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老天为什么要如此对待他呢？他的命运注定要一衰到底吗？ 正在这时，一阵说话声打断了原野的沉思。 “二狗子，快去烧水，黄毛，你去多拣点柴火回来，竹竿，你去弄点酒回来，今天哥几个可要好好喝一顿…”听说话声这个人的年龄似乎并不大，但这种说话的语气却像个大哥的味道。 原野坐起来四下看了看，这好象是个废弃的宅院，到处杂草丛生，房间上的门窗都已经残破不堪。自己躺着的这个地方是一处屋檐底下，说话声是从院墙的那边传过来的，透过一个月亮门可以依稀看到隔院不停晃动的人影。 “听他们说的话好象是要开饭了，又烧水又弄酒的，看样子伙食不错，不知道我能不能跟着蹭顿饭吃？”想到这，原野感觉自己的肚子也叫了起来，管他好命孬命，既然现在死不了，那就活一天算一天，总不能让自己饿着吧？ “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代，不过看自己身上这件破衣服倒像是又回到了古代，不对呀！我好象听阎王对鬼吏说，要把我送回到现代去的，怎么又回到过去了呢？记得刚出阎罗殿的时候，似乎听那个鬼吏说阴间网络上有鬼客入侵，要重做系统，不会是系统出错把我送差地方了吧？咳！什么时代对自己来说不都是一个样？管那么多干什么？”想到这原野站起身来向隔院走了过去。 刚走出月亮门就和侧面跑过来的人撞在了一起，随着哗啦一声，那个人手里抱着的柴火都掉在了地上。 那个人穿的比原野还要破，头上一撮淡淡的黄毛，神情彪悍，被人撞掉了手里的东西刚要张嘴骂人一见原野，立刻张大了嘴巴不能置信地看着原野，好半天才道：“你你没死？”说罢又看了看原野身后地上的影子，似乎不太相信自己看到的这是真人。 “我是想死，可却总是死不了”原野微笑着摇了摇头道：“你听说过有鬼会白天出来的吗？” 这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黄毛，你他妈干什么呢？快把柴火送过来呀！在磨蹭一会火就快灭了” 黄毛答应了一声俯身拣起柴火又看了原野一眼才跑过去。原野顺着声音望去，只见十几个穿着和黄毛差不多的人在一块空地上忙活着，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一群聚集在一起的乞丐。不过看他们的神情倒更像一群混混。在往前一颗歪脖树上吊着一只还在蹬着腿的大黄狗，一看就知道是被刚吊上去的。一个赤着上身的年轻人正拿着一把刀等在一旁，看样子是在等着大黄狗咽气好扒皮了。 原野也不知道他们认不认识自己现在的这个躯体，不过想着要下锅的狗肉，感觉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慢慢来到年轻人的身后笑着道：“朋友，你是要给它扒皮吗？” 年轻人正全神贯注地看着大黄狗，听到原野的声音吓了一跳，回过头看见原野，也同样露出惊疑的神色，上下打量了原野几眼道：“看你在那个院子躺好几天了，还以为你死了呢！” 原野不想和他多解释，笑着指了指已经停止挣扎的黄狗道：“我有一种办法能让狗肉吃起来更香，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听听？” “哦！什么办法，快说出来听听”年轻人顿时来了精神，也不再计较原野怎么会突然醒过来了。 “我知道很多人吃狗肉都是扒完皮只吃肉，其实那是不对的，因为狗肉最好吃的就是狗皮…”原野像个美食专家一样侃侃而谈着，几次的重生经历虽没什么建树，可对吃他却很有心得。 年轻人皱起眉头道：“皮上有那么多的毛，怎么吃啊？” “先在狗的四肢上都割道口子，将血放出来，然后找几个人对着口子向里面吹气，当气充满了狗的身体之后再把口扎上，整只狗都放进锅里煮，等开锅之后把它捞出来，用刀轻轻一刮，毛就都掉了，然后切开就可以吃了。当然了，这可能有点费劲，不过只有这样煮出的狗肉才更有味道”这么麻烦的方法还是原野省略了很多呢！要不是看他们做菜的原料差的太多，原野还能告诉他们做出很多种吃法来。 年轻人显然也是个好吃之人，听完原野的做法，想了想立刻就付注行动，唤过两个人来割狗腿吹气，又让人去找一口大锅来。按着原野教的办法架起火烧了起来。 整整忙活了一个下午这狗肉才吃到嘴里，时间虽然长了点，不过正如原野所说，这样煮出的狗肉确实更有味道，吃得这些人不住地叫好，一群人围坐在篝火旁边吃边推杯涣盏地喝了起来。 年轻人和原野坐在一起，喝了一口酒后对原野问道：“原兄，看你的样子也读过几年书吧？怎么也会沦落到如此地步呢？” 原野对这个叫陈有成的年轻人很有好感，不过自己的经历恐怕就是说了他也不会相信的。叹了口气道：“一言难尽，你我同是天涯沦落人，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说罢抬起头望向天空，眼中不用装也自然流露出一股伤痛的神色。 “同是天涯沦落人”陈有成也跟着念叨了一句，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原兄说的太好了”接着也叹了口气道：“可惜你我都生不逢时，不知道原兄信不信？我从前也是个富家公子，只因天下大乱，我的家被乱军洗劫一空，家中老小也都死在乱军之中，我才落到了今天的样子”说着不住地唏嘘。 原野的心中苦笑“看来我也就是这命了，不但重生在一个乞丐身上，而且还赶上了一个乱世，只是不知道现在是那个朝代，是谁在做乱呢？”原野对历史知道的并不多，不过他也知道，如果就这么问的话，陈有成他们一定会把自己当成怪物看的。 第二章教唆 见原野没有说话，陈有成突然笑了一下道：“我现在虽然过着有这顿没下顿的日子，可感觉比从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过的好多了，每天和这些兄弟们在一起倒也逍遥自在，看到什么好吃了伸手就要，不给就偷他娘的，呵呵！现在我们这帮兄弟在这洛阳城中已经算小有名号了” “这里是洛阳？”原野对洛阳这个名字并不陌生，历史上这里不但是很多王朝的都城而且洛阳的牡丹更是天下闻名。 “能重生在这样一座历史悠久的城市里，老天待我还算不错”原野自己安慰着自己，笑了笑道：“你就不怕官府不你们都抓起来吗？” “嘿嘿！我们做事一向都很小心的，况且官府现在也无暇顾及到我们，到处都在打仗，军队都调上战场了，城中虽有官兵，但只要我们做的不太过火，他们是不会管我们的” 原野知道自己这是遇到一群古代的古惑仔了，点了点头道：“那也还是小心点的好” “成子，我昨天听说皇上带兵去打长安了，你说能打下来吗？”一旁的黄毛突然插口问道，他口中的成子当然是陈有成了。 陈有成冷笑一声道：“他打不打得下来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谁做了天下我们不也一样当我们的乞丐吗？” “成子说的对，谁做天下都跟我们没关系，我们还是商量一下我们自己的事吧！今天兄弟们也到差不多了，你把我昨天对你说的话和大家说说，大伙都说一下自己的想法”竹竿咽下嘴里的狗肉，抹了抹嘴道。 闹哄哄的人群静了下来，都把目光投向陈有成，谁也不知道竹竿到底和他说过什么话。 陈有成往嘴里灌了口酒扫视了一下众人道：“昨天竹竿兄弟对我说，有人要他传话给我们，要想在这洛阳城内混下去，就必须认他做老大，而且每月都要向他交一定数额的月敬，要不然就把我们赶出洛阳” 他的话音刚落，人群立刻像炸了锅一样乱了起来，纷纷怒骂着“这他妈是谁呀？就是皇帝老子来了，也不能说把我们赶出去就赶出去呀？竹竿，快说这个人是谁？我们这就先把他做了” 竹竿苦笑一声道：“肥猪龙这个名字大家都听过吧？你们谁有本事就去做了他吧！反正我是没那胆量” 竹竿的话一出口，所有人都静了下去，显然肥猪龙这个名字在他们的心中有着很重的分量。 原野不知道这个叫肥猪龙的人到底是干什么的，连这些乞丐都能欺负的人显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吗？楞的怕横的，横的也怕不要命的。想也不想地插口道：“其实对付这种人也没什么难的，他横，你比他还横，明的不行来暗的，不是有句话说的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吗？我就不信他天天晚上都睁着眼睛睡觉” 陈有成苦笑着道：“原兄，你有所不知，肥猪龙是这一带最狠的地头蛇，我们这些人都已经被他欺负怕了，那还有胆量去跟他耍横啊？” 原野淡淡一笑道：“那是因为你们的心不齐，团结就是力量，只要把我们所有兄弟的心都系在一起，就没有办不成的事” 协同作战、团队精神。不论是战场还是商场都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原野虽然没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事，但这么浅薄的道理还是懂的。 陈有成皱了皱眉头道：“我们这些兄弟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心齐绝对是没问题，可就算我们齐心协力了，可还是斗不过他呀？他手下几十号人马，都是这一带臭名卓著的人，个个心狠手辣，我们这些兄弟没少吃他们的亏，一见面心就先怯了，那还敢和人家打呀？”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明的不行来暗的，擒贼擒王，只要打掉他们的脑袋，他们就会像一盘散沙一样四分五裂的”顿了一下接着道：“乞丐也好，混混也罢，都是一个行当，不做则已，做就要做到最好，混混中有老大，乞丐里也一样有霸主，主要是看你用什么样的心去做”说到这，原野不由想起武状元苏乞儿这部电影，嘴角不知不觉露出一丝微笑。 “明的不行来暗的，擒贼擒王，一盘散沙”这几句话犹如暮鼓晨钟一样重重敲在这些平时只知一味忍让的混混们心中。他们不是没有胆量，不是没有想过要抗争，可实在是缺少一个能领导他们的人。 陈有成望了黄毛和竹竿等人一眼，几个人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道：“原兄，加入我们吧！今后就由你来做我们的大哥，我们都听你的” 原野吓了一跳，没想到自己随便说的几句话会惹来这么大的麻烦，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行…我那是做大哥的料啊！我也就没事出出主意还行”心说“就我这衰命，你们跟着我还能有什么好果子吃吗？得了，看这帮哥们不错，可不要连累他们，这衰命还是我一个人来承受吧！” 见他们还想劝自己，原野连忙站起来摆摆手道：“你们慢慢喝着，我有点头晕，先睡了”说着就要向隔院走。 陈有成忙站起来拉住原野道：“原兄，你我一见如故，今晚你就睡我这里吧！”说着不由分说，拉着原野就向一间破屋子走去。 原野知道他还要劝自己，刚想找个理由把他赶走，陈有成先说话了。 “原兄，你刚开始来的时候，我见你也是个落魄之人也就没有太在意你，后来见你几天都没有动，还以为你…有失礼的地方你不要往心里去，我的想法和兄弟们一样，是诚心诚意想请你加入我们的，希望你能再好好考虑一下” “呵呵！我会的，天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哦！对了，你明天要是没什么事的话，能不能陪我四处走走，我是从外地来的，对这里还不太熟”陈有成答应了一声走了出去。 躺在床上，原野并没有马上就睡着“真是好笑，这么多次重生，还是头一次醒过来就有人叫我去给他们当老大，呵呵！不过要是带着一群手下耀武扬威地走在大街上，倒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想着想着就睡了过去。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下起雨来，外面那群喝酒吃狗肉的兄弟们早已经无声无息，估计是酒足饭饱之后找地方躲雨会周公了。 雨越下越急，忽然“轰隆…”几声炸雷把原野惊醒过来，谔然向窗外望去，突然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窗外的树枝被大雨浇打着，犹如一个个孤魂野鬼不停地在雨中游荡着。 原野不怕鬼，他甚至在最后这次重生之前请求阎王不要再让他重生了，他想永远地留在地狱中，再也不要回到人间过那种连鬼都不如的日子。可是… 想到这，原野不由苦笑一下“阎王老爷，你到底要玩我到什么时候啊？”正在这时，又是一声巨雷响过，震得原野心都跟着一颤，猛然间想起。 “我记得好象在一本书上看过这样一句话，所谓的命运，命不可改，运却是可以改变的，我为什么要如此认命呢？三分天注定、七分*打拼，我为什么就不能抗争一次呢？大不了还回去做鬼，老子有什么可怕的？就像陈有成说的，谁做天下跟我有什么关系？是什么朝代跟我更没有关系，今生老子就要好好活一次，而且还要活出个样来” 第三章 乞讨 走在洛阳的大街上，原野虽还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朝代，但见楼台殿阁，气势恢弘，各色建筑古色古香，显然是历经了多个朝代精心凝结而成的。这里并没有原野想象战乱中的城市那样，相反地，从人们的脸上看不到一丝战争的影子，街道两旁房屋林立，看不出受过什么损坏。街上依旧行人如织，商户和店铺依然生意红火，给人的感觉倒是一片太平盛世的繁荣景象。 不过这些太平盛世的先生小姐们见到原野和陈有成的样子之后，都像见到什么恐怖怪物似的纷纷躲避，似乎连看都不愿意看他们一眼。 原野和陈有成均是见惯别人嘴脸的人，毫不在意地在街上四处闲逛着，不过有一件事却令原野十分的纳闷，因为逛了这么长时间竟然没有看到天下闻名的洛阳牡丹。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我记错了？不能啊！洛阳牡丹这么有名，这里怎么会一点痕迹都看不到呢？莫非是还没出现？”正在这时，身旁的陈有成突然拉住了他。原野谔然回头。 陈有成有点难以启齿地道：“原兄，今天我们就走到这吧！前面前面就是东街肥猪龙的底盘了” “肥猪龙？”原野想起来了，昨天在吃狗肉的时候听他们提起过这个名字，看样子陈有成还真的很惧怕他“哼！早晚我得把你这种想法扭转过来” 原野的游兴正浓，怎么能轻易就回去呢！笑了一下道：“你先回去吧！我再走走，你放心，他们不认识我，不会难为我的” 陈有成还想说什么，原野已经摆摆手向前走去。 原野并非爱花之人，只是到了洛阳要不亲眼见一下天下闻名的牡丹花，实在是心有不甘。洛阳牡丹植于隋、兴于唐而极盛于宋。这些对原野这个连历史都不太了解的人来说更不会知道了。还四处游荡着想要看到牡丹花呢！ 转眼到了中午，正午的阳光火辣辣地照在身上，原野感觉又饿又渴，想想自己现在的身份是乞丐，可要让他伸手去向别人乞讨，他还真伸不出手去。看看前面街心处一座酒楼里络绎不绝的人流，原野不知不觉地走了过去，其实他倒不是想去讨饭，只是这座酒楼的房檐比较长，正好可以遮挡住毒辣的阳光，是个背阴的好地方。 可原野还是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了，还没到酒楼门口呢！一个满脸横肉的伙计就迎了过来。 “去…赶紧滚蛋，这是你要饭的地方吗？再不走小心我揍你”伙计说着冲原野挥了挥拳头，看样子他不但是伙计还身兼着保安的职责。 原野不是来打架的，况且就是打，他恐怕也不是那个伙计的对手，好汉不吃眼前亏，偷偷横了那个伙计一眼，底下伸出中指向他比画一下转身向对面走去。 这家酒楼的对面也是一家酒馆，酒馆分上下两层，似乎和对面的酒楼大小差不多，不过生意和那家酒楼比起来就萧条多了，门虽开着却看不见一个进去吃饭的人。 原野顾不上那么多了，*着酒馆的窗户底下坐了下来，阳光直射不到了，感觉也清凉了许多，不过阵阵饥饿还是让他有些心慌意乱。正在这时，一阵争执声从酒馆里传了出来。 “我说大嫂啊！大哥已经不在了，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难免会有一些宵小之徒来骚扰你们娘俩，听我的不如把这间店让出去换点银子，找个地方置块地养老算了，实在不行，你们也可以搬到我家，由我来养活你们娘俩，也算我为故去的大哥尽点心意吧！”是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他似乎在为寡居的嫂子做着打算，不过在原野听起来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你要是有钱有力完全可以资助一下嫂子，何必非要接到家里呢？ “二叔您这话就不对了，您让我和母亲住到您的家里，您就不怕别人说闲话吗？况且就算我们想把店让出去又能换回多少银子？够我和娘后半生用的吗？您不是受了什么人的委托来做说客的吧？”这是个女人的声音，听声音年龄应该不大，不过这语言可是够刀枪的，句句珠玑一个典型的小辣椒。 一连串的问题似乎把中年男人问住了，半天才怒道：“你一个姑娘家懂什么？你早晚都是要嫁出去的，你难道让你娘跟你过一辈子吗？到时候我哥哥留下的的这片产业怎么办？” “谁说女孩子就一定要嫁人了？就算是我要嫁人跟您又有什么关系？我父亲留下的东西和你更是一点关系都没有，您不是说寡妇门前是非多吗？那就请您以后不要到这里来，免得辱没了您的名声”女孩子得理不饶人，竟然下起逐客令来。 “大嫂，你也不管管秀秀？有对长辈这样说话的吗？难道我大哥生前没教育过她怎么做个知书答理的女孩子吗？真给我们林家丢脸”中年男人似乎已经忍无可忍了。 “你”叫秀秀的女孩还想说什么，另一个女人道：“怎么管教女儿是我们自己的家事，不劳叔叔操心，孤儿寡母的不便留客，叔叔请自便吧！” “好…你们的事我再也不管了，你们就抱着这家破店过吧！”中年男人说完气呼呼地走了。 中年女人似乎叹了口气道：“秀秀，他怎么说也是你父亲的兄弟，你不应该这样对他的” “他也配称我父亲的兄弟，那有兄长不在了帮助外人来算计自己嫂子和侄女的兄弟？叫他一声叔叔已经够给他面子的了，哼！他要是再敢来的话我就用菜刀把他赶出去” 一个女孩子拿着菜刀满世界的砍人，想想就觉得好笑，原野终于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笑完原野就知道要坏，人家说话自己都能听见，自己的笑声里面人也一定听见了。 “谁？”随着一声断喝，一张秀气的脸孔出现在窗口，柳眉倒竖、杏眼圆睁，一副随时要择人而食的样子。 不过这副凶巴巴的样子并没有吓住原野，相反倒让他想起自己在前生的妹妹来，小妹使起性子来也是这般可爱的模样。笑了笑道：“姑娘，能给口水喝吗？” 女孩秀秀见是个要饭的，容色稍缓，狠狠瞪了原野一眼道：“再敢偷听别人说话，小心我把你耳朵割下来，等着！”说完转身进去了。 语气虽然凶狠听在原野的耳里却感觉异常的舒心，这还是他走在洛阳的街道上第一个没有因为他是乞丐而讨厌他的人。 站在窗口向里面望去，酒馆内非常洁净，几张八仙桌被擦得一尘不染，但却没有一个吃饭的客人，一个中年妇人正愁眉苦脸地坐在柜台旁边。看这酒馆萧条的样子，谁都能看出这很快就要关门大吉了。 女孩秀秀这时从后面端出一碗水和一个装着几个干粮的托盘来，冷冷地递到原野的面前道：“快吃吧！” 短短的三个字却让原野好一阵感动，女孩竟然看出他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这也充分说明她是个非常善良而且细心的女孩。 接过女孩秀秀递过来的食物，原野微笑着道：“善良的小姑娘，好心都会有好报的，有没有菜再给我弄点来？” 最后这句话差点没把秀秀的鼻子气掉了，那有这样要饭的？你要碗水，我连吃的都给你拿来了，你还想要菜？用不用我在给你烫壶酒啊？她现在终于知道什么叫得寸进尺了。小脸气得通红，伸手抢过原野手里的食物怒喝道：“臭要饭的，给我滚得远远的，我就是把这些东西喂狗也不会给你吃”说完转身向里面走去。 第四章 广告 秀秀把食物狠狠地放在桌子上，心中的怒气还没有消退“这是什么世道？连个要饭的也敢来欺负我们”扭头向窗户那边看了一眼，发现哪个乞丐竟然不在了，不由一愣，她没想到这个乞丐的脸皮不但厚，而且还这么有性格，自己把吃的拿回来他没有死皮赖脸地继续要却走了。 一扭头却发现从门外走进一个人来，秀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乞丐乞讨不成难道是想欺负我们不成？竟然敢明目张胆地从正门走进来？想也不想转身跑进厨房抓起菜刀就跑了出来，如果这个乞丐想动什么心思的话就一刀剁了他。 原野刚才说还要菜不但是想看秀秀生气的样子，更主要的是他被这对母女坚韧的性格深深地打动了，而且看着她们酒馆萧条的生意联想到自己几世的衰命，更兴起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动了要帮这对母女的心，几世的人生阅历，无数次的商场摸爬，估计想要救活一个酒馆还不成问题吧？只是要不能和她们祥谈的话，他怎么会知道这家酒馆为什么不如对面的酒楼，问题究竟出在那里了呢？ 看着秀秀从里面拎着菜刀跑出来，原野笑了笑道：“姑娘，听我说几句话行吗？如果我说的有什么不对，你再砍我也迟” 秀秀的母亲也看出这个乞丐有点不同寻常，连忙叫住女儿扭头对原野道：“这位小哥，我们开的是酒馆，什么样的客人我们都欢迎，但如果你想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话，我们也不是好欺负的”一副色列内荏的样子。 原野微笑着道：“夫人你不要误会，我虽然是个要饭的却也做不出来那种事，我只是觉得这个小妹妹的心肠这么好，好人都是应该有好报的，你们家的生意不应该比对面的酒楼差，可实际情况却似乎并不是这样，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 “告诉你有什么用？你能把生意都抢过来吗？”秀秀忍不住开口道。 “那可说不定”原野身上的衣服虽然破烂，但丰富的人生阅历自然而然地赋予他一种不同其他人的独特气质。 秀秀的母亲虽觉得眼前这个乞丐有些奇特，不过她并不相信原野就能让她的酒馆起死回生。苦笑一下道：“这也没什么好说的，先夫因病过世之后，对面酒楼的掌柜就趁机用高价挖走了我的大师傅，弄的我这里连个做菜的人都没有，虽然又找了几个，可都不如从前那个，再加上我一个妇道人家又不善于经营，半年下来就变成这样了” 原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沉吟一下道：“如果我来给你们当掌勺师傅，不知道你们要不要？” 秀秀瞪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道：“你会做菜？你…”下面的话不说谁都明白，你既然能当师傅，怎么会混到当要饭的这种地步呢？ 原野知道要想取得她们母女的信任，不露点东西是不行的，原野其实对做菜也不是太内行，不过他想的却是另一些她们这里目前还没有兴起来的美食，比如说“羊肉串、烤牛肉、火锅”什么的，这些食物的做法根本就用不着什么厨师，比如说烧烤，只要把肉先用料喂好口，掌握好烧烤的火候就可以了，技术含量没那么高的，况且在加上一些二十一世纪的宣传攻势，一定会让这家酒馆起死回生。 “不要介意，刚才我并不是有意偷听你们说话的，不过我想要按这种现状发展下去的话，你们就真的要关门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你们只要管好帐目，怎么经营和做什么样的菜由我来做主，而且我可以保证，我做的菜肴，保准能让客人们满意，让你们这里的生意好起来” 秀秀母女被原野的一番话说的非常意动，互相看了一眼，秀秀的母亲对原野道：“你在这里等一下，我们娘俩先商量一下，秀秀，你快把吃的给他拿来，不要再闹了” 秀秀“扑哧”一笑，拎着菜刀回到厨房，真的给原野拿来一小碟卤菜，连着刚才的干粮和水一齐递给了原野。转身和她的母亲上楼了。 原野也饿坏了，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他相信秀秀母女会答应的，虽说自己一个单身男人混在这里不好，不过总好过她们这样坐着等死，自己也不用去要饭或是去当黑社会了，况且自己已经几个轮回没有碰过女人，他自己都不知道那玩意还好不好使了，至少目前还没有那方面的想法，应该对什么样的女人都购不成什么威胁。 时间不大，只见秀秀一个人从楼上走了下来，来到原野面前瞪着圆圆的眼珠道：“你说的这些我们可以答应你，但有一条，就是你不论做什么都必须要经过我或我母亲的同意，如果你能答应这个条件，我们就可以合作，要不然就一切免谈了” 原野特别喜欢看她生气的样子，故意道：“你可别忘了，这是我在帮你们，不是没有你们我就活不成了，如果你不高兴的话，我就去对面了”说着故意站起身来。 “你站住”秀秀急得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不过喊住了原野之后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原野见目的已经达到，不想再逗她，故意板着脸道：“既然你留我就什么都得听我的，现在你去拿几张纸来，把我需要的东西都记下，还有我要你写点东西，哦！忘了问你，你会写字吧？” 做了这么长时间的小掌柜怎么可能不会写字呢？秀秀也不和原野抗争，从柜子里拿出一沓绢纸来，示威地看了原野一眼，似乎在说“我会的东西多着呢！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我做不到” 原野没有理她，在了解了酒馆里的一些作料之后又让秀秀记了几样需要准备的东西，当然这个时代的东西不可能尽如人意，但只要味道差不多就行。 看着秀秀记完所需要准备的东西，原野沉吟了一下对秀秀道：“现在我要说的这些你要记好了，最好今天晚上能写出几百份来，总之是越多越好” 秀秀一惊道：“几百份？什么东西啊要写这么多？你不是想累死我吧？”看着原野执着的目光再一次软化下来“我写还不行吗？哼！要是不管用的话，看我不宰了你” 原野现在对这丫头多少也有些了解，知道她是刀子嘴豆腐心，淡淡地道：“现在我说的才是最重要的，你要记清楚了”顿了一下接着道：“林家酒馆即将更名为洛阳居，并聘请海外第一名厨，将为您做出洛阳第一美味，欢迎各位父老乡亲前来品尝” 秀秀吓了一跳，停下笔看着原野道：“你胡说什么？谁说我们这里要改名字了？再说，你一个臭要饭的，什么时候变成海外第一名厨了？这不是明摆着骗人吗？” 原野微微一笑道：“你这酒馆的名字给你带来什么好运了吗？为什么不能改一改？你知道什么叫广告吗？告诉你，这张布告上写的东西这就叫广告，而广告最主要的就是要抓住人们的猎奇心理，至于我是从前是干什么的这很重要吗？重要的是我能做出别人做不出来的菜” 第五章 美味 原野刚开始要帮秀秀母女的时候完全凭着一股助人为乐的热心，但仔细一想，这不也正是一个证明自己的好机会吗？前几世都是一事无成，今生既然下决心要改变这种现状，就要做出点成绩来。 通过和原野的一番深谈，秀秀母女终于相信原野是真心来帮她们的，也同意将林家酒馆改成洛阳居。因为原野向她们保证，她们还是这家酒楼的老板，自己只是帮忙，如果赚不到钱，他可以分文不取。 秀秀的母亲拿出几件他丈夫生前的衣服递给原野，略带歉意地道：“家里没有男人的衣服，这是秀秀她爹留下的，你就将就穿一下，等生意好了再给你换新的” “死人的衣服怎么了，老子死都不知道死过多少次了”笑着接过衣服道：“谢谢夫人了，这些对我这个穷要饭的来说，已经太奢侈了”扭头对秀秀道：“你写张告示招两个伙计吧！就我们三个人恐怕忙不过来”其实忙不过来只是一方面，更主要的是他一个大男人混在这里，别人难免会说闲话的，自己倒无所谓可不能连累她们母女，人言有时候比杀人的刀更可怕。 秀秀的母亲明白原野的意思，感激地看了一眼刚要说话，秀秀却先开口了。 “你说的倒轻松，我们现在手里只剩下点买料的钱，那还有多余的钱雇人啊？要不等生意好起来再招吧！” “秀秀，以后和原先生说话要客气些，人家可是来帮我们的”秀秀的母亲嗔怪地看了女儿一眼道。 原野摆摆手道：“无妨，夫人也不要这么客气，不要叫我先生叫我小原就行了”心说“你女儿要不是这样我还不来了呢！不过秀秀说的也有道理，恩！二十一世纪的聘用法不妨试一试” “请伙计也不用现在就给钱，可以先试用一段时间或是几天，生意好起来以后就不用再担心银子的问题了” “试用几天？恩！这个法子不错”秀秀点了点头接着道：“你能不能把你的拿手菜先做给我和娘尝尝，我实在很想知道你这洛阳第一美味究竟好吃到什么程度” 原野微微一笑道：“你吃过烤牛肉吗？” 酒馆虽然没有生意但各种作料还是很齐全的，切一盘牛肉喂上口，生起一盆碳火，将一块冲洗干净又经原野加工过的铁板放在上面，待温度差不多了点上一点油，夹起牛肉放在上面，不一会阵阵烤牛肉的香气就冒了出来。 原野夹起两快烤好的牛肉分别放入秀秀母女的碗中笑着道：“尝尝吧！感觉一下味道怎么样？” 阵阵香气已经让秀秀母女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她们还从吃过这种做法的牛肉，放在嘴里嚼起来鲜嫩可口，更难得的是这么烤熟的牛肉仍然五味具全，母女俩差点没把舌头咽下去。 秀秀更是毫不客气地道：“太好吃了，快，快接着烤啊！” 秀秀的母亲突然放下碗筷站起身来向着原野盈盈拜了下去，声音略带哽咽地道：“林家酒馆有救了，妾身代先夫谢先生的大恩大德” 原野虽也曾到过古代，但他最受不了的就是这么拜来拜去的，忙跟着站起来，手忙脚乱地道：“林夫人快请起，千万不要和我这么客气，呵呵！我不说过吗！好人总会有好报的” 秀秀伸手扶起母亲，微笑着道：“嘻嘻！娘，他都说不用和他客气了，以后你就把他当个伙计一样支使就行了” 林夫人对女儿一瞪眼，故做生气地道：“你这丫头越来越没规矩了，还不快象原先生认错？” 秀秀伸了伸小舌头冲原野做了个鬼脸，嘻嘻一笑道：“我知道了娘，以后我把他当老先生一样供起来还不成吗？” 林夫人被女儿说的忍俊不住也跟着笑了起来。半年多了，自从丈夫过世之后，欢乐已经远离了这个家庭，想起故去的丈夫和这半年多所遭受的屈辱，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没掉下来，忙站起来转身向楼上跑去。 秀秀疑惑地看了母亲的背影一眼自言自语地道：“娘这是怎么？怎么一会哭、一会笑的？” 原野明白林夫人此时的心情，心中暗叹：“也真难为这对母女了”又烤了几片牛肉放到秀秀的碗里问道：“有件事我想问一问，我进来这么长时间了，怎么没见到你这里有作菜的师傅呢？” 秀秀苦笑一下道：“我们那还请得起师傅啊？好在我娘跟我父亲学过做菜，一些平常的菜她都能做的” 原野点了点头心说“这就对了，不过这林夫人做菜的水平恐怕也很一般，要不然生意也不会萧条到如此程度了”刚要说话，就听门外突然有人说话。 “这是什么味道这么香？老邓，你进去看看，味道是从这家酒馆里传出来的吗？”是个年轻人的声音。 随着声音，一个相貌威重的中年男人从外面走了进来，没说话先伸着脖子使劲闻了闻，回头对外面的人道：“公子，是这里” 话音刚落，一个锦服年轻人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随从，似乎是个有身份的人。看到酒馆内冷清的样子不由一愣，看着原野和秀秀像是在问他们，也像是自言自语地道：“刚才是什么菜味道这么奇特，有点像烤熟的牛肉，不过却又不太像，用火烤出来的牛肉味道没有这么香”因为桌子上没办法放碳火，原野把碳盆放在了地上，所以他没有看见。 原野见来客人了，笑着迎了上去道：“公子真是见多识广，这确实是烤牛肉，不过我们这的牛肉却不是一般的牛肉，是我们林家酒馆用独家秘方腌制，又经特殊碳火烤制而成，公子是有福之人，我们这洛阳第一美味刚刚上市就被您赶上了，这样，您先到楼上稍坐，我们这就免费送您一盘烤牛肉” “哦！洛阳第一美味？呵呵！掌柜的，你好大的口气呀！不过我这人没有白吃的习惯，只要你们的菜味道确实好，我会双倍付钱的” 原野根本就没想到广告还没等打出去呢！客人就先上来了，对秀秀使了个眼色道：“快把客人请上楼，泡壶好茶侍侯着” 秀秀也是兴奋异常“这个臭要饭的还真有办法，这么快就来客人了，不过他的脸皮也是够厚的，人家叫他是掌柜的，他竟真的应下了？什么林家酒馆独家秘方，这不是胡说八道吗？咦！他怎么没有说这道菜是他自己做出来的呢？一会得好好问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这时候不是和他争辩的时候，热情地招呼着年轻公子和他的随从向楼上走去。 这一锅烤牛肉刚烤好立时又招来两桌客人，吓得原野连忙把炭盆端到后面，今天什么都没准备好呢！要是再来人的话，牛肉没有喂好口，吃着不满意就会把客人都吃跑的。好在店里的这点肉刚刚够，而且这几桌客人又点了几样小菜，倒也没出什么差错。 林夫人原本想看看原野做其他菜的手艺，不过原野直言不讳地告诉她，别的菜自己不会做，还是由她自己来掌勺，弄得林夫人十分诧异，他能把牛肉做的那么好吃，别的菜却不会做，这可能吗？ 在林夫人做菜的时候，原野发现一个问题，每到菜需要添汤的时候，她放的都是清水，慢慢炖入菜里。忍不住问道：“林夫人，你做菜的时候为什么不放高汤？” 林夫人一愣，疑惑地问道：“什么是高汤？” 原野也愣住了，难道一个厨师连什么是高汤都不知道吗？刚要说话，一脸兴奋的秀秀跑了进来。 “要饭…哦！那个谁，楼上的那个客人叫你过去”刚想要叫原野要饭的，却又觉得不对，人家可是自己家的大恩人哪！小脸顿时红了起来。 第六章 上套 原野当秀秀是自己妹妹一样，怎么会在意她说的话呢？横了她一眼向楼上走去，心中奇怪“他叫我干什么？难道是对我这洛阳第一美味有什么看法吗？” 在他身后传来林夫人教训女儿的声音“跟你说多少遍了，要对他说话客气些，你要真把他惹火了，他要不干走了，我们可怎么办…” 年轻人和那个叫老邓的中年人坐在*窗户的位置上，两个随从站在年轻人的身后，虎视眈眈地注视着走过来的原野。桌子上的菜除了那盘烤牛肉，其他的菜几乎没动过。 “公子，对小店的菜还算满意吧？”看着已经见盘底的烤牛肉，原野心里有底了。 “确实不错，我想知道，这些菜都是你做的吗？”锦服公子微笑着对原野道。 原野心中一动，知道他吃出问题来了，摇了摇头道：“只有这牛肉是我做的，我们这还有其他师傅” 年轻人站起身来，微笑着对原野道：“牛肉做到如此程度确实是我从没吃过的，不过鲜花这东西也是需要绿叶来衬托的，希望我下次来的时候能吃到都是你亲手做的菜”说完竟头也不回地走了。两个随从立刻如影随形般跟了下去。 见他说完就走，原野不由一呆，心说：“你管我鲜花还是绿叶呢？你吃完不能不给钱吧？”刚要说话，忽觉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回头一看是那个中年人。 “小兄弟，菜做的不错，难得他说还要来吃你做的菜，下次你可要好好做啊！给，这是饭钱”说着递给原野一块小金锭。 原野吓了一跳，古代他来过，知道金子和银子的比例，这一块小小的金锭在他这里吃上一年都够了，这个年轻人也太大方点了吧？难道是个败家子？不像，这个年轻人气度从容，举止优雅，一看就是个受过良好教育，做事稳重的人。 “这…太多了吧？”原野嘴里这么说可还是很自然地把金锭收了起来。 “哈哈！”中年人被原野的举动逗笑了，也抬腿向楼下走去，边走边头也不回地道：“这是我们家公子赏你的，你要是觉得多的话，下次我们来的时候，你不收钱不就成了？” “一定…”原野屁颠屁颠地跟在他身后也下了楼，并一直将他送到门口。看着远去的背影，原野心想：“妈的，这种顾客一天要是来个三两的就好了，也不知道这小子是什么来头，出手这么大方，下次来的时候一定要把他侍侯好了，说不定他一高兴，再多给几块金子…”心里美孜孜地想着，无意中扭头看到对面酒楼门口那个赶他走的伙计，正瞪着一双死鱼眼疑惑地望向这边。 估计他此时也正奇怪呢！对面什么时候多了个男人呢？而且一向冷清的酒馆，今天怎么进了好几桌客人呢？对面的寡妇虽然年纪大了些，可依然风韵尤存，尤其是她那水灵灵的女儿，更是让许多人都垂涎不止，要不是那个小辣椒太厉害，早就有人去勾搭了。莫非这个男人是她们家招的上门女婿？ 原野心中冷笑“等着瞧吧！好戏才刚刚上演，有你哭的时候” 那两桌客人也都已经走了，看到原野拿出来的金锭，母女俩都呆住了，开了这么多年的酒馆还从没见过用金子付帐的呢！ “今天我们什么都没准备好，就暂时先到这里吧！我建议先关业两天，这两天我们把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另外，林夫人，您用从肉上剃下来的骨头熬一大锅汤，什么猪骨头、牛骨头鸡骨头的，都往里放，不要放盐，熬的时间越长越好，但不要干锅了，秀秀，明天我和你一起去买料，顺便把新的牌匾也做出来，还有，要尽快找两名伙计来，这样也可以减轻一下我们的负担”原野随口说着，现在他倒像是这里的老板了。 果然，秀秀皱了皱眉头道：“到底你是老板，还是我们是老板哪？” 林夫人笑着道：“这孩子，都什么时候了，还争这干什么？只要他说的对，我们照做就是了，小原，你让我熬的这锅东西就是你说的什么高汤吗？”一声小原让人听起来有种一家人的味道。 原野点点头道：“对，熬好之后，以后再做什么菜的时候都放一些，味道肯定会不一样的”说到这站了起来“我要回去了，明天早上我再过来” “你住在什么地方？你有地方住吗？不如…”秀秀欲言又止地道，在她想来，一个要饭的只能睡在那个屋角或是什么破庙里，还不如住在这呢！ 原野知道她想说什么，笑着道：“不用担心，我有地方住的” “小原，酒馆后面是我们家的内院，我和秀秀住在那里，你不如就睡在酒馆里吧？厨房里还有个里间，是原来大师傅住的地方”林夫人也有着女儿同样的心思。 原野又何尝愿意回到那个四处透风的破房子里呢？不过他觉得现在还不是留在这里的时候，如果主动提出来的话，也可能让她们母女误会他别有用心。 林夫人似乎看出了原野的想法，苦笑一下道：“你不用担心我们，反正我们娘俩也被别人误会惯了，你就放心地留下来吧！” 原野心中感动，为了能留住自己，她们连名声都不顾了。沉吟一下道：“明天吧！我还有几个兄弟在那边，我回去告诉他们一声再过来” 吃过晚饭，原野才回到陈有成他们待的那个破院子，天色虽已经见黑，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院子里竟然点起了好几堆篝火，二十几个衣衫褴褛的人围坐在一起，见到原野回来，在陈有成的一声令下“呼啦”全站了起来。 “你们这是干什么？”原野疑惑地问道，昨天也没见到这么多人哪？这些人都是从那来的呢？ 陈有成大步走了过来，双手抱拳道：“原大哥，这些兄弟有的你认识，有的你不认识，但都有一个共同的地方，就是全都服你，我和兄弟们商量过，认为这个大哥的位置一定要由您来坐，只有在您的带领下，我们才能打出一片我们自己的天地来，请原大哥答应我们吧！”说着竟单膝跪了下去。 见陈有成跪下，他身后那二十几个人也跟着跪下了，异口同声地道：“请大哥答应我们吧！” 原野顿时呆住了，心说“这个玩笑开大了吧？老子是准备开酒店当厨师做正经人地，怎么能当这些混混的大哥呢？都怪我一时口快，没事给他出做什么乞丐中的霸主这个馊主意呢？这下可好，把我自己给套上了” 第七章 大哥 原野是最不喜欢跪来跪去的，连忙伸手扶起陈有成道：“兄弟，这个大哥我是真的不能做，实话对你说，我这次过来就是和兄弟们告别的，因为我已经和一家酒馆谈好，去她们那里做大师傅了，你看，我身上的这件衣服就是人家给的” “你要去当厨子？”陈有成一脸不信的神色。 原野点点头道：“就算是吧！对了，我弄了很多传单，哦！就是告示，过两天让兄弟们帮我四处贴一下” 陈有成低头沉思了一会抬头道：“大哥，你是不是瞧不起我们？我们以前是欺负过别人，但更多的是被别人欺负，我们也都是一群没娘的孩子，大哥，您就可怜可怜我们，收下我们吧！”越说越激动，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原野被他说得哭笑不得“你们跑这认娘来啦？有没有搞错，我可是带把的”摆了摆手道：“你不要误会，我怎么会瞧不起你们呢？别忘了，昨天我还和你们一起喝酒吃狗肉呢！我只是觉得这个大哥还是由你来当最合适，大不了，有事的时候我给你出出主意，这样不是更好吗？” “大哥，通过和您的交谈，我发现您不但有胆有识，更让我佩服的是您长远的目光，兄弟们只有跟着你才能过的更好，而且您是大哥，只要动动嘴，什么事就都由我们来办了，根本就用不着您亲自出头” 见原野还不答应，陈有成突然道：“既然大哥执意要去当厨子，那我们就天天跟着你，跟你学会了手艺，将来也能混口饭吃” 原野吓了一跳，自己这边做菜，后边跟着一群乞丐混混，这那是去当厨师呀？分明是乞丐训练班吗！看来自己要是不答应他们是不会罢休的。不仿先答应他们，等以后再说。沉吟一下道：“好吧！不过我也有几个条件你们要答应我，要不然就一切免谈” 一听原野终于同意当他们的大哥了，众人一起欢呼起来，陈有成激动地道：“大哥，您就吩咐吧！今后谁要是敢不听您的话，我们立刻就废了他，兄弟们，你们说对不对？” 原野摆摆手止住了众人的欢呼朗声道：“第一，从今以后，不论我们过得多么困难都不能欺辱弱小。第二，各位兄弟要团结互助，坚决不允许窝里斗。最后一条，大家既然挑我做这个大哥，我就要为众位兄弟的安全和今后的生活负责，所以我要求大家对我说的话要绝对的服从。这几条你们要是能答应，我就同意做这个大哥” 陈有成再次带头跪了下去，抱拳道：“大哥请放心，我们这些人都是穷苦人出身，绝对不会再去欺负弱小，而且我们在此对天发誓，绝对听从大哥的指挥，若有违此言，天打五雷轰，拿酒来！” 随着他的一声喊，黄毛抱着一坛酒，竹竿拿着一个破碗，还有那个原野记得是叫二狗子的人拎着一只老母鸡，三个人一齐走上前来，看样子是早就准备好的。 陈有成接过母鸡拧住鸡脖子，用刀在鸡脖子上一划，然后对着酒坛让鸡血都流入了酒坛。待血滴的差不多了，随手把母鸡丢到一边，黄毛立刻就抱起酒坛，满满地倒了一碗，由竹竿跪地把酒碗高举过头顶递到原野面前。 原野明白，喝过鸡血之后，就代表和这些人从此是兄弟了，古人极重然诺，尽管这鸡血酒十分的难喝，可他既然已经答应了就说什么都要喝下去的。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一咬牙，伸手接过鸡血酒，仰起脖子一口气喝了下去。接着是陈有成、黄毛、竹竿…一个接一个地喝了下去。 尽管现在已经是半夜了，可大家喝过鸡血酒之后都十分的兴奋，都把目光投向原野，等着这位新任大哥的第一道命令。 原野是当过皇帝的人，虽没什么作为，但要管几个人还是没什么问题的，而且管人的感觉和被别人管的感觉终究是不一样的。和众人一起围做在火堆旁，沉吟一下道：“我现在有三件事要交代给大家，第一，我不在的时候都要听成子的，他就是你们的二当家。第二，从明天开始，所有兄弟都要早早起来锻炼身体，有个好的身体才不会被别人欺负。第三，我要你们对洛阳城内所有像我们这样聚集在一起的人，都要做个记录，谁是头，多大年纪？有什么喜好都要记下来交到二当家的手里。成子，这几件事你都要费心一下” 陈有成皱了皱眉头道：“大哥，您还要去当那个厨子吗？兄弟们能养活你的，不用你再出去给别人干活了” 原野笑了笑道：“答应了别人的事怎么能不做呢？况且这只是暂时的，等我帮那娘俩度过这个难关我就回来，还有，你们一定要保证我现在的身份不能让别人知道” 一旁的黄毛突然插口道：“大哥，我们这么多人在一起，是不是应该有个名字啊？将来做事的时候，也好把我们的名号闯出去” 这件事原野也正在想，看这群兄弟的样子叫丐帮最合适了，不过原野可没想过让自己的这些兄弟做一辈子乞丐，从前电视里演过不少关于这些帮派的事，最有名的莫过于什么洪兴、东兴，黑手党之类的，不过这些名字用在这似乎都不太合适。 想了想道：“青帮这个名字大家认为怎么样？清清如水，专门劫富济贫” 竹竿第一个叫起好来：“大哥，这个名字好，以后我们专门去收拾那些欺负穷人的富人们，让他们也尝尝被人欺负的感觉” 原野摆了摆手笑道：“不要急，有你们干事的时候，我们今后还要做的事很多，我们要不断地扩大自己，在坐的诸位就是我们青帮的骨干，将来都要有自己的手下，能独挡一面的，到时候整个洛阳城中除了官府就是我们青帮最大，任谁都要高看我们一眼” 众人被原野说的热血沸腾，恨不得这一天马上就到了。 原野已经忙了一下午，喝了一碗鸡血之后就有点头晕了，又和众人聊了几句之后就吩咐众人都回屋睡觉，以后吹牛皮的时间还长着呢！ 不知道睡了多久，原野突然感觉有人推他“大哥、大哥快醒醒…” 原野睁眼一看，是黄毛，外面的天刚有点蒙蒙亮。皱着眉头问道：“什么事啊？这么早就叫我” “大哥，我们的院子里跳进个人来，而且身上还带着伤，二当家的已经把他看住了，您是不是也过去看一眼？” “一个受伤的人？”原野一愣，这个时候怎么会有带着伤的人跳进这里呢？晃了晃还有些昏沉的脑袋道：“走，过去看看” 顾院的屋角处此时正躺着一个人，天太黑，远远的看不清这个人长什么样，陈有成和两个兄弟正守在他身边，看样子他受的伤还真不轻，还昏迷未醒呢！ 走到跟前，借着竹竿伸过来的火把，原野突然发现这个人很面熟，仔细看了看，不由脱口叫道：“怎么是他？” 第八章 救人 让原野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受伤的人，竟然是白天去林家酒馆吃饭的那个叫老邓的中年人，当时看他们几个人的样子应该都是很有身份的人，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他都伤成这样，那个给他金锭的年轻人呢？ 顾不上多想，连忙道：“快把他扶到里面去，弄点水来” 见原野认识这个人，陈有成等人忙扶起中年男人来到原野住的房间，又端来一碗水给他喂了下去。 一番折腾之后，中年男人终于慢慢睁开眼睛，茫然地四处看了看，当看到原野的时候目光停住了，露出了沉思的神色。 “老邓大哥，你不认识我了？今天中午，烤牛肉，你想起来了吗？” 老邓终于想起来了，皱着眉头道：“你怎么会在这里？这里是什么地方？” “呵呵！你就当这里是我的家吧！对了！谁把你伤成这样的？和你在一起的那位公子呢？” 老邓目中露出沉痛的神色，摇摇头没有说话，伸手从怀里套出个小瓶来倒出几粒药丸送入嘴里，闭上眼睛沉思起来。 “哎！我们老大问你话，你没有听见吗？…”黄毛忍不住开口了，不过话还没说完就被原野挥手打断了。 “老邓大哥，我看你伤的也不清，就早点休息吧！有什么话我们明天再说” 老邓突然睁开眼睛，看着原野道：“你是他们的老大？你们是干什么的？” 原野还没说话呢！黄毛就抢着道：“我们都是青帮的…”话没说完又被原野给瞪回去了，忍不住自己还嘟囔着：“本来就是嘛！有什么不能说的” “青帮？没听说过”老邓摇了摇头道，吃了几颗药丸休息一会之后，他的精神明显好了许多，定定地看着原野道：“我想求你一件事，不知道你能不能办到？你放心，我会重重酬谢你的” 原野微微一笑道：“有什么事你就尽管说吧！能办到的我一定会帮你的，至于说到酬谢就不必了，出门在外谁还没点难事呢？” 这些话说的老邓一愣，从新打量了一下原野和他身边这几个穿得破破烂烂的兄弟，点点头道：“是我小看你了”顿了一下接着道：“你能把我送出城吗？” “他这么急要出城干什么？他不会是逃犯吧？不像！看他弄眉大眼一脸正气的样子，定是受了什么陷害了”原野一直记着年轻人给他金锭的好处，现在他的人有难了自己怎么能看着不管呢？只是自己也没出过城，不过想来这件事应该难不住这些整天四处乱蹿的兄弟们吧？想到这扭头对陈有成道：“这里你比我熟，把他送出去应该没问题吧？” 陈有成笑了“老大，这你可真找对人了，别说他一个了，就是来个百八十的，我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他们弄出去” 原野放下心来，扭头对老邓道：“你身上有伤，天亮以后我再让他们送你走吧！”原野一直想问问那个年轻人的情况，可看老邓的样子似乎不太愿意说，他也只能把疑问憋在心里。 老邓摇摇头道：“不行，我现在就得走，再晚就来不及了，就麻烦几位小哥现在就送我走吧！” 原野见他执意要走，无奈地道：“那好吧！成子，这位老邓大哥是我的好朋友，你带几个兄弟现在就把他送走，路上一定要好好照应着” 老大发话了，黄毛等人立刻抢上前扶起老邓，黄毛被原野瞪了几眼，有心要在老大面前表现，俯身把老邓背了起来。 老邓挣扎了一下道：“小兄弟，我自己能走，把我放下来吧！” “您是我们大哥的朋友，就和我们大哥一样，怎么能让您自己走呢？二当家的，我们现在就走吧！” 老邓无奈，他此时也确实需要休息，回头看了原野一眼道：“小兄弟，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一定还会见面的，到时候我还要吃一顿你亲手做的烤牛肉啊！” “放心，不但有烤牛肉，还有好多你没吃过的美味呢！”原野笑着道，他看得出来，老邓的心中一定藏着极大的悲愤，只是不想让自己知道而已，心中不由替那个只见过一面的年轻人担起心来“他不会是遭到什么不测了吧？” 经过这番折腾，天又亮了少许，原野实在坚持不住了，这一夜他都没怎么睡，躺在木床上不一会就沉沉地睡了过去。再一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日上三杆了。 “哎呦！坏了，怎么忘了告诉他们早点叫我了”想起自己答应要陪着秀秀去买料的，连忙爬了起来，他可不想做个言而无信之人。 刚来到门口就见陈有成在门外来回走着，好象是有什么事一样。 “你回来了，路上没什么事吧？” “大哥，您起来了，路上没事，这是他让我交给你的”说着递过一个黑色布囊来。犹豫了一下又道：“大哥，说句不该说的话，您的这位朋友似乎是朝廷要抓的人” 这一点原野已经想到了，接过布囊头也不抬地道：“你怎么知道？”边说边打开布囊，刚开个口就见里面金光一闪。原野顾不上再和陈有成说话了，将整个布囊全打开，忍不住“啊”了一声，只见布囊内装的竟全是金锭。 “这个宝可押正了，没想到无意中竟结识了一个大款”抬头看了看同样目瞪口呆的陈有成道：“你刚才说什么？接着说下去”顺手把布囊放入怀里，暗暗盘算着“这些金子一定是老邓为了感谢我才留下的，正好，我正琢磨着到那去弄笔钱呢！堂堂一个青帮，总不能只这么个破烂样子吧？” “哦！刚才我们出城的时候，所有的官路已经被军兵封锁了，要不是我知道一条小路还真出不去，而且我回来的时候，军队已经开始挨家挨户地搜人了”陈有成脸带忧色地道。 原野点点头，拍了拍陈有成的肩膀道：“他人不是已经走了吗？只要我们不说，谁会知道人是我们送出去的呢？回头你再嘱咐那几个兄弟一下，千万不要走漏了风声”顿了一下接着问道：“这个院子是你以前的家吧？” 陈有成黯然点点头，要不是他自己家，他怎么会在这里住的这么心安理得呢？ 原野从布囊里倒出两个金锭交给陈有成道：“你请人把这里全部重新装修一下，我们青帮的总部也不能太寒酸吧！还有，给所有的兄弟都做身衣服，全部要青色的，其他的你就看着办吧！钱要不够用的话再对我说，呵呵！老邓给咱的金子要是不用的话也太对不住他了” 陈有成手里捧着金锭，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人家给老大的金子，老大竟毫不犹豫地拿出来花在兄弟们的身上，这样的大哥到那里去找啊？” 原野拍了拍陈有成的肩膀道：“不管到什么时候都要记住善待自己的兄弟，我要去酒馆了，没什么事最好不要来找我，晚上我会回来的，还有，告诉兄弟们，目前我们的实力还不行，做什么事都不要太张扬，有人问起来，你就说你们家来了一个有钱的亲戚” 走在去酒馆的路上，原野心中得意“妈的，看来老子这几世的霉运终于是要走到头了，这人哪！还真就是不能太认命，该抗争的时候就得抗争” 第九章 街头 来到酒馆的时候，酒馆果然按照原野说的没有开张。秀秀已经等得不耐烦了，见到原野劈头就问：“你看看这都什么时辰了，怎么才来呢？还是个大男人呢！做事拖拖拉拉像个老太太” 原野此时心情甚好，连声称抱歉。秀秀见他的态度这么好，倒也不便过分责他了，从柜台里拿出一摞写满字的纸来对原野道：“你看看，这是你让我写的东西，我都写好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去贴呀？” 原野有点不信地道：“你真的在一夜之间把它写出来了？”看着秀秀微微发红的眼睛，原野不能不信，真是个要强的女孩，有心说她两句用不着这么拼命的，可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摇摇头道：“我会让别人去贴的，你就不用费心了” 林夫人在一旁不无担心地道：“小原哪！你说这个东西真的能行吗？”她现在已经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了原野的身上。 原野微微一笑道：“你只要对自己有信心它就能行，如果我们连这点自信都没有的话，那就算贴出去的是金子也是没用的” 原野要买的其实是几味中药，昨天在说完烤牛肉的时候，他就突发奇想，弄一锅酱汤，酱点熟食出来，再弄个大铁炉，熏烤点什么烤鸭、烧鸡之类的，保准能大火特火。他在前世有一个当过厨师的朋友，知道一些酱锅里的原料。 家里生意有了希望，秀秀又变得活泼开朗起来，一路上和原野有说有笑的。跟着原野买完中药之后，不由好奇地问道：“原你买这些药材干什么？是谁声病了吗？”她始终都不肯叫原野一声大哥。 原野故意板起脸道：“原什么原？大哥两个字让你吃了？再不叫我大哥的话，小心我不理你了” “哼！稀罕吗？就不叫，我就叫你名字，原野…”秀秀边说边冲着原野的耳朵喊了起来。 原野唯有捂着耳朵苦笑道：“算我怕了你还不成吗？不叫就不叫吧！”心说“叫我大哥的人多了，还差你一个吗？” 秀秀露出得意的微笑“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快说，你买药干什么？是给谁买的？” 原野摇了摇头道：“这些药不是治病，是用来做菜的，这个单子你收好，将来你也可以照单抓药” “我记它有什么用？有你不就行了吗？干什么？你想要我给你做徒弟吗？” “我的小姑奶奶，连声大哥你都不肯叫，我还敢奢求你叫我师父吗？我帮你，只能帮一时，只有你自己会了，才能保你娘俩一世无忧” 秀秀猛然停住脚步，惊疑地问道：“你你要走吗？” 原野笑了笑道：“走，早晚是要走的，不过不是现在，你可以放心，我一定会让你们林家的酒馆重新好起来的，况且我可以向你保证，从今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敢欺负你们了”心想“我怎么说也是一群兄弟的大哥，总在你这给你当厨子也说不过去呀！万一那天我那帮兄弟找上门来，你的生意就不用做了” 秀秀不说话了，低着头默默向前走去，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走了几步突然转过头来，面色微红地小声道：“假如我叫你大哥，你是不是就不会走了？” 原野微微一愣，心说这和叫不叫大哥有什么关系，知道她是误会自己的意思了。摇了摇头道：“我走了一路，只有你没有因为我是个乞丐而讨厌我，这足以说明你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孩，我不是说过吗？好人都会有好报的，所以我才要尽我的所能来帮助你们，而且我的帮助都将是无偿的，不会要求你有任何的回报” 秀秀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你要无偿的帮助我们？我我没听错吧？” “呵呵！你放心，大哥说过的话绝对不会反悔的，而且就像我刚才说的，今后只有你去欺负别人，我不会再让别人来欺负你了” 秀秀的眼圈突然红了起来，略带哽咽着道：“谢谢你原大哥，都怪我脾气不好，总惹你生气，其实我不是有意的，我要是不这样早就有人上门来欺负我们娘俩了” 原野明白秀秀母女的处境，心中暗叹“这娘俩支撑这么大个店也真是够不容易的了，一个家里没有男人还真是不行”想到这心中一动“我要是把她认下做自己的妹妹，自己以后就以兄长的身份来帮助她们，那谁还会说闲话了？恩，先不和她说，一会回去先问问她母亲”刚要说话，前面突然乱了起来。 原野和秀秀谔然向前望去，只见前面的人群不断地闪向路旁，一群劲装大汉耀武扬威地走了过来，有躲闪的慢的小贩，也被人连人带物地推翻在地。一时间街道上鸡飞狗跳，人们却是敢怒而不敢言，简直就是一副恶霸出巡图。一个身着华服的惨白少年，摇着一把折扇漫步走在这群大汉中间，看着自己手下人造出来的恶果丝毫无动于衷，好象这种事是天经地义的一般。 原野和秀秀也被人挤在了墙角。原野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嚣张的人，皱着眉头道：“这是谁呀？怎么就没人管管他呢？” 话音刚落，身边的几个人都向他投来谔然的目光，似乎在说，你怎么连他都不认识。原野耸了耸肩膀，他确实不认识这个人哪！刚想回头问问秀秀，突听人群中一声惨叫，接着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大笑来。 原野顺声望去，却见刚才还张牙舞爪地少年头上不知被谁扣上了一个屎尿盆，满身的黄白之物还在不停地向下淌着。 少年显然是没经历过这阵势，呆了片刻突然拨掉屎盆哇哇大叫了起来，他的手下也忙围了上来，手忙脚路地帮他擦拭着身上，谁成想这越擦，身上的赃物面积越大，有个手下比较机灵，忙跑进路边的店铺里端出一盆水来，迎头倒了下去，少年这才好过了一些，但满身的臭气，仍让人闻之欲呕。 人群里的笑声更大了，不过却离这群恶霸更加的远了。 “妈的是谁干的？有种你站出来”少年的手下已经四下乱喊起来，但四周除了四散奔跑的人群，就是林立的商户，根本就找不出这屎盆是从那里来的。这些奴才叫了一阵之后见没人应声，忙拥着少年灰溜溜地走了，刚才那股威风劲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刚才人群轰笑的时候，原野似乎看到对面房顶人影一闪，好象是有个人从房顶溜了下来。不由心中一动“这个人好身手啊！大白天就敢爬上房顶？肯出手惩治恶霸说明他一定是个嫉恶如仇的侠客，这样的人应该好好交上一交”扭头对已经笑得花枝乱颤的秀秀道：“你先回酒馆，我去见个朋友，一会就回去”生怕过去晚了找不到人，分开人群就向对面挤了过去。 第十章 奸细 原野看到的只是一个身影，根本就没看到人家长什么样，茫茫人海让他到那去找啊？穿过逐渐恢复平静的人群，原野站在路边四处张望着，看着一张张因为惩治了恶霸而嬉笑言开的脸孔，感觉谁都像大侠，却又谁都不像。不由蔚然一叹“这恐怕就是传说中的侠客了，还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一扭头发现秀秀也跟着他挤了过来，一脸茫然地道：“你的朋友在那呢？怎么没见到人呢？”说罢也伸着小脑袋四下看了看。 “我可能是认错人了，走吧！我们回去” 秀秀还想再问，见原野的兴致不高，只好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三天之后，由原野重新命名的洛阳居开业了，由于原野的前期准备工作和广告非常到位，再加上他以烤牛肉和一系列的熏酱食品做主打菜，迅速让酒楼的生意红火起来。每天宾客盈门，甚至有人排队等着品尝号称洛阳第一美味的菜肴。 现在几乎整个洛阳都知道有这么一家洛阳居酒楼，有原野这么一个能干的远房表侄，也就是秀秀的表哥。 陈有成那边进展得也很顺利，房舍正在重新装修之中，有了统一服色的兄弟们对原野更加的敬重，深深相信这是一个能给他们带来好运的老大。 队伍在慢慢的壮大之中，原野怕他们闲着生事，参照二十一世纪看过的电视给他们弄了一套训练大纲，要他们挑一处没人的地方练习搏击、藏匿侦察等项目。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就会参照着自己的知识来对他们进行一番考核，成绩好的就会给一些适当的奖赏。 这些兄弟们并不知道老大要他们练习这些干什么，但他们坚定了一个信念，那就是老大说的话就一定要照做。 “表少爷，小姐，你们快去看看，外面有个卖身葬家人的女子，原来是在街那边的，不知怎么的竟跑到我们酒楼门口来哭了，我怎么赶也赶不走”门口负责接待客人的伙计小安子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对正在核对帐目的原野和秀秀说道。 原野皱了皱眉头，心说“这是有人故意找麻烦吧？要不怎么会专挑我们家门口，不去对面呢？难道是对面找来的人？”自从原野这边生意好起来之后，对面的酒楼已经冷清了许多，说他们不嫉恨自己，恐怕连鬼都不信。 秀秀和原野是一样的想法，这阵子在原野的管束下，她的脾气已经改了许多，这要是换做以前，她已经拎着菜刀跳出去了。 酒楼正门的左侧，一个全身缟素的女子正跪在地上嘤嘤地哭泣，身前立着一块卖身葬家人的牌子。看样子到真的很像那么回事。周围站着很多围观的人，嘻嘻哈哈地说笑着，却没有一个站出来问问这女人为什么要卖身葬家人的。 到底是女人心软，秀秀一看那女子的可怜样，怒火立刻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求救似的看着原野道：“大哥，看她那么可怜，我们帮帮她吧！” 原野心中冷笑“跟老子玩这套？看谁能玩过谁”微微一笑道：“姑娘，你要卖身葬你家里人，那你家里人在那呢？” “他们都在城西的土地庙内”女子说到这突然跪着爬了几步，来到原野面前哭着道：“老爷，您就把我买回去吧！只要能葬了我爹娘，我愿意当牛做马来报答您” 原野也呆了一下“这小娘们的演技也太高了吧？难道是我看走眼了？”仔细看这女子。杏眼桃腮，肌肤胜雪，虽是一身缟素却仍难掩窈窕的身材。 “妈的，这么漂亮的女人会落到这种地步老天真是不开眼了”微一凝神，原野已经有了计较，笑着道：“你起来吧！现在我们就去买棺材，好让你的双亲入土” 秀秀一拉原野，轻轻在他耳边道：“你帮她埋葬完双亲准备怎么安置她？我可先说好，你可不能让她进我们家门”不知为什么，秀秀说完小脸一红，咬着嘴唇，眼睛水汪汪地看着原野。 原野并没注意她的表情，点点头道：“你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的，你先回去照应一会，客人很快就要上来了”按原野的想法，这个女人很可能是对面的酒楼派来准备打入他们内部的，他怎么能让这个女人留在酒楼呢！他已经给她想好了一个去处，送到陈有成那里，由他们看着，她就是有再多的计谋也使不出来了。如果她是真的双亲亡故，他也会给她一点钱，让她独自离开的。 土地庙内真有一对老年夫妇的尸体，给这对老夫妇下葬的时候，女子哭得也很伤心，不过原野已经对她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始终都不太相信她的眼泪是真的。 回去的路上，原野雇了一辆马车直奔陈家大院。 哭过之后的女子安静了许多，坐在马车的角落低着头，看也不敢看原野。更给人一种楚楚可怜的感觉。 “你叫什么名字？”原野先打破了沉寂问道。 “楚怜儿”女子小声地答道。 “楚怜儿！恩！好名字，不知怜儿姑娘今后有什么打算吗？” 楚怜儿霍然抬起头来，颤抖着道：“老爷不肯要我吗？老爷不用担心，我什么都会干的，如果您怕夫人不高兴，就让我给您做个丫鬟也行” “妈的，有这么漂亮的丫鬟在身边，老子还娶什么老婆啊？”微笑着摇了摇头道：“我没有夫人，既然这样，我就先送你去个地方，至于怎么安置你，还是以后再说吧！” “公子要把我送人吗？”听原野说还没成家，连称呼都变了。 “呵呵！我还没那么大方，一会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不回酒楼吗？”楚怜儿疑惑地问道，说完似乎感觉自己有点失言了，忙低下头小声道：“我还以为酒楼就是您的家呢！” 原野心中冷笑“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看着楚怜儿楚楚动人的样子，心里突然升起一股邪念“妈的，老子好几个轮回都没碰过女人了，也不知道那玩意还好不好使，反正你到我这来也没安什么好心，不如就拿你先试试枪” 见原野半天没说话，楚怜儿慢慢抬起头来，却正和原野淫光四射的眼光碰到一起，吓的她粉面通红连忙又低下头去，从侧面一看，她的脖子都红了。 原野壮着胆子抓住楚怜儿的小手。楚怜儿微微一震却没有挣扎，只是低声道：“公子，奴家还有孝在身，你…” 原野“啊”了一声，现在还没最后确定她到底是不是敌人呢！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太猴急了，忙松开楚怜儿的小手，歉声道：“对不起，怜儿小姐，我…我不是哪个意思”说完他自己都有点不信，不是那意思是什么意思。楚怜儿滑腻的小手，让原野感觉起来心里痒痒的，几乎不忍松开了。 楚怜儿“扑哧”一笑，横了原野千娇百媚一眼，却没有说话。原野的心又是一跳，鼻血差点没流出来。 正在这时，车子一震停了下来，车夫道：“老爷、夫人，你们说的地方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