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衰运连连 哈尔滨的四月,正是莺飞草长,大地春回的时节。可坐在天竹饭店大堂间,脸上喷着酒气的我,却浑身发冷,茫然地看着门外的车水马龙在发呆:穿帮了!跟头巴式地追了三个月才把个女朋友搞定了,没想到第一次和一位小太妹喝酒就穿了帮! 点儿低?这是肯定的!高中毕业当了四年兵,新兵集训时闹了个满堂红,被留在集训队当了个不是教官的“教官”,在集训队当了三年“教官”,摸爬滚打,野外生活、爆破捕俘,都成了全师的尖子,本来早该转干,可咱一没根子,二没票子,三不会巴结,靠到第四年,还是光荣退伍回乡进了一家兵工厂,专门生产火药的那种工厂。心想当工人也不错,总比回乡守那几亩薄地强,我就又拼死拼活地苦干了两年,好容易弄了个车间主任,风光了几十天,工厂因为和平年代,产品销售困难,报了破产,我又成了下岗工人。在城里泡了一年,还仗着在报纸上发了篇小说,被编辑推荐给报社总编,当上了副刊版的见习编辑。 所谓见习,其实就是工资减半,工作不定,活儿多干,夹尾巴做人那种临时工。不过好歹有个希望,总编说了,干好了一年后给转正。 饱暖思淫欲,奋斗了七年没敢追女人,现在有了工作,一个月有几百大票装进腰包了,就想找个女人! 没女人的日子是真不好过啊,病了没人疼,饿了没人问,困了没人陪,这清冷的日子真他妈的过够了! 报社里的小丫头还真不少,但漂亮的不多,幸好我们副刊的校对小雯长得还不错,水灵灵清秀可人,小丫头也挺单纯,约会了几次,就把手伸给了我,哈,终于和美女牵了手! 谁知道,这一牵手坏了,活生生把个家庭警察给拽进了家。 其实,我这人挺好的,就是有那么点:不爱洗澡,不爱洗衣服,不爱刷个牙;爱叼个小烟,爱喝个小酒,爱睡个懒觉。 男人嘛,都有点小毛病,我这三爱三不爱,也算挺正常的!可她看不惯,牵手的第三天就下了个最后通牒:“把你那三爱三不爱马上给我变过来,要不然咱们就吹!” 这不是逼鸭子上树吗?不过,为了我的女人,咱咬着牙改!可朋友到一起了,人家扔给你烟,你总不能不抽吧?抽了人家的,下回你就得想办法把烟扔给人家呀,来而不往非礼也嘛!要扔烟就得买呀,买了就得揣兜里呀!也不知道怎么长的,她的鼻子特灵,那天刚下了班,兜里的烟还没容塞进办公桌,她就拽着我胳膊进了电梯。 电梯里人挺多,烟熏火燎的,她没说什么,一出电梯,她就开始抽鼻子,三抽两抽,那手就抽进我的衣服兜里了,一包黑国宾烟让她给拽了出去,二话没说把烟往地下一摔,小脚往上一碾,哭着就跑了。 冷战,一连持续了一周,我这正低潮呐,我们办公室的小宁带着诡谀地笑递给我一张小纸条,纸条是一个诗作者留下的,说是诗见报了,请老师啜一顿。 其实这也是常事,谁也没当回事,不过那小姑娘长的是太漂亮了,电视明星的脸蛋,模特的身材,魔鬼的体型,还穿了套上身露肚脐的短T恤,下身露大腿的牛仔短裤,往那一坐,身子往我身上一靠,雪臂往我肩膀上一搭,叼着小烟,歪着头看着我说:“哈,还是一位小帅哥嘛!怎么样,咱们俩交个朋友?” 她的话刚落,我的脸上就泼过来一杯酒,我睁开眼睛,看见小雯正疯了似的朝外跑,我急忙跳起来就追,追上了,手就要抱住她了,突然看见一辆黑色的雪铁龙带着尖厉的刹车扑过来,我狂叫着:“小雯!”扯住她的衣服,把她朝后甩出…… 我是被一个带哭声的女人声给吵醒的:“仪平怎么样?他怎么会从马上摔下来呐?” “还不是琰闾派来的那个太监,太子还没下马他就喊道:‘先皇驾崩了,前太子姬仪平接旨,太子爷当时就昏了过去,一头跌下了马!” 什么乱七八糟的,怎么太子都出来了!演电视呐? 我心里边骂着:“小宁,我日你姥姥的,你把小雯给弄来干什么?”我想坐起来,但全身疼痛难忍,动弹不得。只好微微睁开眼睛,朦胧中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轻纱笼罩的软床上,床边坐着一位身着麻布长裙的四十岁开外的女子。 “太子醒了!”一清脆女声兴奋地喊道。 真他妈的是拍电视!可你们把我搅进来干什么?噢,想起来了,刚才的车祸,准是他们电视剧组的车给撞的!怎么没看见小雯啊?她怎么样了? 我急忙喊:“小雯,小雯呐?” 一个小姑娘哭着扑到了我的身上:“哥哥,小文在这里呐!” 她是小雯?不对呀,这分明是个刚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啊?虽然眉眼有点像那个小雯,可不能这么小啊?我总不能有恋童癖吧?难道我真的到了古代?我成了太子了?回到古代了?我撞了狗屎运,成了太子了? “他琰闾凭什么当皇帝,半壁江山都是咱们太子爷打下的,他算老几?他凭什么废掉殿下的太子?”有一个人粗声粗气地喊道。 又一个高腔大嗓的人说:“奶奶的,敢废咱们太子爷,他活腻了!我的飞虎军正闲出鸟来了,明天打进关去,让咱们太子爷当皇帝!” 妈呀,太子还没当就让人家给废了,我这命可不是一般的衰呀! “怎么进关,他琰闾的亲信柳永信已经带十万大兵把永平关给封了!妈的,把我们当敌人了!” 见我清醒过来,那位中年妇女站起来说:“大家都走吧,殿下刚醒过来,他要好好养养身子了!”人们都走了,只有雯儿还委在我的身边,闻着她那熟悉的淡淡的清香,我心里一热,想伸手搂住她,但手伸到半截就停住了:“不对了,她现在是我的妹妹,不是恋人了!” 我想了想,还是伸胳膊圈住了小丫头的腰,轻声问:“雯儿,现在是哪一年?” 雯儿瞪着大眼睛看着我,半天才扑哧一声笑了:“仪平哥哥,刚才真的把你摔傻了?” “可能吧,我现在连我是谁,我自己在哪儿都不知道了!”我轻声说。 “是不是找太医再看看啊?” “不用,我不是有个聪明的妹妹吗,你告诉我就行了!” “哧,哥哥就会说!现在是中平三十六年,大燕三年七月十三啊!我们在你的大炎君府邸里呀!你总不能连你是骠骑大将军也忘了吧?”小丫头不相信地看着我说。 我笑了笑说:“妹妹不说,哥哥还真忘了!” “谁让你那么哭的,让你哭出声来,你偏不,直到咕咚摔到那了,脸由紫变白,你都不出一声,把人吓死了,你把昆氏奶娘都吓得哆嗦了!父皇殡天,谁不伤心,可你也不能把自己赔上啊,父皇走了,雯儿再没了哥哥,你让雯儿怎么活?”说着,搂着我竟哭了起来。 我知道了,大燕皇帝殡天了,不对呀,历史上燕王没有称帝呀?怎么出来皇帝了?历史变了?我茫然了…… 见龙在田 第二章 危险逼近 在小丫头的帮助下,我终于知道,我来到了战国时期的大燕,我的父皇是琰闾大帝,他在位八年,使大燕的疆域扩大了一倍以上。我——京都马步军统领衙门的骠骑大将军姬仪平五年前从军,带大军连败伊卢、山戎、高夷和满番汗四国,夺得辽东、辽西和鸭绿江南的博川地区,又汇和大燕帝国的军神、英国公筱庭君的军队攻下了中山、饶安、东莱、平原、彭城、曲阜,逼强齐投降,使燕、赵、韩、楚、越、齐、秦七国割据成了六霸称雄。三年前,大燕琰泰大帝再不给大周进贡,开始自称皇帝。四个月前,先皇任命姬仪平为炎君,把辽东、辽西两郡和鸭绿江南岸的博川地区赐给了他,让他带十万铁骑出关,拱卫燕都蓟城。接着又先后给他发来百万移民(攻齐后,难民颇多,先皇既为稳定齐地,也为巩固大炎由官家给移到大炎)和几十万担粮食,帮他巩固大炎地区。 六天前,威震四方的霸主大燕琰泰皇帝突然撒手西去,太后德孝秘不发丧,直到今天才诏告天下先皇驾崩,先皇的大哥琰闾继位称帝,一面给姬仪平发来了六百里加急,让他坐镇襄平,严防东胡、高夷、满番汗入侵。一面下令关闭了联系关里关外的惟一通道——永平关。同时给我发来的圣旨:封我为炎王,但撤去我太子的封号。实际叫君和叫王只是个名称问题,我早就有了养兵、理财、施政,任官的权利,他是明封虚号,暗削实称,公开告诉天下,我已经没有再继位大统的可能了! 种种迹象表明,无论是父皇的殡天,还是琰闾的登基,里面都充满了神秘的色彩。极可能是他们一手害死了父皇,策划了一次宫廷政变!那我的炎王可就岌岌可危了! 丫的,太衰了吧,好不容易中了个穿越时空的大奖,还是个四面楚歌的小王。 小妹还告诉我,现在京都里还有母后和我们的亲属四百多人生死不明,新皇来的圣旨里就曾拿这要挟我:如果擅自行动,他将不保证这些人的安全。 我意识到自己坐在即将爆发的火山口上,危险从四面逼向了我。北面的东胡,东部的高夷现在都是十分强大的力量,琰闾把永平关一关,明显是给他们发出了一个危险的信号:“你们可以随便进攻大炎!” 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我就得承担起自己的责任,就不能等着让人宰割! 丫的,这扯不扯,这不是给我找麻烦吗? 我又问了问我的班底,小丫头掰着手指头给我说了十个人:大炎左军都尉狐枪,大炎右军都尉黎良佑,大炎左大夫沈平,大炎右大夫子寅、西辽郡守向华、东辽郡守孙岩、博川郡守田卓、大炎典吏大夫陈仪,大炎监御史白季,大炎少卿何迟。 听小妹说,这十人里黎良佑和沈平是我主要依靠的对象。 我立刻让她去把沈平和黎良佑叫来。 看着她连跳带蹦地跑了出去,我的心里感到一阵阵地疼:“妈的,她怎么长的和我的女友一个样啊,我来到了战国,我的小雯怎么样了?我依稀记得那最后的一秒钟,我似乎把她甩了出去,她应该还活在那个世界吧?” 黎良佑二十多岁的年龄,长得虎背熊腰,脸黑森森的,剑眉星目,一看就是一员战将,他一进门就粗腔大嗓地喊道:“太子殿下,我的猎豹军都准备好了,太子一发令,就拿下永平关,兵发京都,活捉那个琰闾!” 沈平就比他老成得多,虽然看年龄也就三十来岁,长得眉清目秀,五绺长髯飘在胸前,有点文士的风姿。他微微一笑道:“我们现在既没打进关的力量,也没兵进京都的时机,倒是新皇给东胡和高夷送去了随时可攻打我们的大礼!” 黎良佑一惊:“他们敢趁火打劫?” “为什么不敢?过去我们背后有强援,他们不敢擅动,现在我们的强援变成了强敌,他们还怕什么?”沈平淡淡地说。 黎良佑不吭声了,半天才说:“妈的,多征点兵好了!” 我把手一指说:“二位快坐下吧,我父皇殡天,形势突变,我们是得好好商量一下怎么巩固我们的大炎了! 沈平说:“现在我们四面都有危险,但主要还是北面的东胡和西面的柳永信,高夷自从辽河一战,我们吃掉了他二十万大军,他的实力大减,他自己是不敢向我们进攻的,但他也决不会甘于寂寞,只要北面东胡一动,或者西面柳永信军一动,他就会起而响应,扑向我们的博川地区。至于那个满番汗,他们主要看高夷的脸子,现在还不敢轻易惹我们。” 我让黎良佑拿过地图,妈的,刚到战国,各方形势不清楚,这仗怎么打呀?可现在逼到份儿上了,怎么也得往上琢磨呀!永平关扼东西咽喉,柳永信军控制永平,我们不单是进不了关,还向他们敞开了大门,他们的骑兵直下几百里,我们都无险可守。北部东胡,重兵屯于巴林和阿鲁科尔沁一带,极可能从那里向南推进,我们必须在库伦一带驻上重兵!只要我们防住柳永信,挡住东胡兵,高夷和满番汗就不敢轻动。看了一遍,我心里有了点底儿,我说:“二位看看我们应该怎么办?” 黎良佑想了想说:“柳蛮子占了永平,我们无险可守,不如让我带兵拿下永平!” 沈平摇了摇头:“不可,一是永平关地占七分险,我们不能轻易拿下,二是现在我们还不能和琰闾公开决裂,我们在京还有八万军队,几百亲人,而且我们也不能两面作战,但黎将军说的无险可守确实是个问题,我头些日子在那转了几天,发现在永平东三十里有座山,直通北面,我们在那里修上一座关卡,就可抵消永平的作用。”他说着,拿手在地图上画了一条线。我一看笑了:这正是现在的山海关的位置!我点了点头说:“好,在这里北连山,南接海,就修一座山海关!” 黎良佑高兴地一拍大腿:“好,修个山海关,挡住柳蛮子那个龟儿子!” 沈平说:“我们在西边重点是防,在北边,我倒主张打,已经两年没教训东胡了,他们忘了当年被太子殿下打得狼狈逃窜的情景了,那里多是草原,防线太长,单纯的防,我们会十分被动,我看只要他敢动,我们就狠敲他一下,让他知道疼,不敢轻开边衅!” 我一拍巴掌说:“好,一打一防!防后准备打,打后安排防!我看现在应该马上征兵十万,就布在辽河以北,边开荒种地,边练兵习武,来一个屯田养兵!” 见龙在田 第三章 融合太难 我的一个屯田养兵,惊得沈平直眉瞪眼地看我,半天才一拍大腿说:“太好了,太子殿下一鸣惊人,这招太妙了,既养重兵,又不加重郡县负担,太妙了!” 我却汗颜了,这可是剽窃人家曹操的专利,凭我的笨脑袋,累死也想不出来。但这一下,我却突然明白了,我可是比他们多两千多年的经验,这得充分利用啊! 商量出眉目来了,我又召开了小妹点的那十人会议,针对现在的特殊情况,我们做出了八项决定: 一、大炎马上征招十五万士兵,十万开到辽河北岸边开荒生产,边进行军训。五万留在襄平整训,在原大炎的飞虎军、猎豹军各十营的基础上,再成立野狼军十营,各军都按四营骑兵,四营步兵,两营水军配备。野狼军军头暂时不配,由我直接兼任,暂时驻在襄平。 二、修建山海关,由西辽郡守向华负责,右军都尉飞虎军首领狐枪带兵既负责保卫,又出动一部分士兵协助民工修建争取在封冻前完工。 三、黎良佑率领猎豹军进驻北线,敌不动,我不动,敌要动,我们就寻找战机,狠敲一下东胡军队,为明年屯垦兵能顺利生产打个好的环境。 四、东辽郡守孙岩负责做好接收关内难民工作,特别要组织好今秋的垦荒,争取为明年接收三百万流民打好基础。同时抓好当地神风军的建设,把军队扩充到三万人,做好给进犯的高夷军队重击的准备。 五、博川郡守田卓,组织好旱田改水田的工作,引导百姓发展水田,同时抓好神兵军的建设,把军队扩充到三万,同时做好南下和东进的准备。 六、右大夫子寅和监御史白季负责抓好郡县衙门的建设,不准铺张,以能升堂理民事为标准。人员要精干,廉洁。 七、典吏大夫陈仪、少卿何迟负责抓好治安,注意大燕、东胡、高夷、满番汗探子混进来制造谣言和刺探军情。 八、左大夫沈平协助炎王总理军政大事,当前要特别注意大燕的一切变化。 八项决定安排完毕,我松了口气,心里一高兴,觉得这太子当的也容易,这不很快就融入战国社会了吗?嘿嘿,我是谁呀?军事天才嘛! 走回到姬仪平住的养心斋,这是一间和书房连着的卧室,我看了一下,发现这个姬仪平竟是琴棋书画无所不好的。这倒把我将了一军,别的我倒不惧,单这个画,就难住我了,万一有人让我画个画,我总不能说忘了吧? 走了两步,我一眼看见了墙边立着个枪架,上面插着一杆丈八的霸王槊,我、当时就吓出了一身冷汗:“坏了,这姬仪平是马上将军,马下君王,我虽然当了四年兵,教了一大票兵头将尾的连排长,可那是热兵器,这可是我从来没碰过的冷兵器啊?这弓怎么使,槊怎么用,我可是一点没接触过呀,这要是上了阵,刀枪无眼,我是等着让人家宰呀,还是等着让士兵笑我无能啊?” 妈妈的,不好玩,这太子爷可真不是好当的! 我到架子上拿起了长槊。嚯,还真有点份量,亏了我当了几年兵,要不然还真拿它不动。 试着耍了几下,别别愣愣,而且速度太慢,这要上阵,明摆着是等死的架势! 妈的,融入,融入,融不了也入不了,这不是要我的小命吗? 坐到那生闷气,屁天才,狗熊一个,哪天让人家戳穿了西洋镜,死都找不到坟场! 看见书我突然想起来了,他这兵书不少,丝绢的,竹编的,龟版的,应有尽有,应该有这方面的书啊,找到书晚间偷着练,我不信就连个大铁棍子都耍不好! 翻了个底儿掉,还真找到了一本丝绢的《兵经》,里面刀枪箭戟都有教程。拿出那槊经看了半天,上面有图,对照比划了半天,嗯,有点那个意思,不过得熟,熟能生巧,练他几个月,我不信就上不了战场。 看看架子上还挂着一张铁胎弓,拉一下,妈的,挺吃力,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总算拉开了,两胳膊造了个酸溜溜的,这可不行,上阵这么拉弓,弓没等拉开呐,人都让人家穿成大刺猬了!看来还得练功力,先做俯卧撑吧,每次来一百下,累死也比当刺猬强! 我继续翻他的书,没了,什么也没了,看来人家也就是苦练出来的,没办法,别让人拽出去卡嚓了,还是练吧! 我刚把书放下,小丫头连蹦带跳地跑来了:“太子哥哥,妈妈叫你吃饭呐!” 妈妈,这是指姬仪平的乳母昆氏,母亲卫氏得叫母后,就是没封号,也得叫母亲,不能叫妈妈,这是规矩!但奶娘就得叫妈妈,我倒觉得还是叫妈妈亲。 昆氏丈夫姓闻,早已经故去了,只有一个儿子,叫闻捷,大我两岁,在我身边任侍卫长,看来姬仪平是在闻捷吃完了奶,他跟着吃的,和闻捷是吃一个奶长大的。而且闻捷也是使槊的,据说还是跟姬仪平学的,看来我倒要想办法跟他学两招儿了。 跟着文儿到了饭堂,我跟她说了半天才知道她的文就是文化的文,和小雯不是一个字。饭是昆氏妈妈做的,四个小菜,虽然没什么大鱼大肉,但做得很精制,颇有点清香味,大概我折腾饿了,竟吃了不少,吃得肚皮都鼓了起来,吃的妈妈喜笑颜开:“好,好,仪平今天能吃了,应该这样,你父皇的事要记在心里,卯足劲儿准备给他报仇,那就得吃好睡好,把咱们大炎抓好,等咱们兵强马壮了,杀回去,把他们抓住点天灯!” 我点了点头,低声说:“妈妈放心,仪平记住妈妈的话了,仪平从今天起就要卧薪尝胆了,要像越王勾践那样,准备报仇!” “不光是报仇,还得想办法把你母后接出来,她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呐!”说着,老人眼圈竟一红,流下了一串热泪。 小文哇地一下哭出了声,我的眼圈也红了,虽然和我没什么骨血关系,但我的心已经开始和这一家人融合了。 饭后,小文拽着我到了她的储芳阁,缠着让我指导她练轩辕神功。我听了一愣,半天才说:“轩辕神功是什么我都忘了,你让我怎么教啊?你要是有书,我回去看一遍,好好想一想,大概还能想起来!” 小丫头扑哧笑了:“傻哥哥,亏了我把你的宝书偷来了,要不然现在还真坏了!”说着爬到自己的大床上,从枕头下抓出一本丝绢书,那书页薄如蝉翼,但却十分结实。书很薄,加起来也就十几页,而且里面还有几幅插图,画着人的穴道和行功路线。 我欣喜欲狂,急忙接过书,连说:“好,我先看,等我想起来了,再教给小妹!” 见龙在田 第四章 玉女求援 往回走的路上,我总觉得后面有个影子,似乎有个人在跟着我。 是为了这本书?那可得收好。我喊道:“闻捷大哥!” “在!”我眼前人影一闪,一个壮汉站在了我的面前:“太子爷,有什么吩咐?” 我严肃地说:“现在是我父皇的忌日期间,各方人士都想来大炎混水摸鱼,你要带人加强警戒,小心别让他们钻了空子,妈妈那里、小妹那里都多放点岗!这几天就辛苦大哥了!”这是小妹告诉我的,姬仪平一直管闻捷叫大哥,大概是不忘一奶同胞之意吧。 闻捷笑了笑,低声说:“太子感觉到了?这人已经跟着太子两天了,到没有伤太子之意,我们没轻易动他,放心,他得不了手!” 他这一说,我倒真的放心不下了,跟了我两天了,那就是说我和那个姬仪平他都跟了,是什么人呐?跟我干什么呐?他姓什么?是姓大燕?姓东胡,还是姓高夷? 我急忙回到了养心阁,那个影子没跟进来,我关好门窗,挂上帘子,钻进床帐里,端着小灯把《轩辕心法》一字一句细看了一遍,对照图谱,把经脉在自己的身体上一点点找明白,然后记住了行功路线,直到闭上眼睛把全书都能一字不落地背下来了,然后我才下了床,把书凑近灯上,付之一炬。 看着书在床下渐渐地化为灰烬,我才轻轻地舒了口气。但跟来的却是一声轻轻地叹息。 我吃了一惊,那兰花香气大盛,人似就在我的身边。我急忙紧握手里宝剑:“夤夜之间,大侠进到仪平内室,莫非有什么要事相告?” 屋里静了片刻,响起一句小莺出谷的泠音:“炎王误会小女子了!” 我浑身一凛,忙说:“怎么说是误会?大侠有话请讲!” “大好一书,因小女子毁掉,小女子罪莫大焉,让小女子怎么还有脸再求炎王?” 我淡然一笑:“女侠误会了,一本破书已无用处,不毁留之何益?断不是为女侠出现而毁!女侠要求何事,尽可言讲!” 那声半天无息,但我已感到那人的香气离得更尽了,而且几可闻到呼吸之音。我笑了笑:“女侠必有大难,而且是关系他人之难,囿于之间,岂不误事?” 那香气突然大盛,我的帐外竟平地立着一黑衣黑裤,面蒙黑纱、有一副魔鬼身材的女人。那人盈盈拜下:“小女子佟影儿拜见大燕太子千岁!” 我把手伸出,轻轻一抬:“女侠免礼,不知女侠何事要仪平效力?” “小女子是白头山天池峰玉女门的人,现在我们正日夜受到高夷近万兵马围攻,原因是上次辽河大战,我们曾助过太子!”那女子幽幽说道。 我浑身一凛,但闭目一想,爱莫能助地说:“大炎距天池甚远,远水怎救近火?” “但大炎距高夷都城不遥,太子只要屯兵花甸一带,高夷必然回师救急,天池之围转瞬可解矣!”那女子长拜不起。 我哈哈笑起,下床躬身一礼道:“那好办,我早知道玉女门曾帮助我们,正无缘得报,今女侠所求之事,乃举手之劳,仪平在此谢谢女侠赐我报恩之良机!” 那女儿一愣,立刻还礼道:“太子把话说颠倒了,是小女谢太子才对!” 我一挥手道:“女侠暂时回避一下,仪平要安排兵马矣!” 我话音一落,地上的人已经无影无踪了。好个干净利索的身手。 我喊道:“闻捷大哥!” 片刻,闻捷即转来,笑着说:“她没为难太子?” 我气得骂道:“臭大哥,你知道她在?为什么不来?” 闻捷嘻嘻笑道:“天下闻名第一美女香影儿来会太子,我岂能乱来插言?而且她没一丝杀气,有的倒是爱慕之气,我也不能挡了太子爷的幸福路啊!” “天下第一美儿?谁给排的?” “当然是天下人了,一影二姬三英四燕,这四大美女世人皆知,独太子爷装聋做哑耳!都说此女不但美丽端庄,而且据说才智过人,有女孙武之名,可惜是玉女门的圣女,要终身不嫁的!”闻捷叹息一声,把嘴闭上了。 丫的,这不是撩吃人吗?说得热热闹闹的,一瓢凉水泼上来,难不成是害我来了?我气得没好声地说:“别扯些没用的,你马上把黎将军叫来,我有要事和他商量!” 闻捷急忙一抱拳:“是,小人马上给太子爷叫来!”说完一闪身走了。 我自己看着床前空地喃喃地自语道:“天下第一美人?女孙武?可惜无缘见识一面!” “扑哧”一声娇笑,那声音就在我的身边,半天又响起幽幽地一声轻叹:“虚名似浮光掠影,累及门内众人,小女子已经百死无报恩师,太子怎么也似俗人,听那谣传?影儿一介凡人,岂是那国色天香之人,况影儿面目当今之世,本无几人见过,都是世人以见不到而误传,太子欲见,小女子随时可呈现给太子,但只怕会让太子呕吐喷饭!” 我脸一红,急忙说:“女侠天人,仪平不敢亵渎,请恕仪平浅薄之罪!”我听见了脚步声,刚要让她回避,地上人已没了她的踪影。 黎良佑躬身一礼道:“太子有何吩咐?” “二哥知道天池玉女门曾助我之事?”我问。 “当然知道,那年辽河大战起始,我们和李沁那厮打得胶着,李沁二十万兵马把太子的八万人围在辽水下游,幸得阔沧海将军舍身死战,为太子杀开一条血路,太子刚刚脱离险境,又被李沁的十武士围住,亏得玉女门的圣女连发六箭,毙得七人,才救得太子安然脱身,大炎军一直思报此大恩,没得机缘!不知太子今天怎么想了起来?” 看来此事不虚,为姬仪平牵连人家,就是倾巢出动去救玉女门也是应该的呀! 我叹了口气:“正为此事,我们连累了她们,现在高夷重兵围攻天池,不知我们有何办法可解天池之围?” 黎良佑一愣,片刻即说:“良佑有两个办法,既可解燃眉之急,又可让天池永保安宁!” 我已经猜得差不多了,这和我刚才的考虑应该是基本相若,我说:“二哥请讲!” 他说:“让孙岩的神兵部派一队人马,大张旗鼓,开进浑江一带,做出大打之态,高夷必然回师救其京都,可暂时退掉天池之敌;再让臣带一部秘密顺江南而进,占领长白山,既可切断高夷和满番汗的联系,又可解天池长久之险!” 见龙在田 第五章 这又为何? 我拍手击掌道:“好,就按二哥的安排去办,但要快,今天晚间就把那天池之敌调回,一月之内,二哥把天池一带划进大炎版图!” 黎良佑匆匆走了,那女子重新站立在床前,躬腰谢道:“影儿谢过太子,愿太子能把天池收进大炎版图,使我等不再受蛮夷骚扰!” 我笑道:“女侠放心,江南那膏腴之地,某早就觊觎久矣,况卧榻之下岂容他人酣睡,只不过目前西线和东线吃紧,要不然早就动手了!” 佟影儿微微一笑:“太子对西线安排尽妥,那柳永信乃一介没胆没识的武夫,他不敢轻动,况琰闾纂位人心不安,现在他决不敢对太子下杀手。惟北部当特别重视。但今年东胡尚不能动,他的内部不稳,到明年开春,那慕容颉一为转移其对族人杀伐的责难,二为镇住匈奴的东进,他极可能冒险用兵,太子殿下,准备明年打好那一仗就可!” 我惊叹她分析地透彻,躬身谢道:“女侠胸怀博大,仪平受教矣!” 她吃吃笑道:“小女子胡言乱语,莫误导了太子,夜已深,小女子告辞了!”说完,没见响动,地下已经没人了! 看看时间还早,我开始练习《轩辕心法》。 听黎良佑说,《轩辕心法》是一部教人练习内外功结合的书,据说是当今武林最厉害的功夫,为了这本书,曾经掀起了多少次的大厮杀,死了许多武林高手,没想到竟在一个小丫头手里放着,这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坐在床上,按心法的要求我开始运功,直练到四更时分,虽然没一点进展,但我知道,这可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得持之以恒才行。 虽然没有什么感觉,但奇怪的是浑身竟格外地轻松,既不觉得困,也不觉得累,我知道这功肯定不是假的,就乘兴拿着铁槊到院里练起了槊。 练了一个更次,练得衣服都溻在了身上,才把第一式练得熟练了,舞得也顺了手,有那么点模样了,我才收了手。这时我突然发现,那个影子又出现了,而且离的很近很近。但我还是看不见她。 我笑了笑说:“大侠不是回去休息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那影子留下一声轻笑和一股香风,人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第二天早晨,我就接到高夷急忙撤回围攻天池的大军,把重兵屯于浑江之东,拉出固守京都之态的消息,我松了口气,但心里也感到一些失落:她还会再来吗? 第三天,黎良佑的五万猎豹军横扫鸭绿江两岸,仅用一月时间,我军就切断了高夷和满番汗的联系,也把长白山彻底拿进了我大炎的版图。天池之危彻底解除了。 第六天,我那五万野狼军征集上来了,我开始编写训练大纲,有新兵训练队里那一套,除了把操枪部分撤掉外,我差不多全搬了进来,也有从兵经里学来的一套,算是个混血儿吧。我先让这五万人集体学了一套捕俘拳,教了两天,让他们集体打了一遍,从那里面我挑出了千名士兵,对他们开始了正规训练,然后让他们回去当教练,组织对五万人进行训练。 我在这训练千名骨干,那些非骨干也不闲着,我让人领着他们练跑步,练操步,练臂力。我这套练习运动量大,那些士兵练得连哭带喊,可奇怪的是没一人掉队,都咬着牙练。 队伍苦练了三个月,到十月中旬,已经小有所成了,拉出来,一个个都像饿疯的狼,带着股野性了! 这一气训练,我总感到那个影子依然天天来光顾我,而且离我很近,不时就出现,我真的不知道这又为何?但我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轩辕心法的练习还是看不出什么进展,但现在轮动那大槊已经不觉得累了,不知道是心法在起作用,还是练的时间久了,臂力增强了?反正铁槊练的大有进步,已经较熟练地掌握了书里的九九八十一式,只是缺少点实战经验。 奇怪的是,我练槊时,那个影子一直陪着我,而且感到她还很关注,难道她也使槊?那可实在不应该是女人的武器啊!谜! 五万人开始成军了,我总觉得十营编制不如现代的班排连营,十营的人自为战,班自为战的意识太差,一旦营的游击将军战死和负伤,这一个营就可能彻底垮掉,而班排连营制却弥补了这一弊病,营头没了,各连还在战,各排各班还在战,这种韧劲正是发挥军队战斗力的集中表现!但现在的武器太差,人少了,显然抵不住胡人马队的冲击. 但现在推行下去,利大还是弊大,我心里没底儿,最后我觉得在野狼军里试一把,问题不大!我就不再设千夫长,百夫长,而是按现代军队建班排连营团师。 我从我的千人教导队里开始挑选师长团长营长,建制是按五五制走的,五个战士一个战斗小组形成前三后二的战斗队形,五个小组一个班,这五个小组摆放起来,队形也是前三后二,哪面来敌都可对付。五个班一个排,五个排一个连,五个连一个营,五个营一个团、五个团一个师。营以上额外多配三个军官编制,一正两副。这样下来,一个师就是一万六千四百四十七人,配够三个师后,五万人就不够了,我就又征了一万人,补足了三个师,剩下的人成立了一个舟桥团,留在军部,负责逢水架桥和逢山开路及执行特殊任务。 野狼军成军后,我让三个师分别进行了对抗赛,结果威力大显,把个黎良佑和狐枪看得眼睛直发愣,硬说我是在训练天军。 不管天军地军,我这里大练兵,倒真的把东胡和高夷镇住了,一直到第二年四月,他们谁也没敢轻动,这使我山海关建设和辽水北面的屯田都基本成形了。 燕历四年四月中旬,我视察了屯田大军,一个个村屯连营结寨,一片片新开的荒连片成方,加上开春前的几场大雪,今年肯定会迎来一个丰收年了。 至于山海关,那就更是值得大书一笔了,高大雄伟的城墙,巍然耸立的箭楼,把永平关比的又小又矮。九个月,我几乎没睡一个好觉,我觉得终于可以舒口气了。 但偏偏这时,东胡的军队在巴林一带出现了异动。 见龙在田 第六章 青沟大战(一) 东胡的慕容颉单于在严厉镇压了内部的异己,稳定了自己的权位之后,决定打一场战争来转移内部的不满了,他衡量了各方力量之后,觉得拣我们这个软柿子捏把握,就把矛头对准了大炎。而我也正想拿东胡开刀,挑个厉害点的,震慑一下周边之敌,换回大炎几年的和平建设。于是,这场战争就绝对不可避免了。 这一气儿我已经习惯了那个影子天天陪伴着我,偶尔有一天闻不到那清新的兰花香气,我到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连饭都吃不香了。妈的,我该不是害了单相思了吧? 下了拿东胡开刀的决心,我这几天就闷在屋里筹划着怎么打东胡一个让他魂飞胆散的大战。 但我也知道,东胡是马上成军,他们几乎成天生活在马上,人说,别看他们喝得烂醉,只要能爬到马上,马再跑,也不能把他们摔到马下,他们好象天生就是驭马的人!而我们的战士则不同,大多是穷人家出身,平时都没摸过马,参军后分到了马,也是爱若宝贝,平时都不舍得骑到马上,马上的娴熟技术怎么能和他们相比呐?而且我们都是靠战车打仗,机动能力远不如东胡骑兵,现在要制住东胡铁骑,就得另辟马外的溪径。 我对地图苦苦思索了两天,也没想出个眉目,站起来在屋里打了一套72式的太极拳,头脑稍微清醒了许多,但还是一盆糨子,糨子一盆,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扑哧,我的身边响起一声娇笑,我一愣,闻到了那清新的兰花香气,我笑道:“女侠笑我无能了?” “岂敢,影儿怎敢笑话智勇双全的太子殿下,但太子殿下在此闭门勾画,岂能利用好山川地势之利,现在双方都在准备大战,太子殿下何不亲到前面走一趟,看看怎么打一场少伤战士多歼敌人的大仗!” “那里都是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现牛羊的一马平川,最擅长骑兵作战,这正是扬敌之长的地方,也正是难补我短之处,岂能不忧?”我长叹一声说。 突然,香气大盛,一只纤纤玉手从我旁边伸到了地图上:“太子殿下,这里就是个例外,这里叫大青沟,有一条山中谷道,是通往库伦的最近之路,太子殿下应该到这里去看看,东胡骑兵在这里可就不如你的野狼厉害了!”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麻布长袍,扎着一条腰带,但头上依旧蒙着一袭白色的纱巾,那扑鼻的香气竟让人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我看看地图,哈哈大笑起来:“女侠说这地方恰是我们和东胡两不管的地区,如果真如女侠所说,到真是个理想的战场!好,听女侠的,我这就过去看看,也许,就是东胡军队的一个好坟场呐!不知道女侠是不是也过去看看,帮助提点意见!” 她忸怩地把身子一转,似想摇头,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高夷的傅东环和大燕的一位江南燕都已经接受了刺杀太子殿下的任务,影儿受师傅所派,一直护卫着太子殿下。那傅东环我知道,是高夷《谈剑门》的大弟子,但那位江南燕,我却不知她的情况,既然高手林立的鬼影能派她来,当是不弱的!此次出行,影儿为太子的安全,当然得去,但不能和太子殿下同行耳,请太子殿下谅解!” 我恍然大悟,难怪总觉得她在身边,原来是为了刺客。但这两个刺客都是女人名字,具体背景我却一点不知,我向来淡于和女人接触,怎么会派两个女杀手呐?莫名其妙! 我带着野狼军夜行晓住,秘密开进了库伦我们驻军的兵营,我问了一下库伦驻军的游击将军万:“你熟悉大青沟的情况吗?” 他扭捏地说:“那里道路难走,两边都是大上坡,骑着马走到坡顶,连马都累得打晃了,别说是人啊,我们很少有人路过?太子要想知道那里情况,我的副官纳金应该知道,他从小这在这一带放马,这里的情况他最熟悉!” 我立刻叫他把纳金找了来,我带着一师师长辛丑、二师师长霍庆先、三师师长葛长胜,野狼军参谋长达文龙,由纳金领路,在闻捷的百面卫士的保护下,朝大青沟走去。 走了大约两个时辰,我们就看见了那青徐徐的山峰蜿蜒涌向天边。在山间没人的草丛里,有一条似隐似现的小路。小路不宽,而且石头和沟豁较多,极不利于战车行动。我带人沿谷道一直走到北头,发现北面是一望无际的草原,而从巴林到库伦还可以从大青沟两侧绕行,路程只不过多走半天而已。让东胡兵进入我们在这设伏的口袋,难! 你就是从北面想把他引进来,恐怕他都不会往里钻。 但只要他们进到这里,我们就真的化被动为主动了,就可以在这里干净彻底地把东胡骑兵吃掉。问题是谁也不傻,他绝对不会往里钻的。 我茫然了,这么好的地形地物没法利用,那就只好跟东胡军队打一场拼实力,拼消耗的战争了,我的心在颤抖着,那样一来,我们又要多出许多年轻的寡妇和没爹的孩子! 望着北方,黄褐色的草浪尽头,似乎腾起了袅袅的炊烟,那应该是巴林,现在巴林是东胡的夏都,他们的单于已经带着家属转场来到了这里,远远看去,倒也和谐安宁,看不出暗藏的杀机! 我带着人分别爬上了山谷两侧的青山,由于没进入雨季,青草还压不住老草母子,如果能把东胡骑兵引进来,光是火烧,就可以杀伤他一大部分兵力,问题是怎么引敌入瓮? 两侧绝对可以埋伏下千军万马,只要备足弓箭和滚石,绝对可以打一场少伤自己战士的巧仗,但怎么让敌人像个傻子一样往里钻?难! 情况知道了,我带着人回到了军营。晚饭我只吃了两口,就钻进了我的军帐里,点上灯默默地看着地图,怎么引敌上钩?按常路,敌人是绝对不会进去的,非常路是什么?有什么火上房的事能逼着敌人非得钻进这山沟不可? 我在地上走来走去。突然我心里一动,逼敌走?心里似有所动,但一站下来,那丝灵光就又飞了,怎么也捕捉不住那丝灵光。 吃吃吃,娇笑声响了起来,那让人清心明目的兰花香气又扑面而来…… 见龙在田 第七章 青沟大战(二) 我兴奋起来,扭头看见影儿真像我的一个影子,就站在我的身后。 “怎么?笑我笨了?”我笑着问。 “岂敢!太子只是从正面想了,他的军队确实不会往口袋里钻,他们的兵是出击,不争时间长短,断不会去冒那三分险,如果倒着想,岂不很好办吗?”姑娘玉手轻掩檀口,低声说。如果没那层轻纱,那娇羞可人的动作,一定会让我抓狂。尤是这样,也让我热血沸腾,但这不是色,是她的那句话。 倒过来思考,如果那东胡兵急忙朝他们的夏都赶去救人,他们还会斯文地等着绕路而行吗?他们还会想到我要在这里埋伏重兵请君入瓮吗?那就是说,有什么事逼着东胡的骑兵慌不择路。什么事呐?大炎的大军包围了他们的夏都,他们的单于已经危在旦夕了!他们肯定会火烧屁股似地往回跑,会不顾一切地争取那一分一秒! 小丫头看我痴呆地神情轻舒了一口气:“太子想通了,但时机确是要把握好的,我们的军队要有一支藏在巴林附近,等他大军出动到辽水北岸时,突然以雷霆万钧之势围住巴林的东胡单于慕容颉,逼东胡军队朝回狂奔!这就要有三支军队,一支是调动东胡军队出巢的,也就是声东击西的南线佯攻满番汗的部队,一支是潜到巴林附近佯攻东胡夏都的部队,还有一支是一直潜伏在大青沟里,布下口袋,等待杀敌的军队。这三支军队,第一支,不求强大,但要把戏做足,要让东胡看到,你把主力全调到了南线,襄平已经是一座空城。让他看到肥肉,让他张嘴来抢!第二支,必须要具备强大的实力,而且要有吃掉他巴林军队的力量,就是他的南下大军撤回,在我们的第三支军队消灭他的主力后,也应该汇和第三支力量,争取吃掉或部分吃掉他的巴林东胡军队,总之,这一仗要把东胡军队赶到乌珠穆沁以北,把那片肥美的大草原,那几大马场拿进大炎的版图!第三支军队不求多强大,但应该有充足的箭羽,他们应该提前进入大青沟里,张开大网等着东胡的主力钻进网里,到时候他们只用火和箭,就把定胡军队送给天神去!从太子的军队看,第一支交地方部队就可;第二支应该交给太子刚训出的狼军和豹军;第三支交给太子的屯田军就可,他们既就近,又可锻炼一下作战能力。” 我狂喜地一下子抱住了她的娇躯,火热的嘴唇隔着那层薄薄的白纱贴在了她的娇唇上。 她和我的身体都一下子惊愣住了,我们俩都僵在了那里。我的高兴是自然的,她的谋划太好了,简直是孙武再生!但怎么会失控到去搂抱亲吻一个少女?我不知道!她就更不知道了! 最先醒过来的当然是我了,我急忙松开搂抱她的双臂,但她的身体已经软成了一摊泥,大有站立不住之势,我只好把一只胳膊轻揽着她的细腰,嘴里忙说:“对不起,大侠说的太好了,我有点情不自禁了!” 她轻吟了一声,身子渐渐地离开了我,但什么也没说,低着头轻拈着衣带,依然站在那里,似是考虑着怎么向我发起攻击。但站了半天,她终于一言没发,人在瞬间从军帐里消失了。 我为我的冒失懊悔的连煽了自己几个嘴巴子:“人家是圣女呀,你怎么一高兴就忘乎所以了?怎么会亵渎帮助自己的贵人啊?难道这就是我的本性吗?” 我在襄平召开了秘密军事会议,第二天,十万屯田兵和猎豹军除留少数坚守岗位外,大部队开始出发向南方运动。夜里则和我的狼军、豹军一起,秘密潜回了大青沟里埋伏起来。 博川的军队也开始向边界运动,吓得满番汗急忙构筑工事,调动军队。 我秘密调飞虎军进到了襄平一带加强了防御,但外表却开始让百姓组织起来护城。 我们这一折腾,东胡果然出动十万铁骑在第二天就从巴林和阿鲁科尔沁两地,分东西两路,向我辽河北岸扑来。 东胡军队仅一天就撕开了我辽河防线,轰然爆响的马蹄声开始叩击着双辽大地。 但他们仅前进了几十里就突然调头朝回跑去。东胡夏都巴林告急,几十万大炎军队突然把巴林围了个水泄不通,从附近调去的军队,也先后被大炎军队吃得连骨头都不剩,看来大炎是跟东胡动了真格的了。一道道调兵的金牌飞向了南下的东胡大军。 但东胡军想撤也不易,来时一触即溃的大炎军队却突然强悍起来,堵住道路,硬是不让通过。逼得东胡统帅耶律辛在暗夜里把大斧一摆,十万大军只留下不便钻山沟的辎重在山口外,派兵保护其另寻道路,他带着军队打着火把开进了大青沟。 一路大上坡,连续奔波了两天一夜的疲惫的东胡骑兵挣扎着登上了大青沟的分水岭,刚开始走下坡路,山沟里突然燃起了冲天大火,沾火就燃的厚厚的茅草,遇到火,轰地一声爆响,满沟满岭瞬间就连成了一片,浓烟弥漫,山沟里到处是烤人的火海。 “往山上冲,占领两侧山峰!”耶律辛狂喊着,但士兵刚登上半山腰,咻咻咻的箭云就扑了上来,噗噗地的箭矢入肉的声音和士兵的惨叫声响成了一片,半山腰喷洒的血雾,把大火崩腾的暗夜渲染得更加绚丽! “快跑,朝北冲,下山就是出口!”耶律辛还在狂喊,士兵在拼命地狂奔,尽管大火和箭雨、滚石把一个个士兵留在了山沟里,但侥幸逃到山口的士兵还是有一批又一批倒在被乱石倒树堵住的山口边。 大火引来了狂风,山沟里刮起了烟火的旋风,大火爆裂的燃烧声,把士兵的哭喊声压了下去,耶律辛已经喊不出来了,他被滚下来的一块巨石砸倒在地上,无情的火舌立刻亲切地舔噬着他的身体,也他妈的怪,平时防雨防箭的牦牛皮的铠甲,竟是最好的燃烧物,不但沾火就燃烧起来,边烧还边发出滋滋的笑声,似赞美今天受到的火的洗礼,似欢迎他的勇士扑进大神的怀抱…… 看见大火在燃烧,护送辎重车队的东胡猛将额尔虎握着大斧的手气得直哆嗦:“中计了,大将军中计了!”他马上意思到危险也同样逼近了他,他立刻命令车仗迅速收缩,但我哪容得了他在那摆阵,一通鼓响,我大喊着:“呔,大燕骠骑大将军姬仪平来也!”让战车挡在了额尔虎的前面。 见龙在田 第八章 青沟大战(三) 夜色昏暗,额尔虎看不清周围有多少炎兵,但一向剽悍的他,立刻策马向我扑来。我心里一阵紧张,妈的,马战,这可真是拿鸭子上树了,但看着火把下满脸络腮胡子扎撒,牛眼珠子瞪得溜圆的额尔虎,心里却升腾起一股不服气的拗劲儿,妈的,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我不信我就胜不了你!想到这,浑身勇气倍生,趁战车往上贴的时机,我把手里的大槊一抖,大喝一声:“想活命下马跪地上!”朝那小子肋下就扎了过去。 那小子急忙拿斧荡开我的长槊,妈呀,这小子力气蛮大的,一下子打得我的槊尖飞出,我一把没拽住,我的槊柄那大铁疙瘩就朝上奔来,离他的脑袋不远了,哈,槊尖不行,这东西也能造你个大窟窿,我顺势把那铁疙瘩往上一推,砰,一股血雾瞬间喷起,喷了我一脸,妈的,好埋汰,我伸手撸了一把脸,睁眼再看那小子,大脑袋变成了扁柿子,红的白的一齐涌了出来,人也咕咚一下摔到了地上,腾起一片灰尘。这时,我的槊尖正好已经到了地面,我顺手往下一扎,噗,大肚子不经扎,一下子扎到了地上,我双膀一叫劲,嗖地把人挑起,哈,我他娘的还是个福将,别看咱一把没搂住,动作可是一气呵成,杀将竟在一合之间,绝了! 敌人一眼没留神,火把下见他们的统帅上了天,当时就哭喊道:“小南蛮子厉害,额将军让他给挑了!” 敌人乱了起来,开始想跑。 我立刻喊道:“快下马投降者免死,要不然让你们和额尔虎一样!”我的战车在外围飞奔起来,我手里高举着大槊上的胡将,像举着个旗子,威风凛凛。 敌人被震住了,下马投降了。 哈,又中了一票大奖,一合致敌!名将也不过如此啊! 不过在战车上我脑袋瓜那么一转,我到佩服起刚才那连贯的动作来了,一枪下去,敌必拨开枪头,手里的大枪像个杠杆,上面一走,下面必然跟上,往上一推,正好派上用场,这叫大槊杀敌连环扣!哈,姬仪平槊法诞生了! 见围在中间的敌人已经投降了,我把降兵和辎重交给了库伦将军万铭,挥军从山的西侧向巴林城方向开去。突然,哨马报来:“左面发现一支东胡马队,正向巴林开去,大约有万人左右。 我一愣,万人骑兵?我现在手里只有两个营的兵力,加一起才两千多人,刚才战斗又死伤了百十名,现在已经不足两千人,两千对一万,这仗难打呀!可要是把这批敌人放了过去,黎良佑的围城战就会更加吃力,想了半天,我决定:打! 我命令士兵隐蔽起来。马蹄轰然,东胡士兵战马的喘息声和指挥官的叫骂声已经清晰地传来,我紧张的看着越走越近的敌人,心中默算着距离。五百步、三百步、二百步……我手里飞鸣镝的强弓缓缓地拉开,士兵都扯紧了弓弦,只等着我的命令。 “吱溜溜”我的响箭飞向了骑在马上那个正在骂骂咧咧的大肚子东胡军官身上,那军官一愣,人一头栽到了马下,立刻上千只箭矢划破暗夜的沉静,啾啾啾……向敌人呼啸而去。弓弦震动的余音仍在回荡不绝,下一轮齐射已然开始。 密集的箭雨蝗虫般扑进东胡马队,疯狂的穿刺,鲜血如烟雾瞬间腾起,整齐的马队一下子散乱了,他们匆匆丢下了数百具尸体,在一阵鼓声中缓缓退后,隐入了暗夜。死尸如同随意丢弃的杂物,七扭八歪的倒在地下,尸体上密密麻麻的插满了箭,好像一只鲜红的刺猬,殷红的血汩汩流出,浸入地下。 突然,怪异的呼哨由远及近,更响的马蹄声像雷鸣般的传来。我知道再打偷袭战已经不可能了,我翻身跃上战车,战场的风鼓动着我的衣襟,猎猎的作响。我回头看了看,两千骑手都跃上了战车,静默的立在车上,一片沉默,大有视死如归的气概,大家都在等着我的命令。 “儿郎们!大炎铁骑的威风要靠我们杀出来!箭上弦!”我举弓呼喝起来。 “箭上弦!”几百架战车上两千名战士齐声应和着,都扯起了自己的弓弩,雪亮的箭尖在火把下熠熠闪烁。 前方东胡的骑兵踏出滚滚的烟尘,呈扇形状冲击过来。我们的战车组成了锥形的突击阵,静静地屹立在山坡上。那锐利的锥尖,正是手持巨弓的我。 这里是一溜大漫岗,敌人的骑兵是从漫岗下冲上来的,他们骑兵惯用的高速度奔袭、迂回包抄在这里根本无从发挥。而我们却是在以逸待劳。骑兵的铁蹄叩击着大地,地面在颤抖,我们的战马不安的竖起耳朵,鼻息不断地喷着热气。 “镇静,瞄准马上人的上半身,按分工射击!”我说的分工,是我在训练时要求的,谁射第一排,谁射第二排,绝不能把箭羽全送给第一排的蠢汉。我说:“刚才射的就挺不好,我不希望再出现带刺猬的敌兵!我们的箭羽一人赏给一枝就不错了,不能光照顾那几个人!谁也不能偏心!”士兵们紧张的神情放松了,火把下,我看见士兵们脸上的自信的笑容。 敌人终于扑了上来,马队的蹄声已经变成疲惫之音,我知道,我们的胜局已定了,我振弓射倒一名最前面摇枪“呼嗬、呼嗬”吼叫的敌人军官,随着那嘀溜溜的箭鸣,一片黑色的箭云向东胡人扑去,咻咻咻地放箭声和箭头入肉的噗噗声配上胡兵惊心动魄的嚎叫,暗夜里乱成一团。看看时机到了,我把弓斜背在身上,伸手抄起大槊高喊道:“儿郎们,为了大炎的百姓,冲啊!”在我的战车和一个胡兵交错的瞬间,我一槊将他挑起,挥臂朝敌人群里甩了过去,然后又朝第二个敌兵扎去!现在我眸子里蕴藏的火,肯定要十分吓人,我如鬼神附体,巨槊连连挥动,嘴里不停地喊着:“杀呀!” 东胡军对这次突然遭遇的近战毫无准备,我们的野狼军却是厉兵秣马,早就想出一口恶气。双方战不多时,胡军便渐渐支撑不住,溃散的兵士头也不回的朝来时的路上逃去。我的长槊一挥,几百架战车向敌人冲了过去,漫山遍野,铺天盖地。马蹄震动着地面,杀声连接着天空…… 见龙在田 第九章 美女刺客 大青沟大捷之后,我迅速挥师向东胡的夏都巴林扑去,汇合正在那里攻城的黎良佑大军,把巴林围个水泄不通。东胡的慕容颉单于黔驴技穷,只好在第二天趁夜突围而去。大炎占领了大漠以南的大片土地,也震慑了敌胆,为大炎在北方边境争取了一段相对的和平建设时间。 从那次搂抱之后,好长时间,那使人清醒的兰花香气就再没出现,我在为自己的卤莽忏悔的同时,也暗暗为失去这么好的一个接触的机会而懊恼。但我总觉得,她还会出现在我的身边,那天我的搂抱虽然实属无礼,但也是我心扉的一次表露,相信她的心里也不能没有我,只不过那圣女的枷锁戴在她的身上,她也有难言之苦就是了! 我在等待,在期盼,又等几天,我终于等来了那醉人的香气…… 那淡淡的香气在渐渐接近我的卧室,咦,怎么不是兰花香?而且香气也没那么强烈,没那么让人醒脑? 脚步轻盈,呼吸急促……不对,不是影儿,是另一个人!影儿走动绝对是悄无声息,尽管这个人的轻功已经达到很高的境界,但和影儿还是天地相差。 难道是影儿说的那两个杀手之一?哦,一个什么燕,一个什么环来着?哈,燕瘦环肥,天下的美女赵飞燕、杨玉环,各领风骚,莫不是今天要来一个? 丫的,什么人啊,人家来杀你了,还在这里犯色,真成了猪八戒闹盘丝洞,不知死的大色鬼了! 我迅速把宝剑握在了手里,眼睛依然像毫不知情似地在灯下看着一本谈琴的书。不是我闲的发慌,是这个捣蛋的姬仪平涉猎的太广了,我本来会一点琴,但据说这姬仪平的琴技在十四岁时就声名雀起,决不可能是我这泛泛之辈可比。为了不至于穿帮,我这几天有时间就练一下,虽然几可乱真,但毕竟差距还是不小的,所以只好再抱佛脚,偷闲看看书了! 占领了东胡的大片地方,我成立了辽北郡,任命了闻捷为辽北郡郡守,小伙子接到任命惊得目瞪口呆,说什么不想离开我,说我的安全重要,他不能离开我。我把眼睛一瞪说:“可现在辽北更重要,那里须有一个文武双全的人去当郡守,为我守住那个地方,这个郡守必须有能挡住东胡再次南下的能力,还有挡住匈奴东进和高夷西犯的本事,同时还要有发展生产,把那里变成大炎的马场、粮仓的手段,我三天睡不着觉,才选到了大哥,难道大哥就只会陪着我当个警卫呀?” 我这一说,他什么话也没了,第二天就带着几十万刚从关里涌来的流民和一百万担粮食,三万刚征来的兵,浩浩荡荡北上了。这小子是个全才,我曾经考过他建设北方的知识,他竟说得头头是道,沈平也连着向我保举了他三次,我相信他能把那里给我管好!可他这一走,我的警卫就不尽人意了,不用说别的,现在这杀手来了,他们就尚不知情。看来今天得我自己面对这杀手了。 吃吃吃!奇怪,这杀手怎么竟带着笑走来了? 笑声过后,我的床前竟赫然站着一位长裙短衫,头罩纱巾的女人,女人的手里拿的也不是剑,而是一束盛开的百合花。 我对那人笑了笑:“夤夜之间,小姐拿花而来,不怕有污小姐清誉吗?” 那人突然一手扯掉头上的纱巾,笑着说:“仪平哥哥,你看看我是谁?” 我看了半天,来人貌若天仙,长得十分精致,那明亮的大眼睛流光溢彩,那俊俏的鸭蛋脸白里透红,把挺直的小鼻子微微有点上翘,显得活泼、俏皮和青春亮丽。那微启的小娇唇下的一排小贝齿,露出了调皮的风情。嗯,绝对是个绝世的美人,看来我的敌人为了对付我,还真是下了大本钱,弄个美人计还动用了这么漂亮的杀手。 我摇摇头,冷冷的说:“仪平很少和女人来往,怎么会认识小姐这位天人呐?” 她的脸一下子抽抽了,一串俏泪顺着脸滚落下来:“死哥哥,臭哥哥,你连你的飞燕妹妹都不认识了?我们可是在月下盟过誓啊,你可说过要和燕儿生同床死同穴啊?” 我一愣,听小妹说过,我是有个小表妹叫燕儿,听说在京时天天午睡都得让我搂着,为此,妹妹还多次羞过我,问我想不想她那个燕儿姐,难道是她吗 我笑了笑:“孩童时的话,原本是不算数的,小姐应该是奉人之命来取我性命的,怎么取你说个路吧,仪平奉陪就是了!” 她哇一下大哭起来:“臭哥哥,你还真信他们的,飞燕生是哥哥的人,死是哥哥的鬼,飞燕就是变猪变狗也不会伤哥哥的心啊!” “太子殿下,影儿劝您一句,飞燕姑娘应该不会害你的,她是因为思念你而来的,她还带着你母后的一封信呐!”又一个甜润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一下子兴奋起来了:真的是影儿,她就在我的身边,我已经闻到了那扑面而来的兰花香。 燕儿却一下子惊呆了,她手下意识地捂着那鼓涨的胸前:“你,你是谁,这几天是你一直跟踪着我?” 我淡淡地一笑:“她是我的朋友,我知道你要来杀我,我就请她跟着你,既保护你,也了解你,看来她已经为你出具作保了!” 飞燕哭得更凶了:“你对月发过誓的,我才是你的女人,你怎么先把她收进门了,你不要我了?” 我说:“别胡说,我的朋友是圣女,她是不接触凡尘的!” “骗人,成天围着你转会是圣女,圣女是从来不接触男人的!”燕儿哭着说。 她的话让我心里一喜:“对呀,如果第一次是万般无奈,那么这几个月的时间就不应该再来围我而转了,她这圣女应该是已经名存实亡了!” 看着我的笑颜,小丫头哭的更甚:“看看说到你心里了吧,她就是你的女人,不行,我也得当你的女人!”说着飞一样扑进了我的怀里,紧紧地搂着我的腰说:“我们俩一人一半!” 兰花香突然没了,她走了,无声无息的走了,是接受了这一人一半,还是对这说法不满而走?我不知道,但我感到,她绝对没走远,她在担心我的安全! 见龙在田 第十章 妈妈来信 飞燕也知道她走了,她打了我一下子说:“抱着我,我可是你的正妻!” 软玉温香,我心里一热,伸手搂住了她,轻轻地说:“你说说,你怎么要来杀我的?” 她伸手在我腰部掐了一下,低声说:“小心眼,人家不打着他们的旗号能出关吗?那天我潜进了将军府,看见了三姨妈,她担心你忍不住要偷着回去,怕你落进他们的手里。琰闾他们现在对你们的情况封锁的特别严,姨妈他们一点得不到你的消息,急得整天哭。正好黎大哥抓住了一个叫江南燕的女杀手,从那杀手嘴里知道她是鬼影的人,她已经接受了出关暗杀你的任务。为了跟你联系,看我跟那人体形想若,和三姨妈一商量,就决定让我化装成江南燕的模样出关来看看你!人家整天惦着你,为你冒着杀头的危险来看你,你却弄来个女人来气我,你还有良心吗?” 我现在真的不知道她到底是真是假,我知道她说的三姨妈是我的母后,我脑袋一转,笑着说:“好了,别哭了,既然来了,走,陪我一起去看看小妹和妈妈昆氏,让她们也高兴高兴!” 飞燕立刻高兴地说:“好啊,我还真想文儿妹妹呐,她成天管我叫嫂子,我得问问她,怎么给我看着的,让这大坏蛋勾引上那么个女人!” 我急忙说:“别瞎说,她是天池玉女门的圣女佟影儿,她师傅听说大燕鬼影儿派来个江南燕,高夷派来个杀手傅东环,她师傅就派她来保护我的。” “什么?她就是天下第一美女香影儿,怪不得一路上我总闻到那扑鼻的香气呐,你可真能行啊,天下的四大美女,你一下子搂了俩,真是惬意得很啊?” “胡说,我连她一手指头都没碰过,这么长时间,我就和她有点联系,你说的另外一个,我连影儿都没见过,什么时候搂过了?”我急忙拍着她的小屁股解释说。 她娇笑着说:“臭毛病还没改,人家一让你哄着睡觉,你就拍人家那地方,你不知道女人那地方只有丈夫可以拍,别人是不能随便碰的呀?要不是和你月下盟过誓,我早一脚把你踹南墙上去了!” 我汗颜了,这臭毛病还真是在那个世界里让那小雯给惯的,后来拍顺手了,小文也拍过几次,头一气儿商量大青沟战役,我把佟影儿也给拍了两次,看来还真是有点太衰了!小文是少不更事,要是知道,早该提抗议了!可那佟影儿也是什么也没说啊,她是不是像飞燕一样也从心底里承认我的丈夫身份了? 飞燕又蒙上纱巾,和我一起来到了小妹的储芳阁,小妹看见飞燕直眉瞪眼地不认识,这让我一惊,但飞燕却扑哧笑了:“看我,化的妆不卸,小妹怎么认识啊?”说着叫人打来一盆水,用猪胰子连洗带擦,片刻用面巾擦了擦脸,重新站在小妹面前,小妹哇地一下哭了,扑进飞燕的怀里,哭着说:“燕儿嫂子,快说,我的母后他们怎么样?” 听见哭声,妈妈昆氏也过来了,看见飞燕高兴地拉着她的手说:“燕儿,你怎么过来的?快一年了,家里的一点消息也没有,把人都快急死了!” 我知道这是真的飞燕了,我仔细看看她,洗浴后比刚才又漂亮了几分,看来这四大美人也不是吹出来的,确实有美的资本啊,想来那佟影儿就更该有不俗的美貌了! 燕儿让妈妈一说,想起了带来的信,急忙转过身去,从怀里拿出一个纱囊,交给了我:“臭哥哥,好好看看信,我是不是想杀你的杀手!” 信是姬仪平的母亲卫氏写来的,她说父皇极可能是被他们害死的,父皇临死的前一天一再要送她出关,她怕他没人照顾才没出来。但父皇还是让黎良佐把母后他们都给接到了将军府里。父皇是死在朝堂上的,当时已经下朝了,大臣都走了,父皇突然喷血而死,这只是后来琰闾的说法,随父皇进宫的贴身太监小顺子、宫女春杏和秋菊三人当天就被灌了水银,被陪葬了。一切都是德孝太后主持的,封锁了六天,他们才知道的消息,但那时琰闾登基,琰闾的兵已经把将军府给包围了。这十个月,将军府一直不让和外界联系,要不是父皇当年听了晏子殊的话把将军府修在城外,修得坚固,把京畿的粮仓放在将军府的外城,将军府里的人早就没命了。父皇出殡那几天,母后全仗着将军府的虎貔军寸不不离的护卫和左右丞相的周旋,才没出事。 母后嘱咐我一定不要进关,那琰闾千方百计要害我,她让我加紧建设炎地,只要有实力,那些恶人就拿我们没有办法!母后让我把这边的情况尽量都告诉给燕儿,让燕儿尽快回去,免得家里人惦记。 已经很明显了,这是一场宫廷政变,问题是父皇既然已经觉察,为什么不出手平定,怎么会眼睁睁死于奸人之手?这应该是个难解的谜! 听见母后他们尚安全,昆氏妈妈舒了口气,她喃喃地说:“万岁就是太心善了,晏师爷几次劝他杀掉琰闾,废掉德孝,可他执意不肯。结果正应了晏师爷的话,唉,当帝王的,心太善是不行的!” 我点了点头,心里十分赞成妈妈的话。 燕儿又说:“现在京城很乱,从万岁殡天到现在已经十个月了,京都地区和齐鲁地区一直是滴雨没下,都说大旱不过五月十三,今天已经五月十四了,还是没有下雨的迹象。人们都说是琰闾害死万岁和废除太子的报应,最近城里来了个大贤良符化,天天在城外云海边传教,信他的教要尊父母,敬兄弟,还说害死兄弟姊妹的,上天就要惩戒的。明显的暗示现在的大旱是上天的惩戒,鬼影门就说这人是仪平哥哥派去的,正在到处抓他。说来也怪,那符化天天布道,可官兵一去,人就没了。鬼影门出了不少的杀手,至今也没杀掉他。三姨担心他们会因此加害于仪平哥哥!” 我笑了:“我如果是天命该得的,他们害也害不死,我如果不该得的,他们不害,我也不能得,一切顺其自然吧,怕也没用,还是抓好我们的炎地建设吧!” 我的话,大家都很赞成。夜深了,小妹留燕儿住在她那里,没想到那丫头却说:“不行,我最多留这两天,我得和仪平哥哥彻夜长谈,没办法,还是老习惯,我得和哥哥睡在一起了。” 我的头立刻大了,男女同床,我有那自制力吗? 游龙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