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哒、哒、哒,哒达达!” 一阵带有强烈节奏的敲门响了起来。 房间里,正看着电视的赵晓东莞尔一笑,打开了大门,因为他听声音就知道来人是吴雪晴。 吴雪晴是舞蹈学院毕业的,人长得极为漂亮,特别是那一米七五的高挑身材,纤细苗条,让她无论走到哪里都是最靓丽的一道风景,只是这一朵鲜花却被赵晓东的邻居郑伟追到了手。 赵晓东跟郑伟算不上发小,他是在十二岁的时候才从外地搬过来的,小时候赵晓东没少被郑伟欺负。 不过自打郑伟和吴雪晴结婚以后,就好像换了个人一样,为人处事也开始仗义起来,特别是在赵晓东的母亲去世后,对他格外照顾,每次小两口在家里做点好吃的,都要想着拨出来点给赵晓东端过去,而赵晓东在懒得做饭的时候,也时常跑到郑伟家里饭。 他们三个人,再加上吴雪晴的闺房密友王潇潇,四个人就组成了一个小圈子,平时都是在一起厮混,时间久了,好得就跟家人似的。 现如今赵晓东已经二十五岁了,是江州市委办公室的工作人员,今天他刚从玉州市外出公十回来。 打开房门后,赵晓东不禁眼前一亮,只见吴雪晴着一身靓装走进来,她上身穿着件黑色紧身内衣,外面套着一件休闲款的灰色波领罩衫,下身则穿着一款修身小脚牛仔裤,既性感怡人,又大方得体,邻家少妇的独有的成熟韵味尽显无遗。 “嫂子,穿成这样不是想大晚上出去逛街吧?”赵晓东的眼睛不听使唤,总是自作主张地在吴雪晴饱满的前胸乱晃,这让他有点心虚。 吴雪晴倒没有注意到这点,只是迈步走到赵晓东身边,兴奋地挥动着手中一份传单,“晓东你快看,小营市场的天鸿米店开业大酬宾,才卖九角一斤,足足比别处低上三四毛钱。” “那又怎么样?”赵晓东对柴米油盐上的事从不感兴趣,他对吴雪晴的兴奋感到有些莫名奇妙,这位漂亮嫂子从来都不喜欢下厨,他们家的饭菜一向是郑伟张罗,今天怎么忽然对米价感兴趣了。 “什么怎么样,当然是疯狂抢购啦,我准备一次性买十袋,那东西又不会坏,放多久都可以。”吴雪晴说话的时候眼睛直放亮光,赵晓东无奈地摸着下巴道:“又拉我当壮丁?” “答对了。”吴雪晴也学郑伟的模样,伸出小巧白皙的右手打了响指,“go!go!go!” 赵晓东赶忙披上外套,就跟在她后面下楼,看着吴雪晴在身前摇曳的身姿,就觉得郑伟真是好福气,这样的尤物者附娶到手,她怕是江州最漂亮的女人了吧? 有了吴雪晴做参照,赵晓东挑选女友的眼光无形中就高了很多,总是不自觉地拿对方和吴雪晴做比较,这一比,就给比没了,所以虽然一年多来,赵晓东接触过不少女孩子,但总是提不起谈恋爱的兴趣。 或许,只有在玉州市认识的陈彩霞才能跟她相比吧? 赵晓东就觉得自己有些太理想化了,眼睛只盯着天边的月亮,却看不到地上的西瓜,杯具啊! “你那磨蹭什么呢,快点啊!”吴雪晴见赵晓东落在身后老远,不禁有些心急,停下脚步,转过身子,用手指了指腕上的坤表,嗔怪通道:“再晚就没车了,那地方在北城区,离咱这远着呢,打车得十五,咱们去的时候坐29路线车,回来再打车。” 赵晓东赶忙加快了脚步,不禁心里有些好笑,心说女人就是女人,看似算得精细,却没想到,哪个出租车能让你带上十袋大米啊,就算算那师傅肯,那车也装不下啊,怎么也得雇个双排。 在站台足足等了三五分钟,还不见车来,赵晓东就有些着急,“嫂子,咱们还是打车走吧,大不了车费钱我掏。 吴雪晴白了他一眼:“晓东啊,你别总是大手大脚的,现在结婚要花不少钱呢?” 赵晓东苦笑着从兜里摸出一根红塔山,还没等点上,29路车就摇摇摆摆地开过来了。 “这车跑得比爬得都慢,开到小营市场还不得后半夜去啊。”赵晓东就又劝道:“打车打车,听我的,嫂子,咱不遭这罪。” “神经,快点上去。”吴雪晴头也不回,手脚麻利地向前挤了挤,最先上了车,赵晓东没有办法,也只好慢否吞地裹在人群里跟过去 车上人不多,但没有座位,吴雪晴买了两张票后,见周围那些男人的目光都扫过来,就不好意思站在前面,拉着赵晓东走到车厢的最后 言面,那里还松快一些,只是摆动得太厉害,去北城区的路况不好,大客车的车况更糟,开在路上一耸一耸的,随时都像要散了架一般,两人的身体就不停地东倒西歪。 赵晓东用眼角的余光望去,只见身边的吴雪晴双手吊在扶手上,身子如同风中杨柳般左右摇摆,体态婀娜,竟有种说不出的美感,有几次车摇晃得太厉害了,他就忍不住用手去扶了下吴雪晴的纤腰,虽然隔着衣服,但还是能感觉到那滑腻如脂的柔软,赵晓东不禁心头一荡,有些心猿意马,就赶忙收摄心神,四下里张望,看能不能帮她找个座位。 “这可是嫂子,千万别动歪念头。” 赵晓东正找座位时,前车突然嘎地停住,他就有些奇怪,明明还没到下一站,怎么在半路上停车了? 正疑惑间,司机打开车门,外面就呼啦啦地挤进一群人来,原来前面的客车开得太急,跟一辆出租车撞到一起,两边的司机就站在原地 也吵架,乘客们见车一时半会开不了,就全下了车,挤进后面这辆车,顿时车厢里人头攒动,很快就被塞得满满地。 车再开起来的时候,车厢里就争吵声不断,一会有人喊干嘛踩我的脚,一会又有人喊臭流氓,把手拿开。 吴雪晴正在心里后悔,寻思早知道这样挤,还不如听晓东的话打出租车好了,她很担心哪个人不小心拿包刮破了她的衣服,那可是她上个月经不起王潇潇的怂通,忍痛花了五百大洋刚买来的,平时她都舍不得穿 正担心时,后面不知是谁偷偷伸手在她腋下摸了一把,吴雪晴立时紧张得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不知道那人是色狼还是小偷,也不敢声张,抱紧包包,将身子用力向旁边挪动,却挤不动,于是赶忙凑在赵晓东耳边,声音惶恐地道:“晓东,快站到我身后。” 赵晓东见她的神色,就知道出状况了,赶忙身子向后猛地顶出去,给吴雪晴让出半个身位,吴雪晴这时才硬生生地挤了进来,一时不小心,还踩到赵晓东的脚面上,疼得他吡牙咧嘴. 此时外面的天色已经悄悄暗了下来,车厢里没有开灯,空气中混合着一种难言的暖昧气息,吴雪晴那纤长柔弱的身体已经完全贴在赵晓东怀中,随着线车的颠簸晃动,两人的身体就不可避免地发生着摩擦。 开始赵晓东还能镇定下来,可随着时间的延续,情况就渐渐失去了控制。 第二章 吴雪晴穿着高跟鞋,身高就恰好和赵晓东相仿,甚至还要稍稍高些,那充满弹性的翘臀就在赵晓东身前。 没过多久,赵晓东就觉得身体渐渐不受控制,下身起了变化,随着公车的摇晃,不时触碰着吴雪晴的身体。 接触的瞬间,赵晓东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脑海里传来一股强烈的兴奋,但是仅剩的理智,让他有所克制。 赵晓东还不时摆正自己的身体减少两人的接触,但见身前的吴雪晴默不作声,也没有异常的举动,仿佛已经默认了两人的接触,赵晓东也就暗暗受了。 终于,车身忽然一阵摇晃,停靠在一处站点,车上连续下了几个人,车厢里就显得不那么挤了,赵晓东赶忙从迷乱中醒来,心中充满了罪恶感,身体缓缓向后退了一小步,轻声道:“嫂子,要不咱们下车吧,太挤了。” 吴雪晴半晌没吭声,却也没有动地方,赵晓东心里就直打鼓,“难道是生气了,不会给郑伟打电话告状吧” 直到车门缓缓合上,车子缓缓开动后,吴雪晴才轻嘘一口气,“忍一忍吧,很快就要到地方了。” 说完,她扶着把手,只把眼睛投向窗外,再不说话。 等他们两人赶到北城区小营市场的时候,发现天鸿米店早已关了门,墙上贴着告示:“库存已空,活动结束,欢迎下次惠顾。” 原来早在今天下午,米店的存货就已经卖空了,他们只是拿第一批极少的货物,用降价做个噱头,哪里肯低价放出那么多米来。 回去时两人的意见就高度统一了,这次就坐出租车,赵晓东坐在出租车的副驾驶位置上,点着一根烟,眼睛不时地瞄眼向倒视镜,却见吴雪晴斜倚在靠背上不吭声,秀发挡住了整张脸,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下车后,赵晓东悄悄地跟在吴雪晴的身后,心里思量着是不是应该道歉,他可不想因为这件事影响和郑伟夫妇的感情,但这话可怎么说才好呢,大家熟归熟,但这种事情真是没法解释,总觉得张不开嘴。 犹豫再三,赵晓东还是决定开口,这话不说开口说出来,以后肯定要落下病根,搞不好两家人还得反目成仇,于是他轻轻咳嗽了一声,壮起胆子开口道:“嫂子,我刚才在车上,我” 没等他结结巴巴地说完,吴雪晴骤然停下脚步,缓缓转过头来,面带微笑地打断他的话,“刚才是挺挤的,晓东啊,早知道听你的好了,真是对不住啊,让你跟着白跑了一趟,不过你跟郑伟是兄弟,我也就不跟你客气了。” 说完她“腾腾”快步上了五楼,拿出钥匙麻利地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赵晓东听完怔了一下,心说这话怎么听得这么生分? 话里话外好像透着点别的意思,什么叫好在我和郑伟是兄弟? 咱们的关系也不差啊! 停下脚步,点上烟倚着扶梯栏杆猛抽,默默地想着她话里话外透出的意思,就渐渐明白了。 前半句的意思显然是错不全在自己,后半句的意思是警告自己,你跟郑伟可是兄弟,别踩过线,整句连起来解读,就是大家别提那件事,让它就那么过去算了,想到这里,他的心总算落了地,暗想嫂子果然同情达理知道作为生理正常的男人,在那种情况下很难把握自己,想到这,他心里对吴雪晴就多了份感激。 接下来的几天里,赵晓东都没有见到吴雪晴,心里也有些发慌,生怕她因此和自己疏远,就想找个机会再沟通下,缓和下气氛。 但这两天委办的事情很多,越是靠近年底,各机关单位就越忙。 赵晓东这两天就在市里边转悠,直到周五中午才把文件发完,直累得腿肚子抽筋,在外面草草吃了点饭后,就赶忙回家躺在床上,闷头睡了一觉。 这一觉足足睡了四五个钟头,醒来时觉得全身大汗淋漓,黏黏地粘在身上,非常难受,于是他从里到外脱了个精光,就在那里闭着眼睛回味着那天公车上发生的事情,想着想着就兴奋起来,把手伸到下面。 赵晓东舞弄了起来,眼看就要大功告成之际,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哒、哒、哒,哒达达” 赵晓东觉得自己快崩溃了,嫂子啊,你不用把时间掐得这么准吧? 第三章 要么早来,要么晚来,这时候来你不是在玩我麻! “哒、哒、哒,哒达” 赵晓东无心恋战,急切间却找不到内裤,只好穿上单裤,外面套件衬衫,穿着拖鞋跑过去开门。 门开后,一身靓装得吴雪晴笑容满面,以不容置疑地语气命令道:“快点下楼帮嫂子把米面扛上来。” 说话间右手又打了个响指,“go!go!go!” 她先腾腾腾地跑下楼去。 赵晓东就纳闷,怎么这女人穿着高跟鞋还能跑得那么利索,还居然从来不崴脚,来到楼下,看到楼底下已经堆了十几袋米面,就吃惊地道:“你打算开米面批发铺啊!” “听说下个月要涨到一块八,当然得多买点。”吴雪晴贼贼地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细碎的牙齿,柔声道:“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嫂子我在底下看堆,你赶紧弄上去,go!go!go!” 赵晓东赶忙扛起一袋大米,踢踢踏踏地往楼上走,这样来回几趟,就累得气喘吁吁,蹲在地上喘粗气,由手不停地揉着肩膀,那里又酸又疼。 这时吴雪晴赶忙走过来,蹲下身子道:“歇会,嫂子给你揉揉。” 是一双白皙细腻的手掌就在肩膀上揉来捏去,动作轻柔舒缓,舒服得赵晓东险些呻吟出声来,赵晓东斜眼望着那葱翠的手指,以及涂成黑色的指甲,就觉得心里痒痒的,仿佛钻进了千百条小虫子,在里面不停地蠕动。 正当他闭着眼睛舒服得欲仙欲死时,屁股上却被高跟鞋重重地踢上一记,“go!go!go!” 赵晓东只好又像董存瑞炸碉堡一样,悲壮地扛着米袋向楼上发起了又一波新的冲锋 把米面全都搬到屋里后,赵晓东又重新折腾了一遍,原来吴雪晴家橱柜里放不下这些米面,所以赵晓东自作主张,把白面放在阳台上。 可吴雪晴回来后,就嚷嚷着洗衣机也在阳台上,那样潮气太重,白面容易发潮,只能借着捣腾,活干完后,不但累到腿肚子再次抽筋,而且整个人就如同从石灰堆里爬出来一样,那叫一个狼狈! 吴雪晴就在那掐着小蛮腰笑了半天,才把他推进洗浴间,又说:“把衣服扔出来,我给你拿去洗洗。” 赵晓东脱光之后,把门打开一条缝,把衣服顺手丢了出去,吴雪晴就在外面嘻嘻地笑:“小屁孩一个,毛都没长齐呢,还知道害羞。” 赵晓东累得要死,也没心思反驳,就打开热水器的喷头,稀里哗啦地洗起头来,这时吴雪晴就在屋外喊:“晓东,我快饿死了,下楼去买几个碗面,你先洗着啊。” 赵晓东就“嗯”了一声,随后听到吴雪晴开门出去,洗完头后,身子差不多也烫透了,就拿起澡巾细细地搓了一遍,又打上香皂,把身子洗得香喷喷的,这时就听楼道里传来吴雪晴的声音,嗓门格外地高:“爸,妈,您二老从乡下回来怎么不打个电话来,我好去车站接您啊!” 随后就听着郑伟爸爸爽朗地笑声:“我们来给你妈看病,她的白内障现在越来越严重了,天黑的时候根本看不清眼前的东西,都快变成睁眼瞎了。” 赵晓东脑袋“嗡”地一声,就知道这是郑伟的父母回来了,这要是让他们撞见自己,这孤男寡女的可就说不清楚了,就赶忙关上热水器的喷头,慌忙拿起毛巾,抓紧时间擦干身子,尤其是那一双大脚丫子。 他知道万一没擦干净冲出去,无论躲在哪,都会被人家顺着地板上的脚印给揪出来,所以在这千钧一发的危急时刻,他不慌不忙,把自己全身上下擦了个干干净净,还顺便握着小弟弟抖了抖,全身上下就这家伙有点不争气,刚才居然吓得挤出几滴子尿液,这不是还没被抓住吗,你哭个什么劲啊! 转眼间说话声已经到了门口,然后就是吴雪晴稀里哗啦地开门声,“咦?怎么打不开,咦?怎么也不是这把唔!应该是这把!” 赵晓东知道是她在为自己拖延时间,就猫着腰光着身子从洗浴室里踮着脚尖走出来,迈着太空步游到卧室里,赤身裸体地钻进床底下,刚刚把身子藏好,外面的门就已经推开,三个人说说笑笑地走了进来。 这叫什么事啊,赵晓东躲在床底下这个憋屈,当了一下午的活雷锋,这要是被人赤身裸体地捉奸在床,那可是百口莫辩啊。 “我是来扛大米的。”赵晓东忽然觉得自己都不信,这光着屁股藏到人家床底下,还解释个屁啊,他现在都觉得自己像是来偷人的西门大官人,只是这潘金莲的老公换成了宋玉,难度系数高了十倍不止。 “我憋屈啊,嗷~~~嗷!” 不过赵晓东总算想明白了,这年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是时候不到,前几天刚刚当了一把公车色狼,今天就要被人捉奸在床,这他妈的就是报应啊 第四章 正胡思乱想间,就听着吴雪晴在客厅里慌慌张张地道:“妈,我来帮你挂衣服好吗,您老人家眼神不太好,还是让我来挂吧!” 随后是郑伟妈妈有些冷淡的声音,“小晴,我自己来,这时候还能看得清楚,再晚些就不成了,你先去帮你多把门口那筐鱼搬进来,我们还给你带了好多菜,都是没打药的,那可是真正的绿色食品,市场上买不到的” 虽然看不到外边的情况,但仅仅是听声音,赵晓东就能猜到,吴雪晴是怕自己躲在衣柜里,所以担惊受怕,一旦自己暴露,他们两个人就算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就算是郑伟知道此事,听了两人的解释,恐怕也未必会相信他们是清白的。 这时郑伟的爸爸已经来到客厅里,大声地问道:“小晴,我把菜给你放阳台上啊?” 吴雪晴的声音又响起:“爸,您请先等等,阳台太脏,我去” 说罢她赶忙拎着鱼篓跑回屋子,直接超过郑伟的父亲,抢在前面进入阳台,在发现阳台上没有人后,才稍稍松了口气,按她的想法,既然衣柜里没有,那赵晓东大概有可能会藏在卧室或者阳台上,因为洗浴间的门是开着的,现在阳台也没有,那极可能是在卧室里。 随后就是郑伟妈妈的声音:“小晴,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出啥事了?” 吴雪晴解释道:“没事,只是阳台有点乱,我还没怎么拾掇,有点下不去脚。” 郑伟的妈妈就喊:“老头子,你去帮着拾掇下,别让小晴沾手。” 赵晓东趴在床底下趴了半天,赶紧胸闷得要命,就轻轻地侧过身子,把眼睛向门外看,却见郑伟的爸爸背着一大袋子蔬菜走向阳面。 他忙趁着暂时没人经过门口,就把床帘又用力地往下拉了拉,等到郑伟爸爸返回的时候,他才赶忙把手撞回来。 这时候他们都已经坐好,郑伟的父母都坐在沙发上,吴雪晴给他们沏了茶,就盘腿坐到对面的地上,赵晓东现在的位置恰好能看到吴雪晴的正脸,见她神色紧张,一双眼睛不时地向卧室里扫上一眼,就知道她已经猜到了自己的藏身之处。 知道郑伟不在家后,郑伟的母亲就好顿抱怨,说好不容易来一趟,郑伟这孩子还出差了,真是没挑准日子,郑伟的爸爸就在旁边劝:“先治好眼睛,别的事都好说,以后不成就让他们去看咱们。” 郑伟的妈妈就说舍不得孩子们来回跑,心疼啊,怕他们两个在路上遭罪。 三个人唠了会儿家常,吴雪晴就张罗着要请两位老人出去吃饭,说:“二老好不容易过来一趟,我请你们去外面吃顿好的,不然郑伟回来会骂我的啦。” 赵晓东就暗叫聪明,只要三个人出门吃饭,自己就能从容离开。 但遗憾的是,郑伟父母死活不肯出去吃。 赵晓东在床底下躺得难受,偏偏还不敢随意翻身,只能小心地调换三两个姿势,他长这么大还从没有这么恼火过,都说度日如年最难受,他现在简直是度分如年。 等三个人说说笑笑地吃完饭,吴雪晴手脚麻利地收拾完桌子,就把客厅里的电视打开,让两位老人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吴雪晴又去厨房弄了几个饭团团就进了卧室。 这时候郑伟的母亲感到很奇怪,就也跟了过来,说:“小晴你刚刚没吃饱吗?” 吴雪晴忙说这些日子不知道怎么回事,特别能吃。 郑伟的妈妈一听这话,顿时喜出望外,暗想不会是有喜了吧,这样一看,看着吴雪晴的眼神都变得与刚才大不相同,透着股子亲热劲,她赶忙笑着说:“小晴你先吃,要多吃点,可千万别饿着。” 就又转身坐了回去,凑在郑伟爸爸耳朵旁起舌头来,吴雪晴用脚后跟儿轻轻把门带上,随后用胳膊肘“啪”地一声把卧室的灯撞开,不敢拿眼去看,只伸手将饭团送到床底下。 赵晓东正咽得开心时,郑伟的妈妈突然开门走了进来,手里拿着张画,说:“小晴你把这画贴墙上,这是送子观音图,贴上后来年生个大胖小子。” 吴雪晴赶忙接过画来,把画随手放在床头柜上,羞答答地说:“等郑伟回来后我们一起贴,那样心诚,观音看了高兴,效果就好。” 郑伟妈妈就说那也成,又说:“小晴你这房间都太乱了,妈帮你收拾收拾。”就蹲下来拿个抹布四处擦拭起来,把赵晓东惊得毛骨悚然,生怕她看见自自己,更怕她把帘子掀开,那样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这时吴雪晴赶忙过去抢抹布,说:“妈哪能让您干活呢,您去看电视,这点活我能干。” 谁知道这老太太特别倔强,几次把吴雪晴的手拍开,说你现在可不能干活,你就好好歇着,妈还准备抱孙子呢,你现在可是怀孕的身子呢。 吴雪晴听得莫名其妙,偏又无可奈何,她索性就坐在地上,用身体挡住赵晓东的半截身子,而手臂和那双腿却一直在动老太太的抹布擦到哪,她的就往哪个方向乱比划,赵晓东也跟着她的动作,一会蹬腿,一会蜷起来,郑伟妈妈就有些不解,疑惑地问:“小晴你这是干啥呢?“ 吴雪晴忙说我在练瑜伽,这时大厅里的郑伟爸爸就接话道:“练瑜伽好,练瑜伽好。” 郑伟妈妈擦着擦着就要去掀帘子,吴雪晴和赵晓东都已经惊恐到极点,这时吴雪晴突然发出“啊”地一声尖叫,把郑伟妈妈吓了一跳,马上站起来道:“小晴你咋了,怎么一惊一乍的。” 吴雪晴赶忙一把抢过抹布,说:“妈你误会了,我前几天刚做过检查,大夫说我没怀孩子。” 郑伟妈妈一听脸色就阴沉下来了,“哼”了一声就走了出去。 赵晓东的心直到现在还“扑通扑通”地乱跳,刚才郑伟妈妈的手离他的身体只有一寸远,赵晓东的后面是一堆大箱子,根本挤不进去,要是让她把床帘掀开,赵晓东就只有举起双手乖乖投降的份了。 两人悄悄来到门口,轻轻听了一会,吴雪晴就冲着赵晓东点点头,赵晓东刚刚把门推开,就听旁边那边屋里一声咳嗽,随后哗啦一阵响动, 吴雪晴不敢再在卧室里呆,就赶忙把灯关掉,回到了客厅陪,郑伟的爸爸看电视,而郑伟的妈妈则坐在沙发上不吭声,脸色难看的要命,昊雪晴跟她说话她也不爱搭理。 一直到夜里十一点钟,郑伟爸爸才恋恋不舍地陪着老伴去另一个房间睡觉,吴雪晴见屋里的灯关了,这才放下心来,悄悄地关上灯,摸回自己己的卧室。 回了房间,吴雪晴赶忙打开衣柜,从里面找出一件郑伟的睡衣,把赵晓东家的钥匙小心地放在睡衣兜里,顺于塞到床下,赵晓东三两下把睡衣穿好,没敢出来,又等了将近半个小时,这才小心翼翼地从下面爬出来,赶紧腰酸背痛,全身上下没一处是舒服的地儿。 门也被推开,郑伟妈妈就如同梦游般伸着双臂向这边走来,吓得他赶忙退回去,这次打死他也不往床底下钻了,索性撞着胆子上了床,吴雪晴也只好回到床上坐着,赵晓东就从后面贴过去,双手抱住她 的小腹,双腿盘在她的腿上,两个人就如同叠罗汉般坐在一起。 吴雪晴从身后轻轻拉过被子,把赵晓东蒙在被子里面,捂得那叫一个严实 闻着诱人的体香,抱着温软的佳人,赵晓东只觉得一下午受的苦全都值了,超值! 卧室的门被轻轻推开,郑伟妈妈摸着就走进屋来,随手把门关严实,低声说:“小晴啊,我实在是睡不着,咱娘俩得好好聊。” 赵晓东这个气啊,心说你这老婆子别总来捣乱,再不让我出去,咱今儿就不走了,直接把你这娇滴滴的儿媳妇给就地正法。 第五章 想归想,可他现在还是很规矩的,上次刚刚踩线,这次他可不想重蹈覆辙,脾气再好的女人也不能容忍别人再三骚扰,所以虽然手底下一片温软滑腻,但他脑子中还是一片清明,为了压制心中的旖念,赵晓东就刻意想着佛家讲的道理,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百年之后,红粉佳人是骷髅,倾城倾国化白骨。 但吴雪晴的身姿实在是太过曼妙,且不提那迷人的曲线,绝美的身段,单单是臂下这微微抖的纤纤小蛮腰,就已经让人销魂不已,偶尔轻轻转动,赵晓东就觉得自己下一刻就要魂飞天外了。 赵晓东不由得佩服那些坐怀不举的古人来,他们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吴雪晴也极沮丧,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麻烦,但不好发作,就轻声说:“妈,有什么话您就直说吧。” 郑伟妈妈显然没有发觉异样,就摸着床边坐了下来,叹了口气,说:“小晴啊,你和郑伟都结婚三年了,咋还不要小孩呢?” 吴雪晴忙把身子调整了个方向,怕郑伟妈妈一个不小心发现赵晓东,随后悄声回道:“我其实是很想要的,但郑伟执意不肯呢,他总说再等等。” 郑伟妈妈就很生气的样子,道:“不能什么事情都听男人的,有时候你要有主见,你要是真怀上了,还怕他逼你打胎不成?” 吴雪晴听了就不说话,郑伟妈妈又轻声问:“你们一个月那个几次啊。” 吴雪晴吓了一跳,满脸绯红,低头道:“妈,您干嘛问这个呀,多难为情啊。” 郑伟妈妈笑了笑,“这屋里又没外人,说吧,一定要照实说,不许糊弄妈。 赵晓东立刻将耳朵竖了起来,心想郑伟那身体素质算是很好的了,再加上吴雪晴又这么漂亮,一个月十五次估计是没问题,至少十次。 吴雪晴在那傻愣愣地坐了半天,才极难为情地道:“应该有四次吧。” “啥?”赵晓东险些喊了出来,幸好话到嗓子边又来了个急刹车,而郑伟妈妈则是吃惊地低低叫了出来。 “四次?你真没骗妈?”郑伟妈妈显然是有些急了,轻声问道。 吴雪晴用力地点点头,犹豫了一下,才又补充了一句,“两个月。” “是郑伟不行还是你的问题?”郑伟妈妈的声音立时冰冷起来,虽看不清神态,但语气中已经有些咄咄逼人了。 “他喜欢自己看画报解决,不太爱碰我的身子”吴雪晴结结巴巴地说完这段话,已经羞得面红耳赤,郑伟妈妈知道这些倒是无所谓,但问题赵晓东还在自己身后呢,郑伟喜欢在外面沾花惹草,这她是知道些的,但总不能当着老婆婆的面来告状,毕竟这事吴雪晴打算关上门自己解决,不想惊动别人。 郑伟妈妈愣了半天,才咬牙切齿地道:“我知道了,这事都怪对门那个叫赵晓东的小崽子,肯定是他把小伟带坏了。” “啥?”赵晓东又差点喊了出来,这也能怪到我头上? 而这次换成吴雪晴吃惊地叫了出来。 “哎,都是小伟误交损友啊,以前那小子拐搭小伟用望远镜去偷看对面楼的女人洗澡,我就知道他把小伟带坏了,后来小伟看的画报,也都是从他那拿的,好好个孩子就让他给拐搭坏了,那个挨千刀的下流胚子,我咒他今生今世都没有好报应。”郑伟妈妈越说越气,索性破口大骂起来。 赵晓东心里这个气啊,郑伟啊郑伟,你到底给我扣了多少屎盆子啊,你借我的钱买了那些东西,回头又在你妈那埋汰我,明明是你把我带坏了,怎么每次都是倒打一耙啊! 见郑伟妈妈骂得太狠,他越想越生气,心想老婆子你不是骂我下流吗? 我今儿就在你面前下流一把,我就好好下流一个给你看看! 想到这,他的手就不老实了,悄悄探到吴雪晴睡衣下沿,如蛇般钻进去,贴着滑腻平坦的小腹,直接往上摸。 吴雪晴其实是知道那些事的真相的,那都是郑伟喝醉酒后吹嘘的时候讲出来的,有次吴雪晴赌气,说人家晓东刚毕业就去委办了,你毕业三年还蹲在报社,不安心工作,整天琢磨着勾引女人,我看跟了你一辈子都不会有出头之日,当初真是瞎了眼。 郑伟借着酒劲就说,就赵晓东那脑袋,我能玩死他,于是把那些事情拿出来显摆,不过吴雪晴说交朋友没你那么交的,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对人家,万一人家哪天发达了,也能拉帮你一把,郑伟这才对赵晓东真心好了起来。 她见赵晓东突然动作起来,知道是郑伟妈妈刚才的话刺激了他,她双手拉着被子,不敢松开,就赶忙用胳膊肘来抵挡,并急急地道:“妈,晓东绝对不是你说得那种人。” 赵晓东听到这话,手就不在动,就静静地贴在她的小腹中间,吴雪晴的呼吸就有些局促起来,心想这老太太可真能找事,把晓东激怒了吃亏的可是您儿媳妇。 郑伟妈妈见吴雪晴替对门说话,就更加气不打一处来,啐了一口道:“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他妈更是个狐狸精,就知道整天勾引男人,你爸当年就被他迷得颠三倒四的,我当初上门骂过她好几次了。” 赵晓东却不知道有这种事情,这时听到对方侮辱自己母亲,就气得失去理智,再不管其他,双手猛地向上冲出,两只丰盈挺拔充满弹力的小白兔就已尽在掌握,他怒气尤未消去,就又用力在上面弹拨几下。 “呀!”吴雪晴浑身颤抖地娇呼一声,这样倒惊醒了赵晓东,他不敢在动作,但也舍不得离开。 “小晴,你怎么了?”听着儿媳妇的声音暖昧,郑伟妈妈就赶忙奏了过来,吴雪晴慌张之下就放下被子,双臂向前轻推道:“妈,我在练瑜伽。” 赵晓东在心里默默道:“先调调音,你要是再出口不逊,我就给你这老太婆弹上一曲十面埋伏。“ “噢!你练的这种东西怪怪的,怎么声音那么嗯,怪不得你爸爸说练瑜伽好,,老不正经的。”郑伟妈妈心头火起,连老伴也跟着挨了骂。 “妈,不能背后说人坏话,会遭报应的。”虽然赵晓东的双手在自己胸前并没有再动,但吴雪晴已经如惊弓之鸟,只盼老太太能说上几句好话,好给赵晓东消消气,现在这种状况,实在让她太难过了。 “哼,什么报应不报应的,我就说了,能怎么的!”郑伟妈妈固执得很,别人越是劝她向东,她越是向西,吴雪晴跟她相处的时间太短,根本没有摸清她的脾气,这下反而弄巧成拙。 “哼!哼!”吴雪晴又把双臂推出,郑伟妈妈见状皱眉道:“小晴,以后这瑜伽别练了,听声音就不对劲。“ “好的,妈妈妈,我听听你你的,哼哼哼” 郑伟妈妈听了也慌了,心说这瑜伽到底是啥玩意儿,儿媳妇的声音听着怎么那么像是在叫床,就赶忙慌慌张张地往出走,临走时还没忘把门给关上。 半天才喘着气摸到另一个房间,上了床倒下时也跟着哼哼两声,郑伟爸爸被弄醒,迷迷糊糊就问老婆子你叫唤个啥,郑伟妈妈就低声说我也在练瑜伽,随后又哼了一声,把两只胳膊往上一推,郑伟爸爸低声骂道:“你会练个狗屁。”随后转过身子,又接着睡去。 郑伟妈妈嫌他呼噜打得响,就包着被子摸出去,躺在沙发上。 吴雪晴见郑伟妈妈走了出去,就赶忙伸手去掰赵晓东的手臂,却怎么也拉不开,那双手就死死地按在上面,不时还极讨厌地揉捏一番,她没有想到会被赵晓东如此轻薄,更不知道接下去赵晓东会怎么做,于是也不敢动,怕倒激起他的凶性,两个人就这么坐在那里大口地喘着粗气。 赵晓东现在已经没了怒火,只是觉得身前这个嫂子如今是那么的迷人,如同熟透的葡萄,只需轻轻一弹,就会流出鲜美可口的蜜汁,双手中的物事,更是令人心旌涤荡,血脉喷张,没来由的竟想起一句诗词来,“金芽嫩采枝头露,雪乳香浮塞上酥。” 虽然他也不敢再有动作,生怕吴雪晴大声叫起来,把事情搞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但要让他现在就此住手,放开那两件宝贝,那是绝无可能,打死都不成。 这样坐了足足十几分钟,赵晓东就坐在她背后,向她的脖颈上吹起,吴雪晴全身酥痒难耐,就战栗着转过身子,对赵晓东颤声哀求道:“晓东,求求你,放过嫂子吧。” 赵晓东只觉得她吐气如兰,一股幽香钻入鼻中,竟令人熏然欲醉,又看她满面酡红,眸中春波乍起,浮荡着诱人的神采,赵晓东见她并没有大声求救的意思,脑子一热,就抱着她躺在床上,一翻身骑了上去。 第六章 吴雪晴这时才慌了手脚,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猛地伸手把赵晓东用力推开,挣扎着就要坐起。 赵晓东不等她直起腰,就又重新把她推倒,双手捧着她娇艳欲滴的面容,就低头去亲,吴雪晴拼命摇晃头发,不叫代也得逞,双腿连蹬,她腿太长,用力过猛,不小心就撞到床沿上,发出“砰砰”两声响动,在黑夜里显得格外响亮,两人的身体在刹那间就都僵住了,四只耳朵不由自主地竖了起来。 “咋了?小晴,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声音?”郑伟妈妈在沙发上刚要睡着,就被吵醒,就有些生气,语气中透着不满。 “我睡觉总是不老实,对不起啊,妈。”吴雪晴好不容易才喘匀一口气,稳住呼吸缓缓道。 “哦,快点睡吧,时候不早了。”郑伟妈妈说了一句,就翻身捂住耳朵,继续打起瞌睡来。 又过了一会,见没动静,两个人就又推操起来,不过两人的动作虽然仍很激烈,却都如有默契,很有分寸地加了小心,吴雪晴再不敢踢腿,只是双手用力去推赵晓东的肩膀,不让他接近自己,又勾起长腿去踹赵晓东的头,她是舞蹈专业毕业的身体各处灵活得很,两条腿如同面条一般柔软,不知怎的,就绕到赵晓东胸前,用力往下蹬。 赵晓东猝不及防,就被他踹得打了个想,一屁股坐在床上,发出“扑通”一声闷响。 两人立刻又紧张起来,谁都不敢再乱动,不过这次倒没引来质问,过了好一会儿,赵晓东借着窗外透过来的一丝光亮,发觉吴雪晴正在那里抿着嘴微笑,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就心头火起,再次动作起来。 这次他没有选择蛮攻,而是选择智取,反手握住她的一只脚踝,用手指轻轻在那柔软的脚丫下划动,徐徐用力,吴雪雪晴的身子就开始如波浪般起伏,她怕叫出声来,只好用双手去捂住嘴巴。 赵晓东见奸计得逞,就放开脚掌,顺势把身子压上去,只觉得身体下面那副身躯已经热得滚烫,就更加兴奋起来,吴雪晴见他又再过来,就只好用双手做出个“STOP!”手势,赵晓东看了就觉得纳闷,暗想都这时候了,她怎么还来这个,难道床上问题也能协商解决? 正诧异间,只见吴雪晴用中指指向窗外,又用拇指指向自己,然后另一只手做了个自由落体的动作,随后脑袋一歪把双眼向上一翻,舌头伸出老长来。 赵晓东顿时慌了,知道她的意思是再敢继续,她到时会选择跳楼自杀,脑子一下子就醒悟过来,自己这是干啥啊,明明就是来打大米的,怎么还假戏真做起来了,就算她不选择自杀,那以后怎么办啊,想到这里就为自己的鲁莽感到后悔不迭,狠犸艮地在自己的大腿上拍了一巴掌。 “又咋了!”这时客厅沙发上的郑伟妈妈猛地坐起,大声嘹道。 “妈,有蚊子!”吴雪晴慌忙坐起,拉住赵晓东的手,摆手冲外喊道。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蚊子,我看你们爷俩是诚心不让人睡觉,一个打呼噜像开火车,一个在床上瞎折腾。”郑伟妈妈抱着腿在沙发上大声抱怨, “你嚷个屁,快给老子滚回来,别去骚扰小晴。”郑伟的爸爸也被她吵醒了,大声吼了一嗓子。 郑伟妈妈只好又抱着被子返回屋去,把门重重地关上。 听见郑伟妈妈关门的声音,吴雪晴总算出了口气,用另一只手拎过枕头,狠狠地砸在赵晓东头上,又伸手做了个左右开弓的动作,随后搬过他的的肩膀,悄声说:“别瞎闹了,回头嫂子给你找个漂亮老婆,包你满意,好不好?“ 赵晓东正不知如何收场,见吴雪晴给了台阶,就忙点头同意,连声道:“嫂子我错了,下次不敢了。 吴雪晴“扑哧”一乐,做了个“嘘”的手势,又附在他耳边,悄声道:“光认错还不行,要补偿嫂子的精神损失费。” 随后她扳着手指属道:“要买漂亮衣衣,还要请我吃顿好的,还有嘛,要送我更多小礼物,直到我满意为止,否则,哼哼。”她把小手握成拳头,轻轻在赵晓东面前挥了挥。 赵晓东忙赶忙把头点得如同捣蒜一般,“同意,我绝对同意,就这么着。” 两人随即就坐在那里,又等了十几分钟,才悄悄下地,战战兢兢地推开卧室的门,蹑手蹑脚地摸到外门边,轻轻打开,赵晓东就光着脚丫溜出去 吴雪晴轻轻拉上门,就抱着枕头倚在门边,大口地喘着粗气,随后全身瘫软地坐了下去。 周日下午,外面难得的好天气,日光很足,赵晓东手里捏着一根红塔山,站在窗边向外眺望,想着今天去哪消遣,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接起来一-看,是郑伟打来的,他赶忙接通:“喂,郑哥” “兄弟,快给你郑哥打五千块钱过来。” 郑伟在那头声音很急迫, “怎么回事,慢慢说。”赵晓东皱皱眉头,郑伟的工资卡全被吴雪晴把着,手头一直没有余钱,所以经常向赵晓东借些,当然,那些钱大多都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但以前都是三头五百的,这次居然狮子大开口,赵晓东就觉得奇怪,在乡下哪里用得了那么多钱,肯定是出了什么状况, 他就想把事情问明白了。 “咳咳,早上被人堵在屋里没出来,那姑娘的父母说了,不掏一万块别想走,我就跟他们讲价,妈逼的,又不是处女,最多给五千,他们同意了,你可赶紧给我打过来啊,晚了人家闹到报社,你郑哥的名声可就臭了,没准还得被开除公职,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晓东弟弟啊,这次全靠你了,我没法从你嫂子那要,说不清楚啊。” 赵晓东叹了口气,就有点同情他,被人堵在屋里的滋味不好受,这个他已经深有体会了,就赶忙问:“还是以前的卡号吗?” 郑伟说是,赵晓东赶忙下楼,到银行里取了卡,从卡里提出一万元,给他汇出去五千,另外五千揣在兜里,想着回头买些贵重的礼物送给吴雪晴,毕竟是已经答应好的,但回来的路上就砸吧着嘴巴感觉不是滋味,凭啥他郑伟把坏事干了才花五千,自己只是沾了点腥,就得损失一万? 回到家里,倒在床上赵晓东还在胡思乱想,就琢磨着要是花钱能摆平,那就算是花上个五六万,能跟吴雪晴春风一度也都值了。 他正辗转反侧时,房门又被敲响了。 “哒、哒、哒,哒达达”依然是一重三轻。 第七章 赵晓东赶忙从床上爬起,下了地,把房门打开,只见吴雪晴打扮得异常性感妖艳,不但眉毛精心修饰过,唇边还涂了亮彩,上身穿着绷紧的小衫胸前露出半截雪白肌肤,还带着赵晓东出差回来送给她的白玉吊坠,下身只穿了黑色中裙,里面只套了丝袜,黑丝中玉腿若隐若现,充满了神秘的诱惑。 赵晓东嗓子里“咕噜”一声,咽下口水,心说你总打扮成这样,还让我怎么做正人君子啊,拜托,给个改邪归正的机会好不好? 吴雪晴可不管他心里是怎么响的,脸色似笑非笑地问:“晓东,准备好了吗?” 赵晓东拍拍衣兜,“嫂子,准备好了。” 吴雪晴就一声欢呼,打了个响指,“go!go!go!” 打车直接去了百货大楼,下车后发现门前人头攒动,周末购物的人异常的多,两人走进去直接坐电梯上了四楼。 吴雪晴就开始一家家走了起来,一会试试这件,一会看看那件,每件都是爱不释手,但又舍不得买,其实这些衣服价格都在一两百块钱,五楼才是精品区,赵晓东慢否吞地跟在后面,知道她这是在为自己省钱,就有些感动,忍不住拉着正在讨价还价的吴雪晴,直奔五楼的电梯。 “干什么呢,松手啊。”吴雪晴涨红了脸,用力甩开手,随后挥包在赵晓东的后背上狠狠砸了两下,“臭晓东,再敢动手动脚的,瞧我不告诉你关郑,让他打扁你。” 赵晓东没说话,只是微微一笑,领着她上了五楼,吴雪晴就站在那里不动,“这里衣服很贵的啊,都是上千,晓东咱们还是下楼买吧,嗯,其实手我衣服也挺多的,今天就不买了,咱们回去。” 赵晓东没理会她,径直走了过去,捏着下巴家家地走下去,吴雪晴在原地磨谱了很久,见赵晓东执意要在这里买,只好不情不愿地跟了过来,可可一见到漂亮衣服,立刻眉开眼笑,不停地试穿起来,赵晓东这时就在旁边笑,见吴雪晴欢欣雀跃的样子,恐怕现在赶她走,都赶不动了。 两人最后选中了件单排扣的TartanCoat燕尾式羊毛大衣,吴雪晴本来个子就高,穿上这件衣服后,更加显得双腿修长,周围的购物的人呼啦地一下就围了过来,都在旁边“啧啧”赞叹,售货员很有经验,就站在赵晓东身边连声道:“先生,看看您太太穿着这件衣服多漂亮呀,简直是为她量身订做的。” 赵晓东就偷偷问,价格是多少,售货员忙说:“原价六千八百八,打完折扣是六千三。” 赵晓东点点头,让她开票,除了从银行里取出的五千元外,他钱包里还有一千多块,看来今天就该买这件,这价钱简直是为他赵晓东量身制订的于是就叫售货员偷偷开票,趁着吴雪晴站在镜子前照个不停时,把钱付了。 等他回来时,吴雪晴才恋恋不舍地把衣服脱下来,对收货员说:“这件不适合我,我们先去别处看看。” 售货员就笑着说:“太太,您别心疼钱了,您老公很大方的,已经付完款了。” 吴雪晴听了就拿目光望向赵晓东,见他点头微笑,就气鼓鼓地把衣服放在桌子上,说:“晓东你就乱花钱,我要退货。” 赵晓东只得苦笑着跑到一边不理她,过了好一会,那位售货员才把吴雪晴搞定,到试衣间里直接把这身衣服换上,从里面美滋滋地走出来。 两人出了百货大楼,就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吴雪晴用手捅捅赵晓东,道:“这件衣服算我自己买的吧。” 赵晓东就笑着摇头,“没事,已经说好的,只要你能原谅我,花多少钱都值。” 吴雪晴咬着手指道:“不行,太贵重了,要不咱俩一人出一半?” “嫂子,说我出就我出,我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不像你们,以后还得要小孩,负担会很重,这件衣服就当预支的劳务费了,你帮我洗三年的衣服。”赵晓东停下脚步,笑着道。 “不行,还是觉得你吃亏,这样吧,你看有什么事情我能帮忙的,说出来,我可不想欠你这么大的人情。”吴雪晴橛着嘴巴轻声道。 赵晓东见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就有些好笑,说:“我倒真有个心愿你能帮上。” “说说看?”吴雪晴眨着眼睛道。 “当我一个下午的老婆。” “你去死吧!” 吴雪晴抬腿就是一脚,直接蹬在赵晓东的屁股上,想了想,脸色就沉了下来,“晓东,这衣服我不要了,你是退回去还是送人我不管,总之我不要了。” 赵晓东见她伸手去脱衣服,忙不迭地道:“嫂子我是开玩笑的,你咋还真生气了呢,我这两天一直在反省自己,决心以后再不胡闹了,你可别这样。” 吴雪晴本来已经打开了两个扣子,听他这么说,就犹豫了,说实话,她打心眼里喜欢这件衣服,要是让她脱下来,简直比剥了她的皮还难受,于是想想,又扣了回去,赵晓东这才松了口气,不敢再乱说话,不紧不慢地在前面走。 这时路过一个卖墨镜的小摊,吴雪晴就停了下来,花了十块钱买了个大墨镜,带在眼睛上,赵晓东就奇怪道:“嫂子,这马上都是冬天了,你买这东西干嘛,再说你应该买小巧一点的,这个太难看了,那么大,快遮住整张脸了。” 吴雪晴却不说话,径直地往前走,好一会,才停下来,好像下定了某种决心地回头道:“晓东,一下午的时间太久,我就估你三十分钟的老婆吧,但你要答应我,这是你我之间最后开的一个玩笑,你是知道的,我不能对不起你郑哥,我心里只有他一个人,没有别人的位置,从前没有,以后更不会有。” 赵晓东本来是随意说说的,没想到她居然真的答应了,就也有些不知所措,愣愣地站在那里,这时吴雪晴又说:“但是这三十分钟是有条件的,你不许碰我,不许说下流话,不许总之什么都不许。“ 赵晓东这才“哦”了一声,心说这跟没答应有什么区别,就笑道:“那可得抓紧时间了,咱们快点走吧。” “去哪?”吴雪晴有些好奇地问。 “当然是去开房间了,难道要在大街上?”赵晓东说完哈哈大笑,在前面发足狂奔。 “你去死吧!”吴雪晴怒不可遏,挥包在后面猛追,两人一前一后跑进冷饮店,气喘吁吁地坐下,要了两杯珍珠奶茶,吴雪晴仍然不肯善罢甘休,在桌子下面踩着赵晓东的脚用劲地拧,赵晓东疼得吡牙咧嘴,却不敢叫出声来,把冷饮店老板看得直皱眉:“真有那么难喝吗?” 赵晓东好不容易等吴雪晴收回了脚,凑过去低声问道:“叫声老婆算不算下流话?” 吴雪晴竖起眉毛低声道:“当然算!” 赵晓东就“噢”的一声,耷拉着脑袋不再言语。 吴雪晴看着他愁眉苦脸的样子,就“扑哧”一笑,把最后一口喝完,就娇声道:“老公,买单!” 赵晓东骨头差点被叫酥了,出了冷饮店后追过去低声道:“嫂子,你好像犯规了。” 吴雪晴红着脸道:“我叫不算。” 赵晓东就觉得气氛有些暖昧,就不敢说话,只用眼角的余光去欣赏身边这俏丽佳人,吴雪晴被她看得有点心慌意乱,就赶忙抬腕看看表,说时间到了,“Gameisover!” 赵晓东愕然:“哪有那么快,还不到十分钟吧?” 吴雪晴却不理他,打个响指道:“打道回府,go!go!go!” 第八章 周一上午,赵晓东正埋头修改一份市建委送来的文件。 办公室主任李大壮迈步走了进来,特意在他面前逗留了一会,然后“咳咳”咳嗽两声,赵晓东赶忙站起来,轻声道:“李主任好。” 谁知道李大壮根本没有接茬,只是在鼻子里“哼”了一声,就耀武扬威地背着手走了出去。 赵晓东正纳闷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综合二科科长周大强迈步走了进来。 周大强径直走到赵晓东面前,将手里一个档案袋放在桌子上,随后轻轻敲了敲桌子,低声道:“小赵啊,你是怎么得罪李主任了?怎么被发配了?去青山县林业局沙岗子林场调研三个月,嘿!好家伙,发配边疆啊。” 听了周大强的话,赵晓东不禁一愣,他自己在玉州市跟李大壮顶了两句嘴,原本以为事情早已过去了,没想到李大壮的报复还是来了,只是比预料中要迟上几天罢了。 “也没什么,就是几天前在省城吵了两句,我都快忘了,没想到他还记着。” 说完这句,赵晓东不禁有些好笑,难怪他李大壮马屁拍得震天响,却始终得不到上面的重视,怕是上面也知道道李大壮的度量太小,没有容人之量,干不了啥大事。 但转念一想,人家堂堂一个副处级干部,被自己一个小科员当面顶撞,这口恶气当然是要出了。 周大强听后嘿嘿一笑,竖起拇指,在赵晓东面前晃了晃,低声笑道:“你小子牛,有种!居然敢去惹他!这回可够你喝一壶的了。” 周大强是跟李大壮同年参加工作的,一直都被李大壮压得死死的,但他敢怒不敢言,在机关里就是这样,只要还想再进步,就不能跟顶头上司对着干,只能把自己的那点脾气全都阉割点,把棱角磨没了,然后静静等待时机。 他本来见李大壮总找赵晓东做事,还以为赵晓东是李大壮亲近的人,所以平时也没少给赵晓东脸色看,但这次见赵晓东被李大壮使绊子,就不由得有些愤愤不平,低头凑到赵晓东的耳边轻声道:“把手头的活交接一下,上午就出发,有意见可以向上面反映嘛,委办上面还有秘书长呢,又不是他李大壮一手遮天。” 说完后,周大强也如同李大壮一般,背着手在办公室里转了一圈,跟几个科员闲聊几句,就转身离开。 赵晓东知道他在挑唆自己去给李大壮找麻烦,在心底就有些瞧不起他,自己被人家吃得死死的,却总还想拿别人当枪使,赵晓东当然不会去做那种傻事,那样做的结果除了给上级领导留下极坏的印象外,没有任何益处,发配就发配,三个月而已,反正在这里也一样被穿小鞋,出去更清净。 更何况,他现在很需要找个清静的地方想清楚,以后该怎么面对吴雪晴,又该怎么去面对郑伟,这件事情现在对他来说才是头等大事,假如三个人的关系处理不好,很可能会出现赵晓东7不愿面对的局面。 但赵晓东已经发觉,无论自己之前再怎么下定决心,只要单独和吴雪晴在一起,他的思维就会失去控制,就会有冲撞那根道德的底线的强烈中动,而这一切,似乎并不是从那次公车上的一次意外开始的。 赵晓东昨晚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为什么以前郑伟夫妇为自己介绍女朋友,自己都会从心底发生抵触,比如王潇潇也算是很有魅力的女人了,但为什么自己就是看不惯她呢? 赵晓东昨晚闭着眼睛想了整整一夜,把这些年来所有与郑伟和吴雪晴有关的片段都翻了出来,重新做了梳理,直到凌晨两三点钟,他终于想通了,其实自己心里其实早就有了吴雪晴的影子,否则,他不会容忍郑伟那么久,事实上,上了大学以后,赵晓东就对郑伟疏远了很多,因为这个朋友总是让他失望。 但似乎从见到吴雪晴的第一眼时开始,自己就已经对她产生了好感,所以才会努力维系与郑伟的感情,才会经常找着机会去郑伟家蹭饭,才会开玩笑说让嫂子帮忙洗衣服,也才会经常给吴雪晴买些礼物,才会拿那些女人和吴雪晴比较,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那么的顺理成章。 最初种下的那粒种子,一直没有得到适宜的温度和充足的养分,所以才长时间地保持在休眠状态,然而,这些天突然发生的一连串的巧合,使得这粒种子终于苏醒了,开始在心中生根发芽,如野草一般疯狂地滋长。 赵晓东现在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他很迷恋吴雪晴,而且和绝大多数男人一样,对这个尤物有非分之想,梦想着有一天能接近她,征服她,拥有她。 第九章 有时候男女之间的关系就是那么微妙,纯粹的友谊很难把握,一步踩过界之后,或许就再也不能回头了,赵晓东知道自己就站在这条线上,但他不知道,是该迈出去,还是该收回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或许已不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了。 端着茶杯思虑了半晌,还是理不出头绪,赵晓东摇摇头,索性不再去想这个伤脑筋的问题,转过身来,开始跟坐在后桌的同事开始交接工作。 赵晓东背着包走出大门,就急匆匆地赶往长途客运站,因为李大壮的刻意疏忽,这次调研并没有为他安排公车接送,赵晓东正拎着挎包赶路,突然路边停下一辆黑色小车,司机“嘀嘀”按了几声喇叭,随后车门一开,信访办胡主任走了出来。 “小赵,怎么没上班?”胡主任的脸上透着一股子亲热劲,握着赵晓东的手用力摇了摇。 赵晓东忙说:“胡主任,我要去沙岗子林场做调研。” 胡主任哈哈一笑,就说巧了,我要去沙岗子村去做调解工作,咱们正好顺路,快上车。 小车在市区开得很平稳,出了江州高速,才开始加速,胡主任望着窗外轻轻叹了口气,才扭头对赵晓东说:“小赵,听说省台的事情搞定了。” 赵晓东点点头,说罗台长答应不追究了,胡主任就笑着道:“还是王秘书长有水平,老将出马,一个顶俩。” 随后又像是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我托王秘书长给罗台长稍了两条玉溪烟赔罪,你看到了吧?” 赵晓东心想这个胡主任挺有意思的,听口气似乎还怕人家堂堂秘书长私吞了你送的烟,当然,他不能说那两条烟已经到了自己的抽屉里,自己一直没舍得抽,就敷衍说:“烟已经送到了,罗台长很高兴。” 胡主任就“嗯”了一声,不再言语,赵晓东不想让气氛沉闷下去,就找话题跟他聊了起来。 通过聊天,赵晓东才知道,原来上次大闹信访办的,就是这次胡主任要去的沙岗子村村民,事情的起因是半年前沙岗子村新任村长在老账本上发现了笔一百五十万元的收条凭据,但这笔款子来路不知,去向更是不明,所以引起他的怀疑,在跟老村长对质的过程中发生争执,结果被老村长的两个儿子打得双腿骨折,村民报案后,当地派出所只把老村长的两个儿子叫去做了个笔录,人就给放出来了,新村长四处告状没人敢管,结果气愤之下,就带着一群村民到市信访办门口闹事。 赵晓东听着就摇头说:“这个事也不难查啊,怎么没人敢管?” 胡主任就哼了一声道:“市委宣传部罗部长的直系亲属,除非他亲自从京城飞回来大义灭亲,不然下面的人哪个敢管?” 赵晓东不禁皱眉道:“我看这事要是有人能捅到市委书记那,说不定上面会重视。” 胡主任听了苦笑,暗说这种事情瞒还怕瞒不住呢,谁敢往上捅啊,那不是给领导上眼药吗,他却不知道,上面的领导现在最缺的就是这种眼药。 小车下了高速又上了土道,一路上就颠簸起来,开了四五个小时,才赶到沙岗子林场,而胡主任还要再赶两里路才能到沙岗子村,赵晓东下车前就慨叹:“信访干部真不好当啊。 胡主任摇头道:“已经习惯了。”两人挥手告别。 到了林场大门口,发现锁着门,里面拴了条大黄狗,不停地冲着赵晓东汪汪大叫,他拍了半天的人,从里面走出一个看门的老头,不耐烦地问:“你找谁?” 赵晓东忙说:“老爷子,我找你们领导。” 老头一听乐了,笑呵呵地说:“除非上级单位来检查,否则这里一般就我一个人,我就是领导,我不在的时候大黄就是领导,你是找我还是找大黄?” 赵晓东忙给老头递根烟,就说老爷子,我是来这里调研的,你看能不能让我先进去。 老头把大门打开,领他进屋,坐在土炕上瞅着赵晓东嘿嘿乐,说这穷山沟子有啥好调研的,你是来这实习的大学生吧? 赵晓东心说跟他讲是市委的也没用,索性就点头,老头就笑了,说去年也来了几个大学生说要搞调研,结果呆了没七天就跑了,我看你也熬不过七天 赵晓东把包扔到一个空铺上,就点着烟问他农场的事情,老头摇头说领导有交代不让咱跟陌生人乱说话,你有啥疑问可以自己去山上看 赵晓东见问不出东西来,就先坐在铺上看材料,这仔细一看才知道,原来这沙岗子林场是宣传部这两年立的典型,年年都被评为模范单位,还曾经得到过省林业厅的嘉奖,看着里面那些数字赵晓东就有些怀疑,感觉这里水分不小。 这次虽说他是被李大壮发配过来的,但这也是他参加工作以来的第一次调研,所以赵晓东还是很重视的,他很珍惜这次锻炼的机会,于是就根据材料中所列举的相应数据,做出完备的调研计划,又根据调研计划,在他买的林业书籍上画好重点,仔细研读,直到深夜,那个看门老头表面没说话,但在心里面已经有些佩服这位年轻的大学生了,他当然不知道,赵晓东白天看的和晚上看的内容那是完全不同地.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赵晓东就带上干粮,独自上山,看门老头特意给他准备了一条拐杖,说山里蛇多要小心,特别是有些蛇看着像树枝,走近了冷不防就咬你一口,赵晓东听了背后就有些冒凉风,不过他还是拄着拐杖一步步向山上走去 这次赵晓东是真下了功夫,一边走一边看,饿了啃干粮,渴了喝泉水,遇到疑难当场翻书,虽说因为迷路险些下不了山,但只经短短三两天的实地考察,他就已经发觉宣传部印发的材料里面,有大量的虚假数据。 爬了几天山,赵晓东在山上倒没遇到蛇,却找到了件宝贝,他从一个樟木枯桩下面居然找到一段人形树根,形象酷似古装仕女,他小心地把树根挖出来,放进包里,回来后从看门老头那里借了工具,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刨光,打磨,又用小刀精心雕琢,一个栩栩如生的侍女根雕便在他手中出现,看门老头在旁边看了,不禁啧啧称奇,这个大学生手倒不是一般的巧,他赶忙从床底下取了清漆,帮着赵晓东上了色,就放在窗台上风干。 夜里,赵晓东躺在潮湿阴暗的床上,久久不能入睡,吴雪晴那舞动的身姿,一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他就起身悄悄走到屋外,坐在破旧的石阶上吸烟,一根接着一根,这时屋里传来悉悉索索的一阵声响,看门老头也披着大衣走了出来,手里捏着一瓶白酒坐在他身边。 “咋,想女人了?”老头把酒瓶递过去,赵晓东接过来“咕咚咕咚”喝了两口,放下酒瓶后一抹嘴:“大爷,你怎么知道的?“ “大黄发情时的眼神跟你的一样。”老头拍拍赵晓东的肩膀,点起一袋旱烟,抽上两口,才慢悠悠地说道。 “大爷,您留点口德好不,别拿我开玩笑。”赵晓东对这个崇老头有点无可奈何,老头在石阶上磕打磕打烟杆:“啥样的娘们?” “很漂亮,不过已经有老公了。”赵晓东又拾起地上的酒瓶,狠狠地灌上一大口,不小心呛了嗓子,“咳咳”地咳嗽起来。 “那倒没啥,关键得看那娘们心里有没有你,她心里要是真有你,就算是天王老子的女人都能抢过来,要是心里没你,趁早断了念想,傻狗撵飞离,没结果的。”老人说完就披着衣服开门走了回去,不大一会,屋里就响起了鼾声。 赵晓东听了老头的话,就不在说话,望着满天的星斗静静发呆,他所喜欢的女人,皆是灿若烟花明艳动人,可谓是女人中的凤凰,而自己现在的处境,自然跟傻狗差不多了。 想到这,赵晓东就有些泄气,望着趴在墙角的大黄低声问:“大黄,你说咱能攆上飞飞禽吗? 第十章 就在赵晓东来到沙岗子林场的第六天早上,秘书长王建在办公室开了工作会议,委办的四位副秘书长,两位办公室副主任尽数参加。 会议结束后,李大壮把嘴巴张成“O”字型。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会议室的,只觉得口干舌燥耳朵根子发麻,赵晓东提了科长,虽然职务级别都在他之下,但李大壮在委办打拼多年,当然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在他眼里,这个综合三科简直就是为赵晓东提科长量身打造的,这个分量可是不轻啊。 自己刚刚把秘书长将要重用的人选给发配了,李大壮工作干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像这样自摆乌龙,在体制内,特别是在机关单位,要想天天进步就要紧跟领导,一步跟不上步步跟不上,这是李大壮多年官场打拼的心得。 感觉嘴里有些发苦,他神情恍惚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端着茶杯就开始琢磨,这个赵晓东恐怕有来头,才工作一年多就提科长,连副科的过渡都没有,这是典型的破格提拔,而破格提拔的背后往往就代表着深厚的背景和特权,和这样的人作对,太不明智了。 他端着茶杯在屋里转了几圈,越想越着急,就觉得必须在任命下来之前和对方缓和关系,化干戈为玉帛,看来这小子还挺厚道,没在背后打自己的小报告,否则秘书长恐怕早就把自己叫过去呵斥了,李大壮思前想后,觉得事不宜迟,早动手早主动,想到这,他忙掏出手机给赵晓东打电话,可一连拨了几遍,手机里都在提示该用户不在服务区。 李大壮忙给司机班的小车司机张师傅打电话:“喂,老吴吗,请你马上跑一趟青山县林业局沙岗子林场,去把小赵同志接回来,对马上,路上一定要保证安全,这是一项艰巨的任务“ 下午,天气阴冷,没有太阳,沙岗子林场虽然附近都是山林,但西风仍然吹了过来,风很硬,吹得赵晓东的衣裳猎猎作响,他刚去附近的沙岗子村里小卖部买了包红塔山,又带回了点花生米和罐头,给看门老头下酒,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两个人多少都有了点感情,即便是大黄狗,也跟他熟络起来,不时摇头摆尾地吐着舌头,在他身边转悠,时不时地还把身子靠过来,亲密地磨增几下。 推门进了屋,看门老头已经把酒倒好了,正叼着烟杆等着他呢,两人把盘子碗刷了刷,就拿破报纸铺在桌上,将吃的摆好,然后你一杯我一杯地喝了起来。 三杯酒下肚,赵晓东感觉肚子里面暖烘烘的,看门老头跟他讲过,这酒看着不起眼,但是真正的纯粮食酒,他家亲属在县里的白酒厂上班,直接从大罐里给接出来的,那罐酒都是县里的头头脑脑们特制的,喝着虽然霸道,口感也一般,但醉酒后头不疼,睡一觉起来啥事都没有,比市面上很多大牌子都强,那些酒厂都把钱花在广告上了,大都是酒精勾兑的。 赵晓东撂下筷子,就抱着膀子问:“大爷,那个沙岗子村穷得叮当响,到处都是茅草房,有的小孩还穿着打补丁的裤子,怎么我看村里还有两节小洋楼呢,盖得那叫一个气派。“ 看门老头夹了几粒花生米,扔到嘴里,砸吧砸吧嘴,又尝了口鱼肉罐头,这才放下筷子,举着酒杯说:“那户人家有势力,是这边的一霸,在县里也都挂了号,谁都惹不起,你千万别招惹他们,那家人心黑手更黑。” “就是前任村长家的房子吧?”赵晓东想起胡主任在车里说的话,恍然大悟,这家应该就是那位市委常委,仍在党校学习的宣传部罗部长的亲属了。 “嗯,天高皇帝远,老史家虽然下台了,但在村里还是有些势力的,主要还是镇上县里有人给撑腰,听说市里有当大官的亲戚,有次回来看他,好家伙,小车排成一大溜,县里领导全陪着下来了,事前挨家挨户发钱,每户发二百,说到时候不管领导说啥话,只要他讲完一段,你们大伙就叫一声好,然后一块拍巴掌就成了。” 赵晓东听了“扑哧”一乐,心说下面的干部太有才了,解决问题的办法简单直接,只要有钱拿,老百姓管你说得啥,再说了,你说得天花乱坠人家也不见得信啊,都被忽悠怕了。 两人正聊得起劲时,门外突然传来“暗嘀”两声,看门老头荒忙把酒藏起来,说:“大学生你先收拾桌子,我去开门,晚了会被领导骂。” 赵晓东把桌子上的食物用塑料袋包起来,缠好了丢在窗台上,就也推门出去,看看是哪位领导下来了,他好再跟着了解下情况。 刚刚走到院子里,司机老吴就笑呵呵地走过来,“赵科长,我来接你回去。” 看门老头立时就是一愣,赵晓东更是被老吴的称呼叫得直迷糊,赶忙道:“张师傅别乱说,我啥时候成科长了,你给提的啊。“ 老吴从兜里掏出一根烟递过来,又麻利地给赵晓东点上,才凑过来神秘兮兮地道:“今天上午开的会,已经定了,就等走程序了,委办的人都阳知道了,估计现在就你一个人还被蒙在鼓里。” 赵晓东这才恍然大悟,就转过身来跟看门老头告别,说老爷子我得回去了,你得注意身体,白酒少喝点,一次喝二两就成了,随后又掏出二佰块钱塞到老爷子手里,说:“这是给老爷子买下酒菜的钱,不过我可有个要求,一会我走的时候你可别叫好,也别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