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他给了我一个姓1 从来我就不知道为什么我会住在一家叫天使的孤儿院里面,为什么我没有爸爸妈妈,甚至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直到我7岁那年的5月,一个男人给了我一个姓。当他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以为自己看到了天使,阳光从他的背后照过来,他微笑的看着我,仿佛在他黑色的西装背面,正展开着一对洁白的翅膀。当他从校长手上带我走的时候,我没有像其他的小朋友那样哭,那样闹,我很平静的任由他牵起我的小手,那一刻仿佛是灰姑娘看到了王子的南瓜马车,很遗憾,我不是灰姑娘,他也没有南瓜马车,映入我面前的是一张黑色小轿车,坐进他的黑色小轿车里面,我淡淡的望着前方,没有回头。 “为什么不说话?” “为什么要说话?”…… 这是我们第一次谈话,就这样草草的结束,一路上是死一样的沉默。 他的房子很大,很华丽,刚见到的时候,我以为那就是校长常说的童话里的宫殿。 他看着我,没有说话,这一次是我先开口说话。 “你很有钱?” “算是。” “有一百万吗?”在我的眼里,一百万是一个很庞大的数字,那代表可以修两座天使那样的孤儿院。 “比那个多一点。” “那你真的很有钱。” 我开始仔细的打量起他来,大约二十五六岁的样子,那个时候我的字典里还没有五官端正,相貌堂堂那样的词汇,但是他确实是一个漂亮的男人,如果说世界上真的有王子的话,那大概就是这个样子的吧。 “为什么要带我回家?” 他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说话的语气真像个大人,我该怎么称呼你。” “我没有名字,有代号,十一。” “十一?” “我是第十一个被抱回孤儿院的孩子。你姓什么?” “苏” “以后我就姓苏了,谢谢你给我一个姓。我想睡觉了,可以休息吗?” “可以,你的房间在二楼左转第一间。” “谢谢。” 于是,我有了自己的家,有了自己的姓,一个像王子的男人——苏岳白给了我一个姓,我姓苏,当工作人员正式宣布他成为我的法定监护人的同时,我又有了一个新的代号,于是我不仅有了自己的姓还有了自己的名字,我叫苏心心。 第二章 他给了我一个姓2 转眼来到这个地方已经3个多月了,已经是盛夏了,太阳总是不厌其烦的每天早早升起,仿佛在它眼里地球是一块还没烤熟的煎饼,需要加大火候。苏岳白总是很忙,不过他总是回在每天下午4点左右回家,然后和我一起吃晚餐,家里面除了苏岳白,还有佣人陈妈和司机老李。 陈妈是一个特别和蔼可亲的人,她总是会让我想起妈妈的形象,虽然我不知道妈妈到底长什么样子,但是我心底还是希望我的妈妈是一个像她这么和蔼的人,或许她可以比陈妈再年轻一点,再时尚一点。 老李则是一个异常沉默的人,没事的时候会充当园丁的角色,苏岳白的院子里只种一种花——白玫瑰。难道白玫瑰很香很好看吗?我曾经盯着它研究了一天,没发现什么特别之处,但是苏岳白喜欢,所以我也喜欢,因为他的喜欢,这些花儿就变得格外的香,格外的艳丽。 听到大门关闭的声音,是苏岳白回来了,我穿着有一点点大的拖鞋,吧嗒吧嗒的走下楼去,当我走完最后一个台阶的时候,苏岳白的脸已经很清晰的出现到我面前了,他俯下身,摸了摸我的头,今天开心吗?每次回家他总是问我这个老套的问题,我开心吗?是的,我很开心,我每天的这个时间最开心,因为总是能看到苏岳白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微微一笑,不再说话。 吃饭的时候,苏岳白告诉我一个消息,心心,你该去上学了。这个消息,让我有些雀跃,我连苏岳白的名字都不会写,是的,我该去上学了。即便只是为了学写他的名字。 第一天到学校时,我便悄悄问了语文老师苏岳白怎么写,望着白纸上的字,我牢牢的把他们记在心里,他们就像是苏岳白的笑容,是那么的好看。苏岳白,我人生会写的第一个名字不是苏心心,而是苏岳白。 可能我天生就是块学习的材料,或许是为了苏岳白的笑容我才变成一块读书的好材料,就这样,我度过了我的小学,再回过头的时候,我已经是一名中学生了。那一年,我12岁,已经明白了一个完整的家是由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组成的了,为什么苏岳白的身边一直没有一个女朋友,我不是很清楚,曾经试探的问过他,他总是拧着眉头不回答,所以不再问。 我的心底其实是高兴的,我们的家也是一个完整的家,男人——苏岳白,女人——苏心心。 是这样的吗?我还不是女人。女同学们说有了好朋友的女孩才叫女人,我不明白什么叫做好朋友,只知道她们在每个月的那几天会变得异常的神秘。初二的时候我终于从生物书上了解了她们神秘的好朋友,于是我期待好朋友的到来,我想变成女人,终于在13岁秋天的那个下午,我迎来了我的好朋友,我兴奋的跑到镜子前面脱掉自己的衣服,观测着自己的变化,我固执的认为自己的胸部较之昨天有明显的变大,因为我是女人了,我告诉苏岳白我是女人了,他先是愣了愣,晚饭后,他来到我的房间,递给我一个黑色的小袋,里面有一包卫生巾还有一些内裤和胸罩,他没有说什么就离开了,接着陈妈就进来了,跟我讲了一堆我听不太懂的常识,她说是常识,就是每个女孩子都懂的。别人都懂,那么我也要懂。 我15岁的时候,苏岳白似乎变得更有钱了,他的商业领域已经跨越国际了,报纸上常常会看到他的照片,我把每一张关于他的消息剪下来,然后放在他从法国给我带买回来的珠盒里面。本来这里面放的是一些昂贵的首饰,但是它们没有他重要。这一年,我已经身高1米59了,虽然站在1米83的苏岳白面前还是有一点点的矮小,胸部也一天天的见长,收到的情书也开始变多起来,我知道我是漂亮的,但凡见过我的人都这么说,虽然我从来没有在意过他们给我的校花称谓,但是每当苏岳白的朋友当着他的面夸我的时候,我还是很庆幸我有这样的资本。苏岳白已经开始带着我出席他的各种聚会了,外界有人猜测着我们的关系,有的说是情人,有的说是私生女,通常我们都是不约而同的一笑置之,猜测我们是父女的就更多了,总会有人说我长得很像苏岳白,苏岳白只是笑。 第三章 他给了我一个姓3 时间就像游乐园的大轮盘,飞速的旋转,镜子前面的我已经是一个身高172CM,有着婀娜身材的女人了。第一次,我如此正式的看着我的身体,年轻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我终于长大了,我有了傲人的身姿,或许盼望这一天太久太久。我盼望长大,盼望可以成为一个能和苏岳白相配的女人。而这一天是多么的难得。 穿上苏岳白为我买的粉色连衣裙,带上他为我买的昂贵首饰,我第一次觉得,我是如此接近童话王国里的公主,而苏岳白便是这一切的缔造者。 门被推开了,他依旧是十一年前那个有着天使般微笑的男人,我起身走到他的身边,手臂轻轻环住他的腰。 “时间过得真快,你已经18岁了,我已经老了。”他一边这样说,一边摸了摸我的头,他似乎很迷恋这个动作。而我迷恋的则是他怀里淡淡烟草味的气息。 “不会,苏岳白永远都不会老。”他才35岁,一个男人的35岁才是他第二次生命的开始,怎么会老呢,尤其是苏岳白,他更没有资格在我面前说老。 门又一次被急促的推开,我不耐烦的望向破坏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李媚,苏岳白的秘书,一个很懂得献媚的女人,总是像牛皮糖一样的粘着苏岳白,用很嗲的声音跟他说话。或许她有更深的目的,譬如说成为这个院子的女主人。更令人讨厌的是,苏岳白并不反感她这样,反而说她有能力。 “对不起,打扰了,苏总,宾客已经到齐了。”仍旧是那种甜到发腻的声音。 “下次进来之前,可以麻烦你先敲门吗?”我依旧是淡淡的,从我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苏岳白对她交代了几句。然后又走回我的身边, “你应该对她客气点。” 我没有回答,挽起他的手臂,苏岳白的脸看起来有些无奈,今天是我生日,我知道他不会对我生气的,虽然脸上仍旧是淡淡的,其实我的心里在偷笑。关上房门的那一刻,他的脸迅速的恢复成一副生意人的脸,要在这个世界上生存,可能我最应该学会的就是变脸。 虽然我不是很喜欢这样的场合,但是为了苏岳白,我还是微笑的对着每一个祝贺的人。这并不像是我的生日PATTY倒更像是一场盛大的商业交流会,各界名流都有,李媚像一只蜜蜂在人群中穿来穿去,苏岳白松开我的那刹那,我更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走到一个角落悄悄坐下。 “嗨,一个人?”一双很亮眼的白色皮鞋出现在我的面前。抬起头,望着皮鞋的主人,看样子他应该是某家富豪的公子哥吧。 我没有说话,继续低头揉了揉有些疼痛的脚。 “脚不舒服吗?要不要喝点什么?我帮你去拿。”…… 又是一阵沉默过后,皮鞋的主人走开了,我吁了口气。 一分钟后,那双皮鞋又出现在我的面前,再抬头,我看见的是一杯果汁,我并没有打算伸手去接,他也并没有放弃,依旧那么镇定的递在我的面前。 “你会让我一直这么递着吗?有很多人在看。” 他这一招果然奏效,我害怕苏岳白会不经意的望向这边,接过他手中的杯子,放到我的坐位旁边。 “你是这家主人的朋友吗?”…… “你不会说话?”他干咳了几声,说出了他的疑问。他在我旁边坐下。除了周围喧闹的人群声,和嘈杂的音乐声,这些声音在我的耳朵里交汇,让人听着异常的烦闷。 “你有车吗?”我抬起头,望着唯一一个可以跟我说话的人。 他显然有些吓到,脸上的表情似乎在说,原来你是会说话的啊。然后很有绅士风度的起身,我跟着他来到一辆蓝色跑车的前面,他为我打开车门。 “去哪?” “随便吧。” 一路上我们没有再说话。 车开到一条步行街,我要求他停下,然后自顾自的下车。 “你要去哪?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很危险的。”他连忙下车拉住我的手臂。 “你有钱吗?” “啊?” “我饿了……” 然后我在旁边的一个酸辣粉店坐下,里面有些嘈杂,老板用方言在那吆喝着伙计速度快点,显然我眼前的这位大少爷不习惯这样的场合。或许是我们穿得太过张扬,一个穿着晚礼服女人和一个穿着礼服的男人在这样的一家路边小店吃东西,引得路人纷纷侧目,不少人还指指点点。 我的那份吃完的时候,他的那份根本连筷子都没动一下。我拉着他走出了店门,来到一家运动服饰店,买了套白色的运动服,换了双运动鞋,果然走起来脚没那么疼了,钱当然是他付。我第一次对陌生人展开了我的笑容,“谢谢你,钱我会还你。” “不用还。” “一定会还。”…… 他没有继续和我争,也许是觉得这样争下去没什么意思。 当我们回到家门口的时候,苏家的周围都围满了警察。李媚眼尖,看到我大声嚷嚷起来,“她回来了。” 苏岳白从人群中冲了过了,原来他跑的姿势也是这么的迷人,我望着他做了个鬼脸,每次我做错事,只要这样,他都会原谅我的。这一次,我真的错了。 苏岳白一把拉过我,“啪”的一声脆响,接着就是火辣辣的疼痛从脸上传来,我感到嘴角有一丝的血腥味道。 “苏叔叔,您好,我是海啸集团的江民。”苏岳白吝啬对我的微笑,居然对他笑了出来,然后是一些客套的话,我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听不进去,苏岳白打了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打了我。 李媚走到我的身边,我在她的掺扶下我离开了众目睽睽的现场。这个时候我对她是感激的,不然我不知道以何种方式离开那个定格的画面,是掩面哭泣着跑开吗?那好像是电视里才有的画面,我只是直呆呆的站在那里,任由李媚拉着我的手一步一步的离开 第四章 他给了我一个姓4 苏岳白再次出现到我面前的时候,我已经换好睡衣,正对着镜子打量微微红肿的脸,这一次苏岳白是真的生气了,我回过头一副委屈的小样望着他,有的时候我并不觉得我像苏岳白的养女,或者说我更像他的宠物,他生气了,我就撒撒娇,求得主人的原谅。 苏岳白走到我的面前,轻轻的用手抚摸我的脸。 “疼吗?” “本来很疼的,现在不疼了,因为这里不疼了。”我用自己的手掌贴到左边胸口心脏的位置。苏岳白将我的头轻轻的按到他的肚子上,抚摸着我的长发。 “想去留学吗?” 我离开他的肚子,望着他,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赶我走吗?” “不会,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我可以不走吗?” “你可以选择你自己的人生,你已经是大人了,从小到大你从来没让我操心。” “那我去。” “……” “我不想让你操心。”…… 这一夜,我并没有睡觉,只是一直那么呆呆的望着天花板,苏岳白从来都没告诉他他之所以领养我的真正原因,或许李媚会知道吧。 第二天,我早早的起床然后约李媚在苏岳白工作附近的咖啡厅见面,那一天,咖啡店里放的是《BRESSANON》一首我很喜欢的经典老歌。 “找我有事吗?” “你知道……苏岳白为什么会领养我吗?”…… “他没告诉过你吗?” “有就不用问你了。” “很抱歉,我和他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么亲密。”…… “我以为你会知道。”我喝了口咖啡,心里还是有一些的高兴,至少他们的关系不像看起来的那么亲密无间。 “公司曾经传闻说,你和苏岳白的初恋女友长得很像,我整理他书桌的时候看到过一次照片,是很像,有时候感觉神韵更像。” 不知道是怎样回到家中的,我像狗一样发疯的在苏岳白的房间里乱翻,试图寻找她留下来的气息,陈妈只是站在门口连大气也不敢出,终于让我找寻到了她的踪迹——一本日记,扉页贴有她的照片,望着照片里的女子,我的心像被撕裂的疼痛…… 我终于知道气急是可以攻心的,我仿佛感觉到自己的鲜血正从心脏往上涌,经过喉咙,然后到我的口腔,很不幸我没能忍住,一口鲜血喷到那本记载着苏岳白纯真爱情的日记本上。我想,我可能会死,慢慢的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愿意多想,最后听到的是陈妈的呼救声,然后是嘈杂的脚步声,随后就应该是天使来临的声音了吧 第五章 他给了我一个姓5 很不幸,我没有听到天使来临的脚步声,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看到的是一张魔鬼的脸,曾经我以为那是天使的脸,其实不是,他是魔鬼,他亲手毁掉了我所有的幸福,更糟糕的是他毁了我的梦,我曾经无数次的想象他是怀着一种怎么样的心情来领养我的,我猜了无数种答案,却没有预料到最后的答案是这样的,这是一份我怎么也回答不了的答卷。 很漫长的一段时间,他一直用一种歉疚的眼神望着我这个可笑的替代品,我仍旧淡淡的,虽然我讨厌自己的淡定,或许我应该歇斯底里的冲他大吵大闹,该死的淡定,我连骂他的的想法都没有。 是啊,我有什么权利去恨一个给了我一个姓的男人,他给了我第二次生命,让我像公主一样的长大。 明明想笑,眼泪却不自主的流了下了,我是如此的可笑…… “对不起。”他将头埋在我的手背上。 “为什么要对我说对不起呢?如果没有做错事,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呢?说对不起就说明你做错了,做错了就需要我的原谅,为什么该死的我要原谅你呢?为什么你对我说了两次对不起呢?为什么第一次可以那么轻易的原谅你,第二次我却做不到呢?” 我一个喃喃自语,仿佛我的身边没有任何人。 “因为像她,你才如此疼我吗?因为我像极了她,你认为我就是她吗?你怎么可以把一个像你爱人的女孩像女儿一样的养大?然后你又要把我放在一种怎样的境地呢?” “心心……”他用哀求的声音这样叫我。 “我想去留学……替我安排吧。”我缩进被子里,背对着他。听到他轻声的叹息,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仿佛要把这十一年的眼泪都流尽一样。 李媚在第二天就给我送来了留学的申请表,没有一丝迟疑,我在上面写下了我的名字。监护人一栏仍旧是苏岳白。 “他是爱你的。”李媚如是说。 “换作是你,你愿意一直像影子一样活在他的生命里吗?”…… “对不起。” “没有关系,如果是我,我愿意,世界上不是只有你一个女人在爱着他,即使被当做影子一样的被他爱着也是幸福的。”说着说着,我看到这个一直坚强的女人眼眶里打转的泪水。 “对不起。” 这一次,我是真心诚意的想向她道歉。 “我以为你爱苏岳白只是为了他的钱。” “小朋友,你一直要这么坦白才行吗?” “我不是小朋友了。” “是吗?” “当然,你忘记了,三天前,我成年了。” “苏岳白确实很有钱。”李媚转身擦掉欲掉的泪水,换了一张如花的笑脸说,我知道她在开玩笑,她成功了,我笑了,我认为我永远无法对她露出我的笑脸,我想如果没有误解的话,我们会是很好的朋友,是的,朋友,朋友是一种可遇不可求的缘分,也许两个人每天擦肩而过不一定能成为朋友,也许有的人注定就会成为你的朋友,能成为情敌也是一种缘分吧。 也许是要离开了,我珍惜现在这样的时候,即使是情敌,在我眼里也变得可爱起来。 第六章 他给了我一个姓6 简单的收拾了我的行李,我没有跟苏岳白说一句话,也许我的心里是已经原谅他的,只是嘴巴逞强,简短的几个字,怎么也撬不开嘴。 苏岳白也没有想过要向我解释什么,或许我们之间不需要解释,上飞机的时候,李媚告诉我到那边应该注意的事项,然后她伸出手抱了抱我的时候,我并没有推开,反而觉得她的怀抱很温暖,虽然有着我最不喜欢的茉莉花香水的味道。 苏岳白上前给了我一张储蓄卡,然后什么也没说,我第一次觉得苏岳白的脸上有一种35岁男人不该有的沧桑感。不忍看他脸上失落的表情,我径直走进了检票口。 又一次,眼泪悄无声息的滑了下来。十一年了,我第一次离开苏岳白的身边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那个地方完全没有他的气息,我们连呼吸也不在同一个城市,还好,我们在同一个地球。我庆幸,世界只有一个地球。 “苏心心。”一个听起来有些熟悉的声音在叫我,我擦掉眼泪顺着声音的源头望去。 “嗨,我在这里。还记得我吗?我是江民?你也去巴黎吗?”原来他就坐在我的旁边。 “怎么了,舍不得家里吗?” “真丢脸,每次你都看我最窘迫的时候。” “哈哈哈哈,你太可爱了。” “我好象还欠你钱。”我想起了生日那天发生的逃跑事件。 “不用,呆会请我吃饭就好了?” 或许世界真的很小,这样的两个人也能碰到,我感叹人生的变化总是那么的无常。我以为离开了苏岳白的一切,没想到我还是跟他认识的人在同一架飞机上,聊着他眼中的他。 有时候认识一个像江民这样的人不算个坏事,他总是能有很多很逗的笑话,跟他在一起永远不会觉得乏味,没想到我们会在同一所学校进修,后来我才知道这一切其实都是苏岳白安排的,如果我是一只风筝,那么维持我生命的那条线一直维系在他的手里,无论我飞得多高,我都飞不出他的手心。 我的留学生涯在听到苏岳白婚讯的时候就草草结束。 苏岳白要结婚了,这个消息就像一根毒刺一样扎着我的心,当我跟江民说,我要回国的时候,他并没有觉得有任何的意外。他以为,我是那种开心的想飞回去参加父亲婚礼的女儿。 两年了,离开苏岳白的两年里,我们没有说过一句话,偶尔会从李媚那里知道一些有关于他的近况,最近一次和李媚说话,是在半年前,也许更让我震惊的不是有关于苏岳白结婚的消息,而是新娘是李媚。 回国的那天,我站在机场,苏岳白并没有来接我,接我的是李媚,我用一种鄙夷的眼光望着她,她一直在躲避我的眼光,而我依旧是以前那个冷漠的我,或者说是一个更冷漠的我,是她造就了这样一个更冷漠的我。 “对不起。” “你不需要向我道歉,你并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道歉?心虚了吗?” 我发现我变得连我自己也不认识了。 “当他向我求婚的时候,我想不到有什么理由,即使他不爱我。” “恭喜你,你的目的达到了,苏夫人。”这个名称听起来是那么的刺耳,甚至那个姓都那么的刺耳。我曾经引以为豪的姓,我渴望的姓,现在听起来这样的陌生,这样的的残忍。 我打电话约出江民,在酒吧,我喝得一塌糊涂,嘴里说着对苏岳白的怨恨,我不想见到他,不想,我好想从这样的一场战斗里走出来。 “你爸爸是爱你的,心心。” “不,他不是我爸爸。”我几乎在咆哮。 “你没有权利这么说他,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最没有权利这么说他。”这是江民第一次对我大声说话,我知道江民是爱我的,两年的相处,我并不是一个冷血动物,也许只有他才看得见真正的我,只有他才会看到如此狼狈的我。可能是借着酒劲他才敢如此吧。 “对啊,我最没权利。” “心心,你听我说,他安排你出国,给你最好的教育,怕你寂寞,甚至让我陪在你的身边,他每个星期都会给我打电话,报告你的近况,他无时无刻不在关心你,他每隔三个月就会到一次巴黎,然后偷偷的看你一眼就离开,每次他都会住在巴黎宾馆5306房,因为那里每天……你每天上课都会经过那里。” 听完江民的说辞,我脑海里闪现的第一件事是,我想见苏岳白,我迫切的想见到他。我拿了江民的车钥匙,一路狂奔,当我走进苏家大门的时候,陈妈告诉我,苏岳白在我房间里。 我几乎是一路小跑到房间里的,推开门,我看到了我日夜想念的苏岳白,穿着黑白相间格子的衬衫,灰色长裤,脚上是我送他的唐老鸭拖鞋。 也许我是喝多,我冲到他面前,没有说任何一句话,紧紧的抱着他,用力的吮吸他身上淡淡的烟草气味,苏岳白依旧是那样轻轻的理顺我的长发, “你是傻瓜吗?为什么两年都不看我?偷偷看一眼会觉得真实吗?” “心心,你……” “苏岳白,我不要当你的女儿,我已经长大了,我不需要监护人了。”边说我边解开衣服上该死的纽扣,白色的连衣裙悄悄的滑落,我就那么赤裸裸的站到那苏岳白的面前。 我知道我是美丽的,我经常会在镜子里偷看自己慢慢发育完整的身体。 从苏岳白急促的呼吸里,我知道他不是没有感觉的,但是他推开了我,脱下衬衫,披到我的身上,像在给一件玻璃娃娃穿衣服一样,生怕一个不小心,我就会碎。 “谁都不可以伤害你,包括我自己。”说完他离开了我的房间,留下满是伤痕的我,苏岳白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我说不出那种感觉,是难过吗?似乎比难过更绝望,是绝望吗?似乎比绝望更难过,我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第七章 我是透明的了1 苏岳白的婚礼并没有因此有一点点的延期,他是一个如此诚信的人,他说过的话就一定会做到,李媚开始很频繁的出现在我的视线,偶尔会表示的友好的和我打招呼,我总是用很冷的眼神来回报她的热情,久而久之,她开始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出现在我面前,我成了一个完全透明的人。 她的笑和我的愤怒成了最鲜明的对比,原来笑的反义词不是哭,也许是某个词作者弄错了。 家里的家具一点点的像电脑屏幕般的刷新了一遍又一遍,我心里其实有一些同情李媚,总是她一个人忙前忙后的,没有一件事是苏岳白和她一起完成的。 这是一幕独角戏,戏里戏外只有她一个人在演戏,其他的人都是看戏的人,包括我。而苏岳白,只是最后谢幕的临时演员,他只需要在礼堂上扮演他的丈夫。 江民仍旧会时不时的来家里找我,也许是因为太寂寞,也许我真的没有朋友,而这时候江民就像是一根救命的稻草,只有和他在一起我才不至于精神那么紧绷。 我总是会搞破坏的划坏李媚新买的家具,她便会撒娇的跑到苏岳白那里去告状,然后硬挤出几滴眼泪一脸委屈的在苏岳白的怀里乱蹭,苏岳白总是叹气的望着我,然后让她去买新的,她果然是演戏的高手,没有被好莱坞发掘真是他们的损失。苏岳白有的是钱,他是不会为了钱而骂我的,我冲李媚做了个鬼脸,然后哼着小调走上楼去。李媚发嗲的声音不时刺耳的传来“岳白,你看看她,一点都不把我放在眼里。” 婚礼那天,在偌大的教堂里,我看完了苏岳白的精彩演出,看到了李媚的完美谢幕。当李媚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我将脚悄悄的伸到她的前面,这个穿着低胸婚纱的女人就这样摔倒在人前,看到她狼狈的样子,我暗自得意,高傲的走到她面前,“后妈,你还好吗?”接着便是宾客交头接耳的谈话声,我的目的得逞,我该告迟了。不顾李媚的仇视,我径直走出了礼堂。 江民追了出来。 “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高兴。” “你知不知道这样会让你爸爸很难堪。” “他不是我爸爸。”我再次认真的强调。 “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他是你的养父,你应该尊重他。”江民看起来似乎在帮他们讲话,他难道不知道他们伤害了我吗? “不要以为你很了解我。” “我以为我是你的——朋友。”江民低下头,不再说话,时间似乎有些凝固。 我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些不对,拍了拍他的肩。 “去看看心理医生吧,那或许对你有帮助。”江民看着我,我可能是看错了,从他的眼睛里我居然看到了同情,一定是我看错了。 “我又没病,为什么要看心理医生?不要让我讨厌你。” 说完,我转身离开,我想我的背影看起来一定很荒凉吧,一定是很凄惨的那种荒凉吧。 回到家里,我把印有苏岳白结婚照片的报纸剪下,放进我宝贝的珠盒里,我把每一张都拿出来,细细的观看,苏岳白谈判的照片,苏岳白签约的照片,苏岳白打高尔夫的照片,从泛黄的到最新的这张婚讯照,一共是1934张…… 1934个苏岳白,有侧面,有正面,有背面,唯独没有爱我的那张 第八章 我是透明的了2 李媚正式住进了我和苏岳白的家,俨然是一副贤妻良母的姿态,每天早早的起床做早餐,连走路都会偷笑。每次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总是故意把头抬的很高,以她165CM的身高似乎也只能这样仰视我,低俗的女人。 表面上我们貌似很平静,暗地里眼神却经常较劲,甚至是水火不容的境地。她开始想办法把我弄走,而苏岳白每次都不说一句话,他已经很久没和我说一句话了。我开始做一些很极端的行为,我想让他里我,我踩坏院子里的苏岳白宝贵的白玫瑰,弄坏他电脑里的文件,剪坏李媚给他买的衣服。他仍旧是对我不理不踩。李媚总是对他说,我疯了。 我是疯了,再这样下去我真的快要发疯了。 有些事是这样的,说的人太多了,于是就成了事实,最后连苏岳白也认为我疯了,他竟然把我送进了精神病院。 我很想告诉别人我没有疯,其实我跟疯子又有什么两样呢,连苏岳白都这样认为了。 我倒想真的疯了,像其他病友一样没有任何的想法,不知道哪天会爱上什么人,不关心他们爱的人会不会一样的爱他们。 到了精神病院,我反而变得异常的安静,甚至连李媚假意看我的时候,我都懒得多看她一眼,苏岳白始终没有出现。 我真成透明的了,所有的人都当我不存在一样,如果不是陈妈每天都来看我的话,我想我就真的以为我不存在这个世界上了。望着陈妈每次离去红肿的双眼,我的心里好难过,那个一直对我像妈妈一样的陈妈,总是叹气的叫我“可怜的小姐。” 我拒绝吃饭,我感到我的身体越来越轻,好象可以随时被风吹走一样,轻飘飘的。 江民来看我的时候,我看到了那个平时总是唧唧喳喳像小鸟一样快活的男人的眼泪。他像苏岳白一样轻轻的把我搂进他的怀里,我没拒绝,我太需要一个这样的怀抱了。原来我是如此的依恋人的怀抱。 “天啊,你为什么会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江民的眼泪滴到我脸上的时候,我试着感受到了眼泪的温度,原来我还活着,还有知觉,还有人能看得到我。 当天下午,江民就将我接到了他的家,然后吩咐佣人给我洗澡,喂我喝粥,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原来我已经变的这么丑陋了,骨瘦如柴似乎成了我的专有名词,连眼睛也那么的暗淡无光,难怪苏岳白不要我了,这样的一个我,任谁也不会想要接近。 我扑到他的怀里放肆的大哭起来,哭累了,就那样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我正睡在江民的臂弯里,江民深情的望着我,然后抽回他麻木已久的手揉了揉。 “起床去吃早餐吧。”望着他的背影,有那么一瞬间的冲动,我对他说:“我们结婚吧。” 江民回过头,有一些惊喜,更多的是疑惑…… “我们结婚吧。”我确定的对他说,“我不想再当透明人,这样的我你还要吗?” 他过来拦腰抱起我,我感觉自己在空中旋转,旋转…… 待我安全着陆后,江民将我紧紧的搂在怀里,“我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我发誓,我一定会让你变成世界上第二幸福的人,因为没有人比我更幸福。” 幸福,是的,现在我感觉自己是幸福的。我应该庆幸,我以为所有人都不要的时候,江民还是个例外,他要我。 曾经以为离开了苏岳白,我将是一副没有灵魂的躯壳,现在这副空的躯壳找到了新的灵魂,在江民的心里,我永远都不会是透明的。 也许我在制造一个幸福的假想,我以为我可以制造别人的幸福,其实我连自己也操控不了。 第九章 我是透明的了3 很意外的,江民的父母很轻易的就接受了我做为他们的儿媳妇,他们似乎并不介意我进过精神病院,没有很高的学历,他们在乎的的理由很讽刺,因为我是苏岳白的养女,这个理由足以让他们接受这样的一个我。 当李媚亲昵地挽着苏岳白的手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并没有想象中的难过,这是一次普通的家庭见面,商量的是我和江民的婚事,当我的眼神接触到苏岳白的时候,我有一丝的疑惑,这是我曾经认识的苏岳白吗?这是那个在事业上意气风发的商业枭雄吗?这是那个有着几十亿身家的商业巨子吗?在我面前的是一个衣着光鲜,面容憔悴的男人,油亮的发丝里偶尔闪现的白发,短短的两个月,我的苏岳白原来已经这么老了。 李媚依旧以她惯有的姿态和江民的父母商量着我们的婚事,尽管做了苏太太,她仍然那么低俗,仍然是那么谄媚的,虚假的笑。苏岳白从头到尾并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偶尔会和我的眼神交汇,也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就匆匆的转开。 我很庆幸,江民握着我的手一直没有松开,我将头放到他的肩膀上,苏岳白也有一副宽大的肩膀,只是那再也不是我可以依靠的港湾,从他把我送进精神病院的那天开始,就再也不是了。 和江民的婚礼在苏岳白结婚的那个教堂举行,地点是我选的,我和江民的婚礼一时间成为了人们谈论的对象,两大集团的联姻,有多少爱情的成分在里面,人们众说纷纭。我从来都是不在乎别人说什么的人,这对我完全没有丝毫的影响。 当结婚进行曲响起的时候,苏岳白将手臂弯曲的伸到我面前,我轻轻挽住,前方是通往我的丈夫的路,20米的红地毯,走起来却像半个世纪那么漫长,我一直望着苏岳白,这就像是我和苏岳白的婚礼一样,我的眼里此刻只有他,我轻轻的靠近他的耳边“我愿意。”苏岳白终于看了我一眼,我看不出他的任何想法,但是我看到他眼里泛着的泪光,这样的一眼,让我沦陷,我有一种从礼堂上溜走的想法,我的手有些无力的垂下,苏岳白拿起我的手又放回原位。离江民仅仅几步之遥,“我爱你,再见。”没有等苏岳白将我的手交给江民,我自己抽离他的臂弯,交到了江民的手上,江民满脸幸福的笑。 婚礼到底还是顺利进行了,我没有办法毁掉一个爱我的男人的微笑。收起满脸的假笑,原来我经常说李媚低俗,或许我自己比她更低俗,每个人都免不了低俗。 坐到镜子前面,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原来新娘是可以这样美丽的,苏岳白见到了我最美丽的时候,是该开心?还是该难过? 当江民推开房门走进来的时候,说没有恐慌那是假的,我恐慌的事情却并没有发生,江民靠近我,在我的额头上落下温柔的一吻,“早点睡吧”我有一些糊涂了,他摸了摸我的头“在你没有爱上我之前,我是不会碰你的。” “江民。” “我会让你忘记他的,对吗?” “……” “我听到你说的话了,你忘了,我们离的那么近,我很高兴,你并没有留下我一个人离开,我以为你会离开的。”江民背对着我,我感觉到他在颤抖,是在哭吗? “抱歉。” “不用对我说抱歉,这一切是我自己愿意的,早点睡吧,我就住在隔壁。”江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我的房间,偌大的房间只留下一个孤单的我。我听到门外传来江民嚎啕大哭的声音,我是不是很坏?我是不是太坏?狠狠的在自己手臂上咬上一口,即使鲜血流出来,我也感觉不到一丝的疼痛,直到眼泪和鲜血融合在一起了,我才觉得是真的疼了。 第十章 我是透明的了4 蜜月旅行去的是巴黎,因为江民说巴黎是他和我在一起最快乐的时光,牵着我的手,走在曾经熟悉的小路上,江民说这是他曾经梦寐以求的事情。那一刻,我的心里有那么一段时间的酸楚。白天去我们熟悉的地点采购游玩,晚上就像两个陌生人一样住在不同的房间,各有各的心事。第二天的白天又再次牵起手走遍巴黎的大街小巷。每天机械的重复。 终于结束完一个月的蜜月旅行,江民到他父亲的公司上班,担任总经理一职,每天都有很多的应酬,总是会很晚回家,有时候一天会难得见上一面,不见面更好,见面反而有些尴尬。有时候他晚上回家,会在我的额头上亲下再离开,其实我是知道,只是我不知道除了装睡还能再做些什么。对他,我一直歉疚。 江民本来是不希望我出去工作的,整天呆在家里也没事可做,我决定自己去做点什么,如果没有苏岳白的婚礼,我想我应该从服装专业毕业了,我利用苏岳白存在我储蓄卡里的钱,开了一家服装店,就算是他的投资吧。偶尔也会自己动手设计一些衣服,销量还算不错,大部的人都是江家和苏家的朋友,我并不介意那些阔太太来我这消费。那张储蓄卡里的钱也越来越多。 “心姐,你穿这件衣服很好看,不如我帮你拍张照吧。”说话的是店员小顾,小顾全名叫顾红艳,是从偏远农村来到这里找工作的,我遇到她的那天,她身上的钱被偷了,一个人流落外头,也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就坐在我的车边哭泣,是我把她带回了家,还给了她这份工作,她一直对我很尊重,也很勤快,天天把报答我的话挂在嘴边,是一个单纯的不能再单纯的女孩。有的时候我很羡慕她的那份单纯,这是我身上永远也找不到的遗憾。 我的人生好象走进了固定的轨道,没想到这份平静的生活并没有维持多长的时间。 李媚披头散发的出现在我店里的时候,我有些愕然,她是一个那么在乎形象的人,怎么会突然间把自己变的这么的狼狈,一见我,她就像一只发怒的狮子,扯着我的头发把我往外拽,像个疯子一样的捶打着我,要不是小顾抱住她,我不知道事情会演变到什么可怕的程度。 我整理下衣服,走到她的面前,她彻底瘫坐在我的面前,眼里全是愤怒的望着我。“你这个杀人凶手,你这个妖精,你这个魔鬼……”她用世界上最恶毒的话咒骂我。 我的心开始慌乱,难道是苏岳白发生了什么事吗?我示意小顾关门离开,店里只剩下我和近乎癫狂的李媚,小顾有些担心的在门外候着我。 李媚一下哭一下笑,一下骂我,一下诅咒苏岳白。我模糊的明白了,原来李媚怀了苏岳白的孩子,而这个孩子被苏岳白亲手毁掉了。 我让小顾把精神失常的李媚送回了家,而我不知道是怎么样跌跌撞撞的离开小店的,只是漫无目的的游走,不知不觉竟然来到了苏岳白的办公室楼下,我握紧了冒着冷汗的双手,镇定的走进了电梯。 苏岳白惊讶的望着我,然后什么都没说,示意我坐下,接着便是沉默,办公室里安静的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那是你的孩子,你怎么会这么残忍?” “……” “苏岳白,你是魔鬼。” “……。” 苏岳白没有说话,依旧用沉默敷衍我。半晌,他起身走到我的旁边,轻轻的抚摸着我的长发,然后慢慢的将唇贴到我的额头上,这是我所熟悉的温度,我所熟悉的气息,我以为我可以不再爱他,我以为一切都结束了,没有,苏岳白是魔鬼,他唤回了我所有有关他的记忆,我终于看清楚了,我第一次看见他,他的背后不是一对洁白的翅膀,而是一对黑色的羽翼。因为有阳光,我就一直认定那是白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