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病房里,床上躺着的女人脸色苍白秀眉紧攒,唇角抿成一条线,似乎睡得并不安稳,有转醒的迹象。床边的椅凳坐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少女,此时正拿着比她手掌还要大的雪梨削皮,眼角还时不时的往病床上女人瞧。 “嗯……”女人呻吟一声,悠悠转醒。好难受!怎么会这样?轻轻睁眼,随即又赶紧闭上,刺眼的光线使得她不得不闭上才眼开一半的眼。 “姐,你醒啦?姐……”正在削梨的少女注意到女人轻微的动静,放下手中削了一半的梨,过来探视。 有人在说话?模模糊糊的,女人听不真切,企图再度打开眼看看是谁在她耳边唠唠叨叨的,她实在听不清楚是什么人说些什么话。 再一次睁眼,她学乖了,首先眼开一小缝,等有稍稍适应室内的光线了,才又慢慢慢慢地再睁开一小缝,最后又眨了几次眼才终于适应室内的光线。 这是哪里?哇!好白的墙壁,女人才刚睁开的眼珠子已经忍不住四处观望,急着想知道自己身处何方,视线所及之处几乎全是白的,只除了眼前这位少女。 她穿着大红T恤,头发绑成马尾,额前的刘海几乎把她的眼睛全遮住了,女人想伸过手帮少女把刘海扒开,看看她的眼睛,这个少女有一张漂亮的小脸蛋,她的眼睛应该也很漂亮吧。可是……她动了动手,没力气。再动了动另一只手也没力气,双手好像被定在床板上一样动弹不得。 “姐,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们了,姐”少女还在一边担心的叫唤,说话有些鼻音。 女人终于有些听清楚少女说的话了。“姐?”女人启口,声音带些沙哑,像好几天没喝过水。 “姐,你真的清醒了,太好了。”少女脸上有掩不住的喜悦“你等我一下,我去打电话给爸妈,告诉他们你醒了,他们肯定会高兴的,你坐着别乱动哦” 说完少女急冲冲的往门边行去,打开门又不忘回头望女人一眼,确定暂时不会有意外并给女人一个安心的微笑才走出去。她似乎被亲人清醒的喜悦占据了所有的思绪,完全没注意到女人从头到尾都是一脸疑惑并陌生的看着她。 突然静下来的空间,让女人一时反应不过来,呆呆的看着门口发怔了好一会才复又转动着眼珠子打量起自己所躺的地方。 咦?那个架子上挂了一个瓶子,瓶口还插了一根长长地透明管连接到……眼珠顺着管往下移,连接到她的手背上。 这是在挂点滴吗?股碌碌的双眼再往四周瞧了瞧,房间是白的,手背上挂着的应该是点滴,这里是医院?女人皱了皱鼻子,好难闻的药水味,只有医院才会有这么难闻的味道。肯定是医院没错不然谁还会在她手上扎针呢。 她怎么会在这里? 啊!对了,她记得自己被车撞了,在去上课的路上。努力的抬起手想揉了揉看的酸涩的眼。 顿住,看着自己的手,手似乎大了些,左手腕上缰着胶布,是车祸的原故吧,被车撞到后身体有轻微的浮肿是很正常的,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体,不疼,但有些沉重。没撞到其它部位吗,再动了动,没有……确实没有。呼……幸运,她可是最怕痛了。 “姐”刚刚出去的少女回来了“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叫……”“可……”啊!她的喉咙好痛。“可不可以给我一杯水?我感……感觉有点渴。”努力的在少女的撑扶下坐起身,问眼前的少女,事实上不只一点,她感觉像有好几天没喝过水一样,全身都快脱水而死了。 “哦,哦,我马上就来。”说完,少女立即拿着放在病床头的的玻璃杯走到病房靠窗的角落倒了一杯温水过了来。 接过水没说“谢谢”一口气就把玻璃杯里的水喝完,还不够“可不可以再倒一杯给我”两眼巴巴的望着眼前的少女右手伸手把杯子递向少女,少女愣了一下才接过杯子。看着女人的眼神由担心变得有些疑惑,像是从没见过自己的姐姐这副表情。 “嗯?”见少女没接过,于是晃了晃手上的杯子。少女回过神忙接过杯子再倒了一杯水给她。 “喝慢点,姐,别呛着了”少女一边轻声慢哄一边用手拍女人后背,怕女人呛着。 “谢谢”终于止渴了,女人喝完水,把杯子放回桌上,这次没忘了道声谢。 “啊,对了!那个……是你送我来医院的吧”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因为爸爸妈妈没在这里,病房里除了她就只有眼前的少女了。爸爸妈妈应该还不知道吧,女人如是想。也好,反正她也伤的不严重,如果让爸爸妈妈知道了肯定又会不许她这个不许她那个。 “嗯,你昏倒在地上所以我就送你来医院了,你已经昏迷两天了”说到这,少女又透着一脸的担扰。 “两天?”女人惊呼,一脸不地可置信。“那我爸爸妈妈呢?”不可能的,她都昏迷两天了爸爸妈妈还不知道她出车祸。 “我刚刚打过电话给他们,应该很快就会来了”少女回答“你昏迷的这两天爸,妈彻夜属着你,我看他们都累了,就叫他们先回去休息。” “哦!”女人点点头,松了一口气。“谢谢你照顾我啊,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话还没问完,就被门外一对五十岁上下的夫妇打断。 “喻音,你终于醒了。”说话的是那个妇女,看到坐在病床上的人当下眼眶就红了。 “爸,妈你们来了。”“喻心……”妇人叫少女的名字,少女走过去扶着妇人来到女人床前。 妇女走过来握住女人的手,查看她手上的伤口。直到确定她除了脸色苍白点其它地方真的没事了才放心的对女人笑了笑。 等一等,这是什么状况?女人不解。这个妇人为什么握着她的手一副要哭的样子,她应该不认识她吧?求救似的看了看旁边的少女,问道“这是……” 没等少女回答,旁边的妇人倒先开了口“喻音,你这傻孩子,为什么要自杀呀?你怎么忍心丢下妈妈不管。” 自杀???不会吧,她可没有自杀,也不可能会自杀,想她可一直是不管在家还是在学校都是个开心宝宝的人,怎么可能会…… 自……自杀!她是被车撞到的好不好。一头雾水的女人还没想清楚就觉得腹间胀胀的很难受。“请问,洗手间在哪里?”肯定是刚刚喝了两杯水再加上两天没吃东西,肚子里一肚子的水所以才会尿急。 正一脸悲伤的妇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到女儿已经下了床往房里的一扇门,女人认为应该就是洗手间的方向跑去,留下来的三个愣在当场不知如何反应。三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她还好吧?”三个人同时出声。“我想应该还好吧,至少姐从醒来到现在除了想喝水还有问你们在哪,其它的就什么都没问了”静默了三秒少女回答了他们的疑问。 “喻心,有没有打电话通知你姐夫?”问话的是从刚刚进来就不曾开过口的妇人的丈夫-周福胜。 “没有……”少女摇摇头。“打什么电话啊,喻音会这个样子还不都是因为他,如果不是他和喻音吵架,我们家喻音怎么会这样做”说到这个“姐夫”妇人一脸怒容。 “啊!”洗手间传来女人的尖叫,听到尖叫三个毫不犹豫的往洗手间的方向冲去,可是门被反锁住了,打不开。 “开门啊,喻音,妈妈在这里” “姐,开开门啊,发生什么事了,姐……”里头的人儿一脸惊慌的看着镜子里那张陌生的脸,这张脸好苍白,也好……漂亮,但……这不是她的脸。女人不敢置信的抚着自己的脸。 第二章 她的脸,她的脸怎么变成这样。这不是她,这不是她。摇着头惊慌地转过身,不敢再看向镜中的身影,蹲下身眼眶盈着泪水,但始终不见掉下来,女人咬着下唇,脑中飞快的思索着答案。 难道这次车祸她撞得毁容了吗?但是现在才过两天她脸上没有胶布,也没有动过手术的痕迹。不行,她要去问医生,她的脸怎么会变成这样? 打开门,看到门外三个全然陌生的人。为什么他们总是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她确定在今天之前她真的没看过他们,要说他们是肇事者也不可能,她是被巴士撞的要在这的也是巴士司机绝不会是他们。 “你们……你们可不可以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我……我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她现在真的很想尖叫,发泄胸口不知名的恐慌。 “喻音,你怎么了,我是妈妈,你别再吓妈了,喻心,你姐这是怎么了?” “姐……”“喻音……” “我不叫喻音,我叫姗姗,童姗姗,你们认错人了”喻音?为什么他们要叫她“喻音”她不叫喻音,她的身体好冷,女人双手抱住自己。 “姐,你怎么了嘛,不要吓我们好不好”喻心急了,上前扶着她颤抖的身子。为什么姐姐刚刚还好好的现在却变成这样。 “我不是你姐。”她不是,她没有妹妹,只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姐姐,甚至她的亲戚当中也没有,只有堂姐、表姐。而眼前这个少女不是她的亲戚,她从来没见过她。 脑子里越来越乱,呼吸也变得越来越困难,她这是在做梦吗?梦里的爸爸妈妈还有姐姐都变了样貌,甚至连她也变了,变得那么漂亮。这一定是梦,对,一定是,虽然这个梦好真实。 她平时就喜欢看那些鬼呀、神呀的,肯定是平日看多了,弄得现在连梦也那么真实了。 “对,就是这样的。”她一面安慰自己,嘴里喃喃着只有自己能听懂的话,一面朝病床走去。 躺上床拿被子将自己包个密密实实的,不顾房里其他三人还在担忧的看着她。 “姐……”喻心看着自己的姐姐这个样子,心里更急无措叫着她。 “不要打扰我,我要睡觉”顾不得自己口气恶劣到其他人听了可能会不舒服,她现在满脑子只想快点回到现实,回到原本是睁开双眼看到自己的妈妈和姐姐在旁边担忧的看着自己的现实。 “喻音啊”妇人看到自己的女儿这样,含在眼里的泪终于忍不住掉了,靠着一直站在她旁边的的丈夫哭泣。“算了 ,不要打扰她,让她睡吧,我们先到外面去”说完周福胜扶着妻子朝门外走去,眼神示意旁边的女儿也跟着一起出去。 “喻心,你留下照顾你姐,我送你妈先回去休息,她现在这个样子只会让我们多操心一个,啊,还有,有什么事要立 急打电话给我”出来病房,周福胜交待女儿。听到丈夫的交待,妇人很不满“不。我要留下来照顾喻音”。 “你现在连自己都没照顾好怎么照顾女儿,待会女儿醒来看到你这个样子也会担心的” “我……” “妈别说了,你先回去,今天早上才回去,都还没休息好又返回来。别姐好了你又垮了,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姐的,不会让她再做傻事的,嗯?”喻心安慰母亲,不想母亲再继续操心下去。 “那好吧,小心看着你姐。” “嗯”听到回答妇人终于安下半个心了,再看了眼病房的门才转身由丈夫扶着回去。 目送母亲的身影直到消失,喻心才回病房。 再度睁开眼,如果不是听见窗外的鸟叫声,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空隙照射进来,种种迹象显示现在是清晨。她会以为她才睡一会儿,她真的不愿意醒来要不是肚子实在饿的不行,她也不会睁开眼睛。 看了看旁边的身影,还是昨天那个叫喻心的少女,她正在和穿着白袍的男子低声交谈,至于他们谈的内容,她无心去听。反正这是个梦,她不听也没关系的。 “噢!”想坐起身,发现头晕的厉害忍不住呻吟出声。 正在交谈的两个人听到呻吟声,都转过头来看了看,然后那个医生再交待了几名句就径自出去了。 “姐,你醒了,刚刚医生说你失血过多,再加上几天没吃东西了,有些营养不良。来,你睡著的时候我去外面买了鱼片粥回来,你尝尝看好不好吃,不好吃的话我再去买。”边说喻心边打开盒盖捣了一勺递到她嘴边。见喻心拿着勺子要喂她,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姐,你吃一点吧,现在吃点清淡的对胃有好处,来”。喻心以为她不吃,在一旁焦急的催促。不好拒绝,张嘴吃一口,肚子实在太饿了,不知不觉一碗粥就这样一口一口吃完了。 直到喻心收拾好餐盒,童姗姗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启口,她有一肚子的话要问眼前的少女。她想问为什么她会在她梦里待那么久,这个梦真的是既真实又长呢。“借你的手机用一下,可以吗?”不管了,打个电话,试一下会不会有人接吧,反正……反正她没在梦里打过电话。喻心掏出手机递给她,一把接过手机,跑到洗手间去打电话。 打完电话出来,童姗姗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她终于知道了,这不是梦,电话那头有人接电话,是她的姐姐。她姐姐还以为她是她的朋友,所以她姐姐就告诉她,童姗姗现在昏迷在医院,医生说可能很快就行,也可能是一辈子都不会醒,意思就是说她成为植物人了,她人都在这里怎么会……? 难道这是她的魂吗?她的魂住到了别人的身体里面了,所以她的身体才会躺在医院?身体少了魂是会变成植物人的,电视上就是这么演的。可是,老天爷给她开的顽笑也太大了点吧,她真的是愈哭无泪。 诶,对了,既然她的身体还在医院躺着,那她肯定能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去的,只是时间上的问题。没错,一定是这样。她只要等着老天把她送回去就进了。 喻心看姐姐似乎想说话,又不开口,嘴张了张又合上。“姐夫马上就会来接你了,姐,你今天就可以出院了。”以为姐姐要问姐夫的事,喻心如是回答。 “姐夫?”这个身体的主人嫁人了?“等一下,我想先问一下,我怎么会在这?”不管了,先搞清楚情况再说。 “呃?是这样的,那天我去找你,看到你倒在卧室的地板上,手腕还在留血——”喻心顿了下,接着寻问,“姐你不是要自杀,对不对?” 手腕留血?难怪她的左手腕上缰着胶布,是这个原因啊。 等等!刚刚这个叫喻心的说什么?自杀?这个女人自杀? “我没有要自杀啊!”童姗姗肯定的回答,没由来的她不想让喻心难过,也许是喻心长的很漂亮吧,所以她才不会想看到喻心眼里的透着担扰,更何况她不喜欢听到有人自杀这种事。 “我就知道。”听到回答,喻心很高兴,姐姐真的如她想的,不是自杀。 “为什么你们,你们会认为我是自杀。”都割手腕了,这个女人肯定是自杀,她想要知道原因。 听别人说过割腕自杀没那么容易就死翘翘地,只有不是真的想死的人才会割腕。 “妈,一直都在怪姐夫,说是因为你和他吵架才会弄得你——”喻心不好继续说下去,怕引起姐姐的伤心事。 看喻心说不下去了,她只好继续问“你姐夫呢?” “姐夫要加班,走不开,不过我刚刚打过电话给他了他说很快就会来。”喻心抿抿唇回答。 拜托,妻子都割腕住院了,丈夫还在加班,说不是因为夫妻不合才发生这件事的根本就是在自欺欺人。 第三章 童姗姗双手抱膝,下巴抵着膝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动不动已经快两个小时了,从医院回来至今已有七天了。她手腕上的胶布也早已拆除,割伤的手腕已经结了层厚厚的疤。医生叮嘱过只要不碰水,伤就好的快,等疤掉了再涂些去疤药就不会留下疤痕了。 七天了,好漫长的七天啊,幽幽的叹口气,仿佛这样就能发泄心中的闷气。 回来至今她不是坐在沙发上就是躺在床上发呆,对外界不闻不问。每天想着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够回去,都已经一个礼拜了,她还是周喻音,她现在每天早上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到梳妆台前看看镜子里的自己是不是变回来了。说实话,她现在还是觉得在做梦,每天脑袋里都是昏昏沉沉的。 她不知道现在她那个还躺在医院的身体怎么样了,她不敢打电话回去,怕听到亲人难过的消息。有时她会想,她这样做到底是不是太自私了,她应该跟周喻音的家人说出事实的,更应该回去看看自己的亲人。而不是躲在这里只知道发呆。她是不是应该把事实说出来呢?童姗姗自问着。 可是,说出来他们就一定会相信吗?他们是不会相信的,毕竟这么荒谬的事连她自己都不动了动已经发麻的双腿,终于打算结束持续了两个小时的发呆时间。赤脚走入浴室,抚着脸看着镜中的“自己”,那真的是很漂亮的一张脸,保养的非常好,她看了都忍不住羡慕。这张脸本身就带点妩媚,加上时下最流行的微卷发,更衬托出这张脸的妩媚,妩媚中还带着楚楚可怜相。 想起梳妆台前那一大堆的保养品还有化妆品,都是她不知道的,她对保养品之类的东西一向没有研究,以前也从没用过那些东西,从那些化妆品可以看出镜中的女人很会打扮。 可是为什么这个女人的丈夫会不喜欢她呢?如此姣好的面貌。为什么? 这个女人的丈夫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童姗姗也好奇过。她的丈夫并不像童姗姗想的那么帅气,说起他的脸,她只能用“坚硬”两个字来形容,身材高得吓人,她站着还要举起头来看他。在见到他之后,她就决定自己还是少惹他为妙, 因为他带给她的压迫感总使得她透不过气,还有他锐利的眼神总是刺得她背脊发凉。 那天他来医院接她,大概向喻心问了下她现在的情况,知道没事了,就开始打包东西。没通知周喻音的父母,更没正眼瞧过她,甚至……她隐隐察觉这个所谓的丈夫还瞪了她一眼。他说一句“走了!”然后她就这样傻里傻气的跟着他走。等她回过神来,她已经坐在车后坐,前头的他没跟再她说过一句话,只是一言不发的开着车。 回到家里七天,他只有头三天在家待着,在那三天里他们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说的话除了“吃饭了”“哦”还是“吃饭了”“哦”。 这样漂亮的脸蛋会得不到丈夫的欢心,到底是什么原因?童姗姗忽然很想知道答案。难道……难道是这个女人有外遇被丈夫知道了?所以丈夫才会冷落她,也之所以她才羞愧自杀?这个可能性很大。 现在的女性有外遇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更何况是这么漂亮的女人。 天啊,她童姗姗怎么这么倒霉啊,不但一醒来成了别人的妻子,这个妻子还……还有外遇!虽然她十九岁了,是个大学生了。但她的情窦到现在都还没开过,她可还是从没谈过恋爱的纯情少女啊。“不行,不要再胡思乱想了。”甩甩头去掉脑中浮现的想法。 她应该想想别的,例如想想现在该做什么,还有,还有什么呢?脑子又乱起来,她真的好想挖掉这个的脑袋,这个脑袋,它总是胡思乱想些她不愿想的东西。到底她该想些什么呢? 对了,这个女人多少岁了,镜中看起来最多二十三岁。心动不如行动,她现在不能总是这样昏昏沉沉的过日子,她相信老天终有一天会送她回到自己的身体里的。 来到卧室,寻找周喻音的证件。拉开梳妆台前的一个抽屉,没有!另一个抽屉上了锁,钥匙?包包,包包里应该有。左翻翻右翻翻终于让她找到了,打开抽屉,里面除了证件外还有三本厚薄一本相册和一本存折及一些首饰。 翻开证件,童姗姗迫不及待地仔细看了一遍又一遍。原来周喻音二十五岁了,真的看不出来。翻完了证件,她的目光又被抽屉里的三本厚薄吸引。 这是什么?童姗姗忍不住伸手拿出来看一下。咦?是日记?周喻音的日记。 天亮了吗?刺眼的光线照进室内,床上的人儿,轻轻眨了眨眼来适应光亮。转头看了看床头的闹钟,十一点了这么晚了。她昨天看那些日记直到凌晨四点多才睡,现在感觉还是有些困。 “铃铃铃……”恼人的手机铃声响起。童姗姗伸手探入枕头底下,寻找着不知道被她丢入哪个角落的手机。啊!找到了在这里。 “喂?谁啊?”语音仍带着浓浓的睡意。 “喻音,我是妈。”电话那头传来周妈妈的声音。 “妈?”童姗姗顿时清醒。 “哦,妈——妈是你啊!”到现在她还叫不惯周妈妈,这几天周妈妈几乎每天都有打电话关心她,可能是被上次的事着实吓到了,即使童姗姗一再告诉她,她不是自杀,周妈妈还是一样放心不下。 是啊,怎么会不担心,周喻音确实是自杀。不是因为羞愧,而是因为丈夫有外遇,昨天看了日记才知道事情的原委。 这三本日记记录了周喻音这七年来生活的点点滴滴。原来周喻音在她18岁那年在厅吧认识了她现在的丈夫余冬文。那年周喻音才刚中专毕业,而余冬文大学毕业准备继续考研,两人交往了两年后走入了礼堂,至今结婚五年了。 余冬文是家里的独生子,两个人结婚的时候遭到余冬文父母强烈的反对,幸好他从读大学开始就已经自行打工赚钱,而在学校的费用还是父母帮他出,所以把打工的钱积攒起来了,两人就这样靠余冬文那些钱,简单的筹备了婚礼简单的结婚只通知双方的长辈。到现在余冬文的父母还是不可谅解两人,因此周喻音和公公婆婆之间的关系一直不太好,结婚后不久两人就搬出来了。 难怪周喻音自杀都没看到公公婆婆来看她,甚至电话也没打过一个。童姗姗当时还以为余冬文的父母早就不在了。 余冬文有外遇已经一年多了,周喻音一直都知道,她也曾歇斯底里,像疯婆子一样上门打闹过,质问过那个女人为什么勾引她的丈夫。而她丈夫告诉她的原因是她管他太多了,她总是约束他这个不行那个不行,还制定门限。丈夫受不了所以渐渐忽视她。直到遇到现在这个叫陈璎的女人,陈璎很善解人意、温柔体贴,不会像她这样一回来就问东问西,这是她丈夫告诉她的。 想到这里童姗姗就替周喻音感到气愤,什么温柔体贴、什么善解人意,周喻音会变成那样还不是因为这个研究生丈夫,一开始被恋爱冲昏头的她根本就没想到那么大问题,结婚后才发现,虽然她长的漂亮,可是她开始觉得自卑,觉得自己的学历配不上身为研究生的丈夫,所以心里才会越来越多疑,也逐渐限制丈夫在外的行动。 童姗姗可以肯定的说,周喻音真的很爱她的丈夫,如果不是因为爱,她也不会做出这些过分的举动。而余冬文也爱过周喻音,从日记中还有那本相册便可以知道他们俩人以前是多么的快乐,周喻音是多么的幸福,余冬文对她是多么的好,只是如今一切已经物是人非。 周喻音实在想不到还能用什么办法来挽回丈夫的心了,最后只能想到这招——自杀。 真是个傻女人,童姗姗不免同情起周喻音来。 “喻音,喻音,还在吗,喻音?”久久没听到女儿回话周妈妈那在那边叫唤。“呃,还在,妈妈。”童姗姗回过神来,“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你这孩子是不是又发呆了?”周妈妈抱怨。 “没,妈妈”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回应周妈妈的担心,她刚刚确实有在发呆。 “好了好了,妈妈不打扰你了,十一点多了,你也该起来准备做午饭了。” “啊?” “啊什么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还没起床,好了好了,不聊了,我也要去做饭了” “哦,拜拜”放下电话。看了看还放在床上的日记,虽然她为周喻音感到气愤,但她并不打算介入她的生活,毕竟这不是她的生活,她也不该介入。或许她可以…… 拿过放在床头柜上的原子笔…… 第四章 她不会介入周喻音的生活,但她可以把她身为周喻音的这些日子记下来,日后若是周喻音醒来看到她写的日记不会,像她这样张慌失措。 “周喻音:你好!首先先向你道歉,看了你的隐私,对不起。我也是逼不得已。我不知道该怎么向你解释这荒谬的事,但事情就这样发生了,一醒来我成了你。我也不知道老天为什么会跟我们开这样大的一个玩笑,我曾怀疑是不是老天看我的生活太幸福了,而你正好相反,所以他跟我们开了这样一个极端的玩笑。 对于你的婚姻,我很抱歉,我并不能为你做些什么,我想你也不会希望我介入你的生活。所以我只能尽力唯持现状,尽力不去改变些什么。还有如果余冬文提出离婚我只能说,我无法改变的东西我不会去改变。我只希望你醒来后能看到我写的日记,我相信你能看到,从你把你这七年来几乎大大小小的事都写在日记上,我就能相信你是一个习惯写日记的人。 对了,至于我的名字,我想我还是不要说好了,毕竟在你的生命中不该有我的出现。我只是一个暂时借用你身体的一缕幽魂。“合上日记本,童姗姗松了一口气。希望她这样做是对的。如果余冬文提出离婚的话该怎么处理?真的就这样放任不管吗?这样做好像又有些不对。唉……她该怎么办呢?童姗姗又开始皱眉思考了。 算了,不要去想了,这种事等发生了再说吧,现在想再多也没用。在她还没回去之前她就暂时代替一下周喻音吧,让别人叫她周喻音,反正只是个名字而已。她的灵魂没变,她永远是童姗姗。 周喻音两手提着塑料袋站在大街上低着头,脚无意识的画圈圈很烦的样子。事实上,她是很烦恼,她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才是回家的路。这是她第一次出门,如果不是因为冰箱里已经没有吃的了,她不会出门买东西,更不会迷路。 她迷路了,迷得很彻底,不仅不知道回家的方向,而且连家庭地址都不知道,连计程车也不能叫。这个城市对她来说是全然陌生的。她该怎么办?她已经顶着大太阳走了快一个钟了。 “喻音!喻音!” 谁在叫她?周喻音抬起头,寻着声音的发源地。 “喻音。”抱着一个差不多一岁小孩的少妇朝她走来。 她看过这个少妇,在周喻音的相册里有她们两个的合照,日记里也有提到过周喻音有一个很要好的朋友,她不知道这位少妇是不是周喻音日记里那位很要好的朋友。 “付家琪?”不确定的冲少妇叫了一声。 “咦?周喻音,才一个月不见你就叫人家全名了,那要是一年不见你是不是连我的名字都会忘了。”听到喻音这样叫她,家琪故意不满的抱怨。她最近这一个月和丈夫小孩出国游玩了,一个月没和这个好朋友联系,想不到昨天一回来就听到周妈妈打电话告诉她喻音割腕自杀的消息,让她不由的担心喻音现在怎样了,所以她今天才特地来看看喻音的。 想不到喻音真的如周妈妈所说,自从喻音醒来后就变得怪怪的,说话也变得生疏,现在居然还连名带姓的叫她。 “呃,不是,我只是,只是……”糟了,该怎么说呢她这个周喻音可是个冒牌货呀。 “只是什么?说呀。” “只是,只是看到你一个月不见又变漂亮了,我都快认不出来。所以所想确定一下你是不是我以前认识的付家琪。” 好拙的谎言,周喻音在心里暗骂自己笨。 “切,还是和以前一样,就知道拍我马屁,马屁精一个”听到这样挪揄的回答,家琪终于放下心了,喻音现在会开玩笑了,那就代表现在真的没事了。回头她要告诉周妈妈她可以放下心了。 呼!这样也能过关?太简单了吧。不过周喻音还是松了一口气,偷偷的再呼口气,吐吐舌。 “还没吃饭吧,去我家吃饭吧,我刚刚买了菜,正准备回家做饭。”拜托,一定要答应啊,如果她不答应的话她又不知要多久才能找到回家的路。 “好啊”家琪考虑了下终于还是点点头答应了。她抱着小孩也有点累了,去喻音家吃饭又不是第一次,以前常去的。 “那就走吧!”阿弥陀佛,她终于不用再被九月的太阳爆晒了。 回到家,周喻音才知道,原来她现在住的地方,只要往左边转过一个弯就到了。下次出门的时候她一定记得要买一张地图,以免再迷路。 再次见到余冬文,周喻音有些错愕,据她所知,余冬文已经半个多月没回过家了。呃,好吧,他是有回过家,但是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因为余冬文的衣服都在客房里,“周喻音”在日记里也写了他们俩个已经分房三个多月,自从分房后余冬文就再也没进过主卧室了。 她只能由隔天在浴室里看到的换洗男性衣服知道他有回过家,但她可以肯定余冬文没有在家过过夜,因为这些天她每天六点不到就起床了,再还没适应这里的环境下她是睡得一点也不安稳,所以每天天微亮就早早的起床了。她洗过三次他的衣服,也就是说余冬文回来过三次,而每次一回来就留一大堆衣服给她洗,她可从没帮男生洗过衣服呀,还好家里有洗衣机不用她亲手搓衣洗裤。 但她还是会抱怨,余冬文不是外面有个情妇吗?为什么换洗的衣服要留给她洗。感情他把她当作是黄脸婆了,专门替他洗衣服的黄脸婆。看来书上写的没错——老婆真的比不上情妇。 看着直盯着她瞧的余冬文,周喻音全身都不自在,她不敢直视余冬文的眼睛。 她身上没什么吧?检视一下全身,除了手上还端着刚刚才炒完的菜身上围着围裙外带一点油烟味之外真的就没什么了。 喔,还有就是头发,她每天起来梳头总是越梳头发打结的越厉害,所以她就把头发拉直了之外其它的就真的没什么了。还在瞧!这人是不是太久没见过自己的老婆了,所以现在良心发现多看她几眼,但他现在应该看够了吧? 余冬文没想到她的妻子竟然在厨房边哼歌边吵菜,好久都没有过这样的情况了。以前他们吵架之后,家里都是死气沉沉的。别说哼歌了,周喻音连炒菜都懒得炒了。只要他一回家她不是像疯婆子一样对他鬼喊鬼叫就是质问他是不是又到陈璎那里去了。周喻音都闹自杀了,他以为她这次会闹得更凶。所以都尽量躲着她,到陈璎那里过夜。 “呃,你吃饭了吗?”久久没见他开口,喻音终于忍不住,她真的被他盯得好不自在。即使这身体不是她的,她也不喜欢别人直盯着她瞧。 “还没有。”回过神来,余冬文有些尴尬的回答。 “要不要一起吃,我做了两人份”这些天她知道余冬文不会回家吃饭,所以她偷偷懒连带的中晚餐一起煮了,把中午没吃完的放冰箱里,那样就不会馊掉,晚上再拿出来加热就行了。 “呃,好。”他们已经好久都好好相处过了,现在居然能平心静气的坐在同一个餐桌上吃饭,余冬文觉得真是不可思议。 坐在餐桌上,喻音使劲的嚼啊嚼,像是要跟嘴里的饭菜有仇似的。尴尬,尴尬,早知道这顿饭吃下来会这么尴尬,她就不会叫余冬文留下来吃饭了,一顿饭吃了将近二十分钟两人没再说过一句话,只是各自埋头苦吃。 “吃饱啦?”看到余冬文放下碗筷起身,周喻音也不待余冬文回答,迫不急待地收拾碗筷进厨房洗碗去。 等她洗完碗出来,屋里已不见余冬文的身影,喻音才吁出紧绷了好久的气。 余冬文算得上是匆忙逃出来的,看着周喻音去洗碗了,他赶紧进书房拿了笔记型电脑就出来。没打招呼,也不敢打,怕周喻音不喊不叫是暴风雨的前兆,电视上、书上都有说女人往往越平静暴风雨来得就更猛烈,不是吗? 第五章 这次喻音才第一次真正地逛过这个陌生的城市,一个多月来她除了上超市买菜外加一些生活必需品外,她就没上过街。 睇着旁边双手提满刚刚在街上搜刮到成果的付家琪,再看看自己手里除了手提包外空空如也的双手,喻音决定她还是好心的帮她提几个袋子吧。她们逛了将近四个小时,这是她从来没有过的记录,至少当她是童姗姗的时候就没有。 从家琪打电话约她出来,说她们已经好久没一起逛过街,今天两个米虫要好好的逛逛开始,家琪就不停的拉着她东看看西瞧瞧,见着喜欢的就买。家琪是有个很会赚钱的老公,就像余冬文一样。可是就算有钱也不能这样乱费啊。 她知道家琪要逛街大部份原因是为了帮她解解寂寞,这样说来,她真的挺关心周喻音的,对周喻音好也是真心的。她真的该感谢她,可是她现在真的走不动了,现在都一点多了,她们还没吃午餐,肚子早就饿得咕噜咕噜叫了。 “家琪,我们该去吃午餐了”再不提醒她,喻音真的不知道这个朋友还要逛到什么时候,才会想起她们什么东西都还没吃。 “啊?吃午餐,现在几点了?”家琪问道。 “一点多了。”喻音叹气,这人真的逛到忘了时间。 家琪摸摸肚子。“一点多了啊,难怪我觉得肚子饿了。”想不到时间过得这么快。“那我们去吃饭吧,前面有一家茶餐厅,上次我老公带我去过,还挺好吃的,走,我们去那里吃吧。” 坐在餐厅里,她们点好了餐,只等着服务员送上美味可口的菜肴了。美味可口的菜肴?现在对于喻音来说,只要是吃的都将会是美味可口的,她实在快饿昏了。 “喻音,你……”迟疑了一下,家琪不知道怎么开口问低头吃饭的好友,她想了解喻音现在和老公相处的怎样。 “有什么想问就问吧,我不会在意的。”看出她的迟疑,喻音也不打算,蒙混过去,她知道家琪想问什么。 听喻音都这么说家琪也不打算拐弯抹角了。“你和你老公现在相处的怎么样了?” “还好!”是还好,自从那天中午回家吃过一顿饭之后,余冬文偶尔会回来吃吃饭,坐在沙发上看看电视,在家呆上一两个钟,然后出去,不会在家过夜。虽然两人还是不怎么说话,她也没什么话好说的,他又不是她老公。但两人还算 相处融洽,余冬文到现在还没提出离婚,这样说来真的算得上相处融洽了,她一直以为余冬文很快就会提出离婚,她还在想如果他要离婚她该怎么应对。 再想起上次在客厅,喻音就觉得糗。话说,那次她在客厅看“火影忍者”正在为鸣人的战斗加油打气一副准备战斗姿势的时候,“咔”的一声客厅的门就这样好死不死的打开了,而“她”的丈夫看到她这个样子,再看了看电视上打的正激烈的场景,余冬文就当场愣在那里像看外星人一样看了她足足有五分钟之久。她的脸当时红的跟猴子屁股有得比,真的很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好嘛,她承认她是很喜欢看动画片,而且经常看的浑然忘我,认识她的人都知道她迷动画片迷动无可救药的地步,她爸爸还说她将来会变成怪人一个。怎么会有一个女孩子家成天看的尽是些鬼片、动画片的,大多数像她这样年纪的女孩看的都是青春偶像剧,然而大多数只是大多数,不是还有少数吗,她就是属于那少数。 熟识她的人都知道她是这副德行,不会把她当外星人看。但关键是余冬文并不熟识啊,所以才会有那样一段插曲,从那以后余冬文就会偶尔回回家吃吃饭呀,再就是坐在沙发上和她一起看看电视呀,而且还是——动画片。 一开始她还紧张兮兮地坐在沙发上不敢乱动,怕余冬文会问她什么时候喜欢看动画片了,结果不到十分钟,就由紧张转为纳闷,再由纳闷转为放松。因为她终于记起来,自己是个被冷落的妻子,这种小事余冬文怎么可能会关心呢。就连“她”自杀,她也没见他露过什么表情。所以紧张只是多此一举的行为。 “哦,那他还有没有……”话还没问完家琪的眼珠子就被从餐厅门口出现在一对男女纪给吸过去,瞪大眼,说不出话来。 “怎么啦,家琪?”喻音瞧见家琪突然的改变,喻音关心的问,头才刚转过九十度就被家琪叫住。 “别回头。” “到底怎么啦?”看到家琪这样,她还是忍不住回过头去看了看,也没什么啊,不过就是余冬文和一个女人嘛。家琪干嘛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 等等,余冬文和一个女人?不可置信的再转过头去看了一下,真的是余冬文没错,那个女人勾着他的手俩人很亲密的走入餐厅靠窗的位子,她和家琪是坐的位子是靠墙边所以隔了一段距离。两人那么亲密,不用猜就知道那个女人就是余冬文的情妇——陈璎。 “喻音……”家琪担心的叫着她,安慰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反倒是喻音安慰家琪。“没事,吃饭吧,别难过。”接着她吃她的饭,不再看余冬文所处的地方一眼。但看到家琪不仅没放下心,反而一副更加担心的样子,她嚼了几口的饭都吞不下了。对此,她真的很挫败,难道她说的话就那么没可信度吗,她说“没事”不仅周妈妈他们不相信,现在连家琪也不相信。 喻音有些同情的看着对面的家琪,家琪脸上透露的表情比她这个当事人痛多了。如果是以前的周喻音,家琪大可以发挥她的同情心,但她是住在周喻音身体的童姗姗见到余冬文和别的女人同进同出她一点感觉也没有。 “喻音,你别难过……” “我真的没事,吃饭!”她彻底的不耐烦了,语气有些带冲。不知道是她说话的声音太大,还是餐厅的人太少了,总之四周突然静了下来,全餐厅的人都向她们这边行注目礼,当然也包括余冬文他们那一桌。喻音满脸通红,低着头在心里祈祷这一刻赶快过去。她想她真的会被家琪给害死。 天啊,为什么她自从成了周喻音后总是有种想挖地洞钻进去的感觉,丢脸丢到家了。 “好了,没事就没事,吃饭吃饭。”看她生气了,家琪也不敢再说什么。 还吃饭?她现在哪吃得下,被这么多人当猴子观看。“家琪,我们打包回去吃吧!”喻音建议。菜都点好了,不能乱费。 “好,我叫服务员来,服务生……” 第六章 唉!终于轻松了,今天她好说歹说只差没拿着锣豉来敲了终于让家琪相信自己真的没事,,家琪才放心的回家去。 唉……都七点了,累了一天晚饭都没做。算了,还是去洗个澡,上床睡觉吧,好累哦! 洗完澡躺在床上,拿出日记本记录开始今天所发生的事情。 “今天家琪对我说:你变了。我变了吗?不,我没变,因为我根本就不是周喻音,当然,今天看到余冬文和陈璎就不会有什么惊人之举了。不过,如果我是周喻音,说真的我早就会和这样的丈夫离婚。我不能忍受丈夫有外遇,但毕竟我不是周喻音所以我什么都没做,只是退开这场看似即将发生的战场。我没去看余冬文在餐厅看到我之后的反应,我想他那时候一定是坐立难安被妻子撞见自己和情妇在外头亲密的吃饭,他确实该如此……周喻音,我真的很不能理解,为什么你要这样盲目的爱着你的丈夫呢?也许我没资格这样说,因为我不懂"爱情"是什么。” “咔”什么声音?将日记本放回抽屉里锁好,打开门往客厅里看看。 咦?余冬文,他怎么回来了,他从没在这个时辰回过家。 “你……”怎么回来了? “我回来看看。”回来看看?看什么?看她吗?他还会关心她? “哦!”虽然满肚子的疑惑,但她认为还是少问少说为妙。 又是沉默,她和他之间除了沉默还是沉默。总该有个人打破现在的僵局吧。 “吃饭了吗?”她开口 “你还好吧?”他开口 “呃,我吃过了”他回答。 “那我先去睡了”不管了,她好困,反正那个鱼尾纹也不会在家过夜。呵呵呵呵!好困,她去睡觉喽! 看着她进卧房,还听见锁门的声音,余冬文才移动身体朝浴室走去。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回来,是心虚吧,下午在茶餐厅看到周喻音他真的吓了一大跳,就怕她会在餐厅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他难堪,毕竟是他带着璎璎去那的。只是他没想到周喻音既没发飙也没找他当面对峙。甚至从头到尾都没正眼瞧过他一眼。 所以他回家,打算乖乖的让她发泄一顿。她已经好久都没发飚了,想必已经快妒忌到极限了吧。他还想等她发泄完了,他就可以像以前一样当着她的面把门一甩。潇洒的走人。现在情况似乎相反了,现在甩门的不是他,而是她。不,她连甩门都不屑了。直接关门,上锁。她,真的不质问他了。啊,好舒服呀,要是每天天气都那么好就好了,不冷不热,很凉爽。天气好心情也自然就好了。 坐起身,看下闹钟,八点整,很好,该起床了。现在她每天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床头的闹钟。 再伸个懒腰,抬脚走入浴室,在浴室看到余冬文的衣服她现在一点也不奇怪,反正他的衣服都是留给她洗。先把衣服放入洗衣机里,放入合适量的洗衣粉,开电源。再为自己梳洗。等忙完所有的一切差不多九点了,该回房换衣服,出去买早餐了。 “咔”又是这声音,从她后面发出来的,转过头,看看这次又是什么。 “啊,你你你……”食指不敢置信的指着从后面这扇门走出来的人,一时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她干嘛?睇着指着他“你”个不停的周喻音,余冬文不解“做什么?” “你怎么会在这?”才问完,喻音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她这是问的什么蠢问题,这里是他家啊,他为什么不能在这。 “这里是我家,我怎么不能在这了”看吧,她就知道她问了个蠢问题,听到余冬文的回话就更加肯定了。 “是喔!”是个头啦,她希望他最好不要回家,至少在她还没回到自己的身体之前都不要回来,咬着唇喻音又不知道她该说些什么了。 “对了,你不用上班吗?”现在九点了,他才刚起来耶。 “今天星期六,不用。”“不用上班啊!”好可惜,她低着头一脸失望相,让余冬文看了都不得不想,他是不是应该去上班。奇怪她以前可是巴不得他能在家呆着,现在怎么看起来像巴不得他早点出门。 “我去换衣服买早餐,你呢,要吃点什么?我帮你带一份”还是既来之则安之吧。唉……嘟着嘴等待他回答。 她变了,余冬文看着她,眼前的她不再像之前那么妩媚,不化妆的她反而,反而多了一丝清纯,他从想过“清纯”两个字有一天会用在周喻音身上。认识周喻音七年了,从没看她像现在这样,就连表情也变得可爱了。 “嘿、嘿!余冬文,余冬文,余冬文?”小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还没回神。真是! “余冬文?”受不了了,“鱼——尾——纹?” “啊?什么?” 他总算回过神来了。“我问你,你要吃点什么,我帮你带。”切,早知道叫“鱼尾纹”比叫“余冬文”有用她就不乱费这么多口水了。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老是神游太虚啊! “一份水饺就行了。”咦!这女人瞪他,他没做错什么吧? “好。”“砰”的一声关上门,喻心不再理会他,直接换衣服买早餐。 “叮咚,叮咚……” “来了,来了。”正在厨房炒菜的喻心听到门铃声,熄掉火出来开门。 “喻心?”在看到来人后喻音惊呼,从医院回来后她就没再见过喻心了,不过她经常打电话来关心她。 “姐!” “来,快进来”接过喻心手上的东西,再递给她一双拖鞋换上。 换过鞋,喻心被喻音拉着坐到沙发上。 “姐夫呢,不在家吗?”双眼四处搜寻没看到这个家的男主人,喻心才轻声问。其实她会过来,一是受妈妈的嘱托,看看姐和姐夫两个人相处的情况。二是她也很担心姐,也想知道他们俩个的情况。所以趁着这两天双休过来瞧瞧。 “他在书房,应该是在处理公事吧,你先在这坐会儿,我去炒完菜,待会就可以吃饭了。”喻音有些不高兴的回答,她以为早该要走的人,现在居然还在家待着。 “哦,我来帮你” “不用了,我就快炒完了,你坐在这等吃就好了”她这副样子真的很像是别人的姐姐,也……很像个家庭主妇。 十几分钟后 “开饭了,开饭了。喻心,帮我叫下余冬文,可以吗?”一边摆碗筷,喻音一边吩咐。余冬文是喻心的姐夫,她和余冬文的关系比她更熟。 “好。” 吃饭的时候“姐,你煮的菜越来越好吃了。” “真的吗?”不会吧,她除了会炒蔬菜还是蔬菜,所以桌上只有几大碗的蔬菜。呃,除了那一碗西红柿煮蛋汤。 “姐,你现在把头发拉直了,也漂亮了哦!” “是吗?” “姐,你多吃点,不会又是想减肥吧?” 她有很努力的在吃啊,喻心想打破僵局也不要这样说她吧! “姐,你有没有……?” “……” “……” 自始至终,餐桌上都是两姐妹一个问一个答,可以说,她们在唱双簧。 第七章 躺在床上喻音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只能瞪着天花板发呆。因为她左边还睡了个正在打呼的“鱼尾纹”事情是怎么发生的?是这样的。 中午吃完饭,她像往常一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周喻音本来就是个靠丈夫吃饭的大米虫,所以托那个周喻音的福她这个周喻音也是整天呆在家当米虫。她也没什么事要做,所以除了做饭吃饭外加打扫卫生就是看电视。看喻心挺无聊的,她就提议下午去逛街。没办法,喻心是客人又是“她”的妹妹,总不能叫她陪她坐沙发看电视吧。而喻心又提议叫姐夫也去,所以他们三个人逛了一下午的街,再次逛街她还是什么也没买。衣服,她有,周喻音的衣服多到房里的大衣柜都快塞不下了。手饰,她也有,只不过一直锁在抽屉里没动过。最后,她只为喻心买了几件她中意的衣服。那也不算她买的啦,而是他。钱是他赚的,不是她。她是米虫,不过她也想找份工作了,整天呆在家都快发霉了。 逛街回来,喻心说要回去。她强留下她,因为她实在不想和余冬文两人呆在一个屋子里。现在想想强留下喻心真的是在拿石头咂自己的脚。而后她又见喻心无聊,就搬出她前些天在打扫时不经意发现的不知道放了多久的游戏手柄。又提议两人来玩坦克游戏,玩来玩去喻心也又提议叫姐夫也来玩。然后玩游戏的过程中…… “余冬文,你守在这里只要开炮就行了,我来负责其它的” “……” “余冬文,我叫你不要动你怎么还走啊” “……” “余冬文,你到底会不会玩啊” “……” “余冬文,你这个白痴,干嘛对我开炮啊” “……” “鱼尾纹,你这个笨蛋加三级,你有没有玩过游戏啊” “……” “鱼,尾,纹!” ……他们玩了两个多小时的游戏,喻音从开始的轻声细雨到后来的大嗓门再到后来的无语。因为余冬文在这两个小时中出师了。玩游戏果然是男生的天性。 再然后,她拉着喻心睡觉,喻心问她,她怎么还没跟姐夫睡一起。她回答:我们俩姐妹好久没睡在一起谈心,今天就谈谈心吧。 再再然后,喻心对她咬耳朵说:“你和姐夫今天好不容易能在一起玩的那么开心了,就趁这个机会好好把握吧”还补了一句,“我会硬说我习惯一个人睡的” 再再再然后,她和余冬文就躺在同一张床上了。 对着余冬文的背,翻个白眼,他居然能睡得那么香,还打呼噜。这么久没和睡这了,他也不会不习惯。 背着她睡的余冬文哪里真的睡得着,一开始是不习惯,他已经好久都没和周喻音同床了。现在会和她同床睡,是不想让喻心知道他们俩的已经分房睡了,他不想外面的人来八婆。从没想到他和周喻音还能够像今天这样两个人像孩童般坐在地上玩坦克游戏。他不知道多久没玩过那种小儿科游戏了,似乎是读小学三年级的时候。 如今的他,二十九岁了,是个成熟稳重的大男人却还和他那个感情不合只差没签离婚协议书的妻子玩这种“小儿科”游戏。随着时间流逝就快要敌不过睡神召唤而渐渐沉入梦香的他,被这时候开始翻来覆去的周喻音吵醒,一张床被她弄得摇摇晃晃,他再怎么想睡都睡不了了。于是他决定…… 翻过身,咕噜一句。周喻音吓的不敢再动,,他居然还说梦话?蹬大眼不可思议的瞅着睡梦中的余冬文。如果不是光线太暗,余冬文瞧不清喻音此刻脸上的表情,否则他会当场笑出声,泄了他的底。 清晨,外面下着绵绵细雨,鸟儿依然在树枝上“啾啾”地唱着让动听的歌。只是—— “啊!色狼!”看到近在咫尺的脸,喻音想都没想“啪”地一声一巴掌给了它,可怜仍在睡梦中的余冬文被脸上传来的痛惊醒还没搞清楚状况,又被一脚给踹下床。 “该死的,周喻音,一大早你发什么神精啊!”抚着被掴痛的左脸,余冬文朝她咆哮,他一肚子的火。 “我……” “你什么,啊?”五个手指印清清楚楚地印在他脸上,可见喻音有多么用力的掴这一巴掌。 “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抱着我还,还……?”还将腿跨放在她身上,说话声越来越小,小脸也愈来愈红,不是因为娇羞,而是终于明白到自己理亏,天哪,她好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哦。她真是笨蛋!他们是夫妻,怎么不可以这样。就算她不是真的周喻音好了,但她的身是啊。 “抱你?周喻音,你不是巴不得我能回来睡吗?怎么,现在变聪明改招术了,知道以退为进了?”说一句逼进一步,他在咬切齿。 “你——”她气结,冷静,冷静。她不是周喻音,她不屑和他吵。冷静!童姗姗。 “我什么,说啊,哑巴啦?” “姐,姐夫,你们怎么了,开开门啊?”门外传来周喻心担心的叫唤。 “我们没事。”打开门,给喻心一个放心的微笑。 然而这时候的余冬文一点也不合作,对她“哼!”一声,也不管会不会被八婆了,到客房换了衣服。甩门,走人,动作利落。 让屋里两人看了,不得不猜测他以前是不是常这样做。这么熟练! “姐……” “我没事。” “真的啦,我保证。拜托,你不要用这副表情看我,我发誓我‘一点’事也没有,行了吧?” 该死的“鱼尾纹”。她要把他剁成肉酱。 拜余冬文所赐,喻音今天终于有幸见到她婆婆了。 话说那天:不知原委的喻心回去后,把那天早晨发生的事彻彻底底的告诉她母亲,呃,不是彻彻底底,有经过少许改装。然后母亲大人又打电话把这件事彻彻底底的告诉她公婆,还把上次周喻音自杀的事拿出来抱怨,说喻音出院才一个多月,余冬文居然故态复萌,难道还要喻音自杀不成。母亲始终都不相信喻音会无缘无故的割腕。结果两个亲家母就在电话里吵起来了。 她母亲说:“早知道,余冬文会这样对待我女儿,当初我就不会答应喻音嫁过去。” 她婆婆说:“你以为我想我儿子娶你女儿呀!早知道,会有这样的只会跟我顶嘴的儿媳妇,当初我就该更竭力阻止。” “好啊,原来连你也是这样对我女儿,我女儿在你们家到底吃了多少苦啊,我可怜的喻音” “我儿子才苦嘞,娶了个只会吃不会做的女人回家。” “……” “……” 结果谁吵赢了,那就只有她们俩个知道咯。 第八章 第一眼见到,喻音还不知那个穿着贵气,手上提个小挎包眼睛毫不掩饰鄙夷之色盯着她看的妇人就是余冬文的母亲。如果不是那妇人一进门说的第一句话是“我们家冬文又上班去了啊!”她会以为这个妇人走错门了。据“前”周喻音日记里记载她住在这里三年了从没亲戚来拜访过,除了她的公婆以及娘家人外,余冬文的妈妈实际年龄比周妈妈大五、六岁,看起来却比周妈妈年轻五、六岁,从这就可以看出两人家境的悬殊了。 婆婆对现在的喻音来说,和陌生人没两样,她本来就没见过她,所以她不会像那个喻音一样“婆媳”见面分外眼红。 “我去给您倒杯茶吧”来者是客,她该尽尽地主之宜。 “不用了,坐着吧,我有话要问你。”啧啧,真直接。 “听说你和冬文又吵架了!”她今天会坐在这,全是她那个亲家母说什么她虐待她女儿,最后把她女儿自杀的事归咎到她身上来了。是周喻音自己想不开,关她什么事。 “我们没有吵架。”天呐,又来了。 “那你妈妈为什么还打电话给我,说什么我们家虐待你,周喻音,你凭良心说我们是怎么虐待你了自从你嫁到我们家吃好的住好的用好的,我们哪里亏待你了。你要处处道是非,你还嫌我们家冬文的脸没被你丢尽吗。” “伯……”不对, “妈……妈,这次是误会,我真的没和余……冬文吵架我只是,只是……”她该怎么说? “只是什么?你说清楚。” “只是早上起来把他给……给踹下床了所以冬,冬文有点生气”还是隐瞒一部份吧。 “踹下床?周喻音,你在搞什么鬼?”难怪亲家母说儿子那天冲周喻音发大火,现在终于明白了不是他儿子的错。 “所以我说这是误会嘛。” “那你怎么不跟你家里人解释清楚,你知道你家人说——” “我解释的很清楚了,但我家人不相信。”打断她的话,喻音不想再听“她”婆婆说你家人怎么怎么说了,谁叫“她”和余冬文前科太多。 “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反正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是啊,”喻音猛点头表示很认同婆婆的话,她“清者自清”,他“浊者自浊”。 第一次,“周喻音”和婆婆有共同意见,她们甚至还“和平”相处了一个小时又三分钟。 街道上人群来来往往,有些人在经过一家鞋店门口忍不住回头看看。 喻音站在这家皮鞋店门口,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她今天出来找工作,她决定了,出来找个工作第一可以打发时间,第二可把赚来的钱偷偷的打到妈妈的卡上,那样可以帮她的家人解决一些她的医疗负担。岂不是个两全齐美的办法。可是她看了好几个小时,看到不下十家店铺在招工,但都没勇气进去,所以她才会站在店门口看着招聘启示踌躇,供人欣赏。鞋店门上贴着招聘启示:本店招聘女营业员一名。要求,高中以上,年龄18-25岁有相关工作经验都优先,薪水面议。女的,她是。高中以上,她有“她”的中专毕业证应该也可以吧。薪水,高低对她来讲不是问题。可是18-25岁,她濒临25岁高龄了。相关工作经验,不要说相关工作经验了,就连工作经验她都没有,她一直是个“安分守己”的学生。 终于,“小姐,需要帮忙吗?”店里一名女营业员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出来问候她。这个漂亮女人在这里站十几分钟了,经过店里的客人虽多可没几个顾客进来买东西,大概都是她站在这里的原故。 “呃,我,我是来应聘的,我看到你们这里要招工,现在还在招吗?” “在”女营业员露出职业性的微笑,“你可以先进来,我们店长在里面,我们帮你叫她。” 不久出来一位30左右的少妇,不发一语的上下打量她“是你要应聘吗?” “是” “你的证件带了吗?先给我看看” “带了,在这里,你看一下。” “你25了?”“是啊!”垂下眸,沮丧问道“我的年龄是不是太大了?” “不是,只是看不出来,你以前有没有做过这一行?” “没有……事实上,我没有任何工作经验,我,结婚了。”她不想撒谎。 “这样啊!”店长停顿了下,接着说“做这一行要有耐心,你有足够的耐心来应付客人吗?” “我现在不能肯定的说我一定能应付,因为我从来没工作过。但我会一定努力达到你们的要求。” “要求不是我们给的,是自己定给自己的,我们的试工期是三天,你可以来试试看。“ 耶?店长的意思是,是她可以来上班了吗,“我是不是应聘上了?”她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还不一定,试工期三天试用期一个月,还要看你的表现。”店长回答。 那她是真的应聘上了,嘴角慢慢上扬。哦不,店长说还不一定,还不一定。但是不管怎么样她成功踏上第一步了。好开心哦! 上班实行两班倒,早上八点到下午五点,下午一点半到晚上十点半,月休六天按轮休制。试用期底薪一千,转正后加上全勤奖五十,还有3%提成一个月大概一千五百块。虽然工资有点低,但她还是很开心,这是她第一份工作呢,她一定会好好干的。 踩着愉快的步伐,准备回家好好庆祝的喻音接到一个来电。 “喻心,我在这里。”看到喻心出现在她们约定见面的地点,喻音喊,听到喊声喻心终于发现坐在餐厅角落的姐姐了。 “姐……”喻心语带鼻音。 “怎么啦,喻心,发生什么事,可以告诉我吗?”一直以来都是喻心在安慰她,刚刚接到哭着给她打电话的喻心,她着实手足无措了好一会儿。 “来,你先坐下吧。”先前想好的该怎样安慰喻心的台词,在一见到喻心时全说不出口了。 等喻心哭够了,再递给她一条手帕,纸巾已经全被喻心擦完了。“好了,现在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吗?” “姐,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 喻心手里提着刚刚在超市买来的菜,打算去男朋友吴勇那儿亲手做饭给他吃。一进门,看到桌上摆了几道做好的菜,以为是男朋友想给她一个惊喜欢,趁没人注意偷偷用手捏了一根青菜尝尝。 “嗯。好吃。”好啊!想不到小勇有那么好的手艺居然瞒着不让她不知道。 楼梯传来脚步声,接着又传来悉悉索索的钥匙相碰声。 小勇回来啦,她去开门。 “小……你是谁?”原本高兴的脸,在看到门外拿着钥匙准备开门的女孩时转为惊愕。 “你又是谁,怎么会在小勇家?”女孩不答反问。 “我是他女朋友,怎么不能在他家啦!”这个女孩到底是谁,怎么会有小勇的钥匙。 “哦。原来你就是小勇那个,还没嫁,就已经开始‘妻管严’的女朋友啊。”女孩嗤鼻。 “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自己清楚,你别再缰着小勇了,他已经快受不了你了。” “你到底在说什么,你是他什么人?” “我也是小勇的女朋友。” “什么,你你……”她气得说不出话来,小勇居然背着她交别人女朋友。 “我什么,我抢你男朋友是吗,别怪我,要不是你自己把小勇管得死死的,小勇就不会来向我哭诉。说起来,这都要感谢你,不然的话我还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等到小勇回头看看我呢。”女孩接着添油加醋,她才不管她气成什么样的呢。 “你……”她伤心的说不出话来,难怪小勇最近对她忽冷忽热,她以为小勇是工作不顺利才会这样的,没想到是在外面交了别的女朋友,想必如果她今天不来这里,小勇会打算继续瞒着她。她管他管得太严,小勇从来没对她说过,她只是爱他,所以才会处处关心他,为什么他就不能理解呢?还在背着她,做这种事。 “小琴,饭做好了,在这等我啊?”从楼梯口上来的小勇看到女孩站在门外以为女孩是在等他,环着女孩的打趣道,没看见门内一脸泪痕的喻心。“咦,喻心……” “吴勇,我恨你!”推开亲密的俩人喻心伤心的冲下楼,不理会后面小勇担心的叫唤。 “喻心……” “哥,别追了,她走了还不好吗?”小琴拉住欲追去的小勇。 “吴琴!”小勇咆哮“你给我一字不漏的说清楚,你到底对她说了些什么?” 第九章 “所以你才会哭得这么伤心。”喻音听完喻心的解说后,终于弄明白了。原来,喻心和“她”是差不多的情况。 “喻心……”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伤心中的喻心。 “没关系,姐我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我一定会有办法让小勇回心转意的。” 虽然是这样,但她不想看到有人在她面前哭啊“喻心,听我说,你和小勇之间的裂痕在于你把他绑得太紧了,你有没有想过为他松绑一段时间呢?” “姐,你说什么我不懂?”什么绑不绑的,喻心还思转不过来。 “我是说,不要把男人绑太紧,你绑得越紧他就挣扎的越厉害。如果小勇真的还爱你,就算你这段时间什么也不做,他也会回到你身边的,懂吗?” “我还是不懂。” “现在不懂没关系,先把眼泪擦干净。”喻心还处于伤心中,现在没心情思考是正常的。“我们去看电影吧,刚刚我经过电影院,有看到下午要放映一部叫‘闪电狗’的电影我们去看看吧。” “闪电狗?姐,那是小孩子看的。” “唉呀,喻心,管它是谁看的,最重要的是保持一颗童心”小孩子就不会为了感情的事而烦恼。“走啦,去他的小勇,我们喻心现在要去当小孩咯。” “噗哧!!姐我才不要当什么小孩呢?” “噢噢,终于知道笑了”笑了就好,表示心情好一点了。 “姐……” “怎么啦?” “我们真的要进去看啊!”电影院前几乎都是大人带小孩进去的,她们俩个二十几岁的人…… “那当然,票都买好了,走啦,我们不也是吗?我是大人你是小孩。” “老姐……” “好好好,你是大人我是小孩行了吧!”那还不是一样,喻心无语。 看完电影,喻音又拉着喻心去逛街,她要让喻心心情快点好起来,起码和她在一起的时间不会再哭丧着一张点。只是在逛街的途中出了一段小插曲不过那没有影响她逛街的好心情,不但没影响反倒是让喻心放宽了心,终于不再紧绷着一张脸了。 事情是这样的,喻音终于打算去买新衣服了,因为明天是她第一天上班,她要穿得正式一点,买一套套装去上班。虽然店长有说到时候会发工服给她,但要过了三天试工期,所以她们就进了一家很有名的套装店,喻心说那家店有名是因为套装样式多又好看。 也所以好巧不巧的,她又撞见了余冬文和陈璎两人亲密的画面。本来想趁余冬文他们还没发现她时悄悄退出店里,可是喻心却愣着不走,还一个劲儿的安慰她说:她们看错了,那一定是一个长得和姐夫很像的人。她也很附合喻心的话,说她们确实看错人了,那不是余冬文,而是某某人。 俩人也很有默契的转过身要走人,谁知道就在转过身的当儿,她的眸子只往余冬文那儿一瞄,真的只是一瞄,就好死不死的和他对上了,而且他不知道哪根神精脱线了,居然还开口叫她“周喻音”。她想不把他当作余冬文都难了。好吧,既然看到了她就大方点过去打个招呼吧,喻心在这呢,顺便为上次的事情道个歉,她想。“喻心,你在这等着,我去跟你姐夫打个招呼。” 不情不愿走过去,开口“哈罗,余冬文,陈——”“小姐”两个字,在见到余冬文看她像看到老鹰,急着保护小鸡的母鸡一样把陈璎护到身后而硬生生的吞回肚子里,害她差点被口水呛到。 “璎璎别怕她。”瞧,他防她防得还真彻底。璎璎?他曾经也这么叫过“她”。不过现在的“音音”变成了“璎璎”虽同音但不同意。“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她当然是来买衣服的。“我是来买衣服的。” “是吗?”他不信。 咦?他那是什么语气,不相信她啊。他该不会以为她跟踪他吧“你该不会以为我在跟踪你吧?” “哼,谁知道!” 他真的以为她跟踪他。“呵呵呵,对-不-起,余冬文,就算我吃饱了没事做也不会想到来跟踪你,更不会带着自己的妹妹来。”“对不起”三个字说的咬牙切齿,他就那么瞧不起“周喻音”吗?“周喻音”再怎么不好他也不能这么瞧不起她吧,毕竟他们做了五年夫妻了,她真的很同情“周喻音”。 “喻心,我们走。”她回过身拉着喻音就要出去。 “可是,姐,姐夫他……”喻心为难的看着她,姐夫和那个女人行为亲密,姐姐看了都不管吗。不行,她不能看着不管。 “你是谁?”喻心睇着陈璎问。 “冬文!”陈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看向旁边的余冬文,余冬文也是哑口无言。 “她是你姐夫的朋友,陈璎。”喻音替他们回答并装热络介绍道“陈璎,这是我妹妹喻心,我跟你提过的。” “喻心,你好”见喻音没拆穿他们的陈璎也很附合的向喻心问好。 喻心在喻音眼神示意下也打了招呼,之后双方就大眼瞪小眼,好不尴尬。 “好啦,喻心现在可以陪我看衣服了吧,你看那套衣服怎么样。”喻音打破沉默,指着模特上的衣服问,“我们去看看吧!” “陈璎,不好意思我们要去看衣服了。”然后拉着喻心再去看衣服。 “冬文,我们走吧。”陈璎催促还愣在原地余冬文。 走出店外,余冬文回过头看了周喻音一眼。 “姐,我明白你说的话了。”喻心看着小脸兴奋没有一丝不开心的喻音突然说道。喻心怎会没猜到刚刚姐夫和那个女人的关系呢,俩人都已经那么亲密了,又怎会猜不到。只是既然喻音想瞒着她,她就不道破了。她终于明白姐姐的意思了,因为刚刚她看到姐夫回头深沉的看了姐姐一眼,姐夫好久都没用那种眼神看过姐姐了。 “什么什么话”喻音一时明白不过来。 “就是今天你在餐厅说的。” “哦!明白了就好,现在可以开开心心的陪姐姐我逛街了吧。” “是,老姐。”喻心真心微笑。 第十章 回到家,喻音看到在客厅里的余冬文,沉默几秒之后,说了一句“我去冲凉睡觉了”不等余冬文回话就劲自往浴室走去,她明天要上班,必须起早一点,她可不想第一天上班就迟到。 坐在客厅里等她回家的余冬文,脸上显而易见的写着沮丧,他在街上遇见喻音后就已无心再逛,和陈璎道别,然后驱车赶回家。坐在客厅里等周喻音,等了几个小时,终于等到她回来了,她却只说要去冲凉睡觉就不再理会他了,周喻音真的看开了吧,他想。可是为何他的心会感到失落,他不是早就希望她能放开他吗。甩甩头,他不再去想了。周喻音看开了是好事,笑一笑,他应该感到高兴,终于能摆脱她了不是吗。但是,该死的,为什么他的心会切切实实的感到失落,感到愧疚。 喻音双瞪着坐在对面低头吃饭的余冬文,三天了。除开去上班的时间,余冬文在家待了三天了。高兴的是;她通过了试工期可以正式上班了,不高兴的是;余冬文早上去上班之前会说上一句“今天晚上我会回家吃饭”然后她就必须在余冬文回来之前赶回家做好饭乖乖地等着“她”丈夫回家,她不想让余冬文知道她在上班。因为如果是“她”的话,是绝对不会出去工作的。喻音不得不再次猜测余冬文会待在是家因为那天她逛街的时候又遇见他们俩个在一起。她得问清楚,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她可以告诉余冬文,他大可以放心的去找陈璎,她是不会介意的。 “呃,鱼尾纹为什么——” “嗯?”余冬文蹙眉。“你刚刚叫我什么?” “我叫——”啊!糟了,不小心把自己在心里叫他的小名给说出来了“我没叫什么啊!”装不懂。 “我刚刚好像听到你叫什么鱼尾纹。” “啊啊,不是,你听错了,我是想问为什么你的鱼纹尾长多了,是不是工作太累关系?”喻音说谎说的很顺口。 “是吗?”余冬文不太相信。 “是真的。”深怕他不相信,喻音还点头加强肯定。“是你自己打断了我的问话。” “我不累。” “什么?” “我工作不累。” “哦。”她当然知道他不累,累得话怎么还会有时间陪陈璎逛街。余冬文是软件工程师,听说开发软件的人挺赚钱的。不知道余冬文一个月的工资能拿多少。“余冬文,你一个月工资是多少?” “大概两万左右吧。”思索了几秒后,余冬文回道。 “两万左右?”这么多,喻音惊呼!她一个月最多才一千五啊。就算她工作一年也比过余冬文一个月的工资。唉,有学问就是不一样。 决定了,等回去后,一定要刻苦读书,努力努力再努力,虽然……喻音瞄余冬文一眼,虽然她比不过他,但她努力学习就一定可以赚得比现在的钱要多,喻音暗下决心。 她有必要这么惊讶吗?余冬文看着张着嘴的喻音,如果他告诉她两万只是他上班拿的工资并不包括他这两年投资的产业所得的酬劳,她又会是什么表情,余冬文在心里描绘着她的样子,心里偷偷暗笑。 早上余冬文起床看到在厨房忙碌的妻子,没由来的心里窜起一丝丝幸福感,他好久都没吃过周喻音做的早餐了。 “你起来啦。”喻音端着面放到餐桌上,脸上带着笑“快去刷牙洗脸吧,我煮好了面。” “你今天要去哪里吗?”余冬文把视线定在喻音身上穿的衣服。 “我要去探亲。” “穿成这样?” “对啊,不行吗??” “不是。”余冬文不好怎么说,周喻音身上穿着的衣服很不适合去探亲,这套衣服像做服务员之类的人才会穿,而周喻音却穿来探亲,他搞不懂周喻音的品味什么时候变差了。 “对了,我最近会常去探亲,不太会在家里,晚上也是。”意思是说他余冬文晚上不用回家吃饭了,喻音的话余冬文又怎会听不懂。 “我知道了。”刚刚的幸福感消失的无影无踪。 陈璎皱着眉头看着坐在书桌前盯着电脑直发呆的余冬文,摇摇头走过去“冬文?” “什么?”余冬文直觉反应。 “你又在发呆了。”陈璎很想知道余冬文最近老是发呆的原因,但她不敢问。有什么事他宁愿自己说出来给人知道,也不愿人来问,因为他实在是很讨厌别人问他的私事。 “是吗?”余冬文没怎么理会她,继续盯着电脑,不知道他这回还在发呆。 “冬文,陪我出去走走吧。”陈璎有生气了,余冬文一回到家除了办公就是盯着电脑猛瞧,很少理会她,她不想再闷在屋里了。 抬起头,看了看陈璎有点不高兴的脸,虽然不愿意,余冬文最终还是陪着陈璎去外面走走。 “唉呀!” “怎么了,璎璎?”走在前面听到陈璎唉呀声的余冬文,回过头来担心的问。 “鞋跟断了。”陈璎懊恼。 “鞋跟断了?那我们回去。”说着余冬文牵着陈璎的手打算回去。“璎璎?”陈璎不动。 “冬文,你以前不会这样的,以前的你如果看到我的鞋跟断了,会在附近买双新的给我,而不是要我这样一瘸一拐的回家。你最近是怎么了,冬文?” “好吧,我们去买双新鞋。”余冬文不想回答她的问题。 “冬文,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璎璎……” “算了,我们走吧,去对面的鞋店。”既然冬文不想回答,她也不便多问。 喻音打工的鞋店里,职员们正趁着店里没人,围在柜台边聊天。店里有五个人,年龄最大的是店长,接下来就是喻音,有俩个同年二十岁,最小的十八,高中毕业才不久。三个年纪比她小的总是冲她喻音姐,喻音姐的叫,此时她们五个正聊的开心,完全没注意到店里何时来了客人。 “小姐,这双鞋怎么卖?小姐?”陈璎问着离她最近背对着她的营业员。 听道有人问,五个人齐刷刷的转过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周——” “这双鞋513元。”喻音及时打断陈璎将出口的名字装作不认识地继续道“因为是新款所以不打折,小姐喜欢可以试一下。”她不想让同事们知道她认识这个女人,而她旁边的这个男人就是她的丈夫,虽然她是不介意丈夫陪情妇来妻子这买鞋,但被同事知道了她的脸往哪里摆啊。 陈璎尴尬的靠着余冬文的膛前,不知作何反应。这是第三次逛街被冬文的妻子撞见。 “小姐,试一下吧,这双鞋穿上去很好看的”裱着职业本性,喻音把陈璎当成普通顾客对待,催促着陈璎试鞋。 “你看我就说好看吧,先生你也来看一下,你女朋友穿这双鞋很适合吧。”喻音恶劣的把余冬文拉过来一起搅合,谁让他们什么店不好选偏偏选则来这里,让她这么倒霉的又碰见他们在一起。 “适合。”余冬文的脸此时红了一大片。 “那就好,先生,513在柜台买单,谢谢!欢迎下次光临”喻音不再跟他们客套,直截了当地要余冬文去付钱。反正大家都认识,她就不信她都这样说了,余冬文会不去付账。不知道今天余冬文会不会又跑回家。 “喻音姐,那双鞋明明就是打折的,你为什么还要撒谎”小妹不解。 “唉呀,他们又不会知道” “可是那上面有贴打八折的牌子啊。”小妹提醒她。 “他们又没看到” “那要是他们看到了呢?” “他们不是一直都没看到吗?” 他们会没看到吗?小妹还是不解。那么大的牌子放在那双鞋旁边,除非是瞎子才会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