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奥纷里斯镇打破的平静      阳光在清晨似条条金黄的米线洒在了宁静的奥纷里斯镇,在圆形形似格斗场一样的环形的梯形建筑的镇子的房屋正中心仰头看去,正好能见到远处的那座山的灌木林散发的稀薄雾气向着蓝天慢慢升腾。从天空正上方看去这个镇子的房屋与街道就像一个螺旋,加上街道旁熙熙攘攘的树木,虽然很安静,但在螺旋的衬托下散发出了活跃的生命力,让人感觉这个镇子的任何物品都散发着无尽的活力。从侧面看,这个村子更像一把伞,中心处有一个一人合抱粗的几十米高的旗杆,涂成了比血更红的红色,一阵让人眼睛感到凉意的清风吹过,旗杆顶端的旗子似一个打着节拍的女孩在高空舞蹈。   而此时的人们早已开始了忙碌,镇子的街道上看不到多少人影,勤劳的人们早在安稳的睡眠中醒来出去镇子外的地里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在环形街道旁的涂了白色粉料的木制大门的商铺默默的敞开着,像是一个父亲张开双臂等待孩子进入自己的怀抱,而它等待的孩子则是客人手里的那些卢币,也就是附近几个镇子流通的货币。这个厚实的木门已经有多处刀划斧劈般的破损,可能是因为年代久远,破损的地方有些木渣像是要马上脱落掉。任何初来这里的人必定会流连忘返,随着视线的移动,店内整齐的摆着几个暗红色的货柜,这家商铺的老板就坐在正对大门的那个货柜前,头顶带着形似卷起来的荷叶一样的红色帽子,侧看又像一艘臃肿的小船,上面还有几颗发不出光芒的蓝色宝石。他的两只手若不是手指交叉放在腹部前,一定会被宽大的衣袖笼罩起来。大袍一样的衣服看上去有些华贵,除了领口有闪闪发光的一圈金边外,身前两侧也有两条金边,手指交叉的两手的手指尽量按着袖口的边缘,像是为的就是让人见到他的袖口也有一圈,看上去就是为了彰显他的身份。他虽是满面油光,但脸上纠扎的皱纹很容易就能看出这人已经年过中年了,但他半眯的眼神在多年的商场磨砺中无法掩饰的散发着狡诈的光芒,他的眼神并没有注意商铺中的货品,而是将眼神中的光芒掩饰到了镇子中心的圆形广场。他的这个商铺是有高度的,在他那个位置大半个镇子在他的眼中一览无余。此时见到他犹如指向黑暗之路的眼神,都会与他的视线放在同一个方向,凝固。   镇子中心有一群穿着一色浅黄色麻布衣服的孩子,重复的练着一套拳法,看着他们稚嫩的脸,似迎向天空的薄雾,在这里酝酿着未来,在商铺老板的眼中此时方能感到,他们每一个都是未来沸腾的源泉,加在一起会无比的汹涌澎湃。   “哼!”“哈!”   这里的宁静在这些孩子们的演武声中彻底打破,树上的鸟儿突然听到这清脆凝聚在一起的浑厚声音,惊得振翅而飞。紧随着声音的是一阵温热的风吹过,将鸟儿翅膀扫落的树叶吹到了灰色的瓦房上。孩子们围着广场站成了扇形,跟着旗杆下一个穿着灰色衣服的少年整齐的做着一些搏斗的技巧,每一个都已满头大汗,但这不是能让他们倒下的。这个镇子每年都会遭到外族的入侵,所以每个满了五岁的孩子都会被人带到这个小广场进行严酷的训练。在这个镇子上满了十五岁还不会搏斗的就会被他的亲人忍痛放弃,在外族入侵中任其自生自灭。所以这个镇子上的人,无论男女老少都是身强体壮。   广场中的人群中有一个赤着上身的孩子,很容易就能猜出他在这群人中的年龄是中等的,因为他们的站队顺序是前面的最小后面的最高,小的刚好五岁大,大的已经有十六七岁,而他站在人群的中间。赤着上身的这个孩子重复的练着这一套动作,脸上满是不耐烦的表情,眼神四处游移,漂浮不定。这个孩子眉宇轩昂,身上虽没有像别的孩子那样有盘扎的肌肉,但他心不在焉的做出来的重复性动作都会散发出超出常人两倍的热量,拳头在不经意的挥舞中虎虎生风。只是他不知道自己的心不在焉在步伐的转动中已经偏离了原来的位置,随着不知道第多少次的哼哈声喊出,他震起了精神,仔细看的话他站成的马步只有足掌落地,脚后跟并没有接触到地面,保持右足不离开原来位置的情况下,他的左足在地上划开了一个弧度,使身子转了半圈。这个孩子名叫安格斯,今年十一岁要满了。他做事振起请神来的时候,别人给他的评价就是这个人非常像一头发疯的猛虎,就算是每天例行的拳法演练,他也会使尽全身力气,专注的去做。专注时这套每天都要演练的焚身拳法已成了他的本能动作,那就是脑子空荡荡的,忘记了一切,此中情况下他往往会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前方,而身体在支配大脑。所以侧面攻击的这一拳他出了百分之百的力气,正好打到了他后面比他大一岁的男孩侧胸,打在肋骨上似是让安格斯感受从拳头结实命中目标时的声音中的震荡感。安格斯知道,知道自己身后的这人心中已经五味杂陈。“咳!咳!你找死!”安格斯听见身侧谈吐不清的说道,此时安格斯已收拳,标枪一样的笔直站立着。同时一根手臂粗长的木棍从旗杆方向快速旋动着打向了安格斯的右脑。   不寻常的动静,在场的人都带着吃了糖似的兴奋的望向了安格斯,场中惹了祸而不小心成为焦点的焦点,大部分人都是满腔热血,在即将引起争斗的那里带动着他们的情绪随着血液蠢蠢欲动,兴奋之情也就油然而生。   安格斯若被打到那也是不死即残,场中人都知道那位站在旗杆下带领他们练拳的模范,无论是力气还是搏斗技巧各个方面都是胜过同龄人几筹的,这也是他能站在最前的原因,场中没有谁能有信心挑战他的威严。   猛地一个蹲身,这是安格斯平时扎马步练功训练出的本能动作,他并不是闪躲,在木棍即将飞过他头顶时,不知何时蹿出的拳头已经正中木棍的中间。   “啪!”的一声,木棍断裂的声音犹如陶器摔在地上的脆弱不堪,打成两截的木棍在拳头力气的缓冲下静静的掉落在了的足下。   木棍似是早就释放出了某种讯号,对于安格斯来说,旋转着打过来产生的风声使对静下来而对周围环境异常敏感的他早就发觉了,看似轻易的解决这到来的危险,也算是这些年来苦练的结果。   抖了抖因为蹲下而折起来的裤子,安格斯再次站直,散发着刀芒一般的眼神,在此时微微的转头中看向了身后比他大了一岁的人。这个人是他从小以来的老对头了,从四岁那年从他手里抢走并折断那一把木剑开始,这也成了他要超越的目标,只是现在对他来说已是无关紧要的了,一年前的安格斯就能打败他身后那样的人了。   安格斯眼中的这个人只比自己高了一点,镇子上的男性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身体非常强壮,僵硬的站在那里时就像一头笨头笨脑的公牛,能让人立即体会到的是那些人的力气至少有一千斤,至少磨坊里磨豆腐的圆滚巨石能举得起,安格斯想的就是,这些人应该去磨豆腐,去做拉磨的驴子。这里大部分身体瘦弱的人都会这样想,因为他们一些人经常会成为被人欺负的对象。安格斯还没想到的是他以后会不会长到一米八的个头。   被安格斯不小心打中的这个人名叫柯勒尔,留着一头盖过耳朵的金色头发,发色上龙凡与他有着些许的不同,安格斯金黄色头发中还掺杂着稀疏的黑色发丝,这个特点使他能和镇上的明显的区分开来,因为他的得到了满头黑发的父亲的遗传,安格斯只朦胧的知道父亲是来自很远的城市,所以安格斯经常遭到周围人的嘲讽,说他是怪胎,成长到现在对于各种各样的说法安格斯已经能够坚强的承担了。   “你这是什么眼神,真想打么?”科勒尔倒是有些顾及旗杆下的那个人,说话虽是有些犯冲,但尽量将眼神凶煞的迎视压到了最低点,因为他知道安格斯成长的这些年以来,对待那些欺负过自己的他总会有意无意的去挑战,不管是在何种场合。   不过科勒尔判断错了,安格斯收回了自己挑衅般的眼神,不屑的说道:“你已不值得我出手了。”从刚才自己一拳打中科勒尔时,安格斯心中就已明白这个人已不是自己的对手,能和自己打上一场,激发一下热血的,至少得要能够躲开他刚才的那神出鬼没的一拳。   这时就听人群中有人起哄道:“没种,那家伙一定害怕泰蒙大队长。”   对于周围的声音安格斯没听到般的,直接在原地站好,看向了旗杆下的灰衣少年,泰蒙队长。在成长中的安格斯,越来越觉得自己缺乏对手了,就算眼前这个实力强劲的人,他也有信心,在三年之内超过,虽然要比别人下更多的努力。   见到接下了自己随手甩过去的木棍,泰蒙并没有再次出手。   “大家各自做好自己今天早上的功课,打架的可以去沙池。”泰蒙看向科勒尔,给了他一个眼神,像是赞同他去教训安格斯一顿。   镇子中心的这个演武场有很多练身的器具,还有一些武器,东边的一侧的石桌上整齐的摆放着刀枪棍棒等武器,西边则是琴键般的木桩阵,南边堆砌着很多白色沙袋,匍匐在那里似一道临时筑起的堤坝,北边则是沙池。   “努德列,你看安格斯这小子能赢不?”人群中一个光头道。   “是啊,他进步虽是很快,不过我看他要打倒科勒尔还有点难,科勒尔也是有进步的。”名叫努德列的说道。   “我看安格斯会赢的,那天我看他一个人在磨坊举起了一千斤的滚石,我也只能勉强拿得动。”又有人插话道,眼神定格在安格斯的身上,对他很有信心。   安格斯突然感到背后一个温软的小身躯挤到了自己的背后,还没反应过来怎么一回事,安格斯就被人群簇拥着挤向了沙池。   向身后看去,这是跟他年纪差不多的一个女孩子,就住在他家不远,算是很好的朋友,安格斯记得自己每次打架这女孩子都会在一旁忧心的看着,偶尔还跟着别人起哄,她的本性还是属于暴力分子一类。   “安格斯。”这个女孩两手扳着安格斯的手指,水汪汪的蓝眼睛满是忧虑,看着安格斯此时布满汗水的侧脸,两滴已滴到他的唇角。   对这种题材的还不太拿手,感觉仙侠和武侠的更容易。这个我会写下去的,不会像以前那样写得好的好差的差,我会不断摸索的。    第二章 活埋一小时   沙子经过一夜地底水汽的滋润,脚掌踩在上面松软而又湿滑,在阳光的照射下蒸发出了仅有的那一点藏在其中的水汁,人群的到来将沙池中升起的细微雾气驱散了开来。   被人群簇拥过来的安格斯是被推到沙池的,他并没有在意到身后叫自己名字的人的眼神。   站在沙地上面感受着沙子形似冰水带来的凉意,从脚掌传来的遍布全身的这种舒适使人的心神这一刻变得有些懒散。   不过安格斯在人群嘈杂的声音中,再加上他本身很容易控制自己让自己时刻保持对周围的警惕,使他没有沉寂在这种舒适感中哪怕一刻。这些是几年来训练得到的结果,包括在场的人都要达到的标准,因为他们是未来的战士,保护奥纷里斯镇的支柱,最具潮气的新鲜血液。   科勒尔脱下他被汗水浸湿的有些发臭的麻布衣,粗大的舌头抵着厚唇嘴中的下齿根,咳着吐出一口粘稠的带着血色的唾液到安格斯身前,咧嘴说道:“兄弟你就不要成长成为一个大麻烦了,命运就葬送在这里吧。”   抖了抖裤脚有些宽松的沾了沙的裤子,安格斯微笑着道:“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在安格斯说话间,似重物抛起带动的一缕轻沙在科勒尔身旁溅射而起,一道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然的出现在了科勒尔身边,并提出了他强劲有力的一腿,正中了他黝黑的侧脸。科勒尔犹如喝醉了酒的汉子,迈动着乱了方寸的步伐,掌握着平衡不让自己倒下去,捂着脸看向了踢自己的人。   “弟弟,你就不要来了,这小子我解决比你解决更让人觉得有把握。”说话的人和科勒尔长得就八分相似,赤着的上身的胸前有一道半尺来长的刀疤,垂直的延伸到了他的肚皮上,形似生长在他身上的一条山脉。   安格斯认识这个人,是科勒尔的哥哥,名叫科帕森,人非常暴力,经常惹事生非,不是什么好角色,这人方一出现安格斯便有些正视起来了,安格斯静静的站着打量着这个突然出现的人。   “兄弟!你不应该!好不应该!”说着僵硬着脖子,凹凸出形似根结一样的经脉,闷着头,用肩膀撞向了安格斯。   眼前的人在安格斯的眼中直接幻化成了一头猛牛,甚至比牛更凶猛,冲撞过来的速度至少是一头牛奔跑时的速度的三四倍,而且看他肩头磨出的老茧,这一撞至少可以撞断一颗树。   安格斯感觉到了危机,若是撞到自己身上至少得要肝胆俱裂。用力抖了一下裤子,安格斯的脚掌在原地划了一个半圆,侧身弓腰让来人这野蛮的一撞在自己瞬间留出的空隙中擦身而过,同时握拳,紧绷的手背的皮肤凹显出了形似山陵的指骨,对着科帕森后背沟壑中的脊椎骨打了下去,这拳命中至少得要将其打得瘫痪。   以为自己能够结实的命中目标时,却见到科帕森直接用屁股坐在了沙池,然后迅速脚跟离地的蹲在了地上,用拳头击打向了自己的小腿骨。小腿骨是非常脆弱的一处,这是他们平常练习中很难练到的一块骨头,没有肌肉保护的情况下,受到攻击就很容易脆裂,或是钻心般的疼痛。   科帕森的速度极其的敏捷,看似只有一身蛮力,但在争斗之时方能了解到他犹如一头豹子,对于危险更是有着强大的感知能力与预测能力,不仅躲开了安格斯逆转的一拳而且还作出了连续性的攻击。   袭向自己小腿骨的连续的迅猛的出拳,使安格斯不得不收回马步,快速的退了几步。安格斯是不敢让这人靠自己太近的,安格斯知道肉搏式的相互攻击,在这种抗击打能力极强的人面前,吃亏的会是自己。   “小子,躲不是我的猎物能够逃脱的方式,请深刻自我检验一下自身实力吧,你一生的成败今天就在我手里博出来,我会让你自生自灭的。”科帕森微微弓着后背,左手用力与握成拳头的右手拍打着说道。   科帕森摩拳擦掌的样子似是看准了眼前的人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而在安格斯的猜测下,这个人可能是吃了太多的肉,激情没地方发泄,无论是说话还是行为都显得异常的暴躁,虽然他有着很快的反映能力,但那也是大部分懂得搏击的人的本能反映,只有在极度危险的情况下才能激发出来。   周围的人看着在沙池中实力不相上下的二人完成了第一轮的争斗,并没有增加他们的兴奋情绪,更多的是不停的怂恿,这个镇上的人从来都是由武力决定着一切,暴力是他们最好的娱乐方式,见惯了血腥场面的他们,对这种小打小闹的争斗是提不起多大的兴趣的,只有见到两人打得你死我活才是他们最想见到的,这样才会最大化的增加他们的乐趣,那些年纪更小的,他们来说这是难得一见的吸取搏斗经验的机会,他们在这时候就开始谋划自己的人生。   争斗之中,两人走出的步伐在沙池形成了之字形的曲线,就似一条蟒蛇从上面爬过去留下的痕迹。   晨曦的凉爽在这场争斗中彻底驱散,脸上挂着汗水的安格斯眼神犹如夜晚的猫头鹰一样盯住猎物时放射的剑芒似的锋锐,战斗空间完全纳入眼中,当他眸子略微转动将视线调整到直视着科帕森时,整合出了利剑一样锋锐的锐气。   随着科帕森用肯定的语气落下了话音,安格斯稳步的逼向了这个对他来说异常棘手的对手。科帕森的手臂伸展度至少可以达到一米六,扎着的马步最低限度也有一米方圆的快速移动空间,有很强的防御能力,三米以内是很难攻击到他的。   在靠近科帕森三米时,安格斯左腿屈膝做出了奔跑的动作,突然起速,迅如闪电,瞬间就到了科帕森的身前弹跳而起,曲着的双膝犹如两把粗大的铁弯钩的角,同时双臂老鹰一样的完全展开,若被膝盖借助下坠速度的力量增幅撞击到前胸,至少也会被震得胸腔血管爆裂而死,而他展开的手臂也似追赶着零点一秒那一点时间,掌与掌与时间赛跑一样的合拢。   用这力达千斤的下坠式的撞下时,安格斯惊讶的见到科帕森竟用右手手肘直接挡了上去,膝盖与手肘迅速接触,安格斯立即感觉到此人手臂上的肌肉硬如磐石,但还是将其撞得身体后倾使其后退。而安格斯的手掌在合拢中刚好可以准确的拍中他的耳朵。科帕森似是早有预料,握拳打向了安格斯的手臂。   “啪!”安格斯的一只手被挡住了,但另一只手打到了科帕森侧着的头,手掌过处,科帕森的头发犹如刀削过的一样,不停掉落飘起,肆意的在二人争斗引起的热风中有节奏的浮动。   安格斯再次打量了对手几眼,发觉他并没有多大的体力消耗,而且在没用武器的情况下很难对其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轻轻扯了扯裤子的褶皱,安格斯微微笑了笑。   “你就对你的敌人绝决下去吧。”说着安格斯全身放松,懒散的站在布满脚印的沙池中,似是卸下了所有防备。   站在哪里的安格斯看似没有多少攻击能力,但很多人都知道他改变争斗方式了。   “饶恕你是对我的未来最大的威胁,我的绝决才是我最正确的选择。”科帕森意外的将语速调整得稍缓了一些,但因不习惯缓速说话的语气,让不顺畅的气息造成了依然带有绝决意味的鼻音。不过他那里会放过眼前这位有些实力的敌人。   “你也只是一只永远只会搏斗的头脑简单的动物,和人不能相提并论的。”安格斯随意的说道。   “你这种东西看着只会让人不舒服!”科帕森从来没有安静的与人说上几句话的习惯,只有不停的打架才是他最好的生活,这是对他而言。   说着科帕森仰头扩胸,大吼一声,迈开他粗大的双腿,埋下头对着安格斯站立的位置冲刺。空气似是在这时不断的收缩,气氛变得更加紧张。   眼前强劲的对手,几步距离很快就欺身而至,其庞大身躯携带着似大山塌方时给人的精神压迫。   一只钳子般的滴着汗液的手爪如一条突然自草丛窜出的大蛇,抓咬向了安格斯的脖子。   而安格斯一个侧身,让其手爪抓住了他的肩膀,他不知何时紧握的拳头如一块千锤百炼过的生铁,同时砸在了科帕森胸前的刀疤上。   胜负瞬间分晓,安格斯在最后关头用出了近乎自相残杀的方式击中了科帕森的弱点,他的顽疾。   “咳!咳!”科帕森捂着胸,他胸前在一年前与人打架时被钝刀砍断了两根肋骨,至今还没痊愈,安格斯这一拳无异于火上浇油。   但安格斯肩头也留下了几道血红的指印,这并无大碍,只是外伤,而科帕森是内伤,气血不顺最多能拿出三四成的实力。   安格斯并没有就此放过科帕森,又一次快速的出拳打在了其胸前刀疤处,这次科帕森直接捂着胸在沙坑中疼痛得翻滚。   看着眼前的失败者,安格斯上前踩住了他的头,对周围的人说道:“活埋”安格斯看了周围的人一眼,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一小时!”这是他们这里的规矩,谁在沙池打架输了必须受到的惩罚,无论伤有多重。因为他们的体魄不是受伤能了下的。   沙池中的安格斯没有做过多的停留,随着他的脚掌缓缓从科帕森身上缓缓挪开,一直都表现得从容不迫的他抬头看向了远处敞开着的白色大门的商铺处,隐隐能见到里面那顶醒目的红色帽子,安格斯笑了笑,随即跑了过去。   “安格斯!安格斯!你的衣服忘了拿了,难道要我帮你送去你家里吗?”一个清脆而又稚嫩的声音在人群中叫道,远远看着安格斯头也不回的跑上了灰色的阶梯。   人物我会塑造的富有鲜明的个性,所以说话方式也会有不同的地方,我会想方设法,绞尽脑汁的去设计的。    第三章 猎场的狼群   那道目光似有月辉置身在星光中的懵懂,那道身影犹如一只从夜空飞过的蝙蝠,隐隐约约的消失在夜空。   失败的科帕森被人埋在沙池,只露出一个犹如皮球的脑袋,脸上粘着沙子,有几个人这时候落井下石,不停地在一旁戏弄着他。   没有了可以带给这些孩子们快乐的东西,广场上的人群各自做着经常要练习的拳法,或是相互交流,虽然没有了前时促人打架怂恿的叫喊,但也显得异常火热。   街巷中包含的味道犹如一块新出炉的面包,飘着她独有的味道。相邻的树荫与房屋的影子相衔接,在对面的白色墙面上共同弯折。   安格斯快速的奔跑向了安留席舅舅家,他之所以这么快离开广场,是因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那就他新向昨晚隔壁镇的商人买来了一些药草,安格斯想的就是那些对自己会带来好处。这让安格斯对拿衣服的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   见到安格斯从门外走进来,端坐在椅子上的安留席似是得到提醒,提醒自己坐得有些久了,便是挪动了一下他的身子,微微的往椅子靠背上靠,尽量让自己显得更加端正。   的眼里他的舅舅就是非常狡猾的人,但安格斯更想说他是奸诈的,让他不明白的是他这个舅舅人缘非常好,好的地方就是每次进他店里的都不会对他表现得有多友好,但从没有谁会对他动手,在这里算是少有的日子过得安逸的了。安格斯认为他的舅舅是镇上身体瘦弱的一类人,按历年多次种族入侵的记录看来,他能活到这个年纪能够如此完好的存活下来,在这个镇上也算奇迹了,生活在这里的人谁都明白这个镇子的生存环境是多么恶劣。   进敞开的白色木门,看着那个在柜台上的男人,他见到这个人第一想说的话就是老不死的。这个人总是用一种审视的眼神看着自己,安格斯在这种眼神下是不会感觉到愉快的。   “怎么又跑来我这里了,你需要的东西都被你拿走了。”安留席手指交叉放在腹部的两手在说话时手指打架似的不停地动,安格斯在一旁注意着他的动作,但这不是让他感到滑稽的,但见到他说话时嘴角露出的那种笑容,安格斯知道这家伙怕是又在计算什么,而且看他看着自己肩头的伤的样子有种幸灾乐祸的意思。   有什么安格斯都可以倒背如流,什么货品放在什么位置他闭着眼睛都能说出来,但安格斯更喜欢记下的就是临近小镇上过来送货的时间,有新的东西他会看看,满意的就直接拿走了。每次舅舅觉得不满,安格斯就找一个一直都强有力的理由说:“我们是亲戚。”安留席便会变得沉默。   “我知道,格德麦叔叔昨天半夜来过,我上次向他问过甘兰草,他说他们那里还有很多,昨天一定又送过来了。”安格斯知道这个狡猾的舅舅经常会要求那些商人改变送货时间,这样就可以避开自己了。   用过一次甘兰草之后,安格斯就对这种药材产生了兴趣,那得要回想到那次去灌木林和镇子上的一群人捕猎开始,那次安格斯不小心被自己的刀割到了手腕,血管流血不止,一个同伴将自己背回家,吃了安留席给的甘兰草,在用了一些止血的药物,才好起来。那之后,安格斯吃了一段时间的甘兰草,发觉自己的血管比以前更有韧性了,所以经常会找安留席要一点,但他这个舅舅经常会想方设法的开一些条件,而且都是不容拒绝或是异常困难的。   安留席伸了一个懒腰,嘴形扭曲着打了个哈欠,宽大的袖筒滑到了他的肩头,可以见到他这双手臂上全是一些利器留下的划痕,安格斯再次为他感到庆幸,他这双手臂能不被砍掉就算是万幸了。   “哦,昨晚你父亲来过了,他今早带队去了旷谷幽林捕猎一头成年的血狼,要用甘兰草,他带了一包去了,你现在赶快去吧,还追得上。”安留席说道,一手放在柜台撑着侧脸,侧对着安格斯。   在安格斯的心中这个舅舅永远都是奸诈的,因为他经常会找父亲下手,他知道安留席向父亲收了不少卢币,记得父亲经常给他出售一些东西,这舅舅总是会挑剔各种各样的毛病,用来压低价格,最后以超出其价值的几倍卖出去,就算他父亲来这里买东西也是非常的昂贵。   放在地窖的那把红色的刀我就顺便拿去了,我会还给你的。”安格斯说道。他是不会让安留席占那么多便宜的,至少看在父亲的份上。   说着安格斯转身径直走向了靠近右边货架的角落上的那道门,抖了抖裤子走了进去,进入此门像是突然进入到了另一处空间,里面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就算夜行的猫进来了也会在这里迷路。而安格斯轻车熟路的向前走了几步,然后蹲下身来掀开足下厚实的木地板,从此处散发出了昏黄的微光,犹如突然打开的黄金盒子,虽然这种光还没那么耀眼。安格斯直接跳了下去,里面充满了熏人的燃烧后蜡烛的味道,地窖上有一个十多米长的褐色石案,中间燃烧着一排不下的二十几支白色蜡烛,每支微小的火花整齐的一排在安格斯的视线中凝聚在一起形似一颗失去速度的流星,在天空漫无目的的晃动,而这些烛火的晃动都是安格斯打开地窖那个木质地板吹进来了微风造成的。   被烛火一分为二的石案上的两边整齐摆放着各种样式的刀,这些并不是安留席拿来卖的,这是他的爱好,收藏。   他的收藏可不止这些,深红色的一侧墙壁上还挂满了各种弓弩短剑,另一边还有很多安格斯不认识的奇怪武器,很多都是与星狼族争斗时缴获的,其中就有一把没有搁置在石案的红色的刀,安格斯没有留意其它的武器,走到角落随意堆放的那些奇形怪状的武器旁,将其中那把比较显眼的红色的刀拿起来掂量,这把刀安格斯以前用过几次,觉得异常顺手,便是常常惦记着它,但安留席无论如何也不送给这个外甥,安格斯找他要了不止一次了,从来都只是借来用用,而且必须是去猎场才行。   进入地窖不久,安格斯便从地窖出来了,他不止拿了那把刀,背后还背了一把银色弓弩与一壶尾翼为白色羽毛的箭矢。   见着赤着上身,整装待发的安格斯从店铺角落的门中走出,站在柜台旁一个眼睛很大的女孩子眼睛一亮,叫道:“安格斯哥哥,你的衣服忘拿了,你不觉得自己越来越喜欢忘记事情了吗?”   这个女孩说话虽是显得轻盈婉约,但她站在那里却散发着一种莫名的威势,她的皮肤显露出了健康的棕色,脸有些圆,但并不显得会胖,她的麻布衣服绣着鲜艳的粉色条纹,衣服边上随意的剪了几个花边,从此点很容易就能分辨出她是个女孩,因为镇子上的女孩都剪着很短的短发。她从小就喜欢跟着安格斯,一直玩得很是要好,有什么能帮上安格斯的,她都会义不容辞的做,只是大的事情她从未插得上手,所以安格斯从来都是将她当成好兄弟。   “艾丽妹妹,谢谢你,要跟我去猎场吗?我父亲已经先去了。”安格斯大步走到艾丽身前,接过了衣服。   “旷古幽林吗?我好久都没去了,我可以叫我家的飞奴代步。”艾丽看着安格斯,眼睛犹如新生的树叶收到了阳光的照射,散发出了它无所畏惧的青涩。   人迹罕至的密林在清晨时分湿气异常的重,少有阳光照射到的密林中很多地方都长满了一些颜色各异的毒蘑菇,枯树枝或是腐烂的树叶是它们最好的养料。很多身支细小的树木在生存环境中的竞争下沦为了在别的大树的阴影下活着的失败者,但它们依然顽强的活着,并在密林中组织成了小的阵营,共同争取出了一片生存空间。偶尔发现的一块岩石也被青苔添加了一件绿色的衣裳,这里的奇花异草数不胜数,各种植物的生存状态及生存方式在这里展现得淋漓尽致,成了与其相依附的动物们的天堂,更有蚊虫细致的开发着这片密林。   在这样的密林中常常能发现一些小路,很多都是体型庞大的动物路过时用身体开出的一条路,而且还会留下显露它们种类的独有的足迹,或是故意留下其独特的味道。这里有一条所有动物都避之不及的比较宽敞的通道,其旁的一些枯死的植被都留下了整齐的利器砍过的痕迹,显然是有人为了不让这条路变得荒芜,常常对其清理过。   一声树叶被强劲力道穿透的不知方向的声音犹如凛烈的寒风刺透了人的肌肤,使人的听觉在惊悚中撕裂。声音原是一支漆黑的箭矢在树叶中极速穿梭,由百十米高的大树上斜着射下。接着“嗵”的一声传来,离树下不远的草丛中一只灰色皮毛的动物的脖子血花四溅,箭矢连着尾翼没入了它的体内。   “安德烈,我射中了,射中了!”在森林回荡的声音显得很是高兴。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从周围的荒草中陆陆续续窜出来了几个中年人,全都是健康的棕色肌肤。其中两个穿着麻布短裙的大汉径直跑到了猎物所在的草丛之中。   “听见树上的人大叫自己,安德烈没有抬头向上看,而是看着奔入草丛的那两名大汉,他们的背后的汗汁在黝黑的皮肤上反着微光。安德烈的体型在这群人之中算是比较瘦弱的,只是中等身材,他的眼神一动不动,盯着两名奔入草丛的两名大汉说道:“这不是血狼的味道,树上的,你弄错了。”   周围的人用崇敬的目光看着发话的男人,没有实力在这群野蛮人面前是不会获得这样的目光直视的。   说着安德烈转身从身后的女子手上拿了一个果子啃了一口,这位女子似是早已了解安德烈的习惯了,因为这个人转身的时候总会向他身后的人拿点什么,她早有准备的拿了一个果子,她看似强健的双腿竟在这名男子转身的威势之中有点颤抖。   安德烈所处的地方树木有些稀疏,更多的是一人多深的荆棘或是野草,也许是环境因素,这种植物在这里的长势非常好。站在地上虽然挡住了视线,但隐隐能够听见瀑布的怒吼声。   “安德烈,再过去就是旷古幽林了。”离安德烈不远处的一个大汉张着耳朵仔细听了一会儿后,说道。   他们并不是走的人工开凿出来的大路,而是走的兽类窜出的一条路,这里显然是某种野兽的常用路线,路上的腐朽物被它踏得异常结实。看着这条路上留下的另一种新出现的独有的脚印,突然从这里消失,周围的人都显得有些烦闷,特别是安德烈作出判断之后。   密集的草丛在沙沙响动一会儿后,便见到两名大汉抬出一头比他们两人加起来体型更大的动物。   站在安德烈左侧的大汉立即跑过去辨别,虽然不是血狼,但看他好奇的眼神显然也说不出这动物的名字。   “啪”两名大汉将这不知名动物丢到了安德烈身前,其重量砸在地上产生了一股腥风,将周围的杂草吹得向外趴伏。   安德烈用脚挑起这只看不出有膝关节动物的腿,它的脚跟着朝天翘起,大大的开着叉,他不大肯定的道:“这可能是某种野猪。”这只动物的耳朵蒲扇般大,一只被箭矢钉在了脖颈。   他们可不管这是什么动物,抬了过来抽出随身携带的刀剑开始给它分尸。   “嗷呜!”此时四面八方传来了狼嚎之声,正在瓜分猎物的人们立即跳了起来,四处张望,迅速进入了戒备状态。   “猎场我们清理过,怎么又出现了狼群。”饶是他们经常出来打猎,但遭遇狼群对他们来说是极度危险的。一个大汉听着狼群形似得到命令似的,连叫声都是异常整齐,而且其嚎叫之声之浑厚,就似形成了一个大气罩,使人犹如处在滚滚雷云之下,说话的大汉在这种声音的压迫中说话显得没那么多底气了。    第四章 遭遇狼群   安格斯离开了舅舅家之后,回家拿了一点干粮便和艾丽踏上了深入密林的路。艾丽家的飞奴是一匹棕红色的马,由安格斯驾奴。他们回家时才得知,艾丽的父母亲也随队进入了密林。在他们出发时,镇子上的一批年轻人组织着镇子上的十岁以下的孩子们在广场列队,因为他们都到了十岁以上所以可以自由安排自己的时间及活动。镇子有三个出口,有两个是在镇子的高处,从岩石砌成的围墙开出的一道切口,装上了两扇两米宽的大门,与岩石涂上了相同的灰色,不同的是上面雕刻着各种奇怪的图案,大略显示出了这里的风俗人情。另一个出口是在广场,比较隐秘,这是通往密林的通道,平时都用厚重的岩石挡着,有人从这里出去了才会一直开着等他们回来。来到这个大门时,安格斯看见这里停下了好几辆老旧的马车,看广场列队的情形,这些马车是要送那些孩子去密林的,因为安格斯八岁的时候坐过这种马车,那时坐在上面颠簸得他想吐,但坐过几次之后就成了享受了。现在安格斯骑着艾丽家的飞奴,和那些孩子成了鲜明的对比,因为飞奴的体型比那些马都大了一圈,也算是镇子上少有的骑乘了。   地道很少有人走动,进入里面便有一股霉味扑鼻而来,就似打开了一个发酵已久的酒糟坛子。   “快点!快点!”艾丽对地道里面的环境感到很不适应,进去便是挥舞着她手里的皮鞭不停催促道,另一只手则紧紧的拽着安格斯肩头的衣服,而且还是安格斯与科帕森争斗时受伤的那只肩膀。   地道之中有很多叉道,不熟悉这里的地形进来这里面了可不是那么容易出来的,而且里面隔老远才有一点烛火,显得有些昏暗,这样就更容易迷路了。安格斯要不是走过几次这条地道,不然他也不敢冒然进去。   “别催,很快就出去了。”安格斯拉着缰绳,同时辨认着道路,有点不耐烦的说道,同时觉得肩头火辣辣的疼痛,当时他竟是忘记找安留席要一点治疗擦伤的药了。   安静的地道中回荡着马蹄踩在土地上的富有震荡节奏的声音,偶尔传出安格斯和艾丽的断断续续的对话。   阳光散播在地道的另一个端口,狼嚎声似卷起的一道飓风扫遍了整个森林,虽然这是较外围的地方。   在地道奔波了近半个小时,安格斯和艾丽灰头土脸的出来了。新鲜空气钻入五脏六腑,一解之前的氤氲之气。   “马鞍好硬。”艾丽眯着眼睛,晕晕的说道。   安格斯勒住缰绳,飞奴停了下来,二人在马鞍上挪动了一下屁股,以缓解颠簸带来的酸痛。   地道口直接连通着猎场的大路,高大的树木生长在道路的两侧,像是又一个隧道。   狼嚎声在森林外围声音不大,安格斯并没有太多在意,对他来说几只狼还是能够轻易解决的。   这条布满朽木和落叶的通道因为先前有人经过,很多朽木被马蹄踩成了粉碎。   出来打猎的常常会在森林中留下路标,安格斯并不担心会找不到之前走过的父亲一队人,而且他们不深入森林他们是不会脱离这条人工开凿出来的幽径的。   在森林深处,有十几匹拴在树干上的马有些惊慌的在原地踱步,周围不下两百只狼窥视着它们,裂开的狰狞的大嘴流出的粘稠口涎,滋润着它们小拇指大小的獠牙,然后从上面滴落。从它们喉管不停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犹如震破了喉管的沙哑低吼,让嗜血的气氛自它们身上蔓延到了周围。   终于一只在大树下伺机了不知多久的浅蓝色皮毛的狼首先向着马群跳跃着扑了过去,张开的大嘴似是要断金裂铁,对着其中一只看上去比较瘦弱的咬了过去。对它们来说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这种不用费多大力就能轻易捕获的猎物了,饥饿使它们的眼睛在猎物面前变得有些发红。   随着一只狼当先冲向马群,很多匍匐在草丛的飞跃而出,一时犹如突然卷起的浪潮向马群淹没了过去。   “艾丽,我过去将拴住马的缰绳斩断,你在树上等我回来好不好。”安格斯将马勒住在了一个小山丘中的大树下,刚好可以见到马群,他们已经静待很久,因为他们之前不知道狼群的数目,所以只能静观其变,当隐藏的狼群从草丛冲出,安格斯大概判断了一下,心里有了一些把握才对艾丽说道。   “不行,我们一起去,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嘛。”艾丽抽出了她的佩剑,看着像是要跟着安格斯出生入死。   看艾丽没有要下去的意思,安格斯也没多少时间浪费,此时多争取一点时间便能让马队多一分保障,至少不能让那些马匹全被狼咬死分食了,不然还不知身在何处的捕猎队伍回来也只能走着回到镇上了。   艾丽也没让安格斯犹豫,挥起手里的长鞭鞭打了在了马的肌肉紧实,它富有光泽的屁股。   一声嘶鸣在狼群捕猎的外围拉长,一道棕色的影子对着狼群疾驰而去。安格斯一手掌握着缰绳,一手紧握着那把红色的刀,垂在他的身侧,似有无形的力道在刀刃上徘徊。   狼群在马的嘶鸣声中略做停顿,见到他们外围突然冲出的猎物,以它们长期的合作关系锤炼出来的默契,发现了安格斯,它们立即分出了一小队拦截了过去。   安格斯随父有过几次捕猎经验,虽是没有遇到过像这样凶猛的狼群,但他伏在马背上的身子看上去就似一个久经战场的勇士,在从没体会过的危机面前依然沉着。   马在飞驰中直接跃入了狼群,陷入了一张张满是腥味的口撕咬势的攻击中,到底是安格斯座下的飞奴并没有任何逃避,直接接受安格斯控制的飞驰向了马群所在位置。   几只狼安格斯并不怕,但此时向他扑过来的不下二三十只,而且都是比他以前见到的体型还要大上一圈。其中一只狼首先飞跃到马的前面,它似是有灵智般的犹豫了一下,便是选择了控制马匹前进方向的安格斯,对其飞扑了过去,这一飞跃的高度至少可以跃过马背,刚好能将安格斯从马背上扑下去。   安格斯早就知道这个森林的狼有着它独有的攻击方式,而且比其它镇子周围森林的狼更为凶猛,见到那令人森然的狼口咬向自己,安格斯垂着拿在身侧的刀随着手臂翻转而翻转,刀刃在这种赤裸裸的杀气中在红色刀身的衬托下,显得尤为冷冽。随着安格斯手里的刀由下至上的挑起,一声骨骼与铁器摩擦发出的碎裂的声音在安格斯和艾丽的耳际传了开来,紧接着一片血花溅在了周围长势茂盛的青草的叶子上。   安格斯适时的舔了舔嘴唇,他的脸上也溅上了几滴血,腥甜瞬间在他的味觉中蔓延开来。   头颅被一刀辟为两半的狼的尸体掉在了地上,狼群扑过来的凶猛、阴冷的威势在安格斯震慑性的一刀下减弱了它们的气势。   狼群只是减慢了一点速度,但它们的气势在不知从何处传来的一声狼嚎声中成倍的攀升,瞬间变得比之前更为凶猛。   艾丽用力的挥舞着手里的皮鞭,飞奴在她野蛮的鞭打下拼命的冲向了马群,似是为最后的生命线与狼群展开了赛跑。   有安格斯与艾丽的保护,狼群不敢轻易近身,很快在不到一分钟的冲刺下二人就到了马群所在之处。   安格斯迅速勒住马缰,让飞奴减慢了速度,由安格斯掩护,控制着手里的缰绳让飞奴在几颗大树间迈开它强有力的马蹄在几颗大树间蜿蜒曲折的奔跑,而艾丽轻盈的挑起她的佩剑配合的隔断拴住马群的那些缰绳。安格斯迅速决断,择了一条路,让飞奴疾驰了过去。   马群迅速像是变成了脱缰的野马,有序的跟着安格斯座下的飞奴飞速奔跑。    第五章 头狼   此时哪有什么时间辨别方向,安格斯寻了一条不知什么野兽走过的岔道窜了过去,严格的说是一条草木构成的隧道,根本无法容纳一匹马通过,可以冲进去将遮挡的草木排挤开来,但由于速度太快树枝草叶将脸刷得生疼。   “安格斯。”艾丽的眼神变得水汪汪的,紧紧贴着安格斯的后背,似宽大的花朵依靠着宽大的绿叶以寻求一点安全感。   这种岔道上常常会有镇上的猎人设下的捕猎用的机关陷阱,所以安格斯一边策马,一边留意猎人留下的标志,这是猎人为了防止因猎物没抓到却落到伤害到自己人的尴尬境地。安格斯同时还要拜托随时会追上来的狼群,这让他一下增重了很大的负担,大脑也进入了高速运转之中。   “放心吧,很快就能找到我父亲他们的队伍了。”早知道会遇上狼群,安格斯也不会带上艾丽了,他说着话,挡在他前面的树的枝叶随着他手里的刀的挥舞而飞舞。   马队的马在安格斯慌不择路的带领中有几匹陷入了陷阱或是中了机关,还没做出挣扎,立即便被追上的狼群撕咬着分食。   安格斯发现这个问题立即调转马头,钻入了一侧的一人多深的草丛。他知道这片森林茂盛的草蓬并不多,范围也不会很广,进入里面很快就能出来的。   这块曾是空旷地带的地方长满了手腕粗的茅草,安格斯也算是刀法精湛,在加上座下的马也已受了惊,安格斯劈砍着眼前锯齿一般的草叶,飞奴则像一块从地上碾压过去的滚石,根本不用安格斯去掌控它它便在在草垄中开出了一条刚好容后面马队经过的笔直的小径。还好安格斯穿着麻布衣服,并不用担心会被割伤。   就在安格斯调转方向跑了没多远,狼群的嚎叫突然变得低沉,渐渐的听不见了一点声息。安格斯勒住飞奴,屏住呼吸将听觉扩展开来,安格斯竟发觉听不见一点风吹草动的声音,只隐隐听到了远处有瀑布的怒吼。   “艾丽!我们可能逃不出去了。”安格斯听父亲说起过关于狼的一些传言,当狼有了一头聪明的头狼,那他们的团队协作能力可以抵得上一支小的军队,安格斯有些觉得狼群正在制定着某种策略,或是等待更多的狼聚集过来他们这里。   “我们被包围了吗?”艾丽不停向身后看,变得有些紧张兮兮,似受惊的小鸟一般,她可从没遭遇过这样的事情。   此时吹来的风犹如苍鹰在苍穹传出的一声利鸣,响彻四野,草丛在在这样的风的吹拂下弯下了枝身,终于安格斯的视野扩展了开来,离他大概几百米远便是地形复杂的森林,隐隐能见到阳光从树的枝隙间穿透而下,似散布在森林的金色纱帐。   “跑去有水的地方吧,狼群不敢淌水路的。”听着瀑布声安格斯确定了方向,用力一拉缰绳,调转马头,朝着瀑布声传来的方向窜了过去,那里看上去是比较空旷的,森林的树木在安格斯的视线中变得很稀疏矮小。   随着风声在耳际呼啦啦啦的响,狼群也借着这个机会向着安格斯附近迅速靠近,这种声音夹杂在风声之中是很难听出来的。但安格斯在调转马头的那一瞬间,立即意识到情况不对,用刀身用力拍了一下马的肚子,飞快的向着传来瀑布声音的那边窜了过去。   这次安格斯的行动似是给了整个狼群一个信号,一声比之前更加洪亮的狼嚎声自森林中传出,所有的狼围绕安格斯发出响动的地方包围而来,虽然看不清这次狼群又增加了多少,但安格斯知道这次若是被围攻的话,多半没有逃命的机会。   飞奴不停的在草林间直窜,但这样也更加能让狼群确定安格斯他们所在的位置了。   可能是太多的狼聚集在草丛中,它们身上传来的因多次厮杀而携带的血腥味道在这里凝聚在了一起,这种嗜杀的信号传入马群之中,就如打起的一场心里战,要不是有飞奴这样的一匹头马,马群早就失散被狼群各个击破了。   安格斯大口吸着气,手里的刀在他千百次的挥舞中让他的手臂出现了酸痛,虽然时有埋伏在草丛的狼突然窜出,但皆成了那把红色刀的祭奠品,这也让安格斯体力的消耗成倍的增长。   奔忙之中,安格斯已经可以清楚的见到狼群分成两队在他们两侧跟着追赶,而且上前撕咬的次数在不停地叠加着。   就在安格斯即将陷入绝境之时,他和艾丽的眼睛一亮,这次看见的东西似是在为他们打气一般,让他们在精神的振作上又似增加了几分体力。   远处安格斯跑过去的方向燃烧起了滚滚的狼烟,安格斯知道父亲他们的列队正好在哪里,只要跑出这片草林便不用在为自身安全担心了。   由于马的身躯太过庞大,在茂盛的草林中穿梭将它的速度减去了好几倍,而身材敏捷的狼在这种地形之中却比马要灵活得多。   在穿梭了大概百多米的距离,草林变得渐渐稀疏了起来。艾丽也变得有些喜不自禁,可马上让她变得兴味索然、心惊胆战的事情出现了。   就在安格斯和艾丽的不远处,一头比其余的狼还要大上些许的狼用它恐怖的大嘴瞬间咬死了一只它在哪里犹豫要不要扑上前撕咬的同类。这像是给狼群的一个震慑,所有隐藏在草丛的狼从缓慢靠近安格斯,变成了犹如吃了什么刺激神经的药物一般,不要命的向安格斯飞扑了过去。   安格斯看着那只咬死同类的狼,它似是感受到了安格斯视线中饱含的比它们那些同类更加凶狠嗜血的目光,昂起头也看向了安格斯,眼神之中还带有一点挑衅意味,这只狼并不像其余的狼一样时刻咧着嘴,像是有人性,在与安格斯对视之中显示出了它的狡猾与阴冷。   “艾丽帮我拿着这把刀,我把那只狼解决掉。”安格斯将手里的刀递给身后的艾丽说道。   这只狼距离安格斯大概就十几步那么远,他迅速决断,将刀递给艾丽之后便从背后取下弓弩,显然是练了很多次了,张弓搭箭安格斯异常的熟练,在一瞬的时间下弩箭已平搭在了他的两手中。   那只看上去像是头狼的狼在安格斯的动作中意识到了危险,立即转身向一旁的草丛钻了过去,同时它的眼睛还斜看了安格斯一眼,其中露出了一丝轻蔑的光芒。   安格斯手里的弓弩随着头狼的移动而移动,在周围的狼群即将扑过来时安格斯手里的箭矢在马匹的飞奔之中飞速射了出去,银色箭头闪出的锋利光芒犹如夜晚划过的流星,在坠落处出现爆炸,与其不同的是箭矢在命中目标时不是爆炸,而是让安格斯感到快感的几滴血花飞溅。   一箭射出安格斯立即将弓弩悬挂在了马的身侧,艾丽马上将刀递给了他。   见到箭矢命中的目标倒在草丛之中,安格斯没多少时间去注意那是不是头狼,但这一瞬给狼群造成了误导,致使它们在不明头狼生死的情况下出现了犹豫。   安格斯争取着这点时间,快速的接近了头狼出现的位置,视线在箭矢射中的目标上扫过,这只并不是之前的那只头狼,想来是狡猾的它用同伴的身体挡下了飞来横祸。   此时距离狼烟升起的位置没有多远,隐隐还能闻到狼烟散发出的呛鼻气味,但草丛挡住看不到安德烈一队人。   “安德烈!安德烈!”安格斯大叫着父亲的名字,飞奴也似是明白了什么,在此时加快了一点速度。   安格斯的声音被此起彼伏的狼嚎声击散,而那只头狼又重新出现在安格斯的视线中,狼群在他的周围挤得更加密集。   狼群中的这只头狼并没有盯着安格斯身后的马队,而是对安格斯更加感兴趣,在狼群的围拢中,它在狼群的后面伺机待发,它看上去没有要立即扑咬向安格斯的意思,但安格斯在刚才的观察中明白这只狼非常阴险狡诈,只要露出一点破绽它便会扑咬过来,这只狼显然是在等待机会。   “又是这只头狼,听说将头狼杀掉了狼群失去了指挥者,会变成一盘散沙,而且攻击也会减弱大半。”艾丽说道,她看着那只头狼,那只狼的那种眼神让她心里有些发寒。   “我没有把握,就算将它杀了,我怕我们也跑不出狼群的包围,而且飞奴也受伤了。”安格斯看了飞奴足下一眼,它的腿已经在奔跑中被狼群撕咬出了令人森然的白骨,它的脖子也有多处咬伤。   其实此时的安格斯只剩下了一点防卫的能力了,要他去杀那只头狼他根本没多大的把握,就算去那也得冲破头狼身前挡成墙的狼群。   此时唯一的出路只剩下了不停跑向狼烟升起的方向,至少这样能让安格斯有百分之八九十的把握在狼口下生还。   头狼在狼群之中,将目光锁定在了安格斯的身上,看得久了它的大嘴不禁也张开流出了口涎,这只狼显然是有斗性的,它看得出安格斯有些实力,便是将其锁定,当成了它最为渴望的猎物。阴冷、狡诈的眼神在它张开的恐怖大嘴的那一刻变得恐怖,此时它幽绿色的眸子在阳光的掩盖下也无法掩去它森然的目光。   从天空看去向安格斯靠拢的狼群的头密集的似聚集在一起的蚂蚁,在稀疏的草垄中涌动。   艾丽看着狼群,嘴里不停地数,终于她的视线停留在了一只白色毛皮的狼的身上,那只狼早已用饥饿的眼神看着艾丽了。   “啊!安格斯!安格斯!我的靴子,靴子被狼叼走了。”只觉得脚裸传来棒打一样的疼痛,艾丽立即惊慌的看向足下,她棕色的皮靴被一只狼撕咬着叼走,牙齿撞击的骨骼那一块立即变得青紫一片,犹如一块烧红之后冷却的烙铁。   “叫什么,一只靴子而已。”安格斯说道,眼睛向下斜视着艾丽的脚,秀气的脚趾头因疼痛而不停抽筋似的跳动。   此时的马群在狼群面前显得不堪一击,奔跑在队伍最后的那一匹马被狼群当成最弱的目标,将其从马队驱赶了出来,接着被百十头狼淹没,在它们快速的熟练的分食中变得只剩下了森白的骨架,就连骨骼上剩下的一丁点肉末也被舔食而走,瞬间就变得似一架被风干了许久的朽骨。   狼的扑咬过来的动作犹如一只豹子,两只前爪跳起来扑咬时指缝裂开露出里面常常沾血而变得漆黑的指甲。安格斯稍不注意便有一只狼扑咬过来,从它嘴里散发过来的腥臭隔很远便扑向了安格斯的脸,隐隐能见到它嘴里有浅浅的烟雾。   安格斯的手虽然有些酸痛,但在无法预知的危险面前依然保留着一些力气。手里的刀挥舞成了红色的瞬影,在狼近身的刹那,刀泛发出了比狼眼更强的幽意,斩在了狼首,入肉的轻微的声音传出,似切抛起的青菜般的,头颅被刀上的刃力切飞,落在了狼群。   刀在安格斯垂下时,上面的一缕血顺着刃口流下,如一条从上面掉落的细线,使锋利的刃口显得湿滑。   这时隐藏在狼群的头狼抓住安格斯这一瞬间的破绽,从狼群跃起,自前面狼群的后背借力,向安格斯跳了过去。   “安,安,安格斯!”艾丽有点结巴的叫道。在狼群凶猛嗜血的威势压迫下,精神到了崩溃的边缘。   “什么事?”安格斯将刀平放在马的脖颈处,不慌不忙的问道。   “头狼扑过来了,怎么办,快点,快点想办法嘛。”艾丽吓得不停扯着安格斯的衣服。   此时在头狼暴起的刹那,几十只狼向着安格斯和艾丽淹没了过来。   “我想尿尿。”    第六章 逃脱   终于几只临安格斯很近的狼首先扑了上来,它们并不是要咬安格斯,而是选择看上去比较弱的目标,艾丽。   “安格斯,怎么办,我要死了。”艾丽说着,舞动手里的剑在这时本能的对扑过来的狼进行挑刺,虽是吓得不轻,但艾丽一直以来还保留有完好的体力,而且在这种生死关头她终于激发出了她应有的实力。就算这样,坐在马背不方便活动的她也只能守住自身的一侧。艾丽迅速刺出两剑命中右侧扑来的狼的脖颈,一命呜呼。而她的左侧已有两只跃起的的狼扑了上来,艾丽还能隐隐的闻到狼吐出的浊气到了她的脸上。   安格斯自是不会放任她不管,见到身侧两只狼扑咬向了尚无反应过来的艾丽,一道形似鲜血浇灌而出的红影从他手上爆射而出,接下来安格斯觉得手里的刀传来了阻力,但锋利的刀在他有力的一砍中完成了那一个半圆形的弧度。   此时艾丽方才反应过来转头去看,两只狼一只拦腰斩断,一只因为安格斯的刀的长度影响了攻击范围,所以只将它的脖颈切去一半,两只慢慢冷却的狼尸一致从她眼前掉落。   这样的攻击她们两人能够守住,但接着更为凶猛的狼群二十几只扑向了二人,任谁也没有把握能在这样的情况下生还了,而且头狼也在其中。   安格斯和艾丽终于体会到了什么是绝望,只能昂起头来看了一眼蓝天上刺眼的烈日,这种光芒像是给他们的灵魂做出引导,也许死了就会去到那上面,二人同时看着天空,艾丽紧紧抱住了安格斯,为这最后的生命吸取一丝比太阳更多的温暖。   突然几声像是拉破风箱的声音在安格斯和艾丽的耳际响彻,头狼首先扑向了安格斯,并张开了它的大嘴,对准了安格斯的脖颈,这是它对待很多猎物惯用的方式。而且还有两只狼给头狼做掩护,不要命似的扑向安格斯的刀。一片狼躯扑来,身体造成的阴影笼罩在了安格斯的头顶,这便是头狼的跳跃能力,都快跃过安格斯头顶了,避无可避。   “嗖!”一声轻微的,但安格斯知道这并不是狼发出的声音,不过安格斯清楚的看到头狼在跃起的瞬间侧头,接着落地,隐隐传来它牙齿咬到了什么铁器发出的清脆的声音。   安格斯摸了摸耳朵,手上沾了一点血,心里放松了许多。   头狼重重的落在地上,嘴里叼着一根漆黑的箭矢,鲜血从箭身流到箭头。   接着又有几支箭矢射来,此时安格斯看得清楚,狼烟升起的方向射来的箭矢形似几道弧线,才一眨眼的功夫,便准确命中目标。   “阿爸!阿妈!”艾丽大叫道。   安格斯也看着远处,心里松了一口气,远远看去两个穿着麻布短裙的肌肤黝黑的汉子像是悬浮在草丛之上。   “那是你叔,别弄错了。”说着安格斯将刀放在飞奴的脖颈上来回擦拭上面的肉渍。   狼群被突然飞来的箭矢杀得乱了阵形,它们再也不敢跳得那么高了,头狼吐掉嘴里的箭矢,用前爪抓了抓它的嘴,因接箭舌头磨擦出了大量的血,它摇了摇头不停后退。   飞奴并没有因救援到来而减慢速度,它似乎认识远处射箭之人,四蹄突然变得轻盈,与剩余的马匹在在稀疏的荒草中奔跑间,卷起一片轻烟,疾驰而去。   头狼受到攻击似乎激发出了它的血性,紧紧吊在马不停蹄的马的后面,同时不停长嚎,呼唤着更多的狼追赶。   “艾丽,你拿缰绳,我射箭!”安格斯取下了弓弩说道。   “好。”艾丽说着,一具犹如炭炉火热的身躯从她身边敏捷的绕了过去,艾丽立即越到了安格斯坐的位置。   头狼的奔跑速度并不比飞奴慢,隐隐还胜上飞奴一筹,很快就追上来的它张开腥口连续的咬向马肚子,上面两条粗细不一的腿。当看见安格斯弓弩它意识到了什么,同之前一样的想要躲开,安格斯那里会放过它,而且他张弓搭箭的速度也是不容许的。   安格斯手里的弓弩几乎在上好箭矢的同时射出,头狼已惊得不停的向后面的轻烟中跑,而箭矢犹如跗骨之俎,紧追着它不放,锋利的箭头完全锁定了它,包括它仅有的哪一点灵智。   以为就要命中目标的安格斯这一次又失手了,头狼发出了一声形似鸟鸣的奇怪的尖叫,在箭矢接近它尺许距离时,一只狼勇敢的扑上来,用它比头狼瘦弱很多的身体挡住了箭矢。   安格斯摇了摇头,不在将精力留在头狼身上了,此时虽是没有刚才那样强的危机了,但安格斯还是觉得逃出狼群的好,因为身后几百只狼正在拼命的追赶,虽然它们的头狼畏缩了。   当安格斯再次张弓搭箭准备再射其它的狼时,一声比他挥舞刀入肉更大的声音传了过来,那只头狼被一支黑色箭矢穿透了头颅,箭的一端从它的口中延伸了出来,奔跑的躯体因惯性向前栽倒在地。   “又是你叔。”安格斯看着不远处,那个满脸堆着憨笑的男人。   那个人的实力让现在的安格斯只能仰望,就凭他刚才的那一手,因为他是无法看清头狼的位置的,能射中也是按照安格斯的手势指出的方向外加他对狼的奔跑速度的精确计算射中的,从这点就可以判断出眼前这个憨笑的人并不意味着他傻。   安格斯对他父辈那些人是打心底尊敬的,包括他的安留席舅舅,虽然他在安留席面前表现得没那么礼貌。   不远处的荒草中丢出几个火把,在旋转中和它的尾焰连接成了一个圈,很快就掉入了茂盛的草丛,火借风势,熊熊大火犹如狼嚎声,迅速向四面八方蔓延,很快浓烟向天空升去,犹如从地上窜出的一条大蟒,在天空盘绕,结成了乌云,本就炎热的这里在火焰的烘烤下温度徒升,茅梗在火焰中烧得啪啪的不停炸响。   狼群在突然燃烧起来的大火下惊散,此时自远处森林传来了安格斯有生以来从没听过的浑厚狼叫声,虽是隔了很远,听见这种声音的安格斯也不禁觉得这种声音近处的树木怕是会震裂,这不是之前听见的头狼嚎叫出的浑浊的声音,而是真正属于狼王的声音,安格斯突然不把它当成一只动物看待,这种威严,就算是嚎叫声,听在他的耳中也让他觉得这是一个统领千军万马的一方霸主,安格斯突然想要一睹它的面目。   安格斯可没那么多时间去思考狼群,飞奴也不会给他那个时间,很快就跑到了憨笑的那个男人身前,夸好佩刀从马背一跃而下。   脱离了危险回到主人身边的马群犹如找到了家的孩子,草野灼热的烘烤蒸发出了它们眼底的水汁。猎队的人立即奔上前看自己的坐骑,很多马匹都留下了被撕咬之后留下的伤痕。   “我的马呢?”对镇上来说,珍贵的马匹他们看得比生命还要重要,因为他们这里是不盛产马的,都是从别的镇上高价购买过来的,而且长期喂养下来,之间也产生了感情。一个腮边长满了胡桩的男人有点沙哑的说道,他转头看着比他矮了几个头的脸带着歉意的小安格斯,没问他心里也明白他的坐骑是凶多吉少了。   看着眼前这个要失声痛哭出来的男人,安格斯微微弯腰道:“不好意思,尼赫鲁叔叔,保护您的坐骑是我的责任,我对我的失职深表歉意。”   安格斯身后的一个猎人轻轻踢了他一脚,说道:“小安格斯,艾丽,你们做得挺不错了,而且这种突发情况,不是你们能承担的任务。”说话的人,包括他周围的人,那些安格斯的长辈,都用赞赏的目光看着安格斯。   “安德烈呢?”安格斯昂起头问踢他的那个人道。   “在那边。”那人侧着身子向不远处的河边指了过去。   安格斯的视线跟着他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他的父亲劈着腿,在篝火旁烤着野味,本就很热的天气在火焰的加持下,他的父亲坚毅的脸庞汗水似淋到了雨水,哗啦啦的向下流。离他父亲不远处,是一个看上去三十岁左右的女人,皮肤被烈日暴晒成了棕色,头发紧紧的束在后面,向上弯折交叉着挽成了一个圆形,中间有一个拳头大的空洞,可以看清楚发丝掩盖下的蓝色衣服,远远看去似挂在它背后一滴黑色的水滴,这是他们镇上的妇人最喜欢扎出的发型,她的脸型在河水波荡的倒影中像是一条将要跳出水面的美人鱼,这便是安格斯的母亲,名叫甘地,今年三十五岁了,虽然生过安格斯那么一个儿子,但她的肚子并不显得臃肿,任谁看了也不觉得她是生过的女人,而且看上去比三十五岁这个年纪更年轻。   “阿妈!我要喝水!”邻近火场,在加上之前奔波那么远与狼群争斗,嘴唇早已渴得结了一层壳,说话也觉得嗓子似吞了鱼刺般的难受。 第七章 夜晚森林里的血狼   听见儿子的叫声,甘地转过头,她的眼神不似河水那般清澈,但更比波荡的河水多了一分柔和,她的笑容不似阳光下盛开的花朵那般灿烂,但更比花朵绽放之后多了一分包容。   镇子上的人均生活水平并不高,自安格斯知事之日起,他的记忆中母亲常常跟着父亲奔波,为了生计打拼,安格斯认为她为的就是每次回家能让儿子吃上可口的野果。安格斯的母亲并没有河水掩映中那样富有神话般的色彩,但她眼角细微的鱼尾纹有神话难以描述的平凡,因为她的形象诠释出了包含一切平凡的美。她的蓝色衣服并不显得华贵,看上面斑驳的褶皱痕迹,显然是清洗过很多次了,但任何一个看见此时的她,也会觉得她无须再用那些绚丽多彩的饰物去装点,真要形容她是一朵花,那她也是在朴实中绽放,在简单中出众。   “安格斯。”甘地提着两个竹筒走到安格斯的身边,她的步伐没有猫的优雅,却有胜于猫的矫健,短裙下的大腿上匀称的肌肉在行走中展现了出来,小腿肚上还有捕猎时,与猎物搏斗留下的齿痕。   一把从母亲手里夺过竹筒,安格斯打开上面的木塞,仰头大口大口的将水灌下。   甘地拿出一块毛巾为安格斯擦拭他脸上的伤痕,安格斯因为在茅草中逃窜,导致脸颊被划了很多伤口,红色线条在他脸上不均匀的分布着。   “谁叫你来的?”正在烤肉的安德烈问道,他说话的声音犹如篝火散发出来的灼热,充满了火气。   安格斯在父母面前并不像对待其他长辈那样有礼貌,只是整个人看上去完全放了开来,因为这是他最亲的人。   “安留席,我要甘蓝草。”这次的药草吃下至少可以让自己的实力涨一大截,安格斯喝饱了水,迫不及待的道。   安德烈来到奥纷里斯镇,之所以能扎下脚跟,这也全靠安格斯的母亲,因为他母亲的姓氏给了他的父亲,这才得到镇子上的人初步认可,在后来的多年里,安德烈多次为镇子做出贡献,方才变得像现在这样有头有脸,并得到镇子上的人的尊崇。   安格斯看着父亲的脸,炎热的天气使他脸上的汗液很快就变干,勾勒出了他脸部清晰的轮毂。烤肉的香味传入安格斯的鼻息,安格斯将视线转移了过去。   “做做调味料了。”安德烈翻转着烘烤中的金黄色烤肉,虽然热得要命,但在美味的诱惑下,驱使他要坚持到最后一刻。   “我可是不惜生命的危险救了马队,你怎么能将我的东西随便用呢?你必须想办法补偿我的损失,就当是救了马队得到的应得的报酬。”安格斯快速的一口气说完,紧盯着那块烤肉,为那些调味料感到可惜,那可是甘蓝草,吃了能抵得上他练上很多天功。   “先吃饱肚子吧,算是对你的补偿,待会儿火灭了,狼王就会过来了,到时候你要有力气与那些凶残的野兽搏斗。”安德烈从烤肉架上撕下一块不知道什么野兽的肉。   撕下来的烤肉很鲜嫩,只有外面烤得金黄,里面却是看上去能流出汁水的鲜嫩的白色肉丝,安格斯看得有些馋了接下了父亲给予的补偿。   安格斯明白父亲一般时候是不会随便动自己的东西的,所以没在找多少理由与父亲理论。   此时艾丽和一对中年夫妻走了过来,哪个男人大笑着道:“安德烈,你儿子不错啊,不仅救了马队,还将艾丽带了过来。”他牵着身旁的走路有点瘸腿的艾丽,可能是之前被狼的牙齿撞击到了脚裸的结果。   看着受了轻伤的艾丽,安德烈有点不快的斜视了身旁吃肉的儿子一眼,转头看向对他说话的男人道:“那里不错,都让艾丽受伤了,你也不会心疼你家孩子。”此时安德烈看艾丽的眼神比看安格斯柔和多了。   热天的温度在河岸上得到了加持,清凉的河水似是承受不住这种温度灼热,一刻不停的轻微晃动,粼粼波光犹如打碎的一块镜子,无规律的反射着光芒。河对面绿油油的森林在这样的天气下染上了一层蓝色的朦胧。   不怕火烤,不怕日晒的人们坐在暴晒得滚烫的鹅卵石上分吃着食物,津津有味的吃得像是很享受。安格斯看着这些汗流浃背的长辈们,让他想到这些人是不是不会游泳,或者是本身就是适合在火炉生存的种族。从他们身上散发的呛鼻的汗臭的味道在这里如天空的浓烟一样的萦绕,引来了很多绿苍蝇。   吃着食物,安格斯看到艾丽紧紧拽着自己的衣服,偷偷摸摸的向河岸下跑去。安格斯笑了一下,知道她有段时间没方便了。   按安德烈的说法,看大火燃烧的速度最多到日暮的时候减小,现在正是烧得猛烈的时候,远远看去真的是热火通天,眼中的景物也被热气扭曲得不停晃动,要不是临近河岸的话,安格斯真觉得自己恐怕会被这种热气烘烤成一具干尸。安格斯站起身,走到河岸无聊的给身子浇水,让表皮的温度在水的淋浴中降低,不这样过不了多久他的皮肤怕是会炸裂开来。   狼王的嚎叫不时的断断续续的传来,除了两个女人和两个孩子,那些铮铮铁骨的汉子摆开了他们的架势,就地取材,在河岸用鹅卵石修筑堡垒,他们这次出来就是为了确保镇子上的居民的人身安全,那只血狼两次袭击镇子,咬死了好几个人了,安德烈这群人才自发的发起剿灭血狼的任务,组织猎队来到这里。作为猎队的领头人,安德烈来时就得到了错误情报,他只知道从别的镇子传来消息说一只血狼跑来了临近奥纷里斯镇的森林,并不知道那只血狼还统治了别的森林的狼,将它们全部带了过来,直到听到早晨覆盖整个森林的狼嚎中他大致判断出,狼群的数量怕是在万头以上,如果和几百头狼展开厮杀他还有信心歼灭它们,但面对如此庞大的数量,就算他们猎队的人加起来怕是也无法支撑住它们的进攻,而且它们没有多少箭矢,远程攻击能力很低。   “安德烈,这两个孩子怎么办?”艾丽的父亲看着远处将头埋在水中,撅起屁股洗脸的安格斯,艾丽正用手捧着水给安格斯裤子里面浇灌。   “到时候将她们藏在堡垒中吧,这次遇到的那只狼我怕会是传说中的东西,艾菲尔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说着安德烈两指间把玩的一颗圆形石头被捏成了粉末,此时安德烈大拇指接近虎口处的骨骼在用出力气的那一瞬显得有些嶙峋。   艾菲尔点了点头,跟随安德烈建立的猎队多年,他对安德烈的实力是大概了解一些的,在他的眼里除了镇子上高高在上的所有人都崇信的镇长他便是最强的。   群狼嚎声似永不停息的流水,从早晨到日暮不间断的在这片森林环伺。   野火经过经过一段时间激烈的燃烧,在楚月升起的那一刻明灭。   凉爽似是从天空那一弯缺月中浇洒而下,被烘烤了一天的猎队在此时一解白天淤积在心中的胸闷,随着一阵犹如被少女抚摸过的清风吹来,河岸边五六米的岩石堡垒顶部的几个人的抑郁之气在此时完全得到排解。   被焚烧过的草野在堡垒上的视野下一片空旷,森林的树木在大火燃烧起来的时候在道路的隔离下幸免遇难。   森林夜晚的温度在一排排幽绿的目光中急速下降,从森林大地渐渐缭绕而出的薄雾的陪衬下愈加森冷。   安格斯站在石头垒砌的堡垒上,手里的弓弩一次次的握紧,他的眼睛没有狼眼的幽寒,却有着狼没有的凌然,轩昂的眉宇在眺望中未有一刻的舒展。   安格斯本来是被父亲要求藏在堡垒中的,但天生好战的他怎会听从父亲要他弃战的要求,他还没有见到狼王是什么样子,而且在猎队临战气氛的带动下他身上的血液似在燃烧,并不是白天外物烘烤带来的感觉,而是由内而外无形中散发的气势,他和他的父亲一高一矮站在石垒的顶端,猎队的人此时看去,安格斯的气势竟与他的父亲不相上下。   “不愧是你安德烈的儿子,这么小精神中就饱含着一种无可言喻的浑厚。”一个大汉男人有点羡慕的看着安德烈,他一直跟着安德烈,有了家室生了一个孩子却在一次意外中身亡了。   “乌恩其叔叔,你今天怎么爱说我的好话了,你以前都是很少说话的。”安格斯转过头来盯着站在身后,赤着上身的汉子。   几人说话间,森林的狼嚎伴随草野最后的一点星火的熄灭而停止,大山野终于迎来了它前所未有的寂静。   突然停止的声音引导安格斯的目光再次延伸到了远处的森林,一双红色的眼睛,犹如还没熄灭的火焰在森林中跳动,渐渐的那双眼睛犹如飞行中的萤火虫歇在了草叶之上,停止了它的光芒的飞舞。那双红色一动不动的定立在那里,从中散发出的血芒散发到了安格斯站立的堡垒之上,与其对视,让人感觉犹如笼罩过来的一阵瑟瑟飓风,将要刮裂每一层肌肤,连与其对视的眸子也似针刺的疼痛。   寂静了有一盏茶的时间,那双红色的目光晃动了一下,接着传出一声孤独中饱含怨念的长嚎,整个夜空似要在这嚎叫声中旋转。   众人立即搭好了手里的弓箭,一边调整着呼吸,将身体状态调整到最佳迎战状态。   与那道红色的目光对视中,安格斯突然觉得自己的斗性前所未有的在胸膛涌动,就似一口长气要立即吐出来,紧捏住弓弩的手也出了汗,“那是血狼。”安格斯脱口而出道。   “它盯上你了。”安德烈低头看着一脸好奇的儿子说道。   “我怎么感觉它盯着我?”猎队中的一个人说道。其实猎队的所有人都有这种感觉,在这种目光下像是一切都被它掌控住了。   众人并没有被此种目光震慑住,只是同安格斯一样的感到好奇,但手中的弓箭都随时做着拉射的准备,要不是射程不够,他们早就开始放射了。那个喜欢憨笑的汉子此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对他来说,箭术是他能在猎队拔得头筹的保障,也是他能被安德烈邀请加入猎队的理由,自然他要好好发挥自己的实力,不会让其余的成员领头功。   随着血狼的嚎叫声落下,森林再次陷入了寂静,众人屏住呼吸,静得站在堡垒顶部的安格斯隐隐能听见堡垒中艾丽的呼吸。   静了大概有两秒,狼嚎再次在夜空缭绕而起,这次的嚎叫充满了浑浊与厚重,让人听来耳膜都要爆裂,听着让人似陷入了一座大山撞了过来的幻觉,岩石临时搭建的堡垒也在这声音中摇晃。   “我们能杀得了它吗?”听见这种叫声,就算有争斗下去的意思,信心也被震慑下去了大半,艾菲尔说道。   “我要上来!”这时蹲在堡垒中的艾丽大叫道。    第八章 巫师      安格斯看向离他足下不远处的一个晃出微黄色光芒的方形入口,一双小巧珍珑的手挂在上面,那双抓住临时垒砌起来的手将那块石头拉得有点松动,被她摇晃得发出了石头轻微撞击的声音。   “艾丽!不要出来了,外面有我们就足够了,待会儿我们送安格斯下来陪你。”艾菲尔说道。   安格斯走到那个入口旁,向里面看去,艾丽在空中的身体犹如悬挂在她家门前的从不停止摇摆的风铃,两手臂因为支撑身体的悬挂在酸痛中变得有些苍白。终于石板上的手指再也勾不住身体的重量,缓缓的滑了下去,落在了关在堡垒中的马的身上。   似要震透耳膜的狼嚎再次传来,接着随着血狼它的声音的群狼似是得到了命令,森林中犹如连成幽绿色长线的狼眼在这次的嚎声中击散,犹似有千万只萤火虫从森林流出,在接下来血狼一声声的嚎叫下,狼群跟着发出一声声嚎叫用来迎合。   一片黑色灰烬的平野在万头狼群的轻盈的奔跑声中大地似要震裂。狼生下来身体就很少得到清洁,这么多狼聚集在一起,奔跑过来卷起的风中夹带着令人感到眩晕的尿骚的恶臭味道。   它们的眼中的猎物不下十匹马和堡垒上的那些人,在狼的眼中除了同类、天敌、就只剩下猎物。   飞驰在最前的哪对犹如平野上尚在燃烧的火焰的血狼的眼睛,因为它的特别,千万双形似幽绿鬼火的眼睛森冷的烘托着那双眼睛的热量。   看着奔跑过来的狼群,安德烈转身从身后的甘地手中拿过弓箭,从他正面看去,他拉开大弓的手臂与他头顶之上的弯月遥相辉映。   安格斯看着父亲,他手里的弩箭远远比不上父亲手里弓箭的射程,而且那也不是现在的安格斯能拉得开的,安格斯清楚,父亲手里的弓力不下两千斤,这不是现在的安格斯能比的,身材尚属矮小的他还只能仰望。   狼群的速度慢得像闪电好几倍的速度还慢,很快就接近了众人五百米的范围。   安格斯也早已准备好了自己手里的弩箭,瞄准了远处锁定的一双绿色眸子,只要猎物接近了他的射程,他手里的弩箭会毫不犹豫的射出去。   随着一声弹射的弦响发出,十几只黑漆漆的箭矢穿透空气嗖嗖的射了出去,漆黑的箭身不在月光下反射一点光芒,犹如一只穿梭在空气中的索命黑蛇,发出细微亮光的箭头似它的眼睛,指向了与其对视的狼眼,当气势汹汹的狼群传来十几声哀鸣,箭矢的眼睛隐没在了狼群。   如果是在白天的话,安格斯能够清楚的看到从那位喜欢憨笑的汉子手中射出去的箭矢竟直接穿透了两只狼的身体。   一波箭矢射出去之后,安德烈下达命令收好箭矢,他们手里的箭矢是有限的,留到短程的时候再射更能发挥它的杀伤力。   堡垒上有很多早就准备好的拳头大小的圆形鹅卵石,在这种时候石头也成了他们的武器,十几个汉子弯身一手抓住一个,一只手臂舒展得比拉弓时还靠后,安德烈首先将其丢了出去,其余的汉子也丢了出去,用力过猛之下,前倾的身子撅起了穿着的麻布群。   黑夜十几个黑色的石影清晰的在众人眼中慢慢缩小,直到黑得消失在了狼群。   终于狼群接近了安格斯手里弩箭的射程范围,有了白天与头狼争斗的经验,安格斯自是不会想着去射杀比头狼更厉害的血狼的。而是安格斯在五百米外就开始锁定的一只狼。   安格斯的眼睛在斜洒下的月光中眯成了一条线,当那只狼再次奔跑了几步距离,安格斯手里的弩箭放射了出去,因为张力过大产生的弹力使射出去的箭矢尾翼在射出去的那一瞬极速摆动,中途稳定下来,箭矢似是再次加速,准确命中了目标的头颅,狼群从射杀的狼尸上踏了过去。   夜晚在群狼之嚎的声音中显得尤为寂静,堡垒上的一颗颗石头一次次的做出抛物线运动的被丢出去,一只只嗜血的动物在一次次一波波的抛物线的终点殒命。   安格斯长大的地方,奥纷里斯镇,这里的夜晚迎来了她的又一次不平凡的黑。盆地形状的镇子外围的两扇拱形大门紧紧的闭合着,好多年没有点上火把的高墙上,住在这里的居民在这时竖立起了一圈火把在高墙,从天空看去犹如大地上生出的一个大火圈,房屋的亮光在火圈中整齐的排列着。   镇上的男人女人都拿上了他们趁手的武器,很多人自发的登上了高大的石墙,全民皆兵的做出了守护村镇的临战态势。破旧的马车的轮毂在蜿蜒的街道上滚出难听而又急骤的声音,将一车车有用的物资运输向广场旁敞开的地道。   “那日松!识相的就带着你的族人出来,待会儿我们的巫师出来了你们镇子上的人一个也别想活。”城墙下一个穿着布料都要比奥纷里斯镇人更好的人说道。   站在城墙上一个年迈的双鬓如雪的老人,他的衣服在风的吹拂下整个人都似在摇摆,犹如斗船的红色帽子稳稳的戴在他的头上,他的手里拿着一把比他身体还要长一倍的剑,他压低的眼神看着高墙下与他说话的人。那是一个中年人,身体看上去要比他口里的那日松这位老人要壮上几倍,火光映照出了脸上刻画的奇怪图纹,使人无法看出他的面目,而且他现有的这样的面目已是他的真实面目,能辨认出是什么东西的图纹只有他高额上刻画的青色藤蔓像是生出了两条细的藤蔓蔓延到了他的太阳穴,细小的叶片掩盖住了他额头大部分的肌肤,他方形方到额头的脸,看上去他额头微微凸起的骨头像是两个角,这便是经常入侵奥纷里斯镇的种族,星狼族。火把光亮广的范围映照出了这个来到奥纷里斯镇城墙下密集的人群的种族共同的特点,看不清本来面目的方脸。   “想要占领我们的领土,就用你们的生命来占领吧,我的族人同样会用生命来抵御,巫师只会奴役下贱的种族,我们是永远不会被奴役的,就算你们屠杀了镇上的所有居民,我的族人的星火还会在别的地方点燃。”站在城墙上的那日松,看上去很老瘦了,但他的话语清晰的传人了每个人的耳中,不急不缓中犹似夹带着沉闷的虎啸声,威势也就在他说话之间体现了出来。   安留席就站在那日松的身边,能在危机关头站在镇长身边的,显然他也是镇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他谦逊的站在那日松的身边看着那日松,生怕漏了他说出的每一个字。   “那日松!我们族长去那里了?不会被你杀了吧?”之前与那日松说话的人,看上去是这支军队的领头人,他冷笑着问道,看上去并不对他的族长有多关心。   “他背叛你们了,我看你们还是早点回去吧。”安留席说道。   “谢谢!你们可以叫我呼和延族长。”那个人说道,说着那个人拉起了一声响亮的口哨,严肃的整理了他穿着的短衫,侧身向后退了两步。   跟着那个人的动作与口哨放出去的信号,星狼族在城墙下左右分开,让出了一条两米来宽的通道,通道末尾几个看上去臂力奇大的星狼族人抬出了一架漆黑的轿子,周围遮挡着一层白色的纱帐。   所有人星狼族人都低下了头,手里的漆黑长枪伫立在身侧,像是不敢亵渎到轿中的人。   “嘿嘿嘿!奥纷里斯镇我经常听他们提起,看它这么有气势的外观本万能巫师我就笑纳了。”在轿子的移动中,从纱帐传出了听着令人很不舒服的怪笑声,但从他说话的声音中,很容易能判断他是男性。   “不管你是何方邪魔,也别想踏入我们的领土一步。”那日松盯着缓缓靠近城墙的轿子,坚定的说道。   镇子高大的城墙有四米来高,垒砌起来的岩石紧密的衔接,外观有凿子凿过留下的沟痕,远远看去就似盘绕在上面的云纹。拱形大门上挂着几颗牛的头颅的颅骨,森白将它的森然展现在了想要进入此门的人的眼前。   在呼和延说出巫师的时候,不管是那日松还是安留席,包括城墙上的所有人,心灵都被巫师这个职业名词震慑住了,巫师在他们心中是诡秘的,邪恶的,歹毒的,肮脏的,难以战胜的。但在保护种族这样的大任面前,他们没有一个人退缩,反而在这样强大的名词震慑下变得斗志昂扬,就算巫师现在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中。   “不要犟嘴了,主动让我们高贵的巫师奴役吧!我们巫师是世界上最仁慈的。”呼和延骄傲的说道,像是能被这个巫师奴役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   “你们快杀了那个小老头,不要让他在这里碍眼,我不需要这种老化的奴隶。”巫师说话间轿子上的纱帐吹开了一点缝隙,里面有隐隐能见到一个半裸着身体的女子,酥胸被一双灰色指甲略显红色的瘦手拿捏着。   随着巫师随意下达的一道命令,星狼族人整齐的取下背上漆黑发亮的大弓,搭上拇指粗细的长箭射向了城墙上的人。   “族长,我们要抵御下去吗?”安留席眼睛闪动了几下,牵动他脸上的眼角与额头的皱纹不停跳动。   安留席话音落下,不待那日松回话,一声声弦嘣的声音响起,一支支红色的上面有奇怪图案的长箭射向了城墙。   “这是我们高尚的巫师赠送给你们这些不识趣的人的巫箭,被它锁定的任何东西也别想避开。”呼和延说道。   当那日松被几支巫箭瞄准时,他的心跳便似被什么牵扯住了,顿时感觉身体敏捷程度下降到了他实力的最低点。见到那些散布着邪恶气息的箭矢向自己射来,那日松瞬间明白那不是他能抵御的,突然他用手里长剑的剑身拍打在了安留席身上,大声说道:“带上年轻力壮的族人逃往地道,前往旷谷幽林寻找安德烈。”那日松终于明白他们遇到怎样的人了。   安留席被族长突然做出的举动没有丝毫防备,只觉得身子被什么重物击打到了,被打得向墙内倒栽了下去。   听到族长的命令,还有一些站在城墙的人犹豫,但见到突然诡异穿梭而来的箭矢射透了身旁的人,立即跃向了墙内。   那日松的长剑像是也有来历的,在长箭即将接近自己时,手里的剑舞成了幻影,将施过巫术的箭矢切割成了粉碎。   “有点斤两,呼和延!飞上去杀了他。”巫师吩咐道。   呼和延听到巫师的吩咐向身后挥了挥手,从人群中走出两个人,一人拿着一块暗灰色的木板,一人抗着一个大三角架,并将其合并成了一个跷跷板,呼和延站在了板子的一端,这时又从人群走出一个抗着大锤的星狼族汉子,将大锤放在地上,两手吐了两口涂抹,搓了搓,拿起大锤用力向跷跷板空的一端砸了下去,呼和延咬紧牙关,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飞向了那日松所在的城墙。   有了呼和延领头,城墙下的星狼族人有的丢出绳子、长梯,有的搭乘那个所谓的飞行器,攻向了没剩下什么防御能力的城墙。   “下贱的东西,抬我进去。”巫师话音落下,接着从黑轿中轻盈的飞出两把灰色的小刀,刀背还有几个奇怪的骨环,像是刻意美化过,骨环染了星星点点的蓝色。两把飞刀很快就射中了拱形大门,刀身没入厚实的木门中,瞬间犹如丢入火中的冰块快速融化,成了灰色的铁水,并有生命般的瞬间渗透了木门的每一处,一层灰色雾气缭绕开来,整个木门的木块迅速受到腐蚀,一块块木屑不停的脱落,显然是在那种铁水的侵蚀下变成了糟木头。    第九章 一夜的厮杀   夜晚的狼群犹如涌来的潮水,一浪高过一浪。   此时猎队陷入了僵持的拼杀中,狼群早已接近了堡垒,无法攀爬的它们围绕着堡垒转圈,想要找到一条登上堡垒的道路,一举分食堡垒顶部的猎物。   血狼不仅是狼群中最强的,同时也是最具灵气的狼,它接近了堡垒并没有寻找登上堡垒的道路,而是静立在哪里,双眼紧盯着眼前最小的猎物,安格斯。   看着堡垒下一只只凶悍如狂牛的狼,安格斯端起弓弩不知道第多少次射了出去,习惯性的回手摸箭壶却发现已经变得空空如也。   “安格斯,掀石头下去。”一个大汉憨头憨脑的叫道。   安格斯低下头,目光在垒砌成堡垒的巨石上流连。   “叔!你脑子灌水了吧?这个石头掀下去岂不是让我们也变得自身难保,而且这么大的石头掀下去又能砸死几只呢?”安格斯抬起头看着站在自己身侧的黑脸大汉问道。   站在堡垒上的众人在此时没有一个表露出紧张情绪,反而很轻松的与狼群对峙着。“把它敲碎就是了!”另一个大汉说道。这个大汉拿着一把大阔刀,说着他扬起手里的刀,用刀背对着足下的一个脸盆大小的鹅卵石敲了下去,随着他的大刀落地,石头应声而裂,一颗颗小碎石从他足下四射而出。   见那位猎人那样做,安格斯从堡垒边缘拆下一个鹅卵石,将它递给了那位大汉道:“叔!就用你的武器帮忙敲碎吧,我的刀没你的适用。”说着安格斯自顾自的看向了狼群,在狼群到来那一刻,安格斯就发现那只血狼的目光一直锁定着自己,因为前时太过忙乱,没有仔细观察过它,现在在这种僵持的局面下,终于有时间好好一睹这只狼王的风采。   夜晚安格斯只能隐隐分辨出见到他的背脊有一条的如血的红色,它的双眼看不见眸子,像是在某种情况下充血才变成这个样子,最为醒目的是它的额头有着所有狼没有的特点,月光映照下看去,它额头形似生长着一个椭圆形的宝石,其中还有一条散发着绿色夜光的曲折的细线。   “那是巫狼!”安德烈看到安格斯好奇的打量着血狼说道。   安格斯只对巫师有印象,那都是常常听镇上的一些传说得知的,现在听见这个从未听过的动物名词,安格斯问道:“巫狼?难道与传说中的巫师相似吗?安德烈。”安格斯的眸子变得清澈,抬头看着父亲夜晚显得苍茫的脸。   “嗯!巫狼具有巫师的一些能力,但拥有那些奇怪邪恶能力的动物一般都是被巫师驯化之后巫师赐予的。”安德烈嘴角挂着一丝微笑,耐心的解说道。   安格斯点了点头,看向血狼,接着问道:“它额头的那个是什么。”眼前的血狼给安格斯带来了无限的神秘感。“那也许是巫师加持在它身上的咒印,里面拥有巫师的力量,如果能拿到可能还能知道一些巫术的奥秘,不过我看它应该有一位实力强大的主人。”安德烈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   “我从很远的地方来的。”   安格斯与安德烈说话间,艾丽的声音从堡垒中传了过来。“拉我上来,我递给你们石头!”堡垒顶部的入口处抛出了几个拳头大小的石头,滚到了安格斯的脚边。   循着叫喊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堡垒入口处又出现了那双珍珑的小手。   安格斯再次走到哪里,看着满眼哀求目光的艾丽说道:“有本事!提你一把。”说着安格斯扯了扯裤子,蹲下身单手将艾丽提了上来。   这时安格斯,包括所有人的耳膜突然传来一阵将要撕裂的疼痛,猎人的身体练得也许是强壮,但听力是它们薄弱的一处致命缺点,有几人在血狼突然昂起头发出的一声长嚎声中从耳朵流出了一条血线,安格斯和艾丽也未能幸免。   嚎叫声落下,血狼跟前的一个血色的鹅卵石不停地向前滚动。   “好可怕的声音,安格斯,我要下去。”艾丽扳着安格斯的手的手指,看着安格斯明亮的两眼中泪花在打转。   “那么多狼我们什么时候才杀得完。”安格斯看着远处的狼群,有点忧郁的说道。   “嗯!快点送我下去!”艾丽看着安格斯律动的嘴唇,不停地点头。   安格斯没有一点要送艾丽躲入堡垒的意思,弯下身捡起几颗鹅卵石对着狼群投掷。   “你有没有听见我说话!”艾丽这才意识到安格斯失聪了,包括自己,她只觉得耳朵传来一阵阵让人眩晕的轰鸣。   随着血狼的声音落下,狼群中的狼拖出一只只狼的尸体丢在了堡垒下面。   安德烈的脸色阴沉了下来,说道:”好聪明的狼,它们竟然想要用狼尸堆砌出一条通道。大家快想办法阻止它们。“安德烈说完方才意识到大家失聪了,他转头看了看,众人都各做各的事,不停向狼群投掷那些有限的石头,沉溺在其中,每杀死一只猎物仿佛都能给它们带来无限的快感。   安德烈走到每个猎人的身后,每人用力踢了它们一脚,所有人才醒悟过来。   安格斯也意识到自己失聪了,一时间让他感觉像是与外部世界建立起了新的关系,让他感到很不适应。   安德烈借着月光用刀在石头上刻画起了奥纷里斯镇的文字,现在他们只能借助这种方式来沟通,制定策略。   一个大汉脱下自己的外衣,系成一个包裹的形状,然后将一根长绳子系好,递给艾丽和她的母亲,将他们送入了堡垒。他们现在能依靠的只有堡垒地面上的那些石头,靠艾丽和她的母亲输送给他们,这样还能与狼群僵持下去。   众人这时不禁有些后悔,白天不烧掉那些荒草还会省去更多麻烦,至少能烧死这些夜晚如幽灵般的嗜血的动物。   头狼的嚎叫是它向狼群传达命令的方式,同时也是它的一招杀手锏,瞬间让它的猎物失聪,失去听辨能力,这样能让它发起阴险的让猎物防不胜防的偷袭。   众人是绝对不会与狼群正面对抗的,与上万头狼厮杀足以让他们力竭而死。   狼群在血狼的指挥下,以搏命的方式对着堡垒冲去,虽然有很多死在了众人的石头下,但它们用尸体垒砌起来的道路在一步步的完善着。”我发誓,这是我有生以来见到的最凶猛的狼群。”艾菲尔自言自语的说道。   显然这也是猎队头一次遭遇如此困境,只要狼群冲了上来,它们活下来的希望怕是连十分之一都不到。   血狼一直站在一个地方不动,像是将狼群当成了炮灰,而它等待着狼群冲上堡垒的那一刻。   众人无法远距离攻击到那只血狼,无论是弓箭还是投掷出去的石头它都能轻易的躲开,或是有狼用身体为它抵御。   与狼群的厮杀一直持续到了清晨。   一夜的厮杀纵是有些功夫底子的猎人也不禁感到身体开始有些不适,这段时间连吃上一口干粮的空隙都没有,体力已经消耗了大半。   狼群一波比一波凶猛,很多排列在后面的狼群还分吃着食物,它们的精力在看着同类的死去中不断的上涨,血狼一直用它无情的双眼看着同类的死去,似是狼群每一只狼的生命都由它来操控。   安格斯挥舞着酸痛的手臂再次丢出一颗石头,嘴里数道:“第三百零八。”他累得坐到了地上,喘起了粗气。   终于狼群攻破了堡垒的防线,一条狼尸堆砌起来的通往石头堡垒的两米宽的通道上涌来了十几只狼,越到了堡垒顶部,其中两只直接张开腥臭的大口,展开森白的獠牙咬向了安格斯。   长吐了一口气,安格斯捡起丢在脚旁边的弓弩砸向了其中一只,“啪!”弓弩砸到狼的头部,弩身应声碎裂,接着取下背后的刀,刃口的光芒似是在此时晃出了它前所未有的锋利,安格斯同跳跃过来的狼一般跃身而起,将刀举过头顶挥劈了下去,其气势与狼散发出的嗜血的冷血气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一劈犹如从万丈渊壁跃下劈下的一斩,随着一道红影在安格斯挑起一米高的高处划过,跃向安格斯的狼凌空斩断成了两截。   过了一夜众人的失聪好稍微好转,至少能相互沟通了。   “不错!你儿子拿刀的气势竟然隐隐能够和我们对抗了。”乌恩其斩杀几只狼,斜看到突然暴起的安格斯,说道。   “他从小就能吃苦,经常一个人默默练习新领会的搏斗方式。”甘地听到乌恩其对自己说话,看着对着狼群扑上去的安格斯的眼神充满了慈爱,她可不担心儿子会这么快在与狼群的搏斗中倒下。   “而且他还很勇敢。”一个猎人插话道。   “现在不是闲聊的时候,大家先想办法逃出狼群的包围。”安德烈说道。   如果要逃走其实有很好的办法,但猎队会游泳的只怕不超过两个,安德烈心里明白这个办法行不通。   而狼群不会给他们多少时间,它们登上堡垒的数量在不停增加着,而且越到后面的越凶猛,剩下的狼群不下七千之数,本就集体疲惫的猎队是绝对不可能逃出生天的,活着的他们也只是为万分之一的逃生机会在做无谓的搏斗,而且他们不知道镇子正面临着一场前所未有的灾难,种族入侵。   此时的血狼再也站立不住,长嚎一声,奔跑着跳跃到了密集的狼群的身体之上,奔跑向了堡垒,那双在清晨显得尤为清亮的红色眼睛紧盯着安格斯,身体成了一道狼群中的幻影。   猎队这次有了对付血狼嚎声震荡的办法,在血狼昂起头来的瞬间,它们跟着血狼在厮杀中大喊,减去了失聪的危险。   看着奔向自己的血狼,像是带有绝对的信心对自己扑来。这条血狼背后有一条红色的皮毛,它额头的白色宝石镶嵌到了它的颅骨之中,其中无规律的分布了一些黑色细丝,那条中间的看上去较粗的绿色曲折线条尤为显眼,此时看上去似有奇异的东西从那上面散发出来。   “安格斯快跑!”安德烈看着静静站在那里看着血狼的儿子大叫道。   安德烈的声音犹如一盆突然浇灌下来的冷水,安格斯瞬间清醒了过来,这时在看向血狼,它额头的宝石不停散发着灰色的烟,对着那个宝石看去,一时像是只剩下了那只血狼和自己。安格斯瞬间明白差点被那种神秘力量控制住了,眨了眨眼睛,挥起刀斩杀一只站在通往堡垒里面的入口旁的狼,越了下去。   接下来,血狼突然再次加速,瞬间到了堡垒顶部,比其余狼大了一倍的身体咬向了安德烈,嘶口时像是从中吐出了一缕灰色气体,露出的獠牙还有细微的裂痕,但见过的人都知道,那獠牙怕是比其余那些狼的要坚固好几倍,而且被巫狼咬上一口可能不知还会出现怎样的恐怖的后果。   血狼的身躯笼罩了过来,安德烈挥刀斩向了它的头颅,手臂鼓起的筋脉在他全力劈出的一斩中似要爆炸。   “咔!咔!”铁器碎裂的的声音传人猎队众人的耳中。   在安德烈斩下去的时候,血狼诡异的一侧头咬住了刀身,如吃脆骨一样的,将刀咬碎。    第十章 风尘仆仆的援军   初升的阳光照在不平整的鹅卵石垒砌的堡垒顶部,流洒在岩石上粘稠的狼血混杂着很多毛发,将其凝结成为一团,血液范围较广的地方有的还印上了猎人宽大的足迹。   铁器嗑碎的声音像是惊碎了所有人的听觉,血狼使人不寒而栗的利齿在安德烈的面前完全的展现出了它的恐怖。   血狼四足落地,安德烈丢掉虎口被嗑得阵痛的断刀,后退了两步,脸色在这时变得尤为凝重。   “快点帮安德烈,一起杀了它。”尼赫鲁大叫道,见到安德烈抵挡住血狼之后不仅将他用了很多年的刀咬碎,更让他们心目中实力强大的安德烈震得后退,高下立分,谁都看得出来,无论是攻击还是力气,安德烈都比不上这只奇怪的血狼。   有安德烈半个身子高的血狼咬碎了刀之后没有要停顿下来的意思,而是再次嘶开大口咬向了安德烈的脖颈,同时它粗大的前肢扑向了安德烈的双肩,想要用这种捕猎方式猎获这个猎人的领头。   此时的空气似是伴随着血狼的行动而流动,似是无形的释放出了它的魅力,狼群在它的行动中变得更加凶猛。   七八个猎人在狭窄的堡垒顶部脱出身来,挚起刀对着血狼围攻了过去。   几线阳光从堡垒顶部的入口斜射下来,里面的安格斯听着外面的情况。此时安格斯和艾丽抬着头,看着堡垒顶部的岩石,哪里不停渗出血液滴到了马背上,上面的争斗将砌在上面的岩石震得不停晃动,像是随时会垮塌下来。   安格斯用手掌摸了一把滴在脸部的血。   “啊!”   “尼赫鲁!”   一声牵动众人心神的惨叫声发出,安格斯看向入口处,一个大汉被安德烈踢了下来,强壮的身体形似落下的巨石砸在了马背上,将马屁砸得发出凄惨的嘶鸣,接着在狭小的空间中挤到了一边去,大汉犹如一个大沙包掉落在了地上。   “尼赫鲁叔叔!”安格斯一眼就认出了掉下来的大汉,和艾丽走上前叫到。   掉落在地上的尼赫鲁双手捂着腿,大腿处有两条很明显的狼牙留下的划痕,血液涌泉一样的不停往外冒,一层薄薄的灰色气息缭绕在他的伤口处,缓缓的沿着他的伤口钻入皮肤,看上去他疼得筋肉跳动的伤口像是在做呼吸,只是这种呼吸像是意味着死亡,因为他的筋脉就算隔着一层皮肤也能清晰的见到在迅速的变黑,包括每一根毛细血管。   艾丽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掉下来的这位大叔,麻布短裙下的粗糙内裤。   “毒!”安格斯大叫道,同时毫不犹豫提刀切向了他的大腿。   “等等!用我的刀,不然你的那把好刀的铁料会被这种毒腐蚀得变脆。”尼赫鲁疼得身体向前栽动,突然见安格斯的行动立即阻止道,因为忍痛说话,使他说话的声音的尾音听着有点发痒,还能听到他说完话之后微微吸气的声音。   安格斯的动作迅捷得犹如闪电,尼赫鲁说话的同时他刀起刀落,完成了唯一能救助他这位大叔的办法。   在安格斯切下去时,像是得到了引导,他发现那些灰色气息竟不由自主的向自己的刀的刀身上汇聚而去,然后黏附在上面迅速融入刀身之中,像是被这把血红色的刀吸收了。   安格斯的刀切到一半时被尼赫鲁的话语打断,致使他及时的停顿住了手里的刀。安格斯小心翼翼的将刀缓缓抽回,生怕一个不注意割断尼赫鲁大腿上的重要血管。   “艾丽!把尼赫鲁大叔的刀递给我。”安格斯说道。   “不用了!你的刀将巫狼留下的邪恶气息吸收了。”尼赫鲁疼痛得脸部肌肉抽筋似的跳动。   看着手里的刀,安格斯在马背上擦拭了一遍。   “叮叮!”安格斯弯下身捡起一个石头在刀身敲了敲,见到那诡异的灰色气息进入刀身之中他自然要测试一下他的宝刀有没有受损。   “声音没变!”   “依然那么有韧性!”   “依然那么锋利!”   安格斯用好几种办法测试了一次,确定没有任何问题方才将刀收好。   “等等!安格斯,你的刀也许可以对付巫狼!”尼赫鲁有点欣喜的叫道。   安格斯看着那个入口,听了听上面的动静,猎队的人在厮杀中不停发出低吼,像是要将狼群的气势压制下去,显然是陷入了鏖战之中。   “那我上去吧!”安格斯在堡垒休息一会儿,吃了点干粮,觉得恢复了体力,精力充沛了许多,便是想要上去在助猎队一臂之力,而且他们支撑不住的话,那他和艾丽还有艾丽的母亲会被狼围困得饿死。   血狼一直盯着堡垒顶部的入口,看它的样子像是随时会跳进去,要不是四五个猎人与它缠斗怕是早已去寻找它一直盯着的安格斯了。   安格斯借助马背再次到了堡垒之上,这次安格斯双眼蒙上了艾丽给他的一块纱巾,为的就是怕被巫狼额头的宝石控制住思维。刚从入口爬出安格斯便觉得腥臭味道扑面而来,此时堡垒顶部的世界变成了红色,几只盯着猎队中人的狼见到安格斯立即改变目标,张开大口咬向了再次出现的安格斯。   猎队不知何时减员,堡垒的下面有几具狼分食之后留下的零散的人形骸骨,几个小时争斗下来狼群依旧以排山倒海之势涌上堡垒。安格斯迅速解决扑上来的狼,看向猎队,他父亲,他的那几位叔,身上都挂上了伤,但他们一直谨慎的与头狼进行缠斗,有了尼赫鲁被咬之后出现的现象自然让他们加倍的小心。   在源源不断涌来的狼群中,猎队为抓住那最后看不清的生存机会进行顽抗。   巫狼见到安格斯在与安德烈几人的缠斗中又变得凶猛了许多,从它肺部传出的嘶吼像是要将猎物一口咬得四分五裂。见到凶悍中透着邪恶的身体庞大的巫狼,安格斯毫不犹豫的飞扑了上去,手里扬起的刀以斩下它的头为目的,刃口晃出了刺眼的光芒。   见到主动送上门的安格斯,巫狼背后的脊毛如倒刺一样的竖起,嘴里不停发出从喉管产生的沙哑低吼,双眼看着安格斯手里红色的刀,像是受到了什么威胁而做出的这种反映。   “安格斯!”看到突然从身旁窜过去的身影,安德烈叫道。   执刀的安格斯似平野熄灭的烈火的灵魂的咆哮,移动中的他似在扩散那种声音,像是要对着巫狼的躯体,触及,爆炸。刀如鲜血,人如烈火,随着安格斯像是要划开大山分水岭一样的气势劈砍下去,巫狼张大的吐出灰色气息的阔口同时咬向了安格斯手里的刀。   “咔!”刀身被狼牙咬住,发出了犹如两张大铁皮刮子相叠发出的声音。安格斯的刀稳稳的嵌在了它的口中,用力向后抽刀身体绷直的安格斯像是一颗要倒下的树桩,看上去用出全身力气也无法从狼口取下武器。   此时狼群似是得到命令,黄蜂般的将猎队众人团团围住,想去帮助儿子的安德烈也被五六只狼缠住,无法脱身。   巫狼用力甩了甩他的头,安格斯只觉得一股杂乱的巨力从刀柄传递到了他的手臂,使紧握住刀柄的抖动的手臂牵动着身子一起抖动。   随着巫狼的摆动,刀身与它的牙齿产生摩擦,一点一点的滑了出来,安格斯的手在与巫狼的夺刀之战中摩擦出了血迹。   当巫狼再次用更大的力气摆动头颅,这次安格斯终于承受不住它的巨力,在它的晃动中整个身子也凌空摆动,摩擦出的血流至到了它的手腕处,很多血迹从他指缝间分泌而出。   “呛!”的一声从巫狼的口中传出,在巫狼的第三次摆动时,刀终于被安格斯抽出,同时因为带来的摆动力道,安格斯没掌握好平衡,被甩到了狼群之中。   一时安格斯陷入了几十只狼的包围圈,正好是在狼通往堡垒的入口处,见势不妙,安格斯大吸一口气,将刀平放于地面,向四周围扫了过去,随着安格斯的动作,地面出现了一片红色的幻影,狼腿在跳动中有少数几只被安格斯横扫过去的刀砍中,犹如切草梗,将其从膝盖处轻易切断,鲜血在地上洒出了一个扇形。   围过来的狼群数量不是安格斯能抵抗的,在刀的挥动中安格斯为自己争取出了一点空间,看向了堡垒下面,此时狼群都向狼尸垒砌起来的不到两米宽的通道上拥挤,堡垒的下面只有零散的几只狼奔走。   而且也不容安格斯考虑,阳光照射而来,巫狼的身躯带来的庞大阴影笼罩住了身材不高的他。知道巫狼不会放过自己,安格斯当机立断跃下了堡垒,向着河边奔跑了过去。   狼群立即分出一小波追向了安格斯,巫狼也紧随安格斯其后,跃下了堡垒。   安格斯奔跑的速度岂是能和狼比的,还没跑出去十米远,就有几十只犹如牛犊大小的恶狼追了上来。安格斯没有讯如闪电的速度,但他有一身撼天动地的肝胆,纵是陷入再大的危机他也没有惧怕。他一边向前跑,一边挥刀砍向绕来身侧的狼只,一片片夹杂着皮毛的鲜血在安格斯周围溅起,奔跑中厮杀的安格斯身体也覆盖了一层腥臭的红色,巫狼很快就追上了安格斯,那双红色的眼睛犹如看蝼蚁般,无情的选中安格斯这个目标,张开巨口向眼中猎物的头颅包裹了过去。   “安格斯!”甘地大叫道,在见到儿子陷入生命危险时,这位母亲爆发出了无尽的力气,手里的刀不停向前劈去,速度之快,所过五米之远的地方倒下的狼群与站立的狼群对比下似是裂出的一道沟壑,碎裂的狼尸铺垫在这条沟壑中。   “艾菲尔,给我刀,我去救他!”安德烈见到陷入极大危机的安格斯,看向与狼群混乱厮杀的艾菲尔叫道。   听到安德烈的叫喊,艾菲尔毫不犹豫的将手里的大刀抛给了他。   接到刀的安德烈气势再度攀登一个台阶,眼里爆射出的精气将他周身的狼震慑得向后退。安德烈直接将接到手里的刀对着巫狼甩了过去,而他自己和甘地跃下堡垒冲向了安格斯那里。   此时狼群中体型几只明显比其余的狼更大的头狼转动了一下眼珠子,长嚎了两声,像是对他们周围的狼群下达的命令,一千多只狼涌向了去救安格斯的二人。   不过看上去是来不及了,此时的安格斯都能感受到巫狼的巨口吐出的灰色烟雾像是到了他的后脑勺。而安德烈甩过来的大刀在接近巫狼的时候,被一只跃起的狼用身体接住。   危急关头,晴朗的天空像是下起了阵雨,一片如雨点般的黑点从高空划开弧线飞向了狼群,随着那些黑点接近方能看清是一支支黑色的箭矢,嗖嗖声落下,狼群响起了一片片哀嚎。   在巫狼接近自己时安格斯就感觉到了它散发出的与其它狼不一样的气息,安格斯也不回头,本能的将刀向身后捅了过去,诡异的一刀犹如从他身侧窜出的一条火舌,嗜血的冰冷的刀身在安格斯发热的手掌中的热量传递到了刀尖,刀身的红色呈现得更加夺目,又似在燃烧。   一支支突然射来的箭矢落在了安格斯的周围,围上来的狼群在箭矢百发百中的命中率下集体倒下。   安格斯的肩膀与大腿外侧传来剧痛,巫狼的四个牙齿完全咬入了他的肉中,能够感觉到狼牙挂在了肩头的骨骼上,一时传来的疼痛让安格斯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肩头的骨骼在融化,切实的在融化成水,手臂的经脉也变成了灰色。   安格斯喘着粗气,但他在这个时候依然保持清醒,虽然他以为自己要死了。安格斯向身后刺出的刀,在巫狼的落下中将刀压得向下切去,刀接近手腕的一端切进了安格斯大腿外侧的肌肉,而巫狼的胸膛也被刀尖**了一部分。   “安留席!是安留席舅舅!”安格斯看到身旁插着一根白色的箭矢,轻声说道。   受了伤得巫狼并没有松口,像是将安格斯当成了人质,在原地停了两秒,叼着安格斯奔跑向了瀑布怒吼的方向,沿着河流而下。   “哈哈!援兵到了!快救小安格斯。”站在堡垒上得猎人大笑着叫道。   在平野上几千奥纷里斯镇的壮汉以及年轻人涌向了狼群,很快就将狼群驱散。   艾菲尔看着到来的援兵并没有多高兴,在人群后面的森林驱赶出了二十几架破旧的马车,上面运载着很多生活物资,而且到来的人群中还有很多人带着伤,走在最前面的安留席也是一脸的苦色,像是一夜之间老去了很多年,他的手里还拿着一把很长的细剑,那一个身份标志。   “嘿嘿嘿!亲爱的奴隶们,你们是逃不出本万能巫师的手掌心的。”这时里黑色平野一公里外的森林中传出了巫师的怪笑,他乘坐的黑轿随着他的笑声不停抖动,像是一边说话一边做着什么事情,抬着黑轿的星狼族大汉不停向着安格斯所在处奔跑而来,后面跟着不下五千星狼族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