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2005年2月25日,夜。 病房中的气氛依旧如往日般温馨,屋内仪器不断发出的响声也依旧使人感到压抑。没人知道这痛并快乐着的幸福还能维持多久,他们只希望越长越好。 但是,无情的警报声还是响起了。女孩儿的手已渐渐失去了力气,尽管双眼紧闭,却丝毫掩盖不住她的绝望。 病房中顿时忙乱起来,医生、护士挤作了一团,只有男孩儿在一旁静静地坐着。与众人的慌乱相比起来,他就像置身度外的旁观者一样,显得那么的沉着和平静。 女孩儿费力地翕动着嘴唇,男孩儿下意识地将耳朵贴了过去。尽管只有短短的一句话,却足以使她微笑着离开了人世。女孩儿眼角滑落的泪珠犹如流星一般美丽而又悲伤,但人们却无能为力,唯有痛惜着摇头。 不知是谁先被勾起了好奇心,医生与护士最终一同望向了男孩儿??他们都想知道女孩儿究竟说了什么。但男孩儿让他们失望了,他只是笑而不答。 然而,接下来的事却令在场的人们倍感痛心。随着时间的推移,仪器上的心率指示线已失去了泛起“波澜”的可能,这告诉人们奇迹不会出现了。看到这些,那男孩儿脸上的悲伤竟开始渐渐消失,最后,他竟面无表情、不顾一切地扒开了女孩儿的手指,将上面的戒指拽了下来。 “你不再多陪陪她吗?”望着即将离去的男孩儿,一名护士终于忍不住问道。 “死都死了,何必再浪费时间?”男孩儿冷冷地说。 “你说什么?!”护士顿时愤怒起来,“你怎么能这么说?!你难道不爱她吗?!” “曾经爱,可是你们看她现在憔悴的样子,连头发都没有了,实在是……不过她确实很可怜,所以我才会一直陪着她,但人现在已经死了,”他望着病床上永远睡去的女孩儿,毫不在意地回答,“我也可以解脱了。男人嘛,就要拿得起放得下。” “你配当男人吗?!还敢说爱她!你凭什么拿走她的戒指?!”护士忍不住拉扯着他。 “废话,这是我送她的!”他甩开护士的手怒道,“人都死了,留着戒指还有什么意义?这可是钻石。你们管的也太多了吧!” “你会遭报应的!” “哼。”男孩儿轻蔑地一笑,“我已经给她留下最美好的回忆了,这还不够吗?”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漠然中,医生走过去拍了拍护士的肩劝道:“别因为这种人生气,不值得。”他又望着死去的女孩儿说,“你看她的笑容,至少她是带着幸福死去的。没能看到现在的场景,对她来说反而是好事。” “那又怎样?他那样的人,死不足惜!”护士愤怒地说,“苍天有眼,等着瞧吧!” 一最初的杀戮[本章字数:1273最新更新时间:2011-10-2122:42:15.0]—— 2006年2月25日,夜。 穿过阴冷的寒风,一只乌鸦刚刚游历到这座城市,疲惫地停落在了一扇窗前。小憩之余,窗内的场景似乎引起了它的兴趣。它的脖颈不时地扭动,观察着屋内。突然,一张恐惧的脸庞重重地撞在了玻璃上。来不及四目相对,突如其来的惊吓让它高鸣一声,振翅飞离。 屋内,一名男子已被制服。他多么希望那只乌鸦能够告诉人们这里发生的一切,可这却是奢望。他瘫倒在地,满脸惊恐。男子的脖颈上,一个细细的针眼处还在隐约溢着鲜血??在他体内,一小簇强力的肌肉松弛剂正侵蚀着他的神经。他想用力挣扎,却感到倍加虚弱。这种可怕的药剂尽管会在两小时后失去作用,但却能不留下任何线索。 男子的不远处,一名神秘人坐在沙发上,看上去犹豫不决。 “正面,就杀了他……不,还是反面……”神秘人的手中把弄着一枚硬币,“还……还是正面好……” 他嘟囔了许久,终于站起了身。 “让它来决定你的命运吧,”他对男子说道,“如果是正面,我就杀了你。” 男子扭动着身躯,显然没人愿意以此来决定自己的命运。然而此时除了祈祷,他无能为力。 硬币被抛了起来,随着一阵清脆的声响掉落在了地上,快速地抖动着。时间像是流转了一整天,硬币终于停了下来??反面! 神秘人望着它,竟像是如释重负一般;瘫倒的男子更是表现出了死里逃生后的喜悦。 “谢天谢地!”他情不自禁地喜道,“苍天有眼啊,哈哈……” 神秘人狠狠地望着他,缓缓说道:“苍天有眼的话,你这种人就该死!我真的不能原谅你!” 男子的表情僵住了,他没想到对方会言而无信。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你忘了吗?是你先违背了自己的诺言。” “我,我错了,对不起……别杀我……”男子哭着哀求道。 那人没有理会,而是从怀中掏出了一叠信封。信封上印画着一只天使,这能使他的计划更加完美。 “是这一种吧?”他扬着信封向男子问道。 “别杀我,求求你……”可怜的男子只是在苦苦哀求。 “我知道你用它寄过情书。”神秘人边说边抽出了一个信封,随意扔到了地上。 接着,他把屋内的门窗全部关严了,之后他又走进厨房,很快就布置好了现场??一个溢满水的水壶下方,燃气灶的火焰已经熄灭。他俯身闻了闻,满意地走回到了客厅,并在桌上放下了一部手机。 “别再挣扎了,没用的。”望着正费力扭动身躯的男子,他奉劝道,“记得到了那边,跟云欣说声对不起。”说完他摘下手套,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屋子。 两小时后,神秘人从附近的咖啡厅中走了出来。他借助路灯的微弱光线看了看表,估算着时间。被遗弃在房屋中的男子恐怕凶多吉少,因为到此为止他已吸入了足够多的一氧化碳。 但看上去他的计划仍未完结,神秘人钻进路旁的一间电话亭中,拨下了一串号码。 突然,一声惊天的巨响惊呆了街上的每一个人!汽车的警报声、人群的嘈杂声,瞬间使这条笼罩在月光下的街道变得无比混乱。 看到一股巨大的浓烟从街旁的一栋低矮建筑中冒了出来,他不慌不忙地放下了电话??他需要的只是电话那头的电火花。放置在桌上的那部手机经过了特殊的改造,与普通电话相比,它能万无一失地确保电火花的产生。 神秘人走出电话亭,抬头望着昏暗的天空,竟陷入了迷茫。但是,他必须振作。接下来的一年,他还要让事情变得更加混乱…… 二新婚之夜的恐惧[本章字数:3155最新更新时间:2011-10-2122:42:49.0]—— 完美的一对新人:女的叫水灵雨,名字美丽动听,人也生得貌美如花。其父水阔天,手下拥有三家实力超群的跨国企业,总资产达数十亿。男的叫龚涛,外表俊秀,能力才华也是无可挑剔。父亲是身兼国内两家巨头公司的董事长,总资产也需以亿计。虽然这对新人的名字并没什么特别的关联,但缘分还是使它们的主人走到了一起。 水灵雨今年26岁。家中除了父亲,还有个比自己小4岁的弟弟,名叫水灵云。而母亲在灵雨23岁时,患脑血栓去世。尽管水阔天当初为妻子选择了当地最好的医院,但最终他们还是要面对手术失败的事实。 水阔天是个虔诚的天主教徒,他甚至还为孩子们做过洗礼。依照家族信仰,他为妻子操办了一场正宗的天主教式葬礼。值得一提的是水阔天特意为妻子定做的棺木,那上面镶满了水晶,这使它价值不菲。灵雨的母亲将会永远地待在这个美丽而高贵的住所中,而与之陪伴的只有她生前的一本日记。 之后水阔天一直没有再娶,三年来他与儿子和女儿相依为命,三口之家也渐渐地找回了以往的幸福与温馨。 龚涛今年28岁,是独生子。可能他的父母都相信这孩子的命很硬,不会轻易的让他们失去希望;但抱着希望的人反而先死去了??龚涛7岁时,母亲便因车祸离他而去。之后龚涛变得郁郁寡欢,特立独行。一年后,父亲便又另娶新欢。令人欣慰的是,龚涛和继母的关系相处得十分融洽,犹如亲母子一般。 龚涛成年以来,父亲对他的挑剔很不满意。儿子迟迟不见坠入爱河的动静,这让他这个做父亲的心急如焚。 直到在外企工作时遇到了灵雨,龚涛的生活才有所改变。 显然是灵雨拯救了他们一家。天知道这个完美的女人是如何和这个追求完美的男人碰到一起的。他们很快擦出了爱情的火花,在短短半年的时间内相互了解、相互磨合,之后又顺利订婚??龚涛由此完成了家里赋予他的使命。 现在最让这对新人期待的就是不久之后的隆重婚礼与婚后爱情结晶的诞生。他们丝毫不用担心经济上的困难,这就足以让很多人羡慕了。就连媒体都在等待着他们的好消息,可见两大家族的结合在当地造成了不小的轰动。 第2章 半个月后,2006年3月10日。 神秘人悄悄地从教堂中走了出来。 听着身后教堂中传来的婚礼进行曲,他的心里正默默盘算着什么。教堂中,一对新人正在举行婚礼,他们都出身富贵。婚礼的排场实在壮大,不过他可不能在这里逗留太久??接下来,他还有一桩葬礼要去参加! “好好接受我的礼物吧,别愚蠢得无可救药。”他在心里向那对新人说道,却面无表情地钻进了自己的车中。 几十分钟后,他静静聆听着耳边的哀乐,仿佛那能让他平静下来。 看样子死者的骨灰刚刚才从殡仪馆运送到这里。死者的家人正与死者做着最后的道别。在场的人们却大多都在私下闲聊,他们当中甚至还有一些人现在才知道这场葬礼“主角”的死因??一次煤气泄漏导致的爆炸事故。 骨灰开始下葬,四周零零散散地传来了人们的哭泣声。 等待了许久,葬礼终于接近尾声。人群渐渐地散去了,看来已没有太多危险。神秘人也终于开始了行动,他慢慢地走到倒霉家伙的墓碑前,把手中的花束放了下来。 他望着墓碑,苦笑了一下。半个月前,他在另一座城市中亲手了结了这家伙的性命。那是他第一次杀人,强烈的不安和焦虑竟让他失眠了好几宿。而现在,他跟随死者的骨灰一起回到了身居的城市,家乡的亲切感让他心安不少。 一段简洁的祷告后,他准备转身离开??他可不想在众人奇怪的目光下待得太久,尽管他戴着帽子,但依然可能暴露身份。 “请问你是?”突然有人在背后叫住了他,声音来自一个年迈的女人。这位沧桑的母亲已失去了两个孩子??全部的孩子,全部的希望。神秘人没有回头,眼中却露出了些许哀怜。她本不该遭受这样的待遇,他想,但这个世界本来就不存在公平。 “你是云伟的朋友吧?”一个男人也随即走上前来,站在了女人的身边。显然,他就是死者的父亲。 神秘人背对着他们,只是点了点头,便迅速地走向了停在不远处的汽车,在他们疑惑的目光下匆匆离去了。 汽车飞驰在公路上,他把车窗摇了下来,感受着迎面而来的寒风。这让他更加清醒,也更加兴奋。 “我会去找你的,等着我。”他望着遮阳板说道,那上面夹着一张相片,里面是一个美丽的女孩儿,“还有一年的时间,我们就能见面了。” “今天好开心啊。”新娘幸福地靠在爱人的怀中说,“以后你要一直对我好,只许对我一个人好,听见没?” 新郎爽朗地点了点头,笑着刮了刮女人的鼻子。新婚之夜,这对新人似乎并不急着缠绵,而是望着身旁堆满的礼物和礼金,仿佛预见到了以后的幸福生活。 “让我们来看看今天的收获。”新郎说着坐起身来。新娘也响应号召,一齐把所有的红色信封都抱到了床上??金钱总是最实在的东西,尽管他们并不在乎礼金的多少。 信封摊开后,他们喜悦的表情顿时凝固住了。其中的一个信封与众不同,与其它信封上喜庆的颜色相比,它显得十分乍眼??纯白色的信封上竟还带有图案,印画着一只飞翔的天使。 新郎疑惑地将信封拆开,把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足有厚厚的一叠钱。但瞬间,他们的背脊便感到一阵发凉??那些钱,竟然都是冥币! 许久,两个人都回过神来。 “这他妈是哪个混蛋干的?!”新郎愤怒地把纸钱撕得粉碎,赶忙细细查看着信封,试图从上面寻找到这个该死家伙的名字,可是结果令他失望,信封上空空如也,没有什么信息。 “怎么回事啊?咱们没得罪过什么人啊。”新娘也惊魂未定,“哎?里面还有封信。”她慢慢地将信纸从信封中倒了出来,就像对待一枚定时炸弹一样小心翼翼。 “给我看看!”新郎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抢过信,激动地将信纸展开。 “怎么还是打印的?”新娘奇怪地望着信。 “搞什么鬼?”新郎望了眼信纸上的文字,匪夷所思。 “你们现在一定很气愤吧?想知道我是谁吗?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天使!我知道你们现在会觉得很可笑,但以后你们就会相信的。 我想你们会在行房事前拆开这个信封,里面的东西可不是为你们准备的,而是为你们的孩子。不过我猜新郎已经冲动地把它们撕碎了。算了,以后你们自己买也是一样。 今天是你们大好的日子,我真心地祝福你们,但我还是要给你们警告。看上去新娘已经怀孕了,但是,打掉它吧,别让孩子出生!世间的疾病、烦恼以及未知的命运,会让这个小生命遭受不公平的待遇。 记住我说的话,我可不是在开玩笑。那些纸钱就是给你们的警示。” “吓唬鬼去吧!”新郎气急败坏地把信攒成了一团,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过了一会儿,他却又走过去把它捡了起来,放进了抽屉??理智告诉他,这东西应该保留着。 “咱们报警吧,太可怕了。”新娘显然被吓坏了,谁也没想到在新婚之夜竟会发生这种事,而且那家伙的语气还是那么的阴森诡异。 “怕什么?就是个变态而已,自己生不了孩子也不想让别人有孩子。我们越在乎,他就越得逞。” “可是他好像能看穿我们一样。我们会不会有危险?要不明天还是去趟公安局吧,万一是什么仇人……” “仇人?我们跟谁有仇?那家伙自以为地说自己是什么狗屁‘天使’,哪来的天使?用不着理这种疯子。放心吧,没事,有我呢。”新郎尽管这样说着,但脑中却回想着那封信中的内容。文字之所以打印,是为了不让别人辨认出字迹吧?不过管它呢,总之那家伙是个疯子。他这么想着,顿时轻松了许多。 “我们明天再多雇几个保安吧。”新娘提议。 “嗯。”新郎点头答应了下来。 他们的住所十分奢华,尽显富贵气息。拥有别墅的人不少,但拥有庭院的人可不多。他们的庭院位于郊外的路旁,与其它形单影只的别墅相比,它显得格外抢眼。因此他们自然会对安全有所顾虑,只是没有想到,潜在的危险那么快便来临了。 新郎渐渐稳定了心情,突然把新娘压在了床上。屋内的灯熄灭了,接下来便是两个人缠绵的时光。 “尽量玩儿吧,看你们还能舒服多久!”庭院外的路旁,神秘人在车中面容愠怒地望着院内的别墅,他知道二层窗口中灯光的熄灭意味着什么,“最好别忘了我的话!”他狠狠地说。 接着他望了望车上的台历,计算着日期,竟心有不甘地叹了口气。 “别高兴得太早,三个月后,我还会回来的!” 三天使归来[本章字数:2764最新更新时间:2011-10-2122:43:24.0]—— “看来你们真的以为我在开玩笑。”神秘人又一次坐在自己的车中自言自语着。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没人会来打扰他,这样他就可以更加安静地思考。 三个月过去了,时间已是六月中旬,天气也开始燥热起来。他一直监视着那个女人的肚子,很明显,它已比新婚时大了许多;或许他们在婚前就已酿下了“苦果”。总之,他们显然早已忘记了那封新婚之夜的恐吓信。 不久后一个新生命就要诞生了。这样想着,他握紧了拳头。如他所说,三个月后,他再次出现了;也该是采取新一步行动的时候了。 “一切都会顺利吧?”他又望着遮阳板上的相片说,“为什么你总是在微笑?难道天堂的生活很好吗?”他的笑容中带着苦涩,“我会去找你的,一定要等我。等我做完了所有的事,明年的那一天,我就去和你见面。” 片刻的冷静后,他把车停好,走向了酒吧的大门。 酒吧里的气氛就是不同凡响,与外面的世界相比似乎有着天壤之别。神秘人边喝酒,边注视着周边的一切。每当夜晚空闲的时候,他就会来此消遣。这样的机会以后将会越来越少;也许过不了多久,他就再也不能出现在此了。此刻他很颓靡,烟酒同沾,这几乎是他唯一能够发泄痛苦的方式。他深吸一口烟,缓缓地吐出来,紧接着又将一杯酒一股脑地灌入了口中。他享受着这种感觉,好像升天一般,飘飘欲仙,又摇摇欲坠。这一刻,他还真以为自己是天使。 他就这样静静地坐着,过了许久,两行泪水忽然从脸颊上滑落了下来。但他没有让任何人注意到,而是自然地用手托住下巴,悄悄地抹去了泪水。这东西会引来不必要的搭讪,不必要的搭讪又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在这种地方,随时而来的麻烦够多的了,但他喜欢在热闹的地方感受孤独。每次他都不会待得太久,更不会喝醉,他必须要保持清醒。 在第三杯酒“从容”下肚后,他站起了身。看上去他要离开了。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汽车开过了几个十字路口,转向了一所停车场。那里的一处阴暗角落有他的预留车位,代价则是比别人高出两倍的停车费。 第3章 他走出车门,周围依然漆黑一片,与平时毫无二致。唯一让他感到心安的是小道上还有些行人在走动和交谈。这告诉他,这个世界还没有破灭。不过无所谓,他早晚有一天会离开的。 他得步行去下一个目的地,那里离这儿不算近,附近又没有公交车为他提供便利,幸好他不用天天如此。他喜欢就这样一个人走着,不时地望望星空;但这个城市的糟糕天气实在令人失望,他看到的往往只是无尽的黑暗。每逢这时他就会低下头来回想一些事情,嘴角时不时地露出微笑,时而又显出哀伤,可下一个瞬间又转为了喜悦。他的步伐不会跟着这些情绪变换,始终是那样的平稳,似乎在跟随着节拍。 半个小时后,他的目的地到了。神秘人伸出手去,按响了门铃。 “谁?”门外的显示屏上,一名保安问道。 “是我,开一下门。” 大门应声而开,那是很高档的电子机械门,小偷的那点伎俩对其根本起不了作用。唯一强行进入庭院的方法就是翻门而过,但门上方严密的警卫系统会探查出一切。借助智能程序,它还可以很好地判断出人与动物的差别,这能减少很多因为野猫引起的麻烦。没有人可以无声无息地从这里通过,而强行进入的后果就是警报声会响彻夜空,随后等待那人的将是十名优秀保安的特殊“照顾”。 整个庭院中,别墅楼的旁边还挺立着一所房子,尽管小,但也有双层的布局,那里便是十名保安的住所,同时也是安保设备的总控室。这些保安都不是泛泛之辈,他们之中甚至有人还是市散打比赛的冠军。比起保安,他们更像是身怀绝技的保镖,龚涛将他们养置在家中,为了防患于郊区中随时都有可能出现的各种突发情况。 龚涛走进庭院,顺着石阶向别墅楼走去??这是他们新婚的甜蜜居所。他们不想被父母打扰,只想两个人过无拘无束的生活。于是他们购买了这座庭院,它修建在郊外,脱离城市的喧嚣。家里也被布置得富丽堂皇,对他们来说,这些都是必要的。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灵雨正站在别墅楼的门口等待着他。 “咳,公司最近事务很多,又要到处搞社交。今晚陪上司去谈业务了。” “又喝酒了吧?醉了没有?我去给你拿点解酒药。”说着她转身准备离开。 “不用,你看我像醉了的人吗?”龚涛笑着搂住了她的腰,“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酒量。” “就你厉害。”灵雨轻轻地掐着丈夫的脸。 自从灵雨怀孕后,她便辞掉了工作,一心扮演着家庭主妇的角色。每天只是收拾收拾东西,看看电视,其他的家务靠三个保姆和一个老管家就足以应付得来。这样的生活倒是轻松,不过难免有些无聊。 “亲爱的,介于我的良好表现,是不是应该给点奖赏啊?”到了二层卧室的门前,龚涛忽然坏笑着说,将灵雨抱了起来,俨然忘记了对肚中孩子的顾忌。 灵雨看了眼挂钟,轻声问道:“今天是不是太晚了?都十点半了。” “这件事永远不嫌晚。”龚涛把灵雨抱进卧室,门被撞上了,还挂起了勿扰的牌子??这是警示给佣人和管家看的,如果他们无视于此,注定会工作不保。然而这些都是多余的,在这里工作的人们,没有一个能勤奋到在夜晚还会去关心主人的。 突然一道光亮闪过,窗外雷声大作,不久后便大雨倾盆。突如其来的闪电把灵雨吓了一跳,她从小就害怕雷电,虽然清楚地知道它的实质,但她仍觉得那是上天对自己的警示。由于父亲的影响,灵雨也信奉着天主教,面对着电闪雷鸣,她实在无法做出对上帝不敬的行为。灵雨轻轻推开龚涛,娇声道歉着。 “鬼天气!”龚涛埋怨着叹了口气,但还是理解地把灵雨搂入了怀中,“别怕,有我在。我们睡吧。” 一个小时后,整栋房子内悄无声息,似乎所有人都已进入了梦乡。窗外依旧电闪雷鸣,却很好的把一个人的脚步声掩盖了过去。这个黑影小心翼翼地移动着,步履竟有些蹒跚。他的目标是二楼龚涛的卧室。 男人的手上没有携带任何武器,对于那对仍在睡梦中的夫妻而言,这无疑是个好兆头;但也许一把致命的尖刀就藏在他身上的某处。黑影停在了门前,细细聆听着屋内的动静。很快他就确定他们都已熟睡,于是动作麻利地打开门,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 他将门轻轻带上,在黑暗中望着床上的两个人。这种方式很危险,但也很刺激。男人的双手戴着手套,一切都做得天衣无缝。 突然,他从怀内取出了一把尖刀,窗外的闪电将房内瞬间照亮了,刀刃在光线下显得格外锋利。男人的脸也被映照了出来,那是副饱经沧桑的面孔。接着他又拿出了一块柔软的胶泥,将它轻轻地放在了床头柜上。他的左手中也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信封,信封上印画着一只飞翔的天使。 “该结束了。”他用几乎连自己都听不见的声音说道。终于,男人持刀的右手急速落下了……没有惨叫,一切来得都很迅速。他赶忙离开了屋子,桌上留下了他的杰作??一封信被赫然地用尖刀插在了如血般暗红的胶泥上! 男人静静地走下楼,摸索到了客厅角落处的一个房间内,在里面做了一些手脚,最后拿出了一样他需要带走的东西??监视录像带,这是别墅外9台监视器共同协作的产物;幸运的是别墅内没有安装内控监视器,这可以为他省去很多工序。 明天将是美好的一天,够他们忙乎一阵子了。他想着,匆忙离开了客厅。 四意图[本章字数:4165最新更新时间:2011-10-2122:44:19.0]—— “我们又见面了。我看到了孩子将要诞生的迹象,看来你们没有把我的话当真。 事到如今,我可以给你们提供另外一条路:我需要一些钱,三千万。这些钱对你们来说不算什么。而且,你早晚会意识到,这是我应得的。 是选择孩子还是选择金钱,你们自己权衡。 别再无视我的话!你们该庆幸那块胶泥成了你们的替代品,这一次,我留住了你们的性命。这次你们相信了?我说过我是天使,没什么我做不到的。想想后果,赶快做出决定吧。 另外,不要让警察介入此事,我可不希望那么简单的事情因为你们的愚蠢而变得复杂。警察也不会调用大批人员来看守一个还未出生的婴儿。但别以为孩子没出生,我就没资本和你们谈条件,因为我向你们保证,若不照我的话做,孩子出生后,我所说的一切都会发生。 如果你们接受我的建议,就快去准备钱吧。希望我们的协议能顺利达成。但愿进展能够迅速些,肚里的孩子可不等人。 下次再见。记得,我一直都会注视着你们。” 当看完这封与上次风格几乎相同的信后,灵雨恐惧地哭出了声。床头的那把尖刀让她心惊胆战,信封上印画着的天使更是让他们的脸色骤然全变。读完信后,就连龚涛都僵在了床上。这场“噩梦”,无疑带给了他们巨大的打击。 龚涛走到门边看了看,房门的电子锁竟完好无损。 “我看这回得报警了。”龚涛满脸严肃,灵雨在旁边没有作声,她显然被吓坏了??这件事对这个即将要做母亲的女人来说,刺激太大了。 “潘强,你来一下。”龚涛按下呼叫铃,对着麦克说道。虽然他们的管家是个老者,但龚涛却毫不在意直呼对方的姓名,他们的关系就如同朋友一样。 “知道了,我马上过来。” “你干嘛?你疯了?”灵雨回过神来,急忙质问丈夫,“这事不能让别人知道。” “我没疯,是这个家伙疯了!”他激动地拍着信封说,“起初我还以为他只是个不想看到别人有孩子的变态,现在才知道原来他的目的是钱。我们必须得报警。我一会儿还要上班,潘管家会帮咱们处理这件事。你放心,我会叫保安守住我们的房子,谁也别想威胁我们。” “不行!”灵雨看似快要崩溃了,“不能报警,那人说的没错,我们报警无济于事,还会把他逼急。求你了,为我们的孩子想想。” “孩子?你以为那家伙是在绑票吗?孩子还没出生呢,他没有任何商讨的筹码。难道你要白白送给这疯子三千万?三个月前你还说要报警呢,你忘了?” “可是现在情况不同了。警察会一直看守着我们吗?就为了一个还没出生的孩子?再说那人既然能无声无息地潜进我们的家,还有什么他办不到的事?求你了老公,为我想想,为我们的孩子想想。”灵雨哭着哀求道。 正说着,敲门声响了起来。 “进来。”龚涛整了整衣服。 “有什么事吗?”一个发髻几近斑白的男人出现在了他们面前,给人一种足以信赖的感觉。 “老公……”灵雨用很小的声音再次哀求着。 第4章 龚涛看了看她,向潘强嘱咐道:“潘管家,你把昨晚到今早的监视录像放给我们看一下。你先去准备,我们马上就到。” “出什么事了吗?”潘管家瞟着桌上那些不正常的东西,也隐约感到了异常。 “不要对外宣扬,我要看看昨晚是谁光顾了这里。” “什么?!好,我知道了,马上就去。”潘强立即明白了事态的严重性,赶忙走出了房间,甚至无心过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老公,不要报警,好吗?”灵雨抓紧了龚涛的手臂。 龚涛思绪了半晌,终于点了点头:“好吧,先看看事态的发展。”这件事若宣扬出去,确实会为他们的生活带来不小的麻烦??他们的婚后生活一直都是媒体颇感兴趣的焦点。 “谢谢你。”灵雨终于放心下来。 “但我想有必要去趟律师事务所,我有个很优秀的朋友。我们必须尽快把写信的这个家伙给找出来。如果一直都没有进展,到时候我们就必须寻求警察的帮助。” “你的朋友?律师吗?” “咳,说是律师,其实跟私人侦探似的。” “私人侦探?”灵雨更加糊涂了。 “嗯,这家伙我也摸不透。他作为律师,却从没为别人出过庭。平常他打着律师的旗号,帮人调查着各类案件……他以前还曾协助警方调查过杀人案呢。” “但中国好像没有侦探这一说吧?” “所以他只有靠现在的办法才能实现他的侦探梦啊。”说着龚涛脱下睡衣,“你也赶紧换衣服吧。” 三分钟后,他们走出房间,恰巧与迎面而来的潘管家撞了个满怀。 “怎么回事?录像准备好了吗?”龚涛埋怨道。 “那个……昨夜录制的其中一盘录像带不见了,现场还被翻得很乱。” 龚涛愣了一下,看来最重要的线索没有了,他们还得另想办法。 “那盘带子肯定录到了那人的相貌,没想到他会那么谨慎。但是,他究竟是如何进来的呢?”龚涛自言自语道,竟无意间对这个神秘来客心生佩服。 “对了……”潘强好像想起了什么,“我记得昨晚有段时间内别墅好像断过电。那时我正在看书,灯突然就熄灭了,我也没太在意。” “什么时候恢复的?”龚涛急忙问他。 “那就不知道了,后来我睡着了。但我记得是凌晨3点多断的电。” 龚涛思考了一下,转头对灵雨说道:“我们先下楼看看,也许还有别的线索。知道吗?我小时候的梦想也是当个侦探。”他表情严肃地说着。这一刻,他仿佛真的变成了威风凛凛的福尔摩斯。 三人一齐走下楼,家中的三个保姆早已围绕在了录像室旁。她们望着那个小屋窃窃私语着,都隐约明白昨晚一定发生过什么不寻常的事。 “今早你们看没看到有人进过录像室?”龚涛走过去问。 “没有啊。”其中一个保姆回答,“我们七点就起来了,一直在客厅,没看见有人进去过。就是刚才潘管家进去了一下。” 龚涛快速地用眼睛扫了一遍潘强的身体,但无半点可疑。 “我可没有拿什么盘带。”潘强急忙解释说,一边用手拍打着自己的身上以示清白。 龚涛笑了笑,拍了拍潘强的肩,但随之表情又严肃了起来。 “怎么会……”他思考着。 “看来那人是从庭院外进来的。”潘强也分析着,说完他走进了这间处于一层角落处的小屋子,这里就是录像室。 “锁已经被打开了吗?”龚涛问。 “没有,我来时还好好地锁着。”潘管家回答。 龚涛皱着眉,想不出答案。他又问:“消失的是哪盘录像带?” 潘强仔细地整理着盘带,过了一会儿,他答道:“好像是凌晨3点到5点间的那盘。” “这应该就是案发的时间了。”龚涛分析着,“如果那人是从庭院外进来的,昨晚那个时间段内又断了电,那么,应该就是他破坏的电路吧。” 灵雨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我们去趟保安楼。你把阎开峰叫出来。”龚涛向潘管家吩咐。潘强跟随龚涛走着,同时用传话机联系着那个人。 走到别墅楼门口,龚涛查看了一番。 “大门的锁竟然也是好的。”他摇了摇头,向保安楼走去了。 很快,他们到了保安楼的门前,一个高大的男人正站在门口等着他们。 “有什么事吗?”说话的男人叫阎开峰,是连续两届本县的散打冠军,没人能理解他为何不去做名运动员,而是在此做这种“低人一等”的工作。 其他九名保安全都由他负责调配??阎开峰是保安长。 “昨晚有人闯进了这里。”潘强告诉他。 “啊……小偷吗?”阎开峰惊讶地问。 龚涛冷笑了一下:“没有丢东西,反而还送来了东西。” “啊?这……什么意思?”阎开峰挠了挠头,俨然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你们没受伤吧?” “没有。” “那就好,谢天谢地。”阎开峰笑着松了口气,“但是,那人是怎么进来的?不可能有人能无声无息地从那里进来啊。”他指着远处的庭院大门,围墙上的几台红外探测器还在工作着,显然这里的门禁系统让他们很是放心。 “但是如果门禁系统的电力被切断,那扇门就只是一扇再普通不过的门罢了,对一个成年人来说,翻过它应该很容易。”潘强解释着。 “电力被切断?没有吧?”阎开峰望着天回忆。 “你们昨晚又在干吗?为何都没发现这个异常的情况?”龚涛质问他。 “那个……可能电力是被切断了一下吧。”阎开峰回答得很敷衍。 “昨晚凌晨3点到5点间是谁在职守监控室?”龚涛不满地问。 “是……是我。”阎开峰硬着头皮说。 “你始终在监控室中盯着呢吗?” “嗯,一直看着屏幕……不时地就看看。”阎开峰给出了更勉强的回答。 “如果断电了,监控室中就会停电,你怎么没发现?”龚涛一语道破了他话中的矛盾。 “啊,这个……我……”他支吾着。 “说实话!”龚涛不耐烦地说。 “我……我昨晚值班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困,结果就睡着了。”阎开峰挠着头惭愧地解释,“不过我五点左右醒来时,监控室还在工作呢,电力好好的啊。” “可能是那人怕事情会过早被发现,所以出庭院后又恢复了电力吧。”潘强推测着。 “也许吧。不过也没出什么事不是吗?下次我一定注意。”阎开峰想要敷衍过去。 龚涛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忽然他转过头来向阎开峰问道:“如果你醒来后发现身边插着一把刀,你会对你的保安作何感想呢?”说完他径直地向别墅楼走去了。 “什么?那,那还得了?我肯定臭骂他一顿,然后把他给开除!”这个头脑简单的男人似乎还没有明白事情的严重性,竟大义凛然地回答着。 “我想至少主人不会臭骂你。”潘管家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安慰,跟着龚涛和灵雨走回了别墅。 阎开峰呆站在原地,终于有所醒悟。 第二天,阎开峰没有任何悬念地离开了龚家庭院。他走前找到潘管家,请求他告诉自己事情的内幕,他可不想不明不白地遭受这种待遇。潘管家和他的关系本就不错,便道出了实情,并嘱咐他一定不可对外宣扬。但阎开峰只是一名保安,保密并不是他应具备的素质。在随后的几天内,阎开峰很快便找到了几名媒体记者,对龚涛怀恨在心的他毫无保留地说出了事情的原委,甚至不忘添油加醋一番。 事发后的第七天,龚涛在自己的房间内狠狠地把报纸拍到了桌上,怒不可泄地咒骂着这个可恶的男人,他知道是阎开峰泄露了一切。 “阎开峰怎么会知道这件事?”他向潘强质问着。 “他,他求我告诉他的,我没想太多,就……对不起。” “这下麻烦会接踵而来了。必须把这件事敷衍过去,如果媒体继续大肆地报道,警方一定会过问的,到时候别再惹急了那个变态‘天使’,难以想象那家伙还能再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龚涛命令道,“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忽然灵雨在一旁说道:“我得回趟家了,我爸要向我了解些情况,看来这事已经瞒不住了。” 龚涛长叹了一口气:“我陪你一起去吧,我可不想再有麻烦了。” 夜晚,龚家庭院内的两名保安正在巡逻,尽管他们都不知在巡逻什么,看起来倒像是在悠闲地散步。这是主人的新规定,以后的每个夜晚有够这些保安忙乎的了,他们要轮流守夜。 “我不是想故意利用你,只是,我也要为我的女儿讨回公道。”此刻,一个男人疲惫地躺在床上自言自语着,声音沙哑而无力。他拿起床头柜上的相框,苦笑地看着相片上的女孩儿,那便是他的女儿。 许久,他眼睛湿润地放下相框,转而望向了天花板:“‘天使’啊,请原谅我这么做吧。” 五不可饶恕[本章字数:2634最新更新时间:2011-10-2122:44:52.0]—— 第5章 一记重拳狠狠地砸向墙面,神秘人埋着头,愤怒地徘徊着。他回头望着桌上报纸的今日头条??“豪门之亲惊遭神秘勒索”,突然大声咆哮了起来。 许久,他终于冷静了下来,将那张无聊的娱乐报纸揉搓成团,扔到了地上。 “那个混蛋!”神秘人咒骂着,身旁却没有聆听者,“看来警察的介入要提前了,别坏了我的计划。” 他本该采取下一步行动的,却万万没想到在最关键的时刻,另一个人搅了进来。更令他气愤的是,那家伙表面上也在阻止孩子的出生,而真正目的却是为了钱。 神秘人沉思着,计划被打乱让他感到愤怒无比。他发誓一定会让那个冒牌货得到惨痛的教训,尽管他还不知道那人是谁,不过,他总会查清的。他绝不能败露自己的计划,他已为此花费了一年的心血和精力。警方可能很快便会介入其中,他现在能做的只有静观其变。但这段时间,他绝不能坐以待毙。他相信可以反过来利用那个冒牌货将整件事变得更加混乱,这样警方就更难找寻到自己,这也许会是成败的关键。 神秘人抹了抹脸上的汗水,终于感到了一丝疲倦。这个时候就该去酒吧中歇息歇息,很快,他就不会再像现在一样清闲了。 一个高大的男人晃荡在街边,他要去酒吧逍遥一下。还是自由好,离开那个该死的龚家,未必是坏事。明天他就可以找到一份待遇同样优越的工作。他相信只要拥有明天,就拥有希望。从小便钻研武术,最终获得了如此诸多殊荣,就是为了能够拥有明天。只有安全地活着,才能有希望。 与几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擦身而过后,阎开峰轻松地走进了酒吧。 门刚一打开,一股浓烈的酒气便扑面而来,耳边净是人们的喧嚣声。他喜欢这种地方,喜欢热闹的生活。他走到吧台边的一个座位坐下,随即向服务生要了一杯美酒。在等待的一小会儿时间内,他像大多人一样下意识地打量着酒吧里的众人。很快他便发现身旁不远处的座位上坐着一个让他倍感兴趣的人。那人头戴一顶鸭舌帽,帽沿还压得很低。阎开峰不经意地向他凑了过去。 那人不停地喝着酒,好像不知道醉一样。很快那人便感觉到了身旁气氛的变化,突然转过头,盯向了身边不知何时出现的陌生男人。阎开峰接触到他眼神的一刹那,竟暗暗吃了一惊??他生平中第一次感到了恐惧,甚至连背脊都透着一股凉气。那人的眼神中,悲哀里竟暗藏着一股杀气,更令人畏惧的是,他似乎敏锐得足以看透一切。但阎开峰并没打算停止这个“挑战”。 “怎么?不开心?”他主动坐到了那人身旁,并向服务生示意,“再来杯威士忌,算我账上。” 那人又看了他一眼,这次的态度平和了很多。但他仍未理会对方,只是低着头自顾自地喝酒。 “有什么想不开的?生活就是这样。你看我,昨天还是个有钱人家里的保安头子,今天他妈就变成了无业游民。哈哈,真是,这世道变换得真叫快。”他灌了口酒,继续说道,“不过有什么的?明天老子就能再找到一份更好的工作。那个龚涛也别想好过。你看到娱乐报纸上的头条了吗?那就是我告诉记者的,哈哈,这是他们活该,够他们受的了。发生那种屁事竟然赖到我的头上,我阎开峰还从没受过这种委屈。”他的这番话显然引起了那人的兴趣,他实在不该如此愚蠢地暴露自己的身份。 阎开峰越说越尽兴,越尽兴越喝,越喝越醉,越醉就越说??谁知道何时才是尽头。那人眉头微皱,显然已不再想听下去,但阎开峰却没有发觉,又自顾自地聊了起来:“这年头,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听说那个恐吓信里的变态还声称自己是天使,哈哈,真是笑话,让我碰到,他妈一脚给他踹飞天!” 那人的身体明显地振颤了一下,连杯中的酒都洒了出来,但阎开峰仍未察觉到他刚才的话已完完全全地激怒了身旁的人。此时的他正被酒精侵蚀着大脑,而他的一身武艺也不会再起作用,这简直是在自寻死路。 “得了,想开点吧。明天的生活会更美好。”说着阎开峰晃了晃脑袋,“今天好像喝多了……本来想找个女人再逍遥一下的,哈……看来得早点回家睡觉了。我得走了,”他站起来拍了拍那人的肩,“今天遇到你真是开心,说了那么多话。明天我也许还会来的,希望能再碰上你。”他扶着那人的肩膀,费力地站了起来,蹒跚着往门口走去了。 神秘人望着他一步一步地走向大门,眼中再一次透出了杀气。他实在无法忍受自己被这种白痴嘲笑。他跟着站起身来,没有一丝迷糊。他必须保持清醒,失去了理智,就失去了一切。又要行动了,尽管杀掉阎开峰完全不在他的计划之中,但他必须要给所有添乱的人一个警示。 阎开峰开心地在街上游荡着,在路人的眼中,他只是个下一刻都不知该去向何方的酒鬼。这样的他当然不会注意到紧随其后的神秘人。 阎开峰虽然已经28岁,却仍然没有结婚,甚至没有女友,这让他的生活很是自由,也很让他乐在其中。单身是无限快乐的,这种想法出自他的理智;但此时的他已没有了理智,否则早就该发现危险就在他身后的不远处了??这会要了他的命。 这条街不愧是这个都市中夜生活最繁盛的地方,尽管天色已完全进入黑暗,却丝毫阻挡不了交通高峰期的来临。阎开峰在一座红绿灯前站住了,他还保持着一丝清醒。面前一辆辆疾驰的汽车呼啸而过,他站得太过靠前,以至于有些车辆甚至快要触碰到了他的身体。虽然夜色很深,但在路沿边等待过街的行人却仍然很多,好像每个人都知道时间有多么宝贵,不耐烦地准备着蓄势待发。 这是个绝好的机会,神秘人稍稍走向前,在这一小团人群中悄悄地站到了阎开峰的身后。显然这家伙已喝得忘乎所以,否则就不会如此愚蠢地站在最前排。前方一辆辆呼啸而过的汽车,只要稍加利用,便会成为很好的杀人工具。只需轻轻一推,然后再动用些许演技,就能很轻易地逃过嫌疑。没人会承担责任,正因如此事情到了最后才会不了了之。而今晚会更加容易,前方的这个男人已经醉得快不省人事,全身摇摆。等他离开这个世界后,警察会通过他血液里的酒精含量来判断出这次事故的性质??意外事故。神秘人盘算着,嘴角微微扬了起来。 一辆货车从不远处向他们驶来。无论是谁,忽然倒在它的轱辘前面,都只有一个可想而知的后果。终于,一只手伸向了那个仍对明天抱有希望的男人。 “请问你是阎开峰吗?龚家开除的保安?”一个陌生的男人在身旁用手拍了拍半睡半醒的阎开峰,打破了神秘人的计划。 绿灯亮了。该死,酒精这东西确实会让人大意,没有发现这个第三者就是他最大的失败。幸运的是那人看似和他一样,也没有发现对方的存在。神秘人把帽沿又压低了些,跟随着人群自然地走过了马路。 “我会回来的,嘲笑天使的人不可饶恕。”神秘人边走边想。他回头望着阎开峰身旁的陌生男人,尽管他不知道那家伙是谁,但他知道那个男人无疑会给他带来麻烦。为此,他必须做好充分的准备,他会快速地调查出那人的一切。他坚信,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六谜一般的男人[本章字数:2596最新更新时间:2011-10-2122:45:47.0]—— “你是?”阎开峰清醒了一些,他不喜欢面前的男人,因为他询问的方式像是在讽刺自己。 “你好,我叫秦林,是名律师。抱歉我刚才那么问你,我只是要确认我没认错人。”面前的男人高大帅气,显得格外出众。谁都看得出,他很优秀。 “没错,我就是阎开峰。但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律师?跟我又有什么关系?”他摇晃着身子,漫无目的地望着四周。 “我想跟你谈个条件。如果你愿意对我透露些信息,我可以立刻给你签一张不错的支票。”秦林期待地看着他。 阎开峰表情疑惑:“你在开玩笑还是说真的?” 秦林拿出了一叠支票簿:“你觉得呢?” 考虑了一会儿,阎开峰答道:“好吧,我可以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不过,你的雇主是谁?龚涛吗?”因为钱的缘故,他清醒了许多。 “抱歉我不能回答你的问题,这是我们的职业道德。” “你准备出多少钱?” “调查中的一切费用我的雇主都愿承担,只要我觉得值得。”秦林说得很坚决。 “如果我要好几万呢?”阎开峰的表情变得扭曲起来,挑衅似的问。 “只要你能如实回答我的问题。”秦林微微一笑,“不如我们再做笔交易。” 第6章 “什么?” “如果再有记者或警察来问及你这件事,你必须矢口否认,如何?” “开什么玩笑?说都说了,哪有再抵赖的?大丈夫……” “我想大丈夫不会跟钱过不去。十万怎么样?”秦林打断了他的话。 “什么?”阎开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如果你答应,我可以给你签张十万的支票。如何?” “二十万!”他借着酒劲将价钱提高了一倍,这恐怕就是漫天要价的由来。 “可以。”秦林毫不犹豫地说,“只要你不再向媒体说多余的话。” “不错的交易。”阎开峰立刻就变了态度。他长这么大,头回遇到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好了,你想知道什么?我的回答会对得起这笔信息费的。”他很积极地配合着。 “我更希望的是你能对得起这笔封口费。”秦林强调,“我想我们还是到你家后再谈,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没问题,但别骚扰我的母亲。” “放心,我可不是记者。”秦林笑道,“走吧。” 夜已至深,一个女人默默地坐在冰冷的床头,不停地擦抹着脸颊上滚落的泪水。她静静地坐着,望着手中的相片。那上面是一男一女,他们是兄妹,哥哥比妹妹大5岁,他们曾是这个家庭的骄傲,而如今却双双消亡。这位失去了两个孩子的母亲再也没有露出过笑容,在她最需要体贴和关爱的时候,爱人却又因为工作不得不加班加点地守在单位。她回忆着过去,享受着记忆里的那些欢声笑语,可是,回忆最终还是向噩梦走去了。终于,她又回想起了自己女儿的逝去…… 她的女儿叫云欣,是个漂亮、单纯、善良的女孩儿。云欣性格开朗,为人更是无可挑剔。这个待人真诚的女孩儿相信爱情,对于爱的人,她会关怀体贴得无微不至。谁能娶到这样的女孩儿,那真的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然而,在云欣19岁那年,她被查出患有白血病。悲伤之际,她的家人没有放弃希望。云欣的父亲云国强是位著名的脑科医生,通过关系,他很快帮云欣找到了与她身体匹配的骨髓;但是,那个人却不愿意捐献。无能为力,云国强只得继续寻找,同时继续着治疗。 令人绝望的是,始终在维持的治疗几乎没有效果,再也找不到第二个骨髓匹配者的云国强更是心如死灰。 但云欣余下的时光并不孤单,她感受着亲人的陪伴,而她最开心的时刻,就是她爱的人陪她度过的一夜又一夜。她的父母甚至没有见过这个神秘的白马王子,女儿很忌讳两人的气氛被破坏。晚饭过后云欣的父母就可以放心地离开医院,因为接下来会有她更需要的人来陪伴她。那人会陪她聊天,给她唱歌,让她在自己的怀抱中睡去。多想一直就这样,但是云欣知道,这对亲人不公平。 终于,在一个夜晚,警报响起了,云欣流着泪,嘴上却带着微笑,他们的手紧紧地攥在一起。 然而已无济于事,最终她的双眼还是慢慢地闭上了。之后男孩儿便做出了那些令人气愤的事,还好云欣没有再醒来。 云欣的父母赶到医院的时候,女儿已经去了另外一个世界,那个男孩儿也早已消失不见。几个在场的护士气愤地向他们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她的父母获知原委后并没有太多的冲动,无论怎样,女儿都已经去了。对于那个男孩儿的所作所为,他们也能理解。 只是云欣遗体的嘴角上还挂着甜美的微笑,她依然相信爱情??她傻傻地相信约定,傻傻地相信永恒。 尽管有些犹豫,但依照女儿的遗愿,在她去世后不久,父母还是将她的眼角膜捐献给了医院。 一切似乎都已经平息,但想不到,噩梦在云欣死去的两年后又再次袭来。三个多月前,她的哥哥云伟在外地上学时,不慎发生了煤气泄漏的爆炸事故,26岁的云伟当场死亡,尸体状况惨不忍睹。云伟平时特立独行,警方又没有找到可表明其身份的证件,加之租给他房子的房东竟因为害怕担负责任而销声匿迹,最终导致云伟身份的确认进行得极不顺利。经过权衡,当地警方最后只得为他进行了火化。大概耗费了近半个月的时间,警方才查明了死者的身份。最后,云伟当地的朋友手捧着他的骨灰盒长途跋涉地把它交到了这对悲惨父母的手里。 在如此之大的打击后,作为家中顶梁柱的那个男人也变得萎靡不振。作为医生,云国强不想再看到任何人死去,尽管他为以前做过的事而感到后悔,但他唯有用余生来赎罪。以前,他经常和一个人一起光顾酒吧,互相聊着心事,那人是他最信任、最欣赏的人之一,同时也是自己最骄傲的学生。但现在,云国强再也不会去烦扰他了,他不想把这种萎靡的状态带给那个事业蒸蒸日上的年轻人。他和妻子两个人,各有各的发泄方式。也许,他们该待在一起好好珍惜以后的生活;也许,这生活就此完了。 女人擦了擦眼泪,终于把相片收了起来。她蹒跚地走向自己的房间。此时此刻,她多么希望自己的丈夫能够赶快回来,现在他是她唯一能依靠的人。 “我到底造了什么孽,让上天这么惩罚我?”女人看着昏暗的天空问,眼中充满了绝望和悲伤。 然而,同样命运的人又何止她一个?与此同时,另一个失去了孩子的男人躺在自己的床上,也在看着女儿的相片,她也因为重病离开了这个世界。 “你在那里还好吗?爸爸会给你讨回公道的,因为我也是天使,你的天使……”一段烟灰掉落到了床上,但他丝毫不在意,屋里满是烟味,这能让他感觉舒服些。他没有太多机会去外面借酒消愁,因此总是要靠烟来代替。 他那么的爱女儿,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去。不过幸运的是,他并没有失去全部的希望??他还有个可以依靠的儿子。尽管如此,他并不满足,他不会让自己的女儿白白死去,他要为她的死找回代价。 “原谅我,希望你能理解。”他自言自语着,多么希望真正的“天使”能够听到,“你能理解吧?我这么做也是在挽救你,别再陷得更深了。” 七困惑[本章字数:6972最新更新时间:2011-10-2122:46:13.0]—— “铃……”听到电话铃声,一位年近花甲的老人缓慢地从沙发上站起身,迈着稳重的步伐走了过去。和其他上了年纪的人不同,他的鼻梁上始终没有架起过老花镜,因此他的目光才显得那么犀利睿智。 “你好,请问找谁?”他接起电话,声音听上去冰冷逼人。此刻正是大清早,佣人们甚至还在睡觉,因此他??这栋别墅的主人,只得自己去接电话。这一切似乎都不成体统。 “爸,最近好吗?”电话那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相比之下这声音便动听了许多。 “哦,灵雨啊。我挺好的,放心。” “我和龚涛今天过去行吗?” “好啊,你们过来吧,好久没有见我的乖女儿了。” “瞧您说的,我还能把您给忘了啊。我们这就出发,待会儿见了。”尽管这么说,但其实灵雨的住所到父亲家足有两小时左右的车程。 “好,路上小心。”水阔天放下了电话。 他是个成功的男人,也有两个成功的孩子,唯一遗憾的是他现在的生活,富裕却又孤独。可即使是这样,他还是始终在逃避女儿想要为他操办黄昏恋的事。 刚要走回沙发,电话又响了起来。 “还有什么事吗,灵雨?”他接起来就问。 “嘁,就知道姐姐。”那头传来了赌气似的埋怨声。 “哦?是……是灵云啊。你瞧,很久都没有打电话回来,没想到呢。”水阔天忽然开朗了起来,“刚跟你姐姐通过电话,以为又是她。” “她怎么样了?我今天回家,学校里的事情差不多都处理完了。” “她挺好的。今天你也要回来吗?你姐姐跟你姐夫今天也要过来呢。正好我们可以团圆一下了。”他转而问道,“学校的事情……怎么样了?” “回去再说吧,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们。” “好消息?你这大学四年的学业,都不要我管,具体情况我可是一点都不了解,你不会是在指望着我吧?毕业证拿到没有?” “你也太小看我了,回去再告诉你们。”说完那头竟直接挂断了。 “哎?喂……这孩子。”水阔天放下电话,默念道,“路上小心啊。” 上午十点来钟,门铃响了,开门的是水家的佣人。 “呦,是灵雨回来了。哎呀,肚子都那么大了,好好好,一定是个健康的胖娃娃。”开门的女人笑得合不拢嘴,说起话来也毫无顾忌,“你这打结婚后就回来过一次,之后都三个多月没回来看看了,真是,你爸可是天天念叨你啊。” “这不是忙吗?我也觉得是该回来看看了。”灵雨拉起女人的手,很亲近的样子,“薛姨,我爸呢?” 第7章 “哦,他在房间里呢,我这就去叫他。” “不用不用,我自己上去就好了。”灵雨说完,身后的龚涛也随之走进门来。 “您好。”他礼貌地向这个佣人打着招呼,眉头却微皱了一下。 “哎哟,您真客气。我啊,和小姐感情很深,她就跟我的亲闺女似的。我是看着她从小长到大的,这一嫁出去啊,我也舍不得,心里一直惦念着呢。婚礼我就因为有事没去成,上次她回来又是一个人,这次可算见着您本人了。不错不错。真是男才女貌,般配极了,呵呵。”薛姨乐得快合不拢嘴了。 “过奖了。”龚涛敷衍了一番,开始打量四周。说来都难以置信,他还从未到过岳父的家。 “灵雨,回来了?”楼上传来了水阔天的声音。 灵雨向楼上看去,父亲已走到了楼梯口。 “爸,想我没有?” “那是当然。有谁还能比我的乖女儿更让人惦记的?”他边说边走下楼,薛姨赶忙走过去搀扶着。 “爸。”龚涛也走了过去。 “哎。好女婿,快坐快坐。先叙叙家常。”说着他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 “爸,干吗啊?慢点坐啊,摔着怎么办?”灵雨埋怨说。 “傻女儿,你当老爸还年轻啊?老了,腿弯的时候都没力气支撑了。倒是你,得时刻小心,别伤了孩子。” 灵雨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说话。看得出她的眼神中浸着一丝忧伤和少许的无奈。那一天总会到来的??她不知该怎样接受失去母亲后的再一次打击,但她早晚要面对父亲也会离她和弟弟而去的事实。每次想到这个,她就有种说不出的心痛。 “好了好了,我又不是老得不能走道了,瞧你这是干吗?” “爸,您平时多去运动运动呗,打打高尔夫什么的。”龚涛忽然插话道。 “咳,那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在家里看看报、上上网呢,又舒服又悠闲。” “那可不行,老人就得多运动。”龚涛说,“要不我向公司请个长假,这段时间好好地陪您玩玩儿?” “咳,不用。等你哪天真方便了,咱们再聚聚也不迟嘛。哎,也可以把你父亲叫上一起嘛。”水阔天笑着说。灵雨感激地看了龚涛一眼,靠在了他的肩上。 “我爸他对运动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他现在是成天待在家里鼓弄着那台电脑,游戏啊上网啊什么的都会了,比我还熟呢。”几个人说笑着,顿时大厅内的气氛就活跃了起来。 “唉,真是废话连篇。既然要谈正事就赶紧谈呗,拖拖拉拉的,不浪费时间啊?”忽然一个低沉有力的声音将屋内的气氛一扫全无。 “别没大没小的!”水阔天望着门口喝道。 “哦?这不是灵云吗?”龚涛也回过头去,一个帅气的小伙儿正站在门边脱鞋。 “姐夫,好久不见了,没欺负我姐吧?” 水阔天训道:“这里都是你的长辈,怎么说话呢?” “我都22了,怎么还总像孩子一样被对待?说句话都得被你训。”灵云撇了撇嘴。 “呵。来,乖弟弟。”灵雨见到弟弟就像见到宝一样,赶忙把他揽到了自己身边,虽然现在的灵云已比姐姐高大了许多,但这却丝毫不影响他们的感情,“那么长时间不见了,见了我也不叫一声啊?以前不是跟我最亲吗?” “现在有姐夫在身边,我哪敢跟你太亲?”灵云打趣地说,又指了指姐姐的肚子,“倒是她很让我惦念啊,我希望是个女孩儿,外甥太淘,受不了。” “哎哟,你还真是挑剔啊。”灵雨笑着拍了拍弟弟的头。 “灵云,你刚才说谈正事……看来你也知道了?”水阔天在旁一本正经地问。 “拜托,那么知名的娱乐报刊,这件事都上头条了,我不想知道都不行。好多同学还追着我问这问那呢。” “你怎么知道我们要谈这件事?” “我姐和我姐夫两人一起来,又是在这件事后不久,不是为了谈这个,还能是百忙之中回家看看?” 被他这么一说,灵雨竟感到了些许惭愧。 “你们谈吧,我可不想掺和你们的事。”灵云说着站了起来,“说是什么恐吓信,我看就是勒索信吧,目的不就是为了钱吗?直接报警不就好了,像这种人通常都没什么大脑,逃不过法网的。” “行行行,你知道什么呀?”水阔天对儿子自以为是的想法很是厌烦。 “得了,我什么都不知道,行了吧?”他赌气地说,“我上楼睡觉去了。”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向楼上走去了。 “哎?你不是还有好消息要告诉我们吗?”水阔天大声问。 “你们谈正事要紧,我这小破孩儿的事晚上再说也不迟。”灵云故意这么说着,摆摆手进了自己的房间。 “唉,这孩子。”水阔天叹了口气,“什么都好,就是太没大没小。” “爸,弟弟也都成年了,您还总把他当小孩儿看……”灵雨替他辩解着。 “你啊,就知道一个劲儿地宠着他护着他。” “那个,既然这样咱们就赶紧说正事吧。”龚涛皱着眉提醒道,他对这一家人的琐事实在有些无奈。 “啊,对啊。灵雨,你们说说吧。”水阔天直了直身,转头向下人吩咐道,“你们都回房去吧。” 看到外人都安静地退下了,龚涛把脸向灵雨的父亲凑近了些:“事情是这样的……” 此刻,一个男人正蹒跚着从一栋别墅中走出来,怀里似乎还揣着东西。他知道,他该注意的人此时都在离这里很远的地方,这是难得的机会。他走出大门,两公里外的停车场中有他的私人汽车。他得开车去一个地方,藏匿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 十几分钟后,车辆驶进了两旁被茂密树丛所夹杂的窄小公路,不一会便停了下来。他走下车,加快脚步往树林深处走去了。 不久后他停住了脚步,竟开始喘息起来,无法抗拒的衰老让他感到时间越来越紧迫。他环顾着四周,把怀里的东西掏了出来??一盘录像带! “这里总该不会有人来吧?”他自言自语地问,显然没有想到自己此时就来到了这里。他顺手捡起了一根很粗很结实的树枝,在松软的土地上开始刨掘。忙乎了一阵后,地面上终于出现了一个恰好可以容纳下盘带的坑洞。他把录像带用报纸包好,放了进去,然后小心翼翼地埋好,又在上面盖了些落叶。这下应该没人能找到它了,只有他知道这东西的位置。虽然它是致命的证据,但他却不能把它销毁掉,因为以后,它也许还能派上用场。 他心满意足地顺着原路走回到了车旁。 “唔……”他靠着车子,深吸了一口烟。好久都没有这么放松过了,此刻他只是很享受地待着。 抽完了烟,他准备回去了,即使时间还很充裕,他也不能冒这个险。他开车顺原道驶回,这条窄小公路上来往的车辆很少,这更加让他放心。正想着,一辆车与他擦身而过,向着反方向驶去了。他看着后视镜中远去的车,自言自语道:“伙计,你不会也是来这里埋东西的吧?”说完他笑出了声。 那辆与之擦身而过的汽车在不久后竟停在了路边??正是刚才那个男人停下的位置。车门打开了,一个年轻高大的男人走了出来。他靠在车上,点燃了一根烟,像是在重演刚刚在这里发生的一切。但他可不是来这里抽烟的,他的眼睛环顾着四周,思考着什么。 事情还不会巧到被那个刚走的男人一说就中??这个人并不是来埋东西的。但他却知道,这里刚刚很可能被埋了东西。如果是那样,那件东西很可能就是他要找寻的线索。他绝不能放过这个机会,就算把这里探查个遍,他也一定要找到。这样想着,男人把烟头踩灭,大踏步地走进了树林深处。 “这个人还真是不简单啊。”水阔天一边感叹一边思考,“竟然能做得这么悄无声息。这么说他对电路也很精通呢。” “是啊,那家伙不知道怎么就把庭院内的电力给切断了,门禁系统的电力一断,所有的红外探测器就都失去了作用,这样他就可以翻门而入了。”龚涛说着竟冒出了冷汗,那天晚上的经历仍然让他胆寒。 灵雨补充道:“如果要是有那晚的监视录像,也许就能找到答案了。” “那盘监视录像,到底怎么回事?”水阔天问。 “这个有点复杂。监控室位于保安楼中,监控设备不仅会将监视情况反应在监视器上,还会同时进行录制。但录制时是将内容直接传输到我们别墅楼中一层录像室中的电脑上的,电脑对其转录并且生成录像带。所以录像带只在别墅楼中的录像室里有,保安楼里的监控室中没有备份。” “干嘛搞那么复杂?” “因为我的一个朋友家以前有过这样的经历。出了事以后,保安怕担负责任,结果就篡改了录像。我们这么做就是为了防止这种事的发生,这样保安就不能对录像带做手脚了。”龚涛解释,“我们买的录像带,一盘可以录制2个小时左右,画面分为9个小屏幕,分别记录着9台安置在楼外不同位置的监视器的监视情况。但是其中一盘被那个人拿走了。后来查了一下,时间是凌晨3点到5点的,这很可能就是案发的时间。” 第8章 “如果电力被切断了,监控室不就不能工作了吗?保安怎么没有发现?” “这就是让我最生气的地方,当时正在监控室值班的保安长竟然在睡觉。如果他能警觉些,说不定当时就能把那个家伙抓住了。” “可是,他既然睡着了,又有谁来证明电力被切断过呢?” “潘管家。他的年纪比较大,所以夜晚经常失眠。那天晚上那段时间内他正好在看书,就忽然断电了,就是3点多的时候,而且好像一时还没有恢复。” “那他当时怎么没有起疑?” “我们别墅位于的那个郊区,街道的电力系统还没有建设完善,有时供电不是很稳定,所以会时不时地断电。如果断电时间会持续两小时以上,街道会事先张贴通知的。但那天没有给出过通知,所以我们才怀疑是那个人切断了电源。” “要是整个庭院都断电,那安保设备不就全都失去作用了吗?监控设备也应该不工作了,如此一来怎么还会有那盘录像带?” “以前设计的时候就考虑了这种情况,所以特意为监控设备准备了一套大型的独立电源。断电时监控设备就会启用这套独立电源。这套电源储电量非常巨大,摄像头和录制设备通过它工作几个小时都没有问题。但是监控室中的设备耗电太大,就不可能继续工作了。” “也就是说断电后监控室虽然失去了作用,但摄像头仍然可继续工作,监控录像也还在继续录制着。”水阔天确认道。 “是这样。” “那个人难道就没发现这点吗?摄像头上的电源灯在黑夜里应该很显眼啊。监控设备还在工作的情况下,他怎么还敢闯入庭院呢?” “这个……”龚涛也给不出合理的答案。 “而且假设你们的保安没有睡着,而是一直盯着监视屏幕,一旦断电了,他可能就会发现。那个人会连这种简单的问题都没考虑到吗?还是说他敢去冒这个险?”水阔天觉得很不对劲。 “但保安当时就是睡着了。不管怎么说那人最后还是成功地闯了进来,还没忘了拿走当时记录下他容貌的那盘录像带。” “你们楼中的录像室很明显吗?”水阔天又问。 “稍加观察的话还是能看出它与其它房间的不同。还有一点很奇怪,就是别墅大门,录像室以及我们房间的锁。” “什么意思?” “我们家中的锁都是电子锁,只有刷对应的房卡才能打开。可大门、录像室和我们房间的锁都完好无损,难道是利用什么电子干扰设备做到的吗?” 水阔天停止了发问,他的脑中已被龚涛的话搅得极为混乱。 此时楼上传来了脚步声,众人回头望去,灵云正迷迷糊糊地走下楼来。 “讨论得怎么样了?有没有结果?”他挠着蓬乱的头发问。 “灵云,正好你来了。来,我们有一些问题想听听你的意见。”灵雨自作主张地招呼着弟弟。 “我的意见?我又不是侦探。” “叫他干吗?他能有什么意见?”水阔天问。 “灵云不是很喜欢推理小说吗?听听他的意见呗。”灵雨说。 “你怎么也变得这么天真?”水阔天皱起眉头,“这又不是儿戏,以为看几本小说就能破案了吗?” “对了,说到侦探,我已经聘请了一个。”龚涛连忙打圆场,“那人是我的朋友,叫秦林。最近他还没和我联系,应该还在调查,相信很快就能出结果。” “侦探?”学法律的灵云对此倒是很了解,“侦探在中国什么时候变得合法起来了?” “呵,其实他是个律师,侦探只是他的梦想。”龚涛说着跟他们详细地介绍了一下。 “这种人还真是不多见,”水阔天点点头,“但这样总比惊动警方要好得多。”他忽然看着儿子说,“看看你能有什么意见。” 接着他把事情的全部都告诉了灵云,他们都期待着他能提供一些有价值的意见。 “像是密室案件一样……”灵云皱着眉头思考着,“我的直觉告诉我,那个人就是我姐夫的庭院内的人。” “有道理,”水阔天点了点头,“否则那人怎么会对庭院内的结构布局和设备情况那么了解呢?” “但是,不可能的。”龚涛失望地摇了摇头。 “怎么不可能?”灵云反问。 “听我解释啊。我们为了防止内部偷窃事件的发生,规定每个佣人都必须在夜晚12点前回到自己的房间。一旦房门从里面锁上,就无法再打开,只有等到第二天早晨的7点才会自动解锁。每个人的房间里都配有卫生间,这么做他们也都没有异议。”龚涛补充道,“锁上房门后,他们还要在屋内刷下磁卡,这样系统就会发送时间到电脑上,电脑会记录下每个房间上锁的时间。也就是说每个人的关门时间都能从电脑上确认。还有就是别墅楼和保安楼的大门,晚上12点时会自动上锁,早上7点才会打开。我们那天醒来时刚刚过7点。后来查了一下,保姆和管家进房的时间都没有任何问题。而保安楼那边在12点大门自动上锁之后会进行点名,我问过了,当时人员齐整。所以保安要想在案发时到达别墅楼,除非把两个楼大门的电子锁全部破坏才行。只有发生紧急情况,或到了早晨7点,这些电子锁才会自动打开,否则就算有磁卡,也无法从房间内打开门锁。因此,庭院里的人不可能在3点到5点的那段时间内犯案。” “真够复杂的,你们住的地儿又不是监狱。”灵云感叹道。 “就是因为我跟你姐在新婚之夜收到的那封恐吓信,我们才要把它的安全系数提到最高的。”龚涛解释。 “但还是没能阻止那个人的进入。”水阔天说着也陷入了迷茫。 灵云又思考了一会儿,问:“但既然当时电力系统被切断了,这些电子锁就都失去作用了,不是吗?” “不会的,这些电子锁和监控设备使用的是同一个独立电源,它们都能在断电后继续工作。” “会不会有人篡改了电脑上的记录信息?” “不可能,进入系统的密码只有我才知道。”龚涛否认着。 沉默了许久,灵云忽然说道:“但在晚上12点前,庭院内的人还是有机会犯案的,对吧?” “可事情是发生在3点到5点间啊。”龚涛不知道他想要说什么。 “那是因为你们丢失了3点到5点间的那盘录像带。但那人可以在前一天晚上12点前作案,然后在次日早晨7点房门打开后再把那盘录像带拿走,这样就形成了案发时间是在凌晨3点到5点的假象。” “你推理小说看多了。”水阔天反驳他,“你姐夫刚才都跟我们说过这个问题了。他一开始也怀疑这点,但那天早上几个佣人都是7点就起床到了客厅,她们没看见任何人进过录像室。” “嗯。潘管家虽然进去过,但也没有动任何手脚,他甚至主动让我搜了身。”龚涛补充,“后来我还仔细询问了一下,保姆说潘管家走出录像室后就直接去我们的房间了,中途也没有去过别的地方,就是说即使是他拿的也根本没机会将它藏起来。” “是啊,所以排除了这种可能的话,拿走盘带的时间就是3点到5点之间,那段时间内庭院中的人都是出不来房间的。”水阔天给出了总结。 “而且如果是我们别墅楼的人,他又何必切断电源呢?别墅楼里又没装监视器。”龚涛反问灵云。 听完这些,灵云也一时语塞了,事实证明,实际中处理案件要比理论上的推理难得多,这让他很丢面子。 这时,灵云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像是找到了救星,赶忙到一旁接电话去了。 过了一会儿他挂断手机,对父亲说道:“爸,我先出去了。” “去哪儿?好不容易聚一聚,你出去干什么?” “和兴洪吃顿饭,我和他也是好不容易聚聚呢。晚饭你们吃吧,不用给我留了。”说完他换上鞋“逃”出了门。 “兴洪吗?”水阔天望着天花板自言自语,“那孩子很久未见了呢。” 他们所说的人名叫曾兴洪,是灵云最好的朋友。他们从小在一起长大,甚至连两人的父亲都是昔日的好友。 “好不容易和灵云一起吃顿饭……”灵雨有些失望。 “唉,这孩子。”水阔天叹了口气,“好了,我们吃饭吧,边吃边聊。” 八邂逅[本章字数:1850最新更新时间:2011-10-2122:46:40.0]—— “最近怎么样,还好吗?”身边忽然出现的女人让他吃了一惊。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男人看上去很惊讶,但随之就表现出了久别重逢后的喜悦。 “还记得我啊?我出来买东西,真巧。看来你过得不错嘛,最近在忙什么?毕业后都好几年没联系了吧?”她的笑容看上去总是那么迷人,然而大学期间,她的众多追求者中却不包括面前的这个男人。 “还行吧。最近,在调查一些事情,”他说得很神秘,“这是我的工作,不是吗?” “是啊。秦林,真羡慕你啊……” 第9章 “我?我有什么可羡慕的?” “咱们班的同学毕了业后大多都去做了律师,也就是我们俩,名义上是律师,却梦想着做侦探。” “不是挺好吗?律师为委托人调查事件完全合法啊。这不和侦探差不多吗?” “差远了。我可一点都不想出庭打官司。” “你可以和委托人谈好,你专门负责调查,出庭的事让他交给其他律师去做。”秦林介绍着自己的经验。 “可是我的工作机会比起你来就少多了呢,也许因为我是女人吧。唉,真不公平。”她无奈地叹着气。 “只要努力总有一天能证明自己的。” “是啊是啊,大学毕业时你就跟我说这话呢。”她微微翘了一下嘴,“对了,你……现在一个人吗?” “现在?”秦林傻傻地望了望身边,确定没有同行者,于是答道,“是一个人啊?” 女人笑了一下:“我是问你的生活。” “哦,咳。哈,瞧我。”秦林不好意思地笑笑,“是一个人。工作很忙,没有多余的时间啊。再说也没有人能看上我呢,哈哈。”他腼腆地笑着。尽管这个男人的头脑在大部分时间内思路都很清晰,也很敏锐,但却对这样的情感暗示犹如免疫一般,就是无法领悟。 “是吗?不过你人真的不错啊,肯定会有好女孩儿看上你的……”她下意识地捋了捋长发,“我现在也是一个人,倒也感觉不错。” “对啊,单身自由嘛。”秦林继续展现着他低级的情商,“以后早晚会告别单身的,所以现在应该好好珍惜。” “嗯,对。”她微微低下头,显得很是失望。 “那我先走了。这是我的名片,有事联系啊。”男人笑着递给她了一张名片,转身走掉了。 她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低头看着名片,忽然把它揉成一团扔到了路旁。 “顾雪。”背后传来了秦林的叫声。 “嗯?”她吃了一惊,回过头去。 “回去路上小心。”他说道。 “嗯……知道了,谢谢。”她有些仓促地回答,刚才的动作还好没被看到。顾雪的嘴角露出了微笑,看来他并不是个十足的傻瓜。终于,她迈着愉悦的步伐走远了。 几分钟后,一只手伸向了路旁刚刚被丢弃的纸团,神秘人将它捡起来,仔细地看着。看来那个叫顾雪的女人并不需要这个,恐怕是因为她早已掌握了秦林的联系方式。现在,真正需要这张名片的人是自己。 他望着远去的两个人,嘴角不自禁地上扬了起来。没想到运气总是站在自己这一边,巧合般的相遇却带来了不小的收获。这张薄薄的名片可以为他节省很多的时间,那个男人的姓名、电话、地址,甚至是他的一切,这下就都能掌握到了。 “秦林吗?看得出来她对你有意思呢。”神秘人看了眼名片,望着秦林远去的方向说,“不过她却亲手葬送了你,也葬送了她自己的幸福……” 接着他拿出手机,拨下了一通电话。 十几分钟后神秘人挂断了电话。这次通话的时间过于长了,但他必须要交待清楚,不容许有丝毫差错。 “希望事情能进展顺利。”他小声地对发皱的名片说道,竟笑了起来,“你已经快30了,心里真的一点都不急吗,秦大侦探?” 镜中是一张如天使般美丽的面孔,配上一副性感身材,她能轻易地让所有男人都为之折服。 女人打理完毕,整了整衣领,走出了家门。昏暗的街上,迎面而来的风竟让她有了一丝凉意。周围男人的眼神让她感到很不舒服,她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最后竟小跑起来。 “啊。”忽然她高叫一声,撞到了一个男人的身上。 “啊,对……对不起。”她像是慌了神,抬头望着男人。这一瞬间,她仿佛看到了一片阳光。面前的男人高大帅气,她赶忙从他的双臂中挣脱而起,脸颊顿时变得泛红。 “哦,没关系。你没事吧?”他看起来是那么的与众不同,在人群中显得格外耀眼。 “没事。”女人低着头,脸颊的红晕经过路灯的映照,越发的美丽动人了。这让男人有了特殊的感觉,这还是第一次,他的内心如此忐忑不安。 “啊,再见。”女人像是想起了什么,道过别后匆匆跑掉了。 男人望着她远去的身影,感到了一阵莫名的失落。他第一次见到那么美丽的女孩儿,然而上天似乎对他还没那么眷顾,这终究是场没有结果的相遇。他后悔没有问她的名字,甚至没有给她自己的名片。男人挠挠头,对自己的表现很是失望。不过,他可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失落。 男人整了整衣服,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去调查,时间可不是无限充裕的。 “秦林,加油!”他叫着自己的名字,鼓足了勇气向前走去。 九梦想成真[本章字数:3927最新更新时间:2011-10-2122:47:08.0]—— 听到门铃声响起,薛姨赶忙打开了门。 “灵云,回来得也太晚了吧?”水阔天坐在沙发上,一副审问的架势。 “这才10点而已,对于一个已经22岁了的人来说,这个时间算晚吗?”说着灵云把一个袋子放到了父亲的身旁,“兴洪给你买的补品。” “你看人家多懂事。” “我也没少给他家人买。”他不服气地反驳着,“我姐呢?不会回去了吧?” “那么希望我走啊?今晚我就住这儿。”灵雨从房间中走了出来,手上拿着一杯咖啡。 “姐,你什么时候也喜欢上咖啡了?”灵云朝沙发走去,“以前你可是不喜欢这个味道的。” “睡不着嘛。”灵雨调皮地一笑。 “那还喝咖啡?你倒不怕恶性循环。” “呵,管它呢?总之要喝点东西。” “姐夫呢?” “他先睡了,你也早点睡吧。” “我还不困。”他懒散地坐在沙发上,不肯离开,“对了,咖啡你还是别喝了,对孩子不好。” “啊!”灵雨自责地拍了拍脑袋。 “好了好了,你们待会再聊。”水阔天打断了孩子们的谈话,“灵云,你是不是该说说学校的事情了?马上就毕业了,下一步到底准备怎么走?” “准备出国。刚才出去就是和兴洪说这事去了,他也要去英国留学呢,我们一起走。” “出国?以前我不是把你们送出去过两年吗?现在英语也不成问题了,又要跑出去干吗?” “读研究生。” “什么?”水阔天诧异地问,“读什么研究生?研究生要考的你知道不知道?” “有些就不用。”说着灵云把一个信封扔到了桌上。 水阔天和灵雨的目光一齐投向了信封,好奇地探究着里面的东西,从中拿出了一张写满英文的信函。 “这是什么?”水阔天把信纸展开,像是在看着一个从未见过的怪物。 “啊!”灵雨忽然叫了起来,喜悦地看着弟弟,“不会吧……” “怎么了灵雨?我英语不好,你给念一下。”水阔天不知发生了什么。 “‘UniversityofOxford’,老爸,这,这是……”灵雨似乎惊喜过头了,后半句话竟憋在了嘴中。 “这是什么啊?快点说啊。” “牛津大学,”灵云缓缓地说出了四个字,“这是牛津大学的入学邀请函。再过一个多月,我就要走了。八月中旬要去报到。” 顷刻间空气像是凝结了一般,水阔天的脸上不知是喜是悲,他还在思考着儿子所说的话,这些话似乎让他的大脑瞬间麻痹了一样。 “灵云,你太厉害了。太让我吃惊了。”灵雨高兴地将弟弟揽在了怀中。灵云笑着点点头,回想起来,他已经好久没和姐姐这样亲近过了。 “真的假的?”水阔天把信提起来对着灯观察着,他可能以为任何东西都能用钞票的鉴别方法来判断真假。 “爸,怎么会是假的?下面还有牛津大学的校印呢。”灵雨替弟弟辩解着。 “你是怎么……” “提交申请啊。”灵云还没等父亲问完便回答,“要去国外大学读研究生不需要考试,只要你成绩够好,各方面够得上学校的要求,英语又达到了标准,就有希望。不过光说是很简单,牛津可不是随便就能申请通过的学校。”他自豪地说。 “这么说是真的了?”水阔天终于抑制不住兴奋的心情了。” “那当然,我早就开始准备了。为了达到牛津的要求,我私下付出过太多努力了。我一直梦想着去那儿读书,这次没让你们失望吧?” “灵云,你真的长大了……”水阔天脸上的气色顿时红润起来。 “所以别再把我当小孩子看了,我已经长大了。等我学成回来,一定能很好地继承这份家业。”灵云很少发表这样的豪言壮志,不过这一次桌上的信函给了他很大的底气。 “好好好。”水阔天欣喜地点了点头。 “记住了,”灵云魅力十足地望着父亲和姐姐,“没什么能难倒我。” “恩。”水阔天的笑容渐渐收敛了下去,“除了你姐家的离奇案件。” 一个年轻人仰面躺在床上,心中充满了不安。他知道不该在这个时候有丝毫的彷徨,但前方的路却让他感到迷茫。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做的一切,到底是为了报恩,还是为了弘扬正义。但至少他现在不能放弃,即使最后灰飞烟灭。他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地使内心平静下来。 第10章 “铃……”清脆的电话铃声打破了夜的寂静。他稳了稳心情,接起了电话。 “儿子,最近还好吗?”电话那头是一个久违了的声音。 “爸?”他立刻坐起身来,“我很好。您怎么样?有没有事?我从报纸上看到……” “放心,我这里一切都好。”老人的声音哽咽了,“我最担心的就是你,你一定要保重。” “我知道。爸,您也保重。”还未说完那头就挂断了电话。年轻人放下电话,陷入了沉思。 不一会儿,电话再次响起了。 “爸?”他接起电话便叫道。 “……喂,请问,是黄医生家吗?”这次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呃,对不起……是,我就是黄浩星。”他失望地叹了口气。 “抱歉我这么晚打来电话。求你帮帮我们,多少钱我都愿意出。”电话那边的女人竟哭了起来,这让黄浩星的眉头紧皱了起来。 “听我说,”他试图制止住女人的哭泣,“我会帮你们的。明天早上9点到我的办公室来谈。现在我需要休息。”黄浩星很利索地结束了谈话。 “好,好的。谢谢你,真的太感谢……”不等对方把话说完,他便不耐烦地撂下了电话。 “明天又会怎样呢?”他问着自己,疲劳地闭上了双眼。 翌日清晨。 “请进。”灵云放下了手中的书。 灵雨走了进来,看上去依旧兴奋。 “灵云,还没有起啊。”她走过去坐到了床边,把玩似的拍了拍弟弟的胸,“还挺壮的,什么时候练的?” “好了好了,”灵云套上了衣服,“有事吗?” “你先起床再说。”说着灵雨的目光瞥向了床头,“咦,这是什么?《临床医学》?”她把那本书拿起来好奇地翻看着。 “嗯,以后这就是我的专业。” “啊?怎么?” “你没有仔细地看邀请函吗?我考上的就是临床医学部啊。” “不是吧?”这几天让她吃惊的事够多了,“你不是学法律的吗?怎么忽然转到医学了?” 他的表情忽然黯淡了下来:“因为妈妈的死。那时我正上大二,正好还来得及改变,于是我就下定决心学医了。我不想再看到无辜的人死去。” “恩,以后出来就是大医生了,一定能帮助很多人的。”灵雨拍着弟弟的肩安慰道,“以后姐姐要是得了重病,你要给我治好哦。” “说什么傻话!”水阔天走了进来,身后跟着龚涛,“怎么就不念点儿好呢?” “爸,我这不是开玩笑嘛。”灵雨笑着说。 “灵云,刚才我都听见了。”水阔天点了点头,“你妈生前一直希望你将来能成为一名大律师,为这个社会伸张正义。没想到你最后改走医学这条路了。不过也好,什么路都一样,只要以后能对社会有贡献,爸爸都支持你。” “好了好了,我会努力的。以后会变成对社会有贡献的人的。”灵云模仿着父亲的语气回答。 “行了,快点起床吧,就等你了。”灵雨催道。 “啊?干什么去?” “去你姐家坐坐,我也去。”水阔天回答。 “有什么好坐的?又不是没去过。” “过几个月你就该走了,还不和姐姐好好待几天?”灵雨跑过去拉住灵云使劲往后拽着,小的时候她总是这样叫他起床。 “哎呀,好好,我去。我先换衣服了。” 汽车转进了一条颇为狭窄的公路,公路两旁夹杂着浓密的树丛。平常,行驶在这段路途中的龚涛总是感到寂寞难耐。 “你们瞧,这条路,给人一种压抑感。从我们的公寓到城内却必须经过这儿。每天上班经过这条路的时候,我都憋得要死。”龚涛向他们述苦。 “是啊,看上去相当漫长。”灵雨笑着说。 或许这片地区就不该存在这样的路。这条路上甚至没有专署的清洁工人,反正即使长年累月,路面上也不会有多少垃圾。不过今天却有些反常,尽管他们的车子在轧过几支聚拢在一起的烟头时,谁也没有注意到。 “对了灵云,这些都是你自己学的吗?”灵雨望着后座的弟弟,他还在拿着那本医学书翻阅。 “有个学医的朋友辅导。当然主要还是靠自己。”灵云终于合上了书。 “哦,那要好好地感谢他啊。对了,马上就是你生日了,想要什么礼物?” “还没想好。”灵云回答,“我都这么大了,生日什么的其实也无所谓了。” “那怎么行?你要是想好了想要什么,记得告诉我哦。” 灵云没有继续作答,安静的气氛顿时让人产生了倦意。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终于一片豁然开朗。又行驶了片刻,汽车终于缓缓地开进了一座庭院。灵云眼睛始终盯着窗外,似乎他对一切事物都很好奇。尽管他也是贵公子,但龚家这种大规模的庭院,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大门边的几名保安正齐齐向他们的车行礼。 “这些是保安。”龚涛介绍,“因为最近发生了那件事,白天也防范得很严密。” 汽车转进停车场,刚一停稳,灵云便软软地走下车。 “灵云,怎么了?好像不太高兴啊。”灵雨走下来,关心地问道。 灵云无奈地望着她:“没不高兴……问题是,我晕车啊。” “啊!都怪我,都给忘了。你怎么不说呢?”灵雨自责地拍了拍头。自从她工作后就和弟弟很少见面,时间一长竟忘记了他的这个毛病。 “没事儿,我待会就好了。” “快到屋里喝杯柠檬汁吧,能好一点儿。”龚涛边说边搀扶着岳父下车。 “我在外面待会儿,屋里空气不好,现在头很沉。” “那好吧,我陪你。顺便带你转转。”灵雨过去扶着弟弟。 “那我先和爸进屋了。”龚涛说。 “好,我们一会儿就来……走吧灵云,没事吧?”灵雨过去搀扶着弟弟。 “嗯,我没事,走吧。”灵云看上去有些伤感。小时候,姐姐总是这样照顾着他。长大后,自己成为了男人,和姐姐的接触也少了许多。现在她也有了爱人,她需要的呵护和照顾,姐夫都可以给她,而自己,对姐姐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吧?灵云总是在夜晚躺在床上这样胡思乱想,不过后来,他习惯了,也渐渐淡化了对这份亲情的执念。 两个人在庭院的花丛中慢慢走着,他们是一对令人羡慕的姐弟。这几年来的疏远带给他们的隔阂,似乎在此刻都烟消云散了。 但毕竟已回不到过去,灵云的眼中透着忧伤,缓缓地从姐姐的搀扶中挣脱了出来。 “姐,我没事了。我们进屋吧。”他小声说。 “好吧。”灵雨并没感觉出异样。这种感觉是她体会不到的。如果现已成家的是灵云,她也许就会明白这种隔阂的无奈。他们再也无法回到从前那个纯真快乐的年代了。 灵云走在姐姐身后,看着她的背影,脑中闪现着无数的回忆。过了许久,他终于把那份感伤隐藏了回去,他不想让姐姐也一样难受。相比之下,他觉得这条通往别墅的花园小路,比那条林荫的窄小公路还要漫长。 十谜题[本章字数:6361最新更新时间:2011-10-2122:47:28.0]—— 秦林坐在桌前,时而用笔敲敲桌子,时而在一张纸上涂画着什么。他在努力地整理着纷乱的思绪。 不久后他扔下了笔,深呼了一口气。他把一根烟放到嘴中,过了一会儿又把它拿了出来。似乎他有了头绪,而尼古丁很可能让他的头脑再次混乱。 他盯着桌子,许久,还是摇了摇头。突然他大吼一声,发泄着心中的愤懑。 “是谁?又为了什么?”他问自己,可是现在连一个答案都得不到。他本就是追求完美的男人,他想像福尔摩斯一样,对于任何案件,都能查明一切,包括手法、动机,甚至所有隐含在其中的故事。然而这一次,他却遇到了难题。 幸好留给他的时间还算充裕,不过令人担心之处恰恰就是事情的未知性。不知何时何地又会发生何事??那个自称天使的家伙,绝对不容小觑。 那家伙做事如此完美,使秦林得不到一点线索。他还在继续探查着龚涛和灵雨身边的亲戚朋友,然而在他们当中却始终找不到可疑之人,或许这本身就是无用之功。 但他相信,昨天的事是一个重大的转折点: 昨天,他需要再细问些情况,但龚涛的手机却关着机。而那个既是朋友又是雇主的男人从未将家中的电话告知过秦林,显然龚涛不希望秦林的来电被家中的佣人接到。最后秦林不得不开车前往龚涛的住所,却得知龚涛和灵雨都去了他岳父家。秦林只得开车返回。 再次经过那条令人压抑的窄小公路时,迎面而来的一辆车引起了他的注意。在这条空旷的公路上,只要记忆力健全,就不会忘记任何短时间内见过的车辆。他记得来时,那辆车正停在路边的某处,车头朝向市区;但此时它却向郊区开了回去。强烈的直觉让他对此产生了怀疑。很显然那辆车起初是从郊区方向开来的,却在路边停了一段时间后又驶回了郊区。这是为什么?难道跟龚家的事件有关?秦林这样想着,凭记忆找到了那处位置,把车停了下来。他走下车,点燃了一根香烟,下意识地望向树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