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更新时间2012-2-316:22:17字数:4859 旅行开始于一个暴风骤雨的夜晚。 2007年5月29日21点15分。 加勒比海的天空乌云密布。 大风暴片刻不停地怒吼着,大自然仿佛赋予了它生命,像一个喝醉酒了的莽汉,张牙舞爪地肆意狂啸着。暴雨夹杂着闪电,粗暴地向海面砸去。雷声震耳欲聋。不时划过天空的闪电好像照相机的闪光灯,把漆黑夜晚点亮,露出灰黑色,上下翻滚的乌云和似乎要吞噬一切的加勒比海。 没人会注意到这场有些不寻常的暴风雨,因为大家都在沉睡着。 此时,我们正坐在一架租用的小型飞机里。恶劣的天气使飞行异常的艰难,气流冲击着机体,发出着吱吱嘎嘎的声音。机舱里很暗,我借着昏暗的灯光,写着今天的日记。现在,距离海面的高度大约是一千多米。机体不停地颠簸着,像一个上下翻飞的筛子。我提着笔,想要写些什么,却被这个天气弄得思绪全无,无从写起。 猛地一阵晃动把放在膝盖上的书震掉了。我低头去捡书,发现杰西卡已经醒来了,正出神地看着机舱外。 “这风暴真可怕”。 她自言自语地说道,语气中透出了一丝紧张。 我放下手中的笔记本。 “放心,不会有事的”我转过头轻声地安慰着杰西卡。 她转过头,对我微微地笑了一下,显得有些不自然。我又捡起了杰西卡掉在地上的毯子,递给了她。 “谢谢” “再睡一会吧,睡起来就到了。” “嗯。” 杰西卡点了点头。 看到杰西卡安静地躺着,我也感觉到了一丝倦意。我把书放到了膝盖上,抻了个懒腰,准备也休息一下。怕书再次掉落,就夹在身边。 “出发多长时间了?”杰西卡突然问道。 “大概有一个多小时了吧。”我回答说。 “哦。”杰西卡应了一声,用手指梳理了下头发。 “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到。” 杰西卡失神似地说道。目光在机窗外停留了一会,露出有些无奈的表情。随后整理了一下盖在腿上的羊毛毯子。转过头去,闭上了眼睛。 这时,闪电的强光瞬间点亮了本来阴暗的机舱,又转瞬即逝。隆隆的雷声过后,四周仿佛更加地阴暗了。 看着杰西卡,我本平静的心也好像如这糟糕的天气一样,突然莫名其妙地变得紧张起来。我深吸了一口气,又重新拿起笔记本,抬头看了一眼熟睡中的乔治,看他睡的很香。 乔治·赫伯特是英国人,今年二十六岁,长的不算英俊,金色的短发。上身宽毛领的黑色皮夹克,下身穿着一条有些发白蓝色牛仔裤,一米八十多的身高,看起来很健壮,结实。 乔治对这恐怖的上帝的杰作显得并不关心,呼噜声均匀而又有力。 他和杰西卡都是我的同学。 飞机就像海岸悬崖上的海燕的巢穴,在狂风肆虐,电闪雷鸣的雨夜里,孤独又无助地飘摇着。机舱里很安静,也很安全。但自从和杰西卡对话后,我心里不断涌现出以前未曾有过的灵异的感觉,预感总要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 我放下笔记本,深呼吸了几次,想尽量平息心慌的感觉,可并没有什么改变。我看着舱外暴风肆虐的加勒比海,心里忐忑不安。 “这该死暴风雨让人害怕。这次行动总有让人有不安的感觉,但我说不出这种感觉是什么,希望这是杞人忧天。2007年5月29日” 我最终没能写下什么。 合上笔记本,打开背包,把书和笔记本放进了包里,出国这些年,在异乡的孤独使我养成了写日记的习惯,经常会拿出笔记本写上几句,以此来排遣心中的寂寞。 我又顺手拿出了史密斯教授的遗物。 史密斯教授是哈佛大学考古学的权威,对中美洲文化有很深的研究,80年代曾有一次曾参加过一支包括考古学家、动物学家在内的共50名学者组成的多学科考察队,考察队从尤卡坦半岛平原出发,踏遍了整个尤卡坦半岛,从尤卡坦低地到危地马拉高地,即使是盗墓贼也不敢轻易涉足的常有美洲虎和响尾蛇出没的危地马拉佩藤雨林地区。这支科考队用了10年时间,对约190多处玛雅文明遗址进行了考察。出土了大量的文物,对玛雅人的战争,文化,宗教,都有很多的新发现。 这几年,教授致力于玛雅文化的研究,为此,曾在当地政府的协助下组织过几次小型的考古行动,但一直都没有太重要的发现,特别是教授专注着的美洲印第安人中流传着的那些古老传说,一直没有任何的考古进展。因此教授计划着两个月后带着我们再对危地马拉地区的玛雅建筑遗址进行一次考古。 对于那些传说,我们三人都表不屑,认为只是美洲印第安人故弄玄虚的玩笑。相信只要是受过一点科普教育的人一般都不会相信。 然而,这些传说对于教授来说,却有着奇特的诱惑,让他如痴如醉。 就在一个月前的一天,我们收到了一个来历不明的邮件。 邮件就放在了教授办公室的门口,用厚厚的牛皮纸包裹着,分量不太重,上并没有邮戳,寄件人的地址或姓名,只写着收件人史密斯教授的名字。 这么一个来路不明的邮件,对于平时学习任务繁重的我们是很难提起兴趣的,没准就是哪个家伙的恶作剧,谁也没有去在意。 邮件随意地放在了教授的办公室里的角落里。然而有一天,教授无意看到了这个邮件,就在撕开邮件的一个瞬间,教授好像凝固住了一样,眼睛死钩钩地盯着里面的东西,手和嘴唇不停地颤抖着,似乎在说什么,神情十分地激动。 他慢慢地捧起了盒子里的东西,放在手心里。 渴望的眼神可以融化眼中的一切。 教授一改以往的和蔼可亲,平易近人。表情变得异常地严肃,认真,甚至有些可怕。 当时,我们看到教授突然的表情变化,都被吓傻了。不敢说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来奇怪,当我们看到这个东西的时候,也都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就在这诡异的气氛中。突然,教授的身子猛地一惊,仰天狂笑起来,不停地说,“找到了,找到了,终于找到了,” 随后,发出一阵阵有些阴森的大笑。就像着了魔一样,完全沉浸在他自己的精神世界。 一切都来得这么突然,就好像睡熟中一下子被叫起来的茫然。让我们不知所措。 此后的几日里,教授有时清醒,有时又自言自语,不知所言。好像精神失常一样。清醒时就做一些日常的教学和研究工作,而糊涂时就只是重复那初次见到邮件时的话。 实验室里开始弥漫起了一种诡异的气氛,大家似乎都有话放在心里,但却说不出。我不知道到底是哪出了问题。 教授因病在家休息。期间,教授就诊过很多精神科医生,但并没有诊断出对症的疾病及治疗方案,病情没有太大的好转。 就在半月前一天的中午。我们正在整理一些考古文献时候,收到了一封信件。 看笔迹应该是教授写来的。 “我亲爱的学生们,很高兴再次见到你们。我的时间不多了,也许这是我们最后一次以这种方式交流了。我的学术方面研究的资料相信你们已经很是熟悉了,特别是对中美洲玛雅文化方面的研究,前几日我收到的邮件,我希望你们继续研究。好了,就到这吧。” 信写到此就结束了,我们被弄得莫名其妙,谁也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便继续工作了。 然而就在当天临近半夜的时候,又得知了一个消息。教授失踪了。已经两天没有消息了。我们这时才想起了那封信,拿出来,反复翻看着,但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发现。之后的接连几天,我们一直等待着教授的消息,但一直没有任何音讯。警方苦苦寻找也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教授就这样失踪了。谁也不知道教授去哪了,到底是活着,还是已经不在人世了。 窗外猛地一声雷响,吓了我一跳,打乱了我的思绪,差点震落了我手中的图腾。 此时,机舱里已经忙成一团,我解开安全带,走到了驾驶舱里。 机长和领航员正在密切地交谈着,领航员不断地呼叫着地面塔台。 由于天气的原因,飞机的状况并不好。 大暴雨使我们的飞机偏航了,向北偏离了95英里。更糟糕的是我们与塔台也失去了联系。 领航员尝试着用更高的频率,可还是没有任何音讯。 我回到了座位上,系上了安全带。 杰西卡和乔治此时也都醒来了。 雷声过后,机舱里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寞和颠簸。 从教授失踪的第一天开始,我们就沉浸在一种悲伤的气氛中,大家都变得沉默而压抑。 我们拿出了那个令教授疯狂的邮件,邮件里的东西并不奇怪,如平时考古发现的玛雅文物一样,具有明显的玛雅后古典时期的文物特征,是一个圆盘似的东西,手表面大小,纯金打造,正面和背面都刻画着不同的图腾标志,正面刻画的好像是一个“双头蛇”,而背面是太阳的图案,外围有一圈齿轮,一共有39个缺口,边上还有许多花纹,精美程度令人惊叹不已。 这个东西究竟有什么魔力能让教授变得如此失态。 从表面上看来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然而从教授见到这个东西的反应来看,断定这其中必定藏有我们所不知道的秘密。 包裹着这个文物的东西是一片动物皮,皮上写的是玛雅的象形文字,文字的大体意思是: 这将是一个新的开始。 巨石下的坟墓将是你们的终点。 神会指引你方向。 在十三个精灵的注视下,鲜血和图腾将是你们开启希望之门的钥匙。 时间和空间在这里已经不是局限。 你将获得永恒的自由。 这些文字激起了我的强烈的好奇心,充满了未知答案的文字,就好像一个有着强烈引力的磁场,把我们渐渐地拉近了她的怀抱。未来等待着我们的究竟是什么呢? 未来总是显得很遥远。但对于每一个人来说,未来又总是可期盼的,尤其是当隐约或明晰地感觉到将会有某些异乎寻常的、让人惊喜的事情发生时,这种期盼便会越发让我们激动不已,信心和勇气倍增。 未来却好似一面朦胧的镜子,总想看清里面的东西,当我们不停擦拭,想要擦去那一抹朦胧时,最终展现在我们面前的,却是自己的影子, 我们决定根据这个文件去寻找教授失踪的线索(暂且称这个动物皮为文件吧)。 而文中所说的十三个精灵究竟是不是古代玛雅传说所说的十三个水晶头骨的秘密,还是另有其他,并不知道。 于是我们决定,首先去危地马拉城寻找线索。 其实我们并不知道具体要去哪,具体的要去做什么,文件上写的内容也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可冥冥之中大家都似乎觉得分布在中美洲的那些古玛雅遗迹是我们所要找的目标! 从迈阿密机场到危地马拉城机场的飞行时间并不长,大约有两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出发前几日我和乔治置备了必要的考古,野外生存的工具。租用了架私人的小型飞机,为了避人耳目,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按照机长的建议,今日20:00点从迈阿密机场起飞。 现在已经飞行了大约一个小时左右,正飞行在加勒比海上空,出发时并没有天气条件不利于飞行的消息。 一切都来的太突然,犹如明媚午后的一场突如其来的雷阵雨。用机长的话说那就是:“真是见鬼了。” 我把玩着图腾圆盘,脑子里空洞洞的,出神地看着手里的东西。 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比初次看到的时候更加地强烈了。就好像梦中的情景,长久地隐藏在脑海深处,在某一个瞬间突然地在现实中出现。 阴暗的空间里,似乎有一双看不到的眼睛在盯着我。从背后总是串起丝丝的凉气。 突然,机舱里开始剧烈晃动起来。而且趋势越来越猛。 我下意识地迅速把图腾和文件放到了贴身的衣服兜里。 “怎么了?”乔治向机长问道。 “是该死的气流。遇到强对流了”机长大喊着。 机舱里响起了警报声,飞机像上下翻飞的过山车。 我们没有再说话,因为此时气流的冲击,早以使我们很难控制住自己的身体。 我拼命地抓住所能抓到的一切。 机舱的震动越来越剧烈了,并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每一秒似乎都有被撕裂的可能。 随着时间的推移,强对流对飞机的冲击并没有消退,反而更强烈了,机舱近似于疯狂地摇晃着,就好像被一头在海面上被食人鲨不停地撕咬,摔打,玩弄着的海豹。 只能无助地渴求着上帝的帮助,幸运女神的来临。 闪电,雷鸣,暴雨,已经把这加勒比海的上空变成了一个人间地狱的画面。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但每一秒似乎都被拉长了。 飞机抖动的越来越剧烈,我的心也随着飞机的上下起伏而颠簸,我一只手握住杰西卡的手,杰西卡转过头看着我,目光里充满了恐惧。 飞机继续剧烈的震动着,耳膜受到着不同物体发出的不同频率声波的刺激,产生强烈的不适感。胃剧烈地收缩。引起了强烈的呕吐感。我强忍着这种不适。血液里充满的肾上腺激素,使心脏快速地跳动。 飞机的震动似乎到了极限,飞机以相当快的速度下落,机长正在大声地喊着什么,但听不清楚他到底说什么,周围的一切都混乱不堪。 我本能地抓着身边可能抓住的东西。我想他应该是想尝试着降落到海面。 如果继续停留在空中的话,飞机肯定会被强对流撕成碎片。 在强大的震动声中,意识渐渐地变得模糊,似乎忘记了周围的时间,空间。 隐约听到了飞机机翼和海面摩擦发出的声音。 巨大的眩晕使我难以辨别什么。我努力地想清醒自己渐渐模糊的意识,然而这并不有效,我的一切现在并不受自己的控制。 这种模糊的意识让我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奇怪的是,这一切并不让我感到十分难受,反而感受到一种宁静地舒适。 第二章 更新时间2012-2-316:32:33字数:3614 预感没有错,在这片危险的海域,还是出事了。 每当我走运的时候,我总会侥幸认为自己是上帝的宠儿,会得到上帝的保佑。然而,当不幸真正降临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只不过是她万千信徒中的一个。 次日清晨,刺眼的阳光从窗口照射进来,剧烈的疼痛把我从昏迷中弄醒了,我努力的睁开眼睛,试图挪动身体,可从右脚踝处传来的剧痛使我不由得轻哼了一声。 我低头看了看,脚踝下面有一摊血迹。我的脚应该是被什么利器割破了,并且有一些扭伤。 飞机受到了巨大的破坏。两边的机翼已经完全破损。机舱似乎也马上就要从中间断裂开了,整个飞机在海浪不时地拍打下,发出吱嘎的声音。 我们都还在机舱里,这真是个奇迹。 杰西卡还在昏迷中,但从状态来看并未受到太大的伤害。 乔治也好像没有什么问题。 我费力地举起手拍了拍身边的杰西卡,她慢慢地睁开了眼睛,阳光有些刺眼,她眯着眼睛看着我。声音有些颤抖地说:“真是上帝保佑。我们都还活着。” 我点了点头。 “你的脚受伤了。”杰西卡看到了我受伤的脚,坐了起来。 “嗯,有些小麻烦。” 乔治这时也醒了过来,看来并没有受伤。 他活动了几下脖子,转过头。 “你受伤了?” “我的脚好像暂时不能动了”我费力地回答。 杰西卡上前,轻轻地帮我解开了安全带。 乔治走过来端起我的脚踝。 “希望没有太大的问题。” 说着,乔治转过头从行李拿出救生包,用纱布和绷带对我的脚踝进行了简单的包扎,固定。又递给了我几粒止痛片。 “被海浪推到了一座岛上来了。”杰西卡转过头看向窗外。“而且是一个风景不错的小岛。” 我向窗外望去,果然如此。 这是一个白沙铺满了整个海滩的小岛,海水很清澈,很安静,表面泛着一层淡蓝色的光。岸边零星地长了些棕榈树,椰树,以及一些低矮的灌木。 乔治走到驾驶室里,发现领航员已经死了,头部出了大量的血。 “机长怎么不在这里?”乔治突然问道。 “驾驶室里没有吗?”我问道。 “没有。” “是被甩到海里了吗?” “找找看看吧。”乔治说道。 杰西卡和乔治在机舱里四处查看着。 纷乱的杂物使行动变得异常不便。 我整理着身边的杂物,想要腾出些空间,伸开我的腿。 乔治此时正盯着窗外,不知道在看着什么。 “怎么了,看什么呢?”我问道。 “这不是一个普通的小岛。”乔治透过机窗,看着海滩说。 “不是个普通的小岛?”杰西卡放下了手中的背包,走过来,转过头看着乔治。 乔治盯着窗外,指着不远的浅滩道:“你们看那。” 我很奇怪乔治到底发现了什么,探过头,顺着乔治指的方向看去。就在我视线接触的那一刻体内一丝寒意掠过,全身起了鸡皮疙瘩,一股恶寒从肩部涌来,顺着肩部往下游走。 有四五具不同大小的人类骨骸,埋在远近不同的海滩上,在海水的冲刷下,白的可怕,像一具具石膏骨模。 其中有一具遗骸离我们不远,半埋在沙滩里,在海水的作用下,同样被冲刷的煞白。从骨骸的大小来看,都是一些成年人的遗骨。 眼前的这一些,都向我们证明着,这并不是一个荒岛,而我们,也并不孤单。 “这个岛里有人类。”我转过头对乔治说。 “不只还有人类吧”杰西卡不安地补充道。“你看那边还有一些大型动物的遗骸呢。” 果然,在距离我们飞机不远的海滩上,有好几具遗骸,看头骨的尺寸,其全身的大小不亚于一头成年大象的体积。 乔治皱着眉头,似乎想不出这是为什么。 “看来这里也并不是什么好地方。”我说道。 “所以,我们得赶紧想办法离开这里。”乔治说。 “说得简单,我们拿什么离开这里。”杰西卡看着满目疮痍的机舱。 我们都知道,如今唯一逃生的希望就是这架飞机。然而,现在机长不知所踪,飞机的状况又不得而知,是否还能修理好都是个问题。 逃生,谈何容易。 机舱里再次陷入了可怕的沉默中,如今的困境是谁也没有预料到的,所以谁也不会立刻就想到发生这种情况的对策。 乔治沉默着,不一会,他背过身。从背包里拿出了一把M9手枪,对我和杰西卡说道:“我去找一找机长,你们在这等着。” 我点了点头,把身边的一把匕首递给了他。 “多加小心。”我说道。 乔治应了一声,就钻出了机舱,跳下飞机,一个人走进了小岛。 “你自己小心点。”杰西卡像嘱咐一个第一次出远门的孩子一样,表情认真地看着乔治说道。 “嗯。”乔治简短地回答了一句,转身就踏上了海滩,钻进的丛林。 此时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聚起了一堆堆的黑云,闷闷的雷声在不远处的空中回荡着。 乔治走后,我和杰西卡都没有再说什么话。 经杰西卡的查看,考古设备还都在机舱内。但所有的电子仪器都已经失灵了,似乎是受到强磁场的干扰,不知道是风暴造成的,还是这个小岛有某种莫名的力量在作怪。 我脚部的疼痛也许在药力的作用下减轻了许多,我转身把行李垫到了背后,靠着行李,半躺了下去。 虽然,现在一切看来并没有什么太大问题出现,但我心里总有个声音告诉我,“这一切并不是这么简单”,在机舱时就产生的不安感依旧没有消除。 我知道,我很难让另一个人去完全理解我的感受。而我也希望这一切都是我杞人忧天的感觉。 乔治出去好一会了,现在,机舱里只有杰西卡细碎地默默整理装备的声音。 我一时无所事事。 我摸了一下上衣的兜里,突然心里一紧。 糟糕!图腾不在了。 “杰西卡,你快过来一下。”我急忙大声喊着。 “什么事?”杰西卡也被吓了一跳,赶忙放下手中的东西。 我惶恐地看着杰西卡,有些慌乱地说:“图腾不见了。” “什么?”杰西卡吃惊地看着我。 “我在飞机失事前就把东西放进了怀里,口袋上用扣子扣住了,掉都掉不出来。文件还在,可图腾不见了,我明明是把他们包在一起的”我慌乱地在自己身上乱找。翻看身上所有的口袋。 “会不会掉到机舱里了?在机舱里找一找。” “不会啊。” 我和杰西卡在机舱里四处翻箱倒柜地找着。 “到底在哪儿呢?”杰西卡满头大汗地坐下来,声音很急促。 “真是见鬼了,机舱里没有。更不可能在乔治那。到底跑哪去了。” “如果我们三个人都没拿的话,那这里还有第四个人吗?” “除了我们还有谁呢?” “不会有别人了!” “等等”杰西卡做了一个手势,迟疑了一下,抬头对我说道:“还有一个人。” 我看着杰西卡,一时弄不明白。 杰西卡指了下驾驶室。 我突然恍悟道:“你是说机长?” “是”杰西卡点点头。 “不可能,怎么能会是他呢?”我摇了摇头“他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他知道图腾有什么用处吗?” 杰西卡一时无语。而我也一直盯着杰西卡。 此时,正如这糟糕的天气一样,我的心情也越来越沉重了。如今,一切都变得一团糟,本来的计划已经被完全的打乱,相对于我们被困在这个岛上,我更苦恼的是图腾被我弄丢了,我不知道逃出了这个小岛后,我该怎么向其他人交代。 我开始怀疑这是一场噩梦,但是腿上传来的一阵阵的痛感,让我清晰认识到,我并不是处在梦境中。 我起身,扶着舱壁,一瘸一拐地走到驾驶室里,想再试一试无线电。但我发现,这些电子设备已经彻底地坏了,向外界发出求救信号,是没有可能了。 太阳已经被乌云遮住,周围瞬时暗了很多。 雷声好像就在耳边响起的爆竹,把人吓的心脏直跳。闪电点亮了机舱,带来了昙花一现的光明。 豆大的雨滴不断地打在机舱上,发出了噼噼啪啪的声音。 “关,杰西卡。” 就在我们陷入沉默的时候,突然听见了乔治的高声叫喊声,声音显得很急促,慌张。 我和杰西卡迅速靠向机窗口,循声望去,可怕的一幕出现在眼前。 只见,三只两到三米长的巨大蜥蜴正在追逐着乔治,速度之快令人咋舌,乔治拼命地向前跑着,不时的回头开几枪。 也许是惧怕手枪的威力,几个蜥蜴不敢追的太紧,只是跟着乔治的速度,时快时慢。一直追着。 “快向这边跑”杰西卡向乔治着大喊着。随手递给了我一直手枪。 乔治气喘吁吁的跑到了飞机跟前,我和杰西卡猛烈地向三只蜥蜴开枪射击。其中的一只腿部中弹,鲜红的血从它中弹的部位汩汩流出来,染红了身后的路。 另外两只闻到了血腥气味,扭头看见同伴腿部流出的血液。突然停止了攻击。原地站定,似乎是要准备退去。 然而过了一会,它们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样。 那两只没有受伤的蜥蜴突然转过头向其中那只受伤的发动了进攻。 暴雨中,三只蜥蜴瞬时斗得火热。用血红的大口互相撕咬着对方,用它们强有力的尾巴发动攻击,后肢半站立似的支起整个身体,扑向对方。锋利的牙齿咬住盔甲一般的硬皮,发出了一声声闷闷的响声,所咬之处的硬甲缝隙里透出了丝丝血迹。 战斗异常激烈,残酷,就好像恐龙时代的巨兽之间的搏斗一样。 痛苦的哀号,残忍的吼叫,像一把把利刃划破了天空。 十五分钟的生死搏斗,十五分钟的暴雨。 那只中弹的蜥蜴最终没有斗过两只同类。但它也给那两个同伴带来了血的代价。 两个胜利者残忍,贪婪的吞食着同类的尸体,丝毫没有在乎自己身上的伤。用锯齿状的利齿和强有力的脚爪,把另一支蜥蜴撕成碎块,并迅速吞下大块大块的肉。 享受着同类,也享受着自己身体上的痛。不只是为了生存,更是为了满足他们血液中流淌着那股嗜血的渴望。 不久那只可怜虫就成了一具骷髅,鲜血染红的大片的海岸。血腥的气味顺着海风吹向我们。难闻的气味令人作呕。 杰西卡用手捂着嘴,紧紧锁着眉头。 我们目瞪口呆地目睹了这场残忍斗争。 那两只蜥蜴吃的心满意足,似乎已经吃饱,没有再理会我们,慢悠悠,懒洋洋地爬进了灌木丛中。 我们目送着这两个死神一样的生物。 第三章 更新时间2012-2-316:33:08字数:3786 这个岛居然有蜥蜴!而且它们的残忍程度令人乍舌。 “这是科莫多巨蜥。”乔治说道。 “科莫多巨蜥?”我皱了皱眉头。“但他们一般都只生活在印度尼西亚的一些小岛上,难道这不是加勒比海的小岛?” “不可能。”杰西卡否定道。 “可这又是怎么回事呢?”我问道。 乔治和杰西卡都沉默了,因为我们都被这些突入而来的大家伙弄得措手不及,它们的出现,出乎了我们的意料太多。更可怕的是如果它们现在来攻击我们,我们是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的。 “现在该怎么办?”杰西卡问道。 一时间我们谁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如今,这个风景如画的小岛在我们眼里已经变成一个摄取人生命的墓地。 乔治抬起头,看着远处的尸骸,他又说道:“我刚才在岛上看到了一具被吃的只剩下一半的尸体。” “尸体?” 我和杰西卡听到这,都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是机长?”我和杰西卡异口同声地说道。 “我不知道”乔治若有所思地说。 “太可怕了”杰西卡插嘴道。 我重新靠着座位坐下,看了一眼表情凝重的乔治,我不知道这时候说这句雪上加霜话是否合适,但这件事是瞒不住的。 “乔治,图腾和文件不见了。” 我自己都清晰地感觉到了自己颤抖的声音。 “什么不见了?” “图腾,杰西卡猜测是机长拿了。”我又说道。 “你是说,机长拿了我们的东西?” “猜测。” 乔治没有再说话,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我的猜测,只是陷入了一阵沉默,自己在思考着。 “但愿那些怪物没把图腾给吃了。”杰西卡自言自语似地说。 此时,乔治突然打破沉默:“可如果那具尸体不是机长呢?” “不是机长。”我转头过,吃惊地看着乔治。“那又会是谁?难道是这个岛上的土著人?” “我还不清楚,因为那具尸体已经被吃的差不多了,我看不清是谁。” “现在先不要管那具尸体,还是机长了。今晚要怎么过?”杰西卡睁着她那湛蓝的眼睛问。 经杰西卡这么一说,我们才认识到现在所面临的最棘手的问题是怎么对付那些巨蜥。 “不能再在这待下去了。”乔治说。“在这里就如同等死。” “那怎么办。” “要到岛上去,虽然那危险但是不至于坐以待毙。” “我同意乔治的想法。” 我此时已经有点感觉自己荒唐了,不过我们已经走投无路了。杰西卡不做声,默认了我们的决定。 稍做休息。杰西卡扶着我,乔治拿着必要的一些装备,上了岸。 乔治在前面用砍刀开路,雨后的丛林很清新,很潮湿。走不多远就可以看到一些动物和人类的遗骸散落在草丛和灌木丛中,让人不寒而栗。 我握着手枪,意识到这些骨骸的出现一定是有某种莫名地邪恶力量在作怪。我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紧紧地跟在乔治的后面走着。 向丛林里走了大约一千多米,乔治在前面站住了。 “今晚,就在这棵树下吧”乔治指着前面的一棵树。 乔治指着的那棵树,树高八九米,长着长长的枝条,垂贴地面,像快断的电线,风吹而摇。 乔治说完就朝着那棵树走过去。 就在这时,我突然发现这棵树有些异样。 “乔治,站住!”我大声的叫住了乔治。 但为时已晚。 乔治拨开柳条一样的树枝,正走向树下。这时,一个个枝条仿佛是被赋予了生命,好像一条条夺人性命的蟒蛇,慢慢地向乔治靠近。 乔治也意识到了有什么不对。 “快从那里出来。”我大声向乔治喊着。 然而此时,几条从乔治脚底偷袭过去枝条,像一条条在大航海时代时处决海盗的绞刑索,已经死死地缠住了乔治的脚。并迅速地向上拉,想要吊起乔治。 “快用砍刀砍断枝条。”我向乔治边喊边跑过去。 乔治挥舞着砍刀,向缠住自己脚的枝条砍去。枝条仿佛感觉到伤痛一样,抽搐着,但并没有松开乔治,被乔治砍断的枝条落在地上,像一个个被从水里抛上岸的鱼,在地上不停地跳动。 这时,我也跑到了乔治身边,用刀砍着缠住乔治脚的枝条,刀砍在枝条上就好像是陷在沼泽里脚,很难拔出来,而且那些树枝好像是一个个不知痛苦与死亡的亡灵,前仆后继。从四面八方不断地涌来大量的枝条。我们左砍右档,已经快招架不住了,眼看就要被枝条淹没。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杰西卡突然冲了进来,手里握着一个火把。不停地挥舞着,这个办法很有效,这些“毒蛇”很惧怕火焰,好像看到了天敌一样,停止了进攻,不敢靠近。 “快走”杰西卡大声喊道。 我们三个围成一团,在杰西卡火把的掩护下围成一个圈,慢慢地离开了那棵树的控制范围。 我们三个都瘫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该死,差点送了命。”我抱怨着。 “是我行动太鲁莽了。”乔治有些歉意地说。 杰西卡把火把扔到了地上,用沙土弄灭。用手梳理了下刚才弄的有些凌乱的头发。 “你是怎么知道这棵树有问题的?”乔治问道 我指了指树下的一堆骨骼。 “一棵树下堆了这么多动物的骨骼,难道不奇怪吗?” 杰西卡做了一个古怪的表情,道:“真没想到还有这种植物。” 我拍打着身上的沙土,站了起来,转头看向乔治。 乔治此时还坐在地上,有些出神似地看着这棵杀人树。 而这时那棵树早已经又回复到初次看到它的状态,丝毫看不出和周围的树有什么太大的异同,只有那满地碎落的枝条,和那累累的白骨,证明着死亡的真谛。 继续向森林深处走去。但并不敢走的太深。经过刚才的一幕我们三个都变得异常警惕了。一路上我们又看到了许多骨骸,大部分都是人类的,少的有三两具一堆,多的能达到十多具一堆,散落在这个岛的四周,可奇怪的是,在这些骨骸中没有发现一个颅骨,他们似乎都被统一割去了头颅。然后被抛尸于此。但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呢?并不知道。 在丛林中,各种热带植物繁茂地生长着,步履维艰。丛林里充满了各种奇异的鸟类和不知名动物的叫声,以及不同形状,颜色的各种热带植物。使这个本来就恐怖,灵异的小岛更加神秘了。 最后我们在一颗枝叶茂密的,树杈又粗又大的树下坐下。 深林里幽静,而又清凉。树木遮挡了大部分的阳光,透过树枝间隙射进来的阳光带来了斑驳陆离的色彩。 “要尽快离开这个岛”乔治说。“机长可能找不到了,所以我们要另想办法。” “用现有的材料做个简易的船。”我手扶着树干,慢慢地靠着树干做下去。 乔治点了点头。“这也是我们现在唯一的出路了。” 乔治坐下来,靠着我旁边的大树休息了一会,便又站起身来开始清理着周围的灌木丛。并收集着些干燥的木头,堆在了树下。 杰西卡把东西全部都用滑轮掉上了树,绑在了一个粗大的树枝上。两个人都在忙着自己的工作。 我坐在树下休息,抬头看着阳光透过浓密的树叶投下的光点。 玛雅文化确实有着他们神秘的地方,玛雅文化突然消失,谁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至今,这仍是一个谜团。 而那些著名的玛雅预言,究竟有几个是可以值得相信的呢。 历史上的预言不计其数,但大多像肥皂泡一样,在现实的面前不击而自破,但预言还好像雨后的春笋,层出不穷,滋生蔓延在人类好奇心的沃土上。 历史上大多的民族是按照历史和传统而活的民族。而玛雅人则是按照预言,为未来而活的民族。 这种服从预言的态度与作法,真是令人感到惊讶!无怪乎他们留存的文物中,也就带有这种无畏、镇定而等待的神秘感了。 玛雅人究竟还隐藏着什么我们所不知道的秘密呢。 “想什么呢?” 杰西卡的声音突然打断了我的思绪。 “哦,没什么。”我看了看满头汗水的杰西卡。“工作完了吗?” “还差点。”杰西卡摇了摇头,用袖子抹了下脸上的汗水。 这时,乔治也走了过来。 “今晚注定将是一个不眠之夜。”乔治说道。 “嗯。”我点了点头。 说到这,气氛不由得又紧张起来。 杰西卡脱下了手套,仍在了旁边的垫子上。 “脚伤好点了吗?”杰西卡打破了气氛,看着我的脚问。 “不太痛了,应该不会太严重。” “那就好。”说着,杰西卡就拎起了水壶猛地喝了几口。“你就在这休息吧。” 我靠着树干,坐在树荫下,看着乔治和杰西卡继续在附近忙碌着。 这一天过的很安静,并没有像预料的一样,没有凶猛的野兽来攻击。乔治忙着收集着做木船的木材,杰西卡则在附近寻找些可饮用的淡水和食物。 这个小岛拥有一个完美度假胜地的一切。阳光,沙滩,宁静,悠闲。 一天的平静似乎已经让我们有些淡忘了这个恐怖小岛下真正的面目了。 太阳逐渐地消失在了西边的海面。 随着夜幕的降临,我的心不由得紧张起来。 黑暗永远为人类所恐惧。不只是黑暗让我们双眼感到无用,而是让我们的心失去了方向。 乔治和杰西卡各自完成了自己的工作。 我们三个人围坐在火堆旁。火光把杰西卡的脸照的很红,鼻子挺拔小巧,湛蓝的双眼充满热情与活力,如同波光粼粼的一片湖水。狂野纷乱的秀发随意地用一段黑色的头绳系着。虽然是西方人,但她的血液里似乎有着东方血统,透着那种东方女人的味道。 她安静的看着火堆,一言不发。 在我的印象里杰西卡是一个既勇敢又细心的姑娘,有时又有着一般女孩所不具备的冷静。 乔治坐在杰西卡的旁边,不时的用旁边的树棍挑动着火堆。发出劈里啪啦的声音。这个英国小伙自从教授失踪以后似乎就多了好多心事,变得比以前更沉默寡言。 我的伤势已见好转,疼痛减轻了很多,但脚腕却肿了起来。 这是一个宁静的夜晚,寂静里只有不远处的海浪声和树枝燃烧的噼啪声。 夜渐渐已深,今晚由乔治守夜。杰西卡找了一块毛毯躺下休息了。 虽然一天都很辛苦,伤病也困扰着我。然而并没有一丝睡意。不仅是因为那些可怕巨蜥带来的恐惧,主要还是担心教授的遗物是否能够找回。 这两日的奇遇并没有对这位杰西卡小姐的睡眠有丝毫的影响。不久便响起了她轻声又均匀的呼吸声。 我看了一眼裹着毛毯,蜷缩在一边的杰西卡。又看了眼背对着我的乔治。 “嘿,乔治。” “有什么事情吗?”乔治转过身来问我。 “我想说,如果你累了,可以先休息,前半夜由我来守夜,后半夜再来换你。” 乔治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便转过身去了。 我又服了些止痛药,在药效和温暖的营火和舒适的毛毯作用下,渐渐地平息了我的恐惧和不安。 第四章 更新时间2012-2-411:06:34字数:4142 “砰,砰,砰” 突然的几声枪响把我和杰西卡惊醒了。 杰西卡迅速地就坐了起来,慌张地四处张望。似乎还并没有弄清到底是什么声音。 我迅速地拿起了身边早已准备好的手枪,打开保险,观察着周围。 “那些家伙来了”乔治大声喊着。 杰西卡好像回过神来了,麻利地从包中拿出了手枪,快速地站了起来,向我这边跑了过来。 我看了下表,现在是凌晨3点多,营火在乔治的关照下,仍旧噼噼啪啪地旺盛的燃烧着。 “该来的还是来了。”我自己嘀咕了一句,打开手电筒,向四周搜索着可疑的目标,可由于周围茂密的热带植物的遮挡,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目标。但周围分明可以听到某种动物发出的“嘶嘶”的叫声。 我全神贯注地注意着周围,对面的灌木丛突然抖动起来,发出了叶子之间相互摩擦的丝丝声。 我异常警觉的盯着周围的灌木。嘶嘶声渐渐地变大了,那声音就好像响尾蛇尾巴摇动时发出的声响。就在我认为那些家伙马上就要从中突然跳出来时,灌木丛又恢复了平静,“嘶嘶”的叫声没有了。 突然的变故使我有些意外。 凌晨的微风除了带了些丝许的凉意,带来了死亡的征兆,腐臭的味道散布到了周围的空气中,知道要等的东西已经来了。 一切都变得寂静而可怕。 就在这时,突然从灌木丛中窜出了一只约有二米长的巨蜥,速度很快,吐着火炭一样火红的舌头,双眼闪着幽灵般的异光。身体左右摇摆着,挪动着沉重的脚步,向乔治冲了过去,巨大的身躯,隆隆地振地声,拍打起了浓浓的土灰。 我不知失措地愣在了原地。 就当巨蜥快扑到乔治的时候,突然,耳边一声枪响,我被吓了一跳。 随即只看见巨蜥的腹部就汩汩地流出了鲜红的血液。 巨蜥猛地瘫倒在地,惯性地向前翻滚了几下,停了下来。 “快开枪啊”杰西卡向我大声喊着。 我如梦初醒。 我瞄准着那只蜥蜴的头,几声枪响后,那只巨蜥不同部位中弹,鲜血不停的从它的身体里溢出,把这头怪兽然成了血红色。这个家伙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向前爬,但没走几步便轰然倒地了。 这么一闹,我好像被迎面泼了盆凉水,瞬间清醒了,危险还没有过去,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更加危险的情况还在后面。 初次试探的胜利赢得了些许时间,我们各自迅速地收拾着行囊,乔治整理了一下现在所有的弹药,然而很快就发现了两个很大的问题,弹药不多,食物也不多了。 我们把食物都放到了乔治身上,平分了弹药,而就在我们分配的时候。灌木丛中又发出了那种可怕的巨蜥的“嘶嘶”叫声,而且这次不比上次,声音更大,听起来数量也更多。 身体顿时感到一阵寒意涌来,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我们三个人慢慢地向火堆靠拢,看着周围不停晃动的灌木丛,知道,一场血斗即将要开始了。 “砰,砰” 乔治向着灌木丛开了两枪。 “不要浪费子弹”杰西卡轻声地对乔治说。 “是啊,冷静些,也许这样会把它们激怒的。”我也说道。 就在我说完不久,果然,五只巨蜥就从各个方向爬了出来,它们似乎是有组织的一样,并没有那一只单独的发起进攻。这几个家伙个头都又两米以上。且都用贪婪又冰冷的目光看着我们,似乎已经认定我们是它们胃中之物了。蛇一样的信子从它粘稠的口中吐出来,搜索着气味信息。 看着这五只巨蜥,绝望的情绪油然而生,其凶猛的程度已经远超乎我的意料,想象着身体被撕的四分五裂,让这些丑陋的生物吞食的情景,让我不寒而栗。可现在这个绝境又能怎么办呢。 杰西卡和我一样,目光里充满了恐惧,身子战栗着看着前面。 “杰西卡,关,一会从一个方向冲出去。然后就向那棵吃人树的方向跑。我来掩护你们。”乔治命令似的对我们说。 “什么,乔治,你疯了吗?往哪儿跑?”杰西卡吃惊地看着乔治说。 “没错,就是让你向吃人树那里跑” “那不更是死路一条吗?”杰西卡此时的表情好像可以吃了乔治一样。 我突然明白了什么。 “杰西卡,也许乔治是对的。”我按着杰西卡的肩膀说道。 “乔治,我明白你什么意思了。这也许是个好办法”我边说边从火堆里抽出了一块燃烧着的木头当做火把。 “好,那我数到三,就一起向一个方向冲。” “等一下。我还没有弄清楚呢.” “没时间了,好,就是现在。”乔治使劲的拍了下我的肩膀。 我一把拉着杰西卡的手,就朝着和乔治同样的射击方向开枪。 这些野兽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给弄的不知所措。并没有一起冲过来。 我们冲出了包围。一路向着那棵树的方向跑去。那些怪兽紧紧地追在后面。 我和乔治不时地回头开枪。 由于惧怕手枪的威力,那些大蜥蜴并不敢靠我们太近。又由于我脚部伤势的问题,我们也没有跑的太快。 空气中已经可以依稀的闻到血腥味了。 这些嗜血的猛兽,见到受伤同伴流出的鲜血,更加激发了他们的兽性。 距离越拉越近。 它们似乎已经忘记了伤口的疼痛,那些被击伤的大蜥蜴,更加疯狂的追着我们。 而被子弹击倒的,目光中还充满了不甘,倒在血泊中。苟延残喘。任凭它的同类践踏过它的身体。 终于,我们跑到了那棵树的旁边。 由于没有风,强壮的枝条并没有摆动。 “快到树底下去。”乔治对着我们说。 我们尽可能不触碰那些枝条。样子就像躲闪着一条条红外线警报。而手里的火把也好像一道护身符,使它们也不敢靠近。 乔治随后也钻进来了。 我们三个人围坐在树下。 这些大蜥蜴似乎有一定程度的智商,也很畏惧这棵树,虽然我们这三个美味就在眼前。但它们只是围着大树转着圈,嘴里发出愤怒的“嘶嘶”声。并不敢贸然前进。 渐渐地一些大胆的蜥蜴试图靠近,贪婪地目光死死地盯着,吞吐着腥臭,血红,分叉的舌头。 而这时这个死亡之树的触角也已经苏醒了。 果不其然,一只正要钻入蜥蜴不小心碰到了一只树枝,其他的树枝仿佛就像同时接到指令一样,犹如深海巨怪的魔爪一样地,把那个蜥蜴迅速死死地缠绕起来,起初由于蜥蜴的挣扎,枝条并没有缠住它,但四面八方涌来的枝条越来越多,如一条条同样贪婪,邪恶,嗜血的蟒蛇一样,把蜥蜴越缠越紧。 生存的本能激起了蜥蜴的求生欲,不甘心就此被吃掉,它不停地扭动着身体,摔打着强有力的尾巴,弄起了大片的灰尘,震的大地隆隆作响。发出的撕心裂肺的声音,回荡在漆黑雨林中,令人胆寒。然而困兽之斗,显然没有丝毫地效果,枝条越缠越紧,骨骼被挤压断裂发出的咯咯声。好像是被石碾碾过小石子一样。声声入耳,令人不寒而栗。 其他的同类,此时也同样发出“嘶嘶”的愤怒的吼声。但却没有一个敢靠前, 却又不甘退去,目光中透出憎恨与恐惧。 我们就这么对峙着。 天渐渐亮了,苍白的太阳从远方的海平面升起,驱散了单薄的银色雾气,带来了温暖的晨光。 从枝条里慢慢渗出的血液。渐已凝固。但巨蟒似的枝条并没有丝毫的放松,反而越缠越紧。 起初,空气中散发出的血腥气息,随着风的吹动,时而浓烈,时而不闻。 而现在,鲜血的味道已经充满了这附近的每个角落。 这些蜥蜴的血不同于人类的,比起我们的血,这些家伙的血的味道是腥臭的,就好像猛地打开了一个放满了臭鱼烂虾箱子,扑面而来的那股味道一样,令人作呕。 这些蜥蜴受到了鲜血气息的刺激,变得更加的狂躁了。不停地围着树周围快速地爬动着。火炭一样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们。 时间一秒一秒地从这死亡的气氛里飘过。 现在,情况有些不妙了,这些疯狂的家伙现在似乎已经耐不住寂寞,也不再惧怕死亡,鲜血才是他们宁可付出生命也要得到东西。 几只体型比一般蜥蜴大的家伙,慢慢地想要靠近。 这可想而知,枝条犹如得到了指令一样,迅速地从各个方向聚到了这几个家伙身边,把这几个大家伙,犹如固定吊起巨型机械一样,死死地捆住。 这些家伙同样死命的挣扎,与地面的撞击,震耳欲聋。 我们向这几个家伙射击,意图杀死它们。 但是,这也许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子弹穿透了巨蜥粗糙不平的皮肤,中弹的部位迅速地流出了浓浓的鲜血。 鲜血已经让这些巨兽忘记了死亡。鲜血只能让它们更加地疯狂。 果然,其余的同类,见到如此血腥的画面,再也忍受不住了,吐着深红的舌头,慢慢地一起涌来。 而如今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疯狂地射击,装弹,疯狂地再射击,再装弹。枪弹声,撕心裂肺的嚎叫声,震动大地的隆隆击打声。不停地回荡在这个小岛上。猛烈地火力有效地阻滞了它们前进的脚步,但没有消去它们前进的心。身中数弹,鲜血覆盖了全身。但仿佛早已失去了感觉,有如丧尸一样,机械似地向前爬行。树的枝条,早已阻止不了这么多恐怖家伙的袭击,不断有新被缠住的蜥蜴,有的已经把枝条弄断了,由于扭动的作用,粗大的根系被拔出了土表,大树明显地向一边倾斜。 这已经不是个安全的地方了。大树倒了,那些家伙就会攻击上来,到时候我们都得完蛋。 “得离开这里。”乔治说, “去哪里?”我问 “去飞机那儿。”乔治抬手指了下方向。“向那个方向跑。” 不知道乔治有什么计划,我现在的脑子里已经是一片空白。如今只有听他的了。 杰西卡扶着我,用我们所能达到的最大的速度向海滩上跑。 乔治在后面掩护。 虽然我们逃的狼狈,但那些蜥蜴也受到了不小的伤害,几乎每一只身上都有伤,深红的血液或多或少地涂在一个个凹凸不平的躯体上,就好像一个个从地狱里逃出的魔鬼。 不一会,我们就跑到了飞机边。 “关,杰西卡,你们掩护我,我进去找些东西。”乔治对我们说。 “你可要快些。我没有多少子弹了。”我有些担心的说。 乔治一头钻进了机舱里。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我们前脚刚到这,那些家伙就已经聚拢到了海滩边,准备再次聚集力量。现在和它们的距离已经不到20米。但子弹已经全都用完了。 “乔治,你在干什么?”我大声的向机舱里喊着,但没有得到回音。 我和杰西卡都拿了手边的可以充当武器的工具,准备自卫。 现在,只有十五米左右的距离了。 “卧倒” 突然听见乔治突然喊了一句。 我和杰西卡下意识地,并没有想什么就马上趴下。只见头顶有一个石块大小的东西飞过。 就在同时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只见在蜥蜴群中炸开了鲜红的一片。随后又听到两声同样连续地巨响。 这是手雷,乔治居然有手雷。 再看那群蜥蜴,早已经是死的死,伤的伤,受伤的也已经失去了运动能力。我和杰西卡站起来,吃惊的看着乔治。 “你有手雷?”杰西卡问。 “不是我的,在驾驶室里发现的,也许是机长的。”乔治说。 “一个机长怎么会有手雷?”我吃惊的问。 “我不知道。”乔治摇了摇头。 三个人又同时陷入了沉默。 一个声音似乎告诉了我,事情变得复杂了,目前的看到的一切,并不这么简单。 “算了,还是先回吧。”杰西卡似乎有些疲惫。 我们筋疲力尽地拖着双腿,沿着被鲜血染红的沙滩回去,看着一快快被手雷炸飞的肉块,尸体。胃里不由得又是一阵涌动。 我转过头,尽量不去看。 我身心俱疲,一时都无话可说,默默地走回原来的树下,坐下来,六神无主似地发着呆。 第五章 更新时间2012-2-411:07:40字数:7817 脚的肿已经快消下去了,我已经恢复到可以继续和他们一起工作的程度了。 晚上还是乔治值班,这个钢铁战士,在我们面前没有表现出丝毫的疲惫。 这两日万幸的是那些蜥蜴并没有来骚扰。因此,造船工作也没有受到干扰。 我们把飞机上能用的东西,几乎都拆下来了。所幸我们所带着的装备并没有在风暴中丢失,这让我们很顺利地就可以造出一艘简易的小船。 大家之间总有一个心照不宣的秘密,那就是岛内的那具尸体。 由于那些家伙太过恐怖,虽然有一种莫名的力量使我产生去看一看的冲动,但还是一直不敢下决心去冒一冒险。 今天也许是在这个小岛上的最后一天了,我们三个人在海滩上做着最后的准备工作。 乔治把搜集的淡水放到木船上,固定在船体上。 用帆布做的风帆似乎还很结实。 我抬头看了看天,海风很强劲,海浪也很大。不知道这种天气能不能顺利出海。 我们因为不知道坠落的地点,所以无法计算出航线。出海也并没有具体的航行方向,一切似乎就只能靠运气,运气好了,碰上货船,得救。运气不好就只能迷失在大海中,死亡。因为继续待在这个岛上的风险,实在是比出海的风险高出太多,所以我们还是决定义无反顾地选择出海。 乔治弄完船体后,转过身看着我和杰西卡,似乎有话要说。 “我想去岛上再去看看那具尸体。”乔治沉默了好久才说道。 “你疯了吗,你去那里干什么?”杰西卡放下手中活计,吃惊地看着乔治。 看着乔治,我并没有立刻反对他,因为我知道他并不是一时的冲动,而我也总是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头,这个问题必须得到一个答案。如果就这么放弃了,也许这个答案就像沉入海底深渊的巨石以后永远也难见天日了。 “我也想看看那具尸体”我说道。 “什么?”杰西卡看向我。表情似乎是在看一个神经病人。 “必须要弄清那具尸体是谁,虽然这很危险。”乔治说。 杰西卡听完乔治的这句话后,愣在了原地,没有再说话。 “杰西卡,你留守在海滩上,我和乔治去。”我说道。 “可是没有必要去冒这个险啊,那具尸体如果只是这里千千万万骨骸的其中之一呢。”杰西卡说道。 “那也要弄清这些人是从哪儿来的。”乔治说道。 “这么一个看似荒岛的地方,有谁会来这送死呢?”我继续说道。“除非,这里有一个令人向往的东西。” “没有这么简单,虽然当时我没有看清,但那身材,太像一个人了。”乔治说。 “像什么?谁?”杰西卡问。 “教授。”乔治脱口而出。 我和杰西卡同时打了个寒颤。 惊讶,不解,恐惧就像冬季里的寒气,猛地扑面而来。 过了一会,乔治拍拍我的肩膀,递给我一把手枪。 “走吧。” 我丢了魂似的站起来,脑子里所有的计划都变成了一片空白,只是低着头麻木地跟在乔治的后面。 杰西卡没有说话,也没有阻拦。只是又继续整理装备去了。 我们一如第一次进入丛林那样,乔治在前面劈荆斩棘。我默默地跟在后面时刻保持着警惕。 那具尸体距离海滩并不远,找了不一会我和乔治就找到了。这得益于那浓浓地腐臭气味,在很远的距离就可以闻到。 我走近尸体,尸体并没有被那些蜥蜴吃掉,倒是由于天气的炎热潮湿,腐蚀的很严重,头颅如乔治所说,已经没有了,不知道是被大蜥蜴吃掉了,还是其他,蚊蝇在尸体边嗡嗡地乱叫,各种食腐小虫在尸体内外不停地忙碌着,由于腐蚀严重,尸体已经很难辨认了,深绿色的尸斑已经遍布全身,然而旁边的一个东西却吸引了我们的注意。 乔治弯下腰,从怀里掏出一块布,包住手,从尸体上拔出了出来。 是一把匕首,被斜插在那具尸体的腰部。而且插入的很深,看起来是一个致命伤。 “看来这才是这个人死亡的真正原因。”乔治端详着这把匕首,边看边自言自语地说道。 我看着这个铁质的匕首,边缘已经抹上了一圈黄色的铁锈,柳叶般的双刃上沾着发黑的血迹。没有任何修饰,简单而又实用。 放下匕首,我和乔治又四下查看着。一个奇异的图案又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一个手掌印在了地面上,相切于一个等边三角星里。 这个手印和三角形看来这个人是在生命尽头的时候,费尽全身力气画上去的。 因为最后一个边的一半并没有画上去。 就在这个图案的旁边,还画着一个逆时针旋转的箭头符号。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意思。 乔治顺着我指的方向,蹲下来看着地上的三角星,又看了看手中的匕首,似乎正在思考其中所蕴含的关系。 我并不想把这问题与宗教有关的东西相互联系上,但图案整体的样子,总是让我想起古埃及被称作冥界**的五芒星符号。 上帝并没有给我们太多的时间去研究这些新的发现。 就在这时,草丛中突然骚动起来,周围又出现了那熟悉而又恐惧的丝丝声。 “是它们。”我对乔治说。 “不要慌,慢慢走,不要让它们看出我们的恐惧。”乔治低声地说。 我和乔治背靠背,慢慢地站起来,缓慢地挪动着步子,向着海滩的方向移动过去。 虽然它们没有现身,但我却能感受到那一双双冰冷的眼睛,无时无刻地在注视着我们。一旦在它们眼中我们的防御出现漏洞的时候,它们一定会不顾生死地冲上来。 丛林中,那丝丝声一直跟着我们,直到走到海滩边的时候才消失。 很奇怪它们并没有追出来,可能是因为上次的挫折,也让他们对我们有所忌惮了。 我和乔治提心吊胆地回到了海滩上。 此时杰西卡已经把工作做完,正在海滩上等着。看到我们安全归来,焦急地表情才放松下下来。 由于飞机已经严重损坏,而又不可能带走全部的考古设备,所以就把飞机拖上了海岸,把设备和飞机固定下来,以便以后可以备不时之需。 我和乔治经过简单地休息,就快马加鞭地把船推到岸边,把必备品和一些食物和水装上了船,准备立刻离开这个小岛。 杰西卡显得特别的高兴,前几日的烦恼早已经抛到脑后。 一切就绪。 乔治拉起了帆。乘着风,渐渐地驶离这个恐怖的小岛。 船在海面上随风飘流,杰西卡归置着淡水和食物。我和乔治坐在船头。 “关,我给你看一样东西。”说着乔治就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一个指环项坠。 我接过项坠,仔细地看着。指环是黑曜石材质,上面还雕刻着一些文字。可以看出是玛雅的象形文字,但具体表述什么意思,我看不懂。 指环由一个看起来是白银合金的链子穿起来,可以挂在颈部。 “不觉得在哪里看到过吗?”乔治问到。 “是的,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可一时又想不起来。”我接过指环,在手里把弄着,努力地想要回想起曾在哪见过。 “这是教授送给夫人的礼物” 气氛突然因为乔治的话而变得紧张起来。 “尸体附近的草丛里捡到的。”乔治对我点点头。 我张大了嘴看着乔治道:“你什么意思?” 乔治盯着我,沉默着没有再说话。 我的心一沉,看着手中的戒指。 乔治低着头说道:“希望我的猜测是错误的。” 我不敢相信他所说的,心里根本不会认同他的观点,但人类与生俱来的危机感却让我紧张起来。 杰西卡听到了我们说话走了过来。 “关,把项坠给我看看。”杰西卡说 我失神似地递了过去。 “这是教授夫人的。教授夫人曾经给我看过。”杰西卡面带忧郁地说道。 “这么说那具尸体是教授?”我猛的站了起来,有些激动地说:“但这不可能啊。再说教授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小岛上呢?” “你冷静一下。是不是教授现在还不能只凭一个指环来肯定。”乔治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先坐下。 然后他又继续说道“这个机长不正常,他不只是一名普通的飞行员。” 我更加迷惑地看着乔治。 乔治看着我,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这一切都是猜测。只是直觉告诉我那个飞行员不那么简单” “这件事有很多的疑点。”乔治看着那个渐渐模糊地小岛。“还会再回来的。” 我们三人一时无语。每个人心里都又悬起了一块石头。 正如我意料的那样,这一切都并不那么简单。 小岛已经消失在海平面上了。然而几日来这个小岛给我带来的恐惧感,神秘感,却并没有消失,反而更加重了。正如乔治所说的那样,将来的某天,我们会再回来的。 乔治把指环交给了我,我怕再把这个东西弄丢了,就直接戴在了手指上。多日来的疲惫终于将这个硬汉击倒了,乔治躺下没一会就睡着了。 我划着浆,径直地向西南方向划去。 日落日出,我们在茫茫大海上航行了7天。食物,淡水已经用去了一大半。 这几日,心里始终是牵挂着教授和那个图腾,这让我寝食难安,更让我感到忧虑的是,航行了这么多天,依旧没有见到陆地。 时间又过去了一周,我们尽可能地节省着食物和淡水,但如今食物还有一些,淡水已经没有了。 乔治每过一天就会用刀在船舷上刻一个记号,现在已经是第十七个。杰西卡出现了脱水的征兆。乔治的嘴唇和舌头早已裂开了一道道血痕。 自从前几天那一次暴风雨过后,这些天的天气一直都很好,微风,海面上并没有大的风浪。 这两天,这种情况愈演愈烈,平静的海面似乎是一片看不到尽头的湖水,落入的一个石块都会激起一圈圈涟漪。灼热的阳光无情的灼烧着皮肤,更加剧了脱水的状况。 不知道过了多久,意识已经模糊了,我已经无力再划船,由于没有风,我们仅靠着洋流的流动,随意地漂流着。 时间这时已经失去了任何意义。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抬起头,下意识地环顾四周,望着这个让人失去希望的茫茫大海。 就在我抬头的一刹那,忽然发现远处似乎有一个黑点向我们的方向靠近。我揉了揉,意识到这并不是幻觉。 “那是什么?”我心里暗想道。 我转过身,使劲推了推旁边的乔治。 “快起来,看看前面那是什么?” 乔治支撑起自己的身体,朝着我指着的方向看了去。 黑点渐渐变大,轮廓也渐渐明朗起来。 “或许有救了。”乔治有些兴奋地对我说。 居然是一艘船。 生存的希望又出现在面前。重新又燃起了内心中强烈的求生本能。乔治递给我一个船桨,自己拿起了另外一个。我们两个人奋力的划着桨,同时大声的像那艘船的方向大声呼喊着,希望能够引起他们的注意。 和那艘船的距离逐渐拉近,那艘船的轮廓变得越来越清晰了。我清楚地看到了那艘船。 然而,当我和乔治清楚地看到这艘船的时候。 出人意料的事情又发生了。 这居然是一艘大航海时代的木质帆船,由于系缆已断,风帆随风摇摆,一会儿打在桅杆上,一会儿又打在横档上,劈拍作晌。船上并没有人出来询问。 我和乔治对视了一下,随后奋力地向那艘船划过去。 乔治用绳索套住了右舷的扶手,顺着绳索就爬了上去。我用绳子把杰西卡系住,被乔治拉上了船。 我们三个人都爬上了这艘木船。气喘嘘嘘的恢复体力,积攒着最后的力量。 这艘船越发变得奇怪了。 我支撑起来四周打量着这艘船。 “看来这是一艘空船。”我自言自语似地说。 “检查一下这艘船,看一看有没有淡水和食物。”乔治站起来对我说。 “好。”我应答了一声,站了起来。 乔治从裤腰里抽出了一把手枪,而我也拿出了背包里随身携带的手枪。杰西卡静静的躺在船的前甲板上,我对杰西卡轻声的嘱咐了几句,要她在这等我们。 上船的部位是船首,一个怪像吸引了我的注意:前货舱是打开的,舱口盖板朝在甲板上。我和乔治走过去。 可能由于前舱是敞开的,所以舱底已经积了不少的水。我慢慢地沿着阶梯走下去,水大约有1米多深。一些似乎是空着的木箱子漂在水面。还有一些绳缆散乱的怪在了货舱壁上,这到处都显得凌乱,狼籍,寂静。 “见鬼,难道他们是在开玩笑,可这也未免太幼稚了。”我疑惑的嘀咕着。 “去后货舱看看。”乔治说。 接着来到后货舱,发现后舱的盖板也敞开着,同样里面也积了不少的水。 我们又重新来到了甲板上。 “现在必须先要找到些水和食物。去储藏室”乔治有些急迫。 来到前舱,沿着楼梯下到住舱。这里应是船员的统舱。四个吊床,两两分布在两旁,还有几个大木箱,我们打开了,发现都是些水手们的私人用品。统舱的隔壁就是厨舱,锅,勺,碟子,等容器都在水上漂着。在墙角摆着的是一个大木桶。里面是充足的淡水,木桶的绳索有些松动,也许是风暴的使船体摇摆的结果。食物没有找到。 我和乔治都各自喝饱了水,乔治又用水杯打了一杯水。正当准备返回甲板的时候。这时突然传来了杰西卡高声的尖叫声。 “不好”乔治大叫了一声。快速地抽出枪。像是一颗刚出枪膛的子弹,飞速地跑上了楼梯,奔向甲板。 我迅速地跟在乔治后面,急促地跑上来。却发现一个只有刚出生婴儿大小的金毛小猴子,正蹲在船头的木杆子上,正抓耳挠腮的看着我们。 我和乔治如释重负似的叹了口气,看了一眼这个可爱的小家伙。又看了看被吓了一跳的杰西卡。 “嘿,就是这个小家伙把我们的女士给吓成这个样子的吗?”我打趣似的看着杰西卡。 那个小家伙似乎并不害怕。我走到它跟前,想逗逗它玩的时候,这个家伙居然还跳到了我的肩上。 我们在船前甲板上稍作休息。 大约已经过了半个小时。仍然没有发现任何人,不论是活的还是死的。搜查了大部分舱室,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这艘船的一切完全是十五世纪船只的结构和物品。这很奇怪。而且这艘船并不像是被抛弃了很久。 现在只有一个地方还没有查看过了。 我独自,快步地来到船长室,打开舱门。舱里很明亮,舷窗莫名其妙地开着,所有的东西都是潮呼呼的。不过家具仍都好好的,吊床也绑得牢牢的,衣服仍挂在舱壁,桌子上还有一些卷着的海图。一切摆设井然有序。 我又走到了旁边大副的休息舱,这里的情况与船长室的情况完全相反,很脏乱,地上散落了大量的信纸,书籍,以及一些首饰。 大副的桌子上,到处都是已经干涸的血迹,旁边放着一把沾着血迹的匕首和一本日记本。 我拿起了那本书和那个匕首。 “不觉得这个匕首很眼熟吗?”乔治说。 “岛上那具尸体边的匕首?”我回答说。 “你看”说着,乔治便把那把匕首从背包里拿出来,两把匕首竟然一模一样。 匕首做的简单而又实用。 而那本书,则是一本航海日志,字迹还很清晰。我翻到了最后一页,当我看到日志最后一行字的时候,我无法再相信我的眼睛了,我惊奇地发现,所记录的日期居然是1519年3月15日。 内容是: 罗盘已经失灵了。 今天,又无风,这样的情况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 自从救上了那个奇怪的人,我们的人就一下都失踪。这必须要查明。 食物已经没有了,我们吃了运送的货物。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有什么发现吗?”乔治和杰西卡走了过来打断了我。 “这是一艘十六世纪的船,你们看这个。”我把航海日志递给了乔治和杰西卡。 “日期,是十六世纪?太不可思议了。”杰西卡说。 “大航海时代?” “你们看日志上的内容,这里提到了一个人。” “那个奇怪的人?”杰西卡抬头吃惊的问。 “对”我回答说。 “你认为那个人是谁?乔治问 “机长?”我自己也不敢确信。 “我们怎么能会来到十六世纪呢?” “这不可能。” “但如果不是,船上的这一切又怎么解释呢?” 杰西卡呆呆地看着日志。 而乔治也若有所思地看着桌子上摆设的东西。 我把地上散落的信纸和书籍一一捡了起来,翻看着内容希望有新的发现。 翻阅过这些信纸,看到信纸中记录的日期,我发现我们现在所处的时间确是大约十六世纪,我不知道这是在做梦还是现实。 这是一艘运送货物的货船,运送的是一种鱼,而目的地是一个叫做“恶战海滩”的地方。从海图上看,加勒比西海岸的一些岛屿,以及尤卡坦半岛都已标出,海图上记录了些奇怪的名字,如鳄鱼滩,死亡之岛等等。这些地名都不是现在我们在世界地图中所看见过的,这应该只是这艘船的船员们根据自己的经历所自行取的名字。 我们又在这个屋子里寻找了一会。但没有发现其他有价值的线索。 那只猴子还在屋里上串下跳的蹦跶着。 突然,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一具尸体从一个衣柜里滚落出来,仰面重重地砸在了地上。那只猴子被吓得尖叫了一声,窜出了屋子。 “机长”杰西卡大声地叫了出来,吓得后退了几步。 乔治听到声音,马上跑到尸体边。 我扶正了尸体。 人已经死了,飞行制服还很完整,只是胸部早已经被鲜血染黑,致死的位置是胸部靠近心脏的地方,是用利器刺穿致死。 看伤口大小,凶器很可能就是这个和航海日志放在一起的匕首。 机长的身上再无别的伤痕。屋子里也没有再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我和乔治此后又搜索了其他的舱室,也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 我们把机长的尸体又放回了原处,因为我们并不知道在这茫茫大海上如何处理他。 机长是如何死在这艘船上的? 另外,机长身上也没有发现图腾。 图腾到底去哪了? 我太累了,身心俱疲,我们在船长休息室里发现些许鱼干和面饼。也许这就是日志里所说的所要运送的货物吧。 我们把鱼干分给了杰西卡,我和乔治则嚼着硬梆梆的面饼。这是多日来,我和乔治对我们队伍中唯一的一位女士所表达出来的唯一的绅士风度,然而,当让我们知道这一多余的举动给杰西卡会带来多大的伤害时,当时,说什么,我们都不会这么做的。 由于多日来的疲惫,吃完饭,都准备早些休息。 时间过得很快,夜已经很深了,但我并没有睡意,乔治和杰西卡早已经睡下了。 我独自走到甲板上。 海面依然很平静,微风带来了清爽又有些咸涩的味道。 我眺望着远处,并不知道要前往何处,命运究竟要和我们开怎样一个玩笑。我渴望这是一个梦,可每当我清晨醒来的时候发现,这并不是个梦,都是真的。真实的晨光,真实的空气,真实的人。 我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放松我全身的肌肉和紧张的神经。 面朝大海。 船的两旁似乎有随着我们船游动着的动物,不断地跃出水面,又坠入海中,也许是它们是海豚。 突然,后面传来一阵阵的脚步声,似乎有人走了过来。我迅速的转过身。只见,一个黑影朝我的方向走来,脚步很轻。由于乌云遮住了月光,我看不到她的脸。 “是谁?” 那个黑影并没有回答我,也没有停下脚步。 我心里有些慌乱,又大喊了一声:“是谁,回答我。” 还是没有得到任何的回音,依旧不快不慢地向我走来。我抽出了随身带着的匕首。 那个黑影慢慢地走近。我的心紧张的砰砰乱跳。 渐渐地近了,这时恰巧月光照了过来,借着昏暗的月光。却发现并不是别人,而是杰西卡。 我长出一口气,虚惊一场。 “杰西卡,你怎么出来了?”我边问边随手把匕首收了起来。 而她并没有回答我,目光呆滞,机械地向前走着。 我有些吃惊地看着她,她一反常态,睁着眼睛,但却迷离地看着前方,像是被操纵的木偶,从我身边轻轻地走过,就好像没有看见我的样子,径直地向前走。 “杰西卡,你怎么了?”我看着她问 她还是闭口不言。 快走到了船头,再走就要掉下去了,而杰西卡却似乎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我突然感觉到情况不对。急忙跑过去,一把拉住了杰西卡的手。本以为她会反抗,可意外的是她并没有反抗。接触到的瞬间就好像是被击昏了一样,晕倒了。 我把杰西卡抬进了船舱,叫醒了乔治。杰西卡还处于昏迷的状态,我把刚才的过程告诉了乔治。乔治沉默不语。来回地踱步。我无助地看着杰西卡。 “这是中毒的症状,也许是她吃了不该吃的东西。”乔治突然说。 “她吃了什么东西?”我问 “鱼干” “对,她吃了鱼,我们吃了面饼,只有她出现问题,而我们没有事。” “很可能就是那个鱼干。” “那本日志里说,水手们吃了运送的货物,而那货物正是这种鱼。” “这是一种可以致幻的鱼” “正是这种鱼才让水手们一个个失踪,而没被发现。”我有些激动,好像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 “可为什么要运送这种鱼呢?” “这艘船是一艘商船,而船上的鱼也许是这些西班牙人卖给当地印第安人用于祭祀的。” “祭祀?”乔治问。 “南美丛林里有一种可以致幻的蘑菇,玛雅人对具有特殊致幻作用的蘑菇,充满神秘感的崇敬心情,认为它是能将人的灵魂引向天堂、具有无边法力的"圣物",恭恭敬敬地尊称它为"神之肉”,也许和这种蘑菇有相同的功效,所以才从地中海里捕捞这种鱼,运送到这里来。” 乔治陷入了沉默。 我看着杰西卡憔悴的脸,回想起这几日来的经历,虽然惊险,但总算还是活下来了,盼望着这一切能早一些的结束。 然而,谁能想到,这只是这次旅程的一个序曲。 杰西卡昏迷了两日,经常会出现幻觉,浑身发抖、出汗,四处游走。我和乔治轮流看守照顾,以防意外。 这几日渐渐有了风,而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第三日,杰西卡在自己的努力下终于恢复了正常的意识,但身体十分虚弱,而且对前两日的事情,没有丝毫地记忆。然而这次事故,却给杰西卡造成了终身的伤害,接下来的日子里,杰西卡的睡眠总是出问题,剩下的日子里,她的黑夜总是与梦魇相伴,对于这点她是不知道原因的。 我们现在一直朝着日落的方向航行。 第六章 更新时间2012-2-411:12:11字数:11908 这几日我们一直顺风顺水。可今天突然起了东北方向的强风,由于人手不够,我和乔治两个人控制不了这艘船。 上帝保佑,千万不要这时候把我们刮向海岸,那样只会弄的船沉人亡。 狂风过后,依然向西航行。一路风平浪静,在海上漂泊了近一个星期后,终于又见到了陆地。 这天清晨,我们在一个浅滩搁浅了,浅滩上长满了棕榈树和一些不知名的矮小的灌木,旁边不远处有一条河流的入海口。我们三个人原地下了船,准备寻找可饮用水源,顺便看看能不能找到些食物。 刚刚上了岸,就听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口哨声,接着又是一阵人的呼啸声。 循声望去,只见四艘独木舟迅速地从不远处的河口处向我们划来,上面坐着五六个印第安人,其中没有拿舵的印第安人正张牙舞爪地挥舞着他们手中的长矛,他们似乎是冲着我们来的,而且并不是好意。 “快跑”乔治对我们喊道。 “这下可麻烦了。”我心想道。 我们三个人快速向丛林里面跑,然而没跑几步发现,丛林里也有大量的印第安人,数量很多,而且正在快速地向这边跑来。 回头准备折回去,可刚跑到一半,发现从水路追过来的那些印第安人已经上了岸。 我们陷入了包围。 这光秃秃的海岸。无处藏身。 很快,那些印第安人就把我们团团地围住了。 这些印第安人应该都是当地一些村落的武士,他们头发都很长,有的用羽毛在后面变成一个辫子。脸上用不同颜色的涂料画成不同的图案,或是彩条。身穿棉甲,头戴羽饰,手握长矛,弓和箭,有的武士手持龟甲制的圆盾,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我们三个人手无寸铁,装备都放在了船上,甚至连手枪都没有带来,无奈之下,只好背靠背地被他们团团围在中间。 他们叽里咕噜地互相在讨论着。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看起来似乎是在争论。其中有些人不停地用手指着我们。意思好像是要立刻杀了我们,而另外的一些人却极力地劝说着,他们当中的一个看似首领的人,听着手下的争论,并没有立刻发表什么意见,只是用奇异的眼神看着我们。 最后,他挥了挥手,示意不要再争论了。他对旁边的一个战士说了几句。 那个战士立刻走了过来,想要把我们三个人用亚麻似的绳子绑起来。 乔治强烈地反抗着,但被他们强行地按在地上,用绳子死死地绑住了手脚。并用武器指着我们,意思是再反抗就要杀死我们。 我们的手和身子被绑着,跟随他们穿行在雨林,他们似乎要把我们带到他们的村子里。乔治试图想和我说话,结果被他们用长矛打倒在地,并用手势警告我们,不许交流。 我们步行了很久,丛林中杂乱生长的植被使得难为辨别方向,走了将近半天时间,终于在中午到达了他们的城镇。 这是一个海岸城镇。远离尘嚣,站在山坡上,尤卡坦半岛低地的绿色一望无际,海边美丽的风景环抱着这座城镇,城镇犹如欧洲的中世纪骑士,古典,优雅而又孤独,散发出一贯孤傲冷漠的高贵气质。一条护城河围绕着城镇向着内陆的一边,护城河很宽,大约有十多米,但水不是很深。护城河后面就是高高地防御性的围墙,环绕着这座城镇。 我们被押送着走到护城河边,那个首领走出来向城里大声喊了几句,不一会,立着的城门就由两条宽大的铁链拽着,吱嘎吱嘎地放了下来,在护城河上架起了一座临时的桥。走过桥,进了城镇里,这座城镇的规模很小,并不宏伟,但如圣殿一般地精巧,房屋的建筑都很规整,整洁。房屋,建筑多数是用木头和石块建起来的,外墙大多都用白色的石灰粉刷过了,也有些房屋是纯用木材和稻草建筑的。 沿着镇子里自东向西的主道前行,引来了不少印第安妇女和孩童的围观,他们用一种新奇的眼光看着我们,但眼神里似乎也有带有一种恐惧。 街道上有很多一队队的武士来回地巡逻,他们的装束如俘虏我们这些人的装束差不错,但看起来更为精良,手持着极为锋利的用黑曜石尖头做成的长矛,长斧。腰里插着用燧石刃和黑曜石刃做成的短刀。穿着一种棉衬里背心为铠甲,有的人腿上则绑着美洲虎皮做的绑腿,有几个看似头领的人头上还戴着精美的美洲虎头饰,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拿的盾牌上还饰有“美洲虎*太阳神"的标记,那是一位掌管战争与下界的玛雅神灵。和我们的图腾标记是一样的。他们应该是玛雅人,并不是北方的阿兹特克人。 他们匆匆地从我们身边走过,并没有理睬我们。 大约前行了三百多米,被带到了一个广场,这里是举行仪式的中心,南面是一座石砌的神庙,高度不算很高,但面积很大,林立在这个广场上,它的周围还有许多带有羽蛇神圆柱的建筑样式的神庙。 从金字塔的台阶上流下鲜红的血液,就好像冲刷下来的雨水,顺着台阶一层层地向下流,从一股股流下的鲜血来看,上面现在还正在进行着祭祀。 塔底已经凝固了很大很厚的一片血污。结成了一层黑色硬皮。空气里随风飘来一股股浓烈地血腥味,闻到后让人头皮一阵阵地发麻。 神庙的对面则是一个祭坛,不时有身着白袍的祭祀在下面走过。神庙的前面堆积了许多死人的骷髅,码放的很整齐,皑皑白骨,可以推算出骷髅的数目大概在十万具以上。 旁边是一个由许多死人大腿骨和其他骨骼堆成的堆,骨头数量难以计数,骨堆中还有插着几根木棍,木棍上挂着红色的旗子,随风飘动,而旗子下面挂满了死人的头骨。 我们三个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眼前的一切。 这简直就是一个人间地狱。 我们被推推搡搡地关进了位于广场西边的类似临时监狱的地方。这是一个半埋于地下的监狱。 我们被推入同一间囚房,里面同时还有很多和我们一样的被囚禁者。大多都已经虚弱不堪。 囚房里有一股股的腥臭味,像臭鱼的味道,四面的墙壁上有很多已经干涸的斑斑血迹,蚊蝇在围着囚房里嗡嗡地打转,囚禁者有的半躺在干草堆里,有的坐着,上身半靠在墙上,他们大多都是已经被榨干了精神,正等待着死神的召唤,苟延残喘,奄奄一息。 我环顾四周。角落里的一个人突然引起了我的注意。 “这个人看着有些面熟”暗自想道。 “是他!”杰西卡大惊失色地叫了出来。 我被吓了一跳。 这时那个躺在墙角的人听到了声音,也缓缓地支撑着身体坐了起来,慢慢地抬起头。 头发已经脏乱的不成样子,脸上也粘满了泥土。眼睛里充满了血丝,破烂的衣服早已似有似无地挂在身上,身上沾满了泥土和血迹。还散发出一股股腐烂的气味。 “没错,就是机长。”我脱口而出。 这时,他也看出是我们了。 出乎意料的是,故人重逢的喜悦感并没有在他的脸上浮现出来,相反的是显得有些害怕,目光不断地闪躲着。 我看向他的胸前好像并没有什么伤口。 乔治走了过去,扶着他坐了起来。 “机长,真的是你吗?”乔治问 兰登机长没有说话。 “你怎在这?你不是已经死了吗。”乔治有些激动。 机长神情恍惚地看着我们,似乎并没有听见我们再说什么。 “我问您呢?您怎么在这里呢?”乔治又问了一遍。 机长还是没有回答,只是痴痴地看着地面。 乔治无可奈何地看着机长。 许久,机长抬起头,盯着我们看了看,脸上露出了一种鄙夷的神情。挨个看完后,就又低下了头,默默地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 “该来的还是来了啊。” 说完,兰登机长猛烈地咳嗽起来。 这一下我们是彻底地糊涂了。 乔治四下看了下,发现旁边的一个土质的容器,里面正常装着水,就端了起来喂着机长喝了一口水。 我们三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 “您说什么?”杰西卡问。 机长并没有搭理杰西卡,默默地又坐回到原来的角落,如死人一般。乔治看了看机长,同时示意我们不要再说话了。 如今,又有一个疑问摆在了我们面前。船上的那个人是谁,这个人又是谁,两个人到底谁才是机长? 囚徒们大都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有几个身体稍微不错的人,则用着一样的目光看着我们,惊奇中夹杂着恐惧。看肤色,他们应该都是当地的印第安人,现在当地人正在进行的祭祀,也许就是用这些俘虏来当祭祀的祭品的。 我们三个人找了一块稍微干净的地方休息。从怀里掏出了一块布,里面包着的是肉。 “你还留着它干什么啊?”杰西卡不解地问。“险些害了我的命。” “这么特殊的东西,我想以后会有用吧。”我又迅速地把肉放回了自己的怀里。因为我已经看到周围的人用一种贪婪地眼神看着我手里的肉了。 我们被关在这个臭气熏天的笼子里,就像一只只等待着被宰杀的羔羊,无可奈何地等待着命运的安排。 这几日,守卫除了送来那些令人作呕的食物和淡水以外,没有进过牢房一次。神庙上的祭祀似乎还再继续,不断有浓烈的腥臭味随风飘来。机长的病情越来越重了,高烧不断,对于治疗,只能喂一些水给他喝,用破布浸上水,放在头上给他降温,除此别无办法,再这样下去的话,他一定会死的。 算上今天,已经被囚禁三天了,过去的两天真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送来的食物大多已经腐烂,变质,而且不断地有人死去,由于天气炎热,尸体很快就有腐烂的气味,守卫也没有及时地把这些尸体清理出去。对于他们来说,我们的死活也许已经没有多大意义了。 今天的天气很热,烈日炙烤着大地,没有一丝云彩,囚房里更是像一个蒸笼,我真不知道我还能坚持多久,杰西卡尽力地照顾着机长,她显得很坚强,虽然她一直默默无语。但可以看得出她的心里也很烦躁。 “隆,隆,隆,”一阵的鼓声从高耸的神庙顶传来,有如魔鬼的乐器所发出的凄凉,阴森的声音,悠悠回荡在这寂静的午后。鼓声过后,伴随而来的还有无数锣鼓声,喇叭声,人的唿哨声。这些声音混合着,不断回荡在广场上,在不同的高大建筑物之间来回地传递。 “他们来了”乔治看着铁窗外说。 我抬头看外面。果然,一群手执长矛,身穿棉甲,头戴羽饰的印第安人簇拥着一个穿白袍的人向我们走了过来。 他们走到牢房门口,那个穿白袍的人指示着他旁边的随从,示意把门打开。 门在一阵铁链的搅动声后被打开了,那个白袍人并没有进来,只是用言语告诉那个随从,要把我们一个个地拉出来。杰西卡被留在了牢房里。 广场上已经聚集了大量的人,围绕在金字塔下,男男女女,每一个人的表情都异常地兴奋,大声地向着金字塔上叫喊着。是鲜血点燃了他们心中的野性,金字塔下已经堆砌了大量的被祭祀完的尸体,而且还在增加,当每一具被割去头颅,刨除心脏的尸体从金字塔上扔下的时候,人群中就会响起一片欢呼,雀跃的声音。 我和乔治,还有一些还活着的印第安人被几个身强体壮的印第安武士拖出来,拽到了他们面前。把手一一用铁链捆绑起来。连在了一起。跪在那个白袍人面前。 那个白袍人个子不高,应该是他们的祭司,耳朵上扎了一个很大的孔,用草穿过,还流着血。身上散发出一股臭鸡蛋的臭味,不断地有苍蝇在他身边嗡嗡地飞来飞去。 白袍祭司在我们身前一一走过,在我们面前突然停住了,低下头,半蹲下来,认真地看着我们。然后,站起来,对他身后的随从,说了几句话。便又快步地走开了。 我们依旧跪在广场上,由那些护卫看守着。不一会,那高处的金字塔上又传来那阵空灵,恐怖的鼓声。这次的声音很大,两三公里外也许都可以听到,而接下来的敲打声更加的疯狂了。 又过了一会,鼓声,敲打声渐渐停歇,从神庙的方向匆匆地跑过来一个个子更矮,样貌十分丑陋的祭祀,指着我们,对着那些守卫说了几句,就又按原方向跑回去了。 “看来我们要被祭祀用了。”乔治看着远处神庙的方向说。“那鼓声,是为我们而奏的亡灵之曲。 “该死,我们要想办法逃跑。”我急切地看着乔治。 那几个守卫听到了我们说话,怒目而视地走了过来,对着我和乔治就是一顿拳脚。然后把我们这一干人等强行地拖拽着向神庙的方向拉去。 人群让开了一条路给我们,我们穿过人群,两旁的玛雅人打着呼哨,唱着古怪曲调的歌,还有人跳起了动作诡异的舞蹈。 我们吃力地向上爬着,看着上面不断有被挖空心脏的尸体从台上被踢下来。而下面则围着一群印第安屠夫,用锋利的燧石刀把尸体的四肢剁去,剥去脸部和身体的皮。 神庙不是很高,没有多少台阶,但还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爬了上来。而当我爬上来看到眼前的景象时,我被彻底的吓呆了。神庙的顶部是一个小广场,而小广场上还建有一个神堂,而里面正是供奉着他们的神。 那几个主持祭祀的白袍人也好像是从地狱来的使者,白袍上已经点点滴滴地粘上的血迹,好像落在雪地上的朵朵梅花。鲜艳,而又刺眼。中间的祭祀手里握着一把明晃晃的黑曜石做成的刀,刀上面沾满了鲜血,正顺着刀尖一滴滴地落下。 我和乔治,还有另外的两个土著印第安人被拉了上来,我们被他们排成一排,中间那个看似是头目的祭祀,指了一下最边上的那个印第安土著。 我们被带到了这个神堂里面,这简直就是血的海洋,人间炼狱。腥臭味布满了整个厅堂,地上,墙上到处都是血迹,供奉的偶像前还焚烧着不知名地香料,缕缕地青烟加上刺鼻的血腥气,让我难以呼吸。偶像上面也沾满了血迹,蚊蝇嗡嗡地乱飞。 那几个主持祭祀的白袍人好似从地狱而来的使者,又如从深渊坟墓里走出的被诅咒的亡灵,他们向魔鬼出卖灵魂,换取肮脏的利益。 白袍上已经点点滴滴地粘上的血迹,好像落在雪地上的朵朵梅花。鲜艳,而又刺眼。中间的祭祀手里握着一把明晃晃,黑亮亮的黑曜石做的祭祀刀,刀刃上沾满了鲜血,正顺着刀尖一滴滴地流下来。 和我们一同被带上来的那几个印第安人早已经吓的魂飞魄散,像一只只等待被宰杀的羔羊。佝偻地排成一队站在一旁,颤颤发抖。 我们两个人从被祭祀的人群中分了出来,被分成了另一伙。三个身型强壮,魁梧的印第安武士,手持长矛,短剑,看守着我们。 死亡的气息越来越浓烈了,杰西卡表情很镇定,但从她的眼神里可以看出她的恐惧。 而我看到乔治坚毅的眼神时,就明白了,现在是我们两个是准备要同归于尽的时候了。 祭祀活动在我们中间开始了。一个印第安人被拉了出来,四个身着白袍的祭祀分别抓住那个印第安人的四肢,把他仰面放倒在地,那个印第安人死命地挣扎着,但在那四个祭祀地按压下,也丝毫不得挣脱,祭祀尽量地把他拉直。 这时候,那个手持祭祀刀的白袍祭司走了过来,用刀对准那个祭品的胸膛,手法极为娴熟地从左胸肋骨处下刀,切开了一个豁口。而那个可怜地印第安人发出的撕心裂肺地叫声,实在是令人胆寒。 祭祀迅速地从豁口处把手伸进去,从中抓出了一颗还在跳动的血红心脏,马上把心脏放到了一个铜质的盘子中,交给了另外的一个大祭司。 这个大祭祀接起铜盘,嘴里不停地念着咒语似地哼唱。用手沾满了心脏上的鲜血,把血迹均匀地涂在了偶像上面。 那个印第安人早以咽气,四肢还在抽搐着,几个武士把他的尸体拖出了神殿,扔了出去。 清理完尸体后,祭祀活动继续,一个,两个,三个印第安人,一个个地按照刚才同样地方式被处死。娴熟的如同屠宰场的屠夫,唯一的区别就是他们所嗜杀的是自己的同类。 随着人数地减少,留给我们三个人的时间也不多了,死神慢慢地向我们走来。 乔治的呼吸变得急促了许多,不知是因为气味的原因,还是受惊吓过度。 我看到乔治正在看着我的眼神,我明白是该做些什么了。 印第安人已经全部被杀完,就剩下我们三个人了,可他们似乎并不急于动手,我明白只要他们动手,就是我们反抗的时候。此时杰西卡也不知所措了,一脸茫然。 过了一会,那个执刀的祭祀走了过来,指了一下杰西卡。 乔治意识到了情况不妙,我也知道,他们要拿我们动手了。 我和乔治同时挥舞着铁手链,大声地吼叫着,想要赶走身边的那几个武士,可他们似乎也料到我们会反抗,早已有了心里准备,手中的长矛不左不右,准确地击中了乔治的头部,一下子就把他打晕了,而我的脖子上这时也抵着一个短剑。 我的心已跌落谷底,如今只有死路一条,我很难想象现在除了上帝谁还能救我们。 然而命运也许就喜欢和我们开这样的玩笑。努力,痛苦,失望,走投无路之后,认为自己气数已尽。命该如此的时候。命运之轮已经在其中不知不觉慢慢地旋转,当沙漏里最后一粒沙子落下,从新翻转的时候。就会引发天翻地覆地改变,否极泰来,所谓人算不如天算。而我们所要做的也许就是等待。 此时,沙漏里的最后一粒沙子终于落下了。 不远处忽然传来了阵阵的鼓声,呼哨声和叫喊声,不断地回荡在空荡的神堂里。 而当那些祭祀听到这些声音的时候,都显得有些慌乱,不知所措。 同时,就在城内不远处,也同样响起了隆隆地鼓声,这鼓声不同于祭祀时的鼓声,显得很急促。 祭祀们稳定了各自的情绪,为首的那个祭祀指示着武士,示意把我们带下去。 几个武士麻利地抬着昏迷的乔治,押着我走下了金字塔。 我们又回到了那个囚笼,城内不停地有大批的武士调动着,城外喊杀声不断。 我知道,这个小城发生战事了。 整个下午,这个城镇都是乱哄哄的,不断有伤员被抬回来,安置在金子塔下的广场上。痛苦地叫喊声,夹杂着哭喊声,让这个本来就阴森的小城更加地恐怖了。 乔治醒了,没有什么大碍,而兰登机长的病情还是没有好转。 战争的喧嚣声一直到入夜才渐渐停息了下来,我们三个为这场战争感到庆幸。因为这场战争使我们暂时保住了一条命,活下来了。但我们丝毫没有为这一时的侥幸而感到高兴,反而由生出了令一种不安。 压抑的气氛笼罩着整个牢房,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带着这种不安,一夜就这样过去了。 清晨,阳光从东方照射来,带来了太阳的热量,温暖了身体的同时,也温暖了心。 乔治早早地就醒来了,身体的疼痛让他难以入睡。 战争的号角声已经徘徊在空中,而我们还是在等待,死亡,或是自由。命运也许有时候并不把握在自己的手中。 外面的战事激烈如炎炎夏日正午的阳光,而囚房里却阴冷如寒冬腊月的冷风。都默默无语地等待着命运的安排。 正午的时候,外面突然来了一队人马,打开了囚门,又把我们如前一天一样拎出来。 一个看似头领的印第安女人在一群黑袍祭祀的簇拥下来到了我们面前,这个女人很美丽,长长的秀发被梳进了一个雅致的头饰里,黑珍珠一样的眼睛。让人看了十分的着迷。华丽的棉布衣服上,编织着美丽的羽毛,身后还披了一个绣有花纹的精美的斗篷。身上还不时飘来,不知是何种香草制成的香水的香气。 后来我们才知道这个女人的名字叫堂娜玛利亚。 令人惊讶的是她的后面竟然跟着一个白种男人,只是他的装束已经是这里的印第安人的装扮了,耳朵上和嘴上都已经穿上了环。 杰西卡和乔治都很惊讶。 她走到我们面前,目光巡视似地看了一遍,然后转过头对着那个白种男人说了几句当地的土语。那个男人听完后,竟然用十分标准的西班牙语对我们问道: “你们来自哪里?” 万幸,杰西卡可以讲一口流利西班牙语,但杰西卡可能是过于吃惊,并没有回答他。 那个白种男人接着又用英语问了一遍。这更加令人吃惊了。 “你们从哪里来?” “一个你不知道的地方,太阳升起的国度。”杰西卡回答道。 表情十分自然,轻松,平时大胆而又细心的杰西卡。此时的语气中又透着一种稳重成熟的气息。 “那你们到这里来是要干什么?”那个白种男人接着问道。 “寻找一个秘密。” “秘密,什么秘密。”他继续追问着。 杰西卡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灰色的棉布,棉布里似乎包裹着东西。 在我们和那些印第安人的注视下,杰西卡慢慢地展开了棉布,就在展开棉布的那一瞬间,我犹如被点击一般,心也突然地紧了一下。 “居然是那块图腾”我在心里暗说。 “就是这个。”杰西卡边说边把图腾递给了那个白种男人。 那个白种人把图腾呈递给那个女印第安首领。 堂娜玛利亚和她身边的祭祀们都露出惊讶而又恐惧的表情,尽管她极力地平复着自己的情绪,保持的镇定,但是突入而来的情况,还是让她有些神情慌乱。 堂娜玛利亚把图腾托在手中,反复地看,而她后面的祭祀们也围在边上,用土著方言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什么,一边说着还一边指手画脚地比划着。 就在他们互相争论不休的时候,我和乔治的目光同时又都聚到了杰西卡身上,同一个疑问同时在我和乔治的脑中形成,那就是,杰西卡怎么会有图腾的。 此时,杰西卡只是面无表情地一直看着那个惊慌失措的女首领。 然而平静的表情难掩早已澎湃的心,一双眼睛早已出卖了杰西卡,虽然这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中,但世事难料的结果,却让杰西卡难以淡定。 堂娜玛利亚稳定了下情绪,对那个会说西班牙语的白种男人说了几句,随后就跟那些祭祀们急匆匆地走了。 那个白种男人走到杰西卡面前,低下头,双手恭恭敬敬地把图腾又递回到杰西卡的手上。 杰西卡把图腾拿回来,放回怀里。 “难道这个女人是这个城市的主人?”我心里默想着。 “尊敬的客人,请原谅我们的失礼。”那个男人像我们深鞠了一躬。 起身后他又继续说道:“由于我们的无知,让您和您的同伴受尽了苦难,我的女主人让我转达她对您和您的同伴的歉意。为了弥补我们的过失,也让我们的愧疚之心有所慰藉,我的主人诚挚地邀请您和您的同伴在我们的城里住上几日,我的主人将用最热情地方式来款待客人们。这样我们才会为我们所犯下的过错,做一些补救。请您务必要答应。” 我和乔治吃惊于他们态度的巨大的改变,心里一下子没了底,到底他们想要干什么? 杰西卡顿了一下,带着微笑地看着那个白种男人说:“请你转告你的主人,不必为我们的待遇感到任何的自责,我们决定留下了。但是希望你的主人不要有其他的意图。” “怎敢有其他的想法呢,您多虑了。”那个白种人解释后继续说道:“我们只是想为远方来的客人尽一些地主之谊而已。” 那个男人显得更加地谦卑了,好像我们是远道而来的贵客一样。 对于这种虚假的言语,相信没有一个人会当真。但这种场合却又必须装出来,这不仅给了他们台阶,而且又给了我们面子。而我们的面子当然不会是我们这三个在他们眼里如同草芥一样的命。原因只有一个,就是那块图腾。究竟图腾里包含什么样的秘密,让他们如此谦卑呢?给了我们这么大的面子呢? “希望如此。”杰西卡干脆地回答道。 “那么,请您和您的朋友跟我来吧,我带您去您休息的地方。” 说着,那个白种男人转过头,在前面带路。 “慢着”杰西卡突然说道。 “您有什么吩咐吗?”那个男人转过头来,看着杰西卡。 “我还有个朋友,现在还在狱室里,他现在病的很重,需要治疗。” “这个我会转告我的主人的,还有其他吩咐吗?” “没有了,请务必转告。” “一定,请跟我来吧。” 我和乔治没有说一句话。三个人跟在那个男人的后面,穿过广场,走上了一个很宽阔的路上,旁边有不少的小贩在贩卖各种的商品,各种叫卖声熙熙攘攘。 没走多远,便来到了一个不算高大的白色复式建筑物前,房子是用土坯和茅草建成的,白色的石灰石涂料涂满了墙壁。房子前还有一个不大的院子,种了些不知名的花草,屋子没有门,只用一个很大的用棕榈叶编织成的大帘子做门,我们走进屋里,屋子不算大,但很整洁,地上铺着一大块大麻纤维编制的席子,铺满了整个屋子。旁边屋子是一个蒸汽浴室。从里面一个淡淡地飘着某种熏香的味道。 “尊敬的客人们,我去准备些食物,请小姐和您的朋友们在这稍事休息把这里当做在家一样,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我们一定会尽全力做到” “谢谢,已经很好了,请转达我们对您女主人的谢意。”杰西卡微笑着说。 “那我就先告退了。”说着那个男人便转身走出了屋子。 杰西卡目送着他掀开门帘,走出小屋。 我和乔治同时盯着杰西卡。 大家都等待着一个问题。 不一会,杰西卡转过身,向我和乔治轻轻地笑了一下。 “我会给你们俩一个解释的,等一下。” “杰西卡,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有些急躁地问。 “现在周围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我们,所言所行必须谨慎,这个图腾可能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个不祥之物” “不祥之物”我刚想接着杰西卡的话问,突然被叫门的声音打断了。 “亲爱的客人们,我的主人为你们准备了些饭菜,我现在可以送进来吗?” 是那个白种男人。 “好,你进来吧。”杰西卡高声说道,同时递给我一个眼色。 话音刚落,四五个印第安女人,在那个白种男人指引下,鱼贯而入,同时把各种食品用一个桌子整齐地码放在我们面前,两只鸡,若干种水果,和玉米面饼。 那些印第安女人摆放完食物后,就低着头,默默地站在那个白人男人后面。 “请慢用。我的主人明天会接见您和您的朋友。您的那位朋友,已经进行了医治,请您放心” “谢谢。”杰西卡点头,答谢道。 “那请慢用。” 那个男人低下头,和那些印第安仆人们转身走出去了。 当最后一丝的响动如被激起的涟漪一样静止了,时间就好像在这一刻凝固了,屋里霎时变得针落有声。 “机长身上”杰西卡突然转身,没有丝毫征兆地对我们说道。 “什么机长身上。”我有些不知所措地问。 “图腾在机长身上找到的。”杰西卡说。 “什么。”我吃惊地看着杰西卡。 难以置信的表情同时在我和乔治的脸上浮现出来。 “就是这个现在还活着的机长身上。”杰西卡解释道。 “那你是怎么得到的。”我继续追问。 “前几日,我在机长身上无意中看到一个布包。” “布包?”我问。 “对,布包。” 杰西卡边说话,边坐下来。我们也跟着她,围着食物边坐了下来。 “我在照看机长的时候,发现他的手一直把着一个布袋,这个布袋就系在腰间。我很好奇,究竟是什么让一个命悬一线的病人如此看重,所以我就打开了,当我打开的时候却发现,那是图腾。而且他身边还有把匕首,就是这把”说着,杰西卡就把一把匕首从腰间拿出来,递给了乔治。 乔治右手接过匕首。 当我和乔治仔细地查看这把匕首时,惊奇地发现,这把匕首正和那把在岛上尸体上发现的匕首一模一样。 我擦了擦脑门上渗出的虚汗,看着乔治。 而此时乔治的脸色也早已经变得十分难看。 凝重的气氛使杰西卡察觉到我们表情的异样。眼睛来回看着我和乔治。 “发生什么事情了?”杰西卡眉头紧锁着问道。 “杰西卡,你把这把匕首和图腾收好吧。”乔治在沉默了一会后,把匕首递回给了杰西卡。”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杰西卡追问道。 “我怀疑……”乔治欲言又止。 “怀疑什么?”杰西卡追问道。 “凶手,杀人凶手”乔治用一种肯定地眼神看着杰西卡。 “凶手,什么凶手?”杰西卡瞪大了眼睛问着。 “岛上的那具被害人的尸体和幽灵船上酷似机长的那具尸体。”乔治说道。 “你是说,现在这个人吗?”杰西卡问道。 “岛上发现的匕首,幽灵船桌子上插着的匕首,还有这把匕首。你看。”说着乔治把那两把匕首也拿出来了。 杰西卡接过匕首,仔细地比较着。 “是一样的。”杰西卡自言自语地说道。“这是怎么回事?”杰西卡突然抬起头看着乔治。 “我猜测是那个人杀害了我们发现的那两个人。”乔治说 “只凭这三把一模一样的匕首?”杰西卡有些不相信。 “只是猜测,但防人之心不可无。”乔治回答道。“现在已经分不清到底谁是敌,谁是友了。” 杰西卡听完,没有再说一句话。乔治也没有再解释什么。 过了一会,杰西卡默默地把这三把匕首同时又给了乔治。 “我总感觉我和这个图腾有种特殊的感情,似曾相识。”杰西卡默默地说。 “而且比第一次看到的时候更加地强烈了。”我随意地把弄着图腾,下意识地低着头看着手中的图腾。 突然,我发现这个图腾有些异样。 我睁大了眼睛,又仔细地看着这个图腾。这时乔治和杰西卡也被我的表情所吸引。 “这不是我们的图腾。”我半张着嘴,目不转睛地看着图腾说。 “什么?”杰西卡表情疑惑地看着我。 “你们看这个。”我指着图腾给他俩看,“我记得图腾的背面是一个太阳,其中浮雕着各种花纹,而你们看这个图腾。” 杰西卡和乔治把头凑过来。 “是个月亮。”杰西卡惊讶地说。 “你们再看这一面”我把图腾翻转过来。“正面刻的是美洲虎的图像的标志。这在玛雅文化中与阴间和死后的世界有关,是决定人的生死和命运的神力,是无边的象征,是统治世界力量的化身。” “而且齿轮数也不对,这是27个”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杰西卡小声地自言自语着,紧紧地皱着眉头。 “这不是真正的图腾。” “那这是假的吗?”杰西卡转过头来。 “第一个图腾正面图案是双头蛇,似乎隐喻着什么。”我用手搓了搓脸,想驱散疲惫的感觉,但并没有改善。 “是什么呢?”我低着头,使劲地揉着太阳穴。 “是天空。”乔治突然说道。 我猛地抬头.看着乔治,恍然大悟似地说道。“对,是天空。” “天空?”杰西卡不知所然。 “玛雅语中天空和蛇是一个单词。而双头蛇的隐喻就是黄道面。太阳和诸星座划过天空所流经的区域构成了上界。丢失的那块图腾所代表的意思就是上界。”我有些兴奋地解释道。 “那这块图腾是代表了下界?”杰西卡自问似地说了一句。 “对”我肯定地回答着。 突然的发现,像晴空霹雳一样,敲醒了我们每一个人。让我们不得不接受这个让人难以置信的现实。一页页展开的线索,丝毫没有让我感到轻松,反而更像是硬塞进瓶口的木塞子,压得我,让我透不过起来。 乔治站了起来。“好了,先休息一下,吃饭吧。” 我抬头看着乔治走到餐桌前,拾起一块鸡肉,吃起来。 我面对着这纷繁复杂的情况,不知道是兴奋过头了,还是其他。没有任何胃口。 杰西卡摇了摇头,凑了过去。 用餐结束后,那些印第安人又送来了热水,以供洗漱。其中那个白种男人的谦卑使我们颇感不适。 我们各自洗了澡,换掉了早已脏乱不堪的衣服,穿上了他们的衣服。他们的衣服裁剪的很不合身。杰西卡穿上了短裙,上身穿着一个短上衣,把头发梳成精美的样式盘在了脑后。我和乔治穿着就十分随意了,系上了当地男子都系的腰布,围上了一个披肩。穿上了由鹿皮和亚麻纤维编制的草鞋。 忙乎了一阵后,天已经渐渐地黑了。我们被告知不要离开这个院子,因为这个城镇正在发生战事,女主人不希望发生什么意外。其实这谁都知道,这只不过是软禁我们的一个借口。 杰西卡和乔治已经休息了,我独自一个人来到院子里。 这个小院不大,但修整的很别致,种植了很多的花草,虽然多,但繁而不乱。 夜色渐浓,微微吹来了凉风,其中夹杂着隐隐约约地花草的清香,我说不清是什么花草的气味。夏日里那让人烦躁的暑气,也被那一阵清风吹散了,让人神情气爽。 我找了个木椅子坐下来,想整理一下自己凌乱的思绪。 多日来,接二连三的状况让我们有些手足无所,无所适从。岛上的那具尸体到底是不是教授,幽灵船上的那具酷似机长的尸体,和这个在牢房里见到的人,到底谁才是机长。两个人都是,或两个人都不是机长。我们为何从二十一世纪回到了十六世纪,那新出现的图腾又是怎么回事。 这些事件之间有什么联系,或是根本没有联系呢。 我抬起双手轻轻地揉按着太阳穴,想放松一下多日来紧张的神经,明日,他们的主人会不会接见我们,到底要怎么处置我们呢。谁都知道,从阶下囚,变成贵宾,这一切似乎来得都太突然了。虽然值得庆幸的是,我们现在至少可以多活一阵子了。 我站起来,抬头看了看夜空,浓浓的夜色早已将这个不大的城镇淹没了,周围非常地安静,只有微风轻轻吹动树叶发出的沙沙声,和那些昆虫好似打架的聒噪。这令人寒噤的气氛中分明可以感受到那阵暗流的涌动,黎明前的黑暗,暴风雨前的宁静。这对于我们来说到底是福还是祸呢。 第七章 更新时间2012-2-411:12:53字数:3801 清晨,浓雾笼罩了我们住的小屋,也笼罩了整个小城。我起的很早,走出屋子,来到院子里。 这几日来的屠杀,不知道被祭祀了多少人,流了多少的血,湿气中还可以依稀地闻到血腥的气味。 这个城镇已经从沉睡中慢慢地苏醒过来了。大街上传来的似乎是小商贩们叫卖的声音,我没有出去,只是在院子里原地走了会。 花草上沾着的露珠,打湿了我的裤子。湿气浓重的空气使我感到一丝的不适,我回到屋子里,看到乔治和杰西卡还在熟睡着。 大约过了一小时左右,那个白种男人和那些印第安仆人又来了,这时杰西卡和乔治已经醒了,而且已经梳洗完毕。 他们带了些鸡肉,水果,还有一些鱼干。 “很抱歉这么早就打扰您和您的朋友。”白种男人语气很温和。 “有什么事情吗?”杰西卡问道。 “我的主人今天要到这来看望您和您的朋友。”白种男人回答道。 “是你的那个女主人吗?”我补充地问道。 “哦,不是,是酋长。” “城镇的主人?”我有些不解。 “是的。” 他看到我仍然不解的样子,便继续说道:“昨天的那位女主人是我们酋长的女儿,今天是酋长要来看望你们” “哦,是样啊”我叹了口气。 白种男人看着我似乎在等待着。 “请问还有什么事情吗?” “哦,没有了,谢谢 “那么,请慢用。” 那个白种男人仍然保持着谦逊的态度。 用完早餐,不一会,我们便来到了房屋前,因为被告知,城主要来了。 简单地整理了衣着便来到房前等候着。 心里有些期盼,又有些担忧。 不一会,一个胖胖的酋长在众人的簇拥下进了门,华丽的衣着显示着他的地位,手里的权杖代表着他至高无上的权利,在他左边的堂娜玛利亚,还有一些看似首领的人,右边则围着几个祭祀。 在我们和胖酋长交谈前,几个印第安女仆人用他们带来的盛有熏香的火盆把我们几个逐一熏过。 那个胖酋长走过来,微笑着看着我们。 他说欢迎我们到这片疆土上来,又通过那个白人翻译说了其他许多客气话。 在互相客气一番后我们进了屋,印第安人在地上铺上了几张棕榈席子,上面又铺上了棉布。 我们围着坐下来。然后胖酋长命人把他带来的礼物一一呈上,一些金子精心打造,铸成狗,狮子,豹,猴子形的金物件。一串精美的项链,还有一些漂亮羽毛编织的布匹。酋长拿出所有这些东西后,请我们收下这些礼物,以表达之前对我们的歉意。 通过翻译,我们知道了这位酋长的名子叫皮卡托克,他除了管辖这个城镇以外,旁边还有几个小的村落也附属于这个小城,他是这片区域的最高酋长。 接下来,我们谈论的都是些无关痛痒的话,气氛一直很融洽。但谁都知道,酋长的到来并不只是和我们扯这些没用的。 他似乎在不断地试探着我们,而我们也在等待着他的真正意图。 我表面上仍旧谦卑地应承着,心里却早就七上八下了。那个白人翻译不断地同声翻译着,和酋长对话起来也不是很困难。 “昨天你们给我女儿看的东西,现在可以给我看看吗?”酋长忽然语气一变,严肃而又谨慎起来了。 “终于来了”我心里暗自嘀咕道。看着酋长看似轻松的表情,我不由得紧张起来。 “是那个图腾吧。”杰西卡似乎早已料到。 “对。”酋长肯定地点点头。 “可以。”说着,杰西卡看都没看我们一眼,便从怀里掏出了那块图腾。 那个白种男人双手接过图腾,态度卑微地把那块图腾献给酋长。 酋长接过图腾,严肃的表情突然就变得紧张起来,目不转睛地死死地盯着图腾,右手托着图腾,左手不停地在图腾上摩挲着,嘴里还念念有词,似乎像是自言自语。 酋长旁边的几个身着白色长袍的祭祀,此时也神情木然地看着酋长手中的图腾。 过了好一会,酋长回过神来。他转身对身后的一个随从说了几句,随后那个随从走出屋子,不一会就从屋外捧着一个被白棉布包裹着的箱子进来了。酋长让他把箱子摆在中间。 酋长没说话,神情漠然地揭开了盖在上面的白布。 这是一个非常华丽的木质箱子,箱子上有许多镂空的雕花,还有许多金凸饰和镶嵌物。 酋长默默地打开了箱子,取出了一个用各色羽毛编织成花纹的布囊,看形状。里面应该装的是像盘子的东西。 酋长取出了其中的东西,这是一个银质的圆盘,直径大小大约能有十五厘米左右,上面有许多花纹,光耀夺目,令人惊叹不已。 我们三个都新奇地看着。 突然,我发现,这个圆盘上的图案眼熟。 “这不是那块图腾的图案吗。”我吃惊地叫了出来,猛地抬头看着酋长。 看着酋长默默不语,我又转过头看着杰西卡和乔治,而此时这两个人的状态也和我一样,溢于言表的惊讶表情。 “酋长,这是怎么回事?”我瞪大了眼睛看着酋长。 “这是神的旨意啊”酋长叹了口气。 “神的旨意?”我疑惑地看着酋长。 “死亡图腾。”酋长神情有些悲伤,又有些无奈。 “这个图腾的出现是末日的象征。”堂娜玛利亚这时插嘴道。 “末日?”我怀疑地看着堂娜玛利亚,不由得感到好笑起来。但此时的气氛却实在是让我笑不起来。 “图腾出现的日子,这个世界将会被诅咒,毁灭,消失”酋长神情严肃,似乎并不是玩笑。 我一向对这种迷信似的传说报以鄙夷的态度,认为这都是先人们无知的表现,可最近似乎内心里总有一种声音在提醒我,也许,我应该静下心来,听一听古代先哲们留下的话,如果真的有一番道理呢。 “我们的城镇现在正遭受战争,这就正是毁灭的开始.”酋长面色沉重。看来现在的战况并不十分乐观。 “有什么挽救的方法吗?”杰西卡问道。 “办法是有,可是……”酋长面露难色。 “有什么困难吗?”我问道。 “图腾还有另一块,叫做重生图腾。”酋长说道。 “重生图腾?”我心里一紧。 “是的,重生图腾和死亡图腾大小一样,只是背面浮雕着的是一个太阳。”酋长看着我们。 “真的有两块图腾”我心里暗暗地想。“得到的第一块图腾是重生图腾,而现在这一块则是死亡图腾。如今,这块死亡图腾在我们手里,可那块丢失的重生图腾呢?” “有什么疑问吗?”酋长看到我心事重重的表情,问道。 “哦,没有,请继续说。”我回过神来,看着酋长。 “死亡图腾的出现,一定会伴随着重生图腾的出现,就好像太阳与月亮相伴,黑暗与光明相伴一样。既相生,又相克。” “相克相生?”杰西卡似乎有些听不懂。 “是的,世间一切事物或现象都存在着相互对立的两个方面。”酋长解释着,“如上与下、天与地、动与静、升与降等等” “这我可以理解。”杰西卡点头说道。“那什么是相生相克呢?” “万物都是变化的,在变化中转变,日夜的交替,冷暖的变化,月相的圆缺。没有日就无所谓夜,无冷便无所谓暖,缺少了圆就无所谓缺了” 我惊讶于酋长所说的这个法则,在佛家理论中酋长所说的可以称为“法”,而在道家理论中,我们可以称之为“道”。 这让我想到多年前教授在一次考古活动中,曾在玛雅废墟中发现的与中国一样的太极图,也就是我们所熟知的“阴阳鱼”。 当时我们都为这一发现而感到吃惊,不敢相信,如今却不得不信了。 玛雅文化和《易经》虽然出处不同,历史时期不同,但它们都同属于宇宙的理,所以它们是相通的。他们所显示的变化,发展和结果也大致一样。 当时我们发现玛雅废墟中的太极图,我曾做过一个计算,有趣的是,卓尔金历所揭示的“大周期”这一天象,如果用《易经》的数理来推测,其结果竟然是惊人地相似! 我出神地想着这些,期间酋长和杰西卡的谈话我都没有听到。 “那么要怎么办呢?”杰西卡问。 “找到两个图腾,开启轮回之门”酋长斩钉截铁似地说。 “轮回之门是什么,它在哪?”杰西卡问。 “这个我也不知道,都只是传说。”酋长低头叹了口气。 “我们可以去找。”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乔治开口了。 “可到哪去找呢?”我看着乔治问。 “也许应该先去奇琴伊察。”酋长抬起头,看着我们。 “奇琴伊察?”我们三个异口同声地说。 “要去奇琴伊察去寻找重生图腾。”酋长说道。 “那现在就去奇琴伊察。”乔治看着酋长说。 “这不可能。”乔治还没说完,酋长就打断了他的话。 “为什么,酋长。”杰西卡问。 “城镇现在被阿兹特克人的军队包围着,难以出城。”酋长面露难色。 “不管你们是如何得到这个图腾的,请你们好好保管它,根据预言,我们背离神的日子还没有来到。到时候我们会履行预言的,但不是现在。” “也请你们不要有任何非分的举动。” 对于什么轮回之门,在我的观念里大抵都是无稽之谈。然而这些故弄玄虚背后所隐藏着的是什么呢。 酋长说完这句话后,大家都默默不语。 命运取决于预言,等待的既非生,又非死,似乎只是等待。 此时,我总觉得还是应该马上去奇琴伊察看看,可现在的处境…… 就在我们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的时候,忽然,空中又回荡起了那熟悉的鼓声,空灵的隆隆声,仿佛是一位召唤者,召唤着勇士们为他战斗。 酋长和他的祭祀们听到鼓声后,表情立刻变得更加地严肃了。 “对不起,我的客人,我要失陪了。”说着,酋长起身,就要带着他的人走了出去。 “请等一等”乔治突然起身说道。 “有什么事吗?”酋长转过头来。 “有我们可以帮忙的吗”乔治问。“如果是战争我可以尽我一臂之力。” 我们都心知肚明,几日来鼓声和城镇里不断调动的军队,都表明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战争。 “你?”酋长露出了惊讶,又有些鄙夷的表情。 “是的,我想我可以帮得上忙。”乔治表情真诚地看着酋长。 酋长转过身子来,看着乔治,没有说话。 几个酋长身后的祭祀不断地嘀咕着。 “朋友,外人是不能参加这场战争的。”那个白人翻译说道。 虽然乔治是有意帮忙,但我还是意识到他有些唐突了。 酋长还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乔治。 这时,堂娜玛利亚走到了她父亲身边,耳语了几句。 酋长脸色一变。 我心里一个激灵,心想道:“难道是冒犯他们了?”我低着头不敢去看酋长的眼神。 就这么僵持了一会,气氛变得异常的紧张起来。 酋长突然做了一个跟他走的手势。 我们三个人一愣。 我再转头看酋长时,他已经走出了房门。 我们这时也立刻站了起来,跟着酋长冲了出去。 第八章 更新时间2012-2-411:15:11字数:6149 隆隆的鼓声越来越急促了,我们跟在酋长后面穿过街道,走过祭祀广场,来到了我们进城的城门上。 这个城镇的城墙不是很高,四周只有朝北的一扇城门。我们所在的这个正中央的城楼也不是很大,四个角还各有一个城楼,环海的一面则没有城墙,因为面对着的是加勒比海的悬崖峭壁。 厚重的乌云密布天空,像一块块铅块,压得人心里透不过气来。空气更加地潮湿,闷热。 天空中的乌云明暗相间,城内白色的建筑物,也都变成了灰色,往日那洁白的城镇,在这霎那间似乎已经变成了幽灵居住的幽暗城堡。 城墙上,城墙内聚集了这个城里所有的武士,他们怒视着城墙外的敌人,手里紧紧地握着武器,复仇的烈火已经在他们心中熊熊地燃烧起来了。 酋长面对着他的勇士们,而他的勇士们也都看着他。 忽然,酋长对着他的勇士们单手举起了手中的权杖。 当他的勇士看到酋长这一举动,顿时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喊声。疯狂地挥舞着手中的武器,狂啸着。 不需要任何话语,那嗜血的本性已经被完全地激发了。 而此时,城外也已经黑压压地聚集了成群的阿兹特克武士,数量大约有两万多人,在战鼓的鼓舞下,各个士气高涨,斗志昂扬,他们的头上插着艳丽的羽毛,脸上涂上了各种色彩,舌头上或耳朵上已经打孔,穿上了各种金属饰物。赤裸着上身,下身就有一个兜裆布围着。有些有些身份的战士披着一个亚麻布做成的披风。他们举着各式各样的旗帜。有的手持短剑,圆盾,有的就手持一把长矛,还有的手持一把长弓。 多日来的交战使他们产生了强烈的自信心。今天,在他们心里也许就是结束战争,得胜还朝的日子吧。 酋长现在处于劣势,他的武士们已经所剩不多了,但都是精锐,武器更加精良,意志更加坚定,武士们全身刺满了刺青并涂上了颜色。耳朵上,鼻子上都打孔佩戴上的饰品。纹身在他们看来是坚强勇敢的标志。 他们都抱着与此城共存亡的决心。 那些阿兹特克武士也如一个个嗜血的猛兽,是在等在着最后的那一声怒吼。 鼓声慢慢地湮灭,周围又变得如午夜墓地一般的幽静,是黎明前的黑暗。 突然,如火山爆发,黑压压的阿兹特克武士有如洪水般地冲锋过来,喊杀声冲天,气势汹汹。 他们冲到了卫戍武士弓箭的范围内,无情的火箭如夜空中划过的流星,燃起了熊熊烈火,点燃了战场。惨叫声,呼喊声,叫骂声顿时此起彼伏。 阿兹特克人并未就此后退,他们就好像那个小岛上看到的巨蜥一样,踏着同伴的尸体,嚎叫着冲向前方。中了箭的战士,只要当场不死,便拔出身上的箭头,继续向前,鲜血染红了全身,仿佛是从地狱爬出的恶魔,似乎完全感觉不到自己身上的伤痛。 他们花了很大的代价,踏过了形同虚设的护城河。攻到了城墙下,血已经染红了大地,尸横遍野。 酋长不断地指挥着他的武士,一轮轮的箭雨如狂风暴雨般地砸向城下的敌人。 阿兹特克人在城下也不断地投掷被火烤的滚烫的长矛和弓箭,用云梯搭在了城墙上。手持黑曜石短刀的阿兹特克武士,顺着梯子不断地爬上城墙。城门下,阿兹特克武士们则搬动着巨大的圆木,撞击着城门。 城墙上的守军不断地拆梯子,阿兹特克人则又把梯子搭上,由于对方人数太多,使得酋长的武士们顾此失彼,难以招架,有不少阿兹特克人已经冲上了城墙正在和酋长的武士们近身搏斗着,而且还有不少的阿兹特克战士正在往上爬,看来城镇失守只是个时间问题了。 情况十分危急,我们三个人一直站在酋长的身边,观察着战争的每一个细节。 这时一直在旁边的乔治忽然说话了,他拉着那个白人男人翻译,边说边比划着,尽量的使他能够听明白自己的意思。 白人翻译听懂了后,马上就跑到酋长身边,低声细语地说着。 酋长听完翻译的话,眼睛一亮,马上挥手招来旁边一个好似统领的男人,同样对他说了几句,那个统领听完,心领神会似地点点头,就下去了。 战况越来越糟了,不断有阿兹特克武士冲上城头。但酋长的武士各个英勇善战,刀劈斧砍,血染全身。留下了一具具阿兹特克人的尸体在城墙上,堆满了城墙,就被一个个地踢下去,如此清理战场,来回反复。好不容易才稳定局面。 过了一会,那个统领带了一百多个奴隶过来了,每个人手里都拎着两个个土质烧过的容器,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这二十几个奴隶在武士的保护下,分散到了城墙的各处,把手里的容器砸到了攻城的梯子,城墙上。溅到了正在城下攻城的阿兹特克武士身上。容器里的油状液体铺满了整个城墙。同时腥臭的气味弥漫开来。 然后每个人又点燃了一个火把。只听那个统领一声喝下,手持火把每个人都点燃了面前的油。顿时,周围火光四溅,城墙立刻变成了一条熊熊燃烧的火龙。那些一时不知所措的阿兹特克武士,顿时被火焰吞噬,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像一个个被点燃的火球,不断地从梯子上,城墙下翻滚,跌落下来。 空气中弥漫起刺鼻的气味掩盖了之前腥臭的气味。被烧死的阿兹特克人不计其数,烧伤的人更是数不胜数。 火焰像一条条嗜命的火舌,贪婪地榨取着阿兹特克人的灵魂。阴暗的天空,炙热的大地,这里就是一个生灵涂炭之地。 火燃烧了很长时间才自然熄灭。而此时的战场好像是被火山岩浆冲洗过一般。 石灰石垒砌的城墙被烟熏的发黑,攻城梯被烧毁了。 幸免于难的那些阿兹特克武士支撑起伤痕累累的躯体,在城墙底下,继续把烤烫了的长矛投向我们。 然而,这已经无济于事了。 时间已经接近正午,隆隆的雷声,和划过天空的闪电,昭示着一场大雨即将来临。 由于大火,使战争很快就进入了尾声,城墙上的阿兹特克武士大多被杀死,少部分被俘虏。 闪电像一把利刃划破乌云密布的天空,不一会,就下起了瓢泼大雨,电闪雷鸣。雨水冲刷着被熏黑的城墙。洗刷着被鲜血染红的大地。流到了护城河里,被染成了一道红黑色的河。 庆幸这场大雨没有提早来到,否则现在被俘虏的只能是我们。 城下的阿兹特克武士们则不得已地撤退,但在他们最后撤出的时候,几十个武士同时向城池喊话,大意是,不久以后,会再次来攻打这座城市,那时候将会把这座城市变成人间的炼狱。 阿兹特克人战斗的方式很简单,除了勇气,似乎没有一丝技巧。然而,就是这种简单的方法,却几乎差点征服了整个尤卡坦半岛上的玛雅人。 回到小屋,由于乔治的功劳。酋长准备在今天晚上款待我们。 我们围坐在一起,印第安人送来了些水果和淡水就离开了。 “要想个办法。”乔治刚坐下就说道。 “想什么办法?”杰西卡不解地问。 “离开这,去奇琴伊察。”乔治回答道。 “可现在城外面围着阿兹特克人,我们出去不。”我说。 “所以要想一个办法。”乔治说道。 “除非我们说服酋长开门投降。”我半开玩笑似地说道,并没有把乔治的话当真。 “也许还有其他的办法。” “还能有什么办法。” “如果我们主动出去呢?” “你疯了吗?”我刚把一个凤梨递到嘴边。 “我是说谈判。”乔治说道。 “谈判,和谁,阿兹特克人?”我有些鄙夷似地问。 “对,然后趁机跑掉。”乔治对我点点头。 “你太异想天开了吧。你今天刚把他们烧的外焦里嫩的,现在又要找他们去谈判?”杰西卡插嘴道。 “酋长对我们的态度不可能始终是这个样子的。”乔治突然语气一转。“所以我害怕。” 我心里一激灵。 “害怕?” “嗯,我总觉的酋长会因为那块图腾再来找我们麻烦的。” “乔治你多虑了,怎么会呢?”杰西卡表情很轻松。 “我总觉得心里不安。” “不要多想了,要想就想想今天晚上吃什么吧。”杰西卡笑了笑“我去休息了,你们也休息会吧。” 乔治没有再说话,默默地起身找了个角落就躺了下去。 看着他的样子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自从上次和酋长谈话以后,我也总觉得酋长看似热情的外表,似乎还隐藏着什么。 我们各自休息了一会。 一时的希望已经冲破了我心里那道防线。忘记了那黑暗中总是有那么一双盯着我们的眼睛。 晚餐的时间酋长安排了专门的人过来接我们,我们被带到了酋长的住所。这里的房子很大,外墙都是用孰石灰粉刷的。屋前的院子,种植着各种各样的花草,修整的很整齐,不呆板,显得很自然。 我们由一群身着白色长袍的印第安仆人带着,穿过花园,走进了房子。我们先按照他们的风俗用一种当地产的香料熏遍全身,待整个屋子里都充满了这种香料的味道后,酋长便从里屋里走出来接见了我们。酋长还是如第一次所见一样,身着着华丽的衣裳,这次他手里又拿着一个权杖,上面如鹌鹑蛋大小的蓝色的水钻,彰显着着他尊贵的身份。 酋长热情地和我们三个人依次拥抱,拉着我的手,示意让我在一块用亚麻编织的席子上坐下来,我们三个在屋子的一侧坐定,坐在我们对面的是一个高级祭司和那个军士首领。从我们走进这个屋子里的那一刻,屋子里的气氛就开始渐渐地变得微妙起来了,祭司和军士看似轻松的表情,却让我感觉到是隐隐地笼罩在某种黑色的阴影之下。 酋长亲自安排我们坐好后,就走到了屋子后中央的一个高高在上的椅子旁边,一个侍卫接过了他的权杖,两个侍女扶着他坐在了上面,这是一个铺着美洲虎皮子的椅子,椅子的完全都是用美洲虎皮包裹着,侍女在扶着酋长坐上椅子后就自动退下去了,现在站在他旁边的则是他美丽的女儿堂娜玛利亚和那个白人翻译。 简单的寒暄了几句,酋长对乔治的帮助表示感谢。 “酋长,我一直有个疑问,不知道该不该问。”乔治说道。 “请说吧。”酋长很爽快地说。 “阿兹特克人为什么要攻打你们的城市?” 酋长听到这话,本来还和颜悦色的表情,顿时暗了下来。 如同一片乌云遮挡住了本来明媚的阳光,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乔治不知所措地看了我一眼,而我更是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就在我们不知道说错了什么话的时候,酋长这时才缓缓地说道:“是因为,我们杀了他们派来的特使。” “特使?”杰西卡不解地看着酋长。 “是的,阿兹特克人的特使。”酋长继续说道。“阿兹特克人一直要求我们给他们的国王进贡,贡品不只是食物,黄金,各种精美的物品,有时候还因为他们的祭祀,要求我们进贡处女。” “以前你们也交贡品?”我问道。 “是的,尤卡坦大部分的城镇都笼罩在他们的阴影之下。” “那为什么这次要杀了特使呢。”我又问道。 “阿兹特克人是一群贪得无厌的家伙,这次,他们居然要用我的女儿来祭祀他们的神。”酋长有些狠狠地说。“这我是绝不能同意的。” 说到这,我看了一眼站在酋长旁边的堂娜玛利亚,发现她的脸色显得很憔悴。 “战争还没有结束,他们还会再来的。”乔治忧虑看着酋长地说。“下次,他们肯定会有准备。” “战斗到最后一个武士倒下,也绝对不会投降的。” 酋长平静地说完这句话,但平静的语气里蕴含着坚定地决心。 “尊敬的酋长,我有一个建议不知道当提不当提。”乔治看着酋长说。 “请讲吧。”酋长说道 “战争对于您的城市和阿兹特克人来说,都是一场灾难。特别是对于处于弱势的您,可您为什么不去避免战争,想一些不战而和的方法呢?”乔治说道。 “不战而和?” 当酋长听到翻译的翻译后,居然不屑地冷笑了一下。 “你有什么办法吗?”酋长反问道。 “比如说求和呢?” “不可能”酋长用一种强烈的语气说道。 “为什么?”乔治问道。 “一方面阿兹特克人早有侵占我们领土的野心,一方面是因为我们杀了他们的特使,触怒了蒙特苏马这个昏君,这也正好给了他们一个很好的借口。如果派我们的人去,依照他们的秉性,也一定会杀了我们的特使的。”酋长说道。“这场战争无法避免。我不想做无谓的牺牲。自从杀了特使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做好了这样的准备了。” 酋长字字铿锵的样子,也让我受到了鼓舞。 “如果您担心这个问题,那就请放心,我们愿意成为您的特使。”乔治看着酋长说道。 我心里一惊,看着乔治,杰西卡也差点把嘴里的食物吐了出来,虽然很意外,但我和杰西卡还是什么都没说。 “你们?”酋长的表情有些意外。 “是的,我们可以当您的特使来说服阿兹特克人退兵。”乔治说道 酋长没有说话,眉头紧锁地低下了头。 我不知道乔治的自信是从何而来,在我的印象中乔治并不是一个鲁莽的人,为什么刚才说的话却如此唐突呢。 良久,酋长终于抬起了头。 “不行。”酋长斩钉截铁地说道。 这显然出乎乔治的意料,而我也觉得乔治的想法太过荒唐。 “为什么。”乔治有些激动。 “不要再问了,我是不会让你们去送死的,送客吧。”酋长说完便转身走了。 “可是,酋长。” “请吧。”那个白人打断了乔治的话。 乔治遗憾地看着酋长的背影,本来一场愉快的晚餐却被乔治弄成这样,谁的心里都有点不自在。而我却莫名地冒出了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不得已我们又回到了那个小屋。 “乔治你为什么不和我们商量就擅自做决定了。” 回到屋子里,杰西卡劈头盖脸地就说到,显然是有些生气了。 “对不起。”乔治的语气很平淡。 “还好酋长没有答应,要不还不是白送死吗?”我暗自庆幸道。 “以后别在提这事了,这没准会让我们更麻烦的。”我说道。 “嗯。”乔治应了一声。 杰西卡还是气鼓鼓地看着乔治,但却没有再说什么。 两天过去了,酋长没有说再接见我们。住所外还加派了一队全副武装的武士,我们被软禁在这个院子里了。 令人有些意外的消息是,机长醒了,热已经退了。那个白人告诉我们,如果我们愿意可以带着我们去看望他。 第三天上午,我们要求去看望机长,白人翻译带着我们穿过小巷,来到了广场前,正碰上一群武士押解着前几日被俘虏的阿兹特克武士走向那个祭祀金字塔上。 径直向前走去。走了不远,便来到了和我们现在所居住房屋建筑样式一样的房屋前。同样是白色石灰粉刷成有些银白色的墙,平顶的屋顶,不大的花园。 走进屋子,这时机长正坐在亚麻垫子上。目光呆滞地看着地板。 我们走了过去。 “机长,身体好点了吗?”我问道。 机长抬起头,眼神漠然地看了我一眼,就又低下了头。似乎我们并不认识。 我一下子不知所措。“兰登机长,你不认识我了吗?”我又问了一遍。 这次机长似乎都没有听到我说的话。 我无可奈何地看着乔治和杰西卡。 “机长,你真的不认识我们了吗?”乔治弯下腰,看着机长。 机长抬头看了看乔治,眼神中突然闪现出了一丝恐惧,蜷缩着身体,靠到了墙角。 此时机长的状态与第一次看见他的反应有着天壤之别。 乔治摇了摇头,站了起来。 看来机长由于高烧,精神已经失常了。 没办法,我们又回到了自己的小屋。 多日来酋长对我们的冷漠,似乎已经让我们放弃以和谈这种借口脱身的想法,必须另谋他路。 中午,正在吃午餐。突然院子里进来一队印第安人,全都是全副武装的武士。我们放下手中的食物,走出了屋子。 这时那个白人翻译,走了进来。对我们说:“酋长要见你们。请你们现在立刻随我去。” 白人翻译这几日对我们的态度不再那么谦卑了,偶尔似乎还夹杂着烦躁的情绪。 “现在?”杰西卡问道。 “是的。就是现在。” “好吧,走。” 跟着翻译再次来到了酋长的住处。进了屋,酋长还如那天一样,坐在一个垫子上,手里握着一个权杖。 “请坐吧。”酋长面色平静。 我们三个人面对着酋长坐成一排,堂娜玛利亚坐在他的旁边,那个白人翻译则站在了他们的后面,酋长的旁边原来还站着几个端着食物和水果和印第安仆人,可当我们进去的时候,就出去了,此时屋子里就是有我们三个人和他们三个人。 “请问这次来,有什么事情吗?”杰西卡问道。 “是上次你们提到的和谈的问题。”酋长说道。 “和谈?” “是的,我需要你们的帮助。”酋长停了一下,喝了口水,继续说道“我希望你们能代表我去和阿兹特克人和谈。” “可您当时不是不同意吗?现在为什么又同意了呢?” “是的,因为我改变想法了,但为了你的安全,我希望,你,也就是杰西卡小姐,能留下来。” “我留下来?” “是的,只有你的两个同伴去,但如果还需要武士伴随的话,我也可以派出。” 杰西卡转过头来看了一眼我和乔治,又转过头看着此时正在盯着我们的酋长。 “请允许我们回去商量一下。”杰西卡说道。 “那就明天早上给我答复。”酋长说。 “好的。” 我们起身走出了酋长的屋子。 第九章 更新时间2012-2-411:15:44字数:1679 再次原路返回,一路上血气味浓重,但现在已经无暇他顾了。 白人翻译和我们一起来到小屋门口,嘱咐了几句,就告辞了。 走进屋子,看着吃剩的食物还摆在桌子上。 “现在该怎么办?”杰西卡看着我和乔治。 “不知道”乔治说。 “酋长似乎知道我们要逃跑,把杰西卡留下来,明显就是想来牵制我们。”我说道。 “现在在他们的地盘,周围耳目众多,难免会走漏风声的”乔治说道。 “可这怎么可能。”我环视了下整个屋子。“屋子里就我们三个人啊,他们怎么会。” 这时乔治用一个手势打断了我说话。 他在屋子里来回地走了起来,然后把耳朵贴到了地上,用手敲打着地面。 突然,乔治在一处停下来了。站起身来,悄声对我们说:“这里是空的。” “空的?”我的心一下子绷紧了。 乔治看着脚底。 “那现在该怎么办?”我压低了声音。 “现在只有一个出路了。”乔治说道 “是什么?”我问道。 “就是明天你和我去与阿兹特克人和谈。”乔治看着我说。 “还是这条死路吗?”我懊恼地自言自语道。 “如果在这里才是自寻死路。”沉默了许久的杰西卡说话了,而且态度居然有了很大的改变。 “什么意思。” “酋长已经知道我们想要逃跑的意图了,想必过不了多久就会对我们下手。”杰西卡低下头看了看乔治的脚底,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另外酋长这几日态度的转变,你们也都看到了吧。也许他认为是我们带来了死亡图腾,同时也带来了阿兹特克人,是我们给他们的城镇带来的灾难,如果是这样,那么我们被祭祀的日子就不远了” 听到这我心里倒吸了一口冷气。 说到这,也没有继续在争论的必要了,谈判已成定局。 但该怎么谈判,有什么资本跟他们谈呢。 阿兹特克的阿兹特克人和玛雅人同样是宿命论的民族,且阿兹特克文明受到玛雅文明的影响,没准阿兹特克人见到图腾如酋长第一次见到图腾的情况一样,也是有可能的啊。 这样自我安慰似地想法使我的心情放松了不少。 我再次把希望寄托在那块图腾上。 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了杰西卡和乔治,他们也同意拿图腾一试的方法。 一夜无语。 次日清晨,那个白人翻译早早地就在门前叫门了。我们梳洗,穿衣完毕,准备去见酋长。 这一天的早晨同样是浓雾弥漫,在晨雾中走向酋长的住处。 走进屋里,酋长今天与往常不同,以往的态度都是和蔼的,旁边的随从也都是侍奉的仆人。而今天却坐在那个铺着美洲虎虎皮的椅子上,正襟危坐。两旁站着身材魁梧的武士,披着精美的斗篷,头上华丽的羽饰,手持着长矛,腰间插着黑亮亮和黑曜石短刀。 看到这架势,我一下被弄的心神不宁。 “亲爱的朋友们,做出决定了吗?”酋长不紧不慢地让翻译把他说的话翻译给我们。 整个屋子在翻译的话音后,就沉默了下来,我们并没有立刻回答酋长的话,而酋长也并不着急于我们的回答,他只是坐在那,用一种难以言语的审视表情看着我们。在坐的各位谁知道,如果答应下去,这就是一条必须一直走下去的路,无退路可言。我们是因为这个而陷入了沉默,谁都知道这并不是一条平坦的大路,前途的凶险我们谁都无法预料,是人本性中与生俱来的对未来的恐惧感让我们踟蹰了,可人生不就是这样,会面对无数的选择,走一条无法再回头的路,再回首的时候你才会发现当时选择的对错,而选择的当时,对错都无从知晓,人生就是一场赌博,你所能做的就只是增加这场赌博赌赢的概率。 “是的,我们决定为您当使者,去和阿兹特克人和谈。”乔治在和我对视了一眼后说道。 “好,很好。”酋长并没有因为我们这个让他久等的答案而不高兴,反而是面露喜色。 他转过头对身后的一个仆人低声说了几句话,那个仆人听完便转身进屋拿出了一个金属盘子,上面摆满了精美的绿色羽毛的金,银顶饰和金子浇注的鹿等物件,其中最为显眼的是一个蓝色水钻。 “这是我求和的礼物。你们一并带去吧。”酋长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们。 乔治接下了礼物,酋长接着说道。 “这20名善战武士,是和你们一同去保护你们安全的。”酋长指着身边的武士。 “弗朗西斯会陪同你们当你们翻译。”酋长把那位白人翻译介绍给我们。 “希望你们能成功,我和我的族人等待着你们的好消息。” 酋长说完便起身和我们挨个拥抱了一下,转身进屋了。我们带着礼物和二十名武士走出屋子,回到了住所,杰西卡被迫留下来,而我和乔治明天一早就要出发,去阿兹特克人的营地。 第十章 更新时间2012-2-411:16:31字数:6667 次日清晨,我们整装出发,据探子报告,阿兹特克人的营地距离小城不过四五里的路程。 酋长并没有出来送行,我们静悄悄地在众人的熟睡中出了城。 我们一行二十三个人走在丛林中,清晨的湿气很重,尤卡坦半岛南部平原被浓密的热带雨林所覆盖,雨林里生长的巨大的桃花心木、人心果树、西班牙香柏和木棉树等树木。 灌木丛相对来说稀稀拉拉的,除非是点缀在山谷里的沼泽地上,它们很难茂密地生长。这是由于高大的树冠遮天蔽日,形成了不利于灌木生长的浓荫。 美洲蒲葵,沿着半岛的东海岸线茂盛地生长着。 就是在那些深林和山谷里——事实上,在任何有浓密的森林的地方——古代玛雅人建造了他们的祭祀中心。 这的土壤,一般腐殖质不超过几英寸深,各式各样的蚂蚁、白蚁,在这片茂密的丛林里来回穿梭。 丛林里潮湿,闷热的空气很让人不适。我们走了一个上午,现在已经是快正午了,我们还没有找到阿兹特克人的营地。 之后,又在丛林里转了半天。还是没有找到,太阳已经落山了,我们在一个小河边停下,点起了篝火,放出了一队哨兵,准备在这里安营扎寨。 夜晚,成群的蚊子和数不清的巨大的萤火虫不知从哪而来,倾巢而出。在耳边不断地嗡嗡声实在是令人厌恶,我和乔治被他们弄的睡意全无。 深林里的夜很静,也很热闹,夜间活动的一些动物都出来活动了。我坐在河边,正巧看见一只食鱼蝙蝠从水中掠过,爪子抓起一只小鱼。远远地飞入了夜色里。 这一路上乔治一直沉默不语,不知道他对谈判有没有把握。 夜渐渐的深了,我昏昏沉沉地躺着打着盹,却一直也睡不着,营火噼啪作响,烧的正旺,大家都在熟睡中。 就在这时,突然,一只箭射到了我身边,狠狠地扎在了我枕头边的地上,嗡嗡作响,我一下被惊醒了,吓得站了起来,惊慌地看着周围。 就在这一瞬间,黑暗中好像无数把利刃划过空气的声音由远及近。我抬头看着声源方向,夜空好像被蒙上了一层黑纱。 就在我明白这是什么的时候,无数的长箭,投枪,石子,已经到我们的鼻子底下了。一些还在睡梦中的武士不知不觉的就当场被射死了。我跌跌撞撞地在慌乱中拾起了一把盾牌,挡在身前。那些被惊醒的幸免于难的武士们,一瞬间好像惊弓之鸟,但这些受过严格训练,经过战场鲜血洗礼的战士们立刻就清醒过来,拿起盾牌进行防御。 箭雨像一阵夺人性命的暴雨一样,砸在盾牌上,投枪的威力甚至击碎了盾牌,我们狼狈地防守着,却不知道敌人在哪里。过了一会,恐怖的攻击停止了,然而,这对于我们来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在攻击停止没有一会,立刻又传来击鼓声和口哨声,狂呼着:“啊啦拉!啊啦拉!” 铺天盖地的印第安人冲到面前。红了眼似地向我们扑来。我和几个剩下的武士拿起武器,全力地厮杀,对方好像对我有所顾忌,虽然围住了我,却并不下死手。因为对方人数太多,又是一群不要性命的猛士。所以战斗很快地就结束了。只有我,乔治,弗朗西斯还有四个武士被俘,其他的武士则全部战死。 乔治的腿部中了箭,但不是很严重,我没有受伤,其他的人也都只是受了些轻伤。 我们的手被这些陌生的印第安人反绑着,用一条绳子连起来。他们人数大约能有百十来个,这些人装备看起来更为精良,他们装备的大大小小的圆盾,有石刃的手斧,双手才能抡起的砍刀,砍刀的刀刃是燧石刀片,看起来比我们武士的刀还锋利。他们还有更长的长矛,矛上装着长刀,这种刀片砍在盾牌上不会弹起来,而且更加锋利。他们大多穿着一种絮棉花的铠甲,外面缀有五颜六色的羽毛,看起来十分精美,有的人肩部和胸部还镶嵌了金属的护甲,头上用木头制成了盔帽,头盔表面也用羽毛装饰的十分华美。 弗朗西斯告诉我们,他们就是阿兹特克人,这些人就是攻打城镇的那些阿兹特克人。 我们被带着穿过深林,并不停地在丛林里转来转去,我想这些士兵的目的是不想让我们知道他们的营地的位置。我们走了很久,天不知道什么时候亮了,但太阳还没有露头。清晨的迷雾打在身上,让人感觉很冷,很不自在,而且我们又被反绑着双手,穿行在步履维艰的丛林中。 在我们穿过最后一篇灌木丛后,我终于看见不远处有一处村落。 走近村子,发现村子的四周垒起了粗大的原木,修筑了栅栏和工事。出入口处,还有卫兵在把守。防守的十分严密。 进入村子,房屋都是用泥土,木材和草料建筑而成的,村子里的植物繁茂,整个村子好像是一个花果园,到处都弥散着花果的香气。我们来到了一个大广场,广场周围只有两幢石砌的房屋,建造的不算精良,但看起来十分耐用,在那两幢石砌屋子的旁边有一个祭台似的建筑,四周各有数级台阶通向平台,台上放置着一个外形丑陋的偶像,是阿兹特克人敬奉的神,四个已经被宰杀的印第安人的尸体摆着了祭坛上,四个人胸部被剖开,割去了四肢和头颅,祭坛上染满了血迹。 我们被关到了一个离祭坛不远的一个土坯房子里,弗朗西斯不断地用当地的话喊着我们的身份,但是没有一个人搭理我们。 太阳已经爬出地平线,由于弗朗西斯歇斯底里地努力,在太阳升到正中央之前,有一队,十几个人士兵模样的人来到了我们的牢房,为首的是一个身着黑色斗篷的祭司,通过弗朗西斯的交流,我们终于被带着去见他们的首领。 当我们走出牢房,经过这个村子的时候,我们发现这个村子完全是一个军事营地,都是些武士在村子里走动,没有见到一个普通的村民。但从村子建筑物的样式来看,都是些民居,不像是为了屯兵来单纯修建的房屋。而且有的房屋前居然还种植的葡萄。这很令我感到奇怪。 我们来到了那幢石砌屋子的前面,在一个武士通报了之后,便走了进去。 屋子不大,用石灰粉刷的很好,地上铺着很华丽的大麻席子,屋子正中央的椅子上坐着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印第安男子,头戴着一顶华美的插满羽毛的头盔,神色淡定,眉宇间透着股坚韧的气质,皮肤被晒成了古铜色,身上不同于一般的武士,肩部,胸部,肘部,腿部都在棉甲的基础上覆盖了一层银白色的金属护甲。他的面前摆着一个桌子,桌子上摆满了各色水果,两个容貌不错的女仆人正在整理着桌子上的水果。 那个男子一边各站着两个印第安人,他们同样身穿着秀有精美花纹的斗篷,还有同样讲究的兜裆布,头发都油亮亮地向后梳着。腰跨短剑,手里玩弄着一朵玫瑰花。 屋子的两旁站满了侍卫,手持长矛,气势汹汹地看着我们。 整个屋子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那个首领看见我们进来,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慢慢地从桌子上的水果篮里拿出了一个李子,递进嘴里,然后一边咀嚼一边盯着我们。 就这样过了好一会,双方谁都没有说话,那个首领嚼完了李子,把李子核吐到了地上。 冰冷冷地看着我们,缓缓地说道:“知道你们来是死路一条吗?” 他说的并不是玛雅语,但是弗朗西斯却也能听懂。 “我们只知道这次谈判并不会轻松。”弗朗西斯说道。 那个首领抬起头,看了一看弗朗西斯,冷冷地笑了一下,从果篮里又拿出了一个李子。 弗朗西斯把首领说的话翻译给我们。 这时候从屋子外面走来了一个人,我没有回头看他,但那股臭鸡蛋似的臭味却扑面而来。 这个人是个祭祀,穿着黑色的,长及地面的法袍,后面还有个帽兜。他也留着长及腰部的头发,但头发上涂满的血已经把头发都黏在一起,让人看起来十分不舒服,他的嘴上刚放完血,还穿着茅草,滴着血。身上涌来的那股恶臭实在令人作呕。 他走到首领的面前,低语几句,便出去了。不一会他又走进来,左右手里各提着两个人头。 我仔细一看,这一看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不是别人,正是我们一起的那四个武士。 祭祀把人头摔在地上就又走出去了。 那个首领还是面不改色地吃着他的李子,他的这一举动,显然是想给我们一个下马威,这对于我和乔治而言确实有些震慑作用。 我看着地上还睁着眼睛的人头,一切勇气似乎在那个祭司把人头摔在地上的同时也一同掉在了地上。 “你们杀了我们许多勇猛的武士。”首领面不改色,一边在篮子里挑选着他的李子一边说道,似乎丝毫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 “但你们也杀了我们很多武士。”弗朗西斯说道。 当弗朗西斯把他的话翻译给我们的时候,他的愠怒的表情在我看来显然不适合适宜,他的话夹杂了太多的个人情绪,当然也许我的判断有偏差,主要是我怕他的话会激怒眼前这个首领,因为这个首领在我眼中并不是一个和平主义者。 首领放下手中的李子,盯着弗朗西斯,目光里露出一丝寒光,但马上又重新拾起一个李子。 “我不想杀你,只是希望你能给你的主人带个话。”首领继续说道。 “什么?”弗朗西斯问道。 “你们的城镇将变成人间的地狱。”首领平静地说着这句话,似乎这并不是一件和他有太大关系的事情。 “至于你们两个”首领指着我和乔治。“先把他们关起来。” “我们是来和谈的。”乔治说道。 “和谈?”首领做出一副吃惊的表情,用手指着弗朗西斯。“你认为他是来和谈的吗?” 弗朗西斯并没有把首领的最后一句话翻译给我们,但是从以前弗朗西斯对于“和谈”这个词的解释,首领质问的口气以及他讽刺的表情,让我猜测到了他说的话的含义。 首领看到我们凝滞的表情后,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很大,很猖狂。在屋里来回地回荡着。他笑完了,表情冷冰冰,死死地盯着我们说道:“你们和你们的酋长只有死路一条,没有任何的商量余地。” 我们被他盯得头皮发麻,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时那个祭祀又进来了,手里端着一个盘子,上面有一盘子半生不熟,还滴着血的肉。祭祀把肉放到了桌子上。那个首领看了祭祀一眼,点了点头,祭司就又出去了。 首领看着盘子里的肉,拿刀切下了一块。 “需要尝尝吗?”那个首领把手中的刀递给我。 我并不想让他小看我,接过刀,把肉放进嘴里。 那个首领看着我吃着肉,自己也切了块放进嘴里,边吃边说道:“怎么样,味道不错吧。这是你们勇士的肉。” 当弗朗西斯吃惊地看着我,把首领话的意思告诉我的时候,我的胃顿时一紧,强烈的呕吐感,使我把嘴里的肉全部都吐了出来。 这个首领自己却吃的津津有味,冰冷的表情中充满了嘲笑和讽刺的意味。 “你!”我手指着他。 “你这个恶魔!” 弗朗西斯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那个首领。 “恶魔?” 听到弗朗西斯的话,他居然笑了一下。 “这个称呼我很喜欢。” 他点了点头,站了起来,走到了我们跟前。魁梧的身材就像挡在了面前的一面墙,让人有一种莫名地压迫感。 “人问:为什么会有天使又会有恶魔?” “神说:因为就像漂亮的花会凋谢一样,那也是游戏的一部分。” “我是恶魔,谁又是天使呢。” 说完,他就像一个冰冷的尸体一样,脸色冷峻地盯着我们。 我被他看的后背不断地窜起着丝丝凉气。 “把他们都带下去。” 他对下面的人挥了挥手。 “你不能这样对待我们。”乔治大声地喊着。 这无济于事,他身旁的武士一把就把我们架了出去。 我们一路叫喊着,走过一个草棚的时候,看见了被切下四肢,和堆得凌乱的肉块。 胃里又是一阵涌动,这些惨不忍睹的蠢事,实在是让我无法忍受。 我们又被关进了那间牢房。弗朗西斯没有多一会就被一群武士带出去了,之后就一直没有回来。 一天过去了,没有任何人来给我们送食物和水。 弗朗西斯也没有回来。 这天傍晚,白天炙热的太阳落了下去,闷热有所缓解,我和乔治在牢房里还是滴水未进。我怕谈判没成,却死在这个牢房里面。乔治和我轮流地不断敲打牢门,叫喊着,却没有人搭理我们。 此时已经入夜,我精疲力尽地躺在地上休息,乔治也放弃了无谓的争斗。 出来谈判也许是一个错误的选择,那个首领根本就没给我们任何说话的机会,更别提那个图腾了。 夜已经深了,我躺在干草铺的地上,丝毫没有睡意,白天的暑热已经退去,深夜的风带来了些许清凉,让人感觉神清气爽。 乔治也没有睡,辗转反侧。 我和乔治都在绞尽脑汁地想着逃出这里的办法。 “噔噔噔”几声敲门声打破了我的思绪。 “谁?”我下意识地问了一句,突然又觉得问的有些多余。 我和乔治迅速地转身爬了起来,盯着房门。 “请小点声”一句英语。 听到这,我心里一惊。 就在我和乔治发呆的时候,门外传来了开锁的声音,搅动的铁链声,虽然动作已经很轻了,但在这宁静的夜里还是异常刺耳。 我和乔治站了起来,盯着房门,警惕着,因为不知道来的是敌还是友,所以我们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房门吱嘎一声,慢慢打开了,从外貌来看,走进来的是一个印第安人。 借着月光。我只大概看清了他的外貌,穿着黑色的修士服,大大的帽子把头部遮着了起来,只露出一张年轻的脸。 他不像当地的祭祀,因为他身上没有腥臭的气味。 “你们是岳关和乔治吗?”没等我们开口他就先说话了。 “没错。”我吃惊地看着这个说着流利英语的印第安少年。 “他怎么会知道我们的名字。”我暗想道。 “快跟我来吧,我带你们逃出这里。”少年的似乎比我们还心急。 “穿上这个。”说着他向我们抛来两件和他一样的长袍。 “可是。”我迟疑了一下,心里并不相信这个人,因为他似乎并没有要帮我们的理由。 “没时间了,请现在就随我来,我带你们出去。”印第安少年打断了我的思绪,并没有在乎我们对他的怀疑,他看了一眼门外。 我看了一眼乔治,犹豫不决,这个人究竟是真的来救我们,还是另有企图。如果就这么逃了,会不会发生其他难以预料的事情。 我迟疑地看着乔治。 “关,就跟他走吧。”乔治斩钉截铁地说道。 如果现在不逃也许明天就没有机会,依照今天的情况来看,那个首领并没有善待我们的意思,没有别的选择了。 “好,我们走.”我冲乔治点了点头。 “在路上请不要说任何话。”少年最后嘱咐道 我套上黑袍子,轻手轻脚地关上门,走出了屋子,跟在那个年轻的印第安人后面,朝村外走去。 印第安少年走在前面,我们低着头,用冒兜遮挡着颜面,紧紧地跟在他的后面。 穿过村子,不时有手持火把巡逻的阿兹特克武士从我们身边走过。但见了我们,并没有任何的举动,都顺利地通过了。 提心吊胆地走过了三个哨卡,看起来一切还好,还有最后一个哨卡,就可以出村了。这是村子外围最后一个哨卡,由于是一条小路,所以把守的人不多,只有两个人,我们小心翼翼地走上前。一切如前两次一样顺利,印第安少年和守卫哨卡的武士说了几句,他们就放行了,眼看我们就可以顺利的通过了。我和乔治低着头,尽量用帽子遮住脸部,跟在那个印第安少年的身后,可就在这时,不知怎么了,乔治的帽子突然掉了,乔治金黄色的短发瞬间就全露出来了。 在那一刻,不只是我和乔治,连那两个阿兹特克武士也一时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看着我们。 我低下头一看,原来我踩住了乔治的长袍。 “该死。”我暗骂了一句。 突然,这两个武士反应过来了,叫喊着,提着手中的短刀,猛地冲了过来,我被他们两个武士的叫声和疯狂的样子吓住了,还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两道闪电般的银光从眼前划过。 再看那两个武士,喉部的正中央插着两把刀,黑红的血泡从伤口处汩汩地涌出,早已经不能说话了。眼神里透着,不解,愤怒和无奈。 是那个印第安少年,是他的刀。 我有些意外地看着这个身体有些单薄的少年,没想到他有这么好的身手。飞刀既准,又狠,显然是受过一定训练的。 这么一个狠角色为什么要帮我们呢?这个意外,又加强了我对这个少年的好奇心。 乔治拍了下愣住的我。 “快帮着搬尸体。”少年说道。 我下意识地答应了一声,低头看了一眼其中的一个武士,机械式地抓住其中一个武士的腿,向着旁边的草丛拖去。 我们把尸体放到了旁边的草丛里,用杂草掩盖了尸体。那个印第安少年拔出了一把匕首,在尸体上擦干净了,揣在了怀里。 “快走,一会被发现可就麻烦了。”印第安少年说道。 出了村子,向前走了很长的距离,每个人才点燃了一个火把,在那个印第安少年的引领下,我们来到了一个小溪边。 “好了,我就送到这吧,你们顺着这条河向下走就能回到图鲁姆了。”印第安少年说道。 “谢谢你救了我们。”我说道。 “不客气,特诺奇蒂兰特城里还有一个等着你们的人呢,如果你们现在死了,我也不好交代了。”少年微笑着说道。 “特诺奇蒂兰特城?”我有些意外。“是谁?”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们,但要记住,那块图腾千万不能再随意拿出来,特别是在西科特尔面前。”少年说道。 “西科特尔?”我并不知道这个名字。 “就是召见你们的那个首领。万幸你们没有拿出来,否则,你们只有死路一条,以后,他将是你们最大的敌人。”那个少年面色凝重地说道。 “那是为什么?”我不解地问道。 “现在不必知道,以后自会明白。”少年摇了摇头,拒绝道。 我有些失望,感觉就好像眼看着煮熟地鸭子飞了一样。既然他不想说,我也便不好再问了。 突然,少年像发现了一头猎物的猎豹,盯着不远处点点闪动着的火光。 “该死,他们追来了。快把手里的火把灭掉。” 我吓了一跳,慌乱中,把火把扔进的小河里,刺啦刺啦的灭火声过后,周围又被黑暗笼罩了。 “我在这拖住他们,你们快走。”少年催促道。 “可是你。”我看着那个少年。 “快走吧,我不会有事的。”少年打断了我。“记住,西科特尔明天会攻打图鲁姆,你们早作打算” 没等我们回答,他就朝着火光的方向跑去了。 我怔怔地看着少年的黑影慢慢地消失。 “快点走吧.”乔治拍了下我的肩膀。 我叹了口气,转头就跟在乔治后面跑入了河边的密林中,融入了浓浓的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