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青坪镇上遗二孤,入得玄门学不古。男拜玄清女进情,造化通玄难得悟。 玄清山清宵峰上,待大家都一一散去后,曦阳真人吩咐门下弟子唤梁岳到掌门居室内找他有要事相谈。 闻得师父找自己有事,梁岳当下独自一人急匆匆往掌门居室处走去。来到居室外,已有弟子候在门口,对其说道:“梁师兄,掌门已在里面等候你,你自己一个人进去吧!” 入得室内,只见曦阳真人正立于墙上的一个大大的篆“道”前,不知在想些什么,闻得一阵脚步声,头也不回,沉声道:“是岳儿来了么?进来罢!”梁岳入得室内,忙问道:“不知师父找徒儿所为何事?”曦阳真人道:“方才在清虚殿内,在众人前有诸多事情不便多问你,乃召你在此,想详尽知晓此次你等下山所生之怪异事情。”于是,梁岳乃把当时于青坪镇所见异事一一道给曦阳真人听。 闻得其内细节后,曦阳真人对梁岳说道:“这样说来,樊天那厮道行如此之深,与双水和青坪二镇灭镇之祸有关啰?就是不知晓那归情阁的弃弟子萧碧荇携天殇琴于青坪隐修所为何事?能死在上古神器——天殇琴下,他樊天也算值了,只是赔上那归情阁弟子的性命却是不值。” 说到这里,曦阳真人这才转过头来,看了梁岳一眼,梁岳忙应道:“师父所言极是,见解亦是极其高明,弟子受教了。”曦阳真人对于梁岳的话语,很是受用,面露满意,眉头大是舒展,随后对梁岳道:“此次下山确是让你受苦劳累了,所有懂事,我亦知晓,你下去好好休息罢!”梁岳忙道:“和师父您整日为门派之劳累相比,弟子这点苦累算不得什么,弟子这就告退!”说完,起身出去,往自己的居室走去。 清松峰上,因弟子向来不多,倒也显得有些冷清,与玄清教其他诸峰相较下,格格不入,但亦有益于修行,亦是一处风水宝地,其上尤以青松最为出名,据说有一棵已有数千年寿龄,算得上玄清一大寿星。 离千年青松不远处的一座高大庄严而又冷清的房子外,浣真道人领着叶晚秋正要进去,旁边传来一阵清脆婉扬的少女声音道:“爹,您回来了,此次掌门师伯找您没什么要事吧?”浣真道人拉着叶晚秋转向浅绿衣衫的少女,道:“灵儿,我们清松峰上要增加一丁了,这是你爹此次在掌门师伯那里收到的唯一弟子,姓叶,名晚秋,咱清松峰也算后继有望了。晚秋,来见过你灵儿师姐。我们本家姓龙,她单字一个灵。”叶晚秋忙道:“见过师姐,以后请多多关照。”龙灵笑嘻嘻道:“嗯。叶师弟真乖!师姐以后会照着你的。” 对于女儿的顽皮,浣真道人亦无办法,整天被吵得很头痛的,原因当然是一个人无聊,而她又不大喜欢跟其余诸峰的师兄弟姐妹来往,只好把心思花在自己父亲身上。一见女儿如此说,浣真道人忙阻止道:“鬼丫头,好了,别吓着你叶师弟,否则看我如何收拾你?整天吵着要一个师兄弟姐妹,这下来了一个该满意了罢?”龙灵笑眯眯道:“嗯。谢谢爹!让爹费心了,这下不用再烦闷喽!嘻嘻!” 浣真见女儿如此开心,忙说道:“过两天我选个吉日,让你叶师弟好行个拜师礼,今天你就先带着他到处熟悉下,以后这里就是他的家了,怎样?”龙灵忙应道:“知道了,爹!我保证让叶师弟不会在清松峰上迷路找不到家的。嘿嘿!”说完,拉着叶晚秋的手就跑开了。浣真道人在后面小声嘀咕着:“这鬼丫头!唉!都怪她娘去的早,不提也罢!” 来玄清的第一天晚上,叶晚秋失眠了。原因无他,他兴奋,自己的第一个目标终于达到,入得玄门修行。当天晚上,他躺在床上,思绪混乱复杂,难以入眠。不知不觉间,就想到了已经逝去的父亲叶长生。然后他流着眼泪自言自语道:“爹,孩儿好想您!今天孩儿终于入得玄门,可以在修行界修行了,这对孩儿来说是个重要的日子,也对孩儿日后寻找娘亲或许会有些许帮助。但我不会气馁,直到找到娘亲为止。娘亲的画像虽然在双水镇被弄坏了,但我已经重新画好。两天后,孩儿就是玄清教中的一份子,从此不再漂泊流浪。师父和师姐对我很好,就像自己的亲人一样。”这样说说停停,一直到天快亮了,叶晚秋才入睡。 却说二小在随后的几天里把清松峰逛了个遍,而叶晚秋亦把这些年来的苦累欢笑等遭遇一一向龙灵告知,这更加让龙灵对叶晚秋照顾有加。 短短三天时间一晃而过,这一天是庄重而又严肃的,是叶晚秋一生相对来说比较重要的日子,是他加入玄清教正式拜师的日子。 清松峰苍冥堂内祖师画像牌位前,跪有三人,中间是浣真道人,浣真道人左边是叶晚秋,右边乃龙灵。浣真道人一身深蓝道袍,而叶晚秋则是白素道袍,龙灵仍旧是浅绿衣衫。 只听得浣真道人双手举香火,向画像之人祈福道:“列位祖师在上,第十代不肖弟子龙浣真此前险些断了清松峰香火,在此深感羞惭,但天见悯人,幸不日前遇得一位弟子,终将我清松峰香火留住。今弟子在此立誓,定不负列位祖师所望,将此子教导为对清松乃至玄清有用之材,不辜负祖师之清美盛誉,将我玄清教发扬光大。如若不然,定魂飞魄散,万死不辞!” 待祈福完毕,浣真道人向龙灵问道:“灵儿,师门戒律你可都向晚秋说清,他可都记下啦?一会儿如若稍有差池,我唯你是问!”龙灵忙道:“爹,您放心好了,还不相信女儿能力和您的眼光吗?你就等着瞧好了。我相信师弟是好样的,对吧?师弟。”说完,还不忘向叶晚秋挤挤眼。见此,叶晚秋忙答道:“是,师父,弟子已经把师门戒律牢记于心,不敢有忘。” 见叶晚秋如此说,浣真亦不与之计较,忙道:“我们先把拜师礼节做完,一会儿我会检查你是否牢记。你向我刚才一样做就行了,至于话语,你自己看怎么说好就怎么说。”叶晚秋道“是,师父。”随后,如浣真道人祈福一样,只见叶晚秋亦拿起三支香火,向画像之人道:“弟子叶晚秋,今日有幸入得玄清教清松峰一脉,实乃三生这幸,定不负师父所教,门派所托,将我教派发扬光大。今弟子在此立誓,不违背道义及师门戒律,如若不然,定不得好死,霹雳降身,魂飞魄散!”祝完,叩了三个响头,算入得玄清教一派。 龙灵见叶晚秋是玄清教一脉后,大喜道:“恭喜师弟入得玄清门,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叶晚秋忙应道:“谢谢师姐!以后还望师姐多多关照关照师弟我了。!”龙灵道:“那是自然,谁让我比你大呢!” 见此情景,浣真道人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随后,像想起什么似的,浣真道人高喝一声道:“晚秋,你把师门戒律背来我听听,看你是否牢记于心?”这声高喝却把二人给喝愣当场,过了好久,叶晚秋才反应过来,不紧不慢答道:“是,师父!玄清门第一条戒律,尊师重教。第二条戒律,爱护同门。第三条,不得为恶。第四条……”师门戒律不多,就九条,但这九条能遵守牢记并严行律己的却没有几个。 见叶晚秋把戒律谨记于心,浣真道人很是欣慰,忙赞道:“嗯。不错不错!晚秋,你比我想像中的要聪明,为师希望以后能见到你大放光彩的时候。”见龙灵一脸的不高兴,浣真道人忙又向龙灵道:“当然,这里面还少不了我的心爱女儿的心血。”叶晚秋忙道:“是,师父。” 见此间事了,浣真忙对二人道:“今天是晚秋拜师的日子,从明天开始,晚秋就由灵儿授受我玄清修行口诀。好了,你们两个今天就好好休息一天,明天我们正式开始修习玄清道法。”浣真道人话刚落,龙灵就拉着叶晚秋跑了出去。浣真道人只好在二人身后摇头道:“灵儿这丫头算是!” 同样的事情,亦在归情阁上演,只是人换成了凌紫云,而师父也变成了韩凝霜。不过,归情阁没有玄清教那么繁复。见天殇琴重归归情阁,韩凝霜已然原谅萧碧荇,并收凌紫云为徒。 归情阁没什么特别突出的,只是在山门两旁刻有“归情归情,情归何处?乃以身试,唯有问情。”这两句话语道出了那以情入道的女子的无奈和辛酸。别人不能理解,且自己亦不能对外人道出一二。唉!情之一字,害人不浅。 据传天地万物皆有灵,且都能修炼得道。诸般灵物依阴阳五行变化之理吞息吐纳,吸日月精华会修行之道而晓各类神通。是以,世人见其“呼风唤雨、移山填海、腾云驾雾”之本领惊为天人,谓之神仙妖魔鬼怪。而神仙精怪修炼隐居之所往往在于极其隐蔽且为天生灵根的大泽山川中,世人颇羡慕其长生不老术。于是,名士寻仙访道之事多见于此。 自远古以来,世人惊于天地诸般自然变化,眼见周遭历沧桑巨变,遇天灾横祸,己类难逃且死于非命,心中悲戚,惊恐莫名,诚惶不已,遂以为“项上三尺,自有神明”之说为真。于是纷纷向着心中所谓神明顶礼膜拜,修神仙庙宇,祈求神佑。是以,“盘古开天,女娲造人,三皇教化,五帝福人”诸类神话流传至今。 修道成仙,乃至长生是为世人所往。毕竟,天灾横祸,凡人躲避不及,已然殒命,重堕轮回;唯有修道方外人士能脱飞祸,远避灾难,不受轮回束缚。正所谓:世人都晓神仙好,谁知他们的烦恼? 仙非仙,魔非魔。山中无岁月,世上已千年。修道时间太长,成仙遥不可岌。于是,修道渐有了门派之分,正邪之别。至此,门派之争,正邪杀伐不断。而门派争斗中又往往不乏残害同门,祸及己类之事。诸如此类之事焉能用正邪断定乎?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苍天不失仁义,都能平等看待世间万物,何况于人呢?是故,其心正而为魔者也能称之为正,其心不正而为仙者亦可称之为邪。属正邪者,在乎人心! 修行炼道路坎坷,伏魔降妖奈若何!向天问情归何处?造化弄人意难测。得成正果终是悔,伊人魂归已轮回。黯然凭立独心伤,归情峰上空瞭望。 神州大地自开辟鸿蒙以来,山青水秀,地灵人杰,能人辈出。《神州赞》写得好:开辟鸿蒙生万物,盘古大功不可没。诸神争斗无顾忌,共工怒撞不周山。天塌地陷星月移,地涌洪水凡人溺。后有女娲通天意,遂用息壤来造人。凡人开始无识理,伏羲授之仁义礼。天寒地冻人更饥,燧人钻木以取火。妖魔瘟疫漫天地,神农治病尝百草。部落往往争不休,黄帝轩辕合并之。神州自此名华夏,后世人称炎黄子。 传说,昆仑雪山,东海三岛,南海紫竹俱为修行佳地,且都有神仙居住,是为洞天福地。而南疆密林,北漠荒原,西域驼岭都是洪荒遗址,且民众少教化,过着茹毛饮血的日子。 传闻,神州有四大圣境——水月至境、太虚秘境、昆仑仙境、蓬莱胜境。这四大圣境乃最为神秘的存在,里面珍禽异兽、灵果仙草均为世之罕见,而在这里面居住的也是传说中的人物。 千年前,为正教统,仙魔大战爆发,各门诸派的秘技杀招、伏魔诛仙法阵在战场上大显神威。是时,各种法宝乱飞,道术秘法狂舞。经此大劫,仙魔诸派各高手死伤殆尽,修行一界从此元气大伤,直至战后四百年才慢慢恢复一些生机。虽经千年发展修行界呈百家争鸣之象,然终不及战前诸派一半实力。且水月至境和太虚秘境在这场大战中遭到破坏,俱已毁矣。 大劫过后,各种道术秘诀残缺不全,法宝仙剑诸类珍品异宝尤其珍贵,且炼制灵丹妙药的灵果仙草更为稀缺至无。因此,这些不可多得的东西一旦出现势必引起各门各派争斗不休,弱小一方直接化为飞灰,湮没于历史长河中。 玄清山乃以道家法术闻名的正派名门之首的玄清教所在地,山高万仞,方七百里,半山入云,而周围更是有护山大阵保护着玄清教众弟子的安全。 玄清祖师,本名成仁;玄虚祖师,本名成空。此二人所学各不相同,玄清祖师精通道家法术,对修行炼气是为行家;而玄虚涉猎颇多,尤在阵法上造诣更高,且精通占卜算卦之术。当年玄清和玄虚师兄弟二人拜师学成时,他们的师父交待过,师徒缘分已尽,千年后灾劫当以此二人所立教派消除。然后嘱咐二人下山。此后二人游遍神州各地名山胜水,均没找到开宗立派之所。不得已,二人继续寻找。 当二人到达一处无名山时,玄清祖师对此山大为赞叹。只见此山:山峦苍翠,地处要塞,灵秀之气扑鼻而来。并且此山共九座山峰构成,中间最为高耸,是为出类拔萃之属,而四周山峰按八个方位排布,暗合八卦之理。 于是玄虚对玄清祖师说道:“师兄,此处合八卦之理,地处要塞,易守难攻。待我布下九宫八卦护山大阵后足可抵挡外敌入侵,且此山可保后代弟子与世长存,实乃为开宗立派的山门佳地首选。”玄清祖师道:“师弟言之有理。你我二人所学不同,但同为道家弟子,对此无需谦让。为示对三清祖师尊敬,此后吾号玄清,此山名为玄清山。师弟也起个道号吧。”玄虚说道:“此事不劳师兄费心,吾号玄虚。”玄清道:“善!”待山门建好后,玄清二位祖师在山门两边石柱上刻着:玄之又玄,道术为尊;众妙之门,三清至上。以示对道家法术的推崇和对三师祖师的尊敬。 玄清山东九百里外,有座城叫舂(chong一声)陵。作为城池,虽没有有“九州通瞿”之称的江临城那么出名,但是它也四通八达。舂陵城最为出名的是一座叫奎星楼的酒楼,据说这儿的酒菜在方圆千里外都很有名,而最为出名的是一道叫“醉仙鸭”的菜。传闻,曾经有位“神仙”吃过此菜后都陶醉在其中了。 舂陵城千里外的西南方,乃最为神秘的神农谷所在地。它在玄清山以南约千里外的地方。所说,此谷乃当年三皇之一的炎帝神农氏尝百草的地方,坐落于神农架内。此谷内传闻都是神农的后人及传人。 神农架内,古木参天,灌木丛生,百草夹杂。而里面更是多白猿,白熊,白鹿。并且此地怪石天成,大有鬼斧神工之作。另外此地乃一个天然大药园,里面多灵芝,多野参,多菌类等。别的门派虽然觊觎神农谷内的草药,但却不敢上谷内去攻打。毕竟那么神秘的地方不好惹,再说人家是神农之后,光神农的名声也不是他们敢得罪的。更别说与人争斗,身受重伤后有求与他们了。 洪荒时期,百病肆虐,妖魔横行。人们苦不堪言,民不聊生。炎帝神农应运而生,降于厉山上。据传,炎帝神农乃人身牛首,三岁知稼穑,长成后,身高八尺七寸,龙颜大唇。他本为姜水流域姜姓部落首领,后发明农具以木制耒,教民稼穑饲养、制陶纺织及使用火,以功绩显赫,以火得王,故为炎帝,世号神农。 神农当年教人焚山耕地,尝百草治病救人。后来在神农架有个地方尝一种叫断肠草的草药时不幸中毒身亡。后人为了纪念他,在神农架外立了个神农神祠。而他的后人及传人继承其遗志,继续治病救人。并整理他的结晶成一部医书叫《神农百草经》。里面讲的是草药名称及所治的病。 神农谷人向来神秘,不问世事,从不参与门派争斗。因而是所有门派中存在时间最长的,也是最为善良的。毕竟,作为神农后人,治病医人,救死扶伤乃为其天职。 然而,就是如此善良一门派,却在十多年前突然紧闭山门,不接待外人,并明令禁止门下弟子偷下山。否则,一经发现,将被逐出师门,永不回谷。对此,自然没有弟子异议。 但此事却让其他门派猜测纷纷。后来有人猜想,此事很有可能跟神农谷的少谷主遭遇不测有关。据神农谷主当年自己所说,膝下无儿,只有一女。虽然没人见过她,但猜测其肯定为仙子一流。关闭山门事肯定跟此女有关。 舂陵城以东约二百里地,有一城名约赤烟。在此二城间有座小镇叫厉山镇。此镇缘于厉山。据传当年炎帝神农在此出生,后来他教人耕地时放火烧过此山,于是人们叫此山为厉山。又因此山乃烈火焚烧而成,也叫烈山。有首诗赞其曰:神农降生本乃奇,教人耕种与治病。熊熊赤焰焚山地,自此后世更名厉。 舂陵城以南约六十里,属山丘地形,名平岭山。山上多松,多灌木,更有野生菌类长于枯木、树根上。在平岭南边,乃比较出名的大洪山。它东起赤烟城,北与舂陵城接壤,西连陌上城。 大洪山脉全长约三百多里。其上多花斑豹,野猪,豺狼,狐,野兔,多草木,多松柏等。而在此山上还有一种名大鲵的动物。它体长约一米,生有四肢,五爪,与传说中的龙很像。小时候生长在水中,长大后生活在地上,也可在水里短时间活动,吃小鱼虾。因其哭声似婴儿叫,也叫娃娃鱼。 舂陵城北六十里处,有座山叫松梓山。因其上多松木,梓树,落于松梓湖畔而得名。向北三十里处,有座白竹园,其内多白竹青松。此园与桐柏山脉相连。此山陡且直,半峰直插云霄。山林之中,虫鱼鸟兽,怡然自得。山上树木交错,清风阵阵,令人心旷神怡。 舂陵城西,与陌上城相邻。陌上落于汉水入口处,在其东三十里处有个名叫双水的小镇。据闻,此镇人德行败坏,镇上多流氓,地痞,无赖,骗子等三流九教之徒。且此地特爱欺生,骗外地老实人更是家常便饭。 在陌上城西六十里外,与双水镇对应的一个镇叫青坪。此镇人向来行善积德,并以助他人于困难中为快乐之本。不论是哪的人,只要有困难,并且在此镇被他人遇到,能帮忙的,他们决不推辞。此二镇之对照,简直让人汗颜。 有句话说的好:宁助青坪人,莫惹双水汉。出门在外,附近很多人宁愿与青坪镇的人打交道,也不愿跟双水的人做朋友。实在是惹不起他们。真是人见人怕,如果被双水镇的人粘上,就如同附骨之蛆一般,甩也甩不掉。也只有他们自己镇上的人相互来往,别人才不理会他们。 双水镇的人使用下三滥的手段时,不外乎这几种:几个人一起,先让一人上去纠缠别人,看到容易搞定的,就差不多算得手了;如果看到有钱的,先下套,引别人上当,然后到一定的时间会一哄而上把钱抢走,最后一起分赃;如果是遇到孩童,则直接明抢。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双水镇的坏名声就这样越传越远,横竖方圆三百里外的人大多都知道了。 富足不过于三代,体弱多病亦可哀。纵使生得潘安貌,四绝精湛天人衰。累父及母伤两命,家境破败独一人。姻缘不曾留下名,造化弄人送子来。一夜夫妻百日恩,修行炼道却无情。十年痴望似一梦,到头盼来一场空。 舂陵城南四十里外有个小村子叫白水村。 白水村因白水泉流经此村而得名,白水泉则因泉水甘甜清澈而出名。白水泉源自于白泉山。虽然山名是山,却不能称其为山,顶多一座大山丘而已。山上多松柏,灌木,桑树等。还有一些野生菌类长于枯木上,另外还产有灵芝等罕见物。此山上没有猛兽之类,但不乏小动物出没。如狐狸,野兔,刺猬,黄鼠狼等。但还有一些蜈蚣,毒蛇等猛虫。 据说喝了白水泉的水可以延年益寿,百病不生,因而村里的人吃喝都是白水泉的泉水。自从喝了此水后村里的人确实很少生病,但在这个村子里却有个例外叫叶长生。他从小就体弱多病,即使喝再多的泉水也没有用。 叶长生祖上家境也算殷实,在白水村算是一大富户。虽然他祖上富足,但从不趋炎附势,看不起同村的人,遇到别人有困难时,该帮助的就帮助,所以他祖父在村上的名声口碑很好。俗话说“富不过三代”,到了他这一代家境没落。家人在他小时候出生,看他就体弱多病,于是给他请算命先生算过命。 算命先生告诫他父母:此子一生累父伤母,天生“富贵命”,并且是败家苦命人,一生与姻缘二字无缘,不可强求,不然将会大凶。如若遇上姻缘,也只可能是一夜夫妻命。若无人相救,估计他很难活过五五之岁;若有人肯相助的话,也不会超过三十岁,毕竟天命难违。 叶长生小时候家境还算不错,那时家里给他请先生学读书。后来,他爱上诗画,家里也尽量满足。体弱治病加上读书学诗画,慢慢地长生的家境衰败下来。这些正好应证了算命先生的话。 十八岁那年父母先后去世,给他沉重打击,致使他成为了落魄书生。叶长生的母亲先过世的,不久后,他父亲也病倒在床上,并且越来越严重。在他弥留之际,他把叶长生叫到跟前,然后对叶长生产道:“长生儿啊!你母亲先我而去,我也快不行了。当年我们给你请算命先生算过命,他当时叫我们不要勉强你的姻缘,不然你就会大凶,所以我们一直没给你定下姻亲。当年那位先生所算之事,前两件已应验了,只怕这最后一件却不知何时来临?望你要提早准备。即使你遇上姻缘了也要拒绝推脱掉,不然就会有性命之忧。望儿你切忌切忌!” 虽然叶老先生嘱咐的好,但是天意弄人,就在他去世不久,这个意外就发生了。 在叶长生办完叶老先生的丧葬,归家后,与一女子一夜缠绵。第二天,叶长生很晚才醒,感觉浑身不适,疼痛不已。只是被里床头留有余香。在床头有一封信和一个玉瓶是那女子留下的。 十个月过后,那女子依旧一身白衣来看他,还给他带来了一个儿子,叶长生忙告诉那女子自己的名字。把儿子交给叶长生后,那女子依然一句话没说,准备离开,叶长生忙叫住她:“等一下,我送你一样东西。”那女子忙止住身。 一柱香时间,叶长生出来了,手里拿着一幅双人画像,双手递到她手里,对她说道:“这个送你,留作纪念吧!我会照顾好儿子的,这个请你放心。虽然你不愿告诉我你的名字,我想这个你可能有自己的苦衷吧!只是希望你能给孩子留个什么东西的,将来如若有缘,说不定能相认呢?”那女子没说什么,只是拿出一块黄色的玉佩来,仔细在上面刻了个“秋”字,然后递给叶长生,接过画转身就离开了。在她转身时,说道:“子生于重阳之时,是故名晚秋,表字重阳。望君切记,代妾好生照管,或有可见之期。” 只是在她转身那一瞬间,双目含泪,差点就流下来,满脸不舍之情,但这又能如何呢,谁说修行就无情了?只是万般束缚造成的无奈,让人伤心不已。其实她心里已经把叶长生当成自己的男人,再说自己还给他生了一个儿子,这不也说明了一切吗? 叶长生自与那女子分离后,因想念她一直郁郁寡欢。本来就体弱多病,加上对那女子思念成疾,直至后来卧床不起。而晚秋从小就很懂事,四岁就开始帮着他父亲做家务。后来他父亲卧床不起,家里就靠他小小肩膀支撑着。不过时不时的遇上他做不了的重活,村上还会有乡亲帮助小晚秋。 六岁前,长生身体还可以走动,晚秋由父亲亲自教习读书学诗画。六岁后,长生卧床不起,晚秋就跟着父亲的老师黄文忠老先生学读书。黄老先生对长生甚为器重,并与叶老先生交好,知其家境衰败后,免费教晚秋,而晚秋也学的很是认真勤奋。 今天九月初九,重阳节,也是叶晚秋八岁的生日,但今天注定是不平静的。 叶晚秋在黄老先生家学完后就回家做饭,照顾父亲了。吃过饭,等一切都收拾妥当后,叶晚秋穿着粗布衣就出门去弄过重阳节的艾蒿了。 深秋时节,天降寒霜,肃杀之气,尽染树叶,小路两旁,煞是好看。秋日清冷,轻风阵阵,不经意间卷起几片叶子,似在风中翩翩起舞的蝴蝶。 白水村西边有个小土丘,方圆三百米,由于土丘上种的大部分是松树,只在松树间杂乱的长着一些灌木丛和野草,所以也叫松林坡。抬眼望去,一片苍翠,只在树缝中露出灰褐相间地见证了岁月和风雨洗礼的树干,其中还夹杂着与树干纠缠不清的藤蔓荆棘。 叶晚秋一路西行,一柱香的时间就到了松坡林。在松坡林寻寻觅觅了半个时辰,晚秋终于弄到满意的艾蒿了,还顺带着给柳阿婶家捎了些。只是,这在期间,发生了一件不好的事情来,叶晚秋割艾蒿时,被一条无毒蛇给咬住了手指,最后还是自己胆大,把蛇弄死才让它松口的。后来叶晚秋还把手给割伤了。 从松坡林下来,刚走到坡底,突然从松坡林向西去集市的路上传来了声声抽泣呜咽。叶晚秋觉得有点奇怪,想弄个明白,于是就在路上等着哭泣人的到来。 等了半柱香的时间,人终于来了,只见他们身上或多或少沾着泥土和枯草叶,举步不坚,满脸悲戚之色。这些都是叶晚秋熟悉的人,他们分别是赵大伯,李二叔,孙大叔,陈青哥几个。晚秋听说他们几个早上拉着车去南边的大山中拾柴禾去了。因为众人很悲伤,所以车走的很慢,而车上躺着的竟然是眼睛紧闭一动不动地钱二伯。听说钱二伯的胆子很小,该不会是他出什么事了吧?叶晚秋心里当时这样想着。 见一行人走过来,叶晚秋忙上前问道:“赵大伯,你们出什么事了?钱二伯他这是怎么啦?”赵大伯抽咽着答道:“孩子,此事一言难尽啊!早上我们几个还有李大一起去南山拾柴,开始还好好的。后来我们遇到一个兽窝,看到窝里有两个小豹,老豹当时不在,我们就逗小豹玩。谁知李大胆子太大了,竟想把它们带回来养。并且抱了很远。后来我们劝他把小豹送回去,一会老豹找食回来肯定会急的。在我们几个的劝说下,他同意把小豹送回去。我们让他独自一人去送小豹,谁知他竟遭此劫难,葬生豹口。等了半个时辰,我们不见李大回来,就去找他。等找到他时,只剩一副白骨架,身上的肉竟被老豹吃光。钱二胆量太小,见此光景当场吓死。我们等老豹离开后,偷偷把李大的尸骨给埋了,然后用柴车拉着钱二的尸骨一路哭回来。”李二叔他们也应道“对呀!大致就这样。”叶晚秋听后,震惊当场,一天之内两条活生生地生命竟这样离去。 随后,叶晚秋不再说话了,跟着赵大伯他们几个后面帮忙推着柴车。刚走到村口,柳阿婶就匆忙大喊道:“晚秋,你们家出大事了,你爹快不行了。”听到此话,犹如晴天霹雳,更让他差点昏过去。 叶晚秋是个懂事的孩子,并且性格很坚强。虽然听闻父亲的噩耗有些还难过,但他还是强忍着。接着他把艾蒿拿出来,递给柳阿婶,说道:“阿婶,艾蒿您拿回去过重阳节,我们家可能用不上了。都拿去,多的就给大家分了吧!我回去看爹了。”阿婶接过艾蒿,说道:“孩子,你先回去吧。我这就叫人去你家帮忙。”说着就匆匆忙忙地跑出去了,而叶晚秋说道:“那麻烦阿婶了。我回去了啊!”说完也匆匆忙向自己家里跑去。 凄凄清清,谁知梦里魂归处?到头来盼的是空寂廖。 秋风萧瑟,落叶缤纷。红霜尽染,蝶舞当空。 话说晚秋听到父亲病危的消息,匆忙回家去了。 入眼处,一座衰败的富家小院,几十年的风吹雨打使得原本一丈的院墙只有四尺来高,只有正门上的门神图腾仍显得杀气腾腾,与这一景象显得那么的不协调。 推门进去,院子里一片清冷寂静,叶子落在地上都能发出声响。院子里收拾的还算干净,只有地上刚落下几片不起眼的叶子。与东边院墙紧挨的是厨房,在它们之间有棵榆树,高大的枝干在这一切中显的那么的刺眼。 进得堂屋后,晚秋迎着门向父亲所在的东屋走去。到了父亲跟前,只见他满脸死灰色,头发花白,抬头纹若隐若现,鼻子里呼气声很沉重。见此光景,叶晚秋不由得大哭道:“呜呜!爹,你怎么啦?爹,你醒醒呀!不要吓重阳啊!爹!呜呜!” 叶长生可能被长生给弄醒了,只见他满面红光,清醒过来,见是叶晚秋,断断续续说道:“重阳回来了呀!爹……爹估计是……是不行了,有些事不得不……不交待你。咳咳……小时候,你常常问起你娘,我当时怕你去寻找你娘。不得已,我就一直没告诉你。我怕现在不说,就没机会了。我给你留了一封书信,里面有关于你娘的一些事,还有你娘的幅画像,你可带在身上。其实,你娘不是凡间女子,乃修行界的仙子。我走后,你柳阿婶和村上的人会帮你把后事料理好的,等五七祭日一过,你就大可放心去寻你娘了……咳咳……你出门……” 话说到这里,长生就去了,叶晚秋当场就昏了过去。而此时在神农谷内,一位雪白绸缎衣衫的漂亮的年轻女子口吐鲜血昏死过去。 叶长生走后一柱香的时间,柳阿婶就带着帮忙的村民来到晚秋家,她把晚秋弄醒后,说道:“孩子,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便吧!你爹的后事,他都吩咐好了,我们会帮你办好的。你爹说的书信和画像在他枕头下面,这个要你亲自去取了,我们做为外人是不能插手的。”叶晚秋满脸哀戚之色,黯然道:“麻烦阿婶和各位叔叔伯伯了。晚秋还小,对丧葬之事一无所知,父亲后事就交由各位叔叔伯伯了。钱财不用节省的,不够的话,可以把家产变卖了。只给我留一点做盘缠用,其余的就大家平分了吧。”柳阿婶说道:“晚秋,这个你放心吧!我们会帮你弄好的。变卖家产的钱我们不会要的。” 叶晚秋当场就生气了,说道:“阿婶,这样做分明是看不我们家了,虽然家境在我爹少年时衰败,但变卖后还是有点钱。大家都不容易的,还要大家劳心费神的。我自己心里都觉得过意不去。就这样说定了啊。出殡后阿婶帮我把家产变卖了,等父亲五七之日过了我就走的。”柳阿婶当时只好说道:“好吧!也只有这样了。” 既已商定,后事就这样定下来了。三天后,乃长生出殡之日。叶晚秋和柳阿婶随村民一起把长生的尸骨埋在了叶家祖坟上,这也叫叶落归根吧!等晚秋把一切都收拾好了,就搬出家住进柳阿婶家,然后柳阿婶帮忙把家产变卖了。 次日,叶晚秋拿出叶长生给他的信看了起来。只见信上这样写着: 晚秋吾儿: 见信如父。 奇月,父渐感体衰甚昔,力不从心,知大限将至。昔日,汝时常问吾汝娘之事,吾觉汝年岁过小,不便告知。吾恐去后,汝不晓生母何为,特修书一封,告汝之来胧去脉。 光阴似箭,逝者如斯!十多春秋,汝已大矣,吾心甚慰。汝为人忠厚老实,心地善良,与人情世故不通,遇事太过迂腐。吾恐汝寻母时,遭奸人暗算,着枭小之道,吃亏于老实二字。于此告诫汝之一二,出门在外须精明些。 昔年,乃汝祖孝满之期。事毕归家,吾却不想在家天降姻缘。自双亲过世,吾时常嗟叹:予乃灾星临凡,天生体弱,拖父累母,与姻缘二字不曾奢求。谁料,老天垂怜,类吾无能之人,竟赐与一桩姻缘。 是时,天色已晚。及家入室,见榻上卧一身着雪白丝绸衣衫年方二八的貌美女子,其目微闭,面若丹朱。吾自上前问道:“姑娘体安否?”岂料,不曾应答,其状若疯,扑吾在榻,撕扯衣衫。吾本体弱,能奈其何?遂从之。 次日醒来,已然大亮,吾觉浑身不适,忽见榻头一封留书,桌上小玉瓶一个,伊人已杳无芳踪。书曰:“君天生孱弱,奈何遭此劫难,无故短活,妾心不安。妾本修行,今遭奸人暗算,天意难测。姻缘既定,夫妻已成,续命丹可保君数十载可活。师门有命,道凡殊途,名姓不便透露,望君见谅!今日一别,有缘再见!” 半年后,予体弱更甚,吾依汝娘所嘱,服续命丹。 次年,汝娘负汝托吾照管,来去行色匆匆。去时曰:“子生于重阳之时,是故名晚秋,表字重阳。望君切记,代妾好生照管,或有可见之期。” 今有汝娘画像一幅,望尔小心保管,于寻母路上有用。吾之告诫,汝当切记! 父长生 看完信后,叶晚秋心里更加难过,信里父亲的关爱之情油然而生。只是,他不知何去何从,对于寻娘没有一点线索。父亲不是说过有娘的画像吗?对,画像。想到这里,叶晚秋把画像拿出来了。只见上面画着一位年方二八貌美如仙身着白色绸缎衣衫女子,旁边还有几句题诗:白衣素洁更甚雪,冰肌玉骨皎若月。睛若秋波眉含烟,面如桃花唇似丹。体态轻盈身如燕,腰比细柳三寸莲。此女只应天上有,本是仙子下凡间。原来娘亲长的这么美,父亲也是雅人一个。看到画后,晚秋如是想。 随后,叶晚秋又想着:我到底该去哪寻找娘亲呢?山川大河,茫茫人群,找寻一人似大海捞针。对了,父亲不是说过,娘亲不是修行之人吗?可以去那些有神仙居住的山川大泽中找寻娘亲踪迹呀。顺便也可以拜师学艺呢,何乐而不为?对,就这样吧。只是,先从哪开始找起呢?听说西北边有座玄清山,山上住着以法术闻名的玄清教神仙,可以从那开始。 寻找娘亲方向既定,叶晚秋的心就静下来了,晚上在柳阿婶家也睡的特别香。 一个月后,父亲的五七祭日也在柳阿婶和村民的帮助下弄好了。当天晚上,叶晚秋准备休息时,柳阿婶来到他的屋里对他说:“晚秋,我和给你帮忙叔叔伯伯们商量了下,我们给你准备了五十两银子你在路上好用。我们把余下的按你说的平分了。希望你不要嫌少。”叶晚秋说道:“阿婶见怪了不是,我是那种人么?五十两够我在路上用了。估计还有多的。” 柳阿婶随口又问道:“晚秋,听说你要出去寻找你娘,你是怎样安排的?我也没见过你娘,这么多年她也不来看你们一下。真是的。”叶晚秋答道:“阿婶,我暂时还没有。爹只是给我留了一封信和一幅娘的画像。听说娘是修行一界的仙子,我想先去修行界打听一下。明天早上我准备向西北去玄清山上打听的。娘不来看我们,可能有她的苦衷吧!” 柳阿婶看氛围不对,转移话题道:“晚秋,天色不早了,你明天还要远行,我也不打扰你休息了。你早点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叶晚秋应道:“嗯。阿婶你也早点休息吧!”一夜就这样平静的过去了。 第二天卯时正中时,叶晚秋醒了。在柳阿婶家吃过早饭后,晚秋去黄老先生家看望了下他老人家。来到黄老先生家门口,叶晚秋心里不由得感慨道:得意门生渐离去,千丈华发添几许。不知何年能回首?今日一别难再聚。 犹豫了一会儿,叶晚秋站在门口喊道:“黄爷爷,晚秋来看你了。”喊了几声,见没人答应,叶晚秋就自己推门进来了。这时,才见黄文忠老先生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从屋里走出来,见是叶晚秋,忙说道:“原来是晚秋来了啊!”然后又自言自语道:“人老了,耳朵不好使,都听不见了。如果不是听到你推门响,我还不知道呢!” 看到老人满头白发,走路艰难的样子,叶晚秋的眼泪不知不觉流了下来,随后就哭出声来,这么多天来的委屈全部爆发了出来。黄老先生见叶晚秋哭起来了,忙安慰道:“孩子,莫哭,天大的委屈有黄爷爷呢。唉!只是可怜了你这么个娃啊!从小没娘,现在连爹也离你而去。”说着说着,浑浊的双眼竟慢慢湿润,竟眼泪横流起来。随即爷孙两人竟抱头痛哭。 不久,两人先后清醒过来,叶晚秋把自己要离开白水村的打算想法跟黄老先生说了,黄老先生没多说什么。一番寒喧后,黄老先生只是嘱咐叶晚秋路上小心,然后叶晚秋就向西北方出发了。 稚子毅力非寻常,疾步如飞稳又当。白水刘村八十里,三日天黑既如偿。夜宿芒家未可知,穷困潦倒难开锅。老妪心慈生感激,赠银十两作伙食。好心难得有好报,次日灾祸己身降。刘家遭遇恶人芒,钱丢画毁身受伤。 话说叶晚秋告别黄老先生向西北方向行进,三日后在天黑前来到一个叫刘家村的地方。 三天时间里,叶晚秋经历了不少事情,且学会出门在外照料自己。只是时不时的,他会想起叶长生来,然后就拿出那幅画有自己娘亲像的画来凝视半天,有时还会在画上轻轻抚摸着,慢慢地画中女子深深印入叶晚秋脑中。 每当叶晚秋看完这幅画后,心里总会不断询问自己:自己如此执着有意义么?寻娘无期,亲人也没一个在世上了,这条路究竟还能坚持多久呢?只是这样想过后,又会被其一一否定,出现思绪混乱局面。然后,他会大吼一声,一路狂奔向西进发,等到全部发泄完,一切安定下来,他却又更加坚定自己的选择。 就这样,不紧不慢,叶晚秋走到离家八十里外的刘家村。在此期间,他吃住花了十两盘缠,身上还余四十两。 刘家村去恶镇双水十余里,在其东。虽没双水那样恶名远播,但刘家村也是方圆三十里闻名的恶村。其村民大多好吃懒做,又爱贪图小便宜,而另外的先见之士在村上见得不到好处,且处处受欺负,于是带着老少妻儿背井离乡。久而久之,此村慢慢就变成了一个破落村了。 来此村前,叶晚秋在路上对其恶名也曾耳闻,但闻名不如见面,今日一见,果真吓煞旁人。只见:树木萧瑟百余株,村舍稀落(la,四声)十余户。屋门紧闭不见人,天黑夜半方闻响。 黄昏时分,叶晚秋来到刘家村。在村上观察一番后,他见大多数屋门紧闭,不敢上前敲门借宿,只得从东向西挨家看,希望能遇到一家门开着的。或许是他运气好,还真给他遇着了,如果知道后面发生的事,估计叶晚秋会马上逃离此村吧! 从东往西,第三家是刘家村村霸刘芒的家。东边两家紧挨,乃村长及其妻弟的家,此村有十多余户,三四十口人。 刘芒在村上恶名更甚村长,说一不二,乃因其在双水镇有一帮臭名昭著地狐朋狗友。他们混迹于双水镇方圆四十里内,整天无所事事,干些敲诈勒索,抢夺他人财物,偷鸡摸狗的勾当。虽附近村民深受其害,但对其却又无可奈何。 刘芒家的屋子乃是用黄土夯制而成,年久失修已破败不堪。叶晚秋正准备上前敲门,碰巧一位满头华发面容沧桑,穿着满是补丁的深蓝粗棉布衣裤,双手老茧纵横布满裂纹,脚穿草鞋的老妪出来。有诗为证:华发盈头面容苍,补丁衣裤身上装。手布裂纹老茧横,脚蹬草鞋天地长。 老妪打量了叶晚秋一眼,接着颤巍巍问道:“小哥,你找谁?”叶晚秋忙答道:“婆婆,我是路过的,到此村恰见天色已晚,想在您家借宿一晚,不知可否?”老妪又用浑浊的眼光打量了叶晚秋一下,接着点头应允道:“穷乡僻野,如若招待不周,还望小哥莫见怪得好!”叶晚秋忙道:“婆婆哪里话,出门在外不易,但求一地歇脚即可,岂会有见怪之理?” 然后,老妪把叶晚秋引进屋里,独自一人不知对谁在那里细声嘀咕着。原来此妪本家李姓,嫁于双水镇刘家村一富户,只生一子,取名芒。此子自小不服管教,整日与村上地痞恶霸为伍,十足的流氓无赖,且好好一个家就这样被其给败坏了。刘父在其十五岁那年撒手而去。无人管教,长大后他更是无恶不作。 过了一会,刘母回过神来,问叶晚秋道:“小哥,你饿了没?我去给你准备宵夜,你先歇会。”叶晚秋道:“有劳婆婆了。”说完,刘母忙自己的去了,叶晚秋则开始细细打量此家屋子,发现比自家还不如,都揭不开锅,遂动了恻隐之心,在一张破旧方桌上放了十两盘缠。 随后,叶晚秋向灶屋(注1)走去,见刘母忙着,对其说道:“婆婆,我来帮您烧火。”刘母道:“好好。” 吃过宵夜后,刘母怕儿子回来看到叶晚秋,遂安排其与自己在一间房里歇息。 深夜时分,刘芒果真回来,见自家桌上有十两盘缠,遂财起义。在归家路上就听人说家里来了客人,这不正好是见证吗?但他不动声色,回自己屋里歇息去了。 叶晚秋刚睡着,噩梦就紧随而来。他先是梦到叶长生,只见叶长生满身伤口,鲜血淋淋,旁边有两个鬼卒依然用皮鞭在其身上敲打着。隐约可闻叶长生嘴里喊着:“重阳,我好苦啊!”叶晚秋这时浑身冷汗直冒,嘴里喊着:“不要打我爹,不要打我爹。” 没想到这一喊,却把刘母给吵醒了,她忙用手边推着叶晚秋边道:“小哥,醒醒。”摇了一会儿,叶晚秋醒了过来,刘母忙问道:“小哥,做噩梦了?”叶晚秋答道:“嗯。婆婆,我梦到我爹在地狱受苦。”刘母安慰道:“可怜的孩子,别怕,有婆婆在你身边陪着,没事,你放心入睡吧!” 入睡不久后,叶晚秋又开始做噩梦了。这次,他梦到自己在山上独自一人行走,突然从前面来了一个恶魔,想要吃了自己。于是,他就拼命的跑,边跑边喊着:“不要,不要过来。”而恶魔也在自己身后不停地追赶着。没想到这一次又把刘母给吵醒了。 等把叶晚秋哄睡着后,过了很久,刘母才入睡。两次噩梦后,叶晚秋就再也没有做过噩梦,一直睡到天亮。 次日清早,刘芒便不知踪影。叶晚秋在刘家吃过早饭后,跟刘母告了个别就匆匆向西行进。 屋漏偏逢连阴雨,祸不单行鬼缠身。话说叶晚秋走到刘家村西边的万竹林处,轻风拂过,微闻竹叶“沙沙”作响。但见:清风拂过碧玉裁,翡翠万株甚可爱。哪知深处藏祸害?画毁钱失人受伤。 俗话说:逢林莫入,遇野莫宿。叶晚秋望着一片苍翠的万竹林正出神,突然闻得“噼啦”竹叶作响,从中蹿出个粗布麻衣面目凶恶手握大棒的精壮汉子。他来势汹汹,把叶晚秋的去路拦住。 只见他头系蓝发带,眼现绿光闪不停,接着冲叶晚秋怒吼道:“小子,看你神色若定,似是昨晚歇息不错。哼!臭小子,出门在外,没听过‘财不露白’这句话么?出手那么大方,居然给那死老婆子留下十两盘缠。可惜,你一片好意,她却没有瞧见,未曾心领。小子,废话不多说,识相的把身上值钱的东西全部交出来。否则要你好看。” 叶晚秋一秋这话不对劲,立刻警觉起来,向后退着。只是,在他退却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包袱破了,字画、银子和衣服等掉落出来。看到字画和银子,刘芒两眼精光直冒,然后大吼一声,猛扑上来。 叶晚秋本想阻拦,奈何人小力气小,只得紧紧抓住字画不放。刘芒一边争夺着一边怒吼道:“臭小子,快给大爷放手,不然揍死你。”叶晚秋依然死死抓住字画,眼含寒光怒目相对,就是不松手。 刘芒久夺不下,此时心里也急了,接着对叶晚秋怒道:“臭小子快放手。”见叶晚秋不听,他只得对挥着拳头,用脚踢着叶晚秋。在刘芒拳脚相加下,渐渐地,鲜血从叶晚秋嘴里流出。 过了一会,叶晚秋的目光变得涣散,但他紧咬牙关仍不放手,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是爹留着我的东西,不能轻易让人夺去,也是寻找娘亲的依据,说什么也不能丢。就这样,叶晚秋在这个念头的支持下撑了过来。噩梦果然没有好的预兆。 离神农谷白衣女子昏迷的时间已有好几个月了,全谷上下一直活在一种郁闷压抑悲痛之中。谷主用尽各种办法就是不能让自己女儿醒来,慢慢地他也就失望了。 今天,突然,此女全身都动了好几下,特别是手指动的最厉害,并且边动嘴里喊道:“不要,不要”。照顾她的下人见此情景,先是欣喜之情跃然脸上,但又被那两声给吓坏了,忙向神农谷主禀报去了。下人出去不久后,此女又静下来了,继续昏迷过去,一动不动。 待下人引着慕容谷主和夫人进来,见到小姐静下来后,大家心里又是一阵的失望。他们真得找不到原因。这估计就是所谓的亲人之间的感应吧! 刘芒虽然是个大人,但却被叶晚秋的这股狠劲给镇住了。银子抢到手后,他怕再僵持下去会出人命,忙松手,丢下句:“臭小子算你狠。大爷不跟你争了,不就一幅破画,用得着这么拼命么?又有钱可以快活几天啦!哈哈!” 说完后,刘芒头也不回的走了。虽然画有些损毁,但叶晚秋依然坚持把它放身上贴衣收好,随即,他就倒地昏迷过去。 (注1):灶屋,通常所说的厨房,有些地方方言的叫法。 鸦鹊啼鸣先后起,祸福俱依学相随。强徒拦路勇退敌,半途偶遇乃得子。浑厄不觉十余日,胡言乱语心所思。只字未提伤往事,从此青坪留身影。 陌上城落于汉水之滨,其东百里外乃舂陵城,双水在陌上东三十里处;其西数千里外乃三清门徒正派之首的玄清教山门所在;南面九百里外乃云歌城;其北三百里外乃星夜城。 此城自远古时已声名大振,乃英雄豪杰会所,三教九流聚集,兵家必争要塞。俗话说得好:只要有人的地方,就必定存在江湖。只是江湖因人而异。 陌上城东南五十里外有座山谷,其名落魄。此谷本乃失魂落魄之人自杀归处,因其秽戾之气过重,凡人来此尽皆遭厄运。后有大慈悲的修行之士不忍再生悲剧,在此做法事超度冤魂七七四十九天,终去秽戾。 自此以后,此谷平静荒芜下来。虽无冤魂恶鬼作乱,但凡人仍不敢来此逗留。毕竟其凶名在外,谁也不触犯作冤死鬼。但此处后为刘家村那群地痞无赖所把持,当作他们落脚地,从而用来打劫过往行商富贵之人。 虽然重阳已去一个多月,时属深秋,但正午的太阳依然火辣辣地烤着大地,只是路两旁的叶子已变黄。微风过后,才给人以轻快凉爽,而树叶轻摆煞是好看。 此谷正南官道之上,一匹枣红大马拉着一辆普通人家的马车飞奔着。马车外,一位年轻强壮的仆人左手拿着缰绳,右手挥鞭赶着车,正眉飞色舞地说着笑着,时不时还回过头往后瞧,似与车内的主人交谈。 原来,此二人乃主仆。车内人姓叶,名来福,仆人名阿财。叶来福居于青坪镇上,乃来福客栈的老板,为人随和可亲。阿财乃一孤儿,后为叶来福收留,随一位江湖侠士学过一些拳脚,二三十人莫近其身。 二人外出办事,现已忙完,正匆忙往回青坪的路上赶着。他们这样一路说笑不停,从车内时不时亦传出阵阵爽朗之声。待得行至离落魄谷不远处的一片密林时,突然从林中传来几声“呱呱”乌鸦叫声。 闻得此叫,阿财心里暗叫糟了,停下马车,然后扭头向车内道:“老爷,前面就是恶谷落魄,此谷时有强人出没,专劫过往行商之人。一个月前,我们从陌上城出来时,曾有位叫白晓生的先生给您卜过一卦,不知您还记得先生所言否?” 随后,车帘半开,一个慈祥富态的中年男子的脸露了出来,对阿财说道:“阿财啊!先生乃神仙中人,与之相识,实乃吾之大幸。得其忠告之言,焉有敢忘之理?他言下之意,我等今日命中注定有凶祸,待灾劫过后,又会有福降临,但终究不知何为福祸啊?” 阿财乃道:“老爷,阿财这条命是您给的。若有人对您不利,得从我阿财尸体上踏过去。”叶来福忙喝止道:“阿财,休得胡言。我视你若己子,你又不是不清楚。且先生虽说我等今日遭劫,却并无性命之忧。你怕什么?” 阿财又忙道:“老爷,我错了,但仍然会保护您的周全。”叶来福忙打断他道:“好了,好了。时候不早,我们也该赶路了。”阿财应了声,忙又驾起车往前走着。 待二人行至落魄谷时,从那里蹿出刘家村一伙强人拦住阿财二人去路。阿财忙停下车,上前抱拳道:“几位英雄,在下不才阿财,今日与我家老爷行至贵处,知各位大名在外,望各位行个方便,让我主仆二人好回家去。这是一点小小意思,不成敬意,望各位收下。”边说边拿出十两银子,递给那位面相凶恶,似是头领的中年壮男。 男子看了看银子,忽然放声大笑,然后回头对着一众无赖说道:“兄弟们,就这么点银子,想让我们放行,他当是打发叫花子呢。你们说我们要不要放行呢?”“不放,不放。”“娘的,这厮太不像话了。”“对对,他把我们当什么了?”人群中传来几声附和。 阿财屏了屏气,然后说道:“这么说,几位是不给在下面子呢?”那个领头的说道:“你的面子能值几个钱呀?我呸!” 叶来福闻得争吵,忙掀开车帘,忙问道:“阿财,怎么回事,跟他们争起来了?”阿财道:“老爷,我知道他们是那伙强人,本想十两银子打发他们离开的,怎奈,他们嫌少,不让我们过去。老爷,您看怎么办?”叶来福道:“你见机行事,我不插手。”阿财道:“好!” 那汉子见二人在那里商量,忙喝道:“兀那小子,在那里嘀咕什么。要么留下万两买路财来,要么就给爷爷去死!兄弟们亮家伙。”说完拿出大刀往马车处冲来,一众无赖也忙拿刀冲来。阿财一看不对劲,忙说道:“老爷,您到车里休息下,这些个小蟊贼让我来收拾。” 说完,叶来福躲在车里。阿财见他们冲来,忙展开手脚,身手果然不凡。众无赖竟近不得马车。这群无赖平素欺压善良百姓还行,奈何,遇上江湖侠士就只有挨打逃命的份了。 不一会的工夫,他们被阿财打倒在地。众无赖见不敌阿财,领头人忙使眼色,众人就那样一哄而散。阿财要去追,叶来福忙阻止,说道:“阿财,小心敌人使诈,不要去追了。”阿财这才停下脚步。 或是天热人难耐饥饿,又或是叶来福紧张,受了些惊吓。待忙弄完后,他见阿财有些微喘,自己也有些饥渴。于是,叶来福忙从车上的行礼中拿出些干粮,分与阿财吃了。 吃过干粮,二人见天色不是很早,也休息的差不多了,于是,阿财对叶来福提议道:“老爷,时候不早了,我们早些赶路,这样就可以早点见到夫人了,免得她为您担心。” 叶来福应道:“阿财,你身体不要紧吧?我怕你累着了。”阿财忙答道:“老爷,您还不清楚我吗?就凭这几个小蟊贼,休想伤我分毫。”叶来福笑道:“好!好!知道我们的阿财大侠厉害,行了吧?既然没事,那我们就赶路喽!”“是,老爷,您坐好了。驾!”阿财说着,忙扬起鞭子催马赶路。 叶晚秋自小戴在身上的玉佩是他娘送的,倘若有修行者见到的话,肯定会吃惊的,因为那是一件灵器。叶晚秋身体有些特殊,生下来就不怕热寒。这次被刘芒打了以后,他身上的血不小心溅到玉佩上面,于是简单的滴血认主就形成了。玉佩只是一个低级灵器,它见自己的主人身体异常,于是把自己所带的灵气慢慢输向叶晚秋,慢慢改造着他的身体。只是它的级别太低,改造的进度很慢。 却说,叶来福和阿财二人自打这次事件后,一路上倒也无人阻拦,他们落得平安清闲。待走到离叶晚秋不远处的树林时,只听得树上的喜鹊叫了几声。二人闻得喜鹊叫,心里一喜,叶来福忙道:“不知前面什么喜事等着我们呢?”阿财没说什么。只是,前面这个惊喜实在是太大了。 待二人走到叶晚秋出事的地方时,阿财立马停下马车,向车内道:“老爷,出事了,我去看一下,您在车里休息一会。一旦有什么情况,我会应对的。”车内传来一声“那你小心点。” 来到叶晚秋跟前,只见他浑身脏乱,满衣泥土,脸肿得似蒸熟的馒头(那时还没馒头,只是比喻一下),嘴角还有刚凝结的血痂,身旁还有一幅被撕烂的画。看得阿财一阵心疼,这是哪个狠心的对一个孩子下如此的毒手。虽然这样想着,阿财还是上前用手推了推叶晚秋,并叫道:“小兄弟,小兄弟,快醒醒!” 只是,推了几次,阿财见没动静,忙回过头对马车内叫道:“老爷,是一位小兄弟好像让人给揍的昏死过去,我把他弄到车上,您看一下。”叶来福的声音从车里传来道:“好!好!救人一命,也算做件好事,顶得些许功德。” 待阿财把叶晚秋抱上马车后,叶来福看了一阵,对阿财说道:“阿财啊!看来,你我要在陌上城待上几日了。得先把这位小兄弟救好了才能回去了。”阿财道:“是啊!不过没关系,反正陌上离青坪已然不远了。救人要紧。” 到了陌上城后,叶来福和阿财找了家客栈住了下来,然后给叶晚秋找了位城里最出名的郎中,经诊断,他说叶晚秋身体没什么大碍,只是不知什么因由昏睡不醒,不过不用过分担忧。后来又找了几位郎中,结果都一样。最后没办法,叶来福就不找郎中了。 随后,阿财在城里给叶晚秋买了几件换洗衣衫,并且帮他好好洗了个澡。此时,叶晚秋虽然仍在昏迷中,但已然有些翩翩公子的神韵。这让叶来福很是欢喜,上天终于给自己带来了福音。 过了三天后,叶来福和阿财见没什么问题和起色,觉得在陌上城是浪费时间,于是商量次日早晨起身回青坪。而在这几天的时间里,叶晚秋一直昏迷着。在他昏迷这段时间,只见他一会儿梦见叶长生下了地狱受苦,一会一家人在一起快乐的生活。反正他是怪梦不断,胡话连篇。 这让叶来福有些担忧,但郎中的话在前,想到这里,他又宽慰不少。终于在次日清晨,二人动身往青坪出发。 奇月昏迷不曾醒,胡言乱语心难宁。相逢似是曾相识,姻缘早已由天定。 有道是:修行无岁月,世上已千年。这个虽说有些夸张,但修行时确是这样不知岁月的。古有沧海桑田说,或许也出于此。 叶晚秋本就牵涉修行,只是无人告知,自己也未曾听闻。他这一昏迷下来,竟长达奇(ji,一声,几的意思)月,并且时不时还胡言乱语。只是在他昏迷时,玉佩也在本能的慢慢去除他体内的杂质,改变他的体质,以便其更易修行。 青坪镇,陌上城西三十里。因属陌上城,四方能通,故而还算繁华,人人勤劳,家家殷实。镇上有家客栈,名来福,乃叶来福所有。 叶来福,本乃外乡逃难者,独自一人背井离乡。后来此镇,得遇好心人照顾收留,将其女岳蓉嫁于他。从此,叶来福便留在青坪镇上。夫妻二人本就善经营之道,生意越做越红火,他们把此客栈弄得风声水起,远近皆知。 叶来福夫妻二人已年逾三十五,婚后多年并无子嗣,这也为此留下些许遗憾。后虽收留阿财,但并没认他作义子,不过却待他如己出。 青坪镇还有一员外家,男主人姓凌名英,其妻萧碧荇。夫妻二人生有一女,名紫云。这凌紫云自小生就一副伶俐样,懂事后更加聪明活泼。凌英偏晚叶来福八九岁。 话说,这萧碧荇来历非凡。有诗为证:千丈柔丝肩上披,媚惑众生回眸笑。碧云隐现婀娜姿,天殇琴舞仙乐弥。轻盈缭绕音不离,神鬼黯然皆悲泣。本乃魔巫宫主女,却作归情弃子弟。 这萧碧荇乃魔巫宫宫主萧天晴之女。不知何因由,萧天晴没让其留在魔巫宫中,反而送其去归情阁学艺,这可能是两家有些渊源。 魔巫宫和万妖殿同为上古魔神蚩尤的后人所立,而归情阁却由天殇琴的第一任主人素女的弟子归情夫人所立。素女与蚩尤本为兄妹,自数千年前的上古伏魔大战后,蚩尤被杀,其元神被封印镇压,而素女却抑郁而终。 后来归情夫人有感素女所作所为,承其衣钵,立归情阁,其山门门柱两旁立曰:归情归情,情归何处?乃以身试,唯有问情。 萧碧荇不愧为修行天才,在归情阁后的短短十多年的时间里,已把《归情心境》练至归情境界,而至高法诀《大音希声诀》业已大乘。只是后不知何因去归情阁,携天殇一并下山入青坪归隐。 《归情心境》由生情、寻情、痴情、迷情、绝情、归情、问情、至情合成。归情阁第一代祖师用的是天殇琴,为了纪念她,后代弟子都用琴作武器,所取名字各异。 在历代弟子中,有一位名伯牙的弟子,自创《高山流水诀》,得遇一知音钟子期,二人成故交知己。后人感于二人友情,于二人所遇之地——江临城修古琴台,怀念二人。时不时,归情阁弟子亦于此处逗留,望能在修行上提升自己。 叶凌两个家本就至交。自打叶晚秋被救,至青坪后,叶来福和岳蓉没少为其担忧。一天天过去,叶晚秋仍不见好转。二人私下商议,找凌英他们看看,或许会有好的办法。 待二人来到凌家后,岳蓉就去找萧碧荇聊天了。凌英一看叶来福神色不对,满脸焦虑,于是问道:“叶大哥,几个月不见,你怎么满脸愁容?大嫂也是。”叶来福长叹一声,答道:“唉!凌老弟,还不是为了我那从半路上捡回来的孩子所累,他都一个月了仍不见醒来。”凌英安慰道:“大哥莫急,待小弟和碧荇跟着你们一起去看过后才能得晓情况。” 二人说完就一起去找岳蓉和萧碧荇了。而在她们身旁的一位活泼伶俐的小姑娘正是凌紫云。虽然她活泼,但母亲和别人聊天时,她却在一旁安静的听着。待大家商量好后,就一起向叶来福家走去。 等众人来到叶晚秋的房间时,他仍昏迷着。除了萧碧荇看出一些名堂外,其余几人都茫然无知。凌紫云没有玩伴,看到这么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男孩一直昏睡,她眨着可爱的眼睛向叶来福问道:“叶伯伯,这就是您在路上救回来的奇怪的大哥哥么?只是,他怎么老睡不起?比紫云还懒,真是个大懒虫。”凌英忙喝道:“紫云,休得胡言。”只见她吐了吐可爱的舌头,躲在萧碧荇身后,不再言语。 看着叶晚秋的样子,萧碧荇也不敢确定他的状况,只是,她觉察到在叶晚秋身上有一股在流动着。于是她上前用手在叶晚秋身上探了好一会,这才发觉自己的感觉是对的。停下来后,萧碧荇对叶来福和岳蓉说道:“叶大哥,大嫂,这个孩子没什么问题,只是身上出了一点小意外,不会对他身体有害处,反而还会有大帮助。你们不用担心他,再过几天他就会醒来的。我们都出去吧,不然把他吵醒就会对这个孩子造成伤害了。”大家应了一声,就一起出了房门。 再说,在叶晚秋昏迷这些天里,神农谷内却热闹异常。前些时日,慕容谷主之女吐血后一直昏迷不醒,并且不见其有何响动。这吓坏了神农谷的慕容谷主和夫人,而谷内的族人和仆人也是一脸哀戚之色。 虽然神农谷是神农后人,医术惊人,但慕容谷主用尽所有办法和谷内药材,均不见其女有所好转。就在所有人一筹莫展,慕容谷主和族人准备向其他正道朋友求救时,和小姐一起长大情如姐妹的丫环雪兰匆匆忙跑到正厅,神色慌张却面带惊喜地的向慕容谷主道:“谷主,不好了,不好了。”有诗为证:柳眉青丝眸含烟,玉面丹唇皓齿见。苗条凝脂绿纱掩,温柔似水是雪兰。 慕容谷主正和族内几位长老商量要事,见自己被一个下人给打断,心里不免有些恼怒,忙怒斥道:“雪兰,什么事慌慌张张,看你这样子成何体统?没看到我们正在商量事情么?真是太不像话了,来人,把她哄出去。”“是。”慕容谷主话音刚落,就有俩彪形大汉从门外进来。 雪兰一看形式不对,忙对慕容谷主道:“谷主不要。您先听我说完再赶也不迟。是小姐,小姐她有些动静,并且嘴里还说着一些奇怪的话。于是我就跑来告诉谷主您了。” 慕容谷主神气激动起来,忙抓住雪兰的手问道:“小姐真的有动静了,是真的?”语气中尽透露着不相信,并且手上的力气也大了起来。雪兰脸色刹那变得煞白,忙道:“谷主,您抓疼我了。”慕容谷主这才回过神来,忙歉意道:“对不起,太激动了。没伤着你吧?我们去看小姐。”雪兰脸色这才回复过来,忙道:“谷主,我没事,看小姐要紧。” 待众人一起到那位小姐房间后,只见她眉头紧皱,脸色苍白,身体来回动摇,嘴里不停地叫道:“不要,不要,长生不要离开我,是我害了你,我对不起你和孩子。” 众人一听孩子,各个表情不一,但心里充满欣喜,脸上惊讶之色尽现。而慕容谷主则更是表情丰富,吼道:“孩子,什么孩子?我怎么不知道还有个外孙?女儿,你瞒得我们好苦啊!想不到我神农谷慕容家居然也有后人了,天不亡我!” 知道自己还有个外孙后,慕容谷主忙派人去寻找那个孩子,但这位小姐却一直没救治好,自己整天颓废着。 几天过后,叶晚秋果然醒过来了。待到他醒来后,发现自己在一间屋子里,躺在一张床上,身上变得很干净,衣服也换成体面的。屋子做工蛮讲究,床前有屏风遮挡。旁边有个十六岁左右的伙计打扮的仆人站着,见叶晚秋醒了,上前问道:“小兄弟,你醒了啊!”叶晚秋问道:“嗯。大哥,是您救的我?这里是哪儿啊?”说着叶晚秋手支在床上,想试着起身,但没成功。仆人忙上前扶着他,说道:“是的,这里是青坪镇。小兄弟你先躺一会儿,我去叫老爷和夫人来。他们是镇上来福客栈的老板。”说着就出去了。 不久,就有很急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只见一个面容慈爱挽着发髻身穿红色丝绸棉袄的富态的中年妇女和一个和蔼的留有长胡须身着蓝色长袄的中年男子来到床前,仆人跟在他们后面,手里端着饭菜。妇女上前问道:“孩子,你都昏迷了一个多月了。现在感觉好些没?看你满脸饥色,估计也饿坏了,我叫阿财给你弄点吃的。你先吃饱了再说其他的。”中年男子也说道:“对,先吃饱了再说吧。”叶晚秋感动的当场热泪盈眶,说道:“谢谢伯伯和婶婶!”然后,就对端上来的饭菜狼吞虎咽起来,看来他确实饿坏了。 等到吃好后,中年妇女就跟叶晚秋聊起来了。她问道:“孩子,你家里还有什么亲人没有啊?怎么一个人在外流浪?看你也太可怜了,都饿成那样子。”听妇女那样一问,叶晚秋想着父亲才过世,再加上这些天受的委屈,眼泪哗哗下来,当场哭了,边哭边说道:“呜呜。婶婶,我姓叶,叫晚秋。家里没有亲人了,爹爹刚过世不久,只有一个下落不明的娘亲,我是出来寻找娘亲的。” 见不对劲,妇女忙安慰道:“可怜的孩子啊!小小年纪,遭此恶运。你跟我夫婿家同姓,说不定还有渊源呢。你寻找娘亲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找到的,这样吧,你先在我们家里住下。阿财,你安排下晚秋的住处。我先跟老爷有事情要商量,你先在这里照顾一下这位小兄弟。”随后,妇女和男子就出去了。只留下阿财在那里伺候着。 第七章认亲婚姻十年常嗟叹,哪晓中年却得子。旧时寻亲几多难,一到青坪遇非凡。 虽被刘芒揍了一顿,但这一个多月来,叶晚秋已慢慢恢复正常,并且整个人看起来更有灵性(当然玉佩不是白改造的),越发让人喜爱。 待叶来福夫妻二人出去后,阿财把一切都收拾妥当,然后立于叶晚秋跟前照应着。或许是吃过东西,叶晚秋恢复些许力气,然后又想起身。阿财怕他摔着,忙上前扶住道:“晚秋,我这样叫你不介意吧?”叶晚秋忙道:“没问题的,阿财大哥,谢谢你啊!”阿财又道:“晚秋,不用跟我客气的。你今天才醒来,在榻上躺久了人会浑身乏力的,我来帮你。” 叶晚秋这次起身就容易多了,忙对阿财道:“谢谢阿财大哥的照顾!”阿财忙道:“晚秋,你又来了,跟我客气啥?这是我应该做的。对了,你完全可以把这里当自己家一样,老爷夫人待人很随和。” 在阿财的搀扶下,叶晚秋试着走了几步,感觉没什么问题后,对阿财道:“阿财大哥,你松下手,我想试着自己走走,如果不行再说。”阿财道:“那我松手了,你先扶着东西在屋里走走,等适应后就可以到外面院子散散步。” 叶晚秋在屋里扶着东西越走越顺,最后根本不用扶东西走路。看着叶晚秋的样子,阿财不由想起自己刚遇到叶来福的那段日子。自己那时与叶晚秋何其相似,老爷与夫人也是这样细心照料自己。后来,老爷还给自己请了位武林高手做师父学到一些拳脚,教自己读书识字,这份恩情实在太大,难以为报。只是,自己跟随老爷夫人数十年,他们不曾有子嗣,老爷时常嗟叹不已。晚秋小兄弟不正好合他们的要求吗?阿财如是想。 也怪阿财想事情太过入神,直到被一阵摇晃惊醒后,才发现是叶晚秋。只见叶晚秋盯着他道:“阿财大哥,你在想什么呢?我都叫了你好几声,也不见回应。”阿财有些心虚,忙道:“没什么,没什么。只是刚才在想事情太入神,对了,你叫我什么事?”叶晚秋道:“阿财大哥,你看我现在走路没问题了,我想到外面走走。”边说还边给阿财示范。阿财讶然道:“啊!这么快。不忙,不忙。我有事情要跟你商量。” 说完后,阿财把叶晚秋扶到榻上,与自己坐一块。随后,他问道:“晚秋啊!我还不知像哪里人氏呢?”叶晚秋答道:“阿财大哥,我是舂陵白水村人,自小祖父母不在了,后与爹相依为命。现在爹也离我而去,没有什么亲人,只有一个不知消息的娘亲。呜呜!”说完,叶晚秋又哭了。阿财忙安慰道:“不哭,不哭,真是苦命人啊!大哥我和你一样,呵呵!”说完,心里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停了一会儿,叶晚秋擦干眼泪,向阿财问道:“阿财大哥,你有什么事要跟我说?”阿财道:“晚秋,你觉得夫人和老爷怎么样?”叶晚秋想了想,说道:“他们看起来很和祥,就像自己的亲人一样。”阿财道:“这就对了,老爷夫人一向随和,待人更是没的话说。你不知道,我和老爷一个多月前遇到你,那时你比现在可惨多了。后来老爷为你担忧,不知请了多少郎中,最后诊断没问题,他才稍稍安了下心。但你一直不曾醒来,最后才把你弄回家养伤。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老爷和夫人为你没少担忧,直到最后你醒来,他们脸上这才露出笑容。还好,客栈的事情有伙计照应着没出什么乱子。” 叶晚秋虽说对人情世故不是很擅长,有些老实,但他是一个聪明的人,这时已然知晓阿财所谓何意,对阿财道:“阿财大哥,你所说之事,我已然知晓,你不用说了,我答应你。”阿财这时高兴的抱着叶晚秋吼叫道:“太好了,我终于替老爷夫人完成心愿了,这下他们该高兴坏了。” 这时从外面传来一阵爽朗之音,道:“是谁在吼大叫?”原来,叶来福夫妇二人已商量好事情了。只是不知二人如何商量的,反正跟此事也有关系。 岳蓉来到叶晚秋跟前,对他说道:“孩子,我们夫妻二人结发多年不曾有子嗣,如今已到中年,甚觉两人孤单到老,没人送终。想收你做义子,不知你意下如何?”叶晚秋思量一番,觉得寻娘渺茫无期,不如遂了他们的心愿也好,于是便跪在地上应道:“义父,娘亲在上,请受孩儿一拜。”说完,对着二人扣了三个响头。 二人大笑道:“好。好。好。我儿快快请起。”说着就把叶晚秋扶了起来,又说道:“你义父和你同宗,名来福。你娘我姓岳名蓉。现在我们在青坪镇上开这家客栈生意还算不错,另外跟镇上的凌员外一家走的最为亲近。他们家有个小丫头叫紫云,如今已满八岁。过两天,去拜访他们家,顺便让你们认识一下。我儿,你今年多大啦?”晚秋答道:“我重阳节过的九岁生日。”岳蓉说道:“好。好。这下可以跟他们家走的更亲近了。”叶晚秋当时不明白义母那句更亲近是啥意思,直到多年以后,他才明白,但那时已悔之晚矣。 三天后,叶晚秋跟着叶来福夫妇二人一起来到凌府。凌府也如别的府上一般在正门前放了两座镇宅石狮子,看起来显得更加威武。经门僮通报后,叶晚秋三人进入府内。 一进门,便迎上来三人,其中身穿红色大袄的中年男子上前对叶来福拱手道:“叶大哥,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您平素都很忙的。”叶来福也抱拳道:“大喜事呀!三天前,我夫妇二人新收义子,这不就赶紧带过来给你睢瞧。这孩子太过老实,没见过什么世面。晚秋,来见过您凌伯伯。”叶晚秋上前道:“凌伯伯好!”便不再说话。凌英道:“好,好,好孩了!叶大哥,您向来是不吃亏的,今天来肯定也没什么好事。该不会又在打什么主意吧?”叶来福当场佯装生气道:“凌老弟,瞧您说的。我像那种人吗?”凌英道:“叶大哥,您不是像,本来就是。”叶来福指着凌英道:“你,你。气死我了。居然当着孩子面揭我的短。”看着叶来福的模样,大家都笑了起来。 这时,另外一个女子出来说道:“好了。好了。叶大哥,你们真是的,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似的斗气。也不怕大家笑话。”叶来福此时表情更郁闷了,在那里低咕着:“不愧是夫妻两人,说话都这么损。”叶晚秋这才注意说话的女子,看了一眼,不由得呆了,只见那女子犹如爹画的娘的画像那么漂亮:一身碧绿衣衫,头上绾着两个发髻,面若水仙,红唇皓齿,秋波烟眉,体态轻盈似燕。看着看着,叶晚秋不由得入了神。 直到一阵摇晃把他惊醒,抬眼望去,一个小姑娘眼睛瞪着他问道:“喂。呆子,你在看什么呢?没见过世面的呆子。我娘好看不?我见过你的,你就是叶伯伯家收养的义子啊!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嘛!”叶晚秋被小丫头这么一呛,脸不由得红了。 岳蓉这时出来打圆场道:“好了。好了。晚秋,过来见过你萧婶婶和紫云妹妹。”叶晚秋向那女子道:“萧婶婶好。”转身又向那身穿紫色小袄,梳两条小辫的小姑娘道:“见过紫云妹妹。”小姑娘头转向别处,哼道:“不要脸,谁是你妹妹?”凌英和萧碧荇喝斥道:“紫云,怎么说话呢?真不懂事。还不见过晚秋哥哥?”凌紫云不乐意道:“晚秋哥哥好。”她父母这才道:“这才像话。” 过了一会,萧碧荇发现不妥,赶紧招呼大家进屋。凌紫云拉着叶晚秋对她娘说道:“娘,我带晚秋哥哥在院子里走走,一会就回来。”她父母嘱咐道:“你们两个小心点啊!”叶来福夫妇也对叶晚秋说道:“晚秋,你要照顾好你紫云妹妹啊!”他们两个异口同声道:“知道啦!”说完就跑开了。其余四人摇头道:“这两个孩子。” 见此光景,叶来福忙打趣道:“别说,他们两个还真般配。”凌英忙说道:“叶大哥,你可不要打我家紫云主意哦。”叶来福奸笑道:“嘿嘿!凌老弟,你太有才了,一猜就中,这次我们来就是这个目的。你这便宜岳丈是做定了。”凌英忙摇头道:“不成,不成。我可不能让紫云去你们家受欺负。”叶来福说道:“不成也不行,你看他们两个都玩在一起了。再说,我们两家离那么近,你们要是老了还能让晚秋养老送终呢。你看我们关系这么好,肥水不流外人田,你就答应了吧!”凌英道:“容我再想想吧。”叶来福起身道:“那好。凌老弟你慢慢考虑吧!我们先回去,等你想好了跟我们说一声。”萧碧荇也起身挽留道:“叶大哥,大嫂在这吃过饭再走吧。”叶来福说道:“不了,店里还有事忙呢。”萧碧荇也不好再挽留了,忙道:“那好吧。先这样说定。下次有机会一定要在这吃过饭再走。” 走出厅堂,叶来福正准备叫叶晚秋一起回去的,就遇到他们两个小孩子回来。叶来福忙对晚秋说道:“晚秋,你跟你紫云妹妹玩的可开心?”凌紫云忙道:“晚秋哥哥跟我一起玩的可开心啦!对不对呀?”叶晚秋忙点头道:“嗯。对。”叶来福对叶晚秋说道:“晚秋,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家吧!”叶晚秋道:“爹,我想跟紫云妹妹玩呢。”凌紫云撒娇道:“叶伯伯,让晚秋哥哥在这玩,好不好嘛?”叶来福一看不好办了,忙对凌紫云道:“紫云啊!你看,你们两个都舍不得离开对方,刚好我们家里也有好玩的,你去不去玩呀?”凌紫云忙应道:“好呀!好呀!我跟伯伯去。”凌英忙打趣道:“小丫头真是的,还没长大就学会女生外向了。这要是长大了还得了呀!” 随后,凌紫云跟着叶晚秋一起去了来福客栈。在那里两个小孩子无拘无束的玩着,很是开心。吃过晚饭后,凌英过来把凌紫云接回家了。 青坪镇上笑语欢,行走影随常相伴。每逢佳节倍思亲,除夕清明烦恼见。 自上次事情后,两个孩子玩在了一起,并且还互相交换了信物。凌紫云送给叶晚秋的是一块刻有云的紫色玉佩,而叶晚秋则送给凌紫云的是一块带有秋字的黄色玉佩。看着二人一起快乐的成长,凌英也渐渐默认叶晚秋这个便宜女婿。 二人经常一起玩耍嬉戏,读书识字,吟诗作画,生活过的是无忧无虑。整个青坪镇时常可以看到两人相伴的光景,叶晚秋渐渐对此地熟悉了。一个多月后,重大节日除夕的到来表示两人又长了一岁。从上古奇书上,叶晚秋知道了它的来历。 远古时期,有异兽名年,头长触角,凶猛异常,居深海中。每逢岁末,年出海伤人食畜。为避其害,人去居入林。待其去之,回居所。 又逢岁末,人如故去居入林。只余一妪,遇一老丐,妪活之,其曰:“吾得其法可驱年怪。”后丐寻红布贴门,烧竹。年观红色,闻竹声去之。后逢岁月,人依丐之所做,果驱之。(《神州仙魔志妖兽篇年》) 是以,除夕之法得以盛行。 除夕之夜,叶凌两家相聚一堂,好不热闹。 叶凌两家在这一天给大部分仆人家僮都放假探亲,只留下少数本领高强的护卫守护院墙和一些独身的仆人伺候着。除夕之夜,仆人们也相聚一堂,高兴的吃喝交谈着。 凌府,张灯结彩,一片喜庆景象。内堂大厅,叶凌两家大人在一起聊着大人间的事,时不时看着在席间争抢的两个孩子摇头不已。 凌紫云一直惦记着放烟火的事,不久就放下碗筷。她看叶晚秋还在吃着,就对他说道:“晚秋哥哥,你吃好没?我们一起去放烟火。”叶晚秋边嚼边说道:“紫云,等会呀。我也快吃好了。” 过了一会,凌紫云看他还在吃,气呼呼说道:“猪头,就知道吃。人家都等的急死了。”萧碧荇对凌紫云说道:“傻丫头,大过年的也不忌讳下。什么死不死的。你先等会,我们也吃好了,到时一起去放烟火。不然,你还不定捅什么漏子呢。”凌紫云见母亲如是说,立刻不吵了,只是脸色相当难看。岳蓉安慰道:“弟妹,紫云还小,你不要吓着她了。小孩子天性使然,爱玩爱闹的没什么。紫云乖,到婶婶这来。”凌紫云立刻跑到岳蓉身边去了。 开席半个时辰后,大家都吃好了。凌紫云见此又变得活泼起来,拉道叶晚秋说道:“晚秋哥哥,我们终于可以去放烟火了。哈哈!真好。”叶晚秋也说道:“嗯。是很好。以前在家,每到除夕时,别人家都热热闹闹的。只有我家冷冷清清的,父亲有病在身,我简单的做些饭菜和父亲吃了就睡了。”说到父亲,叶晚秋这又想起叶长生来,眼泪不由得在眼眶里打转。凌紫云一看不对劲,安慰道:“晚秋哥,对不起,又让你想起了伤心事。”叶晚秋回过神来,脸上带着艰难的笑容说道:“没关系。都过去一段时间了,不碍事的。我们去放烟火吧。”凌紫云拉着叶晚秋边跑边大呼道:“哦。哦。放烟火喽。呵呵。” 众人来到院子中间的空地上。凌英把烟火和东西都拿出来,然后叶来福帮着点火。看着空中炸出一朵朵五颜六色的烟花,凌紫云高兴的直拍小手道:“哇。好漂亮,真好看。晚秋哥哥,你说是不是呀?”叶晚秋道:“嗯。真的很好看。这是我第一次见这么美的烟花呢。”真是:一年一度除夕夜,千家万户齐欢乐。烟火腾空明万丈,锦上添花映五色。 放完烟火后,两个小家伙都困了,大人们看时候不早,就都去休息了。 以后几天,两家人都沉浸在欢乐的节日喜庆中。又过了几天后,正月十五来到,叶晚秋再一次过了个欢乐的节日——元宵节,并且还吃到了另一份从没吃过的东西——汤圆。 过完元宵节后,叶凌两家又回复以前的光景。叶来福见叶晚秋正是读书的好时光,于是对岳蓉道:“夫人,晚秋正值年少,是读书识字的好时光,我想给他找位先生,你看如何?”岳蓉答道:“好啊!我也正有此意,不过还是让夫君你先提出来了。那我们先去和萧妹妹他们商量一下,然后再做打算,你看如何?”叶来福答道:“好,最好能让两个小家伙一起读书,这样让他们更亲近。”说完,他们就去找凌英二人商量了。 来到凌家,叶来福对凌英道:“凌老弟,我看晚秋整天没事做,正值读书好时光,想让他多读点书,对以后也有用处。我和你大嫂商量过了,单独让他识字,还不如和紫云一起,你看如何?”凌英点头颔首道:“他二人已经玩在一起,如果分开肯定会不适应,不若让他们一起读书识字,这样一来,可以让他们更亲近些。”叶来福道:“好,好!那就这样说定了。” 从凌家回来后,叶来福想找叶晚秋跟他商量此事,但到处不见人影。这时,阿财从叶来福身边经过。叶来福忙把他拦下来,问道:“阿财,你看见晚秋了没?这小兔崽子,一会儿功夫就不见人影了。”阿财答道:“老爷,您找少爷何事?他跑客栈找李师傅去了。”叶来福说道:“我找他有重要的事情商量,这小子跑那里去干吗?这不是给我捣乱嘛,真是的。好了,没你什么事了,我去客栈找他。”说完就急匆匆走了。 来到客栈后,叶来福拉着小二问道:“阿牛,李师傅在哪?你看到少爷来过没?”小二阿牛答道:“掌柜的,李师傅在后面厨房,少爷正跟着他学厨艺呢!您找少爷有事?”叶来福答道:“嗯。你去忙吧,我到后面找他们。” 来到后面,只见叶晚秋正在切菜,只是,他身上弄的脏兮兮的,满手血污。见到叶来福后,跟他打了声招呼,又去忙自己的了。叶来福看到这里不由来气,道:“晚秋,你躲在这里做什么?害得我一顿好找,还不把刀给李师傅。”李师傅对叶来福说道:“掌柜的,我也没办法,少爷要来这里学艺的。不过,您还别说,少爷真是天才,在这里学了两个月,我的厨艺他都已学的七八分火候,只是还要多加练习。”叶来福忙对李师傅道:“老李,你先忙,我找他有事商量。” 随后,叶来福把叶晚秋叫回家去,让他洗个澡,换了身衣服。这才对他说道:“晚秋,你来青坪也有好几个月了,正值读书的时光,我想送你去读书识字如何?”叶晚秋道:“义父,那还能不能跟李师傅学厨艺?我厨艺还没精通,想再跟着李师傅多学点东西。”叶来福没由得来气,喝道:“小子,瞧你那点出息。好了,我准许你以后有时间就跟李师傅学厨艺。还有,你会跟你紫云妹妹一起读书识字。这下你满意了吧!” 叶来福心里此时在想:这小子,原来还以为很老实,没想到跟着那小丫头玩了几个月,居然学精了,敢跟我讲起条件。哼!混小子,以后别落到我手里,否则要你好看。 叶晚秋看他在发呆,叫了两声,这才回过神来。叶晚秋对他说道:“义父,我以前在老家时,从小跟着父亲读书识字,还学过琴棋画。不过,这些个东西只是学的表面,未曾深究。”叶来福讶然道:“好小子,你比老子强多了,居然会这么多。我也只会做菜,识点字而已。嘿嘿!不愧我的儿子,就是比老子强,你小子行。但从明天开始,你还是得跟那小丫头一起读书识字。”叶晚秋应道:“好吧!这些天,我偷偷跟着李师傅学厨艺的事,义父你不要跟紫云妹妹说,不然我就惨了,这些天为了学厨艺都好些天没去找她玩了。”叶来福心里那是一个爽字,对叶晚秋道:“嘿嘿!行!你小子,以后如果不听我的话,看我怎么收拾你。”叶晚秋听着这话,身上没来由的颤抖了几下。 跟着凌紫云一起读了一个多月书后,再过半个月就是祭祀已逝亲人清明节了,想着家乡没有一个亲人,祖坟没人管,叶晚秋心里没来由一阵烦闷。虽然他没明确提出,但那副愁眉苦脸像,看着让众人都感觉不舒服。 后来实在看不下去,叶来福把叶晚秋叫到跟前,问道;“晚秋,最近几天怎么啦?看你整天闷闷不乐的。”叶晚秋只能如实道:“义父,再过半个月就是清明节了,孩儿想着家里祖坟无人看管,心里不由得一阵难过。想回去给上下坟。” 叶来福也松了口气,心里道:原来是这事,吓我一跳。于是忙问道:“我儿真有孝心,明天就不用去见紫云和先生了,到时我会跟他们交待一声的。那定好日子没?”叶晚秋道:“义父,我想明天就出发,都半年没回去了,顺便回去看看村里人也好。”叶来福道:“那好!明天我让阿财跟你一起回去,顺便路上有个照应。毕竟清明我也要去上坟。”直到这时,叶晚秋才愁容尽散,久违的笑容又重现脸上。 第二天,吃过早饭待一切收拾妥当后,叶晚秋跟阿财一起驾着马车往白水村方向驰去。 欢乐无忧度二秋,两小无猜未有愁。一夜生魂惊梦起,万般险恶不曾休。 且说叶晚秋由阿财陪着,一路也没遇见什么不顺的事情。只是在落魄谷又遇到刘家村那伙强人,有了上次的教训之后,他们看到阿财就躲得远远的,像看见瘟神似的。叶晚秋当时还打趣阿财,说他是无赖杀手,阿财只是笑笑,并未作声。 行了两日,二人终于来到了舂陵城。在城里购了些香火等祭祀的物品后,看看天色已晚。于是阿财跟叶晚秋商议,在城里过个夜。虽归乡思切,但天色已晚,叶晚秋却只能点头同意。 虽说遇到好人家,但叶晚秋并不忘本。次日,他又和阿财买了些吃用物品,准备到白水村用的。毕竟,到了那里还是要麻烦乡亲们的。 来到白水村后,大家差不多都认不出叶晚秋来了。本来,叶晚秋还有一些事要跟黄文忠老先生讨教商议的,但听大家说他在叶晚秋离乡一个多月后就去世的消息后,叶晚秋心里又是一阵难过。在黄老爷子的家人带领下,叶晚秋到他的坟前悼念了一番。 从坟前归来后,叶晚秋就和阿财住在柳阿婶家里。后来他觉得祭祀物品有点不大够用,第二天又和阿财去城里买了点回来。随后的十多日叶晚秋一直在白水村周围转悠,感受着这里所熟悉的一切已然变了。 清明节,本为传统二十四节气之一,亦是农耕种植好时节。古时帝王在这一天举行祭祀先祖的活动,后传至民间,于是人们在这一天举行扫墓祭祀活动,以此来怀念先祖。 清明节这一天,叶晚秋怀着沉重的心情,手里拿着祭祀物品和阿财一起来到叶家祖坟前。一起有三座坟,两座老坟经十多年风吹雨打已小了好几圈,只是在坟上各长了一棵树。另一旁的坟不见先前模样,但上面亦长满荒草。 摆好祭祀物品,点上香烛后,叶晚秋已开始呜咽,泣道:“爹,不孝儿晚秋回来看您了。晚秋虽没寻着娘,但相信总有一天会找到的。现在晚秋已经长大,不用爹再担忧费心。并且晚秋有了新家,义父母待我很好,不用再受苦劳累。爹,晚秋想你了,你能听到晚秋的话吗?晚秋好想你。呜呜!” 叶晚秋边说边哭,待一切结束后,时间已经到了正午时分。这时他才回过神来,对阿财歉意道:“让阿财大哥见笑了,只是晚秋太想爹了。”阿财道:“没事。晚秋有这份孝心,倒真的让大哥感动。哎,说来惭愧,大哥想尽孝都远处去,打小就不知自己生身父母。”叶晚秋这时道:“阿财大哥哪里话啊?你不是还有义父母和我么,还有来福客栈的那帮人么。”阿财忙道:“对对,我还有你们这些亲人。时间不早了,晚秋我们回去吧!”叶晚秋道:“好,这里忙完了,我们是该回去的,不然,紫云那小丫头不知到时又会闹成什么样了。” 在柳阿婶家吃过饭后,叶晚秋跟乡亲告了个别,就和阿财踏上回青坪的路上。三日后,二人回到青坪,凌英见到叶晚秋后,喜出望外,忙拉着他的手,说道:“晚秋啊,你终于回来了,快到我家看看紫云那丫头吧!唉!她在家里闹翻天了。”叶晚秋来不及说什么就那样被拉到凌家。见到叶晚秋后,凌紫云终于不再闹了。 此后的时光里,叶晚秋每天除了和凌紫云一起读书外,又多了一件事做,跟李师傅学习厨艺。慢慢地,他的诗词画艺厨艺越发精纯熟练。后来,他又叶长生留给自己的那幅画重新在帛上画好,简直就是叶长生再世。就这样,叶晚秋在青坪镇度过了两年时间。中间他还过了以前没有过的端午和中秋两个节日,并且在叶长生三年孝期祭日上了两次坟。 据说,每十年的十月初一是鬼节。这一天幽冥地界之门大开,万鬼齐出,降临人间,阴煞凌人,怒号滔天,甚为惊人。邪道异人往往用其恶法抓取阴魂做恶,炼制邪恶法宝玄器。而凶鬼厉魂所过之处,生灵涂炭,万劫不复。而另外一些阴魂因惦念阳间未完之事,于是托梦给亲人后辈,谆谆教诲要做好人。但凡大恶奸邪之辈往往不顾祖辈梦中所嘱,继续行凶作恶,死后不得脱生投胎,于幽冥地界游荡不定,逢十年一度的鬼节返阳继续作恶。 人间所谓修行,为世人安宁,每逢十年一次鬼节,派门下弟子出山,往凡尘中伏魔降妖,见到资质好的人顺便带上山门收为弟子,壮大山门。 叶晚秋在青坪镇度过第二个重阳节后,镇上发生有人失踪的事情。刚开始没人重视这件事,时间久了,丢失的人变多了,并且还有人在野外找到几个失踪者的尸体。那些尸体只剩下一副臭皮囊,煞是恐怖,只能从衣服上认出死者。这件事引起了修行人的注意,这些天经常有奇壮装异服或道士打扮的人经常有青坪镇出没。而萧碧荇这些天表现的很为怪异,她先是把叶凌两家的聚集在凌家并嘱咐两家的人晚上不要到处乱闯,然后又晚出早归,很是神秘。 原来这些天,萧碧荇依师命独自一人去找那个神算子白晓生,向他请教询问这些天来发生的异象。白晓生乃萧碧荇的师父生前至交,当年她下山入青坪镇隐修正是奉师父之命,且是为了以后方便与白晓生见面。白晓生只是说此乃天意,妖魔出世,救星降临之兆。他还给萧碧荇讲了,陌上城东三十里外的那个恶人镇——双水镇上的全部人已被妖魔屠杀干净,估计是为了炼制什么邪恶法宝。 从白晓生那里得来这个消息后,萧碧荇就把两家人都吩咐交待过后,独自一人去找寻那作恶之人了。只是,连续好几天不见什么作恶之人。为此,她只好作罢,等待鬼节这天再找寻那人。 十月初一这天,白天还没什么意外发生,青坪镇还算安宁。白天,大部分人都去祖坟祭祀悼念长辈。这一天好不热闹。叶晚秋没去叶长生的坟上,来福客栈的伙计请假回家,人手不够,于是叶晚秋在客栈帮忙。客栈客人不算多,这些天发生这样怪事,很多普通人都不敢来青坪过夜,只有一些看起来很奇怪的人在客栈停留好几天了。 来福客栈内,北上角一桌有几个道士打扮的人在那里聊着自己的事情。中间有个年长的,刚长出胡须的,另外一个一身紫色丝绸衣衫的宛若仙子的女子对他说道:“秦师兄,我们都下山好几年了,我想师父师姐妹她们了。秦师兄,我们什么时候回山啊?”秦姓师兄对那女子答道:“燕师妹,等这里的事情完了我们就回去吧。我也有点想师父,都下山好几年,也不知师父怎么样了?”另外几个人也一起和道“好。好。终于可以回山见师父了。” 过了一会,秦师兄又说道:“唉!当年下山前,师父曾吩咐我,开山祖师爷曾言千年之后,天降异象,妖魔出世,天下将乱,救星出世,寻待有缘。事后不久,师祖因泄露天机,不久离开人世。唉,好几年下山,不曾见天降异象,以为找寻不到有缘人。现在这里出这种事,看来有缘人即将出现。今晚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一晚,明晚再做打算吧。”众人一一应允。 午夜时分,一阵阵阴煞冥气自青坪四周围过来。不久,镇上就传来一阵阵惨呼声。来福客栈内的几个道士被惊醒,纷纷起身拿着法宝玄兵出去了。 叶晚秋也在夜里做了个恶梦,梦见叶长生浑身颤抖,在一个不明的地方不停的向叶晚秋喊着“晚秋救我,我好苦,好难受啊。”。叶晚秋当场从梦中惊醒过来,这到底预示着什么呢?随即,从屋外传来几声惨叫。这让叶晚秋更加惊恐。 从梦中惊醒加上外面的惨叫,叶晚秋就再也睡不着了,想出去转转。于是,他推门一看,凌家院子里清静幽冷一片,连个人影都不见。他走向叶来福的屋子,开门一看,只见叶来福夫妻二人已变得和前几天发现的尸体一样只剩皮囊了。叶晚秋当场惊慌失措。两年的感情,养育之恩,滴滴涌现心头。世事无常,天道不公。义父义母这么好的人尽遭此劫难,为什么好人不能长命呢?叶晚秋当时如是想。 想着想着,清醒过来,大声哭道:“爹娘,你们为什么这么早丢下孩儿,叫孩儿以后怎么办呀?到底怎么办呀?呜呜!爹娘。呜呜!”而这时也传来了凌紫云的呜咽声“爹,呜呜!娘,您在哪里呀?紫云好怕。呜呜!晚秋哥哥。你在哪儿啊?”两个孩子只顾着哭,根本没发现四处的危机。 污秽邪物青坪现,都道风云齐变幻。本是妖魔在作遂,正义名门法术显。谁晓道士修行浅,乾坤八卦伏魔难。天殇魔琴大音现,凶魂厉魄齐湮灭。 只见十多只游魂厉魄在院落里来回飘荡,面露狰狞,阴煞之气环绕其身,但凡有生命的动物遇之,倾刻化为臭皮囊,时间一久,臭皮囊消散,化为游魂厉魄,也变为有攻击的污秽邪物。 叶晚秋和凌紫云只是在那里哭着,根本没发现这些污秽邪物慢慢向他们靠拢。叶晚秋听到凌紫云的哭声后,顺着声音找到了她所在的地方,然后慢慢向她走近。待走到凌紫云跟前,叶晚秋上前抱着她安慰道:“紫云妹妹不哭,乖。有晚秋哥哥,不怕。”凌紫云呜咽道:“晚秋哥哥。呜呜。不知发生什么事了?爹娘都不见了,我只看到地上有一堆爹爹的衣服。紫云怕。紫云要爹娘。”叶晚秋应道:“好。哥哥带你去找伯伯和婶婶。乖,不哭了。” 只是,他们刚抬起身,准备走时,身前被一大群游魂厉魄给包围了。叶晚秋他们从没遇见过这样的事,都惊出了一身冷汗,吓的浑身发抖。凌紫云更是吓的紧紧抓住叶晚秋的衣服,颤抖道:“晚秋哥哥,我怕。”叶晚秋安慰道:“紫云别怕,有哥哥在,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虽然是这样说的,叶晚秋还是吓的与凌紫云抱在一起。突然之间,这些污秽邪物围上来了,对他们发起了攻击。只是,由于他们两个身上都有灵器护身,这群游魂厉魄的攻击化为无形了。不过,这些个污秽邪物并不死心,继续向二人攻来。 虽然二人身上有灵器护身,但也经不住这些游魂厉魄的一次次进攻,因为灵器上的灵力为了抵挡邪物的攻击,已经逐渐消耗殆尽。 正当邪物再一次攻来时,只听到一声厉喝:“妖孽尔敢,看吾五雷轰顶诀。天地乾坤,阴阳两仪,五行化雷,伏魔降妖。敕。”可能是邪物感受五雷轰顶的厉害,纷纷准备逃离。可是这厉喝之人岂是那么好招呼的?只见,天降五道雷光,雷声震耳,雷光按金木水火土五行排列,纷纷把那些污秽邪物包围着,不一会,邪物消散殆尽。 叶晚秋抬眼望向喝声,半空中有团雾云,好一会才降下一个身着蓝色衣衫,衣衫上画有太极八卦图的二十多岁的道士来。而在道士身后还有七个与其打扮相似之人。叶晚秋当时就想:这就是所谓的神仙吧! 听到有人叫自己时,晚秋才回过神来,发现是那位领头的道士在叫自己。只见他说道:“小兄弟,贫道梁岳,乃玄清教门下大弟子。我等救援来迟,造成如此灾祸,实属不该。奈何,妖魔横行,我等也是接到山门后辈传信,觉得此事过于蹊跷才赶过来的。来此镇后,发现邪气冲天,而这个镇上的人大多数都已惨遭不幸。” 听闻此说,叶晚秋心中一冷,身上颤抖不已,心中一直回荡一个声音:爹娘已经遇害了,我又该怎么办呢?想着想着,眼泪不禁流下来,整个人呆在那里了。而凌紫云此时心里也和叶晚秋一样的想法,只是她看到叶晚秋流泪,她也流下了眼泪,并且慢慢开始低咽抽泣起来。 好一会,叶晚秋被凌紫云的抽泣声惊醒,他忙安慰着凌紫云道:“紫云乖!别哭!哥哥也不哭了,我们都要坚强些。”说着,用手轻轻抚去凌紫云脸上的泪痕。凌紫云也说道:“嗯。紫云听晚秋哥哥的,不哭。”说完她也帮叶晚秋抚去泪痕。这时,只见那叫梁岳的道士说道:“小兄弟要节哀顺变,人死不能复生。逝者已矣,生者存乎!”还未说完,只见一个浑身是伤血染全身的年轻道士挣扎到梁岳面前,大声喘息道:“师叔,妖魔已攻过来了,弟子无能,没照看好师弟师妹他们。除了秦师弟和燕师妹被妖魔抓走外,其余已全遭不测。”说完,这位道士已怒目圆睁,停止呼吸。梁岳和一众道士一脸悲戚之色,但其中夹杂着愤怒,本来这几个年轻弟子已属佼佼者,以后道行肯定不再自己之下,转眼间便隔世相望了。 正在几人商量时,只听到青坪镇东南方的树林里响起了阵阵琴声和打斗声。梁岳对众道士说道:“众师弟,我等且去看看东南方发生了何事吧?把这位小兄弟和小姑娘也带上一起去看看吧。”众道士说道:“善。”于是驾起云朵,向声音来源处进发。叶晚秋和凌紫云第一次乘云,心里难免会紧张。梁岳见此安慰二人不必惊慌,并吩咐其闭眼即可。二人照做,果然不再面露慌色。待到叶晚秋一行人快到打斗处时,只听到有个女子在怒喝:“樊天恶贼,你太无耻了,拿两个小辈做要挟算何本事。快快放了那两个玄清门徒,我们重新比过。”另一个很邪恶很下贱:“碧荇仙子,修行界中有名的美人,你要我放我就放,那多没面子呀!老早就听闻仙子美名,要不你让我一亲芳泽,或许我会考虑放了他们也说不定呢?”萧碧荇气愤不过,怒道:“无耻恶贼,看打。我要杀了你。”叶晚秋和凌紫云听到那女子的声音,分别慌忙叫道“萧婶婶”“娘”。只是这一叫不打紧,却分散了她的注意力,结果被那个叫樊天的给暗算,受了很重的伤。 见萧碧荇受伤了,叶晚秋拉着凌紫云慌忙跑上去叫道:“萧婶婶,你怎么样了?”凌紫云也在那里低声哭泣道“娘,你不要吓紫云啊!爹和叶伯伯岳婶婶以及青坪镇上的的人都遇害了。”听闻此说,萧碧荇震惊当场,随即又吐了几口血,差点昏了过去。 这时,只听那个叫樊天的狂笑道:“都说碧荇仙子冰清玉洁,原来传闻是假,自己早与凡人通婚,还生有一女。哈哈!笑死我了。倘若被修行同门知道了,不知会如何看待他们心目中的碧荇仙子呢?”梁岳等众道士上前怒喝道:“邪魔恶徒,休要猖狂,伤天害理之事做绝,还害我玄清门徒。今天我等替天行道,灭了你这魔教妖人。”叶晚秋这才打量起樊天来,只见他:浑身黑衣身上披,枯瘦如柴冷风立。面若修罗鹰爪手,恶鬼游魂从不离。 樊天叫嚣道:“哼!一群臭道士怎与这归情阁的人走在一起了?真是笑话!难道尔等忘了以前的修行界丑闻了,还要我提出来么?啊哈哈!哈哈!也罢!今天叫尔等尝尝我最近炼成的的百鬼噬魂引的厉害。”说完,就祭起了法器。只见他手上出现了一根金色骨杖,上面嵌有一颗骷髅头。骷髅头上,人的两眼处泛出红光,显得凶恶狰狞。随着樊天念动咒语,从骷髅口处喷出一股股黑烟。 不一会,樊天周围出现了一群凶魂厉魄,并且他身边阴风阵阵,还有一层污秽狂煞之气围绕其间。见此,梁岳等众道士上前喝道:“妖孽休要猖狂。今天我等替天行道,除去你这一妖孽。众位师弟,此凶魂厉魄已不同于青坪镇所遇鬼魂,此乃经妖孽炼化强于青坪鬼魂,恐不易除之,我等摆八卦乾坤阵对付此妖孽。”于是,众道士按八卦方位摆好阵势。 随后,樊天叫声“去”,而众道士也发动阵法。阵法和厉鬼碰撞在一起,发生爆炸,场景煞是惊人。正是:森森阴风狂煞起,凶魂厉魄齐发难。八卦乾坤镇天地,奈何邪物驱不易。 一刻时间眨眼即过,双方已对招百回,众道士渐显势弱,开始不敌。为了除去敌人,双方都拼尽全力,不顾真元渐少,甚至拼上本命真元,涂精血于法宝玄器之上。 终于,“嘭”地一声,八卦乾坤阵已破,众道士各个嘴角流血,显然受了很重的内伤,还有五个弱点的已然昏迷不醒。而樊天只是功力变弱了,并没受多重的伤。“哼!一群牛鼻子,自不量力,现在尝到苦头了吧。还想跟我斗。这两个小孩我要定了,还有你们师门的两个后辈我一并带走了。”“妖孽尔敢!”梁岳叫道。樊天见他如是说,哈哈大笑道:“你自己都顾不了自己了,还想管我,一边去。”“你——”梁岳还没说完,樊天已抓着秦以叹和燕舞向着叶晚秋和凌紫云走去。 见樊天慢慢走来,叶晚秋和凌紫云吓得向萧碧荇躲着。樊天邪笑道:“萧美人,我来了。”只见萧碧荇气的脸色发白,咬紧牙,然后把一把古琴拿在手里,作出攻击姿势。“哈哈!你把天殇琴都拿出来了,准备跟我拼命了吗?也好,我就看看传说的天殇琴是不是那么厉害?”说完,樊天又把他的法器拿出来了,而萧碧荇也摆好了姿势,不顾伤痛,把归情阁的至高法诀——《大音希声诀》。 虽然凶魂厉魄对法术有一定的抵抗力,但对琴音却不行了。毕竟鬼魂还是神魂一类,琴声还是能对它们造成很大的伤害的。随着大音希声法诀的释放,越来越多的凶魂厉魄被消灭于无形中。但它对真元要求太多,并且不能长时间释放,终于萧碧荇因真元耗尽支持不住,再次吐了一口鲜血,倒于地上,昏了过去。而樊天更惨,整个人躺地上一动不动,嘴里不停地说道:“传说的天殇琴果然不虚传,而大音希声更是厉害,今天终于见识了,能死在天殇琴下亦无憾了。”说完,一头倒地,已然停止呼吸。 玄清山巅半入云,九宫八卦把山困。正派名门属第一,邪魔外道当别论。 叶晚秋和凌紫云见樊天死了,而萧碧荇也昏过去。于是,他们两个在那里边哭边用手摇着她的胳膊,边叫道“萧婶婶”“娘”。这时,玄清众道士亦恢复些许体力和真元,梁岳拿出回元丹交由众人,然后众人服下药丸于地上打坐炼化药丸疗伤。只是,这时回元丹已然用完。不过,他是受伤最轻的人,所以体力和真力回复是最快的。此时,他的伤势已好了大半。他先看了下秦以叹和燕舞,发现他们两个只是昏了过去,并没受到多大的伤。 而后,他一个人来到萧碧荇一行人跟前,对叶晚秋他们说道:“小兄弟,你和小姑娘一起先到安全的地方去,我怕帮萧道友运功疗伤时会伤到你们。”叶晚秋对凌紫云道:“紫云,不哭了。我们去那边的石头上坐会吧!萧婶婶由梁道长疗伤,一会就会好起来的。”凌紫云擦了擦眼泪,应道:“嗯。晚秋哥哥,我听你的。”说完,叶晚秋扶着凌紫云一起坐在九丈远的大石块上,满脸焦急,远远看着萧碧荇。随后,梁岳把萧碧荇扶正,开始运功为她疗伤。只见:真元滚滚罡风转,救人疗伤神通显。油尽灯枯亦枉然,神仙遇见也犯难。 一柱香的时间,众人伤势好转大半。秦以叹和燕舞已然醒转过来,于是和玄清教的师兄们站在一起。等待是漫长的,而心中充满焦虑的等待更让人心烦。半个时辰过去,萧碧荇仍然昏迷不醒,梁岳依然为她运功疗伤,只是他额头上密汗渐起,估计功力也撑不了多久了。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了几个女子的声音,“师姐,迷神引指领我们来此,那天殇琴定在此地不远处,而萧师叔也必定在此了。”“师妹言之有理。快看,迷神引抖动厉害,天殇琴就在附近。我们找找吧!”“嗯。”另外几个声音附和道。有首诗写的好:赤橙黄绿青蓝紫,环肥燕瘦各不同。此女只应天上有,原为归情七仙子。此七女子身着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纱衣,按大小依次为赤衣仙子名余梦,橙衣仙子商贝,黄衣仙子郭晗,绿衣仙子西门婉儿,青衣仙子韩冰,蓝衣仙子何淼淼,紫衣仙子袁紫衣。 余梦等人一看到天殇琴,就立刻惊叫道:“天殇。”随后又发现了受伤的萧碧荇,忙跑上前去呼唤道:“萧师叔,你怎么啦?醒醒啊!”虽然有十多年没见面,但她们还是认出来了萧碧荇。 这时,梁岳等众道士上前与其互通姓名后,细说道:“余仙子,你们萧师叔为救其女与恶贼拼斗,真元已用至油尽灯枯之境地,纵使大罗金仙也回天乏术了。”这时,萧碧荇悠然醒来,见是余梦等归情阁弟子,于是唤其到跟前吩咐道:“余师侄,我已经不行了。紫云以后交给归情阁照顾,天殇琴也一并归还。看在我这个曾经的归情阁弟子的份上,希望你们能答应。另外,告诉你师父韩师姐,希望她不要怪我这个将死之人,以前我做的错事恳求她原谅。对于跟我们一起的这个叫叶晚秋的少年,就让他与玄清门的人一起吧。毕竟,师门有规定不得带男子入山门。” 说完,她又吐了好几口血,喘首粗气,对凌紫云和叶晚秋唤道:“紫云,晚秋过来。”可能是叶晚秋想到萧碧荇快不行了,一脸的悲戚之色,而凌紫云脸上还挂着泪珠。 看着他们两个来到跟前,萧碧荇喘着粗气对凌紫云说道:“紫云,你跟着余梦诸位师姐一起去归情阁,我已经说好托她们照顾你的。以后娘不在了,你要听她们的话,别调皮。”接着对叶晚秋说道:“晚秋,你随梁道长去玄清山学艺吧!这是你一直以来的想法,现在有这么大的机缘,你就顺其自然吧!去了后要听师门里众师兄和诸位长辈的话。”随后又吩咐梁岳道:“梁道长,晚秋就交给你了。希望贵师门——”话还没说完,萧碧荇已然紧闭双目,停止呼吸。 其后,是一片撕心裂肺地哭声。在梁岳和余梦等人的帮助下,萧碧荇的丧事一办完,他们就分道扬镳,各自领道叶晚秋和凌紫云回山去了。只是叶晚秋与凌紫云在分别时,依依不舍,双目含泪。 只是,叶晚秋此时心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想着无辜惨死的爹娘,凌伯伯和萧婶婶,以及青坪镇上所有人。他心里已把那些个作恶的邪教妖人给恨了个半死。心里暗暗发誓,待得自己学好本领后,一定会拿那些作恶邪教妖人开刀。为此,他亦在修行界混出个灭邪公子的美称。 千年前,玄清祖师及其师弟玄虚真人就发现玄清山乃一修行佳地,于是在此开辟山门,传播道统。此地有九座山峰,中间一座,其余按八个方位排列。由于玄虚真人精通阵法,并发现此地按九宫八卦之势排布,布下了闻名神州名门的九宫八卦阵。 并且,他们还给此九座山峰取了名字,分别为:清霄峰,正中,乃掌门及掌门弟子居所;清微峰,正北,乃大长老及座下弟子居所;清灵峰,正南,乃二长老及座下弟子居所;清冥峰,东北,乃三长老及座下弟子居所;清云峰,西北,乃四长老及座下弟子居所;清明峰,正西,乃五长老及座下弟子居所;清景峰,正东,乃六长老及座下弟子居所;清松峰,西南,七长老及座下弟子居所;清羽峰,东南,乃八长老及座下弟子居所。 此九座山峰,除了正中的,其余皆按乾坤巽兑离坎震艮,分别对应以上所述八位长老。且历代所有掌门和长老均由资质越众的弟子中选出。不过除了二长老是女性以外,其余全为男子。估计玄清祖师和玄虚真人也晓阴阳之理吧!并且,清灵峰上从来只收女弟子,还严禁男弟子踏上此峰半步。但玄清门下男弟子可以与清灵峰女弟子结为夫妇,成为双修道侣。 玄清教经千年发展,门下弟子数千人。如今是由第十代弟子闻道,号曦阳真人做掌教。他乃梁岳的师父。其余八个长老分别是清微峰尤智道人,清灵峰水清影大师,清冥峰清风真人,清云峰林阳道人,清明峰明英真人,清景峰虚凌真人,清松峰鲩祯道人,清羽峰镇岳真人。 曦阳有一女,名闻静,与叶晚秋同龄,却比之小一个月。因其父为掌门,无论何事,玄清众弟子均让其三分,从此此人养成顽劣骄横、任性自私的性子。曦阳座下除了闻静外,另收有三人,大弟子梁岳,二弟子赵梦成,三弟子孙承文。 尤智作为大长老,与掌门曦阳关系最为微妙。一生只收了三个弟子,分别是大弟子陆宇,二弟子江贺,三弟子宋逸俊。 二长老薛清影作为玄清教派中最为特殊的存在,有六位女弟子,分别是柳若烟、燕舞、南宫明月、阮芷清、张昕雨、舒萍。其中尤以作为二弟子的柳若烟资质最为出众。 清风,复姓欧阳,座下弟子有秦以叹、段清、武言三人。 林阳以俗家姓名为道号,亦收有三位弟子,依次为杨明清、邢云、苏则。 元华,为人闲散清逸,故座下弟子较少,平生只收有刘星和华雨晨二人。 虚凌,俗家姓郑,座下弟子亦为三人,程思凡、骆羽、洛永。 浣真,姓龙,只有一女,龙灵,为人忠厚老实,稍有资质的弟子俱为其他长老收去,故此人最为悲剧,座下无弟子。 镇岳,因其入教前遇伤心往事,故把名姓隐去,只唤作此名。此人座下弟子亦有三人,严刚、罗海、郑修。 玄清教门下长老及掌门所收弟子,不是资质越众便为超出常人过多。再加上九宫八卦阵的防护,故此,门派能屹立千年,在各派争斗中生存下来。据二位开派祖师当年逝去所言,玄清道法于上古所流传的无名石刻所悟得,后经二人整理成竹简经文,藏于玄清秘室中,供资质出众且为玄清作出贡献之辈悟道修行,提升功力,并开创新道术仙法之用。 玄清九峰,寻常人难得登上,唯有大神通者方可用腾云之术或御剑飞行上去,否则休想入山见得玄清,且不论妄想用爬到山门的,在半空就能把人吓个半死,哪还有心爬山? 玄清山景色异常迷人,而最为令人赏心悦目便是清宵峰后浮云流瀑,清冥峰前雾海升日,清灵峰仙女池睡莲温泉,清松峰上万年苍松等四处奇景。而仙女池亦为清灵峰女弟子沐浴之所,故只为清灵峰上女弟子知晓,外人不足道也。 玄清难得一遇的便是百年一次的道法会元,此乃玄清弟子考校修行、选拔掌门及长老之盛会,场面壮观,难得一见。考校择优后,那些个资质出众过人的弟子要让其下山历练,经人情世故、历世间百态之磨练,否则,一味修行,是非不分,道行精进又有何用? 魔巫无故起争端,只因樊氏全族完。众人力保小子走,待到后来闹翻天。万妖内乱刹那间,无疆殿主能力展。走失爱女愁难断,闻得机缘喜上眉。 魔巫宫落于修罗峰上,在神州西南方,去玄清山万里,与蜀山仙剑派有五千里之遥。其东数万里的南疆,却生活着其死敌——万妖殿群妖。 修罗峰与鬼城酆都相隔数千里,乃是除酆都外阴气最重的地方。因其后山有一巨形血池,犹如修罗炼狱一般,终年散发血腥,臭不可闻,故此而得名。修罗山上诸般树木野草亦血红,猛虫禽兽双目亦露凶光,且多有巨毒,凡人一触即死。 酆都鬼城,乃阴气汇集之地,鬼魂轮回安身之所,且其居中原要地,为蜀山剑仙派镇守看管。据传,上古时期,并无此城,后经天变,阴戾污秽之气聚集,此城亦随之得见人间。 虽然修罗山整个血红,但魔巫宫却并不受影响,且在整个宫中,收拾的井井有条,与凡人无异。魔巫宫宫殿气势恢宏,宫殿门口两边立有数根高数丈的巨形圆石柱,门口的石阶一直通向山下。而在宫殿内,宫主座殿面向南,座椅由一整块巨石雕凿成。宫中其他族内长老及弟子的居室住所相比之下气势规模要稍逊许多。 魔巫宫中,宫主居室内此时正坐着一位一脸怒气的年近五旬的老者,乃魔巫宫第十二代宫主萧天晴。此人一席黑衣裹身,于修行颇有造诣天赋,道行与心机无人能及,且极为护短,一心想着发扬其祖上之荣耀,将巫妖二族一统,再无族别之分。 他向跪在下面的自己的大弟子吼道:“包全,你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不是要你们好好保护荇儿的吗?看看你们都做了些什么,要你们这群窝囊废何用?”跪在地上的中年弟子这才颤巍巍抬头,向着萧天晴道:“师父,弟子等本是跟在师妹身边好生保护的,但见其于归情阁修行后,道行居然远高于我等。于是只隐藏在其身边,暗中保护的。哪晓得樊天此厮道行亦如此厉害,竟能与师妹在法术上拚两败俱伤。我等想再出手时已是迟了。”萧天晴又吼道:“那樊天乃我手下,其修行我如何不晓?只是此人狼子野心可见一般,他敢害我唯一爱女,万死难辞其咎。你速带手下将洪氏一族捉拿缉来,我要让他全族为荇儿陪葬。另外,此事秘密行动,切不可让五位长老知晓,以报之樊氏一族,于我等行事不便。”包全答道:“是,师父。”说完领着一队人向樊氏一族冲去。 虽说萧天晴让包全民秘密行事,但还是让某些人给察晓,偷偷报之樊氏一族。 樊氏族内,不论男女闻此讯一时大乱起来,都想着如何逃命,对周身所发生事情并未曾注意。可是有一着黑色衣衫的少年却仍坐自己居室内发呆,旁边还有一位中年男子在劝着,对其说道:“少族长,你速速逃命去吧!魔巫宫主是铁了心要灭樊氏一族的,那包全带了大队人手来抓我全族。你是全族的希望,我等死不足惜,只要有一线希望活下来,就可为我全族报得此仇。” 中年乃樊天的族人,名樊良。少年乃樊天唯一子嗣,名樊洪,性格有些优柔寡断,其母不知所为何人。只见他转过身来,向樊良反问道:“良叔,你说,此祸事当真为爹爹所惹?那萧宫主不念爹爹多年为宫内做事的功劳也要想想他的苦劳呀,他这样做实在令人汗颜。”樊良见外面哭闹叫喊声惊天,唯恐迟则生变,忙拉着樊洪,哭出声来,对其咽道:“少主,当以大局为重,你快逃命吧!叔叔在此求你了,你不为全族着想,也要想想你父亲,他死的有多冤?” 无数念头闪过后,樊洪才回过神来,脸上现出一片坚毅,对樊良道:“多谢叔父教诲,侄儿知错了。侄儿这就跟您远离这个是非之地。”说完,二人一起起身,慌忙从事先准备好的秘道中悄悄离去。樊洪离去时,还时不时回过头看看,心中似有依恋不舍,毕竟是从小生活的地方,就这样离开,心里哪能不有想法呢? 就在二人刚离去不久,樊氏一族所有人均为包全带人擒拿,且有一部分因反抗已被诛杀。据手下人称,只逃得樊洪与樊良叔侄二人,包全亦知斩草务尽,免留祸根。他吩咐手下弟子认真搜查,然后恶狠狠地向樊氏族人怒喝道:“说,你们的少族长樊洪与樊良哪里去了?” 只见,樊氏一族因其手段毒辣,心中难免有些害怕,侥幸逃脱得活片刻的个个胆颤心惊,生怕一不小心就让其杀害掉了脑袋,于是都低头不语。包全见无人应答,心中不免火气又大了起来,哼了两声,然后大声吼道:“好,好,很好!既然你们成心与我作对,不配合,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包全抬眼冷冷地向人群瞥了一下,目光停在一位怀抱婴孩的身着绛衣的年轻女子身上。 或许是包全那冰冷的目光让此女子感到丝丝寒意,她很小心地抬头打量了一下他,匆忙又将头低下,浑身颤抖地更加厉害,双手紧紧抓住自己的孩子。包全脸上这才露出得意的一丝阴笑,慢慢往年轻女子走去。 待到女子身旁,包全屈身蹲下,伸手摸着女子怀中婴孩,然后向其低声道:“你会告诉我的,对不对?对不对?”连问了好几遍,女子被吓坏了,无力抗争,只是把婴孩往自己身上贴的更紧了。包全见女子不理睬自己,心里有些不大耐烦,怒吼道:“你说不说?若再不说,那你休想再见到你孩子。”女子这才回过神来,颤抖着,小声说道:“当时一片大乱,大家都只顾着逃命,根本不晓得少族长哪里去了?你叫我到哪里去给你找呀?”说完便不再开口,依然紧抱婴孩。 包全心里更加恼火烦闷,连问了好几个族人,见问不出什么,于是下令屠杀樊氏一族。不一会儿,惨叫连连,甚至还有人抗争,大叫道:“你这恶人,不得好死,少族长一定会为我等报仇,我作鬼也不会放过你的。”闻得此言,包全不由怒由胸涌,右手灰光一闪,大叫之人毙命当场。 待包全办完事回到魔巫宫殿中时,只见宫主师父及金木水火土五位长老俱已坐在殿中商议大事。包全忙向前一拜,对萧天晴道:“师父,弟子幸不辱命,已将事情办好。”萧天晴左手捋着胡须,颔首道“嗯”了一声,然后对其说道:“包全,我与众位长老有要事相商。你辛苦了,先退下歇息,我还有事找你。一会儿事毕,我吩咐弟子叫你。”包全起身道:“是,师父,弟子告退!”说完,忙退了下去。 与魔巫宫相隔数万里的南疆,乃连绵万座大小不一的山峰组成,山上密林阵阵,杂草丛生,其上更有数不清的野生毒虫猛兽妖怪出没。又或到一定时分,密林中瘴气迷漫,巨毒无比,使之嬉戏玩闹林间的生灵隐匿身形,躲避起来。但凡此时,生灵俱不敢现出身形,只待雾消毒散方才出来活动。 在南疆隐秘的数里群山中,有一座特为突出,此山奇花异草颇多,且山上珍禽异兽亦多不胜数,但毒瘴气却不能窜入,影响山上生灵。此山名万灵山,据说以山上生活亿万生灵而得名。在山顶之上,座落着统领南疆数万妖灵生物的万妖殿。据传闻,万妖殿乃上古妖族后代,来历很是神秘。但在南疆的穷山恶水,神秘山林里却还生活着洪荒遗种、远古灵兽,逍遥自在惯了,不屑于当此妖族统领,很少有人知道它们的踪迹。 妖族长寿,多的活个数千年不成问题,少的也有几百年的。故此,统领妖族的万妖殿主至此才传了四代,现如今乃第五代殿主,姓孟,名无疆。不久前,妖族内部动乱,孟无疆带领手下经果断杀伐,终于止住内乱。之前,为防意外,其妻儿暂娘家躲避灾祸,哪曾想到于半路上丢了唯一爱女。为此,夫妻二人整日愁眉苦脸,夫人姜瑶更是以泪洗脸,不曾止住。 一段时日后,孟无疆无心于族内事务。为防叛乱再起,无人压制,再加上族内长老实在不忍心二人伤心,乃用上古占卜之术,为其爱女卜了一卦,卦象为爱女虽会受些磨难,但并无性命之忧,且有自己大机缘。得此消息,二人这才松了口气,放下心来,过了数日,紧锁的愁眉亦舒展开来。看着万妖殿又回复以往生机平和,孟无疆脸上这才脸上现出难得一见的笑容。 却说,樊氏叔侄二人逃离生天后,直奔族内传说中的禁地。待二人用族内秘法打开禁地入口后,就一直躲在里面,与世隔绝,杳无音讯。而魔巫宫众人见难以找到二人,于是放弃追捕,此事后渐渐淡出人们视线。 修炼之路艰且难,资质出众为不凡。推来让去常眼拙,未料后来震惊天。 且不论世人如何对待修行炼道之事,封神之争过后一直到三百年前,道教于百家中一直出类拔萃,且深受世人推崇。后不知何因,道教于凡间少有走动,且掌门严令弟子与寻常凡人来往深交,否则轻者闭门思过,重者废除修为逐出门墙。故此,寻仙访道之事亦已为传闻,遥不可及。 待所有事毕后,叶晚秋一直望着凌紫云离去的方向,渐渐发起呆来,并想着他日二人于青坪再聚首之约。见此情景,梁岳怎能不明白叶晚秋的心事呢?于是上前轻声唤道:“叶小兄弟,我们该出发了。”叶晚秋回过神来,见是梁岳,歉意道:“原来是梁道长啊!刚才在想事情,走神了,对不住啊!好,我们这就上路!”梁岳担心一会儿使用法术时会惊吓到叶晚秋,于是嘱咐道:“叶小兄弟,你把眼睛闭上,一会儿我等使用法术行走,可能会吓着你的。”闻得此言,叶晚秋忙把双眼闭上。 待叶晚秋依言照做后,梁岳示意众师弟做出发准备。只闻得众人嘴里吐着旁人不明的咒语,一会儿工夫,众人脚下聚起一大朵白云。原来,此术名纵云,轻念咒语即可唤出云朵供飞行使用,乃玄清法术中适合下山历练必学之术。千年前,腾云驾雾之术业已失传,且其要求较高,后经玄清祖师修改自创后,名曰纵云,只要修行到一定层次皆可修习。 不过,此术亦有不可取之处,飞行较腾云慢外,亦不能上天入地,只可于开阔场地施行,否则,纵云不成,反伤己身。 众人施行纵云后,不过半日时间,玄清山已入眼内。快接近山门时,纷纷停下法术,而叶晚秋亦感觉身子一顿,便不再动了。待停稳后,梁岳乃对叶晚秋唤道:“叶小兄弟,我们已到了地方,你可以睁开眼睛了。”叶晚秋睁眼后,向梁岳吃惊道:“梁道长,这就是贵教的玄门法术么?好神奇啊!以前我从老家白水村到青坪镇都用了好几天呢!看看这山门之上的字体,好有气势啊!贵派祖师爷一定是个非凡人物,了不起!不过,感觉这里好凉爽,好舒服哎!”众人闻得此说,纷纷大笑起来。梁岳道:“叶小兄弟,我们上去吧!上面还有更神奇的东西等着你呢!”说完,众人跟看守山门的弟子打了个招呼,然后沿着万层石阶梯道往山上走去。 远看玄清山气势恽宏,氤氲灵秀气息扑面迎头,而山势又恰如天成,鬼斧神工。山上千百年古老苍松极为常见,且奇花异草多不胜数,更不为人知的一些灵草珍药藏于悬崖峭壁或隐匿于无人之境。真是好一个:万重云雾隔远山,千载古松照近渊。 从山门直往清虚殿外的路上,虽不见灵猿献桃,瑞鹿衔芝,但整个玄清派内多见苍松古立,白鹤嬉戏。其内更是另有珍木异树长于教派院内,而百鸟鸣于树,走兽嘻于地,各不互扰,整一片祥和。清虚殿外正门对应处,立有一大香炉,里面燃着不知名的香火,于千百年间从未间断过。 不一会儿众人来到清虚殿外。但见好一座清虚殿:腾龙游凤立屋脊,双双玩耍把珠戏。东南西北九柱立,精细匀称径过丈。栉比如鳞飞瓦片,四角屹立顶天地。镂窗过百不胜数,正门高逾过两丈。内有座椅轮次排,两旁有序为长老。掌门之位最为阔,三清过项是为尊。 却说,殿外早有弟子候着梁岳等人,见到众人平安归来,于是忙上前寒喧道:“梁师兄,众位师兄弟,你们都回来了啊!这些时日在山下受累了吧!掌门师伯和众位长老已在殿内等候多时。”梁岳回应道:“有劳师弟了,我们这就去拜见师父和众位长老。” 清虚殿内,只见掌门和众位长老按长幼尊卑秩序依次坐在各自的位置上,在那里等候着梁岳一干人。待众人行过问师礼后,只见少了燕舞和秦以叹二人,他二人的师父首先向梁岳问道:“梁师侄,尔等周全归来,何如单单少了我二人弟子?” 闻此,梁岳当场头大,但依然神色泰然自若,镇定的答道:“二人师叔放一百个心,我等众弟子平安归来,只是,出门在外时,燕师妹和秦师弟出了点意外,身受重伤,不便前来拜见。二位如若不信,可当场询问其他师弟。”随后,便是一片附和声“对,对,我们可以为梁师兄担保。” 闻得此说,二长老和三长老心里更为火大,冷哼一声,口中不耐烦道:“他二人和你们一起出去,归来却受了伤害,今天不给个说法,休怪我等翻脸。”这时,只见掌门曦阳真人出面制止道:“薛师妹,欧阳师弟,息怒,息怒!先让我徒儿告之事情来胧去脉再作打算如何?”随后,他目光定在了叶晚秋身上,充满不解,口中发出轻轻的“咦”,便不再说话,而这一细节恰巧让梁岳看到,而众位长老也看到了叶晚秋。 梁岳忙把叶晚秋拉出来,对众人说道:“师父,众位师叔,此乃青坪镇遗孤叶晚秋,为我等此次在邪教妖人魔巫宫樊天手下救出。”说出此话时,心里不免有些发虚,脸色亦有点变红,只是,未为众人瞧见。而叶晚秋亦出来给大家行了个礼,道:“晚辈叶晚秋见过众位道长仙师。” 梁岳接着道:“师父,此次下山,未曾寻得那有缘之人,但确有邪教妖人樊天作祟,利用鬼节之期,屠戮普通百姓,致使生灵涂炭。在此次争斗中,我等不是其对手,亦身受伤害。后归情阁隐修弟子萧碧荇仙子为救其爱女,不惜发动归情阁高深法诀,与之拼个同归于尽方才灭了樊天这厮。此次争斗中,我等保护不周,不幸让樊天掳了燕师妹和秦师弟,且二人身受重伤。还望二师叔和三师叔原谅弟子保护不力。而青坪一战,镇上独留下凌紫云和叶晚秋二位小友,其余皆以丧命。” 听闻到此处,薛清影和清风道长双双长叹一声,口中道:“罢了,罢了,这都是命啊!怨不得别人,梁师侄,我错怪你了。”梁岳忙拜道:“谢二位师叔不罪之恩。”随后,梁岳忙把话头引到叶晚秋身上来,向其师父曦阳真人道:“师父,您看叶小兄弟如何安排啊?” 曦阳真人看了众长老一眼,只见大家互相看了一眼,二三人一起小声讨论着。见此情景,他把目光停留在浣真道人身上,脑中灵光一闪,曦阳真人已有了主意,忙道:“肃静一下,众位师妹师弟可有什么好主意?此次我不会插手,采用自由的方法,来让这位小友自己选择如何?” 话音刚落,就有人说道:“掌门师兄,你这是什么意思嘛,此子与我有缘,大家谁也不能跟我抢。”与此人对面的镇岳真人道:“元华师兄,我说句公道话啊!此子资质一般,你都要抢,我们众位师门中,谁最老实大家心里有数,你就不要再废话啦!我看干脆让给浣真师兄得了。”原来,镇岳真人与浣真道人二人关系最为亲近,浣真一生老实厚道,未收一弟子,眼前这一大机会,故镇岳为其说情。另外几位同门见叶晚秋资质一般,遂绝了收为徒弟的念头。 说道这里,曦阳真人忙摆手道:“好了,好了!大家肃静下,我还是坚持原意见!让此子自己选择,有缘自然就能被选。”其后又是一片议论纷纷的声音。而这时,叶晚秋扫了众长老一眼后,却把目光停在了浣真道人身上,久久未曾离开。此时,他心中思绪万千,在青坪阅人无数,虽为人还是比较老实,但亦学会观人察色。而浣真道人亦为其首选喽,这些就不足为什么奇怪的事情。 忽然传来一声“叶小兄弟,你可以开始选了。”把叶晚秋的思绪打断。他抬头看了曦阳真人一眼,道:“谢谢道长!那我开始选了,我就选那位看起来老实可亲的道长。”说着把手指向了浣真道人。接着惊起一片讶声“啊!”大家谁也未曾想到,叶晚秋居然会选那个玄清第一老好人,还是镇岳真人厉害。 所有事情都解决好,梁岳一行年轻一辈告退后,浣真道人亦领着叶晚秋向曦阳真人辞道:“掌门师兄,有幸收得唯一弟子,我有许多事情要对其讲解,另外还要忙拜师之事,就先行告退。!”曦阳真人应道:“好,你去吧!”说完,二人转身往外走去。 刚走出清虚殿外,里面传来曦阳真人的声音:“大家谁也未曾想到,其实,大家看走眼了,这孩子体质异与常人,大家遂以为其资质平凡,但其实是不可小觑的,恭喜浣真师弟终得一如意弟子。”浣真道人虽没转头,却忙应道:“谢掌门师兄吉言!” 清虚殿内曦阳真人话音刚落,还是那位元华真人问道:“掌门师兄,你话此子体质异与常人是啥意思?”曦阳真人道:“众位于此涉猎过少,不知亦不为怪。多年前,我曾于上古未知名卷中得知,此子体质乃古卷所提炽寒之体,即不畏寒热之意。且此体质之人外在与常人无异,适才我亦差点看走眼,何况你等呢?” 青坪镇上遗二孤,入得玄门学不古。男拜玄清女进情,造化通玄难得悟。 玄清山清宵峰上,待大家都一一散去后,曦阳真人吩咐门下弟子唤梁岳到掌门居室内找他有要事相谈。 闻得师父找自己有事,梁岳当下独自一人急匆匆往掌门居室处走去。来到居室外,已有弟子候在门口,对其说道:“梁师兄,掌门已在里面等候你,你自己一个人进去吧!” 入得室内,只见曦阳真人正立于墙上的一个大大的篆“道”前,不知在想些什么,闻得一阵脚步声,头也不回,沉声道:“是岳儿来了么?进来罢!”梁岳入得室内,忙问道:“不知师父找徒儿所为何事?”曦阳真人道:“方才在清虚殿内,在众人前有诸多事情不便多问你,乃召你在此,想详尽知晓此次你等下山所生之怪异事情。”于是,梁岳乃把当时于青坪镇所见异事一一道给曦阳真人听。 闻得其内细节后,曦阳真人对梁岳说道:“这样说来,樊天那厮道行如此之深,与双水和青坪二镇灭镇之祸有关啰?就是不知晓那归情阁的弃弟子萧碧荇携天殇琴于青坪隐修所为何事?能死在上古神器——天殇琴下,他樊天也算值了,只是赔上那归情阁弟子的性命却是不值。” 说到这里,曦阳真人这才转过头来,看了梁岳一眼,梁岳忙应道:“师父所言极是,见解亦是极其高明,弟子受教了。”曦阳真人对于梁岳的话语,很是受用,面露满意,眉头大是舒展,随后对梁岳道:“此次下山确是让你受苦劳累了,所有懂事,我亦知晓,你下去好好休息罢!”梁岳忙道:“和师父您整日为门派之劳累相比,弟子这点苦累算不得什么,弟子这就告退!”说完,起身出去,往自己的居室走去。 清松峰上,因弟子向来不多,倒也显得有些冷清,与玄清教其他诸峰相较下,格格不入,但亦有益于修行,亦是一处风水宝地,其上尤以青松最为出名,据说有一棵已有数千年寿龄,算得上玄清一大寿星。 离千年青松不远处的一座高大庄严而又冷清的房子外,浣真道人领着叶晚秋正要进去,旁边传来一阵清脆婉扬的少女声音道:“爹,您回来了,此次掌门师伯找您没什么要事吧?”浣真道人拉着叶晚秋转向浅绿衣衫的少女,道:“灵儿,我们清松峰上要增加一丁了,这是你爹此次在掌门师伯那里收到的唯一弟子,姓叶,名晚秋,咱清松峰也算后继有望了。晚秋,来见过你灵儿师姐。我们本家姓龙,她单字一个灵。”叶晚秋忙道:“见过师姐,以后请多多关照。”龙灵笑嘻嘻道:“嗯。叶师弟真乖!师姐以后会照着你的。” 对于女儿的顽皮,浣真道人亦无办法,整天被吵得很头痛的,原因当然是一个人无聊,而她又不大喜欢跟其余诸峰的师兄弟姐妹来往,只好把心思花在自己父亲身上。一见女儿如此说,浣真道人忙阻止道:“鬼丫头,好了,别吓着你叶师弟,否则看我如何收拾你?整天吵着要一个师兄弟姐妹,这下来了一个该满意了罢?”龙灵笑眯眯道:“嗯。谢谢爹!让爹费心了,这下不用再烦闷喽!嘻嘻!” 浣真见女儿如此开心,忙说道:“过两天我选个吉日,让你叶师弟好行个拜师礼,今天你就先带着他到处熟悉下,以后这里就是他的家了,怎样?”龙灵忙应道:“知道了,爹!我保证让叶师弟不会在清松峰上迷路找不到家的。嘿嘿!”说完,拉着叶晚秋的手就跑开了。浣真道人在后面小声嘀咕着:“这鬼丫头!唉!都怪她娘去的早,不提也罢!” 来玄清的第一天晚上,叶晚秋失眠了。原因无他,他兴奋,自己的第一个目标终于达到,入得玄门修行。当天晚上,他躺在床上,思绪混乱复杂,难以入眠。不知不觉间,就想到了已经逝去的父亲叶长生。然后他流着眼泪自言自语道:“爹,孩儿好想您!今天孩儿终于入得玄门,可以在修行界修行了,这对孩儿来说是个重要的日子,也对孩儿日后寻找娘亲或许会有些许帮助。但我不会气馁,直到找到娘亲为止。娘亲的画像虽然在双水镇被弄坏了,但我已经重新画好。两天后,孩儿就是玄清教中的一份子,从此不再漂泊流浪。师父和师姐对我很好,就像自己的亲人一样。”这样说说停停,一直到天快亮了,叶晚秋才入睡。 却说二小在随后的几天里把清松峰逛了个遍,而叶晚秋亦把这些年来的苦累欢笑等遭遇一一向龙灵告知,这更加让龙灵对叶晚秋照顾有加。 短短三天时间一晃而过,这一天是庄重而又严肃的,是叶晚秋一生相对来说比较重要的日子,是他加入玄清教正式拜师的日子。 清松峰苍冥堂内祖师画像牌位前,跪有三人,中间是浣真道人,浣真道人左边是叶晚秋,右边乃龙灵。浣真道人一身深蓝道袍,而叶晚秋则是白素道袍,龙灵仍旧是浅绿衣衫。 只听得浣真道人双手举香火,向画像之人祈福道:“列位祖师在上,第十代不肖弟子龙浣真此前险些断了清松峰香火,在此深感羞惭,但天见悯人,幸不日前遇得一位弟子,终将我清松峰香火留住。今弟子在此立誓,定不负列位祖师所望,将此子教导为对清松乃至玄清有用之材,不辜负祖师之清美盛誉,将我玄清教发扬光大。如若不然,定魂飞魄散,万死不辞!” 待祈福完毕,浣真道人向龙灵问道:“灵儿,师门戒律你可都向晚秋说清,他可都记下啦?一会儿如若稍有差池,我唯你是问!”龙灵忙道:“爹,您放心好了,还不相信女儿能力和您的眼光吗?你就等着瞧好了。我相信师弟是好样的,对吧?师弟。”说完,还不忘向叶晚秋挤挤眼。见此,叶晚秋忙答道:“是,师父,弟子已经把师门戒律牢记于心,不敢有忘。” 见叶晚秋如此说,浣真亦不与之计较,忙道:“我们先把拜师礼节做完,一会儿我会检查你是否牢记。你向我刚才一样做就行了,至于话语,你自己看怎么说好就怎么说。”叶晚秋道“是,师父。”随后,如浣真道人祈福一样,只见叶晚秋亦拿起三支香火,向画像之人道:“弟子叶晚秋,今日有幸入得玄清教清松峰一脉,实乃三生这幸,定不负师父所教,门派所托,将我教派发扬光大。今弟子在此立誓,不违背道义及师门戒律,如若不然,定不得好死,霹雳降身,魂飞魄散!”祝完,叩了三个响头,算入得玄清教一派。 龙灵见叶晚秋是玄清教一脉后,大喜道:“恭喜师弟入得玄清门,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叶晚秋忙应道:“谢谢师姐!以后还望师姐多多关照关照师弟我了。!”龙灵道:“那是自然,谁让我比你大呢!” 见此情景,浣真道人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随后,像想起什么似的,浣真道人高喝一声道:“晚秋,你把师门戒律背来我听听,看你是否牢记于心?”这声高喝却把二人给喝愣当场,过了好久,叶晚秋才反应过来,不紧不慢答道:“是,师父!玄清门第一条戒律,尊师重教。第二条戒律,爱护同门。第三条,不得为恶。第四条……”师门戒律不多,就九条,但这九条能遵守牢记并严行律己的却没有几个。 见叶晚秋把戒律谨记于心,浣真道人很是欣慰,忙赞道:“嗯。不错不错!晚秋,你比我想像中的要聪明,为师希望以后能见到你大放光彩的时候。”见龙灵一脸的不高兴,浣真道人忙又向龙灵道:“当然,这里面还少不了我的心爱女儿的心血。”叶晚秋忙道:“是,师父。” 见此间事了,浣真忙对二人道:“今天是晚秋拜师的日子,从明天开始,晚秋就由灵儿授受我玄清修行口诀。好了,你们两个今天就好好休息一天,明天我们正式开始修习玄清道法。”浣真道人话刚落,龙灵就拉着叶晚秋跑了出去。浣真道人只好在二人身后摇头道:“灵儿这丫头算是!” 同样的事情,亦在归情阁上演,只是人换成了凌紫云,而师父也变成了韩凝霜。不过,归情阁没有玄清教那么繁复。见天殇琴重归归情阁,韩凝霜已然原谅萧碧荇,并收凌紫云为徒。 归情阁没什么特别突出的,只是在山门两旁刻有“归情归情,情归何处?乃以身试,唯有问情。”这两句话语道出了那以情入道的女子的无奈和辛酸。别人不能理解,且自己亦不能对外人道出一二。唉!情之一字,害人不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