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美女救英雄   李菀茗揉揉还未睡醒的眼睛,坐在舒适的轿子里,险些又睡着了,自从五年前穿越到这个身体后,她活的相当自在,她常常想,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李欣悦板着手指,口中念念有词:“菀茗,等会你要买什么颜色的绸缎?我想买件红色的,你说太子殿下会不会不喜欢啊?”   “喜欢……喜欢,怎么可能会不喜欢呢,姐姐你可是远近闻名的大美人,穿什么都好看,太子又怎么会不喜欢你。”李菀茗水灵的大眼睛,乌溜溜的转着:“不就是个太子吗?值得你激动成这样,你看看这天才刚亮没多会,我还没睡好呢……”   “就知道睡。”李欣悦无奈的摇摇头:“像头猪一样,看以后谁敢娶你。”   李菀茗也不恼,推着鼻子,做出一个猪的表情,逗乐了李欣悦。   她这个妹妹哪里都好,就是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行不端做不正,时常吹着口哨去街头抓小偷,在这一带,名气也渐渐传开了,人人都知道知府生了个小捕快。   她不以为然的撅起嘴:“人家敢娶,我还瞧不上呢。”   李欣悦扶面轻笑:“嘴硬。”   李菀茗还想说什么,被马车一颠簸,脑袋撞到了木板上,她恼火的揉了揉头,撩开轿帘抱怨道:“老李,你怎么架马车的……撞得我头都疼了。”   “不是我的错,小……小姐。”一头白发的老者,结结巴巴的指着城楼上那个穿着黑衣,系着白色腰带的男子。眼里闪过惊恐:“是顾尘峰!我们还是绕路走吧。”   他连忙调转马头,想原地返回,却被李菀茗抓住了手。那双清澈的眼眸撩过浓厚的兴趣,这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一个立功的绝好机会。   “让我去会会他,姐,你先去买东西吧,我随后就到。”   李欣悦正欲劝她,李菀茗双脚一瞪,双臂展开朝顾尘峰飞了过去。   “你小心点,早去早回啊……”无奈的声音被嘈杂的闹声掩盖。   顾尘峰,西山这一带最大的土匪头子,让人叹名色变,常年盘踞在黑风山上,传闻他武功深不可测,没有人见到他还可以活着回来,尽管如此,她还是想会会这个做梦都想捉到的盗匪。   顾尘峰身手极快,将白纸黑字贴在城楼上,转身就飞去丛林中。   李菀茗瞄了一眼,他胆子倒不小:明日劫走官银,尘峰字。   “站住。”她越过城楼,将怀中软剑拔了出来,剑光一闪,生生的刺进他旁边的树上,冰冷的剑锋离他喉咙只有一寸的距离。   “我都跟你说了站住,你跑什么呀。”李菀茗落在一颗树上,气喘吁吁的指着他说道:“把面罩给我摘了!”   他劲装戎体,蒙着脸,只留一双寒烈的眼睛出来。   “你是谁家的姑娘。”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应该是故意装出来的。   李菀茗穿着身粉红色的衣衫,绝美的小脸染上红晕,顾尘峰微微眯眼,若不是被软剑指着喉咙,他绝对不敢相信,会有一个小姑娘,这么慌张的跑过来,似乎连衣襟都穿错了……   “你管我是谁。”李菀茗神气的从树上跳下来,蹙眉打量着这个身材不高也不魁梧的男人:“楼上的那几个字是你写的吗?你知不知道劫走官银是在跟朝廷作对,是违法的!”   “我知道。”他声音很平静,丝毫没有被她吓到:“一个女孩子,抛头露面的追土匪,成何体统。”   他从来不管女儿家的事情,不过这个女人,他都实在看不下去了。   个子还不到他耳朵,灵动的眼珠子转来转去,那眼神就像在看案板上的一块肉,她身上有股淡淡的兰花香味,清香淡雅中似乎有些甘甜,浑身透着一股江湖儿女的豪气。   “封建思想。”李菀茗不满的蹙眉道:“我给你两条路,一是让我抓你去,二是你自己乖乖跟我走?”   他哑然失笑:“我可以选择原路返回吗?”   “不行!我都说了是二选一了,”   顾尘峰思索了一番,反问道:“有什么区别吗?”   “强迫与心甘情愿的区别。”李菀茗拔出插在树上的剑,咻的一声放回腰间,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娴熟的模样让他吃惊:“你选好了吗?”   “比轻功,西里亭回合,先到者赢。”   “好。”李菀茗豪气冲天的应了声:“你可不要半路逃跑啊。”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李菀茗废话不多话,双臂一展朝西里亭飞去,茂密的竹林里,四人大轿疾步平稳的前行,轿中男子闭目养神,锦绣华衣,精致的五官恍若天人,侍卫赵程耳听八方,手中的剑,越捏越紧:“公子,有人。”   他微微启唇:“去看看。”   “是。”赵程双手一捧,径直朝前走去。   他耳朵动了动,许多黑衣人忽然从树林里冲了出来,赵程拔出削铁如泥的宝剑,挡在他面前:“公子,有埋伏。”   杨西念勾唇微笑,扇动手中的玉骨扇:“是谁派你们来的?”   一路尾随,直到他们进了人烟稀少的竹林才出手,这算盘打的可真响……   “废什么话,兄弟们上!”为首的黑衣人高呼一声,带着四五个人就飞扑了上来,抬轿子的几人拔出隐藏在轿底的刀,他们虽然身着粗布麻衣,与轿夫无恙,但个个都是以一当百的御林军,身手又快又狠。   四面八方带绳的剑钉在他的轿子上,杨西念面色一冷,在轿子被撕的四分五裂的时候,腾空而起,他感觉有人正在接近,纤细的手拦住他的腰,在纷飞的落叶中,缓缓落在地上。   典型的美女救英雄!   蒙着脸的她,那双璀亮的眼眸,却显得格外明亮清澈。   “你们这些强盗,年纪轻轻的,不好好靠体力赚钱,一天到晚打家劫舍,干偷鸡摸狗的勾当,今天遇到我,算你们倒霉。”   李菀茗一脚踢掉黑衣人挥过来的剑,踩着他的胸口,整个人在空中旋转了一圈。   几番打斗下来,黑衣人死伤过半,蒙脸布不时滴下血迹,为首的那个男人,灰头土脸的捂着被踢疼的胸口:“你给我记着!”   “记着就记着,我记性可好了。”李菀茗翻了一个白眼,就这点三脚猫的功夫,还敢出来打家劫舍,简直丢了强盗的名声。   杨西念站在她身后,轻笑道:“多谢姑娘相救。”   “应该的。”她大大咧咧的转过身:“你没受伤吧?”   长得斯斯文文,那腰比一般的女人还要纤细,俊美的脸颊挂着灿烂的笑容,应该是她穿越过来,见过最美的男人,连跟他说话,都怕声音大了吓着他。   杨西念摇了摇头:“姑娘救命之恩,在下无以为报,赵程。”   旁边的男人立马就凑了过来,递给她一锭黄金。   “这怎么好意思。”嘴上这么说,手却被谁都快,忙赛进自己腰包,笑嘻嘻的提醒他:“以后尽量走大路,盗匪专门挑这种偏僻小路下手,像你这种瘦瘦弱弱的公子哥,不是他们的对手,还是不要硬碰硬的好。”   “恩。”杨西念也不反驳,柔声问道:“不知姑娘高姓大名?”   “这个……”李菀茗有些为难。   “既然姑娘不方便说,那恕在下多嘴了。”   “也不是,家父一直反对我外出,所以你还是不知道的好,日后有缘相见,必将姓名告知,今天我还有事在身,先走一步了。”   她跃过竹林,朝西里亭飞去,顾尘峰果然早已走了,亭柱上用剑刻着:侥幸一赢。   李菀茗用匕首把他那四个字划的乱七八糟,她发誓只要顾尘峰还活着,她就一定要抓住他,让他知道自己的厉害。   杨西念望着她消失的地方,目光深邃幽静,他生活在宫中,接触到的女人只有两种,一是对他百依百顺,忌惮他太子身份的宫女,二是贪慕虚荣,处心积虑想他的女人,像她这般豪爽清灵的女子,无疑勾起了他的兴趣。   “公子?”赵程问了几声,他才听到。   “让后面的人把轿子抬过来,继续赶路。”   “是。”赵程抬来后备的轿子:高呼:“启程!”   过了竹林就到了西山的境地了,轿夫腿脚利索,很快就来到了李雄山恭候已久的知府衙门前。   “参加太子殿下。”随着衙役一声高呼,众人皆跪,浩浩汤汤的队伍停在威武大狮前,金顶红帐的八抬大轿被随从掀开,俊美的少年一摇折扇,缓缓走了下来。   知府立刻迎了上去,脸色挂着殷勤的笑容:“太子殿下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啊,已经为您准备好了上等客房,您要是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杨西念勾唇一笑,并不言语。   知府心里瞬间就没底了,西山大盗猖獗,不少官银被劫,这件事情可谓是惊天动地了,连皇上都派太子亲自前来捉拿盗匪顾尘峰,要是伺候不好这位爷,那他头上这顶乌纱帽肯定是保不住了,这么一想,额头已经渗出了几丝细汗。   杨西念进了知府大院,还算干净,事先必定打扫了几番,不远处有一个小院子,里面整齐的站满了两排人,为首的捕快身子瘦弱,个子只到一般衙役的下巴处,穿着一身红色的衣衫,胸口大大的金色捕字,让他微微眯眼。   “你的脚怎么回事?”李菀茗杨手就是一鞭,抽的那人浑身一颤,眼眶都红了,咬着嘴唇将脚并拢:“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脚要正,心要定,像你这么浮躁,将来遇上顾尘峰,你拿什么来跟人家斗?”   别看他身子瘦弱,气场却很足,两排魁梧的大汉在他面前,个个低着头,将胸挺的直直的,深怕下一鞭子,就轮带自己了。   李菀茗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将鞭子卷在手里:“继续操练,明天要是抓不到顾尘峰,晚上就都不要吃饭了。”   杨西念停下摇扇的手,扭头问道:“那个捕快是谁?小小个子,训起人来还真有那么回事。”   知府精明的小眼转着,心里正盘算着怎么跟太子殿下解释,他可不敢告诉他,府衙里的捕快长是个黄毛丫头,要不就说上级派过来的人,专门训练这次围剿土匪窝子的男人,打定注意,他挂着完美的笑容,刚准备开口,就听见耳边那脆生生的一声:“爹,你怎么回来了?”   李菀茗忽略了他那挤眉弄眼的表情,搂着他的手臂,整个人就黏了过去,小鸟依人的模样,跟刚刚打人时的凶猛判若两人。   “胡闹!”李雄山板着一张脸,朝杨西念挪挪嘴:“没看见有贵人在吗?”   “没看见。”李菀茗才不管什么贵人才人的,拉着他的手就往前面扯,深邃的眼眸略有些兴奋,站在台阶上,朝下面正在操练的捕快吼道:“兄弟们,让我爹瞧瞧咱们刚刚练的捕匪阵。”   “是!”众人齐应一声,将手中的长枪猛扎在土里。 正文 第二章 胆大的女人   李菀茗双手一展,飞到众人中间,眼花缭乱的各种阵势逐步变换,她气势凌人的招式,在魁梧大汉的粗俗的衬托下,柔美的舞感透着股说不住的熟悉。   似乎在哪见过,却怎么也想不起。   “太子殿下,小女让你见笑了。”知府偷偷查看了几下,见太子神色温润依旧,那颗悬在嗓子眼里的心才慢慢落下来:“我这个女儿哪里都好,就是喜欢舞刀弄枪,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随她娘的性格。”   杨西念眼眸撩过欣赏的眼光:“巾帼不让须眉,没什么不好的。”   “只怕将来嫁不出去。”知府打趣着笑了起来,精明的眼掠过宠溺与无奈。   李欣悦早已准备好了衣衫首饰,却不知太子来的如此匆忙,在房间里打扮了会,小步朝杨西念走了过去,声音柔的就像四月的春水:“民女见过太子殿下。”   她身着嫣红衣衫,双手压低在左边,妩媚的眼眸流连逐光。   “这是?”杨西念疑惑的蹙眉。   “是臣的大女儿,名叫李欣悦。”李雄山赶紧像太子殿下解释,菀茗就不指望了,但欣悦若是能攀上他这颗大树,那乌鸦变凤凰的日子还在后头呢。他心里这么盘算着,嘴巴也没闲着,一个劲的夸女儿好:“我这个女儿生的乖巧,五岁就会吟诗作画,七岁熟唱这块所有的歌谣,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杨西念打断他滔滔不绝的嘴,平静的让人看不透:“路途奔波,有些乏了,我今晚住哪?”   李雄山眼里的疑惑一闪而过:“就住在东厢,您来的突然,我还没有把菀茗的东西搬出来,您稍微等等,我去收拾一下。”   李雄山临走时朝李欣悦使了一个眼神,后者领会于心,缓缓凑了上去:“太子殿下初来西山,想必有有很多地方想去,欣悦对这边很熟悉,不如我带你去看看?”   堂堂知府大人,怎么可能亲自收拾房间,杨西念心里明白,他是故意找借口离开,让他们独处,现在经欣悦这么一说,他也不好推辞:“麻烦姑娘了。”   李欣悦喜上眉梢:“叫我欣悦就好。”   太子被安顿在东厢,古素有东为首的习俗,杨西念跟在李欣悦身后瞎逛了一番就回来了,房子里的家具也全部换了上好的檀香木,打开门,淡淡的树香扑面而来。   “我本打算住客栈,只是随行的人较多,容易引起百姓猜疑,只能麻烦你了。”他环顾四周,收拾的还算干净素洁,虽比不上皇宫里的那些金碧辉煌的宫殿,可他总感觉平凡中透着温馨,这种暖心的感觉,是无法被锦装玉漆代替的。   “太子说笑了,能为您效劳是我的荣幸,您舟车劳顿,还是先休息片刻,我已经吩咐了厨房准备好酒菜,您若是饿了,可跟老臣说一下。”知府微微刊首,将地主之谊尽的淋漓尽致。   “恩,麻烦大人了。”杨西念并没有拒绝,关上房门,这几日赶路的疲惫也渐渐显现,原本五日的路程,他只花了一日便来了,顾尘峰扬言明天要抢夺官银,挑战朝廷的信函已经挂在了城楼上,他刚刚也瞧见了,文风谨慎中透着几分彪悍。   他倒是有些期待,明天的那场对决。   李菀茗忙着操练捕快,累的腰酸背痛,洗好澡穿着素净的白色衣衫,哈欠连天关上房门,原本沉睡的杨西念纤长的睫毛颤了颤,感觉那人缓缓朝床铺走过来。   “什么盗侠,不就是个臭土匪吗?”她喃喃自语,念叨着顾尘峰的名字:“字写的漂亮,就可以随便乱贴吗?居然敢欺负到我爹头上来了,看我明天不好好的整整他!”   她挥舞着小拳头,一副嫉恶如仇的模样,愤恨难平的坐在床上,掀开被子的瞬间,就像被电似得,猛地弹了起来,显然被睡在床上的杨西念吓了一跳。   “谁?”她赶紧点亮蜡烛,借着微微灯光,看清躺在床上的男人。   他轮廓极好,皮肤温软如玉,那双深邃的眼睛紧紧闭着,纤细的睫毛投下一片剪影,她挠了挠头,似乎再哪见过?   杨西念其实早就醒了,知道来人是李菀茗,却起了琢磨的性子,硬是霸占着她的床,看张牙舞爪的小丫头怎么办才好。   “喂!”李菀茗又喊了几声,知道他是爹的贵客,可是贵客也不能睡她的床啊,李菀茗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推了他一下:“贵人?你醒醒啊!”   杨西念憋住笑,纹丝未动。   他以为李菀茗会径直离开,毕竟是黄花大闺女,跟一个陌生的男人待在一起,肯定会不好意思的,或者会像他遇到的所有女人一样,因为他太子的身份,而主动贴身献媚……   “贵人?”李菀茗小心翼翼的推了他一下,见他还是没有反应,抓住他的胳膊,猛地将他往地上一拉,杨西念早有准备,却没料到她会这么粗辱,头撞到了床柱子上,看似笨拙的落地,其实轻柔。   “你想杀人吗?”居然这么用力,手臂差点脱臼了。   “谁让你老不醒。”李菀茗笑的花枝乱颤,白净的素衣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躯,显得格外娇小惹人疼爱,莲花般的笑容在脸上绽放:“撞疼了吗?”   额头有些红,一会的功夫,就青了不少。   杨西念微微蹙眉:“有点。”   “那真不好意思。”她敛下眉,掩住笑意连连的眼眸,敢这么明目张胆的睡在她床上,看她不给他点厉害瞧瞧,边恶狠狠的想着,边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人家一个女孩子,黑灯瞎火的碰到你,难免情绪上有些激动……”   杨西念噗地一声笑了起来,黑夜之中,那双纯粹的墨瞳散发出璀璨之光。看的李菀茗心里紧紧的,似乎透不过气来,她飞快的道了声晚安,转身就离开了房间。   拍了拍发烫的脸颊,他灿烂的笑容,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杨西念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伸出手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无奈的笑了笑,他居然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第二天清早,李雄山就带着家里的仆人两排站开,早早的候在杨西念的门前,当门被打开的时候,众人跪了满地:“太子殿下。”   李欣悦也在,她身着亮丽衣衫,脸上挂着唯美的笑容。   杨西念卷了卷袖子,轻声道:“起来吧,以后叫我杨公子就可以。”   闻言,正在起身的李雄山吓得跪了下去:“这怎么使得,太子殿下您贵为九五之尊,我们怎么可以直接唤您的名字。”   “不碍事,我此次也是微服出巡,你这般大张旗鼓的,岂不是暴露了我的行迹。”他倒不是怕招来一些土匪围攻,只不过太子这个身份实在不适合剿匪,连体察一下民情都会让老百姓犹如惊弓之鸟。   “说的也是。”李雄山想想也有些道理,于是转口道:“杨公子,早饭已经准备好了。您随我一起去客厅吧。”   杨西念进了一间不大的客厅,摆设也算秀中带雅,中堂挂着有名画家的秀才戏山水,旁边两颗招财树生机勃勃。   为能讨杨西念一个笑脸,李雄山这次可谓是下足了功夫,十几个地方菜肴,色香味俱全的摆在桌子上,哪知道他蹙起了眉头,半天问了句:“怎么没见那小丫头?”   李雄山是官场里的人了,哪怕是一个眼神他能猜到半分心思,太子爷望着满桌的美味佳肴,居然还惦记着菀茗,这其中的猫腻,料是瞎子也看的出来。   “菀茗今天有事,不能陪太子爷用餐了。”他笑的落落大方,看不出有什么不自然。   李欣悦不悦之色一闪而过,夹了块鸡肉放在他碗里:“杨公子,这是本地最著名的酥脆鸡翅,先卤后炸,外脆里嫩,您吃一点试试看,合不合你的胃口。”   杨西念夹起一快放在嘴里,眉头舒展开来:“早就听闻西山的酥脆鸡翅好吃,今日一品,果然名不虚传。”   李雄山哈哈大笑起来:“公子满意就好,这都是小女精心为您准备的美食,她的手艺,可一点也不亚于这边的高级厨子。”   “李小姐不仅美貌如花,还厨艺兼备,真是难得的佳人。”   李欣悦微微敛首,脸染嫣红:“公子客气了。”   另外一边,李菀茗正对着房门发愁,她精神饱满的从客房床上爬起来,准备收拾行装去围剿顾尘峰的时候,发现房子的窗户跟门已经被人从外面反锁起来,用脚丫子想,也知道是她老头搞得鬼。   不行,她决不能浪费这么好的机会。   抬腿就是一脚,蹬的房门晃了晃,发出了吱呀一声闷哼,李菀茗又是踢又是撞,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门还是纹丝不动,气的她挥掉了桌上的茶壶茶杯,脸色绯红的坐在床上喘气。   士兵整装待发,杨西念带领大家浩浩汤汤的迈出知府大门,李雄山哪里见过这么大的仗势,吓得心里碰碰直跳,低着头跟在太子身后,他们这种小地方的知府,都是坐在家里指挥的多,要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亲自去作战现场,这得冒多大的危险……   “李大人?”杨西念环顾四周,出门的时候居然也见到李菀茗,疑惑的问道:“你女儿不去吗?” 正文 第三章 俊美土匪   是谁昨晚张口必有就是抓顾尘峰的,现在居然临阵脱逃,难道是他太高估她了吗?还是说昨晚的哪一出,只不过是她吸引自己的一种手段?   “恩?”李雄山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有些反应不过来,苍白的脸色,一半是吓得,另外一半则是怀疑自己的耳朵,面对站在对面的千军万马,太子居然问起了菀茗的下落,这让他受宠若惊。   杨西念张口准备重复一遍,话到嘴边却懒得去说,叹了一声:“算了……”   李雄山结舌,有些猜不透这位大人的心思,只好默默不语。   杨西念身披金色盔甲,挺拔的身姿俊朗非凡,阳光照耀在他身上,褪去儒雅,犹如战神附体,头盔被他抱在手上,冷冽的眼神注视着自己面前,略有些青涩的脸孔,为保社会安定,他们不得不拿起手中的剑,尽快害怕也不能退缩,若不是江山乱事,他们之中必定有很多人还在寒窗苦读。   杨西念心中百感惆怅,薄唇抿了抿,声音低沉:“将士们,盗匪顾尘峰这些年来,横行乡里,已经劫走不少属于老百姓的财务,给大家带了损失与恐慌,今天我们必须拿下他,让端坐在家里的亲人多一份安定,少一分动荡!”   铿锵有力的言辞,激起将士们心中的正义感,他们高呼着:“铲除土匪,保定江山”   整齐宏伟的声音,流窜进大街小巷中,在老百姓担忧敬佩的眼神中,大家缓缓驶入大山里,杨西念将冷硬的头盔带在头上,深邃的眼神冰冷异常,扬手一鞭,抽的马儿抬蹄鸣叫,冲入上山的小道。   “杨公子……等等我啊!”李雄山鞭子重重的抽在马尾上,尽管害怕,也必须赶紧追了上去,他死了不要紧,要是让太子受半分伤,那头上的那顶乌纱帽,相信很快就会有人接替了。   等杨西念走了之后,李欣悦才走出来,望着他策马奔腾的身影,柔声问道:“菀茗人呢?一大早又不知道那混去了。”   “回小姐的话。”管家毕恭毕敬的说道:“二小姐是被老爷锁起来了。”   这样的戏码时不时就会发生,大家都习以为常了。   她无奈得摇摇头,望着杨西念的眼眸满是痴迷:“也好,免的日后再出什么叉子。”   这次围剿,除去杨西念带来的五千兵马,知府衙门也出动了三千多人,足足八千人声势浩大的冲进山头里,他们心中唯一的信念就是拿下顾尘峰,为老百姓除害!   随着哄得一声,大门被她撞开,李菀茗整个人狼狈的跌在地上,手臂隐隐发疼,她解开衣袖,一块碎木板刺进了肉里,她咬着牙拔了出来,旁边的丫头皖碧吓得手上的脸盆都掉在地上,当的一声,脸色苍白的扑过来。   说话有些大舌头:“小……小姐,你的手……我去给你叫大夫。”   “不用!”李菀茗立马抓住她:“我爹是不是走了?”   “恩?”她还没有缓过神来。   “我爹跟那个贵人啊!”她疼的脸色苍白,捂着伤口的手,不断有鲜血流出来。   “半柱香之前就已经走了!”她急急地说道,生怕会挨骂。   “该死的!”李菀茗怒骂一声,扭头冲进房间,凡是走过的地方,地上均有梅花血迹,她打开衣柜,取出药箱,取了一点创伤药敷在伤口上,白色的粉末此刻就像开水一样滚烫,倒到不断流血的伤口上,李菀茗疼的额头冒汗,赶紧裹上布条,好在伤口不大,很快止住了血。   “小姐,这怎么能行啊,万一伤口感染,那可怎么办才好?”皖碧被她那粗辱简单的包扎手段吓到,她的父亲是学医的,多少能懂点.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留下这句话,她夺门而出。   李雄山怕是知道房门锁不住她,所以连马棚里最老的马都没有留下,李菀茗望着空荡荡的马场,气的直跺脚,好不容易有捉住顾尘峰的机会,难道要白白失去吗?她不甘心!不甘心啊……   李菀茗冲出门外,准备步行的她,被门外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吸引,迷茫清澈的眼眸撩过亮光,她裂嘴一笑,心里满是喜悦与激动。   “慢!”她闭眼高呼,就这么突然的冲在马前。   新郎官赵斌连忙收鞭,白色俊马扬蹄站起,马蹄离她也不过半尺,好在他收的及时,要不然她恐怕得要成为马下亡魂了。   “我的大小姐啊,你这是要干什么?”赵斌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赶紧下马检查她这位知府的宝贝女儿,要是有什么伤留下,知府回来还不得要了他的命啊!   “你今天迎亲啊?”李菀茗探头朝后面望去,眼神略带贼意。   “是啊,迎娶西环村的王敏姑娘,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赵斌被问有些懵。   “西环村啊。”   脑子里似乎有张地图,西山去西环村,能走的唯一一条路,也就是踏道,也是距离土匪寨子最近的一条路。   “你又在打什么主意,今天可是我大喜的日子,你可不能胡闹啊!不然我跟你没完。”赵斌赶紧撇清关系,被她那饶有兴趣的眼神,看的有些发毛。   “别怕啊!”李菀茗小手搭在赵斌身上,他怕的更厉害了。   “你想干什么?”他捂着衣襟后退。   “这么紧张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李菀茗笑的阴森森的,凑近他耳边小声的说了句:“方便载我一程吗?”   赵斌眼睛眨了眨,消化着她话里的意思,想必知府大人不放心她一个女孩子上战场,所以将府里的那些老弱病残的马全带走了,他将头摇的像拨浪鼓似得:“你爹会杀了我的!不行!不行!”   李菀茗温柔的抽出腰间软剑:“你再考虑考虑?”   赵斌吞了吞口水:“就载你到踏路?”   “恩恩,就载到踏路,我绝对不会给你惹麻烦的,你放心!”李菀茗将软剑放了回去,大摇大摆的坐在轿子里,听着外面吹了打鼓的声音,心情好的不了,她爹以为不留马她就去不了吗?她非抓住顾尘峰不可!让他瞧瞧,什么才叫真正的巾帼不让须眉!   赵斌无奈的摇了摇头:“起轿!”   土匪时常出没的地方,大家一般都很少走,赵斌端坐在马前,神色不安,喜庆的锣鼓声也停了下来,要不是因为去西环这是唯一的道路,他也不敢冒险走,两排翠绿的大树旁,杂草丛生,特别适合埋伏,他双眸注视着周围的环境,一刻都不敢马虎。   这条不长的路,却走的格外缓慢,眼见只要穿过这片森林,就可以走出土匪的势力范围之内,大家的心也减缓了一丝。   李菀茗竖起耳朵,听着外面动静,手搭在腰间,蓄势待发。   快离开丛林的时候,大家提到嗓子眼的那颗心才渐渐放了回去,赵斌长长的叹了口气,挺的腰有些酸,还以为会遇到土匪山贼之内的,连刀剑都准备好了,好在有惊无险。   就在这时,四面八方撩过箭的低吟声,抬轿子的人有的被射中腰,有的被射中头,歪歪倒倒的躺在地上,轿子轰的一声掉在地上,李菀茗被跌东倒西歪,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分别射来四只带绳子的剑,铛的一声钉在李菀茗的花轿上。   顾尘峰一身黑色劲装,犹如休恬的豹子,那双冰冷的墨瞳双眸炯炯的注视着花轿里的女人,修长的手拔出后面箭筒里的金羽箭,搭在弓箭上。   隐藏在草丛里的土匪小弟嘴里吆喝着古怪的呐喊声,用力一拽,轿子瞬间四分五裂,随着一声巨响,顾尘峰手里的箭嗖的一声射出,灰尘中俏丽的身影腾空而起,红衣飘飘,面容犹如绝美修罗。   金羽箭从她脚下飞过,射在树上,树枝摇晃了几下,绿叶缓缓落下。   顾尘峰眯眼注视着她那张倾城的小脸,明明就该是红妆娇娘,修长的眉梢却透着股英姿飒爽,她站在树枝上,望着对面依旧保持着射箭姿势的他。   周围一下子就静了,大家傻傻的看着半空中的美人,第一次,有人毫发无损的躲开顾尘峰的金羽箭,相貌邪魅的美少年,打了个哈欠,牵着马绳慢慢凑上来:“呦,失手了吗?”   顾尘峰面色平静,拔出六支箭搭在弓箭,李菀茗不敢大意,看清他六只箭就像一张网似得朝她扑了过来,无论朝哪个方向逃,都躲不开,她沉下气,没有挪动办分,拔出软剑聚精会神的看着五只箭围成一个圆圈,每一只都如同紧绷的猛虎,带着迅猛的杀气。   而中间的那只,只要她能挡住,其余五只就不用在乎。   万一偏离半分,那只金色的羽箭将会射进她胸膛。   五只箭从她身旁飞过,李菀茗剑峰一转,中间那只冰冷的箭头射在她剑身上,力道之大居然将她从树上逼了下了下来,电花火石之间,她咬牙双手抵住箭带来的冲击力,脚在地上划出长长的痕,大约五步,那只凶猛的箭才停止旋转,安静的落在地上。   李菀茗心中大骇,呼吸紊乱的对上他冷酷的鹰眼。   千年玄冰软剑,竟然被射出了一个凹点,可见射箭之人,天生神力,是凡人难以抗拒的天隔之差。   小喽喽们瞠目结舌的望着李菀茗,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现实,六只全发,她居然毫发无损,这个女人到底是妖还是神?   “你就是顾尘峰?”上次一面之缘,他面带黑纱,她只记得那双冰冷的眼睛。 正文 第四章 你还想有下次   顾尘峰一转弓箭,挂在马上,眉头微微挑起,算是回应。   李菀茗娇小的身姿在他高大的马前,显得更加柔弱无比,可她身上散发出的浓烈杀气,却让人难以忽视。   旁边的俊美少年见况,忙讪笑道:“峰峰,美人正在跟你搭讪,你怎么冷会吓跑人家的。”   他虽然相貌邪魅柔弱,可那双狭长的桃花眼里却闪动着精明的光,传说土匪中有位俊美少年,面似桃花,心如冰蝎,说的大概就是他吧。   “小姑娘,我叫花丙辰。”他微笑着摆摆手,笑容艳似三月桃花。   “我没跟你说话。”她并没有移开目光,依旧盯着顾尘峰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眸,她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经历过什么,身上才会散发出那股浓烈的死神气息,让人不敢靠近,可她偏偏被他的冷漠吸引。   花丙辰结舌,不由笑了起来,真是位可爱的姑娘,难怪连顾尘峰都没有下死手。   “能跟你谈谈吗?”李菀茗径直走到他面前,眼眸闪动着,某些他看不清的目光。   她以为顾尘峰会是一个长得穷凶极恶的汉子,或者脸上有着凶狠的刀疤,让人一眼就觉得害怕,可眼前的这个男人,只会让她觉得,他是一个被冷漠与杀气包裹的脆弱少年,俊美的脸颊白皙如玉,那双冰冷的眼眸里似乎没有任何人,比起杀死他,李菀茗更想让他改邪归正,凭他的本事,将来驰骋沙场,消千敌退万军,建功立业的大好未来垂手可得。   他为何甘心沦落在这土匪窝中,当这区区山大王?   顾尘峰勾唇一笑,笑意不达眼底:“谈什么?”   “前途。”李菀茗回答的十分诚恳:“旷世奇才,不为朝廷所用实在太可惜。”   朝廷两个字就像两把冰冷的剑刺在他心坎里,刚刚有些柔和的眼眸,瞬间冷冽了起来:“你是朝廷里的人?”   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   “算是吧。”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虽不是朝廷官员,但却是知府的女儿。   顾尘峰闻言微微皱眉,似乎在思索她话里的意思,这个女人穿着新娘的衣衫,却掩不住骨子里的狂傲与魄力,能接住他六箭齐发,还能这么悠闲跟他说教的人,着实少见。只可惜……   他勒紧马绳,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中掉头就走。   旁边的粗狂男人看着李菀茗的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光芒,他立马就追了上去:“老大, 那个女人长得不错,不如我们把她掳回去做压寨夫人吧……”   花丙辰撩动头发的手顿住,眼神微微眯起,透露出危险的光芒。   顾尘峰眼眸如寒冰,没人看到他是怎么出手的,只见那个胖家伙就像闷葫芦似得,轰的一声倒在地上,嘴角流出一丝血迹,他坠下马的时候,脸正好对着李菀茗,死不瞑目……   她不由轻颤了下,而顾尘峰已经架马绝尘而去。   他不止杀人不眨眼,而且连自己的人都杀,这样的魔头,枉她还想着他能回头是岸,李菀茗双臂一展,就像只飘逸的蝴蝶,落在胖子的马背上,正准备去捡地上的马鞭。   花丙辰扬手一挥,红鞭落在她马背上。   李菀茗迷茫的望着那张俊美的脸孔,他眯起好看的眼睛,摆了摆手:“记得还给我哦……”   她点点头,追着顾尘峰的马绝尘而去,好不容易可以见到这位江洋大盗,她怎么可以这么轻易的放走他。   不远处杨西念率领大军,策马奔腾,英姿飒爽的朝这边涌来,深邃的鹰眼再注视到前方的李菀茗时,失落的心情瞬间饱满,李雄山迷茫的眯眼,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吓的连马鞭都掉了。   旁边的捕快们兴奋的呐喊:“那不是小姐吗?”   “小姐不是被老爷关起来了吗?”   后面的汉子一拍他的头,目光痴念的望着李菀茗:“老爷哪次关的住小姐啊!”   叽叽喳喳的对话让李雄山扶额感叹,杨西念眼眸撩过一丝笑意,她不是一般深闺小姐,李雄山那点雕虫小技,哪里是她的对手。   眼看就要追上顾尘峰的马,却被忽然出现的杨西念的马拦腰截住,潇洒的身姿,红袍在空中纷飞,俊美的恍如天人,他轻笑道:“你怎么来的?”   温和的声音,犹如泉水般清脆动听。   “让开!”可惜李菀茗整个心都系在顾尘峰身上,哪有心思欣赏他,牵动马绳想绕开杨西念,却被他抓住手。   温柔的眼眸撩过冷意:“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吗?”   李菀茗倒吸了口凉气,好死不死,正好抓在她的伤口上,而且力气还那么蛮横,她小脸血丝渐褪,恼火道:“让开!别拦住我的路!”   顾尘峰的马极好,就在两人纠缠的功夫,已经策马进了深山野林,她懊恼的将马鞭扔在地上,怒道:“都怪你,本来我都要抓住顾尘峰,你偏偏挡着我的路!”   “顾尘峰?”杨西念一愣:“你在追他?”   “你以为我是出来郊游的吗?”她气呼呼的从马上跳了下来,揪了把狗尾巴草捏来捏去,仿佛它们就是讨厌的杨西念,什么时候出来不好,非要在她追顾尘峰的时候,跟她纠缠不清,大好机会稍纵即逝了!   “啊……”她觉得不解气,把草丢在地上不停的踩。   杨西念侧目看着幽静的深山,左手牵动马绳,白色长蹄优雅的朝李菀茗迈去,俊朗的俏脸掠过一丝尴尬:“我不知道……”   “别跟我解释。”李菀茗气的小脸鼓鼓,将头扭到旁边。   杨西念无奈的叹了口气,还是第一次有女人敢摆脸色给他看,他觉得又新鲜又手足无措,从马背上跳下,摘了朵野花递到她面前。   李菀茗瞄了一眼,伸手打掉了:“离我远点,不然我真不知道我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她正在气头上,要不是念在他是爹的贵客份上,她绝对会把他绊倒在地上,坐在他腰上,狠狠的抽他几个耳光,让他觉悟,他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坑货!   杨西念沉默了会,忽然勾唇一笑,从他这个角度看去,阳光洒在她光滑白净的小脸上,红润的嘴唇微微嘟起,黑漆石般璀璨的眼眸闪动着魅惑的光芒。   “我错了。”他撩开盔甲,坐在她身边:“下次我绝不会拦你。”   李菀茗扭过来头,就在他以为她被自己真诚的道歉感动的时候,她不屑的冷哼一声:“你还想有下次!”   一次都快把她给气死了,多来几次,她还有命抓顾尘峰吗?   杨西念被噎了一下,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菀茗不得无礼!”李雄山被李菀茗吓的魂不附体,他可是太子殿下,虽然人比较温和,可照她这个样子顶撞下去,惹太子生气,那后果不堪设想。   她不满皱眉:“是他拦我在先。”   “无碍。”杨西念无奈的叹了口气,双掌撑在马背上,整个人越了上去,鲜艳的红袍被风吹起,似翱翔的羽翼,他居高临下朝她伸出手:“刚刚是我不对,不该拦住你的去路,害你失去抓捕顾尘峰最好的机会,现在我带你去。”   “你以为顾尘峰那么好抓吗?你知道黑风寨有多少土匪吗?”多么好的机会,刚刚顾尘峰单独的时候,她就应该不顾一切的扑上去,狠狠的揪着他的衣襟,把刀架在他脖子上……   她又狠又气,脸腮绯红的像熟透的苹果。   “我们有八千将士。”他紧紧跟在后面,声音铿锵有力,似乎对此很有信心。   “黑风寨易守难攻,等你走到山顶,还有八千人吗?”滚石,乱箭,枯木,土匪们会利用一切能利用的自然条件,大大削弱他们的人马,很多将士半山腰上,恐怕已经成为山上亡魂了,李菀茗叹了口气,转过身子问道:“不是所有的战争都跟书上讲的那么简单,像你们这种富家子弟,哪里知道战争的残酷。”“菀茗……”李雄山看不下去了,正欲劝她住口,杨西念却摆了摆手。   他架马走到李菀茗面前,她身高娇小,可眼眸里闪烁的倔强睿智,让人被深深吸引,他蹙眉问道:“难不成你要放弃吗?”   李菀茗抬头看着他,刺眼的阳光中,他帅气的身姿似乎朦胧。   “就算孤军奋战,我也会坚持到最后一刻,绝不会放弃!“   杨西念平静的心湖激起波澜,笑容如莲花般在脸上绽放,他使劲一拍马尾,策马奔腾时弯腰揽住她纤瘦的腰肢,将她掳到自己马背上来,李菀茗被吓的轻呼一声,准备挣扎时,却听见他温柔的声音:“别动,你要是掉下去我可不管你了。”   李菀茗愣愣的抓着马背上的毛:“我有马。”   “你踩草的时候,它就已经跑远了。”犀利的鹰眼注视着远方,手搭在她盈盈一握的小蛮腰上,他不指望她能乖乖话,可下意识不希望她受到伤害。   李菀茗脸微微发红,呼吸着他身上淡淡的香味,心跳越发的快:“我可以跟我爹骑一匹,你快把我放下。” 正文 第五章 要杀他吗   平日混在男人堆里训练打斗,可她毕竟是女孩子,一想到爹跟大家都在看着,她又忍不住挣扎了起来。   杨西念掀起红袍,将她跟自己裹在一起:“赶路要紧,坐稳了。”   汗血宝马速度极快,剧烈的颠簸导致她不得不抱紧杨西念,感受怀中温软的小手紧紧扣住他腰身,杨西念满意的勾起嘴角。她额头撞到他冰冷的盔甲上,很快就红了起来,她甚至相信杨西念就是在报昨晚之仇。   不远处的山头楼架上,顾尘峰单脚搭在栏杆上,透过遥望镜将这一幕收入眼底,这次大军来犯,他三日前已接到了探子来报,只是没想到居然来的这么快这么猛,花丙辰悠闲的拿着饭碗,邪魅的桃花眼撩过笑意:“区区几千人,看把你给吓的连午饭都没吃。”   修长的手递来碗筷,里面有些牛肉与白菜。   顾尘峰淡淡的瞄了眼:“已经吩咐兄弟们把兵器搬出来了吗?”   他挖了挖耳朵:“从早上到现在,你已经问了三回了,我耳朵都快磨出茧子了。”   顾尘峰转身望着山下涌来的大军,犀利的鹰眼散发出寒冷的光芒,整个人如同从死神巢穴里走出来的使者,被风吹起的衣衫就是他暗黑的羽翼,朦胧的黑色迷雾渐渐扩撒……   半刻钟后,小喽喽一溜烟的跑了上来,跪在地上大喜道:“朝廷的大军不知为何,忽然掉头离开了黑风山。”   顾尘峰敲着桌子的手指没有停下,磅礴的军队正迈着整齐的队形原路返回,寒眉微微蹙眉,出动这么大规模的军队,为何不战而退……   山脚下,恢复正常巡逻的小喽喽,哼着小曲悠闲的来回转,没有注意到身后正在慢慢接近的两人,杨西念出手极快,准确的打在那人的颈后,他嗯了一声就软软的倒在地上。   “没想到你身手还不错吗?”李菀茗摇着身上的灰麻衣服,脸上还涂满了烟灰,活脱脱的土匪模样,她转了一个圈:“看不出来吧?”   大军行至山脚时,山脉静谧,想来土匪已经埋伏好了,等大军走到半山腰上,就放滚石乱木,砸的大家不得不退,正在大家发愁时,李菀茗忽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那就是她上山埋好炸弹,铺好引子,炸他个措手不及。   “你的胆子可真大。”杨西念无奈的摇了摇头,脱掉自己的盔甲,换上了土匪的衣服:“走吧,在天黑之前赶到黑风寨。”   “等下。”李菀茗抓了把土,在他脸上摸了摸,她个子只到他肩膀,踮着脚尖才摸得到他额头,杨西念脸微微发红,正想退一些避开她胸膛,却被她呵斥:“别动!我还没弄好哎!”   杨西念哭笑不得:“我从来都没见过像你这么不顾形象的女孩子。”   精致的妆容被抹的乌黑,小巧的鼻尖还露出点白色,就像莲叶上的露珠,看的他心跳不止,她离得那么近,身上的香味比那晚房间里的还重,似兰花香却不浓郁。   李菀茗抹好泥土,满意的打量一番:“好了!这下就算你爹来了,也绝对认不得。”   说着她哈哈大笑了起来,两排洁白的牙齿似珍珠般光洁透亮。   杨西念也跟着笑:“我是什么样子?”   李菀茗抓着他准备摸脸的手,巧笑如颦:“跟我差不多的样子。”   她的手很暖很软,磨着他掌心的老茧格外的舒服,杨西念猛地抓住她来不及抽回的手,用力握了握:“等下跟在我后面,千万不要单独行事,万一被认出来,你放下炸药就跑……”   “那你怎么办?”   一捆炸药足以将半个山头炸平,她要是炸了黑风寨,那就意味着混在人群中的杨西念也有被炸的可能。   “我会想办法的,你别管那么多。”杨西念拉着她的小手朝山上走去,趁天色渐渐灰暗,掩盖两人的踪影,走了没多久,出现一条平坦的小路,两个小喽喽站的笔直。   杨西念拉低帽檐,李菀茗紧紧跟在后面,腰间的黑字红旗迎风飘扬。   等走远了的时候,她快步跟上前,跟他保持平行,把玩着腰间旗子:“这大概是黑风寨的通行证,只要有这个,大家就不会怀疑我们的。”   杨西念点点头:“还是多小心的好。”   黑风寨坐落山缺处,就像一个天然的洞窟,门口用杉木建起高高的瞭望塔,几个土匪站在上头瞭望远方,观测山脚下的动静。   “我以为就是几间茅草屋,没想到这里别有洞天,顾尘峰还真是会享受。”站在洞口前,有一阵微风吹来,天然洞窟就像蜜蜂的巢穴似得,密而圆,四通八达,李菀茗微微扬眉,若不是上山打匪,这样的人间仙境,她非得好好的玩会不可。   “这里面,恐怕还有大名堂。”杨西念探头进了一个洞口。   李菀茗紧紧跟在后面:“万一遇到人怎么办?”   “就说我们是新来的,在洞窟里迷路了。”杨西念拿起墙上的火把,借助微弱的灯光四下探索:“赈灾官银两天前被盗,官府随即封锁了道路,土匪们应该还来不及运出去,我们先找找看,放炸药的时候尽量离那远点。”   毕竟是百姓的心血,他不想放任着不管。   李菀茗点点头:“我们分头行事,等会再这里回合吧。”   “不行!”他想也不想,挡在门前,望着李菀茗疑惑的眼神,神情有些不自然:“这里人太多了,你一个女孩子多有不便,还是跟着我比较好。”   “我现在可是男人。”李菀茗拍了拍了胸膛,笑的没心没肺的:“你就放心好了,以我的身手那些小喽喽根本近不了我身。”   “可是……”杨西念欲言又止。   “大男人这么婆婆妈妈的,你还是多担心你自己吧。对了!”她猛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小筒子:“这个是我从我爹那偷来的信号烟花,你要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只要一拉绳子,我会来救你的。”   杨西念接过烟火,看了半天忽然笑了:“你就这么确定,我需要你救吗?”   “以防万一罢了,你要是不要就给我。”   李菀茗伸手去抢,他却飞快的放在袖子里:“给人家的东西,哪有要回去的道理。”   “是你说不要的。”   “我哪里有啊?”   “就有。”   两人兵分两路,李菀茗借助微弱的火把,在狭窄的黑洞里缓缓前进,她无意间踩到了一块凸起的石块,面前的石壁忽然开了,刺眼的灯光从门缝里冒出来,李菀茗丢了颗石子进去,半天都没有人出来,她才小心翼翼的走进去。   里面有很多油灯,照的像白天似得,琳琅满目的东西码放整齐,左右两边几乎都是可以装一个人的大箱子,中间是貂皮大床,她坐在上面,觉得很硬,撩开被单才发现,这竟然是块天然的温玉,纹理清晰,触手升温,简直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真是会享受啊。”连她这个现代人都忍不住要赞叹了。   她查看了几个箱子,里面全是金晃晃的金子,金子的底部还刻有赈字,土匪们打劫官银之后,朝廷立马就查封了所有通路,这批官银也被迫留在洞中。   “这么多黄金,这要是放在现代,那绝对会成为富甲一方的土豪啊!”李菀茗望着金灿灿的,难免有些感慨,不过时间紧迫,她得赶紧通知杨西念,免得等会爆炸毁了这完美无瑕的玉床。   顺着来的路出去,李菀茗听到一点声响,赶紧躲在柜子后面。   门颤颤巍巍的开了,顾尘峰手拿酒壶,跌跌撞撞的撞到柜子上,一眼就瞄到了后面的李菀茗,她脸上被摸满了泥土,他眯眼看了半天才说道:“你在这干什么?不是让你去喝酒吗?”   她也不知道顾尘峰说的是谁,只觉得扑面而来的酒气,快要把她熏上天了。   她捏着鼻子说道:“是是!是!我这就去。”   撒开小脚就跑,还没走到门边,就被顾尘峰抓住后衣襟拖了回去:“我让你走了吗?过来陪我喝酒,来!不醉不归……”   土瓷酒壶凑在她的小嘴上,清澈的酒水顺着樱桃小口,咕咚咕咚的下去了,李菀茗被捏着下巴,完全挣不开:“我不喝……不喝酒!”   顾尘峰仿佛听不见,俊美染上桃红,样子格外好看。   “好了。”土瓷酒壶扔在地上,碎的稀里哗啦,剩余酒水徐徐淌开。半壶酒全进了李菀茗的肚子。   “你发什么神经啊。”李菀茗被苦辣的酒水呛得直咳嗽。   这可不是现代的掺水假酒,货真价实的女儿红啊,半壶下去,她感觉自己浑身软绵绵的,摇了摇脑袋,迷糊的视线渐渐清晰,看见顾尘峰笑的灿烂的脸。   “就这点酒量,你还怎么在江湖上混啊。”   “混的好不好,全拼脑子,酒量再大有什么用。”李菀茗不服气的瞪了他一眼,嗓子像是被火烧过似得,火辣辣的一股苦风往胃里吹   “是吗?”他醉眼朦胧的伸出手,触摸她乌黑的脸,随后软软的趴在桌子上。   李菀茗推了他几下:“喂,顾尘峰!”   喊了几声,他不耐烦的一挥手:“别碰我。”   “不碰就不碰,你以为我喜欢碰你啊。”她嫌弃的退到门边,这石壁说来也奇怪,来的时候一碰就开了,可现在不管她怎么跺脚,门就是不开。   “算了,不管了,我先杀了你再说。”李菀茗抽出贴身软剑,朝他慢慢逼近:“你可不要怪我,我也是迫不得己的,你下辈子投胎之后千万记得要做好人,不然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她一番念叨,吸了口气,举起刀就听见他痛苦的低吟:“爹……娘……”   紧皱的峰眉化不开的忧伤,整个人都被悲伤缭绕,她第一次见顾尘峰的时候,总觉得他应该出现在代征杀敌的战场上,像他这么优秀的人才,当个土匪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她咬牙闭眼,高举的刀倒映着蜡烛晃动的身影。 正文 第六章 炸弹   只要这一刀下去,所有的事情都会有圆满的结局,西山再也不会有土匪出现,爹也不会终日说她无所事事,黎明百姓也可以从土匪的噩梦中解脱出来,她紧了紧手。   “爹……不要!不要杀我爹……”他似乎梦见了什么,身体距离的抖了起来,无助的像个孩子,李菀茗握刀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门忽然开了,跑进一个小喽喽:“老大,你快醒醒,有刺客闯进来了。”   顾尘峰揉了揉额头,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醉意还未醒过来。   “几个人?”   “就一个。”小喽喽喜滋滋的:“已经被二当家的抓起来了,他让我来问问要怎么处理。”   “杀。”他侧眼冷道。   “好咧,我这就去回复二当家的。”   他快走出门槛的时候,就听见顾尘峰的声音:“等等,带我去看看。”   “是,老大请。”他毕恭毕敬的站在旁边,跟在顾尘峰的身后朝狭窄的甬道中走去,李菀茗从暗处走了出来,他刚刚说刺客,难不成是说杨西念,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低头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追上顾尘峰一伙人,   灯火刹那间就亮了,几个守门的男人将胸挺的直直的,在他们眼里,顾尘峰就是无所不能的神。   李菀茗低着头快步跟在他身后,没留意他停下来,一头撞了上去,他里面应该穿了盔甲之内的护身甲,撞得她头昏脑涨的。   “你怎么回事?不会走路的吗?”旁边的小喽喽将她推到边上去,仿佛别人不知道他关心顾尘峰似得。   “对不起,对不起,我一时看晃眼了。”她揉着脑袋道歉。   顾尘峰迷了迷,伸手捏着她的下巴抬起脸来,那忍泪倔强的眼神,与记忆中的红衣女子相同,薄唇微微勾起:“我到还真是小瞧了你。”   李菀茗假装慌张的低下头:“老……老大,你在说什么啊。”   “那日,你我西里山之赛,你无辜缺席,我到今个还有些疑惑。”本以为来了个有趣的女人,在亭中候了一刻钟也不见她的身影,这个疑问已埋在他心中多时了。   “捏痛我了。”李菀茗疼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顾尘峰勾唇一笑,手劲又大了几分:“希望这样。能让你记起以前的事情。”   李菀茗恨恨的瞪了他一眼,不得不拔出软剑,刀光剑影之际,顾尘峰两根手指准确的夹住剑身,看着上面凹下去的剑身,笑的越发邪气:“那天的新娘也是你?”   她动了几下,完全拔不出来:“你看不出来,我是男人吗?”   顾尘峰轻笑着抓住她绑头发的绳子,轻轻一拽,如泉水般柔顺的头发散落在肩头,小脸随被摸的脏兮兮的,平添几分我见犹怜。   “像你这样的美人,装的再像也变不了男人。”   “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李菀茗被弄的哭笑不得,被一个帅哥夸美自然是件身心愉快的事情,可现在这个场景,她着实笑不出来了。   就算勉强从顾尘峰的手里逃出去,外面还有复杂的甬道和数不尽的彪悍土匪等着她。   “你猜……”看着她涨红的小脸,本来压抑的心情好了起来。   “我这么笨的脑子怎么斗得过你。”   “你要是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聪明的女人了。”她的出现,无疑打破了他对世间女人柔弱无能的定义,她可以追强盗,打土匪,甚至无声无息的钻进他老窝里,这等勇敢强悍,他试问一般男子都做不到她这么出色。   “不要被我的表面给骗了。”   她用力一抖,剑身就像锋利的蛇朝他两个手指游去,顾尘峰微微皱眉,用内力稳住手,不让它抖,随着扭动的节奏越来越开,他猛地收回手,像被电击过似得。   “确定不能信。”   他倒退一步,笑的越发狂妄。   真想不通那样纤瘦的身子,怎么会凝聚让他都惊讶的能力。   李菀茗飞快的将剑架在他的脖子上,冷冷一笑:“你不信的事情还多着呢,快带我去看看那个刺客。”   顾尘峰撇撇嘴,竟然乖乖走在前头:“你们是一伙的?”   “问那么多干什么?”她着急去见杨西念,哪有心思跟他闲聊。   顾尘峰被噎了下:“像你这么凶的女人,将来嫁的出去吗?”   “要你管!”   “我要是男人,我就不敢要你。”顾尘峰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想娶,我还看不上你!”李菀茗神气的挑着眉头,很享受被小喽喽敬仰赞叹的眼神包围着,顾尘峰的武功可是全土匪中最高的,连他都被她拿下了,那些小喽喽就只能乖乖的退到一边去了。   两人走到一个洞穴里,里面只有几盏小灯,视线十分昏暗。   “不是说抓到刺客了吗?人在哪?”她环顾四周,这里应该是柴房之内的,除了惊慌失措的老鼠,再无其他了。   顾尘峰一扭身子,从她剑下滑过,大掌准确的打在李菀茗的颈子上,搂着她软软的身子,放在边上的杂草上:“马上给你送来。”   李菀茗睡得迷迷糊糊,总感觉有人在耳边说话,可她身上一点力气都试不出来,她勉强的动了一下,颈子疼的她皱眉。   “菀茗,你快醒醒啊。”被五花大绑的杨西念,不停用身子蹭她,焦急唤着她的名字。   李菀茗艰难的睁开眼,眼皮重的有千斤重,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望着他欣喜的脸上嘴角一丝血迹,她猛地从地上弹起来:“你不是去埋炸弹了吗?怎么会在这?”   “一言难尽。”杨西念总算松了口气,眼里满是心疼:“都叫你不要来了,这里这么危险,好在你没受什么伤,不然我会后悔死的。”   “来都来了,后悔有什么用。”李菀茗挣扎爬起来,顾尘峰的手可真恨,打的她到现在颈子还疼,她摸了摸腰间,最宝贝软剑也不翼而飞。   “该死的!”   杨西念还以为她是在说他:“我只是在担心你,你不要生气。”   “我是在生顾尘峰的气,等老娘出去,飞剥了他的皮不可。”李菀茗闷闷的说道,翻来覆去都没有找到刀口锋利点的东西,她灵感一闪,将油灯碗摔在地上,捡起碎片割断他的绳子:“你也被他们抓起来了吗?”   他脸色微冷:“他们说抓到了一个刺客,我以为是你,就急忙赶来了,在路上跟他们打起来,然后我就被打晕送到这里来了,我醒来的时候你就在这了,叫了你半天都没有醒……”   绳子断了之后,他一把将李菀茗拦在怀里,呼吸沉重:“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李菀茗被抱的有点疼,心里却暖的很:“好了,我不就在这吗?”   “以后不要再让自己陷入危险中了,必须待在我看得到的地方。”杨西念固执的抱着她,直到她开始呼吸难受才松手,抓着她的肩膀,认真的说道:“听到没有?”   李菀茗挖了挖耳朵:“没听见。”   说完就笑了,像个调皮的孩子似得。   杨西念伸手在她鼻子上刮了刮:“你不知道我找不到你的时候有多担心,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把一个女孩子挂在心上,你是第一个。”   李菀茗笑的没心没肺:“也是最后一个吗?”   她当做笑话来说,他却听的格外认真:“我对天发誓!”   李菀茗抓住他竖起的三根手指,无奈的摇了摇头:“我不信那一套,真不能理解你们古代人的思维,真正的誓言是放在心里,就算天崩地裂也不会改变。表面的发誓只是敷衍别人,安慰自己的手段。”   杨西念被她这番犀利的话,说的有些发愣:“都是谁告诉你的?”   正在撬门的李菀茗回过头,思索了番:“是……是一位绝世高人。”   “原来如此。”杨西念煞有其事的点点头。   他竟然被骗了,李菀茗又笑了:“有没有人说你很单纯?”   杨西念摇摇头,走过来帮她拉门:“宫里的人都怕我,畏忌我太子的身份,除了参拜之外,根本不会像你这样,大胆的跟我说话。”   李菀茗叹了口气:“你活的真没意思,还是底层人民好,活的逍遥,笑的自在,皇室贵族光鲜的外表下,往往藏着一颗孤独的心。”   她说的正是杨西念内心深处的感受,他侧面望着她脏兮兮的小脸,嘴角勾起来:“你跟你姐姐很不一样。”   门被拉松了一点,李菀茗高兴的笑了:“我比不上我姐姐,她琴棋书画什么都会,女红做的又好,而我除了打架就没别的长处了。”   “你有你的优点,只不过一般人发现不了。”温柔的眼眸注视着她,柔的像一片春水。   “别安慰我了,我自己心里清楚。”   门哗的一声被拉了开来,刺眼的光芒中,李菀茗眯着眼,似乎有身影在眼前晃动,她像只猎豹一样扑上去,将看门的守卫打倒在地,整个过程仿佛眨眼之间就结束了,她一脚踏在他身上,朝杨西念招了招手:“快跟我来,我带你出去。”   他伸手抓着她的小手:“记得路吗?”   “不记得。”她跑的飞快,扭头肯定的说道:“不过只要跑的话,就有活下去的希望,比待在里面等死好的多。”   “你说的对。”他紧了紧握着她的手,笑容刹那绽放。   经过一番摸索,杨西念找到了已经埋好的炸药,地方很隐蔽,不容易被人发现,两人顺着通道将引子埋在土里,李菀茗好奇的探着脑袋:“上面压着土,不会烧到半路灭了吧?”   “这个引子是我从皇宫带过来的天蚕引,一旦点燃,就算用水浇都不会灭。”杨西念说着,又将引子埋进土里,动作飞快顺畅。   “这么厉害。”李菀茗算是大开眼界了:“这可比遥控炸弹还帅了。”   “遥控炸弹?”杨西念蹲在地上,回头问道:“那是什么?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她挠了挠脑袋,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整理措辞才开口:“就是在前面埋下炸弹,然后在另外一个地方,按下开关,不用等引子烧过去,炸弹也会马上炸。” 正文 第七章 高人   杨西念听得有些模糊,努力在脑子构思遥控炸弹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想了会还是摇了摇头:“你在哪听说的?”   “高人那。”李菀茗帮忙踩,杨西念埋一点,她就踩一点:“我也没见过。”   杨西念应了一声,没再说话了,现在最要紧的事情就是埋好引子,然后拉着李菀茗能跑多快就跑多快,在山体倒塌之前离开。   埋到最后,留了一点引子在外面,李菀茗望着天然的洞窟有些不舍得:“我本来还想以后来玩会的,真是可惜了……”   杨西念搂着她的肩膀:“好景色多的时候,以后我带你去玩。”   “不许骗人。”李菀茗还是高兴不起来。   “我保证,一定带你出去痛痛快快的玩个十天半个月,玩到你想回家为止。”伸手擦去她脸上的灰烬,灵动的眼珠子显得格外睿智聪颖,白皙的皮肤渐渐显现。   “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不是我逼你的。”她竖起一根手指,紧张的样子很可爱。   他哑然失笑:“我心甘情愿。”   她高兴之后还是有顾虑:“要是我爹不同意怎么办?”   “我会搞定你爹的。”他忽然觉得太子这个身份,还是有点好处的。   “太厉害了。”李菀茗眼里冒着亮光,杨西念在她心目中的高大度,蹭蹭蹭就起来了。她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她老爹的唠叨:“你不知道,我爹整天让我学这个,不让我玩那个,我都快被他折腾疯了。”   “他也是为你好。”杨西念掏出手里的火折子,一吹就着了。   “我明白。”   他严肃的盯着李菀茗的眼睛:“点着之后,就跟在我跑,千万不要回头,可以做到吗?”   “可以!”李菀茗点头如捣蒜,她解开手袖子,将自己的手跟他的手绑在一起,打了个难看的蝴蝶结:“你看,我想跑都跑不掉了。   杨西念无奈的笑了:“真乖~”   “那是!”她神气的扬眉。   表面的轻松愉快,只不过是互相给的安慰,杨西念点燃引子,它带着亮光钻进土里,空气中散发着刺鼻的火药味,杨西念拽着她的手,就往外面跑,引子有限,所以逃命的时间也是有限的,他必须抓紧时间逃出山洞,不然遇上塌方,就是神仙也无力了。   “走这边。”一个十字路口,李菀茗拉着他的手往这边跑。两人躲进旁边的石头后,等前方巡逻的守卫走过去之后。   她跟在杨西念身后,望着他挺拔的身姿,绑在一起的手,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风在耳边呼啸而过,抖动的山体伴随着剧烈的爆炸声跟惨叫声传开。   “菀茗,一定要抓紧我。”杨西念平静的声音有些颤抖。   “死也不放。”   山路在抖,李菀茗一个踉跄,要不是杨西念扶的及时,她可能就会掉到竹林下面,她忘了眼深幽的下坡,心有余悸的拍着胸口:“好险,好险……”   杨西念大口大口的喘气:“没事就好。”   正当两人以为躲过波动时,比之前更迅猛的抖动开始了,参天大树都从山上倒下来,砸在他们旁边,杨西念来不及思考,将她弱小的身子护在怀里,一根树枝划破他的衣衫跟血肉,轰的一声倒在地上。   他闷哼一声,疼的额头冒汗。   李菀茗不知道他怎么了,脸色苍白的可怕:“是不是伤到哪了?”   上下看了看,也没瞧见伤口,这让她更加怕了:“你说话啊!哪里疼?”   “我没事,就是有点累了,你顺着小路赶紧下去,我歇一会就来。”杨西念推开她,将她往一条小路的方向推,他也不知道这条路会有什么危险,可他伤的很严重,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跑了,这样下去,只会害了她。   “你不走我也不走。”她想也不想,抓紧杨西念的手,将他整个人扛在肩膀上,手摸到搭在他背上,望着上面鲜红的血液,深邃的眼眸开始模糊:“不是说没事吗?受了伤你都不知道跟我说一声吗?还说不会骗我,你以为我是傻子吗?”   杨西念半个身子都倚在她身上,苦涩的笑了笑:“我哪敢啊?”   “谅你也不敢!”她钻到他两只手之间,抓着他的手,将他缓缓背了起来,凌乱的头发搭在脏乱的脸上。   “你快把我放下来,我自己走可以的。”杨西念吸了口气,额头渗出汗珠。   “都这个时候,你还逞什么强啊。”李菀茗在他屁股上俏皮的打了一下。他浑身都紧绷了起来:“你动一下,我就打一下,打到你听话为止。”   杨西念扭不过她:“你扶着我吧。”   “好。”她二话不说,挽住他的手:“是为了保护我才受的伤吗?”   “我也没想那么多,看到树朝你砸过来的时候,我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把你抱住,背被落下的树枝刮了一下,不要紧的。”   “说谎。”她一眼就看透了。   大地就像是疯狂的赛马,不断颤抖,耳边全是纷飞的树叶,跟树枝脆裂的声音,两个如狂风中的小草,顽强的屹立在山崩地裂中,剧烈的碎石爆炸声不绝于耳,杨西念紧紧的把她搂在怀里:“把我抓紧了,千万不能放手。”   “恩。”她使出吃奶的力气,揪着他的衣服:“我们跳下去吧。”   上面的落石头不断滚落,万一被大石头砸中的话,那可不是开玩笑的,与其坐以待毙,不如顺着这个草坪滚下去,没准还可以活下去。   杨西念望着斜坡上的绿草,又抬头看了一眼灰尘中往下坠落的碎石,深吸了口气:“事到如今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我们滚到那个缝隙里去,就算有落石砸下,也砸不到我们。”   她平静了一会,才说了个好字。   两人紧紧的抱在一起,顺着柔软的绿草滚了下去,杨西念望着她紧闭的双眸,宠溺的笑了笑:“还以为你真的什么都不怕。”   李菀茗闻言笑了起来:“是有点怕,不过这么美的剧情,配合山崩地裂,也真是糟蹋了。”   她看过无数的电视剧,哪一部出现这样的剧情,都会响起优雅的旋律,配合男主角含情脉脉的眼神,两人眉目传情,看得她的小心肝都被感动的揪了起来,如今真的轮到自己了,男主角是够帅的,可这配景跟音乐,真够她心惊胆战的。   两人滚了大约十几圈之后,掉进了一个杂草丛生的小山洞里,刚刚落地,巨大的石头在洞口处动了几下,将阳光全部遮住了。   李菀茗摸着被摔疼的屁股,痛的龇牙咧嘴。   “喂,杨西念!你哪摔疼了?”她拉着杨西念的手,叫了半天他也没回应,黑灯瞎火的在他胸口摸了会,点亮火折子,才发现他头撞到了旁边的石头上,晕了过去。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李菀茗坐在杂草上叹了口气,头上的爆炸声渐渐平静,也没之前那么急了,她推掉身后小洞里的杂草,让阳光透进来,火折子虽然方便,但里面的燃烧物有限,不能太浪费了。   “水……”杨西念皱着眉头,声音嘶哑:“水……”   “你等着,我马上去弄。”她从杂草上跳下去,拿着火折子朝洞深处走进去,土地潮湿常有青苔,她顺着小路来到小河边,摘下叶片,取了些干净的溪水回来。   “杨西念,你快起来!”她现在根本没有手扶他,树叶是平的,要是放在地上,水还不全漏了,喊了好几声他都没有醒,李菀茗无奈的叹了口气,她喝了大大的一口,然后对上他的嘴,将水送到他嘴里去。   反复送了几次,杨西念才悠悠醒来,一张眼就看到她撅起的嘴唇,四眼相对,李菀茗将口里的水咽下去:“你醒了啊?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还要不要喝水?”   望着她水润的嘴唇一张一合,杨西念滚了滚喉咙:“不渴了。”   “那就好,我帮你看看伤口吧。”小手朝杨西念伸了过去,也不知道伤的重不重,一路上已经流了不少血:“我刚刚看到前面有止血的草药,等会我给你摘一点回来。”   “我自己来吧。”杨西念捉住她解衣服的手,神色不自然:“你刚刚……”   话还没说完,脸就红的像个苹果似得。   “喂水啊,没有手扶你,我只能用嘴了,你该不会是嫌弃我吧?”她虽然是古代人的身子,思想还是现代的,没有那么多保守的繁文缛节,再说了,命都保不住了,还管那些干嘛。   “不是。”他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她好奇凑了过去。   “我……”杨西念似乎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定:“我会对你负责的。”   李菀茗被吓的一愣,转而哈哈大笑起来,笑的前俯后仰的:“不就是接个吻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我一个姑娘都不在意,你介怀什么?”   “我是认真的。”杨西念抓着她的肩膀,让她看着自己,然后很严肃的说道:“等我们一回到知府衙门,我就会跟你爹提亲,将来八抬大轿将你迎娶过门,封你为……”   “好了,好了。”李菀茗打断他的幻想:“咱能回得去再说吧。”   扒掉他身上的衣服,伤口暴露在空气中,虽然不是很深,但面积很长,应该被倒下的树枝断口划破的:“还好只是皮外伤,我去采些药回来,你等我一会。”   “麻烦你了。”杨西念光着上半身,害羞的像个小姑娘似得,白皙的皮肤泛起一阵阵的桃红。 正文 第八章 可爱的太子爷   “跟我还客气什么。”李菀茗勾起嘴角,灿烂的笑容在微弱的光线中,格外美艳。   她随便采来了些草药,放在水里清洗后带回来,杨西念望着她放在杂草上的绿叶:“这些都是草药吗?跟一般的杂草似乎差不多。”   “这些本来就是杂草,不过各有各的药性罢了,有的草吃了会中毒,但是有的草却可以治愈伤口,像这种……这种吃了没事,我以前上山的时候受伤也会采这种草药。”她撵起一根小草,杨西念来不及抢过来,她就塞进嘴里了。   “你干什么,快吐出来!”他一想到她刚刚说的可能有毒,整颗心都提起来了。   李菀茗嚼着嘴角的草,口齿不是很清楚:“这种草名叫布布脚,就是看起来有很多脚的意思,它是一种可以止血消炎的草药,嚼碎之后敷在伤口上,血很快就止住了。”   杨西念松了口气:“你快吓死我了。”   李菀茗将嚼碎的草药吐出来,笑嘻嘻的敷在他背后狰狞的伤口上:“你胆子有那么小吗?”   “百草皆是药,我只是担心你误食了些毒草。”杨西念疼的脸色苍白,连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背后长长的伤口,就像是被火烧一样,火辣辣的疼。   “你再忍忍,我很快就弄好了。”她能感觉到杨西念的痛苦,搭在他背上的手,可以隐隐感觉到他暴起的粗筋:“看你的样子,应该不经常在宫外走动吧?”   她试图找一些话题分散他的注意力,杨西念嗯了声:“我几乎都住在太子府,如果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的话,是不会离开皇宫的。”   “那你见过民间的彩灯会吗?可好玩了。街头巷尾全是圆溜溜的灯笼,照的跟白天一样,大家都牵着爱人或是家人上街,还有猜灯谜跳花绳,很多很多游戏。”   她嚼着草药,就像吃瓜子一样,吃一点就摸一点,很快伤口就被敷好了。   “我没有去过。”汗水就像雨流下来,杨西念虚弱的靠在石壁上,除了外出打仗之外他几乎没有离开过皇宫,虽然听闻民间有不少有趣的事情,但身为皇子,根本不可能外出玩耍……   “我算算日子。”她眯着眼睛,可爱的模样让人怜惜:“对了,今天是初五了,再有个十来天,就是彩灯会,你要是不着急走的话,可以留下,我陪你玩。”   按照原先计划的形成,后天就要会朝了,可杨西念想也没想就答应了:“那我再住几天,到时候你可要带我好好玩玩!”   李菀茗豪爽的一拍胸 脯:“包在我身上了。”   剧烈的爆炸声在意料之中响起,李雄山带领八千弟兄浩浩汤汤的朝黑风山跑去,士兵被分成两份,大部分人都冲到了山头上,抓捕没炸死的土匪,取回被劫官银,还有小部分人跟在李雄山后面寻找李菀茗跟杨西念。   李雄山来到约好的地点没瞧见两人,急的额头都快冒烟了,一边催促着大家快找,一边求神拜佛求保佑。   “快找啊!今天要是找不到小姐跟太子,我就把你们全丢进山里喂狼。”李雄山一脚踹在士兵撅起的屁股上,焦急的望着渐渐暗下去的天色,宝贝女儿跟太子殿下,哪一个都不能弄丢,万一……他不敢想下去,直接冲到前面吼了几嗓子:“菀茗!杨公子!”   李菀茗动了动身子,睁眼就看见杨西念的下巴,不知道什么时候睡在了他怀里,杨西念安静祥和的面容在月光的照耀下,温润如玉。   她小心翼翼的从他怀里钻出来,找了一些瓜果回来,蹲在小溪边洗,它们个个颜色鲜艳,像苹果又像桃子,她也叫不出名字,咬了口味道十分鲜甜。   “那是什么?”   李菀茗不知道他在身后,吓得脚一滑,噗通一声掉进了水里。   “菀茗……”杨西念懊悔不已,正准备跳下去时候,小手抓着他的脚踝,她甩着脑袋从水底冒出来,手上还有被咬了一口的果实。   “对不起只能用来安慰自己,完全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效果。”他一脸的歉意,就像做坏事被当场抓住的孩子,李菀茗伸出手:“傻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我拉上来。”   “哦哦。好!”他用力将她拽上来。   她浑身湿漉漉的,头发凌乱的贴在身上,杨西念伸手将鬓发撂到后面,他望着李菀茗冷的发白的嘴唇,眼眸闪过悔意:“都怪我不好,要不是我忽然出声的话,你也不会掉下去……”   “没事,你去找一些干柴火过来,然后把外套脱给我。”李菀茗打了个喷嚏,揉了揉发痒的鼻子:“我身体健壮的很,这点小事你别往心里去。”   “我马上去。”杨西念没多问,脱下衣服就找柴火去了。   李菀茗就坐在那里,一边打喷嚏一边看着他忙前忙后的身影,心里很感动,像他这样平易近人的太子,在古代着实不多见了。   “好了,这些应该差不多了。”杨西念放下柴火,在胸口摸索了会。   “在我这。”她有点不好意思的从怀里掏出还在滴水的火折子:“我之前拿走了。”   杨西念愣了下:“还能用吗?”   “貌似点不着了。”她试了几下都没有成功。   “那怎么办?这里也没有火种啊。”看着她发红的小鼻子,杨西念又急又心疼,明明知道不会有火把,还是朝四周看了看。   “我给你表演一个戏法好不好?”李菀茗乌溜的眼睛冒着亮光。   “什么戏法?”   “我能让这些柴火自己烧起来。”她神秘兮兮挑动着眉头。   “自己烧?”杨西念被糊弄的有些恍惚:“没有火折子也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你瞧好了。”李菀茗说完又打了个喷嚏,有模有样的撸起袖子,拿起一根比较粗的树枝,合在双掌之间,不停揉/搓,她以前上小学的时候,曾经做过这个实验,当时成功了,不过后来毕业工作,很少野营,她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搞定。   杨西念疑惑的望着她的动作,刚想问,却被她认真的神情吸引,他拿起地上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功夫不负有心人,一刻钟后,他们就闻到了焦味,月色朦胧的视线中,隐隐可以看到徐徐上升的青烟,这无疑让她燃起了希望,她使劲的搓了起来,不一样会儿,微弱的火光就冒出来了,像个调皮脆弱的孩子窥探人间。   “有火!它烧……烧起来了!”杨西念激动的语无伦次。   “怎么样?我的戏法够精彩吧?”李菀茗得意的挑动着眉头,很享受被他崇拜得意眼神包围。   杨西念毫不吝啬的赞美她:“很精彩,都快比的上我们皇宫的戏班子了。”   李菀茗也乐了,没想到杨西念居然是怎么可爱的一个人,她找来一些木棍,三个绑在一块,中间架起一根粗木,简单实用的晾衣架就制成了,她解开衣襟:“你转过去吧,我要把湿衣服脱下来烘干。”   杨西念嗯了声,脸色微红的转过面。   “我发现你很容易脸红啊。”李菀茗没话找话,一边脱衣服一边调侃他。   “有吗?”他摸了摸脸,是有点烫:“可能是靠近火源,比较热。”   “明明就是害羞嘛。”李菀茗毫不留情的戳中他要害,将湿衣服晾在木头上,穿着他的外套说道:“你转过来吧,我已经脱好了。”   “啊?”他后背一颤:“这样不太好吧。”   李菀茗忍住笑:“叫你转过来,你就转过来,废话那么多干什么!”   杨西念喉咙滚了滚,慢吞吞的转过身子,眼睛闭的紧紧的,生怕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你放心吧,我不会偷看你的,等衣服干了之后,我再睁眼!”   李菀茗跨过火源坐在他旁边,手臂碰到他胳膊,杨西念像被电击似得弹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她笑的东倒西歪:“你又没做什么亏心事,干嘛要跟我说对不起啊?”   杨西念觉得也有道理,可还是难为情:“我走远一点吧,你衣服干了叫我一声。”   “不用。”李菀茗坐在地上,拉着他的手,将他拽到自己旁边,凑近他耳畔,温润的气息似乎可以灼伤他的皮肤:“你现在就睁眼吧,我不会怪你的。”   “那怎么可以。”他挣扎了几番,都逃不出她的魔掌:“非礼勿视,非礼勿碰,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必须要避嫌。”   “我都会说没事了,你快把眼睛睁开吧。”   闻言他闭的更紧了。   李菀茗看着杨西念窘迫的样子,不禁雅然失笑,她的声音就在杨西念的耳边,清脆而婉转。李菀茗用手推了推杨西念的肩膀:“喂,好了!我不逗你了,我穿着衣服呢!你以为本小姐能随便让你占便宜啊!”   杨西念闻言这才睁开眼睛,李菀茗坐在杨西念的身边,用树枝拨动着那堆火。这山洞里的风很阴很凉,李菀茗不住的打着寒战,但是她还是咬着牙关不动声色。 正文 第九章 野外生存   “过来!这样暖和一点!”杨西念一伸胳膊把李菀茗抱进怀里,瞬间感觉到一股温暖的气息笼罩着自己,他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麝香味道。   李菀茗毕竟还是女孩子,被杨西念这么一抱,浑身紧绷而且脸涨得通红,杨西念有点促狭的看着自己怀里的李菀茗。   “你!你放开我!男女授受不亲,你不知道吗?”李菀茗说着话,使劲的推拒着杨西念。但是,饶是她再有力气,怎么能敌得过杨西念?被他紧紧的箍在怀里,李菀茗越是挣扎得厉害,杨西念抱得就越紧,透过薄薄的衣衫,能感觉到他强健有力的心跳。   “授受不亲?你刚才不是还让我睁眼睛看你吗?怎么,现在又不情愿了?你怎么能想着跟男人比力气呢?”   杨西念看着李菀茗粉面嫣然的在自己怀里挣扎,心里最柔软的地方正在轻轻的颤动。李菀茗的暴力抗拒,在杨西念的眼里都是亲近的蛮横娇嗔,越发让他觉得喜悦。   “谁跟你比力气,你放开我!”   “这样比较暖和,不然我们会被冻死在这里。你也省点力气,不然会死得快!”   李苑茗虽然不情愿,但是觉得杨西念的话还是有道理的,索性就窝在那里一声不响。杨西念见她不动了,手臂又收紧了一些,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都睡着了。   李菀茗睡意懵懂间,感觉到周围一阵火/热滚烫,睁开眼睛山洞里面是一片漆黑,他们之前点的火早就灭了。伸手碰到杨西念的脸,好烫!原来是他发烧了,难怪李菀茗觉得自己周围滚烫滚烫的呢。   一定是他后背的伤口发炎了,这里什么也没有,也没有一点光亮,要怎么办呢?   “喂!你醒醒!醒醒,别睡了,怎么这么烫啊!”李菀茗一边叫着杨西念,一边扶着他躺在地上。   李菀茗摸着黑,把自己晾干的衣服穿上,然后把身上杨西念的衣服给他盖上。没有别的办法,只好死马当做火马医,还好这里有水。李菀茗把自己衣服底摆扯下来一块,用水浸湿,给杨西念覆在额头上。这是最简单的退烧方法,不知道对他会不会管用。   “你一定要醒过来啊,千万别死在这里。不然你就要暴尸荒野了,我可没有力气把你弄到山下去!除非,官兵找到我们……”李菀茗一边给他退烧,一边自言自语的说着。   不知不觉山洞里面慢慢的见亮了,大概是外面已经天亮了,李菀茗觉得越来越亮的光鲜都有点刺眼。可能是照顾杨西念太久了,或者是因为冷,李菀茗觉得浑身都在酸疼,头也晕晕的,好像是要晕倒。   “菀茗,菀茗……”   突然模糊不清的声音从杨西念的嘴里面传出来,只见杨西念缓缓的睁开眼睛,因为一夜的高烧,他的脸色有点苍白,嘴唇都起了皱皮。整张脸看起来都很憔悴,原本俊美紧致的脸上,此刻尽是病容。   “怎么样?你终于醒过来了!还好烧退了,我真担心你烧死呢!不知道这一晚上,我向佛祖祈祷了多少次呢!”   李菀茗边说边伸手去摸杨西念的额头,杨西念一抬手抓住李菀茗的手,虚弱的笑了笑,挣扎着坐起来。   “昨晚谢谢你照顾我,我不会死的,你放心。等我们出去了,我会带你去你想要去的地方,不管是哪里,不管是多久,我都会带你去。”   “好了!别酸溜溜的了!我照顾你,是因为我们现在坐着一条船。你死了,对我也没什么好处!”   李菀茗把自己的手从杨西念的手里抽出来,没好气的说玩,站起身朝着山洞外走去。看着她的背影,纤细而柔弱,杨西念实在不明白,这样一个娇弱的女孩子,怎么就有着男人一般的胸怀和气魄呢?   很快李菀茗就回来了,怀里抱着一堆野果子,看起来很青涩,应该很难吃。这荒郊野岭,能找到一点吃的,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去呢。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官兵会找到我们吗?”   “会的,等我伤好一些了,我便带你出去。你放心,我们一定不会有事的!”   杨西念握住李菀茗的手,信誓旦旦的说着,仿佛是对着她海誓山盟一样。李菀茗向来不喜欢文绉绉,酸溜溜的,此刻觉得浑身都紧绷起来。   “对了,我给你那个报信烟花呢?拿出来,我们放一下,也许我爹就会找到我们的!”   李菀茗突然想起来自己给杨西念的报信烟花,可惜他们慌忙逃命的时候,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杨西念看着李菀茗一副垂头丧气,无精打采的样子,拿起一个野果子递到她面前。   “先吃东西吧,填饱肚子,我们才能坚持活命。”   杨西念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尝野果的味道,酸涩酸涩的,实在是让人难以下咽。其实,野果子有很多好吃的,只是李菀茗也从来没吃过,不知道什么样子的野果子好吃。   “别吃了!真难吃!那么难吃,你都能咽下去吗?还一声不吭的!”   李菀茗一手打掉杨西念手中的吃剩下半个的野果子,豁然的站起身来,杨西念不解的看着李菀茗,以为她生气了。   “没关系,我们不会在这里呆多久的,我想李大人现在正派人四处的找我们。”   “我去再找些吃的来。你在这里等我!”   杨西念本来想起身跟她一起去,可是稍微一动身体,背后的伤口就火辣辣的疼,奈何自己的身体不争气。李菀茗在山洞的周围寻找着猎物,这里是深山老林,野兔山鸡的随处可见,只是她手上没有应手的家伙,手无寸铁,眼看着那些猎物在自己眼前溜走。   揉着饥肠辘辘的肚子,李菀茗突然眼前一亮,捡起脚边的碎石块,这些石块皆是有棱有角的,每一块都可以当做利器来使用。虽然不及弓箭捕猎工具好用,但是对于李菀茗来说还是比较得心应手的。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李菀茗就提着两只山鸡,一只野兔,兴高采烈的回来了。杨西念斜倚在山洞的石壁上,好像是睡着了,他的脸上面无血色,大概是虚弱到了极点。不过想想也是,饶是他是七尺男儿,但是毕竟生活在皇宫里面,终日锦衣玉食,哪里会受过这样的罪?   身体吃不消也是人之常情,因为怕吵醒他,李菀茗每一个动作都是轻手轻脚的。就在山洞边架起了一堆火,一根粗大的树枝上串着两只野鸡,香味慢慢的飘散在四周。李菀茗几乎是垂涎欲滴了,望着这两只香喷喷的烤鸡,恨不得一下子撕碎吃掉。   “哪里来的野鸡?”闻着香味醒来的杨西念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李菀茗的身边。   “当然是我打的!怎么样?很香吧。再等一会儿。就能吃了!”   李菀茗用两片宽大的树叶裹着,把烤熟的野鸡从树枝上拿下来,一只给杨西念,一只留给自己。早就饥肠辘辘的李菀茗顾不得淑女的形象,扒下一只鸡腿大口大口的啃了起来,脸上都沾上了鸡肉,一边吃着还一边看着杨西念笑着。   “你怎么不吃?快吃啊!吃饱了,才有力气等援军!”   “你多吃一点。”杨西念把自己那只鸡的两个鸡腿都掰下来给李菀茗。   吃饱之后就开始犯困,本来昨晚照顾杨西念又紧张又乏累,这一下困意就上来了,靠着杨西念的肩膀,不一会儿就睡着了。李菀茗睡着的样子,像是一只慵懒的小猫,睡得娇憨而沉香,匀称的呼吸就在杨西念的耳边轻轻的萦绕着,他瞬间有点心猿意马。   她的眉眼弯弯,唇角微微的上扬,红彤彤的笑脸像是盛开在二月里的桃花。“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杨西念轻轻的念着这句诗句,伸手抚/摸着李菀茗的长发,如丝绸般的细滑柔软,轻轻的把他的心一点点的缠绕起来。她的清丽灵动,是杨西念从未领略到的一种风景。   那些宫里面的女人,整日里的勾心斗角,口蜜腹剑,让他觉得厌烦。而李菀茗就犹如山涧间的一缕清泉,清澈而纯透,轻轻的在他心里面流淌,那种从未有过的耳目一新,让杨西念不能自拔。   “顾念峰!你哪里逃?给我站住!拿命……”   李菀茗在睡梦中,挣扎着叫喊着,大概是梦到了顾念峰,手刨脚蹬,死死的抓着杨西念的手臂。   李菀茗睁开眼睛正好看见自己眼前放大数倍的杨西念的脸,原来刚才是一场梦,他的眼神带着一丝惊诧,李菀茗的手还抓着杨西念的胳膊。   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打在脸上,李菀茗忙不迭的撒开手,迅速的起身坐起来。气氛变得有点尴尬了,李菀茗借故去给杨西念弄草药,赶紧逃开了。   怎么脸红心跳的?这是什么感觉呀?以前,李菀茗可是从没有过这种感觉,让人觉得怪难为情的。摸着自己红得发热的脸,李菀茗在草地上搜寻着昨天给杨西念止血消炎的草。 正文 第十章 可回来了   “把衣服脱了,让我看看伤口有没有感染。”   杨西念瞪大严谨瞧着李菀茗,她说这话的时候,居然那样自然,脸不红心不跳。见杨西念没反应,李菀茗凑近前来,伸手抓住他的腰带,杨西念死死的抓着不放松。   “你要干什么?”   “看看你的样子!以为谁会非礼你呢!我就是想看看你后背的伤口,别担心。就算是你主动送上门来,本小姐还不乐意呢!快点,别磨蹭!”   李菀茗的口吻带着一种不容反抗的命令,让杨西念是哭笑不得。可是,虽然她是无心,但是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宽衣解带,还让她帮自己上药,杨西念实在觉得有点不妥。   “虽然我身上有伤,但是男女有别。我还是……”   “都什么时候了?还男女有别?少废话,你到底是脱还是不脱?不然,我来帮你啊!”   李菀茗一只手叉在腰间,一副女侠的样子,柳眉一挑,杏眼圆睁。一副要帮着杨西念脱衣服的架势,杨西念没有办法,只好自己认命。   “还好,没有感染。你忍着点啊,我要给你伤口上敷药了。疼了告诉我,我尽量轻轻的!”   杨西念觉得她的手很轻,很柔,而且不时的还用嘴给自己吹着伤口,清凉的草药按在伤口上,瞬间觉得一股针扎般的刺痛由后背传过来。但是,杨西念咬着牙关忍住了,要是在李菀茗面前表现得脆弱,会让她觉得自己很没用。   “好了,穿好衣服,你最好趴着别动,以免把刚长好的伤口弄开。”   “好,我们就这样说说话吧。我想听听你每天都是怎样训练那些捕快,怎么抓贼的。”   李菀茗一提抓贼就开了兴致,眉飞色舞,意气奋发的给杨西念讲着她那些“英雄事迹”。说道高兴的地方,肆无忌惮的大笑,眉眼全都舒展开,像是一朵盛开的桃花,娇艳动人。   杨西念自幼长在深宫之中,他所见到的女子,都是循规蹈矩的,连走路说话都是规规矩矩的。他还从没见过,一个女孩子可以笑得这样张扬,这样美好,她的笑容就像是一股春风,瞬间刮进了他的心里。这个女孩子的确是与众不同,她总是能让人又惊又喜,越看越喜欢。   他们一直在山洞里面等到第四天,李雄山才带人找到这里。   “太子殿下,微臣救驾来迟,还请太子殿下恕罪!”李雄山战战兢兢的跪在杨西念的面前,虽然见到自己的女儿安然无恙,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但是,让杨西念在这破山洞里呆了好几日,唯恐皇上知道,要治他的罪。   “李大人,你何罪之有?是令嫒救了我,论/功行赏的话,李大人可算是功不可没。”   李雄山这才长出了一口气,一行人用轿辇抬着杨西念,李菀茗骑着马,浩浩荡荡的下了黑风山。所谓的黑风山,现在已经变得满目疮痍,几乎被炸成了废墟。   “爹,有没有抓到顾念尘?”李菀茗骑在马上,还不忘了问顾念尘有没有被抓到。   “你这孩子!你知不知道,爹这几天有多担心你!那你锁在房里,你还跑出来!这次,幸亏走运。不然你连累了太子殿下,我们李家就要遭灭顶之灾了!”   李菀茗却十分不屑,虽然嘴上不敢顶撞李雄山,但是心里却觉得李雄山太小心翼翼了。回到李府,全府上下倾巣而出,李欣悦得知杨西念受了伤,担心不已。早在一个时辰之前,就在府门外等着,见杨西念由人扶着下了轿辇,便赶紧近前施礼。   “小女给天子殿下请安。”   杨西念轻轻摆了摆手,眼神却朝着一边的李菀茗那边飘,他其实对眼前这个冰雪美人李欣悦一点兴趣也没有。这样的女子,皇宫中多的是,对自己百般谄媚讨好,不过是为了又朝一日在后宫中争得一席之地罢了。   “太子殿下,听说您受伤了。到底伤了哪里?”   “只是小伤,无碍。李大人,安排菀茗去后面休息吧。虽然她没有受伤,但是这几天一直照顾我。”   杨西念实在不想在这里跟李欣悦在耗下去,这个女人明显的想要接近自己,而且是目的明显的想要嫁给自己。   李欣悦一见杨西念冷落自己,偏对李菀茗关心有加,心中不免气愤难当,但是脸上仍旧挂着一丝娇媚动人的笑意。   “爹,太子殿下说得是。妹妹这几天一直照顾殿下,想必是筋疲力尽了吧。这府里的丫头,也没有几个能都能事的,不如就由小女亲自照顾太子殿下吧。爹爹,您意下如何?”   李欣悦的厚颜无耻,实在是无人能及,未出阁的姑娘,居然要主动的照顾身上有伤的太子殿下。李雄山倒是并不觉得过分,他巴不得让女儿能够入宫,将来服侍太子,在后宫能有一席之地。这便是个好机会,而且李欣悦冰雪聪明,相信一定能够赢得杨西念的喜欢。   “这个……不知道太子殿下意下如何?”   杨西念本来对李欣悦并没有什么感觉,刚才她的一番话,让杨西念对她有了一些厌恶。不过,转念一想,李菀茗这几天照顾自己的确是很累了。不能再让她照顾自己,索性顺水推舟应了李欣悦吧。   “好吧,那就有劳小姐了!”   “太子殿下,您言重了。此乃小女子分内之事,请太子殿下安心养伤。”   李欣悦一见杨西念答应了,心中欢喜,喜悦之情已经溢于言表。她本来还担心杨西念拒绝自己呢。没想到这几天李菀茗居然一直都在杨西念身边,而且她能擦觉到杨西念对李菀茗有一点特殊的感情。   自己刚才也是一着急,为了不让李菀茗再继续照顾杨西念,为了阻止他们经常碰面,这才出此下策。   李雄山派人去请了全城最好的大夫,来给杨西念看伤。本来就是皮外的划伤,加上李菀茗的草药,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有的地方已经结了硬痂。只是,每动一下身体,会牵动伤口的疼痛。   “这……这伤口用什么药覆过?”   “草药,在山上的野草药。”   李雄山和在一旁的李欣悦都紧张的看着大夫的脸色,也不知道李菀茗这丫头究竟给太子殿下用了什么药, 难道是用错了什么?   李菀茗在一边倒是不以为然,因为她知道自己用的那些药,就算是对伤口没有多大好处,也不会给身体带来什么坏处。这几天,杨西念的伤口没有发炎,可是全都因为这些草药的效力呢。   “怎么?有什么不妥之处吗?”杨西念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大夫。   “不是,这草药用得好啊。幸亏这草药,伤口才能愈合得这么快,这么好。若是就那么放任,以后恐怕会留下疤痕。”   杨西念抬头看了李菀茗一眼,两人脸上皆露出了一丝笑意,眼神交汇间意味深长,而这一幕刚好被李欣悦看见。   “那就好,这几天,幸亏有菀茗照顾我。给我上药疗伤,否则我恐怕就回不来了!”   李雄山见杨西念口中一直不离李菀茗,而且刚才两人的眼神交汇也让他颇感惊讶。若是说杨西念对李欣悦有喜欢之心,倒是不足为奇,只是怎么会对整日里打打杀杀,丝毫没有女孩子样子的李菀茗动心呢?   但是,不管是自己的哪个女儿,他都高兴。让李欣悦留下来陪着杨西念,带着李菀茗出去了。   “菀茗啊。这几天,你也是累坏了。回房去休息吧。”   “爹,黑风寨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吗?顾念尘有没有找到?”   李雄山本来就怕李菀茗再参与黑风寨的事情,才让她赶紧下去休息,没想到她还是问了起来。   “你这孩子!你一个女儿家,身大袖长,怎么总是出去抛头露面?竟是做一些男人才做的事情,你也学学你姐姐,贤良淑德,知书明理。这才不枉为父教导你一番,明日起你不准再出府门一步!”   李菀茗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虽然心里清楚,李雄山是绝对的关不住自己,但是以后行动就多有不便了。现在顾念风是死是活还不知道,要怎么找他家人当年被杀害的证据呢?   不过,李菀茗很庆幸姐姐把照顾杨西念的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好让她能腾出空闲来查顾念峰家当年的冤案。她可没有李欣悦的小女儿心思,想要谄媚讨好杨西念。   现在,她先要回去好好的睡一觉,然后大吃特吃一顿。   皖碧得知李菀茗回来了,早就在房中准备好了浴桶和干净的衣物,桌子上摆着平时李菀茗喜欢吃的东西。满满的摆了一桌子,李菀茗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肉香,简直要流下口水了。   这几天在山洞里,简直过着非人的日子,虽说自己捕猎了几只小猎物,开了一点荤。但是,每天就靠着那么一只半只的野鸡,山兔的哪能填饱肚子呢?   “小姐,您可回来了,都担心死奴婢了!”   “皖碧,还是你最了解我!我都快饿死了,本想先睡一觉,然后再起来吃东西呢。原来你都给我准备好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