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章 楔子 西格蒙德◆弗洛伊德曾经说过,“梦,不是空穴来风、不是毫无意义的、不是荒谬的、也不是一部分意识昏睡,而只有少部分乍睡少醒的产物。它完全是有意义的精神现象。实际上,是一种愿望的达成。它可以算是一种清醒状态精神活动的延续。它是由高度错综复杂的智慧活动所产生的。” 根据一份科学研究报告分析,在你身边过往的人群中,有99.8%的人都会做梦,其中80%的人会经常做梦;而这80%的人中,有20%的人会做噩梦或一些不可思议的梦;在这20%的人中,又有5%的人会因为做噩梦而产生各种表象特征,比如磨牙、惊叫、窒息甚至梦游。 我叫许子瑜,国立公安大学刑侦技术专业毕业,今年32岁,是新海市海北区刑侦大队二中队队长。 今年十一月,我们连续奋战六个月,终于破获了公安部挂牌督查案件——“黑鹰”集团系列杀人案。在整个案件的破获过程中,我们与犯罪分子斗智斗勇,案情一波三折,最终在白角滩抓获了该团伙首领银狐。 在首犯刚刚落网的那刻,我也因工作劳累过度,在忽来的兴奋中昏迷过去。 在那一天一夜的昏睡中,我做了很多荒诞离奇的梦,我梦到了长着人面的巨型蜘蛛,梦到了从地下钻出来的重重触角,梦到了吞噬大地的巨大黑洞。 忽然,我的耳边传来一阵轻吟,“子瑜、子瑜……” 我努力地睁开了眼睛,墙壁上刺眼的白炽灯却让我不自觉地再度闭上眼睛,就在这刹那,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影子——我们刑侦二队的秘书李晓兰。 “子瑜,你终于醒了,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吗?”李晓兰看到我睁开眼睛连忙关切地问。 我今年32岁了,还是单身,不是我不想早日找到生命中的另一半,而是我心中的另外一个我一直在捶打着我,在事业没有成就之前,千万不能结婚。再加上我工作的机密性和特殊性,平时很少接触异性,整天忙碌在无头绪的大小案件中,我便把结婚这件事一拖再拖。 晓兰是我身边少有的几个女性之一,她的父亲是新海市海北区公安局局长,去年从某著名大学毕业后便来到我们刑侦二处工作。 不知从何时起,她对我产生了爱慕之情,随后的时间里,她在工作中和生活中无微不至地关怀我。可是我呢?我一直没有接受她的爱情,主要因为我不想耽误一个比我小十几岁的女孩子的青春。 而这时,在我床边守候的人依然是她。 我试着再次睁开眼睛以适应外部看似强烈的灯光。 “我怎么了?”我张口说话时才觉得嘴唇干燥无比。 “呵呵,没事的子瑜哥,你只是工作太劳累,昏过去了。大夫说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晓兰嫣然一笑,然后她端来一杯水,拿着勺子喂到我嘴边,“子瑜哥,喝点水吧!” “银狐怎么样了?”我忽然想起了急办的案件。 “那个丧心病狂的家伙,早被抓起来押到市局了。”晓兰道,“子瑜哥真了不起,这次又做了次大英雄。” 听到,首犯银狐被抓,我压在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 “我父亲昨天深夜来过了。”晓兰的脸颊有点微红。 “啊,李局长亲自来过了?”我连忙双手支撑坐了起来。 “是的,他还传达了市局的一个决定:经过讨论,批准海北区刑侦大队二中队所有成员轮休一周,特批子瑜哥休息疗养一个月。”晓兰顺手拿了一份信笺给我,“这是具体通知。” “呵呵,我不需要休息那么长的假期的!”我一边用自己觉得都假的口气说着一边接过了那份通知。 市局的领导太了解下属了,历经半年的连续奋战,不管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我们刑侦二队都耗到了尽头,我们的确需要休息一下了。 “瞧,说这么假的话。”晓兰也发现我的话言不由衷了,“那这段时间,子瑜哥有什么打算吗?” “呵呵,你倒是挺了解我,我准备去了结下我的心愿。”我望着窗外说。 “什么心愿啊?”晓兰有点焦急地问。 “去下我姑妈那里,她在淮江市海域的一个孤岛上开了一间客栈。” “大海?孤岛?客栈?”晓兰口里念着,“哇,太美了,我也要去!” “呵呵,别忘了自己的工作。”我淡淡一笑,“冬天马上来了,海上没什么好玩的,我是过去看望一下她们罢了。” “哦,那子瑜哥先去吧,等我轮休的时候再去找子瑜哥玩哈。”晓兰调皮地说,现在的我们终于可以把工作中的严肃和紧张暂时抛开了,而我也即将踏上一个我心目中的梦幻之旅。 第一章 残月孤岛(1) 今天一大早,我便收拾了一大包的行李,开着我那辆破旧的二手桑塔纳向淮江市奔去。 晓兰和几个同事本来说好要来送我的,可是临时遇到任务,只好作罢了。 “去了那边要小心,别着凉;要按大夫的嘱咐吃药;要时刻开着手机和我联系……”手机中传来晓兰没完没了的吩咐。 “好的,我知道了。要上高速了,晚点联系!”我挂断了手机。 淮江市位于新海市东南三十公里处,是一个新兴的海滨旅游城市,那里有着可以和塞班岛相媲美的美丽的沙滩和岛屿,在近年的开发下,夏季去那里旅游的人络绎不绝。 我从小父母双亡,是姑妈将我拉扯大的,因此我和姑妈一家有着特殊的感情。大学毕业后的几年里,由于工作繁忙,我很少有机会和姑妈相见。 三年前,姑妈来信说她们一家在淮江市东部海面的一个叫残月岛的地方收购了岛上唯一的一幢住宅,开了一家客栈。我便在心里打定主意有时间一定要去看望下久别的她们,然而三年中,大小案件不断,我竟然抽不出一点时间去这个离我工作的城市只有三十公里的地方。 这次,市局给我安排一个月的假期,我终于可以完成我的愿望了。 随着思考,我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驶入了淮江市,这时才是上午10点不到,我便开车到市中心的几家商店去买了一些礼品佳肴。 随后,我开车向出海口附近的海滩派出所驶去。我大学的一个同学刘山在那里工作,一方面,老同学多年不见,我可以去拜访下他;另一方面我也可以给我这辆破车找个安身之地。 “呦,许大侦探,好久不见啊!”刘山看到我显出了无比的喜悦。 “哈哈,老刘,你倒是混得不错嘛,都做派出所所长了。”我赶紧迎了上去。 当刘山得知我的来历后,有点惊讶地说:“现在出海?不行,今天没船出海的,你说的那个残月岛离这个海岸有十几海里,现在是淡季,没什么人去的。” “啊,那怎么办?”想到不能出海我有点失落起来。 “一个就是花钱包一艘船过去,另外一个嘛就是和每周前往海上各岛屿送货的货轮一起过去,不过,老兄你还算运气好,这货轮每周五早上出一次海,今天星期四,明天一早你就可以去那边了。”刘山狡黠地指着大海道。 “呵,老同学,你忽悠我。”看到刘山那种孩子气还没改掉,我不免也放松起来。 “好勒,今天晚上咱哥俩一起喝几杯酒叙叙旧,我这派出所别的没有,宿舍倒有两间。”刘山道。 晚上,刘山买了几碟小菜、两瓶啤酒便把我拉进了他的宿舍,我们哥俩便以大学期间的那种方式喝起酒来。 “老刘,老婆孩子呢?”我问。 “在市里呢,一周回去一次。你个人问题怎么样了?” “我还不是老样子。” “你这次去残月岛真是看你姑妈?”交谈中刘山忽然问了一句。 “是啊。咋了?”我不解地问。 “我告诉你啊,淮江海域108个岛屿,就数这个残月岛诡异。”刘山神秘地说。 “啊,怎么个神秘了?”我好奇地问。 “淮江海域108个岛屿,其中98个离海岸线都比较近;距离海岸线10海里以外的岛屿只有10个,在这10个岛屿中,又以残月岛群最大。”刘山道。 “残月岛群?怎么外人都说残月岛是个孤岛啊?”我问。 “呵呵,这就要讲当地百姓中祖辈流传的一个故事了,据说几百年前这残月岛不是现在这个弯月形的,而是圆形的。那时候名字也不叫残月岛,而叫圆月岛,而且这个岛的周围还大小分布着另外七座岛屿,说来也奇怪,这七座岛屿远远看去竟然和北斗七星的形状非常相似,于是当地人把这七个岛屿叫座‘七星群岛’,每个岛的名字也根据北斗七星来命名,由上至下分别为,天枢岛、天璇岛、天玑岛、天权岛、玉衡岛、开阳岛和摇光岛。这七个岛加上圆月岛合称为‘七星伴月’,当时百姓都认为这时一个极为吉祥的象征,虽然那时候航海技术还不发达,当时每隔一个月当地百姓还是会划着木船前去圆月岛附近进行参拜。” “啊,原来如此。”我被这个传说的故事深深吸引了。 “若干年后,海上发生了一场大地震,沿海的一些地区也受到了波及。地震过后,当地百姓再度前往圆月岛参拜的时候,看到的景象把他们惊呆了,原来那座雄伟的圆月岛不见了,坍塌得只剩下了原来面积的四分之一,也就是现在的残月岛这个面积。而圆月岛周围的七个岛屿也在地震中纷纷沉入海地,只剩下了围绕圆月岛的天枢岛、天璇岛、天玑岛三个岛屿。”刘山借着酒意讲道。 “当地百姓一看,这是灾难的象征,心中的寄托全没了,便把圆月岛改名为残月岛,即使岛周围有三个小岛环绕,但七星伴月没了,也只好把残月岛叫成残月孤岛,而它周围的三座岛则幸运地延续了以前的岛名。自从这事之后,残月岛一带变成了当地百姓的禁区,这也从另一方面保护了岛上的生态资源。” “喂,老刘你讲的这些真的假的?”我推着刘山的肩膀说,“可别再忽悠老同学啊!” “呵呵,那些故事鬼知道真的假的,不过下面一个故事可是真的!”刘山故弄玄虚地说。 “什么事?赶紧说啊,别磨蹭好不?” “这个故事发生在1940年,那时日本人的侵华战争打得正是最嚣张的时候,现在的新海市、淮江市都被小日本给占领了,这淮江108岛也被占领了。说来奇怪这小日本占领淮江后,一个叫吉川雄一的日本画家带着夫人花了大量人力物力在残月岛上修建了一幢别墅。” “日本人在岛上建了房子?” “不错,这个吉川雄一在岛上盖了幢别墅,就把残月岛当成了他的家,整天涂涂画画不知道在搞什么。过了一段时间一个叫岸田中信的陆军少将带人登陆了残月岛,从那个时候吉川雄一就消失了。这个岸田中信竟然在残月岛周围的天枢岛、天璇岛、天玑岛三岛上构建了永久性军事设施,布置了数十门火炮和几艘轻型战舰。许多百姓都认为日本人用一个陆军少将来指挥战舰太傻了。” “这些日本人肯定在搞什么鬼!”我说。 “是啊,直到抗日战争胜利后,国民党中统机关才查实了岸田中信的真实身份,原来这个岸田中信是东京大学地质勘测学的高才生。他们之所以如此重视残月岛,是因为残月岛上面有一个巨大的宝藏。” “什么巨大的宝藏?” “呵呵,不管是黄金还是白银,总之这个宝藏可以与亚马逊密林的黄金城、洛豪德岛的海盗宝藏这些世界传说的十大宝藏相媲美了。不过,这只是传说而已,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也有相关部门专门派了几批专家学者去岛上勘测,结果也没发现什么特别之处。”刘山笑着说。 “老刘老刘,你不实在,一晚上就给我讲故事。”我已经迷迷糊糊,差不多要睡着了。 第二章 残月孤岛(2) 第二天一大早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吵醒了熟睡的我们…… “子瑜哥,到残月岛没?路上还好吧?”那边传来晓兰的声音。 “昨天没船,在我同学这边呢,今天上午过去。”我一边穿衣服一边回话。 “谁啊?这么早。”刘山蒙着眼问。 “一个朋友。” “是一个不一般的朋友吧?”刘山贼笑着。 “上午的船什么时候出发?”我问。 “8:30,现在才7点不到啊!”刘山伸了下懒腰,“唉,今天不用值班都睡不好觉。” 好不容易挨过了一个小时,刘山开车把我送到了海边的码头上。 “许老兄,你昨天晚上睡得很那个啊,以后要注意休息啊。”刘山又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呵呵,老刘,你又故弄玄虚了吧!”我笑着拍他肩膀,“昨天讲得还不够啊?” “哈哈。”我们两相视一笑。 “昨天讲的你不信也罢,有一件是真的。我在派出所查阅历史资料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你姑妈的那个客栈确实是当年日本人盖起来的。” “好,我信。” 这时候,货船上的汽笛声响起,我和刘山道了别,便和十几个像我这样搭顺风船的行客上了货船。 船慢慢地离开了码头,我注视着刘山逐渐从我的视野中消失。 “这位先生,你去那个岛啊?”货船老板走过来问我。 “残月岛。”我答道。 “哦,残月岛啊,太远了,没什么人去,给50吧!” “现在很少有人去吗?”我一边掏钱一边问。 “是啊,现在是旅游淡季,没什么人的,即使有个把人也不会去十几海里外的残月岛了。”那个老板接过钱“哗哗”地甩了两下。 我以为中午之前就可以到达残月岛了,谁知这艘货船歪歪扭扭地驶向能看到的每一个海岛,然后就是向前来接应的人往下运货物。 “下一站,残月岛。要下船的准备了!” 直到中午十二点多,我才在货船老板的吆喝声中看到了残月岛的影子。远远看去,在波波光潋滟中,一个长长的岛屿横浮在大海之上,几群水鸟,围绕着岛屿来回盘旋,岛上的树木黑压压地连成了一片。 近了,近了,更近了……我却始终没看到客栈的影子。 “老伯,那个岛上不是有个客栈吗?”我问身边一个老者。 “是啊,在岛的那一边呢。这个岛啊,阴森得很,就是你这样的年轻人偶尔来玩一下。” 那个老头叼着烟杆道。 船终于停到了残月岛岸边,这事有两个工人打扮的人已经推着手推车在那里等待了,我和几大包粮食货物被货船伙计一起从船上丢了下来。 “告诉你们许老板,现在兔肉缺货,下周一并送过来。”那个货船老板大喊道。 “好的。”下面两个工人一边往手推车上装货一边回答。 那艘货船没停五分钟就离开了,我看着埋头装货的工人,那两个工人也抬头看了看我。 “先生,欢迎你来残月岛旅游度假。我们明月客栈是岛上唯一一家客栈,也是唯一一处有人类居住的地方。”有个瘦高男子非常自豪地说。 好家伙,我还是第一次听别人说,某某地方是唯一一处有人类居住的地方。不过看着眼前这座鸟声鸣唳,巨木丛生的孤岛,我不得不相信他说的那句话。 第三章 残月孤岛(3) “你们的老板娘叫许雯吧?”我问道。 “我们的老板叫许雯,她老公是帮她打杂的。”那个矮个子工人道。 听到这里,我心里多类一分亲切感,姑妈一直都是个非常自强多人,姑夫在她面前反而显得有点软弱,怪不得这些工人会这样说。 “我也姓许。”我说道。 “呵呵,天下姓许的多得勒。”瘦高个说。 “我叫许子瑜,不知道你们老板说过没有?” “许子瑜,哦,好像听说过。”那个矮个子道。 “难道你是我们老板的侄子?”瘦高个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是的,我就是被你们老板亲手抚养成人的许子瑜。”我的心里难免有些激动。 “我叫阿杰,他叫阿锋。我们都是明月客栈的服务员。”瘦高个介绍道。 五年了,我终于可以见到我的姑妈了,我帮那两个服务员将货物搬上车,就沿着一条小路朝密林深处走去。 “这个岛上没有交通工具,只能用这些。”阿杰推着手推车说。 “呵呵,这个岛风景不错。”我跟在两人后面。 “是的,我们老板可注意生态保护勒,她从不让我们在外面丢垃圾。”胖墩墩的阿锋道。 这时,在这片原始森林里,我忽然有一种想打电话的冲动,我掏出手机拨了一下晓兰的电话号码。 电话没通,发出滴滴滴的响声。我再拨了刘山的号码,照样是滴滴滴的声音,我马上意识到,这个孤岛上手机失灵了。 果然,阿杰看到我打电话便摇了摇手说:“没用的,在这个岛上除了老板那个手摇电话偶尔能和外面接通外,其他的根本接不通。” 穿过一条长长森林小路,我们来到了岛屿的另一边,这时我才看到一幢别墅式的建筑隐藏在这个岛屿的一个半山坡上。 第一眼看到这幢建筑,我的内心还是震惊的,我没想到在这样山穷水尽的地方竟会有如此经典的西式风格的建筑,那幢建筑主体由一排二层高的洋楼组成,最夺目的是洋楼旁边竟然有一座造型别致的钟塔,虽然上面的时针已经停止了转动,但是依然抹杀不了它那种精致的美。钟楼顶部有一个小小的楼阁,和洋楼顶端的几个凉亭形成鲜明对比。 那幢二层洋楼主体颜色为米黄色,窗户都是木制的,用的是深褐色的西洋窗帘,楼顶为青色砖瓦,楼顶点缀着两小凉亭。 整个建筑浑然一体,就像一颗美丽的玉石镶嵌在山中,在阳光照耀下散发着一种神奇的美,我久居繁华的新海市,竟被这世外桃源般的画面吸引得喘不过气来。 “许先生,我们这环境不错吧。”阿杰笑着问。 “这里简直是仙境啊!”我由衷赞美道,如果人间没有罪恶,如果人间没用黑暗,我真的愿意在这个地方度过一生。 “许先生,看到对面那座岛来吧,那就是有名的天枢岛,上面现在还残留着当年日本人丢弃的大炮呢。 我只顾着看眼前的别墅,却来不及看别墅另一端的海面。我转头望去,依稀看得到不远处一座笼罩在雾气中的小岛,原来那就是传说中的天枢岛。 “那么天璇岛、天玑岛在那里啊?”我问道。 “呵呵,许先生也知道这些啊,在这里看不到的,这个天枢岛在残月岛正西边,其他两个岛一个南边,一个在北边,要到残月岛最高的笔杆子峰上才看得到。”阿杰回答说。 这时,我们已经走到明月客栈门口。 “许先生,我们要先把货物运到仓库去,你自己去找老板吧,她这个时候应该在一楼厨房帮忙呢。”阿锋指着一楼左边的房间道。 “好的!”我径直迈步向客栈里面走去。 一进大门,只见一个服务员打扮的女孩走了上来,“先生欢迎您来残月岛旅游,不知道我能提供什么帮助?” “呵呵,你好!我来找你们许老板的。” “哦,先生,现在我们许老板正在厨房呢。”小女孩指着屋子后边的一个房间道。 我越走近厨房,我的心越不平静,我五年没见的姑妈,您现在还好吧?我一边想一边加快了脚步。 当我推开门的时候,一股热气扑面而来,我全身的寒意竟被这股热气融化了, 第四章 初入孤岛(1) “啊,子……子瑜!”姑妈看到我的表情是无比的惊诧,“真是子瑜吗?”这时她还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 “姑妈,是我!我是子瑜。”虽然我是个堂堂男儿,但是遇到这种情景,我的鼻子仍不禁酸楚起来。 姑妈放下了手中的活,连忙走过来握住我的双手。 “姑妈,最近身体还好吧?姑夫呢?”我一边轻抚着姑妈粗糙的双手一边问。 “好好好,家里一切都好,你姑夫现在去海边捕鱼,等下就回来了!”姑妈无比开心地说,“对了,也好多年没见子宜了吧?她现在在北连市读大学呢!” 姑妈提到的子宜是她们唯一的女儿,也是我唯一的表妹,比我整整小十岁。 “呵呵,当年我工作的时候,子宜还是个小女孩呢!”我微笑着说。 “来,子瑜,让姑妈好好看看,呦,这么久不见比以前憔悴了,脸色也没以前好了。”姑妈关心地摸了摸我的脸颊。 “呵呵,姑妈,我挺好的。你生意怎么样?”我说道。 “夏天生意还不错,这冬天就不行了,你说这诺大的一个客栈,现在就住了三拨客人。夏天的时候啊那是经常爆满呢。”姑妈一边说一边解下围裙,“德子,小耿你们两辛苦点,今天中午的饭就你们俩包了,反正现在人不多。我要和我侄儿多聊聊。” 当姑妈拉着我走出厨房时,我看到一个瘦高冷艳的女子用轮椅推着一个老头走了进来。 “柳小姐,刚刚回来啊?”姑妈笑着和那两人打招呼。 那个女孩冷冷一笑就继续推着那个老人朝房间走去,轮椅上的那个老头嘴里咿咿呀呀地不知道说着什么。 “阿莲,还不去帮柳小姐开门。”姑妈对那个服务员打扮的女孩道。 姑妈拉着我走到,客栈前面的一片阔地上。这片阔地正对着大海,为了方便旅人,姑妈特意住这里修建了两个小小的木制凉亭。 “哇,好美的大海。”我由衷地叹道,在姑妈面前我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子瑜,告诉姑妈,这几年你都做了些什么大事啊?” “姑妈,我的好多事迹都上电视了。”我自信地笑了笑。 “可惜,姑妈这里看不到电视。”姑妈有点遗憾,“在这个岛上什么东西都不知道,没电视、没报纸,就连广播也是断断续续的。” “那这里日常用的水电怎么来的?”我好奇地问。 “这个客栈后面的山上不远处有条泉水,那里的水不知多香甜,可比城里人的自来水好多了。至于电嘛,这个客栈地下室有个煤油发电机,还算好用吧。” 正在我们聊着的时候,远处有三个年轻人走了过来。 “许老板好!”那几个年轻人看到姑妈灿烂地笑着。 “呵呵,回来了,去休息下准备吃饭吧。”姑妈也笑着回答。 “这三个是学生?他们这个时候来岛上干什么?”我的职业习惯再次显现出来。 “呵呵,他们是淮江大学地质系的几个大学生,来岛上考察写毕业论文的。” “看来这个岛还真神秘!”我说。 “唉,你还别说,这几天晚上这个地下总是穿来‘呜呜呜’的怪声。”姑妈有点不安地说,“难道这个客栈以前真的闹过鬼?” “姑妈,你看怎么说这种不吉利的话,这个世上没鬼的。就算有鬼,这次我回来,我给你抓鬼。”我开玩笑地说。 最后,从山脚上来的是一个熟悉的人影。 “姑夫,好久不见了。”我喊道。 “哈,我以为是谁啊?原来子瑜回来了。”姑夫还是个老好人。 第五章 初入孤岛(2) 中午吃饭的情景倒是出我的意料,在这个客栈里竟然没有主客、主仆之分,在宽阔的饭厅里,摆着两张巨大的木桌,所有的客人坐一桌,主人和服务员则坐另外一桌。 “岛上蔬菜粮食都是定时定量由外面运过来的,住这的客人是没有点菜权的。”姑妈看到我有些疑惑便解释说。 这时,整个岛上的人都聚到了这个客厅里,那个柳姓女子和那个老人,三个大学生,一对夫妻样子的中年人,服务员阿杰、阿锋、阿莲,厨师德子、小耿,姑夫、姑妈还有我,一共15人。 “这就是岛上全部的人吗?”我低声问道。 “是的,夏季的时候店里会多雇用几个服务生,现在就这么几个人。”姑妈一边回答一边招呼大家吃饭。 吃完午饭,姑妈叫阿杰到二楼帮我准备房间。而我则难以抵挡这个岛给我的神秘而向客栈外走去。 “子瑜,现在天气越来越冷,别在外面呆太久。”身后传来姑妈的叮嘱声。 一上残月岛,我就没有像现在一个人这样呆过,刚刚从货船上下来就遇到了阿杰和阿锋,然后是姑妈等人。 当我再次看到远处深蓝的大海和碧蓝的晴空,我终于可以一个人在这个孤岛上畅吸自由的空气了,但是,我没有走向大海,我的意识主导着我的身体转过身来,朝客栈背后的密林走去。相比之下,这个岛上密布的原始森林对我的吸引力更为强大。 11月初冬,虽然这里处在北回归线,但是有着海水的沐浴,再加上是中午时分,我并不感觉特别的寒冷;不过,踏进那片森林就完全不同了,一股冷飕飕的寒风从密林深处袭出,我全身顿生一股寒意,我拉紧了上衣继续向前走去。 这时,我才发现这片森林里除了大片阔叶林外,树下还掺杂着形形色色的各种灌木和草本植物,伴随着秋冬季节的到来,整个小岛气候变冷,一些相对比较高大的并处于林冠上层的落叶树种此时叶片已经脱落。不过仍有占据数量优势的常绿树种比较耐寒,整个森林远远看上去仍是绿色的。 我沿着姑妈说的那条清澈的泉水逆流而上,不远处便是垂直耸立着的笔杆子峰,这时我看到了一只野猪在溪边饮水,那只野猪也看到了我,当我的心里有点手足无措的时候,野猪已经嗖的向灌木丛中奔去,野猪的奔跑惊动了树上息鸟。顿时,海鸥、麻雀、白头翁、信天翁等数百只种类不一的鸟从林间飞起,蓝的、黄的、红的……那些鸟在空中变成了五颜六色的小点。 当我准备再前行的时候,我的头忽然感到无比沉重,一股浓烈的睡意涌了上来,紧接着是一阵阵的头痛,我忘记吃药了,我要赶紧回客栈吃药。 在返回客栈的途中,我遇到了那三个学生,那些学生看到我紧按着头颅,满脸痛苦的样子,便急忙过来扶我。 “先生,你怎么了?”一个长着娃娃脸的学生说。 “没事,休息下就好了。”我说着,挣脱了他们的手臂继续向客栈奔去。 …… 刚进客栈,阿杰便迎了上来:“呦,许先生回来了?我带您回房间休息吧。” 我勉强点了点头,在阿杰的带领下爬到了二楼,二楼左右两边都是清一色的房间,由于现在客人稀少,走廊的灯没开,再加上屋子里阴冷潮湿,我忽然感到有种阴沉沉的感觉。 “楼梯左边只有正对着的两个房间,是老板的卧室和书房,右边这一排都是客房和宿舍,从201到218一共有18个房间。离楼道最近的201、202被那个推轮椅的女子和那个坐轮椅的那个老头定了,最里面的217、218是我们几个员工的宿舍,您就住在这个203吧。有事尽管叫我。”阿杰一边介绍一边把我扶进了203号房间,我的行李正在床的旁边。 “好了,我有点不舒服。你先出去吧。”我支走了阿杰便赶紧从行李中拿出了药粒塞进嘴里。 然后,我就昏昏沉沉地进入了睡乡…… 我梦到了晓兰在一个竟地拨打着我的电话,满脸充满了忧虑,整个人也非常焦急…… 第六章 一夜惊魂(1) 当我醒来的时候,周围已是一片黑暗。 “子瑜,醒了没?”门外传来姑妈的敲门声。 我打开台灯,全身感觉舒服了一点,“姑妈,我等下就来。” “好的,子瑜。下午姑妈有事没能陪你,晚上好好陪你聊聊。” 当我走下楼来的时候,大家已经在那里吃晚餐了。 “子瑜,快快快,坐这里来。”伯父满脸笑色。 “咿咿咿咿……呀呀。”那个坐在轮椅上的老头看到我竟然咿咿呀呀起来。 “爸爸,他今天刚刚来的,咱们吃饭了。”那个冷艳的女子瞥了我一眼继续喂那个老头吃饭。 “今天下午,我和你伯父把地窖里的食品整理了一下,冷冻了上百条肥鱼,够咱们冬天吃的了。”姑妈说道。 “对了,老板,我们的毕业实践差不多进行完了,下周星期五我们就回淮江了。”那个娃娃脸学生道。 “好的,好的,欢迎你们下次来。”姑妈笑着说。 冬日的孤岛,只有15个人的孤岛,吃完饭大家就没什么户外活动了,因为一到晚上,那些密林深处有着数不尽的危险。 大家都早早回房休息了。 “子瑜,你先回房间,我收拾完东西就来。” “好的。”我说着向楼上走去,这时候那对夫妻也正好上楼。 “你好。”那个男向我鞠了个躬。 “你好,天气这么冷,两位来这岛上……”我忽然觉得自己说了句不该说的话便赶紧打住了。 “呵呵,这里冬天风景很好,我们来这写真的。”那个男的爽快一笑。 “你是画家?”我不禁问道。 “是啊,我是淮江美院的教授。”那人和我握了握手。 差不多晚上八点的时候,姑妈敲门走了进来…… “子瑜,这次来还习惯吧?” “嗯,姑妈。你有事尽管忙,别太在意我。我都30多岁了,能照顾好自己了。”我说道。 “呵呵,你那个姑夫啊,还是那个德性,不爱说话,怕见生人,除了打鱼就没什么爱好了。”姑妈叹气道。 “姑妈,姑夫对你那是没得说。” “哈哈,我就知道你会说好话,可是,姑妈在这岛上也闷得慌,虽然一年下来能赚不少钱,可是平时连个聊天的都没有。来这个岛上三年多了,总共才出过六次岛。” “姑妈,说实话,你撑起一个家,真的是很不容易的。”我非常有感触地说。 就这样,我和姑妈一直聊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不知不觉,已到晚上9:30了,这时,外面的钟塔里忽然响起了“嘣……嘣……嘣”的撞钟声。 在这个漆黑的夜晚,这个让人窒息的小岛,谁会在那里敲钟?这种声音在这个寒冬之夜已是一种让人惊悚的声音。 “谁在敲钟?”我连忙问。 “呵呵,阿杰那小子呗。成天没事干,装神弄鬼的。”姑妈笑着说,“这样敲敲也好,给这个岛上增加点人气。” 那个钟声响了九下便停止了,而这时姑妈也要告辞了。 “子瑜,好好休息,看你累的。明天见。”姑妈轻轻地摸了一下我的额头走了出去。 这时,一个眼睛把我吓了一跳,只见住在我侧对面的那个老头正贴正门上那个小小的玻璃窗上向外张望着。 “没事的,这个老头刚刚从精神病医院出来,现在好的差不多了,这不,由他女儿陪着在这疗养呢。”姑妈却习以为常地说。 姑妈走后,我“嘭”地一声关上门,头再次痛了起来。我感紧找出药瓶,吃了两片药剂。 昏睡中,我梦到了和我周旋半年之久的连环杀人犯——银狐,这个家伙可真够狡猾的,被我们包围了十一次,跑了十次,有一次竟然是从下水道里逃出去的,不过,最终,还不是被我给抓了,这时,我忽然梦到银狐拿着一只手枪对着我,只听“砰”的一声……我从梦中惊醒,我发现我全身都被汗水淋湿了。我抓起手表看了下——凌晨3:54。 而在这时,我房间侧对面的那个老头子竟然尖声厉叫起来,紧接着我的前后左右都骚动起来,“不好了,有人被杀了!” 第七章 一夜惊魂(2) 我赶紧披上衣服跑了出来,这时候,大家都纷纷从梦中惊醒,简单地披上衣服走了出来——除了那个尖声厉叫的老头。 “谁死了?死在那里?”我以职业敏感推开众人向事发地点走去。 那是在二楼右侧207房和209房中间的厕所里,只见一个人瘫倒在厕所门口的地上,血已经染红了一大片地板。为了保护现场,我连忙把众人往后推开几步,然后便朝那个尸体走去。 我轻轻扶起那个人低沉的脸,一个熟悉而苍白的面孔展现在大家面前。 “阿杰?”旁边那几个服务员和姑妈他们惊呼道,“阿杰怎么死了?是谁杀了他?” 不错,这个人就是阿杰,只见他双眼睁得大大的,他死去的表情充满了的恐惧和不信。 我连忙用衣服缠住双手,把阿杰慢慢扶直,一个耀眼的血洞出现在阿杰胸前。 “枪口,这个岛上谁有手枪?”我说道。 “没有啊,这个岛上只有一支自卫用的猎枪,哪来的手枪啊?”姑妈焦急得声音都变了。 “有没有人找到弹壳?”我想到了一个重要物证。 “没、没、没,我们来了这里什么都没看到!”那些人回答道, 奇怪,我疑惑起来,根据这个弹孔和射击位置,这应该是手枪伤痕,但是手枪打完子弹都会有弹壳弹出来,怎么会在现场没发现弹壳,难道是凶手开完枪后从容地捡走了弹壳? 看到这个岛上没有通讯、没有船只,我只好自己对这个尸体进行检验了,我仔细地检查了阿杰周围的各种可能留下线索的东西,可惜我遗憾地发现,除了一个小小的鱼鳞片,脚纹、指纹都被先前赶来的人破坏了。接下来我连忙叫阿锋和德子把阿杰的尸体运到了杂物间,我要取出留在阿杰体内的子弹。 在强烈的手电筒照耀下,我拿着匕首剖开了阿杰的胸膛,这对我来说是一个简单的手术,不过把阿锋和德子吓得全身颤抖,阿锋看着好朋友被杀竟然痛哭起来。 我终于取出了那枚弹头,但是我惊奇地发现这个暗黄的铜制弹头上已经有了斑斑锈迹。 从这点看出,这枚子弹已经保存很久了。然后我简单查看了这枚小小的弹头,我惊呆了,凭借我专业的军事知识,我竟一时想不到这种子弹出自何种型号的手枪。 当我们走出来的时候,客栈里剩下的其他10个人都聚到了大厅里。 “是谁先发现了阿杰的死?”我向大家问道。 “是我!”那三个学生中一个强壮的男孩走了出来,“今天凌晨3:20左右,我朦朦胧胧听到一声低沉的枪响和一个嘶哑的喊声。我以为是那个人作怪呢,过了一会儿,我就起来上厕所,结果就发现了他。” “子瑜,有没有什么结果?阿杰他怎么死的?”姑妈的神情稍微缓和了一点。 “现在我也不确定,不过岛上剩下的人都值得怀疑。”我说道。 “你是说我爸爸也值得怀疑?”那个柳姓女子冷冷地道,她手扶轮椅上的那个老头已经酣然入睡了。 “是的!”我回了一句。 “不会是那个残月岛的传说又要重演了吧?”这时候那个画家倒是说出了惊天一语。 “残月岛的传说?”其他人惊奇地问。 “不错,据我考察,残月岛风景优美,是因为当年残月岛被人下了一个咒。自从残月岛由‘七星伴月’的圆月岛变成残月岛后,这个岛就成了禁区,就连当年一对日本夫妻也在这个岛上神秘失踪,而我们所处的这个客栈就是当年那对夫妻所建的别墅。”那个画家慢慢地说。 这样一来,大家个个都变得脸无血色…… “残月岛,闹鬼是真的啊?怪不得我经常听到‘呜呜呜’的声音。”姑妈战战兢兢地说。 “我们不会都会死吧?”那几个服务员吓的腿都软了。 我听了画家的描述,又联想到刘山讲的故事,我也不禁动摇起来——难道那些故事都是真的?难道吉川雄一、岸田中信真的存在过?难道这个客栈真的是吉川雄一的别墅? 吉川雄一是画家,而这个男子也是淮江美院的画家,难道这个男子认识吉川雄一? 想到这里,我问了一句,“这位先生,你认识一个叫吉川雄一的吗?” 那个画家听到这句话,轻微地震了震,连忙摇手道,“吉川雄一?不认识!” 第八章 再现杀机(1) 经过昨夜的折腾,这天我们每个人都已经疲惫不堪了,阿杰的尸体已经放到了木箱里,准备下周运回市里去进行进一步的检验。 而今天,大家纷纷议论的便是关于残月岛的传说。今天我的状态好了很多,一整天,我都积极寻找心中各种问题的答案。 “今天晚上,大家一定要早早休息,各自呆在自己的房间,没有事千万不要到处乱走,阿莲晚上就和我住一起吧。”姑妈吩咐大家道。 这天我们都在惴惴不安中等待晚上的到来,而真正到了晚上,我们反而期盼下一个黎明早早出现。 今天,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欢声笑语,我看着日历,读着手表,9:30、9:35、9:40……外面没有响起昨夜的敲钟声,我吃完药片,准备安心入睡了。但愿今晚不会做噩梦。 凌晨四点,我被侧对面那个老头的尖叫声惊醒了。 这个老头,怎么天天这样子?难道精神病又犯了?我寻思道。 而这时,外面又传来紧急的敲门声,“许先生、许先生,快醒醒。” 我打开房门,只见外面站着两个大学生,看着他们一脸惊慌的样子,我就猜疑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许先生,昨天我们才知道你是侦探,快帮我们救救小麒吧!” 这时我才注意到,昨天首先发现阿杰尸体的那个身体强壮的男孩不见了,“发生了什么事?”我问道。 “今天凌晨3点多的时候,我们听到外面有人敲钟,小麒就要起身去看,我们几个阻也阻不住,结果他一去就没有回来。”那个娃娃脸的学生道。 “凌晨有人敲钟了?”我惊道。 “是啊,我们都听到了!” “好,你们先回房间,我出去看看!”我在惊乱中披上衣服,提上手电朝外面走去。 今天的风很大,呜呜呜地吹着,当我提着手电走到钟塔附近时,我就隐约看到一个人仰倒在那里。 我的心里大喊不妙,快步走了过去。 那人正是昨天首先发现阿杰尸体的那个强壮男孩,而今天在同一个时间不同一个地方,他也倒下了,他的脸上露出和阿杰死时同样神秘而惊讶的表情,右手僵直着,好像还在指着那个杀人凶手,这明显可以看出是一个让他倍感意外的人下了黑手。 我仔细查看着这个叫小麒的男孩的尸体,这次小麒身上没有枪伤,致命伤是颈部一条细长的血口。我轻轻压了一下那个伤口,血顺着断裂的皮肤渗了出来,这不是普通的刀伤,即使薄如匕首的利刃也很难划开这样整齐而细微的伤口。凶手出手就是致命一刀,割断了小麒的喉咙,说明这个凶手是毫不忧虑出手的。 忽然我看到小麒的左手紧握着,手中好像攥着一团黑色的东西。我努力扒开那只手,心中陡然一惊,那竟是一块绿色军装布。我拿起来闻了闻这块军布,上面有一股腐朽的味道。我试着扯了一下这块布,发现它已经相当松散了。 检查完小麒的尸体,我开始拿着手电搜寻周围的线索,这次我再次找到了两个小小的鱼鳞片,让我更为兴奋的是,这地上竟然还有一丝血迹顺延向远方。这明显不是小麒的尸体,小麒被致命一击后已当场死亡,唯一可以解释的是这个凶手慌忙杀人后也割伤了自己,他显然没有上次在阿杰现场那么镇定,枪杀完阿杰后捡走了弹壳。这次他竟然留下了如此多的破绽。 我顺着点点血迹寻找那个凶手的踪迹,发现这些不易发觉的血迹到了客栈门口就完全消失了,这又作何解释?我寻思着,唯一能够得出的解释就是,凶手在客栈屋檐下进行了简单的包扎。 这下我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了,杀人是肯定是我们剩下的13个人中的一个,而不是鬼。而凭借我多年来的刑侦经验,我甚至已经能够想象到那个杀人凶手的样子了。 第九章 再现杀机(2) 就在这时,楼上忽然响起了一阵喧哗,“抓贼啊,抓贼。” 我放下手中的一切,拼命向二楼跑去。 到了二楼,我才发现发出呼喊的是那两个学生,这时楼里的人再也按捺不住,纷纷走了出来。 “你们先回房间。我要单独和他们两聊聊!”我对其他人说道。 等其他人都回了房间,那两个男孩迫不及待地问我,“小麒找到没有?” “他刚刚被人杀了!”我镇定地说。 “啊,小麒他……”那两个男孩听到这个噩耗悲痛非常。 我连忙打断了他们的悲伤,“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 “许先生,刚刚我们从你房间出来,然后和大钢上了次厕所,当我们回到房间的时候,发现一个黑影在我们房间偷东西,我们大声一喊,那个人翻窗就偷跑了。”那个孩子脸男孩道。 “有没有丢掉什么东西?”我问。 “值钱的东西倒没丢掉,不过却丢了一样对我们来说非常宝贵的东西!”旁边那个叫大钢的说。 “什么东西?”我追问道。 “我们在这个岛上的实践笔记。” “哦!”我走进房间仔细勘察着这个房间的一切,这个房间在二楼右边的中间地段,房号是211。这个罪犯一看就是有预谋的,房间里其他东西都摆得整整齐齐,唯有这些学生放文件的书箱被翻动过,我甚至能够推断出,在今天之前,那个罪犯就曾经潜入过这个房间。 我走到窗前,看到窗户敞开着,窗户外有一排十几里面长的棱角,罪犯一定是沿着这个棱角爬进来的。 “在这之前,你们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现象?”我问那两个学生。 “没有什么啊!”那个叫大钢的摸了摸脑袋。 “有,我们好几次在这里写实践笔记的时候总是感到有人在窗外偷窥;还有一次我们出去时明明把笔记放在书箱里,回来的时候笔记竟然跑到了书桌上。”那个孩子脸的男孩道。 “对,是有过这些事!”大钢随声附和道。 “那是些什么样的笔记?” “那是我们在这个岛上的勘测笔记。”那个娃娃脸男孩道。 “勘测笔记?”我心中的疑惑再次被引两出来,我多次听别人说这个岛上有神奇的宝藏,难道是真的? “不错,前段时间,我们在一个日本老兵叫原野夫写的手稿《异域的神》得知了这个残月岛上可能存在的宝藏。于是,我们三个就来到这个岛,一方面写毕业实践论文,另一方面来寻找这个宝藏。”那个娃娃脸男孩道,“结果真给我们发现了,在这岛上的某一块地下存在着一种神秘物质,至于这种物质是什么我们还不得而知,不过这个发现已经足够让我们完成自己的毕业论文了。” “嗯,你们这个房间左右有没有住什么人?”我问道。 “我们这个房间是211,左边209没人住,右边213住着那对画家夫妇。” “画家夫妇?”我自言自语,这下我心里的疑惑又解开了一些,“马上召集客栈里的所有人到楼下集合。” 不一会儿,大厅里的灯全亮了,我即将在这里揪出那个凶手,首先下来的是姑妈两口子和女服务员阿莲,然后是两名大学生和三个男服务员,最后下来的是那个柳姓女子和画家夫妇。 “我爸刚刚睡下了!”那个柳姓女子道。 我点了点头…… 这时我看到画家右手上缠着一圈布带,看来我的怀疑没有错。 “子瑜,你查到杀人凶手了吗?”姑妈关切地问。 我用眼睛把所有的人扫视了一遍,最后把目光停在了画家身上,大家看到我注视着画家,也纷纷把目光向他投去。 “呵呵,不用找了,杀人凶手就是我!”那个画家竟然说出了一句震惊所有人的话,他竟然承认了自己的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