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赊刀人 我出生的时候,我爷爷便戳瞎了自己一只眼睛! 他说这是在保我的命!   九指摘星,千卦不落,说的就是我爷爷。   风水相术,天命赊刀,是我家祖传本事,爷爷更是家族中最杰出的一代,一生发刀三千六百把,无一不准,恩泽苍生功德圆满。   毫不夸张的说,爷爷就是玄门术士中的传奇,是无数术士心中的信仰。但也因此泄露天机,要遭受天谴! 绝后! 这天谴落到了我身上。 我妈刚生下我便大出血死了,跟我同一天出生的婴儿全部夭折,医生从血泊中抱出我的时候,任凭护士怎么掐我我都没有哭声,后来她们才发现,我当时根本就没有心跳。 后来是爷爷以赊刀医字术,硬生生戳瞎了自己的一只眼睛,我才活了过来。 因此爷爷为我卜了一卦,只得到了八字批语。 “赊刀天谴不过十八。” 说的便是我,所以爷爷给我取名王十九。 尽管爷爷平时说我是个讨债鬼,但从这个名字便清楚他老人家对我抱有多大的期望。 在我六岁那年,爷爷做出了一个决定,玄门五仙之一生平注定赊刀三千六百早已经功德圆满,封刀禁术的天卜鬼算王陆。 将犯禁赊刀,向人间赊出第三千六百零一刀! 那一天,人口不过七十的小山村挤进来一千多号人。 龙蛇混杂三教九流,只要是收到风声的人都来了,他们挤在门外恭谨的诉说自己的请求。 “汝南周氏,前来求刀。” “陇西李氏前来向天卜鬼算求刀,不计代价。” “东海陈氏前来求刀。” “墓王冯天生前来求刀。” …… 从没见过这阵仗的我瞪大了眼睛,拼命的望着门外。 然而无论是谁也没想到爷爷却把他犯禁的一把刀赊给了一个红衣小姑娘。 这一把刀,可保其家财万贯,但到时候必须要分一半给我,同时,要将小姑娘嫁我为妻。 后来听人说,那小姑娘和他老爸是路过的,只是见所有人都往这赶,以为这开席了,打算来这看看能不能白吃一顿。 第二天在我家住了一夜的男子抱着自己的女儿在我家给爷爷磕了九个头,磕的头皮撕裂鲜血四溅。 男的叫夏林,小姑娘叫夏诗韵。 也是从那天开始爷爷开始教我赊刀人的法门,而也就是从那时候爷爷身上开始长疮。 他老爷子笑着和我说:“玄门上千年都难出一个天谴之人,咱们赊刀一脉有脸了一下出了两。” 一个是我,一个就是赊出那犯禁一刀的爷爷。 九年的时间,爷爷教会了我赊刀人的所有法门,山医命相卜五术,纳音乱五行,八卦咒印。 当我能融会贯通这赊刀一脉的三大绝技后,爷爷终于点头答应让从没出过家门的我在村里转悠了。 也就是这一天成了我人生中最后悔的日子。 赊刀人在久远前也被称为“卜卖”,靠的就是一手卜术纵横江湖,而后又渐渐创出山医命相与赊刀卜术合成五术,其次还有纳音乱五行以及八卦咒印共三门绝技。 神鬼之说,逆天改命在常人眼里是不可触及的存在,但在赊刀人手中却是吃饭的本事。 我刚刚学成自然大有一种江湖传说从此开始的感觉,希冀着以后也能像爷爷一样混出个五仙的名头,因此当我看到同村的村花翠芬的时候,我就知道大展身手的时候来了。 翠芬是村里的村花,那可是方圆十里八村小伙的梦中情人,我自然也不例外,不过比起同龄人,之前的我只能趴在家里的墙头上,看着和别人一起上学放学的她,心中羡慕的紧。 “翠,翠芬。” 我有些羞涩的叫住从我家门前过的翠芬,她回头看向我惊喜道:“你,你是天天爬墙头的那个王十九。你能出门了!” 没想到她居然记得我,我激动的点了点头,见她抱着东西,忙问道,“你是要去哪?” “去给俺爹娘送饭呢,他们在河边打渔,我去看看有多少到时候给你送一条啊。” 她笑着对我挥挥手,笑容清纯如风撩动我的心,我紧张的点了点头看着翠芬远去,却看见她身上渐渐浮出一层红色的气。 人自出生便有气,玄门术士以占卜之法可望气而知人未来。 紫金为贵,红黑为兆。 红气一出便是有凶兆,我急忙深吸一口闻道一股辛辣味,舌尖传来涩感随即冰凉。 “味辛而涩,征兆为凶,冰凉之感,为水祸” “红为离为火,人去北方为坎,得卦火水未济。” 我急忙追上前去,脑中飞快运转,火水未济,火在水上此去无利,但翠芬是去河边,坎为水。 又一个坎卦,坎水克离火,水涨火灭是死相! “翠芬等等!” “咋了?” 看出翠芬身上的死相,我急忙叫住她,“现在几点了?” “两点二十了。” 翠芬看了眼手腕上的廉价手表对我笑道:“怎么你要去做事?” “倒也不是。” 我嘿嘿一笑,当下直接伸手抢过翠芬手里的饭盒撒开脚丫子就跑。 “诶,王十九你干嘛!把饭还我!” 翠芬急忙在后面追我,我心中快速计算着,离为火为三,只要拖到三点,就会有天时之应,那时候翠芬再去河边,天时在上河水在下,就又是一个上离下坎的火水未济卦,到时候就无忧了。 “王十九把饭还我,我又没惹你!快点啊,我爹娘还等着吃饭呢!” 身后翠芬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我心中暗道:“抱歉了翠芬,为了你的小命我只能这样了。” “王十九我讨厌你!” 翠芬追了我大半天没追上,最后哭了起来。 我感觉时间也差不多了就把饭盒放到她脚边,然后逃也似的跑回了家。 心中雀跃不已,这就是为人逆天改命的感觉吗?太他妈爽了! 沉浸在学以致用的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我算错了! 就在这段时间,翠芬的妈妈淹死在了河里! 第二章 看着你称雄 翠芬妈淹死在了河里,一个常年在河边打渔的人能淹死在河里,奇怪吧?但也不奇怪,这都是因为我。 爷爷知道后大怒,将我罚跪于神龛前。 我自知大错,不敢吭声。爷爷站于一旁,双手负后,像一颗千年古松。 良久,爷爷突然轻叹一声:“时间到了!” 说罢,转身走出了家门。 屋外传出阵阵吹打的声,哭声,还有叹气声。 “都是我啊,我没用啊,没把你捞上来啊!媳妇我对不起你啊!” “翠芬爹别哭了,谁也想不到你会腿抽筋不是?” “是呀,照顾两个娃好好抚养他们长大成人,才对得起娃她娘啊。” ……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我不断哭着,掐断了耳边的巽卦,翠芬一家的声音戛然而止,这是听风咒八卦咒印之一,能化卦为清风听人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人推开,一条并不高大的身影伫立在我面前,我抬起头来哭嚎道:“爷爷!” 爷爷身上的烂疮越来越严重了,整张脸上没有一块好皮,他伸出满是烂疮的手抹掉我的眼泪,轻声道:“十九,知道错在哪了?” 我茫然的摇了摇头。 “卜卦最忌自以为是四字,人心最怕急躁自满一说。自以为是,你就会一叶障目,急躁自满你就无法定心凝神。” “离为火,为三,为中女。红色兆气为凶,翠芬那女娃是为她妈挡灾的。” 爷爷见我愣住不说话,继续淡淡道:“火水未济小亨,此行无利,但也无害。如果翠芬去送饭顶多就是落水生场病。” “但是因为你的原因,她娘送了一条命!” 爷爷最后一句很大声,让我浑身发颤,不是因为爷爷的严厉,而是因为一条人命。 “王十九,你给我记住,我赊刀一脉最重生灵,最尊命这一字,除了你自己的命,其他无论是谁的命都不容因为你的过失而消逝!” “否则,你就不配当一个赊刀人!记住没有?” “孙儿记下了。” 爷爷点了点头坐到了我身边,单手拿出烟杆,我呆呆的看着他然后脑袋挨了一烟袋:“看啥看,没见老子少一只眼不好点烟?陵光真君咒啊!” “哦哦。” 我忙手掐离卦口诵法决,红芒一闪火焰升腾给爷爷点燃了旱烟。 爷爷深吸了一口吹出一口烟雾,就是这么会他老人右手上又出现了一道烂疮,我心里疼的难受拿出纸来去擦拭那些流脓的疮口。 “老头子只是烂疮,你这个讨债鬼不知道是什么哦。” “管他是啥,反正我不怕。” 我吸了吸鼻子,爷爷从来不会对我避讳什么,所有事情他老人家早就和我讲的明明白白,其中提到最多的就是“天谴之人”四字。 我也从小就明白,我没见过父母双亲,是因为他们都为了我这个天谴之人而死。 “不怕就好,你这讨债鬼看着胆子比谁都大,五岁时老子不在一会儿还不是吓得尿裤子。”我一听脸烫无比臊得慌。 爷爷讲烟袋放在我身边,突然笑了笑随即道:“其实这一天我等很久了,十九啊,记住术士不算己,但你必须算己,为了你这条小命你爹娘横死,为你接生的人也死了七个,还有那些和你同天出生的娃,你的命是他们给的。” “你也十五了,再过两年你就去金陵找姓夏的,无论如何也要和夏诗韵结婚,只有她才能保得住你。而且你必须要答应爷爷一件事,无论发生什么这辈子不能出手杀任何一个姓夏的人,任何姓夏的有求于你你都要帮,这是你欠他们的。” “另外,你老爹那可怜的家伙还躺在黄河中游的巽位,你小子找个机会赶紧把他捞出来,都当了十五年的水鬼了。” “还有啊,你小子记住,你是我天卜鬼算调教出来的,以后不管和别人斗卜还是斗风水还是斗阵法,你要是输一样我就给你屁股都打开花了。” 我连忙拍胸脯:“爷,您孙子以后肯定是玄门唯一真神,比您这个排行老五的肯定牛气的多。” “臭小子。” 爷爷笑着拍了我一巴掌,随即摸出一把银色小剪子一把金色小刀,两件法器不过十厘米还没巴掌大,我刚要说什么,爷爷一巴掌按住我的头,声音温和道:“好孙子,睡吧,睡一觉起来就该你去搅动风云了。你一直是爷爷的骄傲。” 我不知道怎么的就昏睡过去,直到我醒来的时候发现家里多了两个人。 一胖一瘦两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一人手里抱着只全身漆黑的小狗崽,我后来才知道这一胖一瘦两个老人就是和爷爷齐名的五仙。 沪上鬼医,龙虎天师。 两位老人看着我醒来,告诉了我一个消息,爷爷死了。 这消息如晴天霹雳一般轰中我,身为玄门五仙之一的爷爷就这么死了? 胖老人将怀中的小狗崽递过来,说这是我爷爷死前给我求来的守山犬。 我接过狗问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高瘦老人只是冷哼一声,告诉我说他们按照爷爷的遗愿将他葬在了三煞位。 葬三煞位之人,天地人三煞加身九世受难! 但也会尸身聚煞,形成煞势庇佑后人,最关键的是要葬三煞位,必须活人下葬!七天而死! 我痛苦的大叫着要冲出家门却被他们拦了下来,胖老人擦去眼角老泪拍拍我肩膀说:“小十九,你爷爷之所以让你一觉睡到现在,就是不希望你亲眼看着他走,小五死的太惨了你要好好活着。” “王十九,你爷爷最后只留下两句话,等你十九岁生日那天才能去给他坟前上香,这段时间他的魂儿会看着你,玄门称雄!过了十八岁以后你来龙虎山。我会告诉你,你爷爷下葬的位置。” …… 第三章 赖账 子鼠年,初春,冬雪消融。 每年这个时候其实才是一年当中最冷时,爷爷曾和我说这叫倒春寒,跟古时候战场上的回马枪一样厉害,最是冻杀少年。 将十把菜刀,十把剪子放进特制的长布包中,我换上一身长袍,金刀银剪子用丝线串好挂在腰间,将爷爷留给我的烟杆放进布包。 来到爷爷灵位前点上三柱清香。 “爷爷,孙儿十七岁已过,今天就要动身去金陵夏家,望爷爷保佑孙儿此行顺利。”将清香插入香坛之中,我叫出两字。 “黑龙。” 一条浑身漆黑无杂色,双目尽黑的山东细犬从里屋蹿出,摇着尾巴吐着舌头在我脚边转悠,这就是爷爷于这方天地立誓为我求来一条守山犬。 天生阴眼,犬吠山林猛兽退避,鬼邪惊惧,最是能食魂吞鬼。 距离爷爷去世已经两年多,我已经步入十八虚岁,准备了良久,我才决定遵照爷爷的遗嘱去金陵找夏林夏诗韵父女履行约定。 关上王家大门,我向翠芳家破败的老屋看了一眼,当年因为我算错的原因,导致翠芬她娘淹死在村头河里。 这些年来我一直对她心怀愧疚,爷爷死后没多久她家就搬走了,希望日后还能见到她让我能够弥补。 深吸一口气吐出,这两年来我一直深居简出极少出门,为的就是今天从肩上担着的布包中抽出三炷香点燃大声道。 “大象无形,莫问天机。赊刀取运,烂账收命。赊刀一脉王十九今日下山,敬天地山泽神鬼人妖。” 朝身前虚空九拜,三香入地我踏上前路。 …… 金陵,南方一等一的繁华都市,有着“六朝圣地十代都会”的美誉,历史上定都金陵的王朝大多短命,因此金陵这个地方龙气十分浓郁。 能汲取这些龙气化为己用便能飞龙在天,大富大贵。 但同样的因为王朝短命战乱频繁,再加之那一场惨无人道的大屠杀,金陵也是个阴邪环伺的地方。 站在金陵城中心的街头,望着我从未见识过的现代繁华,心中暗下决心赊刀一脉的名望,就由我从金陵开始重振吧。 “哇,这狗好帅气啊,居然没有眼白。” “这好像是山东细犬吧?居然能长这么大!小兄弟你这狗卖不卖?” 一个盯了黑龙好久的中年大叔,终于是安耐不住走上前递给我一支烟,我摆了摆手示意不卖,这人有些可惜的看了黑龙一眼,神情悻悻。 没去理会周边人的目光,我心中开始取卦,对于普通人来说想靠着两个名字在偌大的金陵城找人,和大海捞针没什么区别,但对我来说却不算什么。 “夏五行为火,林五行为木,上离下巽得卦火风鼎。” “鼎为重器,木上有火,越烧越旺,看来夏家这些年运势腾飞已经有金陵雄主的味道了,不过鼎为三足,这说明还有两家与夏家成三足鼎立之态,共分金陵气运。” “火气旺盛,离火大旺,方位在南。黑龙走了。” “汪!” 算到了夏家的位置,我叫上围着一群美女摇头摆尾的黑龙,向南方而去,终于要见到亲人了心中不免有些激动。 离为三,夏家在金陵占尽五行中的火位,因此在我向南走了三十公里,穿过无数立交桥,一栋极尽奢华占地数百平的山水别墅映在我眼中。 就是这了,我握了一下拳又松开,走向别墅大门。 距离大门还有二十米的时候,四个保安就将我拦下。 “站住,干什么的?” “找人。”我淡淡道。 居中的保安透过墨镜扫视了我全身上下,出人意外的没有叫我滚:“找谁?你的名字?” 光是这点就能看出夏家的底蕴。 我轻声道:“赊刀一脉王十九,来找夏林收十一年前的帐。” “请稍等。” 保安听后拿着对讲机说了什么,随后向我点了点头:“家主让我带您进去。” 夏林没有出来接我,我没多想,毕竟真算起来他还是老丈人。 跟着保安穿过花园和一座假山池水相依的园林,我看到了一人傲立在别墅前。 我心下感叹没想到经过爷爷的指点,当年那个在我家把头磕出血的男人,居然有了如此气运。 十一年的时间,夏林的变化可谓是天翻地覆。 穿的是扬州丝,戴的是绿水鬼,奢华而不张扬。 看到我时,夏林脸上露出笑容,在我快要走进他顿时快步上前来:“你就是十一年前的小十九吧,终于把你给盼来了。” 夏林骤然的热情让我有些不适应,轻轻点了一下头:“十一年不见,夏叔叔已是人中之龙了。” “哈哈,这都是托你爷爷他老人家的福,快请进,诗韵出去和朋友约会了,还没回来。” 将我邀入别墅中,夏林请我坐下然后亲手泡上茶:“十九,快尝尝,这可是正宗武夷山母树出产的大红袍,我估计你也不爱喝什么饮料啤酒的,就只能用它来招待你了。” “实在是多年不见,叔叔都不知道你的喜好。” 这真好似亲人般的感觉让我心底一阵温暖,笑容也多了些:“叔叔客气了,十九不是什么娇气的人,什么都能喝得。” “哈哈,这就好这就好,一别十一年,王老今来身体怎么样?说实话我可真是想他了,可惜当年他老人家嘱咐过,让我今生不许再回王家。” 我放下茶杯,微微闭眼心中叹气:“爷爷他,于两年前已经仙逝了,今日我来就是遵照他老人家的遗嘱,与诗韵完婚的。” “什么!王老去世了!”夏林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浑身颤抖。 “是的。” 我本以为夏林是因为爷爷去世太过伤心而激动,没曾想他突然大笑:“哈哈哈哈,好啊,死的好啊,太好了,这些年来我担惊受怕,没想到他居然死了!” 我脸色一变猛地起身:“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夏林笑着看向我,不同于先前,此刻的笑容充满了轻蔑与讥讽,这才是真正的夏林,之前都是装的。 夏林声音渐冷,指了指我身下的沙发:“王十九,看看你屁股下的沙发,那是欧洲进口来的,十万一米,你刚才喝的大红袍98年的时候二十克就拍到了近十六万。” “这些,你知道我夏林付出了多少吗?你居然还问我什么意思?十一年来我夏林殚精竭虑,无数次商场厮杀这才挣来这一份家业。” “我那女儿,天仙一样的容貌,每年来求亲的人都能把这栋屋子挤垮。就因为你爷爷一句话,我就要把辛辛苦苦挣来的家业分你一半,还要把我那宝贝女儿嫁给你这个乡下土包子,你说我是什么意思?” “你想要赖账?” 我眯起眼看着夏林,一直没有动静趴在脚边的黑龙站起身来,冲着夏林狂吠。 第四章 老头赊刀 “夏林,劝你不要自绝后路,赖我赊刀一脉的帐你考虑过后果吗?” 我没想到,夏林居然敢赖账,历史上赖赊刀人帐的不是没有,但下场可都不好,没人能接住赊刀人的因果,更何况还是我这个天谴之人的。 “后果?哈哈王十九,你在吓唬我?你爷爷已死,你又能奈何得了我?” 夏林看着我神色张狂轻蔑,转身拉开一旁的柜子抽屉,从中拿出一把菜刀放到我面前的桌上,随即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这把菜刀你是爷爷十一年前赊给我的,今天我十万倍还给你。” 就见他从上衣口袋甩出一张银行卡:“密码六个零,一千万够你这乡下人吃一辈子的。拿了钱赶紧滚,别脏了我夏家的风水。” “真是一朝得志,便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我点起爷爷留给我的烟杆,深吸了一口。爷爷这是早就算到的了? 所以才会在临死前,让我今生不得杀夏家人? 泛着火光的烟草爆出几颗火星子这是一个卦象,夏家主火,火星炸迸发暗示生变,烟草生长在地,夏家地相有变。 而这个变相是由火星引发的,火星在天古时候被称为荧惑,五行为金,烟草为木,五行金克木。 天相引动地相发生变化!天相为气运,地相为风水,金克木为搏杀之相,夏家要天地惧变了。 而八卦之中乾兑为金,数字为一和二,巽为木数字为五。 合起来便是一二五,夏家将发生巨变,而第五天便是夏家灭亡之日。 而今天是周末,明天周一变数即生。 我看着死到临头还不自知的夏林,嘴角一扬吐着烟伸手搭上桌面的银行卡,夏林轻轻点头说了句:“还算你小子识时务。” 可他没想到我将银行卡又推了回去,当下一愣。 “夏家时间不多了,下辈子你会比我更需要钱。” “你吓我?”听到我的话,夏林骤然瞳孔一缩。 我看着他,右手手指在桌上的菜刀轻轻点了五下:“时间一到,你会自己跪着拿刀来求我。黑龙。” “汪” 冲着夏林一龇牙,黑龙跟上我出了这栋别墅大门,夏林似乎被吓住了没有追出来,望着大盛的日头我呼出一口气。 该做的提醒已经做了,夏林要是还有点脑子,应该会找相师来测我点的那五下是什么意思。 “果然是人心最难测啊,你说是吧黑龙?” 黑龙呜咽了两声似乎在安慰我一般,没有人阻拦我来时一人一狗,去时依旧。 出了夏家,我身上此刻并没有多少钱,出门时带的钱出了车费路费很多都教罚款了,没办法谁让我身上带着一大堆刀子剪刀。 “得赚点钱,找个落脚的地方了。” 从夏家往西走了两公里,我来到了一条步行街,夏家生处金陵离为属火,因为我现在要求财离夏家太近不行。 火气太猛会把金给炼没了,但也不能太远西方属金,距离夏家两公里的兑金位就比较适合我。 靠着墙,我将布包里的菜刀剪子全部拿出来一一摆上,就像个卖菜刀的小贩,周边还有一些流动的摊贩,卖袜子卖衣服。 突然来了个卖刀的,和他们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我点起烟杆黑龙就趴在我脚边尾巴甩着苍蝇,没一会一人走过来,看着地上的菜刀问道:“小伙子,菜刀怎么卖?” “不卖。” “不卖,你摆这么多菜刀?” 我没搭理这人,术士求财亦是求缘,何况我本就不是卖刀的,我是赊刀的。这个位置确实不错,接二连三的有人来问刀怎么卖,但都被我气走了。 正当日头渐西,我也打算走了的时候,一个穿唐装的老头背着手面色忧愁,本已经走过了我的摊子,随后又鬼使神差的折返回来停在我摊子面前。 “小伙子菜刀怎么卖?”老头看了地上菜刀一眼蹲下身来,这老头看上去得有七十,银发如雪却是红光满面,是个有福之人。 “不卖。”我依旧是这两字,黑龙抬头看了我一眼随即冲着老头狗叫一声,我顿时就见老头天庭紫金两气漂浮,紫气中带着绿芒莹莹如碧玉,主财的金气儿却是有黑点仿佛坑洞一般。 不愧是食魂吞鬼的守山犬,狗鼻子比我这双望气儿的眼睛都灵。 老头听到我说不卖后意外的没有离开,抬头看了我一下犹豫了几秒钟,才试探着道:“不卖?那是不是能赊?” “财到了。” 我点了点头,这老头就是我求财之人,我淡淡道:“剪子还是刀?” “剪赊阴,刀赊阳,我赊把剪子吧。” 这老头竟然知道赊刀人菜刀剪子主什么!我眯起眼睛看向老头,如他所说赊刀人赊刀,菜刀赊阳,也就是帮人卜卦算财权。 剪子赊阴,便是看风水除鬼邪。 “挑一把拿去。” 老头子伸手拿起剪子,看向我忙问道:“小先生果然是赊刀人,什么时候收账?” 看来这老头是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事,我心中微微思量:“今夜戌时我自会去林家救你孙女,完事收账。” 他眼眶一缩,竟是对我拜了三拜:“静候高人。” 老头来时忧心忡忡,走时却是喜形于色,随便一招手竟是就有一辆奔驰停下,将他接走。 “看来是有人指点,来这条街碰运气的。” 我看着老头离开,心中算计了一下,刚入酉时这时候步行去的话应该能在戌时赶到。 老头紫气带绿,而他紫金两气,主权贵的紫气更浓便是因为那一点浓浓碧绿,绿为木,权也为木。 双木得林,老头年近花甲却面色红润,生机盎然木气极旺,又往东来。 东为震位,主青龙,为林所以这老头自然是姓林。 而他主财的金气被黑色兆气侵蚀,由东往西而来,是从震到兑,兑金生变。 兑为少女,自然就是这老头的孙女出问题了,这就是赊刀卜术望气换卜,属于兆卜之术。 此外还有以飞鸟走兽为灵的灵卜,五行数列的纹卜以及最粗暴的神卜。 赊刀人起初便是用这四种卜术纵横玄门。 “黑龙干活了。” 将菜刀剪子收起来,我带着黑龙向金陵震位的林家而去,从这个老头身上惊人的紫气,我都可以肯定老头所在的林家估计就是和夏家三足鼎立的其中一足。 只不过主震位木命的林家,估计这些年没少在主离位火命的夏林手中吃瘪。 第五章 夏诗韵 日沉月升,如果有术士闲的没事干夜观天象,估计此时就能看到东方七宿异常耀眼。 我之所以告诉那老头会在七点戌时到林家,是因为夜晚七点到九点这个时间段为戌时,戌为土,生木又生金。 从那林老头身上能看到林家出事的是他孙女,所以用天时来庇佑人事。 林家住所和夏林那极尽奢华的山水别墅不同,是中式大院占地极广,院落中载有大片的桃李,现在初春估计再过不久就能见到桃李芬芳。 “站住,什么人?” 大宅院前的保安拦住我,还不等我说话,保安拿着手电往我身上一照然后连忙小跑过来:“不好意思,老家主之前交代过,我现在带您进去。” “麻烦了,黑龙在这等着。” “汪。” 将黑龙留在了大门口,我让保安带着我进入林家大宅院。 显然林老头提前交代了保安我会来。 刚进林家大院没多会儿,一个穿的花花绿绿的青年拦住了我和保安。 “喂,老李这人干什么的?你怎么什么人都往家里带?一个月给你那么多钱干什么吃的?” 保安立马低头道:“大少爷,之前老家主吩咐过让我在门外等着这位先生。” “先生?” 青年借着院中的路灯看了我一眼,“这他妈不就一个小屁孩吗?还叫上先生了,干嘛来要饭啊?给两钱赶紧打发走。” 我不由得皱眉,刚想说话,这青年的手机响了,接通后立马点头哈腰道:“诶,刘大师您到了是吧?我这就接你去。” 青年一溜小跑而去。 我问道:“林家今天还有别的客人?” 保安引着我前进边走边说:“哎,这都是二小姐的事情闹得。” 在这保安的描述中,我心中明白了不少事,林家二小姐三个月前突然中邪,先是莫名的喜欢吃生肉,最后竟然发展到吃活物,而且是无血不欢,整个人变得很陌生。 奇怪的是林二小姐的肚子在两个月前突然慢慢大了起来,私人医生检查后告诉林家人,二小姐居然怀孕了! 更诡异的是二小姐还是个黄花大闺女! 林家人开始意识到不对劲,还没等请人来看,更离奇的事情发生。 起初是给林二小姐送饭的保姆在门外听到二小姐屋内有其他女人的声音,打开门一看却发现房间中只有二小姐一个人。 紧接着第二天这个保姆就失踪了。 随后是第二天第三天,不断有给林家二小姐送饭的人失踪,二小姐的肚子也越来越大,就跟个怀胎十月的孕妇一样。 这事儿诡异的紧,林家请了金陵城中许多风水术士,这些风水术士来的时候一个个牛气哄哄,但一到了林家之后就打死也不进门,倒是七天前来了个人信誓旦旦的说能够帮林家摆平这件事。 结果第二天这个自称齐麻衣的术士就死在了林家,整个人被头上脚下的埋在了林家一颗桃树下。 “诺,就这颗树,那自称齐麻衣的汉子第二天早上失踪后,我们找遍了整个大宅,最后在这颗树下发现了他的尸体,整个人都成了一具干尸。” “小先生你是不知道,那齐麻衣就这样头上脚下被活活生埋,而且怪的是家中十几号人都没察觉。” “有点意思。” 我走到保安说的那颗桃树前,这世上有几种树,最容易成精引煞,桃柳槐桑。 而桃树又有不同,年份足够的桃树,取树心交给龙虎山天师府做成桃木剑,那就是一把斩鬼杀妖的利器。 “退后一点。”我让保安往后退几步,从肩上的布包中摸出一把菜刀对着身前桃树一刀砍去。 顿时桃树震动不已,而后更吃惊的一幕出现,就见那被我砍了一刀的桃树伤口处竟然涌出血液。 “这是!” 那保安凑过来一看吓得直接跌坐在地上。 “树根饮血凡木通灵,叫几个人把这颗树拔了烧了。” 这树已经成精了,如果不是保安和我说起这件事,再过些时间估计林家大宅院内所有的桃树就要开始吃人了。 经过这一下,保安看我的眼神都变了,连忙快步将我带到林家正宅。 夏家别墅是豪奢无比,林家大宅则是给人一种源远流长古韵十足的感觉。 大厅内人不少,和我赊了一把剪子的林老头,还有一个中年男人,估计是林老头的儿子,男人身边跟着个神色憔悴的美妇。 但最让我瞩目的是一个身穿白裙的女孩。 女孩估计比我大一些,长发如瀑眉如远山,相貌极美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美的女孩。 她恬静的坐在那,就像雪山上孤单生长的寒梅,遗世独立冷傲无双,惊鸿一幕让我看痴了,心跳的很快! 察觉到我一直看着她,女孩转过头来,对着我淡淡一笑,我不由得点了下头。 林老头一见我,连忙起身迎上来:“小先生你可算来了,老大让人上茶。” 见到林老头这样对我,女孩眼有诧异的神色,又看向我。 我嗯了一声,从女孩身上收回视线,毕竟是来办事而不是来把妹的。 那个神色憔悴的美妇从下人手里接过茶水递向我,“先生喝茶。” “夫人客气了。” 我接过茶水林老头招待我坐下,我选了个离女孩近的地方不由自主的利用卜术探查女子。 然而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竟然什么都没能算出来! “怪事,难不成是身负大气运,天地庇佑?” 压下心中的想法我喝了一口茶水,看到林老头一家殷切的目光,放下茶水道:“事情我大致了解了一些,二小姐在哪?让我见见她。” 我身边那女孩肯定不是林家二小姐,连我都算不出她的一丝一毫怎么会有鬼怪敢近她的身。 话音刚落,一个声音从屋外响起。 “爷爷,刘大师到了,这次一定能治好小妹的。” 三个人从屋外进入,我看过去,是林家大少爷带着一个身穿华服的老者。 老者进屋后眼神一扫看到了我旁边的女孩顿时露出笑容。 “没想到小韵你也在啊。” “刘爷爷您来了,我和潇潇是好朋友,上次您在电话里说我能帮到潇潇,所以这段时间我都住在林家。”我身边叫小韵的女子微笑着和刘大师打了声招呼。 我正好奇女子是谁,没想到刘大师接下来一句话让我顿时心神不宁。 “那是,你是天地庇佑的天命之人,夏林真是生了个好女儿啊。” 天命之人,夏林的女儿? 夏诗韵! 我猛的看向女孩! 林家大少爷一看到我心中不悦,大叫道:“你这个小屁孩怎么还在这?老李你人死哪去了?不是让你把这个要饭的赶走吗?” “不得无礼。”林老头一听他大孙子居然这样对我,当下起身厉声呵斥。 “爷爷,你别被骗了,这家伙一看就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家伙,小小年纪就出来骗人。” 我没去理会这大少爷对我的侮辱,看着白裙女孩道:“你叫夏诗韵?夏林的女儿?” “是的,先生怎么了?”夏诗韵耸了下鼻尖看着我。 我竟然有些心神不宁。 她竟然就是夏诗韵!也就是爷爷给我找的未婚妻!她真的好美! 第六章 树根 “喂,你个土包子看什么看!老李你他吗干什么呢?老子叫你,你听不见啊!”林老头的孙子张口叫着。 我看向他,发现他正恶狠狠地盯着我,还不等我说话,林老头上前去直接一巴掌呼在了他脸上:“你个混账玩意儿,给我住嘴!” “爷爷!”林家大少爷捂着脸愣了。 林老头:“小先生是我请来救你妹妹的命的!再出言不逊你就给我滚出去!” 那神色憔悴的少妇急忙拉过了自己的儿子,挨了一巴掌这大少爷不敢说话,只是双目死死看着我,都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了他。 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林大少爷请来的刘大师轻笑一声:“林老,何必为了一个外人迁怒自家人,再说小小年纪就算有些手段,那也只是皮毛而已。” 如果是之前听到刘大师这样的话我不会有什么反应,不知怎么地当下居然有了争胜之心。 “是吗,不知道燕京刘三手,是这位刘大师什么人?”我淡淡道。 话一出口连我心里都有些好笑,我这是怎么了?怎么静不下心来? 刘大师微微一笑看向我道:“想不到你这个乡野小子,也听说过我父亲的大名。” 燕京刘三手,是整个玄门中数一数二的风水术士,名震一方。 我拿起刚放下的茶杯抿了一口,轻声道:“我爷爷说过,术士刘三手确实有几把刷子,不过他儿子刘青玄就不太行,只会借他老爹的名头糊弄外人。” “小子好狗胆,竟敢辱我,你家长辈是谁,说出名号来不然我就替他好好教教你!”刘大师听到我的话,嘴都气歪了。 “你还不够资格知道我爷爷的名号。” 一个二世祖而已,想替爷爷教训我?是不是有些夜郎自大了。 刘大师当下冷哼一声,举手抱拳对着林老头道:“林老,我受小韵之托好心来金陵,没想到居然受此侮辱,今日他在我绝不出手!” 林老头一时语塞。 我没想到这刘大师居然是夏诗韵请来的,当下转头看向她:“能救你朋友的人很多,但他肯定不是!” 夏诗韵皱起眉幽幽说道:“刘青玄大师可是出自燕京名门刘氏。” 我暗自叹了口气儿,有种说不出的难受之感,林大少冷笑道:“土包子别以为穿的奇奇怪怪就能骗人了。” “既然如此,在下告退。林老明日辰时,我会再来。”我起身,林老头想要说什么看了一眼闭目养神的刘青玄最后还是没说话。 刘青玄睁开眼讥讽的看了我一眼,望着刘大师眉心升起的一丝血线,我摇了摇头,死到临头不自知可悲啊。 走出大宅,正在叫手下挖桃树的保安老李一见我顿时一愣:“小先生?您怎么出来了?” “没事,这树挖了之后就赶紧烧了。” “诶,我正想和你说这事儿呢。” 我刚要走老李叫住我,将我拉到一边另一个挖开的树坑边说道:“听到你说挖树,我多留了个心眼,把这几颗也挖了您看。” 我蹲下身就看到倒塌的桃树根部死死扎进土壤之中,根系上还缠着一具白骨。 “桃树根系不该有这么发达才对。”我看着被树根缠着的白骨,那骨头上出现密密麻麻的小孔,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树根扎进了骨头内吸收养分。 老李嗯道:“是的,小先生您看要不要把院里的树都挖了?我怀疑这些树下面还有。” 他的声音有些惶恐,如果真如他所说的每一颗树下都有一具白骨,那整个林家大宅院至少得有上百具尸体被埋在地下。 “如果真有这么多树成精,你们早就被这些树精拖走吃了。”我拍了拍手起身道:“林家从出事儿到现在失踪了多少人?” “您是说?”老李瞳孔一缩。 我点了点头:“那些失踪的人,都在这下面埋着。” 话音刚落,大宅里边突然传来一声惨叫,其他挖树的保安立即放下工具看向大宅一人惊讶道:“这是咋了,叫的这么渗人!” “你们继续,我去看看。” 让老李的保安大队继续挖树,我折返林家大宅,一进门就见所有人都对着一间屋子,神情惊恐却又不敢去打开门。 没想到这么快就出事了,我让他们都退后。 一见到我林老头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急忙叫道:“小先生救命啊。” “现在相信我说的了?”我对着胸口起伏惊魂不定的夏诗韵问道。 夏诗韵身子一颤抖,语无伦次道:“刚刚,刚刚打开门的时候有树根从门里冒出来,把把刘大师拖进去了。” 我冷笑一声:“刘青玄这个废物,以为有你这个气运深厚之人在,就可以震住妖邪所以才会叫你来林家,他也好借你做护身符敲林家一笔,殊不知你的气运庇佑的只是你自己。” “小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家老大看着我显然也被吓得不清:“我女儿的房间怎么会冒出树根?还,还会抓人!” “进去看一眼就知道了。”我走到门前,这群人都连忙退开。 夏诗韵惊道:“你要进去!” “不进去,怎么抓它出来?” 我笑着推开门,顿时嗖的一声,十几条树根仿佛章鱼的触手一般从屋内伸出。 “井鬼柳星张翼轸,陵光真君启焦土。离火起!” 我口中轻诵陵光真君咒,顿时一阵火光从我身上炸开,那树根触到火光顿时被烧成灰烬。 这一幕吓坏了屋内的其余四人,我一步踏入屋中,身后的门砰的一声关上。 看了一眼这屋子,绕是我胆大包天也有些发怵,无数的树根密密麻麻仿佛蛇一般爬行在屋子之中,屋内没光只有月光从窗户探进。 满地的鲜血,动物尸体残骸,还有几张人皮挂在屋顶。 可怜的刘大师也被吊在屋顶,一截树根正刺入他的头皮一点点剥着他的人皮,他疼得身子扭曲但嘴巴却被树根堵住无法出声。 “啧啧,搞得和十八层地狱一样,出来一见吧?” “为何要多管闲事?”一个声音传出,我朝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发现那是一个人,但准确的说又不是人。 它有着人的身体,但双脚却是已经变成了树,肚子隆起好似待产的孕妇,它的四肢都成树的形状,只留下人的外貌,只看脸的话倒是个长得很水灵的女孩。 看着这几乎要成功的怪物,我笑了一声回答道:“因为建国之后不许成精!” 第七章 数十年前的算计 这树妖显然没料到我会这样说,当下一愣,我快速从布包摸出一把菜刀在手甩出去,直接斩断了绑着刘青玄的树根。 根部被斩断,刘青玄摔了下来,绑住嘴的树根也松开,看着我老泪横生哀求道:“救救我,救救我。” 刚刚还仙风道骨的老家伙,现在头皮撕裂险些能看到头骨了。 “都说了你不是那块料。”我伸手抓起这家伙对准门口扔去,霎时树根结网,我退后三步找到屋内的离位。 一道离火咒打出将结成网的树根化成灰烬,刘青玄砸破房门整个人滚了出去。 密密麻麻的树根顿时攀上门栏将大门堵住,它这么做不是怕我逃跑而是害怕外面的林家人进来,唤醒了林家二小姐林潇潇的意识。 “现在就剩咱们了,我陪你这家伙好好玩玩。” 我冷笑一声,十几根树根顿时从地下伸出,逼迫我走出离位,知道它的心思我顺势让开原先的位置。 屋内的占据林潇潇肉身的树妖顿时横移过来,嘴角一扬讥讽道:“不在这个位置,我看你怎么用火!” “难道你不懂,五行之中克木最甚者,乃是金?”我反问一句,它顿时脸色大变。 东木西金南火北水,八卦之中乾兑为金,我塔在兑金位上:“奎娄胃昴毕觜参,监兵神君斩邪煞!” 监兵神君又称白虎,是掌控西方七宿的天神,主刀兵杀戮,在古时候将调动大军的兵符叫做虎符。 监兵神君煞金咒一出,顿时肃杀弥漫屋内数不清的树根支离破碎,树妖痛苦的叫出声来。 我七步踏出奔向树妖,双手无名指小指大拇指弯曲,食指中指树立并拢四指相对成三角状,手掌向外一记道门手印剑诀印在树妖头顶。 顿时原本弥漫屋内的煞金之气犹如剑气一般穿透树妖。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林潇潇身上的树皮抖动脱落,原本的大肚子也像泄了气儿的皮球,屋内所有的树根全部枯死。 “收工!”收气静心,我一手拦住昏厥的林潇潇走出屋外。 屋外的人都愣住了,看着我搂住的林潇潇,林老头的儿媳哭着叫了一声赶忙从我手里将女儿抱走。 “小先生我女儿怎么样?”林家老大看着自己女儿任由母亲怎么叫也不醒急忙问道。 出门前我就探查过林潇潇的身体状况,当下道:“精气流失过多,接下来一个月好好补精养气就行。” “这就好,这就好。”林老头老泪纵横。 林大少当即就给我跪下了:“大师大师,我错了,我不该狗眼看人低,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别和我计较。” 头皮半耷拉着的刘青玄也起身朝我走来叹了口气儿抱拳道:“多谢大师救命,今日之恩来日刘家厚报,” 我没去理会这两人,呼了一口气儿看向一旁的夏诗韵,她眼中也有些憧憬的神色,似乎是因为我救了她的朋友,对我感激的道了声谢。 我刚想开口问她还记不记得十一年前,我和她曾经见过面的事情,门外就跑出来一人。 “不好了不好了家主。” “什么事!”林老头大声问道。 跑进屋的是老李,他见我也在当下急忙道:“老家主小先生你们快出来看。” 我皱了皱眉走出门外,就见惊人一幕。 原本林家上百株桃李全部枯死,一声苍龙悲啸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 “就刚刚,所有的树全部死了。”老李颤着声。 我意思到事情不对劲转头看向林老头:“林老麻烦你让人把林家宅院内所有的树都刨开,无论挖出什么东西,都拿过来给我过目。” “马上就办。” 林老头看我脸色不对,当下急忙点头答应。 夏诗韵走过来悄声问我道:“难道事情还没完?” “大致如此。你知不知道林家的这些桃树李树是什么时候种下的?” 她摇了摇头:“这我怎么会知道?” 林家老大听到我的话开口道:“是差不多二十年前种下的,那时候有个游方道士路过我们林家,上门给林家算了两卦,事事应验之后那道士就说我们林家风水好权财不缺,如果再种一些桃李,林家就会越发壮大。小先生,难道事情出在这些树上?” “八九不离十。”我嗯了一声。 “混蛋!居然敢算计我林家!”林家老大怒气横生,当下亲自带人去刨树。 刘青玄凑过来不解道:“老朽有一事不明。大师能否解惑?为何林二小姐肚子会和十月怀胎的孕妇一样?” 我看了他一眼:“你父亲不是说过你不适合学风水命理,怎么你老人家倒是兴致勃勃,一把年纪跑来送死?” 刘青玄尴尬的笑了笑。 夏诗韵也疑惑道:“对啊,潇潇连男朋友都不找,怎么会怀孕呢?而且刚刚又恢复如初了。” 不知道为啥,我挺愿意为夏诗韵解惑,思量了一下开口道:“如果我猜的不错,刚才的那声龙吟就是林潇潇肚子里的东西,气一泄自然就再没有什么胎儿了。” “借人生龙!”刘青玄惊恐叫道。 “未必要生下来。” 我将心中思量说出来:“林家位于金陵震位,于天上东方七宿遥遥相对,本身就有青龙庇佑,桃为五木之精,是木气最重的树。” “那游方道士让本就木气极旺的林家种下上百桃木,增强木气。目的在于催生青龙气运是好意,只是桃木成精,吸食人血,催生出的青龙气运也成了妖,要借林潇潇的凡体降生。” “事情真相究竟如何,就要看这些树下埋着什么了!” 我点起烟杆深深吸了一口。 刘青玄如被解惑一般,对我恭谨道:“敢问先生师门。” “看来是我赊刀一脉久不出户,连你刘家人都不认得了。”我淡淡道。 话是对着刘青玄说的,我的双眼却看着夏诗韵,她却没有任何反应,难道她忘了十一年前的事情? 这也难怪,毕竟当时都还是六七岁的小孩子。 刘青玄惊道:“你是赊刀人!金刀银剪天卜鬼算王陆的孙子,玄门中盛传的那个天谴之人!你居然活下来了!” “什么是天谴之人?”夏诗韵好奇的看向我。 就在这时候,林家老大抱着一个木盒:“小先生你看,这是在一棵树下挖到的!” 第八章 养龙为何 林家老大的话打乱了我们的交谈,我接过盒子,入手便是一股极致的阴冷,打开一看,夏诗韵顿时吓得惊叫一声连连后退。 “这,有伤天和啊!”刘青玄看了一眼也愣住,随即叹气道。 木盒中赫然是一具死婴的胚胎,看模样也就六个月左右,死婴额头被一张红纸封住,纸上是一行黑笔写就的文字。 “林潇潇己亥年庚寅月壬午日壬寅时生,子鼠年初春诞鬼龙。” 难怪会桃木成精,借腹生龙,原来被人动了手脚! “这是什么!”见我关上盒子,夏诗韵捂着胸口惊魂未定的问道。 我道:“林潇潇是林家后代唯一的女性,名字一木两水生木,本身木气极旺,有人用她的生辰八字配合死婴种了子母煞,由桃木催生的青龙气运,因为桃木饮血成精也从青龙成了妖,想要借林潇潇降生。” “是哪个游方道士干的?”夏诗韵问道。 我摇了摇头:“未必,那个道士是养龙,但未必想养出一条鬼龙来,有人暗中对这片桃木动了手脚,起先林家种的只是桃树?” 我看着林家老大,他皱眉想了一下点点头:“小先生你说的没错,原先只是种桃树,后来父亲觉得桃李不分家,只有桃树没有李树不太好,于是又后种了一批李树。” “估计问题就在这了。”我将木盒递给林家老大嘱咐他把这东西和所有的桃木一起烧了。 事情已完,准备收账,我进屋找到林老头,见是我原本面色严峻的林老头露出笑容:“小先生今天真是麻烦你了。” “无妨,结账就行。” “那您看多少合适?”林老头问道,随即话锋一转:“老头子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我只喜欢做生意,不适合看家护院,至于钱你看着给。”一眼看出林老头心思的我堵住了林老头的嘴。 林老头叹了口气随后打起精神来,笑道:“那就不强求先生了,老大。” 林家老大连忙递过来一张准备好的银行卡:“这是一百万,谢谢先生救我林家。” “多了,拿不住。”我一听,心里也咯噔一下,不愧是大户人家钱不是钱。 跟进来的夏诗韵奇怪的看着我:“怎么会拿不住?” 刘青玄叹气道:“他是天谴之人,无福,拿多了会死人的。” “这如何是好?”林老头也愣住。 “我取百分之一,现金,”我心中思量了一下,这点因果我应该能扛得住。 “这也太少了吧。”夏诗韵替我惋惜道。 我摇了摇头示意就这样,收了钱谢绝了林家的挽留。 走出林家,夏诗韵也追了出来,倒是刘青玄这老家伙被林家留下,毕竟头上还有伤呢。 从辰时来到摆平林家的事情也不过半个小时,一万到手,我不由得感叹难怪这么多人给人摆摊算命看风水,钱来的太快啊! “诶,你等等我,等我一下。” 身后夏诗韵的声音传来,我停住脚步看向她,不知为何,自从知道她是夏诗韵后,我就始终无法定心凝神。 看着她追出来我愣愣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当然有。”夏诗韵看着我随即张口道:“你能不能教我?” “教你?什么东西?” 夏诗韵理所当然道:“当然是法术啊。” 我没想到她追出来居然是这个原因,当下好笑道:“我为什么要教你?” “我可以给学费的。”夏诗韵说道:“而且我听说,学了这个东西就不能嫁人了,我不想嫁人。” “谁告诉你的?”我无奈的摇摇头问道:“你讨厌嫁人?” “倒也不是,就是不想嫁给不喜欢的人。”她脸上出现些许哀愁:“这些年总有许多人上门提亲,我怕家里老头一个鬼迷心窍就把我嫁出去。” “我不会让你嫁给其他人的!” 听到她的话我不由得脱口而出,她眨巴着眼睛看向我,一种火热的感觉充斥我周身。 “我们是不是认识?” 她突然问道,我点了点头:“很久之前就认识了。” “那么你叫什么?” “王十九。” 夏诗韵好像一个小孩,不断问着我:“刘爷爷说你是天谴之人,无福,这是为什么?什么是天谴之人?还有还有……” 我一一回答者,当她听到我活不过十八岁时吓得说不出话来。 “难道没有办法?” “有?” 她立即高兴起来:“什么办法?” 我看着她不说话,随即转过脸取向前走着,原本趴在林家大宅院外当看门狗的黑龙一见我,当即摇着尾巴跑过来。 “你还不回家吗?”看着丝毫没有离去意味反而跟上来的夏诗韵我问道。 夏诗韵摇了摇头:“暂时还不想回去,这顿时间我都住在潇潇家,现在出来了一时间不知道去哪,你呢,你要去哪?” “先去吃点东西,然后去看看林家发生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原因。” “带上我,我也去。” 或许是缘分使然,我和夏诗韵之间没有丝毫的隔阂,她对我也没有什么防备,吃了点东西我问夏诗韵金陵最高的地方是哪,能不能带我去。 夏诗韵想了一下,带着我来到一栋叫做紫峰大厦的高楼前,“就是这,楼高四百五十米,从上往下可以俯瞰金陵城全貌。你来这干嘛?” 我没有说话,来这的目的有两个,一是林家的事情,龙这种东西自古以来就非常神秘,风水术士人为它是气运显化为山脉河流。 而有的人又认为它真是存在,但不管哪一种说法,但凡有龙地势必有变化。 第二是白天我在夏家得到一个天相引动地变的卦象,我想看看夏家的地势有什么变化,毕竟从明天开始夏家就要遭难了,而我身边现在还有一个夏诗韵。 因为夏诗韵的存在,紫峰大厦的保安没有为难我们,破例让我们两人带着黑龙坐电梯直上顶楼。 夜风呼啸,朝下看去,整个金陵尽收眼底,当我看到林家地势方位时不由得眉毛一挑,再看向夏家别墅的位置更是心颤抖了一下。 “居然是它!” 第九章 地变 “你让我带你来这里不会就是为了看金陵城的夜景吧?”夏诗韵张开双臂感受着夜风吹过,长发飘飘宛如谪仙。 “不过我其实有时候也喜欢上来看看,挺壮观的是吧?” 我苦笑一声:“确实壮观。” “怎么这个表情?”她疑惑的看向我。 我摇了摇头,没想到事情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的多,指着她家的位置:“那是你家对吧?” “你怎么知道?” 我没有回答她的话:“你看从你家大别墅出来共有两条街笔直延伸,这两条路的尽头分别左右分岔形成四条路,这像什么?” “好像,好像是鸟的爪子?”夏诗韵看着我,“这有问题?” 我点了点头随后头疼道:“妈的,忘记买一份金陵城的城市地图了,不然你看着太抽象了。” “这个我有办法。”夏诗韵兴趣被我带动起来,掏出手机搜索出金陵城市的地图,还是俯瞰图。 我有些担忧的说道:“你看俯瞰图南面你家所在的位置,从这两条路口往上地势开阔,左右延伸开来建造着无数高楼,这左右延伸的形状。” “翅膀!” 夏诗韵拿着手机惊呼一声,看着我:“好厉害,你是怎么发现的?” “别忙着感叹,如果我没猜错,这两片翅膀上的高楼有不少是你家修建的。” 如果正常来说夏家的地势极好,朱雀振翅烈火催脉。但这些翅膀上的耸立的高楼却仿佛一根根树杈,将这只朱雀困住! 荆棘困朱雀,纵然朱雀有振翅千里之意,但奈何双翅密布荆棘无法展翅高飞。 夏诗韵听了我的话,若有所思道:“你这么一说,爸爸发财以后好像创办了不少产业,就在这两片区域。” 我指着她的手机东方:“你再看东边林家,这东边城市靠江,城外的江水仿佛一条龙蜿蜒盘旋从东面流入金陵,就像是一条青龙正在金陵这个城市找寻洞穴,青龙探穴旺木生财。” “但是你看。” 我让夏诗韵把地图放到大,林家大宅院形貌出现,由东往西延伸头部大门却诡异的朝着南开。 而城外江水分出的支流汇聚的地方竟然就是林家大宅院前的江流中。 “这是蛇?”夏诗韵愣住了。 “龙蛇互搏,盘蛇现在势微,但是林家大宅建立的地方正好是青龙探穴的咽喉处,大门朝南开就像是蟒蛇张口咬住了青龙的喉咙。” 西边是金陵采矿工业区,依山而建山脉绵延一侧顺势陡然而下,一侧却是高高隆起就像是猛虎伏击猎物一般。 而正对着猛虎山脉的就是矿业工业区,从地图上看西方依靠山势建立的两大工业区就像两把刀子插进了山脉当中。 这西边的猛虎虽然勇悍,但是腹部却是被两把刀狠狠捅中,命不久矣。等到采矿的人将这座山采空的时候,也就是猛虎被拦腰斩断之时。 北边是金陵住宅区,向北而去近郊的地方有小山包凸起,一条小溪围绕山包缓缓流向金陵。然而一条高速公路却是骤然将溪流截断,溪流为蛇,山包为龟。 龟蛇分离,而在山包周围有大片的农田分布,农田就像是一只只田间老鼠啃噬乌龟,负责进攻的蛇被高速公路截断,只剩下老龟被动防御。 原本的金陵四圣在不知道是人为的刻意引导还是天地造化下一一被困。 听完我的分析,夏诗韵瞪大美目:“这也太玄奇了,这会有什么影响吗?” 此刻的她双眼满是小星星再没有什么高冷气质,焦急的催促着我快点为她解惑。 我笑了一下指着金陵中心,被十条主干道左右包围的商场问道:“这像不像一个人双手十指聚拢,拖着这座中心商场。” 盘古聚首! 但是商场左右分别耸立两座造型尖锐的灯塔,以这两座灯塔向后延伸俯瞰就是盘古的人面上长了两颗獠牙一样。 朱雀振翅风从虎,龙蛇互搏形似尾,猛虎下山刀兵煞,群鼠弑龟激毛发,人面横生两獠牙。 我看着她若有所思的模样,继续道:“想想看,从你家南边开始到西边是一头虎的身子,长者两颗獠牙的人脸,从北到南的长毛,一条龙蛇互搏形成的尾巴,合起来是什么?” “人脸獠牙,长毛,虎身,长尾!”夏诗韵的瞳孔猛然放大:“上古四凶,梼杌!” 我点了点头:“颛顼有不才子,不可教训,不知话言,告之则顽,舍之则嚚,傲狠明德,以乱天常,天下之民谓之梼杌,西方称霸能斗而不退!” “金陵城下,埋着一头被分尸的凶兽!”夏诗韵手中的手机啪嗒掉在地上。 我将其捡起来轻声道:“不只是这么简单,知道鲧吗?” “鲧?” 我目光看向整个金陵城:“传闻在大禹治水之前,治水的是他的父亲,鲧。鲧治水有功,但是洪涝依旧泛滥名不聊生,鲧心系百姓之下偷取了天庭的息壤,用来治水。” “但是也因此犯了天条被天帝下令火神祝融将其击杀,死后鲧之怨气久久不散,从鲧的尸体飞出一道金龙,化为大禹。而鲧的尸体则化身成了凶兽梼杌,性情古怪难驯好斗,擅搏杀龙象,换句话来说。” “梼杌是四凶兽里最能打的一个!而有人想让它活过来!” 我深吸一口气,当初只想到夏家估计会大难临头,但也没想到是这么个东西,我现在甚至都可以肯定让林家栽桃树旺木气催生青龙的那个游方道士的目的。 游方道士希望林家能催生青龙气运壮大被蛇扼住咽喉的青龙,但有人不希望如此,于是在林家准备栽种李树的时候做了手脚,在桃树下埋入林潇潇的生辰八字和死婴,再用人血灌溉桃木。 使之成精,继而青龙变妖龙。 等到蛇吞青龙,双刀破虎腹之后,梼杌躯体合一便能完全活过来,而夏家林家的气运也会随之化为凶兽煞气。 估计除了夏诗韵之外,所有和夏家林家沾边的人都只会沦为那梼杌的零嘴。 真是好大的手笔啊! 第十章夏家生变 夏诗韵彻底愣住,我将手机抵还到她手里,她才猛地回应过来急忙问道:“如果这个梼杌活过来是不是会影响我家?” “对,准确的说,是整个金陵城都会受到影响,因为这凶兽是整个金陵城所有人的气运现化,但是反之你们也能影响这凶兽。” 例如夏家只要朱雀双翼上属于夏家的产业不出事,就能困住这朱雀,让它无法展翅生风化虎。 如果林家没有被人下咒,桃生木气壮大青龙,就能反制林家大宅形成的盘蛇,断掉梼杌的尾巴。 想到这我忙对夏诗韵道:“如果明天夏家出事了,你就到离你家两公里外的步行街上找我。” 夏林亲口毁约赖账,从气运上说除非夏家人请我,否则我插手进去反而对夏家不好。 这边是因果,所以什么正道术士暗中出手帮人化解灾厄那是不存在的,一旦主动沾染他人因果都会遭到反噬。 夏诗韵点了点头。 看了金陵地势再呆在这里已经没有什么意义,我们下了紫峰大厦。 夏诗韵似乎上瘾了,睁大眼睛望着我问:“接下来你要去干嘛?” “找地方睡觉啊?大晚上的你不困啊。”我笑着看向她。 她一愣讪讪道:“我以为你要去破哪个凶兽局。” “要破也不是今天啊,而且这种风水形成的造化也不是那么好破的。”白了她一眼,我挥了挥手明天见。 悄悄藏在街道拐角看着夏诗韵远去,我一颗躁动不安的心才有些平静下来。 “黑龙,为什么她对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就算过了十一年怎么也该有一点点记忆吧?” 黑龙自然不会回答我心里的疑惑,只是歪着头看我,呜咽了一声。 夏诗韵对我完全没有印象,让我无奈之余心中还有些难受,这玄妙的感觉在过去的日子里从未有过。 看来还得感谢林老头,要不是他和我赊刀,就凭夏诗韵本身天地庇佑的气运,我估计就算是爷爷也算不出来她身在何方。 我想找到她就更不可能了。 压下心里的躁动,我随便找了间宾馆住了进去,一觉睡到天明。 我退房后买了两个肉包子,来到昨天遇见林老头的步行街等夏诗韵。 然而让我很意外的是整整一上午夏诗韵都没有出现。 这不应该啊,难道夏家本身也受夏诗韵身上的气运庇佑? 看来得找机会弄清楚她这个天命之人身上的秘密才是。 正当我打算离开的时候,对面一个老婆婆呆呆的看着我,见我要走之后才快步赶过来,她看上去七老八十,步伐却很稳定。 跨过车流,这老婆婆一下拦住我悄声问道:“赊刀人?” 我眯起眼睛打量着她:“有事?” 她伸手摸进裤兜里再掏出,向我面前洒出一把白米,那把白米在地上乱窜毫无定数,看到这一幕我顿时明白过来,这老人家是个问米婆。 问米,又叫扶乩,是一种卜术,也是巫术,传闻问米婆能够通过百家米与鬼神沟通,来获取自己想要的信息。 这老婆婆撒米就是在算我是不是她要找的人。 就见白米落地颤动不已,这老婆婆脸色大变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老人家,别伤了自己,我是赊刀人。找我有事?”我横身过去一脚踩在白米上将其碾碎。 连我自己每次算自己的时候都要做足准备,才能避免反噬,这老人家冒然起术问米怕是下一刻就要遭到我身上的天谴连累。 老婆婆浑身打了个激灵清醒过来不断咳嗽,好一会才顶着通红的脸抬头看我:“小先生好修为,我老婆子居然算不出你,看来你真是赊刀人。” 我轻轻点头拍了拍她的后背,帮她抚平气息后问道:“老婆婆有事?” “有,老婆子我想和你赊把剪子。”老婆婆喘着气道,“希望小先生发发善心。” “连婆婆你都没办法?” 我愣了一下,一个问米婆找我赊刀! 她本身也是术士,而且问米婆是年纪愈大修为越深,这老婆婆少说得有七十朝上,什么事连她都解决不了。 她点了点头:“事情有些诡异,老婆子我一个人对付不过来,小先生能不能和我走一趟?” 我摸出一把剪子递给她,告诉她后天我去收账。 今天是夏家灾变的日子,我得待在这。 老婆婆听我一说后有些急道:“小先生能不能现在就走一趟,晚了老婆子怕事情又有变化。” “你知道赊刀人,就该明白赊刀人的规矩,什么时候收账由我说了算。”我看了她一眼没有再多说什么。 她自知失言,当下接过剪子带着歉意道:“是老婆子我着急了,小先生莫怪,后天老婆子在石龟村等你,届时再赔罪。” “婆婆言重。” 我心里咯噔一下,石龟村,难道是那群浑身长毛的耗子? 看着问米婆远去我闭目再睁眼,就见老婆婆身上一只巨大的耗子虚像出现,两眼通红,老鼠爪子撵着胡须冲我一咧嘴似乎在笑。 我双眼刺疼,晃了下脑袋再看过去的时候老鼠虚像已经消失不见。 “这算是警告吗?后天咱们再收拾它!” 我蹲下身摸着黑龙的皮毛,它前肢在地上不断刨着作进攻状,一双阴眼丝丝盯着问米婆的后背。 听到我的话黑龙打了个响鼻,又跟死了半截似的趴在地上用尾巴赶苍蝇。 我正考虑要不要前去夏家看一看,一辆车子猛地停在街边,夏诗韵从驾驶位探出头来:“上车。” 她似乎一夜没睡双眼有些红,但是并不能掩盖其本身的风华。 我转到一边去打开副驾驶的门,来了精神的黑龙率先跳进去。 “你去后面。”一巴掌拍在这畜生的屁股上让它乖乖滚去后面,妈的那可是我未婚妻。 夏诗韵见到此景噗呲笑了一声:“你这狗可真通人性。” “是吗?我倒觉得它没什么眼力劲。”绑好安全带我问道,“怎么现在才来。” 听到我的话夏诗韵一边开车一边道:“让你猜中了,我们家今天果然出事了,一大早就有人来说是我家一间食品制造工厂死了人,要停工检查。然后又是工商局的查税。” “这些产业都是那个地方的?”我指的自然是那两只翅膀。 夏诗韵点点头有些忧心忡忡:“一早上我和爸爸都忙着招待那群人,刚刚才有时间我这就来找你了,如果我家的那些产业被查封关闭,那只梼杌是不是就要醒了?” “朱雀飞,蛇吞龙,刀斩虎,鼠吃龟。时间还有咱们一一解决。”我摸着下巴,心中思考着对策。 她听到我这么说顿时松了口气:“那就好,我先带你去见爸爸,咱们再商量接下来要怎么办。” 我不由得一阵苦笑。 见夏林?我昨天才从你家出来啊傻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