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赌一个活下去的希望 一刀穷,一刀富。 一刀穿麻布。 这是瑞丽的一句老话，说的是翡翠赌石。 当任何事物跟赌沾上边的时候，他都会成为一个悲剧。 全国各地，有无数人因为这个赌字，而输的倾家荡产，家破人亡。 我爸就是个赌徒，我打记事起，就知道他在赌石。 我记忆里，他从来没赢过，先是输掉了全部积蓄，后来输掉了房子，再后来，连老婆都输掉了。 我妈在我十岁的时候，生下来我妹妹，因为实在是受不了我爸这个赌鬼的折磨，她偷偷的丢下我跟我妹妹，一个逃走了。 我很理解我妈，我也没有恨过她，没有任何一个女人愿意跟我爸这种赌鬼过一辈子。 如果我能跑，我也一定会跑的。 我妈走了之后，我爸就像是疯了一样，把所有的怨念，愤怒，都发泄到我身上。 每次，他输钱回来之后，就会毒打我一顿，在黑暗的童年阴影下，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逃跑。 因为我跑了，我妹妹，就成了代替我的羔羊。 我跟我妹妹相依为命，我觉得，等我成年了，有了工作，有了经济收入之后，我就可以带着我妹妹离开我爸了。 所以我就拼命的学习，玩命的奋斗，终于我考上了医科大学，为了尽快的获得工作的机会，我放弃考研，直接去医院实习。 为了能尽快转正拿到工资，我没日没夜的加班，像是一条狗一样跟着各大科室的主任后面卖力的干活，讨好他们。 终于，实习一年之后，我转正了，这意味着，我终于可以赚钱了，终于可以带着我妹妹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了。 我以为，那天是我人生里最快乐的一天，但是命运却跟我开了个玩笑。 那一天，成为了我人生里最黑暗的一天。 当我拿到转正通知的时候，医院就来了急诊，说是有两个人跳楼了，是一个赌鬼因为输红眼了，活不下去了，就带着他女儿跳楼了，男的当场死亡，那个女孩因为比较幸运，侥幸活下来了。 当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整个人犹如雷劈。 我直接冲入手术室，当我看到躺在病床的那个女孩就是我妹妹的时候，我整个人生都觉得奔溃了。 我从来没恨我过父亲，他赌，是人性，没有人能忍受的了一刀暴富的诱惑。 但是，当我看到我妹妹躺在手术室里奄奄一息的时候，我真的把我那个该死的父亲恨的体无完肤。 我希望他下地狱，用永生永世来偿还他的罪恶。 我当时就跪在医生面前，求他们抢救我的妹妹。 幸运的是，我妹妹抢救回来了，但是，成了植物人，她这辈子，都有可能躺在病床上，需要专门的人来护理。 后期的治疗费用是一个天文数字，抢救的费用都让我负担不起，尽管我是医院的职工，但是医院的领导还是无情的告诉我，如果拿不出来治疗的费用，他们就会停止治疗，我必须要把我妹妹接回去，进行自助救治。 我没办法，我是医生，我知道医院的难处，医院不是善堂，医院需要盈利，但是我真的没钱。 我把能借的全部都借了，就差高利贷了，但是，还差十万块钱。 我实在走投无路了，真的拿不出来一分钱了，逼到最后我想到了最后一个人。 我的妈妈…… 我站在华阳药企的大门口，不停的张望着草里面看，我在医院实习的时候，看到过医药类的报纸新闻，在新闻里，我见到了我的妈妈，她跟华阳药企的老板结婚了，做了公司的高管。 我一直没敢去找她跟她相认，我害怕我爸知道之后再来祸害我妈妈。 但是现在我爸死了，我就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了。 “我求求你了，让我进去吧，我求求你了，我妈叫张美茹，我找她救命的，我求求你了。” 我不停的哀求着保安，希望他让我进去。 但是保安像是一堵不可逾越的高墙一样，将我阻拦在门口。 “你妈是张美茹？别他妈放屁了，张美茹是我们副总，像你这样的我见多了，每天不知道有多少冒充我们张总私生子的人来认亲，赶紧滚……” 保安无情的话，像是一把利刺一样，狠狠地戳我的心窝子。 突然，我看到我妈从大厅里出来，她衣着光鲜亮丽，打扮的年轻时髦，穿戴着名贵的珠宝跟首饰，虽然很多年没见，她的变化也十分巨大，但是我可以确定，她就是我妈妈。 没有人会认错自己的母亲的。 “妈……妈，我是吴飞啊，我是小飞啊，妈妈……” 我不停的吼叫着，希望能引起我妈妈的注意。 我本以为我妈看到我之后，会立马朝着我奔跑过来，我们母子有十几年没见了，我对她的思念犹如江水一样，这个时候恨不得冲过去拥抱她。 我心里想着她，也应该如此。 我激动地眼睛都红了，恨不得泪如雨下。 但是，结果让我无比的失望。 她只是冷着脸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冰冷的像是不认识我一样，甚至还有一些怒气。 她随手带上眼镜，冷漠地走到车子前，直接坐进车子里。 这一系列的举动，让我整个人犹如浇了一盆冷水一样，我那颗充满希望的心，也一下子跌到了谷底。 保安打开门，我看着我妈开着奔驰轿车出来，走到保安室前，她打开车窗，我立马跑过去，我激动地说：“妈，我是小飞啊，吴飞啊，妹妹出事了，需要钱治病，你给我点钱吧……” 我以为我妈听到妹妹出事了，会很伤心，很担心，但是她只是冷漠的打开皮包，从里面拿出来一千块钱丢在地上。 她冷漠地说：“年纪轻轻的，不学点好，出来诈骗，拿自己的亲人做借口，我看不起你，这点钱就当我赏你了，保安，以后别让这种人来了，影响公司形象。” 我妈的话，让我整个人都震惊了，她说完扬长而去，我看着她冷漠的背影，我完全无法接受我妈的冷酷。 那种失落，就像是我费尽一切爬到了我以为的天堂，我本以为天堂里是美好与幸福，但是打开门却发现…… 里面居然是另一个地狱。 保安把钱捡起来甩到我的脸上，狠狠地把我推走，我摔倒在地上，保安恶狠狠地骂道：“也就是我们张总心好，拿着赏钱赶紧滚吧，下次再让我看到你，我打断你的腿。” 我看着地上的钱，我真的想不通，完全想不通。 我是她亲生儿子啊，妹妹是她的亲生女儿啊，她为什么就这么冷酷呢？ 我把钱捡起来，这一千块像是毒药一样，在毒杀着我对母亲这两个字的美好。 不，他已经把我毒杀了。 我开始恨，恨我妈，那种恨，无法用语言来表达。 她比我爸还让我绝望。 可是我妹妹得治疗啊。 绝望之下，我紧紧地握着这耻辱的一千块钱。 我心里的恨意推着我去走绝路。 我现在只能逼着我去赌石。 给我妹妹，赌一个活下去的希望 第2章：揭晓命运的时刻到了 我怀揣着种种情绪，来到了德龙赌石市场。 这里是瑞丽最大的夜市，整个夜市有将近三千多个摊位。 这条街上的人几乎都人手一支手电筒，在观察着地摊上的赌石。 这些人就像是黑夜里的鬼一样，每个人都想不劳而获的从这些奇奇怪怪的石头里发财。 在我上大学以后，我很想搞清楚我爸爸跟这些赌徒们为什么会陷入这一块块的石头中。 所以在我主修的课业之外，我选修了地质矿业学，专门研究翡翠跟矿业地质的关系。 几年的研究下来，我发现翡翠赌石确实是有迹可循的，翡翠赌石行业中的那些高手们，就是凭借着那些蛛丝马迹在众多翡翠中寻找极品货。 但是，想要成为赌石高手，没有十年的研究，根本别指望能赚大钱。 我也不知道我的研究是对还是错，我也从来没想过要来赌石，甚至是想通过研究来推翻人们对赌石的趋之若鹜。 但是现在为了我妹妹能活下去，我必须的去赌。 我记得我爸以前经常到一家叫“玉珍”赌石店的店铺赌，他经常说那家店铺的货是一手货。 于是我怀揣着侥幸的心里，来到了玉珍赌石店。 店铺的人很多，机器跟石头的摩擦声不绝于耳，很吵杂，尼古丁的味道伴随着粉尘味，让人不由自主的就捂起了鼻子。 我看着其他客人，像是早就习惯了这里的环境似的，很随意。 而他们挑选翡翠原石也很有心得似的，看着他们拿着手电在原石上打灯，感觉都是高手。 但是从他们观察原石的方法来看，我很容易就知道那些人是菜鸟。 赌石先要赌场口，因为每个场口出产的翡翠都不一样，你只有明确的知道什么场口出产什么翡翠，你才有明确的目标。 新手最好赌大马坎厂区的，这个厂区的料子很小，但是出货很高，特别容易出黄加绿多彩的翡翠，只要能赌出来一抹绿，就发财了。 有了目标，我立马在店铺里寻找大马坎厂区的原石。 很快我就在一堆杂乱的原石堆里，找到了大马坎厂区的料子，我拿起来一块原石，虽然眼前的原石感觉都差不多，但是经过四年的地质学研究，我能清楚的辨别这些原石之间微弱的不同。 “看皮壳，皮壳细，晶体细……” 这是一个简单的地质学经验。 我赶紧拿着原石最比对，找了一圈，终于找到一个皮壳看上去特别细的原石。 我立马惊喜的笑起来，但是我也没有得意忘形，赶紧伸手去摸料子皮壳的沙砾感。 我突然摸到脱沙的感觉，我心里特别的开心。 脱沙是因为风化的关系，形成的一种独特的沙砾感。 脱沙越强烈，料子的种水就越好，所谓的种水就是原石的透明度跟晶体的细腻程度。 越细，越透明的翡翠，越值钱。 我摸了一会，感觉那种沙砾感很明显，我立马惊喜地看着料子。 体积不大，连一百克都不到，也就八九十克的感觉，不过原石虽小，拿在手的质感倒也不错。 细致看，皮壳紧致，沙粒均匀。 我觉得很不错，但是能不能赌赢，我也不知道。 我立马想拿着手电打灯看看，手电打灯主要是看原石里面肉质的表现，赌石高手能做到灯下观玉，就知十之八九的能力。 但是我没有手电。 我立马去找老板，我说：“老板，能不能……帮我打灯看一下。” 老板有些嘲笑着说：“你可真是个菜鸟啊，玩石头连最起码的装备都不带，就你这还能赌赢？省点钱吃饭吧，看你这瘦不拉唧的样子，感觉都营养不良了。” 我是很瘦，也确实营养不良，为了读书上大学，我可真是能把节省的每一分钱都节省下来了。 但是我现在必须要拼一把。 我央求着说：“求求你，帮帮忙老板。” 边上的人看到我可怜巴巴的样子，就把他的手电拿给我用了。 我看着对方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人长的很正派，穿着也很考究，我立马说“谢谢……谢谢……” 我感激的把手电拿过来，立马沿着料子的边缘打灯，突然，我看到一层黄色的雾色层，看到这里，我就知道这块料子十之八九有希望赌赢。 因为大马坎赌石的特性就是有黄雾，有雾起高货，这是赌石高手都知道的一种表现。 那个借我手电的人对我说：“年轻人，可以啊，眼光挺贼的，种……还不错，起荧光了，但是大马坎得赌色……” 我知道这个人也是个高手，确实，大马坎厂区的料子不是以种水闻名的，想要赢大钱，还是得赌色，最好是黄加绿。 这块料子有雾色层，这是翡翠风化的时候，矿物与翡翠之间的一个过渡带，所以这块赌石，十有八九是有色的。 我紧张地问老板：“这块料子，多少钱啊？” 老板啧了一下，立马说：“这货不错啊，你小子眼光可以啊，一万块钱拿去玩吧。” 我听着心里就觉得咂舌，这料子连一百克都不要，问我要一万。 我那有那么多钱啊。 那个借我灯的人立马说：“老板厚道点，别欺负新人，这公斤料三百块钱一公斤，干嘛呀？说不定人家真的有急事需要钱，来博个运气，厚道点。” 我立马感激的看着替我说话的那个人，对他报以感谢的笑容。 老板立马笑着说：“你有多少钱啊？” 我立马把钱拿出来，摆在桌子上，我紧张带着哀求地语气说：“我就一千块钱，帮帮忙。” 我卑微地哀求，让老板有些觉得可笑，他不耐烦地说：“行吧行吧，拿去玩吧。” 我立马感激地给他鞠躬，这引来不少人的笑话。 我也不管了，赶紧拿着石头去切割。 我很紧张，手都在发抖，我走到切割机边上，我跟师父说：“您能顺着这条边，给我开个窗口吗？” 切石头的师父立马不耐烦地说：“这小料子，一刀两半，一分钟的事，扒皮太麻烦了，我给你切吧……” 我立马着急地：“刚才打灯的时候，这边雾色挺重的，所以，就从这边开窗，我赌色，再说了，这料子太小，不能切，要是切了，就破坏品相，没办法做东西了，师父，我求求您行吗？您劳累。” 切石头的师父明显的很闲麻烦不愿意，他不情愿地说：“可以，但是，得加三块钱啊，五块钱给你开。” 我一摸口袋，我真是一分钱都没有了，我急的都开始冒汗了。 那个借我手电的人直接拿出来十块钱，笑着说：“这钱我给了。” 我立马感激地看着那个我，我说：“谢谢，真的谢谢你。” 对方立马笑着说：“没事没事，小兄弟啊，要是出货了啊，卖给我，我是收翡翠的。” 我立马感激的点了点头，突然，我听到机器的转动声，我立马紧张地看着切石头的师父。 我看着他拿着牙科洗牙的牙机在石头的皮壳上扒皮，那种紧张感一下子涌遍全身。 那种感觉，就像是洗牙的时候才特有的酸楚的感觉。 你说他疼，他也不是疼，你说酸，但是比酸更深刻。 那种感觉特别的折磨。 我立马双手合十，内心祈求苍天。 突然，我看着切石头的师父停下了手里的活，把石头放在水桶里清洗了一下。 我立马知晓。 揭晓命运的时刻。 到了…… 第3章：想当面问问她 当原石被切割开之后，拿到我手上的时候，我感觉像是握着一坐山一样。 心里那种紧张感，让我汗流浃背。 满怀希望的心情在当下的环境里，让我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什么是一刀穷一刀富的刺激。 我慢慢的将原石转过来，看着开口的部分。 “哟，年轻人，你可真厉害啊，出绿了，恭喜你啊，涨高高了……” 借我手电的那个人开心的笑起来，他的恭喜声，让我还有点觉得不可思议。 我看着开窗的部位，果然犹如他说的，有一条绿，我立马高兴坏了，刚才所有紧张恐惧的心情全部都不见了。 我不由自主的就咧开嘴笑起来了。 我没想到真的收货到了一抹绿色，看来，我研究的那些地质学还是有用的。 那个好心人一个劲地说：“小伙子，你可真是有眼光啊，还真让你赌到了，赶紧打灯看看。” 我赶紧把手电打开，照射到肉质上。 灯下色泽更是鲜艳明媚，一片绿意四射，开窗处通透无比，冰润十足，看不见一丝一毫的裂纹。 我特别的开心，我居然赌赢了，就这一条窗口，就已经十倍的涨了。 那个好心人立马说：“小伙子，这料子，你出手吗？” 我立马说：“出啊，但是，我不懂价格啊，你，你多少收？” 我虽然研究翡翠跟地质，但是对于翡翠的市场价格我并不是太熟悉。 对方看着我手里的翡翠，他立马豪爽地伸出一把手，跟我说：“十万……” 当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我整个人都为之一振。 “十……十万？你，你没有搞错吧？这么小一块翡翠，你出，十万？” 我结结巴巴的话，让对方觉得有些好笑似的。 他跟我说：“小伙子，看来你不懂价格嘛，但是，我是个商人，商人以诚信为本，这块翡翠啊糯冰阳绿，虽然小，但是可以做一个笑佛，质地冰冰润润，鲜阳明媚，就这条绿，他就值十万。” 他说完，就从自己的包里面，拿出来厚厚的一捆钱塞到我手里。 我抱着沉甸甸的现金，我脑子一片空白，我不由自主的就笑起来了。 心里那种激动的感觉，让我有种梦幻的感觉。 这，这就是一刀穷一刀富吗？ 这种感觉，不真实。 但是这一捆沉甸甸的现金压在我手里，又是实实在在的。 现在，我终于知道我爸爸为什么要沉迷在赌石上了。 因为，真的可以一刀暴富。 “这是我的名片，我是万丽翡翠珠宝公司的，我叫林嘉良，小伙子，有缘交个朋友吧。” 我立马接过来他的名片，我说：“我叫吴飞，是个医生……” 他立马笑着说：“医生好啊，医生是个高尚的职业，要不，咱们吃个饭吧。” 他说着就拉着我往外走，人很热情，但是我立马抱歉地说：“不好意思，我家里出了点事，我妹妹还在重症室呢，我必须的尽快的回去。” 他立马说：“哟哟哟，那真是不能耽误你，那我送你回去吧，我这有车。” 他说着就拉着我上他的车，林老板的热情，让我有点招架不住，我只好上了他的车。 坐在车上，我还是感觉有点如梦如幻一样，但是又更加的感觉到现实的可悲可怕。 我跟这位林老板认识不过几分钟，但是从一开始，他就对着我抱着善意，借给我手电，又给我支付了切石头的费用，现在还开车送我去医院。 一个陌生人都能对我报以这么高的善意，为什么身为我亲生母亲的她，在知道妹妹受重伤之后，居然还能冷漠的不闻不问呢？ 这个问题，在我心底折磨着我。 林老板开车送我到了医院，我立马感激地说：“谢谢你林老板，真的太感谢你了。” 林老板客气地说：“小事一桩小事一桩，顺便而已，你赶紧去吧，别耽误了，有时间我请你吃饭。” 我立马给他鞠了个躬感谢他，他有点不好意思的笑起来了，我也不多说什么了，我妹妹现在需要这笔钱。 我赶紧去医院，把这笔钱给交了。 十万块钱，我都还没有捂热乎，就全部交给了医院。 但是，我心里一点都不后悔，只要我受苦受难的妹妹能得到良好的治疗，我愿意为她付出任何代价。 交完钱之后，我就到ICU去看我的妹妹。 我看着躺在床上的妹妹，我忍不住捂着嘴，不让我哭出来。 她真的是太可怜， 十二岁的年龄，体重不到六十斤，瘦的跟竹竿一样，现在浑身上下还插满导管，真的太可怜了。 又黑又瘦的她，可以说是一天好日子都没过上。 就这样老天爷还不放过她，居然又让她惨遭这样的大祸。 我回想着妹妹从小到大唯一的愿望，她最想做的事，就是找到妈妈，她说，有妈的孩子有人疼，只要找到妈妈，就有人疼她了。 每次听到她说这句话，我就忍不住想哭一场。 想到这里，我直接去院长办公室，院长叫周春生，是我的实习生导师，是个很严厉的导师，做人做事都一丝不苟，我对他很尊敬。 周院长看到我之后，就安慰我说：“吴飞啊，你的事，我已经了解了，我已经组织院里的员工为你捐款了……” 我立马说：“周院长，不用了，医药费我已经缴纳完了，再说了，我已经借了同事们很多钱了，不能再麻烦他们了。” 周院长点了点头，我立马说：“周院长，我今天来，是辞职的。” 听到我的话，周院长十分诧异，他不理解地问：“为什么呢？你是我们医院未来重点培养的优秀精英啊，实习一年就转正的，我们医院历史上没有几个的，我可以保证，只要你留下来，我们将来会大力培养你，甚至是送你到国外深造……” 周院长的话，让我内心很感动，但是我还是坚定地说：“周院长，对不起，因为一些私人原因，我必须要辞职，我希望你不要挽留我，并且，希望你能给华阳药材公司写一封举荐信，举荐我成为他们公司的医药代表。” 周院长听到这句话之后，雷霆大怒，他狠狠地拍了一下子桌子，骂道：“下流，十年寒窗苦读，好不容易才考上医科大学，成为一名光荣的医务工作者，你怎么可以为了钱，去做药代，成为药贩子？你让我觉得不耻。” 药代是一个尴尬的存在，他们可以说是医学界的毒瘤，有很多医生都被他们拉下水了，所以一提到药代，有良知的医生都是鄙视更痛恨的。 周院长的不理解，我没有解释，我说：“拜托了周院长……” 看到我恳求地样子，周院长挥挥手，失望地说：“去吧，我会给华阳公司的董事长写邮件的，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好好思考一下，就这么放弃自己的理想，值不值得。” 我立马感激地给周院长鞠躬，随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办公室。 我放弃这一切，只有一个目的。 我要接近我的妈妈，当面问问她。 她还要不要我们兄妹。 第4章：原来她并不快乐 “你好，我是吴飞，这是我的简历……” 我将我的简历放在华阳医药集团的hr的桌面上。 面试我的面试官是个三十出头的女人，她长的还可以，身材一般，带着眼睛，表情很严肃。 一般hr都是这种这种严厉的女人。 但是看到我的简历之后，立马就露出笑脸，显得很和气。 她说：“你好吴先生，很感谢你对我们华阳集团的认可，来参加我们的面试，对于您来说，来到我们公司应聘医药代表，不是恭维您的话，是有点屈才了，您是医科大学毕业的，并且是热门的心肺专科，而且也拿到了转正，并且中山医院的院长亲自给您写了举荐信，我想不明白，您为什么要来我们医药公司呢？” 我笑着说：“钱……” 听到我的话，面试官立马心领神会，她说：“很直白，恭喜您吴先生，正式成为我们华阳集团的员工，您的履历非常好，也有周院长的举荐，并且，您的职业只会比我们的培训更专业，所以，我们直接跳过您的实习期，正式成为我们华阳的员工，希望您能在华阳创造辉煌。” 我点了点头，站起来跟她握手。 随后她就带着我去我工作的地方。 很快我就来到了我的办公室，办公室是普通的行政办公室，里面有很多员工，面试官跟我说：“小吴啊，这就是你的办公室，先熟悉一下吧。” 我点了点头，她客气的笑了笑，然后离开了办公室，我坐下来，四处看了一眼，很陌生。 我心里有很强烈的失落感，就如那位面试官说的，来这里，我很屈才。 一个专业的心肺专科的医生来做医药代表，但凡是个人，都可能会疑惑的。 对于药代这个职业，我比谁都了解。 要想药品卖得好，首先医生得点头，这一点已成为医药界公开的秘密。 所以医药公司就有了医药代表这个职业，他们业务就是，用尽一切手段，让医生点头用你的药。 为了达到目的，医药代表可谓是花样百出，送礼，走关系都是最普通的手段，有的女药代甚至是出卖色相，来达到目的。 “哎，你新来的吧？赶紧去会议室，开会了……” 我听到一个女人急促的催促声，我就站起来，跟着她一起去会议室。 我看着这个女人的背影，她很苗条，可以说是婀娜多姿，穿着制服，也掩盖不了她的靓丽。 一头长发飘扬，身上的芬芳随着风吹到鼻息里，让人心情安逸。 但是，她感觉很急躁似的，我立马追上，我问她：“那么急……是不是……出什么大事了？” 她生气地白了我一眼，不满地说：“当然是出大事了，董事长突发心脏病，昨天晚上住院了，这刚住院，他的子女就对我们张总发难了，这不，召集所有员工来逼宫来了。” 说这话，就来到了会议室，我看着会议室站满了人，大大小小几十号人，所有人都战战兢兢地站在一边，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我突然看到了我的妈妈，她坐在主坐位上，脸色十分难看，还是跟昨天一样，冷若冰霜。 但是她的打扮，比昨天更加的艳丽，手上的腕表是三十万价格的欧米茄，脖子上的项链，是卡地亚钻石的，手指上的戒指换了一个夸张的紫罗兰翡翠。 一身的命牌珠宝，让人觉得贵气逼人。 看到她奢侈的生活，我内心无比的痛恨。 她是否知道，他的儿子为了救妹妹，去赌命啊。 她是否知道，他的亲生女儿在重症监护室里性命垂危呢？ 她又是否知道，有两个被抛弃的孩子等着母亲来关爱呢？ 从她冷傲的眼神里，我猜，他不知道。 “啪！” 坐在她旁边的一个女人狠狠地抽了我妈妈一巴掌，整个办公室都被这一巴掌吓的脸色惨白。 我看着我妈妈那张本来就冷酷的脸，这个时候变得更加冷酷，但是唯一不同的是，脸上留下了五指印。 我看着那个打人的女人，她三十多岁的年纪，跟我妈妈的打扮虽然有所不同，她显得更年轻，更活泼，一件无袖裙性将她的身材勾勒的完美到极致，裙身上部与腰后加入网纱镂空拼接，展现出完美的比例与曲线，营造若隐若现的性感提升造型时髦度，冷傲的表情让人望而生畏。 “公司亏空了这么多钱，你是不是贪污了？” 这个女人严厉的呵斥，让所有人都义愤填膺，我妈也愤怒地握紧了拳头，面对这个女人的质问，冷酷的她，居然不敢反嘴。 我看着我妈妈将怒气压下去，忍气吞声地说：“营销这一块虽然是我在管，但是，你爸爸一直掌握着财政大权，造成亏空主要的原因就是你爸爸坚持开发一款新的心脑血管软化的药物，花费了大量的资金，但是一年了都没有打入市场，所以才会有亏空。” 从他们之间的谈话看来，这个霸道又粗暴的女人，应该就是这家公司老板的女儿。 她愤怒地说：“你这个没用的废物，一年了都没让新药上市，你还有脸说，我要是你一头撞死算了。” 我看着我妈妈愤怒地脸都气到变形了，我看着她眼睛里泛着泪水，就十分诧异。 我以为光鲜亮丽的她过的应该是幸福的，但是我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受气。 那个女人愤怒的站起来，她把财务报表丢到我妈妈身上，她冷酷地说：“很委屈啊？你就这么办事的？我爸真是瞎了眼，让你这种傍大款的废物来管理公司，从今天起，你所有的职务都被暂停了，由我罗梅接替公司的一切大权。” 我妈立马站起来，她严厉拒绝道：“没有可能，我的职务任免，只有你爸爸能做主，你没有资格。” 罗梅冷笑着说：“你怎么有脸占着位置的？公司投入那么多钱研发的药，你一年都卖不出去，死了算了，别仗着我爸爸宠你，你就有恃无恐，我告诉你，我给你一个月时间，如果这批药还无法流通到市场上，你就给我滚，要不然，别怪到时候我让你死的难看。” 罗梅过分的要求，让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 突然带我来的那个女人愤怒地说：“罗小姐，你这是强人所难，心脑血管类的药物本来就需要大量的时间进行临床试验……” 罗梅立马指着那个女人骂道：“张澜，你是整个销售部门业绩最差的，什么主人养什么狗，做不到，就给我滚，让能做到的人来做，张美茹，你要是做不到，就赶紧滚，让我来做，我让你看看，什么叫能力。” 罗梅咄咄逼人的气势，让我妈妈很绝望，她闭上眼睛，像是要妥协似的。 我看着她不甘心委屈的表情，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内心一下子就产生一股强烈的想要保护他的欲望。 于是，我淡淡的说了一个字。 “能……” 第5章：我一定帮你守住 我的话，让办公室所有的人瞬间都把目光看向了我。 一下子，我成为了众矢之地。 每个人看着我的表情，都像是看着傻子一样。 这个时候，但凡是聪明一点的人，都应该躲的远远的，免得麻烦找到自己身上。 罗梅因为我的出声，像是被人打了脸似的，她恼羞成怒地指着我骂道：“你是谁啊？” 我立马笑着说：“噢，我，我是新来的，你好……罗小姐，幸会……” 我说完就伸出手要跟罗梅握手，她立马愤怒地打开我的手，鄙视地说：“你算什么东西？你也配跟我握手，再有，你以为我想知道你是谁？你可真是够可笑的，我只是想问你，你算哪根葱，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对于罗梅的鄙视与质问，我没有生气。 作为一个医生，首先要学会的就是制怒，控制自己的脾气，因为我们医务工作者是直面生命的，我们的脾气，会导致我们情绪失控，每一个愤怒，都有可能导致病人出现死亡。 所以，我早就练就了控制自己脾气的本事。 我笑着说：“罗小姐，我是，公司的一份子，我觉得，我有资格，也有义务站出来说话，首先呢，老板现在在医院里，您作为他的子女，首要任务应该是陪在他的身边，陪他渡过难关，而不是来公司，大闹一场，上演逼宫的戏码，这样会让公司人心涣散，后果，是您承担不起的。” 我的话，让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珠子，觉得不可思议似的。 罗梅也震惊地看着我，她不可思议地问我：“你敢教我做事？你被开除了，现在就可以滚了。” 我立马笑着说：“不好意思罗小姐，我刚刚签了劳务合同，我是正式员工，根据法律呢，你没有正当的理由，是不能开除我的。” 我的话，让罗梅像是吃了苍蝇似的，吐不出来咽不下去，她那张美丽的脸蛋，都气的变形了。 过了一会，她深吸一口气，平息自己的怒火。 她冷声问我：“你刚才说，你能把公司研发的新药在一个月之内上市？” 我笑着说：“是的，我说的。” 罗梅愤怒地点了点头，她看了一眼张美茹，冷声说：“你招了一条好狗啊，这么护主，连这种吹牛皮的话也能说的出来，可以张美茹，我再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如果这一个月，你没能把新药推出去，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罗梅说完就走，身后一大批人跟着。 我立马说：“等等……” 听到我的话，罗梅立马愤怒地看着我，她骂道：“怎么？认怂啊？可以，跪下来给我道个歉，直接收拾东西滚蛋就行了，我不会跟你这种垃圾浪费时间见的。” 我笑了笑，我说：“罗小姐，你刚才打了张总，您，不应该道个歉吗？” 罗梅立马可笑地看着我妈，他耻笑地说：“这条狗可真是护主啊，张美茹，我打你就打你了，你能怎么样呢？咬我啊？” 我看着我妈妈愤怒又隐忍地表情，我立马拿出来手机，我说：“罗小姐，我可以作证，刚才你打张总的时候，张总没有还手，所以，这是单方面的殴打，根据法律呢，殴打别人是触发治安管理条例的，会处以五到十五日的拘留，如果被害人受到更严重的伤害，还可以进行刑事诉讼，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道歉或者，接受法律的审判。” 我的话，让所有人都开始冒汗了，罗梅整个人都傻了，她看着我，满脸地不可思议，她张口结舌的想要说什么，但是支支吾吾了半天，硬是没说出来一句骂人的话。 我立马拿着手机报警，但是刚按了一个数字，她就抓着我的手，她咬着牙说：“好，我道歉……对不起张美茹，这样可以了吗？” 我立马看着我妈妈，她倔强憋屈的眼睛里，突然流出来一行泪。 我看着她委屈的眼泪，内心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像是被刺扎了一下似的。 她立马转过身去，冷声说：“够了，你走吧。” 罗梅推开我的手，笑着问我：“你叫吴飞是吗？我记住你了，我记住了，印象深刻。” 她说完扭头就走，一大群立马像是跟屁虫一样跟着她离开了。 从这些人的行为来看，没有人把我妈妈当做真正的张总，看来，我妈妈在这里过的并不开心，甚至是，很痛苦。 “张总，您没事吧？” 我看着那个叫张澜的女人关心地询问着张美茹，我也很想关心关心她，但是她只是冷酷地坐下来，背对着我们挥挥手。 她冷声说：“我没事，新来的，谁允许你擅作主张替我答应一个月让新药上市的？” 对于她冷酷的质问，我无奈的笑了一下。 新来的？ 我是你儿子啊，我叫吴飞啊，我们才十几年没见，难道你就忘记了你儿子的名字了吗？ 刚刚升起来对她的一丝同情，又被她无情冷酷的态度给刺的痛心疾首。 我说：“我觉得能做到……” 她立马愤怒地转身瞪着我，眼神里的怒火像是要把我焚烧了一样。 她怒不可歇地骂道：“你知道什么？我用了一年的时间，都没有把这批药物打进医院，我连一个主治医生都约不出来，你才来一天，你就敢替我答应，他罗梅刚好找不到借口来把我踢走，现在你倒好，直接给了他一个借口，一个月之后，你做不到，我是不是要被你害死了，你知道，我坐到今天这个位置，用了多久吗？十年，整整十年，你知道乌鸦变凤凰是要经历过多么悲惨坎坷的路程吗？” 我看着她悲愤的表情，我内心很刺痛，难道，她这十年所在乎的，只是现在的位置吗？ 她一点都不曾想过我跟妹妹吗？ 我看着她懊恼的表情，我不由得低下头来，憋屈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这十五年来，我没日没夜的想，妈妈啊，你过的好不好，妈妈啊，你离开了爸爸应该会很幸福啊，妈妈啊，你不用管我跟妹妹，我会照顾好她的，你太苦了，你应该有自己的生活。 但是我真的没想到，这十五年来，她真的没想过我们，想的，只有她的位置。 突然，我看着张美茹坐下来，气馁地说：“你不知道，我真是被气疯了，我干嘛要跟你这个新来的计较呢，你连药都不知道怎么卖……” 我看着她极其低落的表情，我默默的拿出来手机。 你儿子别的本事没有，但是要是说卖药，我比你们都厉害。 “喂，廖思源，是我啊，吴飞啊，我到华阳上班了，我请你吃个饭吧……好好好，我去接你啊……” 我说完就挂了电话，我突然看到张美茹诧异地看着我，她不可思议地问我：“你联系的，是东方医院的脑外科的临床医师廖思源，你怎么可能认识她，我约了很久，她都没有……” 我看着她不可思议的表情，淡淡地笑着说：“刚好，同学。” 听到我的话，她那张本来忧愁的脸，一下子就变得充满希望起来。 我心里很难过。 妈，尽管你不认我，尽管我恨你，但是没关系，你放心，你在乎的。 我一定会帮你守住。 第6章：赌他个名正言顺 我妈妈开心的大喜过望，她那张本来冷酷的脸，几经变换。 “张澜，你，你全力配合好……” 我看着我妈妈尴尬地看着我，似乎，她到现在都还没记得我的名字。 “吴飞……” 我悲哀的轻声提醒她。 她立马笑着说：“你全力配合吴飞把这次公关做好。” 张澜笑着说：“你有什么需要我帮你的，你尽管说。” 我看着我妈妈期待的表情，就笑着说：“新药的资料，我需要参数，临床测验报告……” 张澜立马去资料柜里，给我拿来了资料，她跟我说：“这是新药面世以来所有的资料。” 我立马拿着资料打开扫了一眼。 “脑健通……研发两年，临床三年，药理，毒理……审批手续……” 药物已经获得审批获准上市，所有的数据参数都是合格的。 张澜有些悲观地跟我说：“这款药已经获得上市的资格，但是想要药卖的好，必须得进医院才行，如果不能成为医院常备药，单靠自由市场交易，我们别说赚钱了，连本钱都回不来。” 我拿起来资料装进包里。 张澜说的，我比谁都懂，药企想赚钱，必须得给医院打好关系，因为人家看病总得去医院。 医生看病开什么药，病人才能吃什么药，所以，想要赚钱，你的药，必须得得到医院的首肯。 一般科室的主任就能决定用不用你的药。 医药代表的工作说是卖药，其实更多的就是攻克医院的医生，用各种方法让医院用你的药，送礼，邀请医生参加海外学术研讨，甚至更直接一点，送钱。 但是也不是所有的医生都敢用你的药的，尤其是脑类肿瘤类的药物，整个国内医学界，已经整整十年没有一款新药上市了。 为什么？因为新药一旦出问题，那就是致命的，所以没有人敢用，就算是你给再多钱，人家也不敢拿命去赌。 这款新药就是针对脑胶质瘤的特效药，我觉得华阳集团的老板很勇敢，脑胶质瘤国内的医生根本就不会用国产药，直接用进口的，因为安全。 张美茹特别期待地跟我说：“张澜，你带小吴去找你们一组的经理刘浩，打一个预支公关费的单子，让小吴先预支五万……不，十万，先预支十万的公关费用，务必，要把这款新药打出去。” 张澜立马说：“好的张总，小吴，你跟我来吧。” 我看着我妈，我问她：“你，现在知道我叫什么了吧？” 我妈立马诧异地看着我，她笑着说：“记得了，你放心，只要你把这件事公关下来，我肯定给你升职……” 升职？ 我觉得有点悲哀，我要的不是升职，我要的，只是你想起来，你有这么一个儿子，但是看来，我想多了。 我什么都没说，直接跟张澜离开会议室，回到了办公室。 张澜满怀欣喜的来到办公室主任的位置前，笑着说：“刘经理，张总让您给小吴打一张预支公关费的单子，一共十万，您给办一下吧。” “打不了……” 这三个字说的干脆又果决，我有点奇怪地看着这个刘经理，他是个胖子，脑满肠肥的，满脸油光，个子不高，满嘴的牙垢，一看就是烟酒不离手的人。 张澜立马愤怒地问：“为什么？” 这个刘浩一脸傲慢地说：“这家公司姓罗，你说为什么？我还告诉你了张澜，你不要不识抬举，宠物再怎么受宠，她也就是个宠物，偶尔风光一时，但是失宠之后，立马就会被打回原形。” 张澜十分气愤地问：“你怎么可以侮辱张总？” 刘浩笑着说：“侮辱又怎么样？这家公司姓罗，不姓张，我只要给大小姐办好事，其他猫猫狗狗的，谁又会在乎？小子，我也就告诉你，别逞能，要不然，我会收拾你。” “你……” 张澜气的脸色都红了。 我立马拉着她，张澜立马问我：“你干嘛啊？必须跟她理论……” 我什么都没说，直接拉着张澜离开办公室，离开了办公楼，张澜生气地说：“你干嘛？” 我问她：“你有钱吗？” 张澜立马打开自己的包，她说：“我，我也是月光族，身上还有一千多块钱，这根本就不够一顿饭钱，而且，后面公关需要钱的地方多着呢，这帮人太可恶了，不行，我得去找他们理论。” 我立马把一千块钱拿过来，笑着说：“算我借你的，你有车吗？” 张澜立马拿着钥匙按了一下，我看了一眼，是一辆小别克。 我立马上车，张澜也不再纠缠，她问我：“那家饭店？” 我说：“德龙玉珍赌石店。” 张澜立马震惊地看着我，不解地问我：“你去那干嘛啊？” 我神秘的笑了笑，神秘地跟她说：“给你变一笔钱出来。” 张澜对于我的神秘，觉得十分奇怪，但是她也不多说了，开车带着我前往德龙。 车子停在了德龙，直接下车，张澜有些不可思议地跟着我，脸上写满了担忧。 我带着张澜来到了玉珍赌石店，对于赌石店内乌烟瘴气的环境，张澜下意识的捂着口鼻。 她特别反感地说：“我觉得你做事，有点不靠谱，你该不会告诉我，你要在这里赌石赢钱吧？你懂翡翠吗？我听说这个行业，没有十几年的研究，连边都摸不到，我看还是算了吧，咱们找张总解决这件事吧。” 张澜说完就要走，我立马搂着她的肩膀将她拖回来。 我笑着说：“财务不是都发话了吗？现在都在针对她，你让她想办法，她只会更难堪，你就相信我吧。” “哟，是吴先生啊，你来了……” 我听着林老板的声音，回头一看，果然是他，我笑着说：“林老板你好，今天有收获没有？” 林老板立马无奈地说：“守了一天了，都没见到有出高货的人，幸好你来了，也不用我白忙活一天，我告诉你啊，昨天你那个小料啊，我卖了，转手赚了三万块，我今天可是一定要请你吃饭的啊。” 我立马笑着说：“您真是太客气了，我先看看料子吧，随后咱们再说啊。” 林老板立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赶紧的去到货架上看料子。 我伸手摸着这些原石。 从公司上下对我妈的态度来看，我感受到了整个公司对我妈妈的敌意。 所有人都没有正视她，我妈妈那么在意她今天所拼搏来的东西，我一定会让她坐的名正言顺，让所有人都给我尊敬她。 妈，今天我今天就为你赌一次。 赌他个名正言顺。 让今后所有人都把头抬起来。 仰视你。 第7章：这个魔术真神奇 昨天运气比较好，赌中了一块大马坎老阳绿冰种的料子，就那一抹绿，让我赚了一大笔。 所以我今天还想赌大马坎的，我在货架上不停的寻找有可赌性的料子，一块块的摸着手感，比对着皮壳的粗细情况。 但是很可惜，我选了很多块，都没找到我觉得可以赌的料子。 看来，赌石靠缘分这句话，不是空口白说的，不是你想赌什么石头，你就能赌的到的。 不过我也不气馁，我赶紧去寻找别的厂区的料子。 我看到边上有一堆小料子，皮壳跟大马坎的厚重感有着本质的区别，都是那种看着绿油油的，皮壳很薄的料子。 这是后江厂区的赌石。 后江这个场口，可谓是光彩十足，是唯一不出砖头料的地方，也是缅国十大名坑之一。 这个场口出产的原石，大部分是色料，种好，底好，水好，小件的多，一般几两到几公斤，不出大料，不出玻璃地，大部分像鸡蛋大小。 非常适合新人赌，因为料子小啊，价格肯定也不会太高。 我现在也就一千块钱，赌后江的料子，我觉得很合适。 我赶紧寻找可赌的原石，后江的料子，皮壳特点是非常明显的，皮壳的话这个场口主要以灰绿色皮壳，脱沙皮，蜡皮为主。 而且这个场口的原石只要是有表现，切开之后基本都是满绿，这也是后江之所以那么受翠友青睐的原因。 突然，我看到一块特别满意的料子，我赶紧把料子拿起来，这块料子，是典型的脱沙皮后江色料，皮较薄翻砂感不错，皮壳略显老旧，沙质细腻，自然光下的色泽极其艳丽，都说内行看种，外行看色，这样的料子对新手的确有很大的吸引力。 看到我对这块料子爱不释手，林老板也拿着手电打灯，这灯一打上，立马笑着说：“灯泡料，小吴啊，你可真是厉害，一眼定乾坤啊。” 林老板的夸奖，让我有点受之有愧，我说：“神仙难断寸玉，能不能赢，还得开了之后才知道。” 我说着就拿着石头去找老板，我问：“这块多少钱啊？” 他看着我手里的石头，嘟囔着说：“一万块钱拿去玩吧。” 老板的话，很糟心，什么料子就开一万块。 林老板笑着说：“实诚点，好好给……” 老板不耐烦地说：“你说多少啊？” 林老板笑着说：“五百块钱……” 老板立马说：“一千……低于一千不谈。” 他说完就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林老板笑着说：“后江的公斤料，三百块钱一公斤，这块多大咯？三百克都不到，咱们上称称……” 老板立马着急地说：“行行行，五百就五百……” 我听着立马就惊喜的拿出来五百块钱给老板，他不耐烦的点了点，我赶紧带着料子去处理。 林老板笑着说：“小吴啊，你不懂翡翠的市场价格，这里的人都吃人的，不管是什么货，都是漫天要价的，这种小料啊，都是按公斤卖的，三百一公斤，给五百，都是给高了。” 我嗯了一声，我就是不懂料子的价格，所以刚才林老板帮我还价的时候我没出声，有他这样一个商人帮我还价，我可以省很多钱的。 我把料子给师父，我说：“您给我开个大窗，一整面的开……” 看到我之后，师父立马就不高兴了，他说：“又是啊，怎么你总是拿这种磨叽磨叽的小料子啊，一刀切了多省事啊。” 林老板立马抽出来一根烟给师父，他笑着说：“哎呀，你体量一点嘛，这料子那么小，切不好就没办法做东西了，浪费的嘛，开个窗，给你加五块钱咯。” 切石头的师父立马叼着烟，不耐烦的拿着料子比划了一下，然后磨磨唧唧的在料子的正面开大窗。 我听到牙机开窗的声，我立马就紧张的期待起来了。 心中对我妈妈的保护欲，激起了我内心全部的斗志。 她看上去光鲜亮丽，但是其实她过的不好。 作为公司的副总，连一个小小的主管，都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羞辱她是个宠物。 我不允许任何人这样肆无忌惮的羞辱我的妈妈。 看到我紧张的样子，张澜就特别奇怪地问我：“你行不行啊？我只有一千块钱，现在已经花了五百了，如果你要是输了，剩下这五百块钱我们只能去吃大排档了。” 对于她的担忧，我没有办法回答，最后的结果，只能等料子开窗之后才能定断。 正在我紧张期待的时候，切石头的师父停下了手里的活，我看着整个面都已经开窗了。 切石头的师父清洗一下之后，就把料子交给我，他嘴里嘟囔着：“个不大，运气倒是不差……” 听到这句话，我心里一下子就雀跃起来了，因为我知道，我赌赢了。 果然，我拿起来料子看到窗口的时候，我立马惊喜的笑起来。 张澜也有点不可思议地说：“我的天呐，这块石头，好漂亮啊，绿绿的，糯糯的，像是绿色的粽子一样，吴飞，你简直太神奇了，你怎么知道这块石头里面是这样的，你有透视眼吗？” 我看着张澜惊讶的表情，我就笑着说：“没什么，猜的。” 我说完就欣喜地看着这块料子，正所谓“十个后江九个水”这块料子也不例外，林老板也忍不住拿着手电帮我打灯看料子的肉质。 打灯下去从里透到外，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里面的玉质干净无瑕疵，种老水头充足。 而且灯光下全身是色绿得流油的美景，任它绿光四射，也目不转睛，仿佛已经深陷其中。 这样的料子，毫无疑问，基本可以肯定内部满绿糯种了，而且表皮裂纹不多，只有一些细裂存在，所以出货率估计会很高，几块牌子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林老板开心地说：“哎呀，小吴啊，你可真是个高手啊，我就知道等你来没错，这块料子，你出不出？” 我立马问：“我不懂价格，林老板，你给个价吧。” 我说完，张澜也极其期待地看着林老板。 林老板思考了一会，笑着说：“这块料子，绿呢，很不错，黄杨绿，种差了点，水头非常好，大牌子估计有三个，市场上这种料子批发价，是五万一块，这样吧，十五万，我收了。” 听到林老板开价十五万，张澜立马张口结舌，不可思议地说：“不会吧？十五万？” 对于张澜的怀疑，林老板十分豪爽，直接拿出来一捆现金摆在我的手里。 看都钱的时候，震惊地张澜崇拜的看着我，特别崇拜地跟我说了一句话。 “你这个魔术，可真是够神奇的……” 第8章：这人可真是个孙子 张澜崇拜的眼神，让我心里也有些许的自豪。 但是我并不迷恋于赌石给我带来的财富。 一刀暴富的背后，是一刀穷，我爸爸的经历，让我对这一句话刻骨铭心。 林老板跟我做了交易之后，他就客气地说：“小吴啊，今天你没什么事了吧？我一定要跟你好好喝一杯，我看你是真的懂赌石啊，我要好好跟你交流交流，向你讨教讨教这赌石的技术啊。” 我立马谦虚地说：“没有没有，我那懂赌石啊，不过是运气好罢了，林老板作为翡翠商人，肯定懂的比我多。” 林老板立马自愧不如地说：“我懂翡翠那倒是不假，但是对于赌石啊，还真是懂的不多，也就是皮毛，我们商人啊，一般也不会赌石，都是收购成品的，小吴啊，走走走，我请你喝酒去。” 他说着就拉着我出去，我立马抱歉地说：“对不起林老板，今天我有些业务上的需求，已经约了人了，真是不巧啊。” 林老板立马可惜地说：“哎哟，那还真是不巧啊，我这不耽误你事，你啊，事业要紧，要不要我送你一路？” 林老板实在是太热情了，我笑着说：“不用不用，我们这有车，不过林老板，我想从你手里选购一些翡翠送给女孩子。” 林老板立马哈哈笑着说：“没问题没问题，我的店铺就在珠宝街，三五分钟就到了，咱们走吧。” 我立马跟着林老板一起去他的店铺，珠宝街，德龙夜市，姐告早市，都离的不远，是瑞城翡翠一条龙产业的中心地段。 来到了林老板的翡翠公司，张澜就诧异地说：“这条街可是寸土寸金啊，一间商铺都好几千万，张老板看不出来啊，你可真是一个大老板啊。” 林老板挥挥手，笑着说：“就是混口饭吃。” 林老板是很谦虚的，这社会就是这样，越是大老板，他是越低调谦虚，因为真正的大老板都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阿虎啊，给小吴她们倒杯茶。” 林老板招呼了一声，我看着一个虎背熊腰光着膀子的人，身上纹着一条下山虎，看上去，像是社会上的人，很粗犷，也很吓人。 张澜有些不适应的靠边站，显然被这个人给吓到了。 林老板抱歉地说：“边境做生意，身边没几个社会马仔是吃不了这碗饭的，但是别怕，阿虎跟了我很多年了，都是自己人。” 我点了点头，那个叫阿虎的人给我们倒茶，看着凶悍，但是对我们还是很和气的。 林老板笑着说：“阿虎啊，这个人我的好朋友，小吴，赌石很有一手的，昨天那块阳绿的料子，就是他赌的，今天啊，又出了一块，他要买几块料子送朋友，你拿一批好货出来。” 阿虎立马笑着去拿货，林老板对我的夸赞，我只是听听，没有什么好得意的。 赌石有输赢，三分技术七分运气，千万不要因为别人夸了几句，就觉得自己多么了不起。 我立马说：“林老板，这个送翡翠给女孩子，一般送什么款式？” 林老板笑着说：“男戴观音女戴佛，是送女朋友还是？” 我说：“老同学……” 这个时候阿虎拿着几款翡翠过来，林老板笑着说：“同学，就没必要那么贵重，这款笑脸佛就不错，冰绿冰绿的，价格也不贵，三千块钱就行了……” 我看着这块笑脸佛，确实非常好，这个颜色跟我昨天赌的那个阳绿差不多，所以我立马说：“这不止三千吧？” 林老板立马哈哈笑着说：“市场价三万，但是咱们是朋友嘛，拿个成本价就行了，拿着玩，小意思，别跟我客气啊，阿虎，给包起来。” 阿虎立马说：“好嘞……” 林老板客气的给我打包了，他的热情，都不允许我还价。 我明白他的意思，林老板是个非常会做人的人，他现在给我便宜，其实就是给我个人情，跟我打下关系。 我的导师周院长对我说的最多的就是，这世上啊，人情最难还。 不过翡翠行业还真是暴利。 打包好之后，林老板就笑着说：“小吴啊，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尽管跟我说，朋友之间，别客气。” 我立马说：“好的好的林老板，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钱您收好啊……” 林老板立马客气地说：“那我就不客气了，有功夫了，一定要来找我喝酒啊。” 我应了一声，就跟张澜出去了，林老板跟阿虎客气的送我们上车才回去。 上车之后，我就跟张澜一起去东方医院。 这家医院是瑞城三甲民营医院，国内一共有一千多加三甲民营医院，之所以选民营医院推这款药，主要是因为民营医院敢于突破用药的限制，而且他们更注重的是利益关系。 不像是公立医院，限制非常多。 车子到了东方医院，我跟张澜下车，我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到医院的小卖部，我买了几箱酸奶，还有一些水果，都是一些不值钱的伴手礼。 我拎着一箱子一箱子的东西出来之后，张澜就特别奇怪地问我：“吴飞啊，你怎么一点经验都没有啊？虽然我很讨厌用贿赂的方式去公关医生，但是，你最起码，最起码也应该送点像样的吧？至少得送茶叶吧？这酸奶跟水果……” 我立马笑了笑，我说：“一步步来……” 我说着就拎着东西要进去。 “保安，保安，他们是药代，跟我一个公司的……” 我刚走进医院的大门，我就听到一阵吆喝声。 我一看那吆喝的人，居然是刘浩，他这么一吆喝，门口的保安立马就出来了，像是防着贼似的把我们给拦在外面。 “现在高峰期，你们别捣乱啊，赶紧滚一边去，否则我让值班室的民警来赶你们了啊。” 保安不客气地把我们挡在了门外。 刘浩立马拿出来一根，给保安丢过去，保安直接把烟接过来丢地上了，不爽地说：“你也给我老实点，你们这些药贩子，更苍蝇似的，烦不烦人？少在这跟我套近乎，滚……” 保安的呵斥，让刘浩不但不生气，反而还一脸冷笑着看着我。 哟，这人可真是个孙子啊。 不过，你以为这点小伎俩就能拦住我？ 第9章：我就是要公关你 刘浩的举动，让张澜特别的愤怒。 张澜十分愤怒地问：“刘浩，身为营销部门的主管，你怎么这样啊？你知不知道你会给公司带来巨大的损失啊？” 刘浩立马轻蔑地说：“张澜，你不懂局势，没关系，到时候罗小姐上台，肯定给你撵滚蛋，但是我不能不懂啊，告诉你啊，只要我能帮罗小姐上位，我这个做了十年营销主管他没有理由不升个副总啊，小子，我告诉你啊，今天有我在，这个门啊，你就别指望进去了，你就老老实实的给我趴着吧。” 我看着他一副自信的样子，我就笑了笑，看了一眼远处的一辆红色宝马730，罗梅坐在里面呢。 我笑了一下，搁着守着我呢？ 我直接拿着手机给廖思源打电话。 “喂，我在楼底下被你们保安给堵住了，怎么办？行，你给保安室打电话是吧，好，我等你……” 我挂了电话，立马笑着跟保安说：“我是来看朋友的，你让我进去吧……” 刘浩立马说：“你就吹吧，打的电话是外卖电话吧？保安兄弟，这可是就诊高峰期啊，要是放进去一个药代，你这饭碗也就别想保住了。” 刘浩说完就一脸阴险，保安立马指着我，一副要吃人似的，突然保安室的电话响了，那个保安立马接了电话。 很快，我就听着他说：“吴飞？你朋友，让他上去？好好好……” 保安说完就问我：“你叫吴飞是吧？你可以进去了。” 我立马拎着东西，看了一眼刘浩，他整个人都傻了，我笑着跟他说：“那什么，刘主管，我先上去了……” 我说完就跟张澜一块进去，我就看着刘浩那张脸啊，彻底傻了，他站在原地，支吾了半天，愣是连个屁都没放出去。 我立马笑着看着那辆宝马，大声地说：“罗小姐，天热，你还是回去吹空调吧，别等会中暑了。” “嘿，你小子，还跟我嘚瑟。” 刘浩说着就赶紧追进来，我立马笑着说：“保安，这个人才是真正的药代，我们主管，我是来看朋友的，但是我不知道他是来干什么的。” 保安立马把刘浩给拦住了，冷着脸说：“滚一边去，别捣乱啊。” 刘浩立马说：“那小子就是骗人的，他跟我一个部门的，他什么来看朋友的，他是带着任务来的，他就是要推荐我们公司的新药，你要是给放进去了，你死定了我告诉你。” 我立马笑着说：“保安大哥，我就是来看朋友的，你看，我这一手拎着的东西，这要是拿来公关你们医院的医生，那不是笑话吗？” 保安立马笑着说：“我信你啊，你赶紧上去吧。” 我笑了笑，瞥了一眼刘浩，他的气的满头满脸都是汗，我摇了摇头，没再搭理他，直接跟张澜上楼去。 走到了大厅里，张澜立马惊讶地问我：“你那个同学到底什么来历啊？我们药代就跟苍蝇似的，各大医院都严禁药代进医院办公室，刘浩主管级别的，说给拦住就给拦住了，我们平时都是装作病人去挂号偷偷见医生的。” 我笑着说：“就一普通的医生……” 张澜立马摇了摇头，一脸不相信的表情，但是她也心知肚明的没有多说。 我直接带着张澜坐上电梯，前往神经内科。 我到了科室之后，我看着科室里面并没有那么忙，我就敲敲门。 “呀，吴飞，你来了……” 我看着廖思源穿着白大褂，直接朝着我扑过来了，旁若无人似的，直接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廖思源对我的热情，让科室里的人都有些异样的表情，像是吃糖看戏似的，一脸笑意。 廖思源是很漂亮的女孩子，一头长发，浓眉大眼，五官很立题，当然也是时下最瘦的瓜子脸，身材也是数一数二的，特别俏皮爱打扮。 上学的时候，在我们学院是有名的仙女，但是少有人敢追她。 因为她爸是东方医院的院长，又是我们医科大学的常坐讲师，是出了名的严厉，上学的时候都被骂死了，谁还想追到廖思源以后在家里天天骂？ “廖思源，谁啊？你男朋友啊？” 科室里的一个四十多岁中年女医生吃瓜似的看着我们。 我赶紧把手里的水果还有酸奶都送过去，我笑着说：“我们是同学，我叫吴飞，你们叫我小吴就好了，第一次来，随便买了点水果，你们别客气啊。” “呀，你就是吴飞啊？小廖很崇拜你啊，总是说，他们那一届有一个天才，拿全年奖学金，就是你啊，可真是帅啊，小廖啊，抓把劲，挖过来啊，咱们医院可就缺这种帅哥啊，那些老油条，都看腻了。” 这个中年女医生的话，立马引起了科室里的几个中年秃头的医生不满地摇头，但是脸上都是自嘲的表情。 廖思源倒是没多开心，而是立马严肃地说：“王姐，我耽误会啊。” 王姐立马说：“去吧去吧，查完房没多少事，我们盯着就行了，这水果，不白吃……小帅哥，我们不客气了。” 我立马说：“随意随意，又不是什么金贵的东西。” 我说着，廖思源就推着我出去，很快就把我带到了医护换班休息室。 到了休息室，廖思源就眼色眼里地问我：“吴飞，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你要去干医药代表这种肮脏的职业呢？” 廖思源的话，一下子让张澜脸色绷不住了，她不高兴地说：“廖小姐，我想，你对我们医药代表有什么误会，我们这个职业有两百多万岗位，我们是药企跟医院的桥梁，您对我们职业的侮辱，我希望你能道歉。” 廖思源不屑地笑了一下，她没有道歉，而是正儿八经地跟我说：“你知道吗？我们科室的副主任，前天被她老婆在医院的职工宿舍抓包了，有一个药代啊，为了让我们那副主任用他的药，非常干脆，送钱又送人，当时我们医院可真是鸡飞狗跳啊，副主任直接停职，药代直接拉黑，知道保安为什么拦着你们不让你们进来吗？现在清楚了吗？他就不干净。” 廖思源的话，让张澜立马脸色惭愧起来，但是她却义正言辞地说：“我可以负责任地说，我从来没有做过那种事……” 廖思源立马笑着说：“噢，那你的业绩一定是最差的。” “你……” 张澜像是被说到痛处了似的，哑口无言。 我什么都没说，直接将之前准备好的吊坠拿出来，直接放在廖思源的手里。 廖思源有些诧异，她惊喜地说：“呀，可真漂亮啊，吴飞，你可以啊，高中三年，大学四年，你从来没给我买过礼物吧，这小东西，真是让我怦然心动啊……等等，你……该不会是要公关我吧？” 廖思源说完，就一脸狐疑地看着我。 我立马将翡翠吊坠拿起来，抓着廖思源的手，将吊坠放在她手里，我说：“对，我就是要公关你，帮我一把，我有我的理由，我现在不便说，但是以后，方便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现在，你就说，你肯不肯吧。” 我说完就极其期待的看着廖思源，药代臭名昭著，我不知道廖思源肯不肯帮我这个忙。 但是，我现在只有她这么一个人脉能帮我打通关系。 所以，我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了。 突然，我看到她眼神里极其失望，我心里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了。 难道，这条路，真的是一条绝望的路？ 第10章：纵然是龙潭虎穴 廖思源失望地把吊坠拍在我手里，脸上俏皮的表情，也变得生气起来。 她生气地说：“你真的是太刚愎自用了，上学的时候，都觉得你会考研，结果你倒好，你直接去医院实习了，你实习转正了，我们都觉得你一定能成为一个明星医生，没想到，你居然去做药代了，吴飞啊，我真的想不通……” 我立马打住，我说：“是朋友，就别说那么多，帮我一把，我有自己的理由，现在不方便告诉你……” 廖思源气的咬着嘴唇，很快就说：“不，我现在就要知道，我们院长告诉过我们，想做一个好医生，就离药代远一点，如果你不能让我信服，我会像你这么傻，放弃自己热爱的职业……” 我深吸一口气，我小声地说：“钱，我需要钱，我家里出了很大的事，我妹妹在重症病房到现在还没醒过来。” 廖思源立马说：“要钱你跟我说就行了啊……” 我摇了摇头，我说：“我希望你能尊重我，我是一个男人，我有手有脚，可以自己赚。” 廖思源无奈地翻了一下白眼，她说：“老头子说你最大的问题就是自尊心太强，行，我尊重你……” 我立马笑着将翡翠吊坠给她戴在脖子上，她立马生气地说：“这东西多少钱啊？你现在那么需要钱，你还给我买这东西，不便宜吧？” 我说：“认识一个朋友卖我的，三百块钱，小玩意，给你带着玩……” 廖思源立马生气地说：“三百块钱？染色的吧？你别被你朋友骗了。” 张澜立马想要解释什么，但是我立马说：“不至于，行了，不开玩笑了，咱们说点正事，这是我们那个药的参数，你看一下，刚好，是你们脑科的药。” 廖思源把文件拿过去看了一下，随后就摇头，特别坚定地说：“没戏，治疗脑胶质瘤的药已经十年没更新了，别说我们医院了，就你们医院也不可能用国产的新药啊。” 张澜立马说：“我们的药物都得到审批许可上市的……” 廖思源不屑地说：“你觉得其他的药没有得到审批上市的吗？你觉得就你们华阳一家研究过这种新药吗？问题是，谁敢用，当然，更重要的是，谁愿意打破这个利益链，老药用了十年没变动过，你们知道这个利益链有多根深蒂固吗？” 廖思源也不是小白，而且她父亲是院长，有一些内幕，懂的比我们还多。 张澜立马焦急地看着我，她也知道，廖思源说的都是要害。 我拿着参数，跟廖思源说：“这款药物，是最新的，也是最大胆的，并且，与国际接轨的，是最先进的通过杀死脑胶质瘤的启动细胞来治愈……” 廖思源打断我的话，她说：“你跟我说这些参数没有用，我只是临床医师，我都没转正呢，别指望我找我爸给你开这个后门，到现在医院的人都没人知道我是他女儿，院长，主任，药剂科，药事会，这四座山，你翻不过，你跟我说再多都没用。” 我舔着嘴唇，我说：“你帮我联系，我来攻克，至于你爸，我以后再说。” 廖思源立马说：“你到底为什么呀？我知道你缺钱，你要是缺钱，你吃软饭好了，我虽然不是富婆，但是供你吃软饭，没有任何问题，我还可以给你弄到出国深造的名额，咱们可以一起去国外深造啊。”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她不懂我是为了什么，我也不能说，我有我的坚持。 我立马说：“就当我吃你的软饭了，我不要你的钱，就要你帮我约一下你们医院的主任。” 廖思源气的翻白眼，她说：“真拿你没办法，你可真是铁头王吴飞啊，行，我就帮你约，但是，你现在做药代了，你也知道药代是有多臭的，我们主任可是出了名的冷血判官，要是不理你，你别怪我啊。” 廖思源说完就拿出来手机，开始打电话，我坐在一边心里很紧张。 张澜也紧张地凑了过来。 想要你的药进医院，要经过四个门槛，就如廖思源说的，主任，院长，药事会，药剂科，他们一方不同意，你的药就别想进来。 当然了，这里面最重要的，就是科室主任，他们拥有独立开处方药的权利，所以第一个要公关的，就是主任。 “喂，陈主任，我……我是……廖思源，那什么，我有个同学，他以前是心肺专科的，那什么，他有点事，想拜托你，您看，现在方便去见您吗？” 廖思源说完就害怕地看着我。 我们都害怕主任，主任对我们这些新来的医生都是极其严厉的，禁止我们这些新手出任何纰漏。 因为我们直接面对生命，出一丁点错，就有可能造成医疗事故。 “对，就是吴灰，有时间是吧？好好好，我马上就让他过去。” 廖思源说完，就像是少了半条命似的气喘吁吁地。 她后怕地看着我，不满地说：“吓死我了，你都不知道他，阴阳怪气的，说话像是阴间的鬼似的。” 我立马说：“谢谢你，我会报答你的。” 廖思源立马问我：“以身相许是吗？” 我尴尬的笑了一下，我说：“行了，别开玩笑了，走吧。” 廖思源立马紧张地握紧了拳头，还特意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白大褂，显得十分正式似的。 随后他带着我去他们主任的办公室。 在医院，主任是拥有独立办公室的，主任的一般很少出现在公共办公室里，他们查房之后，就会把门锁起来，除了紧急事件或者手术需要，一般人都很难见到他们的。 所以医药代表，你没有足够的能力，你别说公关主任了，你连见一面都见不到。 到了办公室门口，廖思源紧张地敲门。 我心里也很紧张，我即便在这一年的实习之中，学了很多为人处世的经验，但是作为药代去公关一个人，我也是第一次，我也不知道最终的结果是什么，会不会一开口就被轰出来。 那种紧张的情绪，让我的手心不由自主的就出汗了。 “陈主任，我，小廖啊……” “进……” 廖思源立马看着我，那张俏皮的脸变得十分可怕似的，她看了看我，不敢开门进去。 我立马深吸一口气。 纵然，我内心也恐惧，但是现在，里面纵然是龙潭虎穴。 我也得闯一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