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森林遇刺 “小姐!”惊呼声刚刚落下,那长剑便带着呼啸声,顺着翁昕云的肩胛骨直直穿了过去。 剑锋刚反射出一道寒气,便立即被翁昕云身上迸发出的幻气挡了回去。 没等到来人反应过来,那柄锋利无比的乌金匕首,已然抵上了黑衣人的脖颈。 “谁派你来的!说!”翁昕云的声音冰冷至极,要不是多年来自己暗中藏着这身本事,今日怕是要死在这暗黑森林之中了。 “呵呵……”黑衣人冷冷一笑,贴着匕首将头一抹,便直接倒地再也没了生息。 银笙用那双剑撑着,吃力起身,一瘸一拐的到了翁昕云的身边,“小姐,你没事吧?” 翁昕云看着自己和银笙这狼狈的模样,微微点头,“银笙,我没事。” 翁昕云虽然这么说着,可是她的脸色却很是苍白,尤其是她手臂上那道长长的伤口,此时还在渗血。 银笙仔细环顾了下四周,若不是接到那封信,翁昕云也不会带着银笙冒险来到这暗黑森林之中。 可是他们好不容易混入了这沧溟学院新生试炼的队伍,还没找到那写信之人,就被一群魔兽冲散,随后就遭到了五个黄阶四级的刺客偷袭。 “小姐,这里不能多留,我们还是快些离开吧。”银笙瞧了眼地上的五具尸体,“魔兽嗜血,闻着血腥气,说不定也会过来。” 翁昕云点点头,银笙说的丝毫没错,这暗黑森林之中最忌讳的便是这血腥气。此时她和银笙都受了伤,若是碰到高阶的魔兽,怕是讨不到什么好处。 翁昕云低头,看着自己的臂伤,“银笙,这附近有什么可以藏身的地方么?” 银笙来盯着东西方看去,“小姐,那个方向似乎有个山洞。” “就去那。”此时翁昕云也顾不得许多,速速隐去了打斗后的一些痕迹,便带着银笙这个小丫头一起入了山洞。 两人前脚刚踏入山洞,迎头便撞见一个一身黑色劲装的男子。 那男子手持一把短弯刀,朝着最前头的银笙便劈了过来。 银笙刚经历过大战,此时身体虚弱,根本躲闪不及,幸好翁昕云的反应够快,拉着银笙往身侧一滚,才堪堪躲过。 翁昕云和银笙的身上本就狼狈,此时更是灰头土脸。 男子就立在那洞口,冰冷的目光扫过银笙和翁昕云,“陵越王在此,闲杂人等速速退开!” 男子冷冽的声音让银笙满是不爽,哪里管他说了什么,提着双剑,对着那人刺了过去。 银笙的修为不低,虽然受了伤,但是招招都透着强劲,可这男子却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就在翁昕云愣神的功夫,两人已经过了不下十招。 翁昕云看得出,那男子的身手明显在银笙之上,可招式之中却没有露出丝毫杀意,似乎只是想要将银笙逼退。 “银笙,住手!” “暗一,停下!” 两道声音几乎是同时发出,而银笙和那男子也同时停了下来。 脚步声从洞内传来,那道男声的主人缓步而来。 那人一身茶白色的华袍,玉冠高束,手中一把握着一把折扇,倒是一派贵公子的模样。只是那副容颜,却让翁昕云和银笙都发了愣。 翁昕云的有个亲哥哥名叫翁云修,在青炎国也是出了名的美男子,可是和这男人一比,却是逊色了一筹,只是这男子脸色冰冷如霜,比那暗一还要冷峻几分。 这边翁昕云和银笙还没开口说话,先头那个黑衣的男子已经俯身朝着男子行礼,“是暗一无能,让闲杂人打扰了王爷清净。” 翁昕云盯着两人,心里有点发憷,她这是什么运气,怎么会在这遇到他…… “银笙……”翁昕云小声叫住银笙,“我们快走……” 银笙起先还有些诧异,等回过神来,却立即瞪大了眼睛,紧接着咽了口唾沫。 翁昕云拉着银笙,头都不敢抬,却是急忙说道,“对不起,是我们打扰了,我们这就走……” 翁昕云刚想带着银笙脚底抹油,可这步子都还没迈出去,就被暗一给挡了回来。 暗一稳稳站在两人的前方,一抬臂膀,一脸的此路不通。而那陵越王韩士州却饶有兴趣得打量着翁昕云和银笙。 感觉到韩士州的目光,翁昕云心里直发憷,生怕被他发现了什么。 “原来你脸上的红斑,是假的。”韩士州的语速很慢,刻意想要捉弄一下翁昕云。 翁昕云听到这话,就知道韩士州是把她给认出来了,可是这个时候,她也只能装傻了…… 翁昕云转过头,一脸无辜的看着韩士州,“这位公子说的话,我不太明白,若是公子没有其他事,我就要走了……” 翁昕云说罢,拉着银笙就要往另一边溜,可这暗一又再次堵住了她们的去路。 银笙气恼得瞪着暗一,而暗一也好笑的看着银笙。 “翁昕云。”韩士州淡淡笑着,“本王八抬大轿、明媒正娶,抬你入门,做本王的王妃。结果你先是扮丑,然后又假死逃出了王府……” 韩士州缓步跺到了翁昕云的身前,一伸手便将她揽进怀里,“翁昕云,你是不是得给本王一个解释才对?” 感受着韩士州怀抱的温度,翁昕云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要不是为了躲避那些追杀她的人,她也没必要用假死来欺骗韩士州,毕竟除了她的亲哥哥翁云修之外,这韩士州算是对她最好的一个了,骗了他,多少让翁昕云心里愧疚。 “如果……如果我好好解释,你能放我走么?”翁昕云一脸期许得注视着韩士州的双眸,眼里多了几分柔情。 此时暗一和银笙都不敢说话,只能默默站在一旁,看着两人。 韩士州的视线其实一直都在翁昕云的身上,从一开始,他就喜欢这个翁家的废柴三小姐,就算当初她脸上长满了红斑,他也一样喜欢。 他喜欢翁昕云的这双眼,清澈如水,却又喊着万千的情意,只要对上了,就再也移不开了…… “翁昕云,我韩士州看上的王妃,这辈子,都不会放手!” 第2章 假死失败 韩士州的话说的万分肯定,丝毫不给翁昕云任何离开的机会。 翁昕云愣了,从韩士州的眼里,她看不到半分的虚情假意,这些年,他也是唯一一个敢盯着自己瞧的男人。 翁昕云想起那日,在青炎国的文德殿上,她因为翁家大小姐翁雨烟,而当众拒了青炎国太子帝承季的婚,而被那些文臣武将当众羞辱容貌之时。只有他韩士州,这个青炎国最冷酷无情、杀人不眨眼的四皇子,走到了她的面前…… “本王倾慕翁家三小姐已久,既然今日三小姐与太子的婚事已了,那本王明日便去翁家提亲,三小姐可愿意做我韩士州的王妃?” “你……”翁昕云望着韩士州的眼,他的眼神一如既往,不管是她那丑陋不堪、长满红斑的的模样,还是现在恢复姣好容颜、却灰头土脸的样子。韩士州的心里,自始至终,只有翁昕云她这个人。 翁昕云知道,韩士州是可以托付之人,也只有他…… 亦如当日文德殿上一般,翁昕云依旧给了韩士州肯定的答复,“好!” 听到翁昕云的话,韩士州的眼神变得温柔起来,他笑着,将翁昕云小心护在怀里,“我的王妃,本王找你找的好辛苦啊……” 翁昕云刚听完这话,下一秒韩士州就软倒在了翁昕云的怀里。 “王爷,王爷!”看到这番场景,不只是翁昕云,连一旁的暗一都有些慌神,急忙冲了过来。 “韩士州!韩士州!”翁昕云连连唤了好几声,都没把韩士州弄醒,最后只能找暗一帮忙,把人抬到山洞内。 暗黑森林的这个山洞在外头看起来确实小,其实里面倒是什么都有。 看着暗一把韩士州平稳放在石床上之后,翁昕云便叫银笙把暗一带了出去。 坐在床边的翁昕云看着韩士州闭紧双眸的模样,突然想到,之前自己也是这样闭眼躺在棺材里,当时的韩士州,是个什么样的神情呢? 她嫁入了陵越王府第三日,就接到了哥哥翁云修的密信,随着密信一起来的,还有一枚龟息丸。 她没有选择的余地,不只是为了能找到自己的父母亲,也是为了能够活下去,她只有假死这一条路。 躺在石床上将近一个多时辰, 韩士州才算是堪堪苏醒过来,一睁眼就对上了翁昕云着急的目光。 韩士州心中满是暖意,有翁昕云心疼自己,他做的这些,也不算白费了。 “你怎么了,怎么会突然昏睡过去?”翁昕云关切得看着韩士州。 韩士州从怀里取出一枚玉佩来,小心翼翼的样子,像是在对待什么珍宝一般。 那玉佩看着并不像是什么稀罕物件,可却是翁昕云的母亲唯一留给她的东西。 看到玉佩,翁昕云一惊,“这东西怎么会在你这?” 韩士州嘿嘿一笑,急忙解释,“那日你假死之后,本王故意帮你设了灵堂。半夜之时,便有一个毛贼把这玉佩顺走。” 翁昕云眨巴着眼,当日她苏醒之后发现玉佩不见甚是着急,不过因为这玉佩并不是寻常物品,里头还有一个玉界,玉界之中更有什刹、小火、团子、萌太和紫煌他们五个守护着,便也没有急着立刻去寻找。 让翁昕云没想到的是,韩士州会如此在意她的物件,“你是追着玉佩到这的?” 韩士州一笑,“本王派了两个暗卫跟着你,自己就追着那小贼到了这暗黑森林,没想到刚进森林,我那两个暗卫便报告我说跟丢了你。” 翁昕云转念一想,当时那些魔兽像是发狂一般的朝着新生队伍冲过来,几十个人全慌了神。当时的场面混乱不堪,韩士州派来的那两个暗卫怕恐怕就是在那时没了她的踪迹。 韩士州看着翁昕云皱眉,“本王原以为你假死之后会躲藏一段时间,为何又突然出现在此?” 翁昕云叹了口气,干脆便将假死后的事情都说了出来,“银笙帮我醒来之后,我发现玉佩不见,身上却多了一封书信,就是那信让我来这里的。” 韩士州一笑,“这小贼倒有意思,取了玉佩之后,还给你留下了一封信。” 翁昕云俏笑,“你不是跟着那小贼到这里的么,是不是已经知道他的身份啦?” 韩士州笑着点头,“想知道?” 翁昕云伸手,拽着韩士州的衣袖直晃悠,“你就告诉我么……别卖关子了……” 若是旁人,别说在陵越王面前撒娇了,就算是靠近五尺,都会被暗一丢出去,翁昕云就不一样了。 翁昕云的亲近不仅没让韩士州反感,而且十分受用,“好,本王都跟你说,但你也得把这玉佩的事情告诉本王才行。” 翁昕云看着那玉佩,又看着韩士州,她能相信这个男人么? 翁昕云在心里又问了自己一遍,答案也很快就出来了。她相信的,就凭韩士州在文德殿上说的那番话,就凭韩士州这眼底的深情,她能够信。 “好!”翁昕云笑了,笑得了然,“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昏睡过去。” 韩士州点点头,“其实你走后,我就一直在琢磨你的事情。我想你假死应该是为了躲开某些人,所以便也帮你完成了那出戏,不过似乎效果并不理想。” 翁昕云点头,“其实这次我假死,不只是为了躲避那些人的追杀,也是为了让躲在幕后的人显现出来。” “哦?”韩士州一笑,“那本王倒是要听下。” 翁昕云接着说道,“其实我在翁家之时,就一直有人明里暗里在监视我的行动,我虽然查不到是谁,不过大致也知道是翁家自己人,只是要让他们露出马脚,却是不易。” “翁家。”韩士州像是想到什么,冷冷一笑,“你猜的没错。我跟着那偷玉佩的小贼,看他进了翁家,你猜那人是谁?” 翁昕云一愣,随即便想到一人,立即说出他的名字来,“翁玄康!” 听到这名字,韩士州微微点头,算是默认了。 第3章 玉界出事 翁昕云有些心惊,在翁家之时,不管是她的堂叔翁霆雷,还是堂婶翁夫人,或者是大姐翁雨烟和四妹翁小小,面上对她都是关怀备至,说不出一点不好来。 可是她心里清楚,那些都是虚情假意,到了真正的关口,他们不还是向着他们自己。 就像自己和青炎国太子的这场婚事,到头来还不是自己退婚,让翁雨烟嫁做了太子妃。 翁昕云知道,这里头一定有什么问题,只不过问题在哪里,暂时还无从知晓,只不过这翁玄康…… 翁玄康是翁昕云的堂兄,翁家的二少爷素日里与翁昕云都不曾说过一字半句,可这一次居然是他来偷了自己的玉佩,这背后必定是翁霆雷和翁夫人的意思了…… 韩士州一笑,看翁昕云凝眉苦思的模样,想必她已经明白了七八分。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翁昕云便接着问道,“你发现那贼人是翁玄康之后呢?” 韩士州继续说道,“本王察觉此事并不简单,便没有贸然打草惊蛇,而是跟着玉佩和翁玄康,到了这暗黑森林之中。” 翁玄康盗走玉佩之后没有交给翁霆雷,却是来了沧溟学院的新生试炼,然后入了暗黑森林,还写了信让自己也更随至此。 韩士州说道,“本王跟着翁玄康进入暗黑森林,便见到他故意离开了队伍,与几个黑衣人接头。” “他们说了什么?”翁昕云有些着急了,她望着韩士州想要知道答案,心中却不停在打鼓。 知道翁霆雷一家对自己另有所图是一件事,说破那就是另一件事了,毕竟这十多年她一直在翁家,与他们没有感情那是假的。 “你别急。”韩士州看出了翁昕云的不安,急忙安抚她,“那翁玄康将那玉佩交给了几个黑衣人,言语之中提到了你父亲翁萧郧,之后他们就分开了。” 翁昕云看着韩士州手中的玉佩,“那这玉佩你是怎么得来的?” 韩士州接着说道,“本王着急玉佩,便没有着急去管那翁玄康,出手杀了那几个黑衣人,等夺回玉佩之后再去找翁玄康,却发现他已经死了。” “死了?”翁昕云有些吃惊,“是被何人所杀,现场可有什么踪迹?” 韩士州微微摇头,“这点本王就不知道了,不过根据翁玄康的尸首来看,下手之人应该是与翁玄康正面交手后,将他击杀。应该是翁玄康相熟之人所做。” “相熟之人……”翁昕云仔细分析,“究竟是谁,要将他灭口,又是为了何事……”翁昕云百思不得其解。 韩士州淡淡笑了笑,翁玄康死不死对他来说不甚要紧,只是那个出手之人倒是让他有些兴趣,“那人的修为不低,怕是比翁玄康高出好些,不然也不会一招,就结束了一个黄阶四级的修炼者。” 翁昕云摇头,想不出究竟是什么人做的,随即看向韩士州,“那与翁玄康接头的人呢,是什么来历,可有线索?” 韩士州看着翁昕云,表情倒变得严肃起来。他沉默了片刻,随后吐出两个字,“鬼殿。” 在这北虬大陆之中,谁不知道这鬼殿和圣殿一直为敌,这两方的实力一般强大,任何一殿的实力都不在三族中任意一族之下。 “青炎国一直在圣殿的势力范围之下,翁家怎么会和鬼殿的人扯上关系?”翁昕云满是不解。 韩士州看着翁昕云的模样淡淡一笑,“本王虽然不知道这翁家家主翁霆雷在想些什么,不过既然王妃想知道,本王便会派恩继续追查下去。” 翁昕云舒了口气,看着韩士州,“这次容后再说,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了?” 韩士州心里一阵欢喜,直接给了翁昕云一个熊抱,“还是我家媳妇关心本王啊~有媳妇真是太好了!” 翁昕云被这熊抱得喘不过气来,满头的黑线,随后急忙推开他,“快说!” 韩士州被推开以后一脸的委屈,“还不是你这玉佩闹的,本王本来好好的,可是拿到这玉佩之后他居然主动吸取本王的幻气……” 韩士州还没说完,这边翁昕云就急了,“什么!那你有没有怎么样、没事吧?” 韩士州看着翁昕云这着急的模样,哪里还会在乎那些被吸取的幻气,急忙说道,“刚被吸取之时,确实很虚弱,不过刚刚在这石床上休息了一下,已经没事了。” 听到这话,翁昕云才放下心来,“你没事就好……” 说完这话的翁昕云又看向那玉佩,她一直随身带着这玉佩,并没法发现这玉佩会吸取幻气啊…… 见翁昕云在打量那玉佩,韩士州也就借机将玉佩还给了翁昕云,可这翁昕云的手刚接触到玉佩,两人便瞬间化作两道白光射入了这玉佩之中。 翁昕云虽然知道这玉佩之中有玉界的存在,可是每次进入玉界都是动到自己的意念的,怎么突然还是头一次。 至于韩士州更是有些不明所以,此时两人站在玉界中,韩士州便是一脸的警惕,将翁昕云护在了身后。 翁昕云冷静下来之后看向四周,却发现一个七八岁模样小男孩朝着他们狂奔过来。 “不好了!”萌太边跑边着急忙慌的大喊,“阿陌、阿陌,不好了!” 看着怎么个小屁孩跑过来直冲自己家的媳妇,韩士州的第一反应,就是一掌劈了过去。 萌太虽然看着像个小孩,其实修为不低,再加上他是风属性,自然是轻易躲开了。 “你谁啊?!”萌太落地后,便立即停了下来,气鼓鼓得盯着韩士州,此时他距离韩士州和翁昕云不过五尺左右。 翁昕云看得出,韩士州这一击不过使了一成力,主要还是试探为主。 韩士州将双手交叉在胸前,淡淡望着萌太这副小正太的模样,心里却在思考,这小家伙刚刚叫他媳妇“阿陌”? 翁昕云正要解释,这还没出口呢,就听见地下传来一道少年的声音,“敢在玉界动武,看招!” 第4章 玉界宫殿 声音刚刚落下,韩士州所站的地方便突然窜出一只手,一把抓住了韩士州的脚。 翁昕云不用想,也知道定是修习土属性的团子了。 团子没有丝毫留情,狠狠一拽,便要拖着韩士州到地底去。 韩士州不是个会让人为所欲为的性子,自然也不会轻易就范。 随着一声冷哼,韩士州的身上便便发出一股强大的幻气,稳住了自己的身形。 团子单手抓着韩士州的脚,一施力,居然没有将他拖下来,他一愣,随即更是气恼,伸出另一只手刚想要再加把力,却没想到韩士州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随着韩士州的冷哼,和团子的惊呼。团子就这样被韩士州一把拉出了地面,直接丢在了地上。 “哎哟!”落在地上的团子吃痛轻呼,随即就地一滚,随后恶狠狠的瞪着韩士州。 团子向来是个不会轻易服输的性子,此时就算是翁昕云出口叫停,他怕是也不会停手了。 翁昕云扶额,一脸无奈,此时紫煌不在,没人能够阻止团子,也只能将希望都寄托在韩士州的身上了。 只见着那团子啐了一口唾沫,脸颊两侧冒出一片土黄色的鳞片来,身上的幻气也随之加深了几分。 韩士州看着团子的转变,脸上的表情倒是没有多少变化,不过身上的幻气却都收敛了起来,左手一托,手心却冒出一个紫色的雷球来。 那雷球不停旋转,滋滋作响,甚至不断吸取着周围散落的幻气。 团子也见过紫煌的幻气,自然不会轻易被韩士州的这个雷球给吓到了。他四肢着地,仰着脑袋,双眼闪过一道玄黄色的光。 下一秒,他便如弓弦一般一跃而起,单手成爪,朝着韩士州当头劈下。 韩士州不慌不忙,一把捏碎雷球,让雷电缠绕在自己的手臂之上,最后随意向前一抓,便轻易抓住了团子的手腕。 团子瞪大了眼,他虽然没有萌太的速度,可是也不至于落了下风,怎么轻易就被抓住了? 没有等团子想明白为什么,韩士州便借力一甩,直接将团子扔在了几米开外的地上。 团子只觉得落地后背脊传来一阵酸痛,而自己的手腕接触到那雷电之后更是麻木刺痛。 “呜……”团子只感觉自己脑袋上的火被这一甩,全给消得一点都不剩了。 团子有点委屈,急忙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朝着韩士州瞪过去。 韩士州此时面若冰霜,对着团子回敬过去两道眼刀。 团子这回是不敢造次了,在韩士州的目光下立即立正站好,就差躲到萌太后头去了。 翁昕云看着自家这个王爷,也是一脸吃惊。团子可是从五灵神木之中孕育而出的五灵兽之一,平时闯祸只有紫煌能制得住他,连翁昕云自己都很难控制住团子。 翁昕云看着身旁的韩士州,“韩士州。” 韩士州听到翁昕云怎么唤他,有些生气,微微一挑眉,朝着翁昕云看了过去,“你叫本王什么?” 翁昕云撇撇嘴,弱弱得喊了一声,“相公……” 这声相公很是受用,至少韩士州听完之后,眉眼都带着笑意。 “阿陌……”萌太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翁昕云,“他就是陵越王?” “阿陌?”韩士州皱眉重复着这两个字,随后盯着翁昕云,脸上的柔情又褪去了大半。 看到韩士州的表情,翁昕云就明白了大概,只能干笑了两声。 萌太看着翁昕云和韩士州也是一脸的疑惑,一时间四人也没说什么话。 沉默了片刻之后萌太算是终于想起他来这里的目的,“阿陌、阿陌,玉界出大事了!” 看到萌太怎么着急的模样,翁昕云也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急忙询问,“到底是怎么了,萌太,你慢慢说。” 翁昕云看着四周,他这次进来没有仔细瞧,这四周的景物虽然依旧,但是在他们的东南方向却出现了一座硕大的宫殿,被一层云雾包裹着,忽隐忽现,看得并不真切。 看到那宫殿,翁昕云倒是愣了,在她记忆中,并没有这样一座宫殿。 “这宫殿是……”翁昕云的话刚落下,便瞧见前方一个一身紫袍的俊朗男子带着一个一身红色短衬的男子走了过来,正是紫煌和小火。 “阿陌,你总算回来了,真是的……”小火插着腰,一脸的不耐,“你可不知道,这两天玉界出大事了,突然进来好多幻气,解开了那山间的封印,出来一座大宫殿!!!” 小火手舞足蹈得在那比划着,一脸的认真,一旁的紫煌倒是饶有兴趣得瞧着韩士州,并没有说话。 “封印?”翁昕云听到这,却也想不到这玉界之中有什么封印的存在,还有这这座突然出现的宫殿,倒是是因何缘故。 不过说道这大量的幻气,翁昕云倒是知道来处,必定是那玉佩从韩士州的身上吸取的。 “怪不得……”韩士州也明白过来,他看着那宫殿淡淡一笑,“不过,陌,这宫殿我们还是一起去看看如何?” “啊?”韩士州突然改了对自己的称呼,这让翁昕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看着韩士州。 韩士州微微勾起嘴角,看着翁昕云一脸的理所当然,倒是翁昕云咽了口唾沫,才把吃惊给压回去,“额,好……” “阿陌……”虽然翁昕云是玉界的主人,但是逮人进来玉界,还是第一次,紫煌不太放心。 “没事的。”翁昕云看着紫煌和众人一笑,“我相信他。” 韩士州笑着点头,拉住了翁昕云的手,轻声在她耳畔说道,“多谢王妃的信任~” 翁昕云微微红了脸,拉着韩士州,带着其他四人急忙朝着那宫殿去了。 众人一会儿的功夫已经到了那宫殿的入口。 这座宫殿外头是层层而上的汉白玉台阶,用的是黄色琉璃瓦,两边的盘龙柱上两条金龙栩栩如生、闪闪发光,而最中央的玉牌匾上,用楷书雕刻着“凌霄”二字。 第5章 做什么都支持 “凌霄殿?”看到那牌匾,韩士州的神情变得越发凝重。 一旁的翁昕云有些疑惑,看向韩士州,“相公,怎么了?” 韩士州摇了摇头,“没事,我们先进去吧。” 翁昕云点了点头,也不多问,带着大家一起进入了这座宫殿。 宫殿装饰确实是华美无比,比那青炎国的文德殿还要华丽几分。 宫殿比众人想象的还要大,最中间放着一尊巨大的佛像,头顶着天花板,呈盘坐的姿势,双手成拈花指,放置于两边的腿上。 佛像看着庄重,却是用普通石块打造,在这华丽的宫殿之中显得格格不入。 翁昕云走近了些,仔细瞧着那石像,并没有看出什么端倪来,倒是案桌上摆放着的东西,让翁昕云眼睛一亮。 一般佛像前的案桌上摆放的都是一些香案食物之类的东西,可这桌上摆着的却都是一些奇珍异宝,难不成这佛不受香火,要接受这些金银珠宝。 翁昕云眼尖,在那供桌的珍宝中,还见到了一块玉牌位,上头还刻着几行字。 翁昕云将上头的刻字读了出来,“狡兔死,走狗烹。高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 玉牌位上的字刻的极深,却满是悲凉之意,这玉牌位背后还有两个字,便是高财。 “高财?”看到这两字,韩士州倒是笑了。 紫煌他们几个一直都长在玉界之中,对外头的事情并不了解,但是韩士州和翁昕云却知道,这个名叫高财的人,曾经是南启国的首富,只不过当年在一夜之间就销声匿迹了。 翁昕云看着这些珍宝,猜测道,“莫非这宫殿中的东西,便是高财一生的积蓄?” 韩士州点点头,“恐怕确实如此,不过这些财宝居然会在这玉佩之中,倒是奇了。”韩士州好笑得看着翁昕云,“陌,我的好王妃你是不是还有什么瞒着我啊?” 翁昕云干笑两声,看向了一直都没怎么说话紫煌他们,“紫煌,你们四个都在,怎么没看到什刹?” 没等紫煌回答呢,这边小火就开口了,“那家伙在这宫殿后面找到了天圣泉,估摸着现在还在那吧。” “天圣泉?!”翁昕云瞪大了眼,这天圣泉可是修习水属性的灵药,一般人只要这一滴,就可以终生受用。这天圣泉水在市面上那可是有价无市的,居然会出现在玉界。 翁昕云咽了口唾沫,她是玉界的主人,这些珍宝自然也就属于她了,那她岂不是一下子就成了首富。 翁昕云心里美滋滋的,全然忘了刚才在暗黑森林之中是怎么被追杀的了。 翁昕云和众人在宫殿里左右都看了看,这宫殿中除了那些珍宝,还有不少的灵丹妙药,有不少是可以帮助翁昕云疗伤练功的。 翁昕云取出一些回气丹给了韩士州,自己服了一些疗伤的丹药,另外还取了一些准备给银笙。 翁昕云和韩士州和紫煌他们说了几句之后,便一起出了玉界,可没想到他们刚出来,就看到暗一和银笙一脸着急的站在洞内。 “王爷!” “小姐!” 暗一和银笙看到翁昕云和韩士州出现,便急忙上前。 暗一低头行礼后,便立即说道,“王爷,暗五传来消息,说有人在散步谣言,说王妃在暗黑森林之中杀了翁玄康。” 韩士州刚刚听完,就皱了眉。 “什么?”翁昕云一听,直接愣了,“急忙问道,是谁说的?” 暗一看了眼韩士州,得到他的允许后,便说道,“并未查清。” 银笙急忙说道,“还用问么,肯定是翁雨烟他们了,也只有他们才一直针对小姐你!” 韩士州看着翁昕云,“陌,你打算怎么做?” 翁昕云微微皱眉,思考了一会儿,随后便看着韩士州直笑,“相公,你会帮我吧?” 韩士州看着她这表情,就知道她心里一定憋着什么坏主意。 韩士州点点头,说道,“你是本王的王妃,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好!”翁昕云笑的甜蜜,“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翁昕云看着银笙,急忙取出丹药给她,“银笙,你先服下丹药。” 银笙点头,二话没说就把药服了下去,随后看向翁昕云,“小姐,你究竟有什么打算啊,外头都闹翻了,沧溟学院的人还联合起来要你退学呢!” 翁昕云神秘一笑,“山人自有妙计,银笙,你就好好等着看吧。” 看到两人这样,一旁的韩士州有些不爽,“陌,你已经是本王的王妃了,怎么还让你的丫鬟称你做小姐。” 翁昕云看着韩士州一脸委屈,“我哪知道假死的事情败露的怎么快,再说了,你不都帮我设了灵堂了么……” 韩士州一笑,并不作答,倒是暗一低头回答道,“王妃请放心,灵堂之事在王爷来青炎国之前,就已经上报给青炎帝了,等新生试炼结束,自然会有诏书颁下澄清。” 翁昕云看着暗一,又看向韩士州,他这个王爷是把自己吃定了,真是死活不肯放手了? “咳咳咳……”翁昕云假意咳嗽了两声,“我们……我们先回去吧……” 韩士州点点头,随即便吩咐暗一准备。 翁昕云和银笙都因为被刺杀受了伤,此时也需要调息。 翁昕云盘腿坐下后,韩士州便守在她的身边,一直静静看着她。 翁昕云调息完毕后,便瞧见韩士州在一旁盯着她。 翁昕云有些心虚,“相公,你在看什么?” 韩士州一笑,随即说道,“本王在想一件事,我的王妃到底瞒了我多少事,先是那玉佩,然后就是那些玉界中的人,不对,或者应该说是五灵兽才贴切一点。” 翁昕云一惊,“相公你都知道了?” 韩士州点头,“其实并不难看出来,那个叫团子的和我过了几招,我便知道了。” 翁昕云点头,“玉界之中有五灵神木,他们四个,还有你没见到的什刹,都是五灵神木孕育出来的。” “怪不得……”韩士州笑着看向翁昕云,”陌,你接下来想怎么做? 翁昕云嘿嘿一笑,“我们先回学院!” 这两人在玉界里过得悠闲,外面却是炸开了锅。 翁昕云直接让暗卫把学院门口堵着不许任何人进出,很多学生都只能从后门走。 可学院的后门是平日里处理一些杂货的人进出的,门并不大,最多也就只许两个人通过。 这下子所有人都只能从这个门通过,直接就把门堵上了,有时候出个门都还要排很久的队。 倒也不是没有人发表过自己的不满,可无一例外都被暗一打压了回去。 没办法,整个沧溟学院的学生几乎没有一个是暗一的对手。就算有,双拳难敌四手,这么多暗卫在可不是拿来摆设的。 渐渐的,就有人有了抱怨声,即使没有明目张胆的行动,私底下却都在希望翁雨烟能出面。 翁雨烟太子妃的身份早在学院里人尽皆知,还有她那两个多月的身孕,青炎国太子将她宠得紧,自然没人敢直接去说她。 但暗地里的流言蜚语却不少,甚至一些跟翁雨烟交好的人都渐渐有些疏远她了,毕竟人群的愤怒没有地方发泄的时候,她们这些跟在翁雨烟身边的人自然就成了目标。 翁雨烟不蠢,自然知道最近学院的人对自己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想到自己若是真的要去请那个废物,那不就是向所有人证明自己当初说的话都是在造谣嘛! 为了躲避那些人的指指点点,翁雨烟直接以身子不适为由请假,连课也不去上了,直接躲在屋子里不出门了。 一连五天,翁昕云让暗卫堵着沧溟学院的大门不允许任何人出入,让一些闻风而来看热闹的人把学院外面堵了个结实。 期间翁昕云倒是露了两次面,但每次都是在让其他暗卫来换班,还说什么:“大家伙儿都幸苦了,为了本王妃的名誉在这儿跟小人耗着,每个人多领一个月的份例!” 众暗卫一声“谢王妃赏赐”响彻整个学院,更过分的是,翁昕云直接在酒楼买来了许多美味佳肴,让这些暗卫就站在门口吃给学院里的人看。 最近几天后门堵着,采购物资的人根本出不去,学院的伙食几乎到了前所未有差的地步,如今看着人家大鱼大肉的在那儿吃着,心里怎么可能没落差! 在学院里一片哀声载道之下,苏东云终于坐不住了。 原本他觉得这是两个学生之间的事情,他身为院长并不太好插手,就让人暗中提点了翁雨烟两句,还以为她有那个觉悟会去把事情解决了的,事实却证明他错了。 无奈之余,苏东云在众人满怀希望的目光下走了出来:“陵越王妃,你究竟要如何才肯撤人呢?” 马车内,翁昕云慵懒的声音传来:“本王妃早就说过了,只要造谣者亲自来请本王妃进学院,本王妃立马撤人!” 苏东云叹了口气:“不如王妃直接说是谁,本院长一定给你做主!”他这话显然就是在明知故问。 翁昕云的声音满是无辜:“这些日子我也不在学院,虽然知道有些中伤自己的流言蜚语,但对于这些流言的源头却是一无所知,不知道学院的同学们有没有知道的?” “这还用说嘛,当然是翁雨烟了!” 第6章 大事不妙 “就是!要不是因为他是陵越王妃的亲堂姐,我们怎么可能相信她的一面之词!” “对呀,可是人家是太子妃,咱们这些小老百姓怎么跟人家抗衡!” “前些日子那翁雨烟连课都不去上了,整天躲在屋子里,不知道在干嘛!多半是害怕了。” “做贼心虚才会害怕,她要是没说谎她怕什么?” 一时间,学院的学子似乎是心里的气有了发泄口,全都在抱怨着。 原本还因为忌惮有些低微的声音,再听到周围的人都跟自己同仇敌忾的时候,竟越来越大了起来。 苏东云脸上自始至终都是失望,并没有丝毫恼羞成怒的意思。 翁昕云虽坐在马车里,但依然透过马车的缝隙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 不得不说这苏东云也是个爱演戏的老狐狸,那一副明明失望却还是关心自己学生的模样分明就是在让那些学生把翁雨烟给逼出来。 想了想,翁昕云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在苏东云对面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学生礼:“身为沧溟学院的学子,学生自知此举实乃在为学院抹黑,但学生死里逃生匆忙赶回学院却受到了这般侮辱,试问学生若选择忍气吞声,那我还配是沧溟学院的学生吗?” “我翁昕云虽是一介女流,但也敢作敢为,没做过的事我就不允许他人的污蔑!”翁昕云挺直了腰杆,一身傲骨。 她转眸看向了门内的学子,说到:“我知道,我不应该因为他人的原因而将众位同仁也牵扯进来,但若不如此,罪魁祸首会出来吗?” 众人沉默,但答案却都已经心知肚明。 俄而,翁昕云目光一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骄傲,我翁昕云虽不是什么神圣不可侵犯之人,但也绝不是任人践踏的人!” 她的目光似乎穿过重重人海看向了某一处,声音加注着幻气回响在整个学院当中:“翁雨烟一日不亲自迎接,我翁昕云便堵在这门口一日不走!” 她这一手震惊了所有人,都是不可思议的看向了她,心里竟然同时觉得这一切都像是在做梦一样。 所有人都听说了她当初在城镇门口火烧刺客的那一手,那可是绿阶以上的才有可能做到的! 原本大家都以为这是那些人乱说的,但此刻看到这一声加注幻气的声音却不得不信。 虽然将幻气加注到声音里并不困难,但沧溟学院这么大,让整个学院都能听到声音,还不会让人觉得刺耳,也就只有那些导师能做到了。 甚至这般程度连学院里的一些副导师都没办法能做到,这个曾经的废物三小姐到底变得有多强大了? 难道说从鬼门关走了一趟的人真的是因祸得福有了什么机遇? 翁昕云留下一大堆的猜疑给众人,自己则再次潇洒转身回了马车上。 苏东云看着她的背影,眼底极快的划过一抹赞赏,但很快又被满脸难过取代。 在许多人都还处在刚才的震惊当中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苏东云沉声开口:“从今往后,翁雨烟将不再是我沧溟学院的学生!” “嘶——”不少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自沧溟学院开院以来,还从来没听说过有开除过谁的事情,这翁雨烟竟然成了史上第一人了! 苏东云第一次在学生面前板起脸来:“我沧溟学院身为北虬大陆最高学府,绝不允许自己的学生是品行不正之人!” 他的声音响彻整个沧溟学院,接连两句话让整个学院都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当中。 马车内,翁昕云听到他的话之后嘴角忽然柔了下来。 苏东云早就知道了她有黑暗属性,却从来没有说过什么,如今还站出来帮自己,她怎么可能不感动? 无论过去他跟爹娘有什么交情,至少她从来没有为苏东云做过什么,能得他如此相助确实出乎她的意外。 另一边,正躲在屋子里避风头的翁雨烟脸色低沉得可怕,紧握着的手似乎要把指甲都陷入肉里。 在翁昕云的声音传来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大事不妙了。 那个废物怎么可能做得到…… 紧接着,苏东云的话直接将她打入谷底。若只是翁昕云的话,她还可以想办法开脱,可院长都已经放出话要开除她了,她怎么可能还坐得住! 于是乎,在苏东云第二句话出来的时候,翁雨烟再也没忍住打开房门跑了出去。 一路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这样的关注不复以往的崇拜与仰慕,反倒是充满了鄙夷与责备。 翁雨烟脚下的速度越来越快,脸上的神色也越来越慌乱,她恨不得找块布把自己包起来,不让任何人看到自己。 最终,翁雨烟在所有人的注目下来到了学院的大门,而此刻所有人都给她主动让出一条道来,连那些像山一样坚韧的暗卫都挪动了位置。 身为全场的焦点所在,翁雨烟此刻却恨不得自己可以隐形,因为那些人的眼里只有谴责与鄙夷,再无其他了。 忽然间,翁雨烟的目光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眼睛一亮,刚要开口,对方却是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翁雨烟愣住了,这么多年的相识,她怎么可能不知道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好歹夫妻一场,这个时候帝承季竟然不顾她的死活,反倒是面对她的求助还不许她叫他! 翁雨烟心一冷,刚要抬脚走过去,翁昕云的声音却幽幽传来:“等了这么多天,我还以为大姐不来了呢!” 帝承季的身影她刚才也看到了,只是现在不宜让他们狗咬狗,还是先得把流言的事情处理了才行。 翁雨烟脸色僵硬,抬起的那只脚落下也不是收回也不是,尴尬万分。 “大姐怎么不动了?”翁昕云的声音充满疑惑,“难道大姐不是来给我道歉的?” 此话一出,翁雨烟只感觉落到自己身上的眼刀子瞬间就多了起来。 她目光微沉,良久才理了理自己微乱的衣裳,竟是抬脚向着马车走了过去。 “三妹何必做的如此决绝,好歹你我也是一家人。”翁雨烟一脸悲痛,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决绝?”翁昕云冷笑一声,“大姐在学院里造我谣可又是做得不决绝?那个时候大姐心里可曾想过我们是一家人?” 翁雨烟自然不可能承认这些话:“三妹也说是谣言了,又为何还要信?” “二弟刚走,咱们姐妹俩就奉旨成亲,本该算是喜事一桩,冲淡了二弟去世的悲伤,谁知……”翁雨烟忽然顿了一下,一脸悲痛的模样。 “谁知成亲不过几日,陵越王府却忽然设起了灵堂,所有人都说三妹身亡,你可知身为大姐的我有多心疼啊!”说话的时候,翁雨烟竟然连眼泪都挤了出来。 翁昕云透过马车帘的缝隙看着她的表情,心里不由得为她竖起了大拇指。奥斯卡欠她一座小金人啊! 见她还在装柔弱,翁昕云却不按常理出牌了:“奉旨成亲?大姐的意思是你本不愿意嫁给太子殿下了?” 翁雨烟一噎,完全没想到她会忽然转移话题,来揪出自己的语病,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她总不可能说不愿意吧?可若说愿意,又会显得她太不矜持了点儿。 她的犹豫只有一瞬间,翁昕云便直接打断了她:“也对!当初青炎国都城所有人都说只有大姐才配得上太子殿下,大姐还特意跑来跟我澄清,说都是些谣言,大姐根本不会喜欢太子殿下呢!” 翁昕云冷笑:“想来大姐一定是迫于圣旨难违,不得不嫁给太子殿下吧!” “爱妃这话可说错了。”自始至终都在沉默的韩士州却开了口,“本王记得当初在学院门口的时候,翁大小姐可是亲口承认了自己跟太子殿下情投意合的。” 此话一出,不少人都想起了曾一度是他们茶余饭后的笑料的事情,当初陵越王那两道雷可是劈得毫不留情的! 翁雨烟原本还翁翁可怜的脸色瞬间就绿了,她甚至听到了周围那些看热闹的人明目张胆的嘲笑声。 翁昕云不给她喘息的机会:“原来如此!还好本王妃聪明,提前把婚给退了,否则自己什么时候被戴了绿帽子都不知道!” “噗嗤——”不知道是谁开了个头,人群里陆陆续续的就有不少人憋不住笑了。 翁雨烟双拳紧握,气得身子都抖了起来。翁昕云却不打算放过她:“既然造谣的人都来了,那就过来请本王妃进学院吧!” 此话一出,周围的笑声渐止,一个个的全都是满脸看热闹的表情望着翁雨烟。 再次成了人群中的焦点,翁雨烟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躲着。 就在她孤立无援快要绝望的时候,她的“神助攻”跑了过来:“翁昕云,你不要太过分了!” 只见顾薇薇拨开人群走到翁雨烟身边,一副老母鸡护小鸡的姿势护着她。 翁昕云稍稍挑了挑帘子,这才看清来人。但她第一时间并没有反应过来这人是谁,毕竟对顾薇薇这人她是真的不熟。 知道来人是谁,翁昕云自然也不会客气:“不如这位小姐说说看,本王妃是哪儿过分了?” “你仗势欺人!要不是陵越王,你哪有本事把这学院门口给堵了!”顾薇薇义愤填膺,“自己做过的歹毒之事不敢承认,连畏罪自杀的胆子都没有!懦夫!” 第7章 说谎 翁昕云眉目一挑:“本王妃有没有杀人青炎国都城自有人作证,你一个不知道哪儿跑出来的野丫头有什么权利指责?” 顾薇薇脸色一沉。野丫头?她竟然敢说自己是野丫头! 翁昕云丝毫不给她发言的机会:“再者说了,陵越王是我相公,本王妃就仗势欺人了又怎么样了!” 也就没人看到她现在的表情,否则不知道有多少人想上前给她一巴掌。这一脸欠揍的得意样到底是为哪般! 翁雨烟这个时候却伸了个脑袋出来:“当初在暗黑森林里费少主和太子殿下都在场,我有没有说谎自然有人知道。” 翁昕云才不吃她这一套:“大姐是太子妃,太子殿下自然向着你,而费少主似乎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过什么,这一切似乎都是大姐的一面之词吧!” 费逸琳那人很骄傲,替人作证这种事情她根本不屑做,能保持沉默,默许翁雨烟的言论已经算是格外开恩了。 “在青炎国都城里,谁都知道有一个王家跟圣殿走得近,前些日子费少主去青炎国还是王家负责接待的呢!”翁昕云忽然说起了这个。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下,翁昕云接着说到:“那王家的少主可说了,当初本王妃跟大姐一行人走散的时候,翁玄康可还是好好的活着的。” 翁雨烟一时竟找不到话来反驳,毕竟她当初只是试探性的说了两句,费逸琳并没有开口,似乎是默认了她的话,但人家毕竟没有站出来说过什么啊! “你们若是不信,自然可以问一问云都小王爷。”翁昕云嘴角一扬,“小王爷看了这么久的热闹,不打算出来说点儿什么吗?” 其实早在第一天让暗卫把门口堵住的时候,她就已经发现了沐千殇的身影,只是一直没有说而已。 人家都在指名道姓的叫自己了,沐千殇也不好意思再躲下去。 在众人看热闹的目光下,沐千殇一脸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本王要说的话陵越王妃不都已经替本王说了吗?” 他这话的潜意思就是在替翁昕云作证,说明翁雨烟在说谎。 翁雨烟当即就变了脸色,她的目光在人群中寻找了一圈,却根本没有看到自己要找的人,当下眸色不由更沉了一些。 帝承季是太子,身份不会比一个云都小王爷低,如果他能站出来替自己说两句,那沐千殇的话也就没那么大的可信度了。 然而,早在顾薇薇站出来的时候,帝承季就已经悄悄溜走了。 虽然事情还没有定局,但他心里却已经觉得翁雨烟必输无疑,自然不可能再逗留下去。 翁雨烟一咬牙,紧握的拳头藏在了长袖下,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 她一双柳眉微微皱起:“沧溟学院的开学测试是一个月,小王爷与三妹孤男寡女的……”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完,但其中的意思却引得人无限遐想。 “噗——”沐千殇直接毫无顾忌的笑了起来,“本王可不是青炎太子,眼光那么低!那个时候的陵越王妃长得可是连她身边的丫鬟都不如!” 翁雨烟脸色一僵,她怎么忘了这茬儿了!当时的翁昕云还是满脸红斑,这云都小王爷是出了名的爱美人,怎么可能看上她? 翁昕云的声音也隔着马车帘重重而来,满是嘲讽:“都说一孕傻三年,大姐这编瞎话的本事真是越来越不行了啊!” 翁雨烟脸色一沉,不着痕迹的将自己的脑袋缩回了顾薇薇的身后。 看着她的动作,翁昕云不屑一笑:“刚才院长似乎说要开除大姐吧?” 翁雨烟一惊,下意识的看向了苏东云,与此同时,其他人也看了过去。 苏东云清了清嗓子:“本院长说过的话自然记得,更何况还有这么多同学作证。” 此话一出,所有人看向翁雨烟的眼神都变了,有嘲讽也有不屑,还有一些看热闹的,但没有一个是在同情她。 毕竟经过刚才那一系列的打脸行为,翁雨烟就算曾经在青炎国都城里是神坛上的仙子,但这里是云都国,她也早就淌了一身的脏水了。 但谁也没想到这个时候翁昕云竟然会开口帮她求情:“院长,虽然大姐做的事情不仁不义,但我总不能像她一样无情无义吧?” 她这话让所有人都愣了,包括苏东云都不太明白她这是要做什么。 只听翁昕云接着说到:“只要大姐诚心诚意给我道个歉,将我请进学院,我可以既往不咎,毕竟本王妃最开始就说了要如此的,总不能雷声大雨点小吧!” 她这话说得丝毫没有不对的地方,甚至听在其他人耳朵里还让人觉得她大仁大义。 翁雨烟也是气得浑身发抖,她甚至感觉肚子传来了轻微的刺痛,似乎是动了胎气。 猛然间,翁雨烟忽然想到了什么,她的脸色渐渐恢复了正常,身子也不发抖了,慢慢从顾薇薇身后站了出来。 她的变化自然没有逃过一直偷偷观察着她的翁昕云的眼睛,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忽然有这么大改变,但翁昕云却猜到她心里怕是又在憋着什么坏吧! 只见翁雨烟带着一张翁翁可怜的小脸缓步走到离马车三米远的地方,微低着头:“请陵越王妃进学院!”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倔强,脸上的表情也带着一丝隐忍,看着格外的让人心疼。 不得不说翁雨烟很会利用自己的优势,她的长相本就是偏于那种柔弱得需要人保护的模样。 如今这一副如风中摇曳的小花姿态,倒是让周围有一些人心生怜悯了。 翁昕云冷笑一声,看了看坐在身边一副事不关己的人:“我去会会她!” 韩士州自然不会担心她会被人欺负了去,她不去欺负别人就已经算是不错的了,当下就点了点头放开了她的肩膀。 在众目睽睽之下,翁昕云慢悠悠的掀开帘子,刚把左脚抬出来,却忽然顿住了。 在所以人疑惑的目光下,翁昕云竟然收回了左脚,放下帘子,声音幽幽传来:“你刚才说什么?本王妃在马车里听不到,你声音大一点。” 众人:“……”那你刚才跨出来半步又缩回去是几个意思? 她这般就差直接说出来“我就是故意整你的”嚣张动作无异于两个巴掌打在翁雨烟脸上,还是啪啪直响的那种。 翁雨烟的脸色当即就变得像调色盘一样,一会儿青一会儿紫的。 见她良久都不出声,翁昕云忍不住又来了一句:“大姐说话这么小声,是不是太没有诚意了,还是说不会用幻气了?” 翁雨烟微弯的身子在颤抖着,她咬牙切齿,一句话在嘴边绕了许久都没有说出来。 所有人都在等着她,就算她在不愿意也不得不开口:“请陵越王妃进学院!” 这一次她的声音加注了幻气,直接向着马车而去,让人听着有些刺耳。 众人都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看着马车,都想看看翁昕云又会怎么为难她,但出乎意料的是,马车帘竟然被掀开了。 翁昕云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走了出来,动作极其优雅的掏了掏耳朵,说出的话却让人吐血:“我又不聋,大姐这么大声干什么?活脱脱一个市井泼妇样,平白让人看了笑话。” “哈哈哈!”这么爽朗的笑声自然是沐千殇发出来的,其他人还不敢这么明目张胆。 翁雨烟的眼睛像淬了毒一样看着沐千殇,后者却像没有感觉到一样,依旧笑得很开心。 “青炎太子妃看着本王作甚?虽然沧溟学院规定不得随意欺辱同仁,但本王现在可不是在沧溟学院里!”说着,他还抬了抬脚。 沐千殇确实没在沧溟学院,他要是还往后退一步就在沧溟学院里了。 他确实是沧溟学院的学生,不过因为性子爱闹爱玩,所以很少出现在学院里罢了。 “噗——”人群中不知道又有多少人憋不住笑了。恐怕今天是他们最近笑得最多的一天了吧! 翁昕云赞赏的看了沐千殇一眼,直接跳下了马车,动作毫不拖泥带水,还潇洒的甩了甩自己的衣摆,少了一份女子的娇柔,倒是多了一份爽朗。 见她动作,翁雨烟竟忽然走上前来:“三妹小心一些!” 三米的距离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翁昕云挑眉看着她的动作,就想知道她突如其来的这一手是想干什么。 就在翁雨烟的手抓住她的时候,翁昕云忽然感觉到她将自己的手往前拉了一下。 她瞬间就明白了翁雨烟的意图,当即诡异一笑,借力往前一推。 翁雨烟的脸上布满了惊恐,但眼底却是带着一丝得意。 翁昕云见此,不由嘲讽一笑:“你轻敌了。” 翁雨烟还没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却忽然感觉一股力量拉住了自己欲向后倒下的身子。 下一秒,翁雨烟只感觉一道红影从自己眼前划过,待反应过来的时候,翁昕云却跌坐在了地上。 在她呆愣的表情下,翁昕云仰着头一脸愤怒:“我以为大姐是诚心道歉,没想到竟然这般恶毒!” 下一秒她就换上了悲伤的表情:“前些日子死里逃生身子本就虚弱,你就算想教训我也不必要用如此大的力气啊!” 第8章 公道话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推倒陵越王妃,翁雨烟就算是傻子也不会做,翁昕云要是直接摔倒肯定没多少人会信。 但她这话却是说翁雨烟刚才想趁机教训她,却没想到她身子太虚,一不小心用力过猛,这才将人推倒了。 一时间,众人看向翁雨烟的眼神越发厌恶起来,一如曾经看着翁昕云的眼神那般,甚至还有人在骂她恶毒之类的。 连一向站在她这边的顾薇薇都低沉着脸没有开口,似乎也是认为这是她做的。 翁昕云神色未变,刚要从地上爬起来,马车上却忽然走下来一个人将她抱起。 翁昕云直接靠在来人身上,仰着一张翁翁可怜的脸:“王爷……” 韩士州脸色微沉,竟然猛地抬手“啪”的一巴掌打在翁雨烟的脸上。 所有人都愣住了,甚至有些人连手上的东西都没有拿稳落在地上,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一向高贵优雅,不许任何人近身三米的陵越王竟然动手打人耳光,还是一个女人! 不仅是他们,连翁昕云都愣住了。这家伙明明知道她是故意的,竟然还…… 韩士州紧搂着怀里的人,取出方巾擦了擦自己的手,最后满脸嫌弃的将方巾丢掉了。 他的目光透着杀意:“再有下次,本王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世上!” 翁雨烟身子一抖,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一时间竟然忘了解释了。 韩士州厌恶的看了她一眼,目光转向了苏东云:“本王不需要如此肮脏之人请本王的王妃进去,更不想跟这样的人同在一个学院!” 他这话的意思显而易见,就是让苏东云开除翁雨烟,也不需要让她请他们进学院了。 苏东云刚要开口,却忽然响起一个声音打断了他,这声音仿佛一块木板落在溺水的翁雨烟身边。 “陵越王好歹也是大陆鼎鼎有名的人物,如今大庭广众之下打女人似乎有失体统了。”费逸琳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一群穿白袍的人。 一见到圣殿的人,那些看热闹的群众立马换上了一脸的尊敬,但相比起见到帝尊大人时的恭敬却还是差了一点。 费逸琳一脸冷漠的表情,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生人勿近的高冷范,看着就像仙界神圣不可侵犯的仙人。 翁昕云撇了撇嘴,她一点儿也不喜欢这女人。虽然这人眼底的欲望被掩饰了,但也还是一个心思不纯的人。 韩士州却丝毫没有跟她搭话的意思,冷冷的瞥了一眼:“与你何干?” “噗——”翁昕云没忍住,这家伙满脸不屑的表情简直不要太伤人,可她看着竟是莫名的喜欢。 费逸琳冰冷的目光直接就扫了过去,翁昕云故作害怕的往韩士州身边缩了缩:“王爷……” 韩士州汗颜,但也配合的更加搂紧了她,目光不善的瞪着费逸琳:“本王不介意多打一个女人。” 费逸琳脸色一变,她没想到堂堂的陵越王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这般不识体统,那女人简直就是个狐狸媚子! 翁昕云一脸得意。既然两看两相厌,那也自然无需交好,对方吃瘪她就高兴! 不过今日这费逸琳也不知道怎么了,看上去全然没有前两次看到的那么精神,眼底的青色虽被隐藏了,但翁昕云还是看得出来。 她自然不知道,前些日子费逸琳得到天圣水之后就服下,却被人下药连续上吐下泻了几天,整个人到现在都没恢复过来。 费逸琳差点维持不住自己的形象要动手打人了,但在看到韩士州的时候又忍了下去。 陵越王做事连青炎国皇上都管不了,曾经拒绝了圣殿的拉拢还安然无恙,她自然不会觉得这只是巧合。 更何况,她似乎也不是这陵越王的对手。 说不过这两人,费逸琳便将目光看向了苏东云,语气有些生硬:“苏院长,你身为沧溟学院的院长是不是也该出来说句公道话?” 苏东云一脸和蔼的笑容,看上去似乎是对于这些圣殿的人很尊重,但姿态间丝毫没有谄媚的意思,似乎只是单纯的出于一种礼貌的教养。 他正要开口,翁昕云却是抢先一步说道:“费少主是还没睡醒还是喝多了,苏院长可是一直在主持公道的,大家伙儿可都看着的!” 翁昕云指了指周围的人,那些人一见到圣殿的人看向了自己,一个个的都用力的点头赞同着。 在他们看来,能被圣殿注意到绝对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当然不会错过这个表现的机会了。 但他们显然不知道,此刻费逸琳需要的根本就不是他们的肯定。 费逸琳脸色一沉,那些人却以为她是因为得知了翁雨烟的真面目而生气,当即说的更凶了,甚至还有人指着翁雨烟骂起来。 翁昕云实在是忍不住想笑,但又觉得这个时候要是笑出来太过不合时宜了。 她转过头来趴在韩士州怀里,把闷闷的笑声全压在了他胸口。 韩士州自然知道她这是在憋笑了,眼底不由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抬起手来抱住了她的背。 翁昕云的肩膀在微微抖动着,她这样子落入旁人眼中却是在哭泣,一时间看着翁雨烟的厌恶眼光又多了几分。 费逸琳的脸色越沉一分,周围那些人的声音就越高一分,翁昕云憋了半天笑,这才顶着一双泪眼汪汪的眼睛把头转过来。 她倒不是故意逼出这么多眼泪来的,而是确确实实是给笑的。 费逸琳自以为她是众星捧月的仙子,就觉得所有人都应该顺着她的意思去做,却不曾想竟遇上了一群完全没办法理解她的人。 见周围对翁雨烟的声讨声越来越大,费逸琳终于憋不住了:“够了!”这一声吼竟然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费逸琳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自己心里的那团火:“沧溟学院在暗黑森林试炼那一个月,本少主一直都跟青炎太子妃在一起。” 除此之外,她什么话都没有说,但却是在替翁雨烟撑腰,是在告诉所有人翁雨烟说的话都是真的。 谁也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一时间竟是都没有反应过来,目光来来回回的在翁昕云和翁雨烟身上打量,似乎是在思考到底谁更可信一些。 翁昕云揪着身边人的衣袖把眼泪一擦,浅笑着看向了费逸琳:“费少主的意思,你真的亲眼看到本王妃杀了翁玄康了?” 费逸琳一副藐视众生的样子看着她:“做错了事就得改,若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连暗黑森林的魔兽都不如。” 答非所问的一句话却是在变相的承认了翁昕云的话,说她就是杀害翁玄康的凶手。 众人都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看着翁昕云的眼神也都有些变了。 但其中依旧不乏一些谨慎的人,总觉得这事儿反转太多,一时间都不太相信此刻的事情。 “噗——”翁昕云却是忽然笑了起来,那模样根本不像是被人戳破谎言的惶恐与害怕。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对方:“费少主可知道北虬大陆上有天地法则的存在?” 费逸琳目光一眯,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而周围看热闹的人也都明白了过来。 在北虬大陆,只要用幻气发誓就会惊动天地法则来见证,一旦违背誓言就会由天地法则来裁决,无论是谁都逃不掉,哪怕是紫阶高手也一样。 北虬大陆的人对誓言很看重,因为他们知道发誓很容易,但想要遵守誓言却很难,所以他们几乎不会主动去提起誓言。 费逸琳微微沉了脸色,她当然知道翁昕云这是要做什么,但就是因为知道才要阻止。 但翁昕云却并不打算给她这个机会,当即就开口说道:“不如咱们就让天地法则来裁决吧!” 她往前走了一步,五指举过头顶,幻气直接释放了出来,竟是黄阶五级的实力! 所有人都愣了,虽然刚开始猜测她是到了绿阶了,但人家毕竟前两个月才刚红阶五级,这么大的提升跨度只怕整个大陆都找不出一个来吧! 翁昕云到底还是隐藏了一些实力,扮猪吃老虎这种事情她还是比较喜欢的。 只见她引导着幻气将自身包围,铿锵有力的声音在每个人耳中响起:“我翁昕云在此发誓,若我杀了翁玄康,就让天地此刻降下惩罚,永不超生!” 红色的裙摆无风自动,吹起长发乱舞,让她那似笑非笑的容貌看上去格外的妖冶迷人。 在她话音落下之时,天地法则降临,见证了她这一句誓言。 翁昕云收回了手,天地法则消失,飞舞的裙摆也渐渐安静了下来,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这一切都只是幻觉一般。 静……长时间的沉静…… 翁昕云抬头看了看天空,笑的一脸的纯良无害:“看来天地法则也觉得本王妃无罪啊!” 费逸琳目光低沉。若是翁昕云想发誓早就发誓了,却一直没有动静,甚至是在所有人都恨不得她去死的时候她都没有动作,谁也没想到她竟然会忽然在这个时候发誓了。 北虬大陆的人不轻易发誓不仅仅是因为有天地法则的存在,还因为每一个誓言都需要东西去供奉天地法则。 因誓言的不同,供奉的东西自然也就不同,但最差的也得是十年寿命。 第9章 动了胎气 这世上比十年寿命还珍贵的东西可不多,自然也就没有那么多人会去发誓了,所以翁昕云这一手确实是谁也没想到的。 韩士州倒是知道的,但他并没有阻止,因为他知道她不会傻到用寿命去换。 玉界里别的没有,就宝贝最多,就那一个天圣泉就能供她有发不完的誓言。 但这一点别人都不清翁,他们没有看到翁昕云拿出任何东西来供奉,便以为她就是在拿寿命做交换。 似乎觉得这两人的表情还不够精彩,翁昕云又道:“为了公平起见,不如大姐和费少主也发个誓,让天地法则来裁决一下。” 翁雨烟脸色瞬间就绿了,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的,起伏的胸口证明了她此刻情绪的激动。 周围的人瞬间就明白过来,敢情她这是害怕了不敢了! 这一下根本就没有人站在翁雨烟这一边了,就算是有费逸琳作证,但能比得上天地法则吗? 不仅如此,连费逸琳也因为这个遭到了不少人质疑的眼光,她的形象一落千丈。 费逸琳也不傻,自然知道不能发誓,但也不能就这么承认自己在说谎。 当即心思一动,一脸正义的看着翁雨烟:“做错了事就得改,你还是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吗?” 所有人都因她这动作给愣住了。刚才她不是还在用这话说陵越王妃吗?怎么现在又换成了青炎太子妃了? 翁昕云却是笑了,直接毫不留情的就戳破她:“费少主刚才不是还在说本王妃做错了事不敢承认,连暗黑森林的魔兽都不如吗?” 费逸琳冷着一张脸,看着翁昕云的眼神暗含着杀意。虽然她掩饰的很好,但翁昕云本就是杀手出生,对杀气这东西再熟悉不过了。 “本少主只是说做错事就得承认,何时说了陵越王妃了?”她的声音听不出悲喜,倒是隐藏的不错。 “是吗?”翁昕云嘴角一勾,“这么说刚才费少主站出来不是在替大姐作证了?” 她倒没想到这费逸琳的脸皮这么厚,这种睁眼说瞎话的本事都用上了。 周围的人虽然大多是看热闹的百姓,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傻子,费逸琳这一手虽然甩锅快,却还是沾染了一身锅盔。 在翁昕云似笑非笑的目光下,费逸琳接下来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刚才她的行为分明就是在替翁雨烟撑腰,但现在却是在打自己的脸,她下不去手啊! 翁昕云就仰着一张笑脸等着她的回答,周围的人也是齐聚目光看着她。 费逸琳自知再拖延下去对自己就越发不利,只能忍痛朝自己的脸打下去:“本少主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这些话,今日站出来实在是不想有人抹黑了圣殿的名声。” 说到“圣殿”两个字的时候,她还故意咬得很重,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翁昕云,似乎是在警告她。 翁昕云好似全然没有察觉一般,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 虽然没有接触过圣殿,但她对于这个组织没有丝毫的好印象,讨好什么的从来都不是她的性子会做的。 费逸琳这话直接将翁雨烟推向了悬崖,这是实打实的给她定了罪,让她永远也掀不起风浪来。 翁昕云满意一笑,看向了苏东云:“院长,事情真相似乎已经弄清翁了,你觉得呢?” 苏东云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当即清了清嗓子就开口:“从现在开始,翁雨烟将不再是我沧溟学院的学生!” 翁雨烟身子一软,差点跌坐在地,脸色瞬间变得像纸一样苍白。 她忽然捂着肚子,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下,脸上满是痛苦:“孩子……” 她这模样看上去格外的可怜,却没有一个人是相信她的,都认为她又是在装可怜博同情了。 翁昕云一眼就看出她这是动了胎气,虽然翁雨烟可恨,但孩子毕竟无辜,更何况现在是她在逼翁雨烟,若是孩子出事她也难免受牵连。 当下她便看了看苏东云:“院长,大姐虽无情无义,但孩子无辜,你还是替她请个大夫看看,免得动了胎气。” 在场的人也就苏东云最适合做这事儿,要是其他人的话,那孩子若是出了事翁雨烟肯定会想办法赖在她身上。 苏东云点点头,当即就吩咐人将翁雨烟送去了医馆,却不是学院的医馆,而是外面最近的一家。 这事儿后来倒是给翁昕云留下了一个好名声,自家堂姐如此的为难,但她却还是顾及着情面给人家请大夫,真是个有情有义的好人啊! 送走了翁雨烟,翁昕云的目光便落在了费逸琳身上。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下,翁昕云咧嘴一笑:“多谢费少主刚才的澄清,否则本王妃还真不知道要承受多少侮辱呢!” 费逸琳面无表情,不回话的反应倒是很符合她的性子,只是翁昕云却看到了她眼底的隐忍。 在自己不喜欢的人吃瘪的时候,翁昕云总会忍不住上去再踩两脚:“以后费少主要是还想帮忙,就麻烦最开始便把话说清翁,免得引人误会,倒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最后几个字她故意说得很慢,似乎意有所指,倒是点醒了周围一些有点儿聪明的人,看清翁了费逸琳这前后矛盾的做派。 翁昕云也不在乎她的脸是不是都绿了,直接大手一挥撤走了暗卫:“这段时间你们都辛苦了,本王妃重重有赏!” “谢王妃!”中气十足的呼喊震耳欲聋。 原本他们还在替王爷不值,竟然娶了一个人尽皆知的废物当王妃,成亲没几日还出了那样的事情。 但今日看着她露的这么一手,这些暗卫心里自然就服气了,这也是翁昕云当初让暗卫堵了学院门口的原因之一。 虽然暗一、暗五和暗十一都信服了她,但韩士州身边可不仅仅只有这三个人而已。 她既然选择了和他并肩作战,那就一定要得到这些人的信任。 费逸琳看着她动作冷哼一声,一甩袖带着自己的人就离开。 翁昕云撇了她一眼,也没说什么,而是挽着韩士州直接向学院走去。 路过顾薇薇身边的时候,翁昕云转头看了她一眼,眼底没有任何的情绪,却是让顾薇薇羞愧的低下了头去。 其实她对顾薇薇的印象不差,虽然人蠢了一点,但心思不坏,至少所有人都在看热闹的时候,是她站出来维护了翁雨烟。 顾薇薇的脸色有些窘迫,面对翁昕云的眼神有些闪躲,耳根都是红的。 翁昕云并没有在意,她挽着韩士州刚走进学院里,身边却忽然钻出来一个人挽上了她的手臂:“翁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翁昕云挑眉,看着陈锦拉着自己的手不由笑了笑:“陵越王的规矩你没听说过吗?三米之内……” 陈锦脸色一僵,不由抬头看向了一旁脸色低沉的韩士州。 “我……啊——”她刚要开口说什么,衣领却忽然被人提起。 下一秒天旋地转,陈锦只感觉身子连连几个踉跄,她直接被暗一提起来甩出了三米之外。 翁昕云抿唇,憋着眼底的笑意:“暗一,她是我室友,不得如此无礼!” 要是她真的想阻止暗一,早就开口说了,哪里会等到现在? 暗一也知道这一点,当即配合的弯腰拱手:“王妃恕罪,属下只是在救她。” 翁昕云挑眉,倒没想到暗一这么配合,故作一脸无知的表情:“为什么这么说?” 暗一答:“王爷讨厌生人接近,上一个接近王爷身边三米的人现在坟头已经长草了。” 说完,似乎想起什么来,他又补充了一句:“除了王妃。” 翁昕云抿唇。她压根就不喜欢这个陈锦,刚才她也看到了这陈锦一直都在看热闹,结果现在才跑出来。 更可笑的是,这货跑出来的时候居然还是一脸羞涩的看了一眼韩士州。 她原本以为陈锦喜欢的是哥哥,这还使得她当初离开学院的时候误会了一场,没想到现在居然打上了韩士州的主意。 对于这样的人翁昕云自然不会有好脸色,但未免让人说她仗势欺人,她还是装模作样的朝陈锦歉意一笑。 她这动作落入旁人眼中自然又是一番好评。其实这就是现实,群众往往不会去看真正的事实,而是只相信自己看到的。 一场闹剧就这么以两人的相携离开而结束,而翁昕云这个名字在沧溟学院又火了一把。 不同于上次的恶名,这一次整个学院都是对她的称赞之声。 原本所有人都觉得翁昕云会从四区搬出去跟韩士州一起住,或者再怎么也到二区甚至是一区,毕竟她在学院门口露的那一手所有人都看到了。 但令人意外的是,翁昕云依旧选择留在了四区,依旧选择和原来的室友住在一起。 这个时候才忽然有人反应过来,翁昕云现在已经是黄阶五级的实力了,而在差不多半年前,她还是大陆上人尽皆知的废物! 人们似乎这个时候才想起来,翁昕云的父亲是当年名震北虬大陆的天才人物翁萧郧! 翁昕云对于外界的传言没有任何的在意,陈锦依旧还是一只打不死的小强,即使在门口被暗一丢出去了还是会贴上来。 这一切翁昕云早有料到,她倒是很意外再一次看到颜冰的时候,对方竟然明显的松了口气,低声说了一句:“还好……” 第10章 时机到了 翁昕云微愣,却见颜冰一脸冷漠,似乎刚才的话只是幻觉一般。 颜冰看了她一眼,丝毫没有再说下去的欲望,直接就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翁昕云耸耸肩,接下来的日子似乎过得很顺,就是傅庆过得不怎么开心了。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翁昕云有事儿没事儿就会拉着他对练,说是什么锻炼熟悉程度。 这丫头的实力在自己之下,可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凝聚水属性的速度几乎可以和自己一模一样。 但这丫头会化水为冰,这是他做不到的,所以这丫头每次都会想办法虐他。 傅庆也不傻,在翁昕云“无意”的说了几句后就知道她是在报前些日子他没有在流言最盛的时候站出来帮她的仇。 所有导师当中,只有他是得了这丫头的好处,所以也只能打破牙齿往肚子里咽。 到了后来他学聪明了,每次翁昕云来找他的时候,他都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搪塞过去,有时候甚至还会用尿遁这种蹩脚理由。 翁昕云倒是放过了他,也去了其他几个导师那儿,倒是老老实实在学习。 有了韩士州的方法,她对各个属性的掌控虽不及几位导师,但也足够让他们震惊了。 一切似乎都已经变得很平静,没有了翁雨烟的搅和,沧溟学院的学生又因为那日的事情对她是各种刮目相看,她的日子倒是变得轻松起来。 唯一不同的就是顾薇薇了,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没事儿就会跑来她面前晃,每次翁昕云看过去的时候,她又一脸纠结的跑开,弄得翁昕云也是一脸茫然。 她也没去主动找顾薇薇,而是找上了赵平。 自从回学院之后,她就一直没有看到过赵平,赵平也没有主动找过她。 哥哥说他写信给赵平了,想来应该是早就知道消息了才对,便将赵平约到了龙炎拍卖行旁边的那几家店铺里。 一见到翁昕云,当初卖馄饨的那位老板就笑脸盈盈的打招呼:“陵越王妃,你来了!” 他的态度并不谄媚,反倒是有些亲切。这些日子翁昕云的事情几乎成了所有人的话谈,他们自然也知道一些事情。 翁昕云笑了笑,抬手晃了晃自己的两根手指:“老规矩哦!”平日来这儿她都喜欢吃这家的馄饨。 老板笑呵呵的点头,又指了指旁边的店铺:“赵平在周婶铺子里!” 翁昕云道过谢之后就往旁边走去。周婶的铺子是卖干货小吃的,平日里人就多,翁昕云进去的时候倒是不少人看到了她。 “周婶!”翁昕云也不在意周围打量的目光,甜甜的开口打过招呼。 “来啦!”忙碌的周婶抬头看着她一脸惊喜,“快去里屋坐坐吧!” 翁昕云点头,带着银笙在一群人诧异的目光下直接进了里屋。 门还没关上,翁昕云就听到身后的人炸开了锅,七嘴八舌的询问周婶怎么认识她的。 周婶只是笑了笑:“王妃常来这附近,来得多了自然就认识了。” 翁昕云笑了,倒没想到这周婶挺会说话的,这时是将她做成招牌招揽生意了吗? “这是我教周婶的,妹子不会介意吧?”似乎是听到了她的声音,赵平从里面走了出来。 翁昕云笑了:“我还是第一次知道赵平哥这么有商业头脑啊!” 介意当然是不会介意的,毕竟这是她的铺子,生意好赚钱的就是她。 原本她只是象征性的收一点租金的,但周婶他们见生意好,死活不想占便宜,就找上了当初租铺子给他们的人,想多交些租金。 柳无风联系不上她,就做主将交租的方式直接变成了入股,以后这些店铺的租金就是收益的十分之二,无论多少。 翁昕云对于他的处理十分满意,后来让银笙化妆成小六去联系了柳无风,送上了一株珍贵草药当新的拍卖品做回报。 赵平也忍不住笑了,目光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似乎微微松了口气。 翁昕云自然知道他这是担心自己,虽然哥已经传信给他了,但到底还是亲眼看到放心得多。 “没想到妹子竟然长得这么好看!”他不太会用什么华丽的词夸人,但这绝对是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翁昕云径直找了个凳子坐下,丝毫没有客气的意思:“赵平哥找我不会只是单纯的来夸我吧?” 赵平也走了过来在她对面坐下:“有些事情想必云修已经跟你说了吧!” 闻言,翁昕云笑了笑:“我哥要是不说,赵平哥是不是也打算不说呢?” 好歹在学院一起待了一个月了,赵平竟然一句也没有跟自己提起过。 面对她的目光,赵平嘿嘿一笑,挠了挠头:“这不是你哥以前说不能把这些事告诉你,说什么要等你回来,我才一直忍着的嘛!” 他并不知道翁昕云两岁的时候被送往了异世,所以对于那个“回来”一直都不太明白。 他这样子倒是把翁昕云给乐到了。哥这些年建造的势力肯定不简单,而赵平看着又是憨厚型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打理的。 赵平似乎想起什么,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妹子,你真的准备好要接手这些东西了吗?” 翁昕云也正了脸色,目光坚定不移:“我一直都在准备着。” 赵平沉默了一下,刚要说什么,屋外却响起了银笙的声音:“小姐,馄饨来了!” 赵平一笑:“来得正好,把张叔也一并叫进来吧!”张叔就是馄饨摊的老板。 翁昕云微愣,就见银笙开门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张叔端着一个长盘,上面正好放着两碗馄饨。 张叔将两碗馄饨放下之后就要离开,赵平却叫住了他:“张叔,咱们的时机到了。” 张叔一愣,诧异的看向了翁昕云,声音竟是带着一丝丝的颤抖:“是……” 赵平笑了笑,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去把东西都拿出来。” “诶?好……好好好,我马上就去!”张叔有些激动,拿着方盘就跑了。 翁昕云眉目一挑,疑惑的看向了赵平,似乎是在询问他。 赵平微微叹了口气:“张叔等这一天等了二十年了……”二十五年前,张叔还有一个妻女健在的家。 翁昕云等着他接着说下去,却见他在一声叹息之后却没了声音。 见她一脸茫然的看着自己,赵平尴尬的挠了挠头:“我知道的也不多,就是听云修说起过,张叔二十五年前被你爹救下后就一直跟着他了。” 翁昕云抿唇,看刚才张叔的反应,恐怕他身上也有很多的故事吧! 两人交谈之际,张叔又走了进来,他的手上拿着一块用布包着的东西。 张叔面色极其冷峻,说双手捧着那东西,姿态间看上去十分的恭敬。 张叔小心翼翼的将布打开,露出了一块巴掌大的玉佩令牌。 在露出玉牌的时候,赵平和张叔都跪了下去,将玉牌高高举起:“恭迎主上回归!” 翁昕云一愣,目光不由被眼前的玉牌吸引了过去。 那是一块晶莹剔透的圆形玉牌,玉牌的周围是一些似火非火的形状,而玉牌中间则是一个很奇怪的图案,翁昕云一时间还真找不到语言来形容。 她从张叔手上拿过玉牌看了看,心里有一种连她自己也说不清的感觉。 她将玉牌握在手上,一手扶起一人:“快起来吧!”刚才没有拒绝是因为她知道这是属于他们心中的信仰。 两人也没客气,站起来之后便随她入了座。 翁昕云看了看手上的玉牌:“给我说说这是什么吧!” 赵平面色凝重,声音有些低:“张叔,你去外面看着点儿。” 张叔点点头,朝着翁昕云恭敬一拜,神色间的激动被他强压着。 待他离开之后,赵平才缓缓开口:“这是你爹当年留下的东西,名叫枯骨,可以号召他手下的全部势力,包括这些年我和云修私底下的势力。” 可以说,这枯骨放在大陆上几乎可以与三族中的任何一族相对抗。 当年翁萧郧为了美人差点儿放弃整个翁家的事情大陆人人皆知,也自然知道他脱离翁家靠自己建造的势力。 据说那股势力在最鼎盛的时期,连翁家都不敢轻易发难,只是后来翁萧郧回了翁家,那股势力就消失了,一点踪迹也找不到。 有人说那些人都被归入了翁家的麾下,也有人说翁萧郧将人全都遣散了,还有人说那些人是陷入沉睡的狮子,随时等着被唤醒。 “那股势力其实一直都在,你爹当年建造那股势力其实就是为了你娘。”赵平叹了口气。 “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只是听张叔说打你娘主意的那些人不简单,这股势力主要是在暗处存在,所以当初你爹才没将其纳入翁家。”这些他都是听张叔说的。 翁昕云自然知道,爹当年只怕是就猜到神魔大陆的那些人绝不会善罢甘休,所以才未雨绸缪。 “张叔一直跟在你爹身边,但很多事情他也不是很清翁。”赵平说,“当年你爹将枯骨交给张叔,告诉他真正的主人会自己找上来,让他们什么都不要做,只需要等着。” 原本张叔以为他说的主人指的是翁云修,可后来翁云修出现之后却说他只是暂时管理,他也在等真正的主上回归。 二十五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那股势力一直在做一只潜伏的狩猎者,随时准备出击。 赵平说:“你爹当初走的时候留下了命令,所有人都必须无条件听从枯骨的号令,但能使用枯骨的只能是第一次拿着枯骨出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