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火车站结缘 2016年春节前,从京城南下的快车,将京城繁华的霓虹留在了漆黑的列车后面。 软卧车厢里昏暗的灯光,似乎有种催眠的作用,下铺均匀的声声呼息,就像片片药效强烈的安眠药,令黄晓棠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可黄晓棠每每闭上双眼将要入眠的时候,他仿佛都听到汪梅伦躲在漆黑一隅低低的饮泣声,立即将他的睡意驱散,令他的心隐隐伤痛起来。 此趟南下H省玉泉县,女朋友不肯随他离京,提出了分手。 这也算毕业季分手吧,虽然已经毕业三个月了。 列车轮子撞击铁轨的轰隆轰隆声,与黄晓棠心脏跳动的咚咚声很合拍地轰鸣着。 跟汪梅伦在一起时的甜蜜一幕幕地浮现在眼帘上。 黄晓棠的心脏有种被刀绞的强烈痛感,仿佛身处西藏的雪山顶上,觉得软卧车厢里的空气太过稀薄,令他喘不过气来。 黄晓棠欠身过去推开车窗户,肆意地让凛冽的北风裹着鹅毛大雪卷进窗户来。 “兄弟,会冻死人的,你不会想谋杀我吧?”对面上铺的青年男子紧了紧薄薄的被子,带着强烈的不满问道。 黄晓棠一听就有种想打架的冲动,冷酷地应道:“你愿意死,我也不介意成为谋杀犯!” 青年男子一听火大了,以极快的速度掀开被子跳下,厉声喝道:“你下来!” 黄晓棠腾身下了上铺,往青年男子面前一站,简直有种泰山压顶的感觉。 不是对方175的身高太矮了,而是黄晓棠189的身高太高了。 在膀宽胸脯厚的黄晓棠面前,特别是黄晓棠那一脸想生吃人肉似的戾气,顿时令那青年男子脸上的气愤那场隐退,脸上立时浮起僵硬的谄媚笑意,道:“兄弟,要不要一起去吃宵夜?” 黄晓棠是全市大学生散打冠军,可拳不打笑脸是武林界的潜规则。 对方太蔫,这架打不成了,黄晓棠心里顿时很是失望,不软不硬地答道:“饱着呢!” 望着对方悻悻然走出了软卧包厢门,有气没地方撒的闷涨满黄晓棠的脸膛,没好气地朝对面下铺探头仰望着他的中年男人,很是生硬地问道:“好看么?” 中年男人一声不吭地将脑袋缩回去,拉起被子盖在头上。 黄晓棠好希望有人出来陪他打一回架,可偏偏就是打不成,不由一个直拳打在包厢墙壁上,发出咔嚓的一声响。 一撑侧滚到上铺,黄晓棠趴在床铺凝视着窗户外面。 铁轨边上昏暗的路灯柱子一根根地往后闪去,不停地将两根灯柱间的景物甩向列车后面。 黄晓棠很想也将大脑里所有的记忆甩在列车后面去,跟汪梅伦相亲相爱的一幕幕却生鲜地从他的大脑里跳出来,在眼眸间跳着舞,似在挑逗着他的神经,考验着他的忍耐力。 汪梅伦那封不辞而别的信里,一行行熟悉的字体所表达出来的冷绝之意,就像一把杀猪刀,再次刮动着黄晓棠的神经,令他的心再次绞痛了起来。 黄晓棠深知那不是汪梅伦绝情,是她不想离开繁华的京城到H省大山区的大洋镇去,才不得不趁着他熟睡之机,黯然伤情远离了他。 任由零下十三度的雪风钻进他的衣领,黄晓棠的眸中却晃动着汪梅伦吹弹得破的脸,前凸后翘的婀娜身材。 汪梅伦那甜甜的浅笑,妩媚的回眸,总惹起黄晓棠内心最深处的爱慕,冲击着他的男人神经,挑战着他身为一个男人的底线。 汪梅伦是家里的老大,二妹汪桂伦正在邻省的省城上大二,还有一个妹妹汪兰伦自幼送给了一户也姓汪的人家。 对于柴门寒子黄晓棠而言,上大学进入官场是他自幼的梦想。 在人才市场上,能非常意外地被H省的哪位大官相中,特聘他为大学生副乡长,不是大学生村官哦! 黄晓棠喜出望外,自然不肯放弃这个开启梦想之门,可他根本无法说服女朋友汪梅伦随他赴任去。 离开了汪梅伦,未来就没有幸福了,但梦想开始扬帆! 到招聘他的H省政府人事厅报到后,黄晓棠怀揣他进入官场的官方批准件,也就是人事介绍信,打的到长途汽车西,在售票窗口排队购买前往玉泉县城的车票。 突然感觉有只手很快地从他右边的裤袋里将他的钱包夹出来,黄晓棠反手一抄抓住了一只手腕,却听队伍后头有个洪亮的声音响了起来:“抓小偷!” 黄晓棠一路南下在软卧包厢里正愁着没人跟他打架,此时见小偷找打来了,立即反手抄住小偷的手腕一抖,顿时将一个瘦高个年轻男子抖翻在地。 突然,周围十几名年轻人围攻了上来,将黄晓棠团团围住群殴着。 就在这时,队伍后头一个十六七岁的高大个子年轻人,冷哼一声疾步冲了过来,三下五除二就将围殴黄晓棠的十几个年轻男子打翻在地,动弹不得。 这出头替黄晓棠打抱不平的年轻人叫慕容洛,是玉泉县人。 那年轻人似乎还没打过瘾,见那十几个围攻衣着时尚年轻人的男子,就一个个趴在售票大厅里动弹不得了,不由遗憾地哼了一声。 黄晓棠目光望向给他助拳那半大小伙子,友好地朝他微笑致谢。 待警察带走了那十名扒手同伙,黄晓棠和慕容洛做完询问笔录出来,怀着感激之情,黄晓棠跟慕容洛聊上了。 原来,这半大小伙子复姓慕容,单名洛,两年前因打瘸村支书的双腿惹祸躲到云霞寺,前几天接到他师父智空方丈的来信,要他在春节前回花觉寺过年。 慕容洛兴冲冲地离开云霞寺,坐车回到H省城,准备连夜坐班车回玉泉县城关。 正排队买票的慕容洛,一眼瞅见一名扒手正将手伸进黄晓棠裤兜里去,立即大喝一声:“抓小偷!” 就在慕容洛喝声起时,黄晓棠已经一抡臂将扒手掀翻在地,却被周围闲逛的十几个年轻男子给围住殴打了起来。 慕容洛见了顿时手痒起来,将云霞寺的掌门师兄别惹事的叮嘱抛到了脑后。 冷哼一声,慕容洛双手凝劲,猛然冲入打阵去。 黄晓棠听了很是欣赏慕容洛的武功,有点困惑地慕容洛:“那十几个小偷怎么就动弹不得了呢?是你点住他们的穴道了么?” 第二章 邂逅美女汪雪伦 慕容洛上扬浓长的一对剑眉,朝黄晓棠耸了耸肩膀,得意地嘿嘿一笑。 “那你在派出所里怎么不解开小偷的穴道呢?”黄晓棠有点不解地问道。 慕容洛呵呵笑着反问道:“让那些小偷受足四个时辰的煎熬,不是件很惬意的事情么?” “说得也是!对了,兄弟,你这是要去哪里?”慕容洛很对黄晓棠的脾性,带着浓烈的好感问道。 慕容洛不假思索地答道:“玉泉县城!大哥去哪里?” “也是玉泉县城,我们是同路人!” 夜里十点,黄晓棠和慕容洛一起坐上从H省省城开往玉泉县的班车。 从省城需要坐五个半小时的班车,凌晨三点多才能到达玉泉县长途车站。 上车后,寻到他们的座位,发现外边座位上坐着一位清纯少女,大概二十岁上下的年纪。 一个活脱脱年轻版的汪梅伦,个头长相几可乱真,显得既妩媚动人又温柔性感。 黄晓棠双眸不由亮了,神情立即恢复注视阿娜多姿俏佳人汪梅伦的神情。 仿佛汪梅伦就在他跟前一样,黄晓棠的情驿动起来,心脏“呯呯”狂野地跳动着,似乎想从他的胸口跳出来一般。 很想伸手拥抱住这位与汪梅伦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女,但理智告诉黄晓棠:“她不是汪梅伦,你不能去拥抱她!” 望着正垂着头养神的小美女,黄晓棠眼眸中顿时浮现出汪梅伦来。 书上说H省的玉泉山区多美女,果不其然! 很是温柔地朝小美女咧嘴灿烂一笑,耸了耸浓黑的剑眉,黄晓棠伸手向美女里面的座位一指,用非常有磁性的男中音轻柔道:“借过!” 小美女显然性格很外向,抬头见了两位大帅哥黄晓棠和慕容洛,灿烂的笑容立即绽放在她的脸上,侧腿让出一条窄窄的“路”,莞尔一笑道:“请进!” 黄晓棠待慕容洛先进去后,才朝小美女灿然一笑,走到小美女和慕容洛之间的座位前。 很有风度地双手上托,将背包轻巧地搁上头顶的货架子,塞在蓝色牛仔裤里的白色T恤扯离裤头,不期然地将毛茸茸的腹部显露了出来。 这恰似汪梅伦的小美女,本来已经被黄晓棠的英俊帅气吸引了眼球,突然发现他的腹部那腹毛浓长黑壮,特别是他的肚脐眼微微凸起很是性感,目光下意识地停留在黄晓棠的裸露出来的腹部上了。 坐下时,黄晓棠见小美女的目光刚刚从他的腹部拽离,心里咯登一动,不动声色地边坐下边轻声问:“姐姐,你要去玉泉县吗?” 小美女妩媚一笑,柔媚地扭头望着黄晓棠这个酷似台湾影星高以翔的大帅哥,朱唇轻启,道:“嗯,要五个半小时才会到玉泉县。你们也去玉泉县么?” “是呀,那得到下半夜三点多钟,班车才会到玉泉县呢!我不是玉泉县人,有需要姐姐帮忙的地方,还请姐姐能多帮忙!你的口音像是本地人,姐姐,你是回家探亲呀?”黄晓棠制造着话题说着。 黄晓棠幽幽叹了口气,轻轻地摇了下头,见引起小美女的好奇心了,才接着道:“我是去玉泉县报到的。哎,从北京坐了动车来到H省城,又要连夜赶着去玉泉县,可把我累坏了。” 黄晓棠本就健谈,在酷似汪梅伦的小美女面前,他没觉得有什么好顾虑的,就侃侃而谈,抱怨起南下的疲倦来。 “呵呵,大帅哥可是一匹千里马,从北京马不停蹄跑向我们山旮旯的玉泉县去,真是要累坏大帅哥了!”小美女开起了善意的玩笑来。 黄晓棠听了“噗哧”一声笑了起来,乐呵呵地欣赏着小美女棱角分明的性感嘴唇,道:“你可真逗!我叫黄晓棠,黄色小说的黄,春眠不欲晓的晓,一树梨花压海棠的棠。” 小美女赞叹着道:“帅哥的名字就跟人一样帅气性感,甚至比高以翔更俊郎性感哦!听了帅哥的名字,眼帘上就不由自主地泛起帅哥玉树临风般卓立的风采来!我叫汪雪伦,就是‘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的汪伦,中间插上昆仑雪山的雪字。对了,一树梨花经常压大帅哥的海棠么?” 黄晓棠绽开笑颜,对美女略带荤味的调侃报以露齿灿烂一笑。 慕容洛平日多跟师兄们厮混,从未跟女孩聊过天,也对跟美女聊天没兴趣。 他更不懂得这位小美女和黄晓棠怎么这么快就热络地聊上天了,就歪起头靠着靠背自行睡去了。 “哇,你的名字好有诗意!汪雪伦,灵动轻盈,好听!对了,你这是回家去么?你是在省城工作?”黄晓棠由衷地赞扬着。 “小打工妹,入不了大帅哥的法眼,让大帅哥见笑啦!”汪雪伦自嘲地微笑着道。 目光不由自主地扫了黄晓棠胸肌高隆线条清晰的胸大肌一眼,迅速收回望向前面的座位,显得有些的尴尬。 男人的胸膛永远是女人憩息的港湾,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黄晓棠的胸膛很是宽大,正是女人梦寐以求的港湾! 黄晓棠并没有责怪汪雪伦的意思,反而觉得她很可爱,就跟汪梅伦睡前,目光总往他胸肌巡视一般。 想起汪梅伦来,黄晓棠神情顿时一黯,想着再也不能跟汪梅伦在一起了,不禁幽幽轻声一叹。 汪雪伦显然体察到黄晓棠心中的无奈,关切地侧眼凝视着黄晓棠帅气的脸庞。 好一会汪雪伦才下了决心一般,脑袋略向黄晓棠靠了靠,轻声道:“大帅哥似乎有很无奈的心事?还要坐好几个小时的车,要是可以的话,就跟我说说,也好让大帅哥的心情好过一些!” 自从汪梅伦留信而别,黄晓棠心中的郁闷一直无法排解。在这长相酷似汪梅伦的小美女汪雪伦面前,黄晓棠心里正想着怎么表明他是枚帅破天的单身狗。 听汪雪伦主动问起相关的话来,黄晓棠还真有一腔的怨气要倾吐出来,这也是向美女暗示他单身可被追求的绝佳机会! 第三章 跟美女回家 听了汪雪伦的话,黄晓棠故意长长一叹,专注地望着汪雪伦酷似汪梅伦美丽妩媚的五官。 轻轻摇了摇头,略去汪梅伦的家庭背景及跟他的分手原因,只说是家里坚决反对他跟汪梅伦在一起,生生地拆散了他跟汪梅伦的恋情。 乖巧的汪雪伦,早就从黄晓棠气息上的变化,嗅出他欣赏她的气味来了。 回家过春节的汪雪伦,眼下最急迫的事情,莫过于找个男朋友带回家,以堵住爷爷唠叨的嘴巴了。 要是可以将帅气俊郎的黄晓棠蒙回家,充当一回临时男朋友的角色,爷爷定然开心得要死了! “大帅哥,我是不是跟你那位汪梅伦姐姐长得有些相像?”汪雪伦温柔地凝视着黄晓棠,试探地问。 惊诧地张大嘴巴望着汪雪伦,见她的嘴角噙着如汪梅伦想上她时一样的坏坏微笑,黄晓棠顿时心头鹿撞。 仿佛浑身被汪雪伦一览无余了一般,黄晓棠急切地暗暗喘着气,道:“你怎么知道的?” 汪雪伦狡猾地朝黄晓棠眨了眨,微微的坏顿时从她的笑意里涌出,调皮地道:“大帅哥,你猜呢?” 黄晓棠这才回过神来,恢复了帅气表情,苦笑着道:“我要知道,还会问你么?” 汪雪伦心想不能让黄晓棠对她生出厌烦心来,听了立马凑近黄晓棠的耳畔,悄声道:“大帅哥刚看到我的长相时,目光并没有欣赏,只有刹那的惊讶与片刻的激动。如我这般的小美女,大帅哥的目光要是不带着欣赏,那便是大帅哥的身边有着跟我长相一样的美女了。刚才听了大帅哥说的故事,我就想到了大帅哥的那位汪雪伦姐姐,肯定跟我长得很象了!” “你的心思很是细腻,这跟你的名字很一致哦!”黄晓棠无法否定汪雪伦的推论,只好绕着弯子承认着。 汪雪伦说话时的热气,呵得黄晓棠的耳根痒痒的,就跟汪梅伦跟她调情时呵她耳根的感受一样样的,黄晓棠的心思压抑不住地往汪雪伦的身体想去了。 汪雪伦得意地灿烂一笑,弯腰从座位底下拉出她的包包来,从中抽出一包饼干和两瓶矿泉水来。 汪雪伦灿烂而无声地绽放着她的笑容,边拧着矿泉水瓶盖,边朝黄晓棠眨了眨眼。 递一瓶矿泉水给黄晓棠,汪雪伦见慕容洛睡着了,耸了耸一双柳叶弯眉,轻声调侃道:“你同伙睡着了。帅哥放心,我虽然有点坏,但还没坏到下药的地步。” 黄晓棠的身体正巴不得汪雪伦坏到下药的地步呢! 听了汪雪伦的话,黄晓棠性感的嘴唇一咧,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灿然一笑调皮道:“你承认自己有点坏呀?快告诉本大帅哥,你哪一点坏了,我好帮你修修!” 黄晓棠这种调情式偷换概念的下套,历经风尘的汪雪伦一眼便看穿了。 要是汪雪伦直说她身体上哪里坏,黄晓棠就会来调笑她那里病坏了,汪雪伦自然不会上了她的套。 “大帅哥,我的想法坏了!”汪雪伦避实就虚着悄声试探着答道。 黄晓棠见汪雪伦识破她的诡计,尴尬一笑,抬手挠了挠后脑勺,挑逗似的将脑袋一侧,调侃着骂道:“你还真坏!” 恰在这时,车厢灯被司机摁灭,四周顿时漆黑一片。 汪雪伦下意识地往黄晓棠的肩膀上略靠近些,低声问:“你到我们玉泉县来工作,怎么带着个小伙伴呀?” 黑暗中黄晓棠朝慕容洛望了一眼,才轻声将他认识慕容洛的过程细细介绍了一遍。 汪雪伦是玉泉县城人,自然知道县城西边玉山上的那个花觉寺了。 听说慕容洛帮黄晓棠打趴下十几名扒手的同伙,汪雪伦敬佩地伸头从黄晓棠胸前望向模模糊糊中的慕容洛,感慨道:“我跟爷爷曾经去过玉山花觉寺。花觉寺的方丈是我爷爷的学生,当年受到情伤还被判过刑,老婆也回美国去了,就上花觉寺出了家。原来慕容洛是花觉寺的和尚,可他怎么留着头发呢?” 这也是黄晓棠觉得不理解的事情,但慕容洛没讲,他也不好去问。 “他没告诉我,我也没问他,所以不知道!”黄晓棠附在小美女耳畔轻声说道。 一路轻声聊着,汪雪伦困意上来,渐渐的从黄晓棠的肩膀、臂弯,伏到了他的大腿上睡了起来,似乎黄晓棠就是她的男朋友那般。 黄晓棠也靠在靠背上困起盹来。 猛然间被刹车的晃动惊醒,黄晓棠睁眼望见车厢里的乘客都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就着车厢内微弱的灯光涌向前排鱼贯下车着。 黄晓棠连忙将躺倒在他怀里的汪雪伦扳直起身来,朝慕容洛大声叫着。 慕容洛叫被醒过来,眯起双眼朝车外望去,见玉泉县城已经到了,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却被汪雪伦和黄晓棠的两双腿给拦住了。 汪雪伦迷糊中醒来,见黄晓棠双手还扶在她的双肩上,慕容洛的一对大眼正瞪着她,连忙侧下上身。 黄晓棠心知此时决不能让汪雪伦觉得尴尬,就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般收回双手,灿烂一笑,道:“小美女醒啦?刚好到玉泉县城要下车了!” 说完,黄晓棠直身而起,从货架上取下他的背包放在座位上,再弯腰提起汪雪伦在座位底下的背包。 一手拎着一只背包,黄晓棠朝慕容洛一摆头,领着汪雪伦下了车。 将两个背包都往他的肩膀斜挎进去,黄晓棠风趣地笑着悄声道:“小美女放心,我不会卷跑你背包的!” 黄晓棠嫣然一笑,轻声道:“你要想穿女人的衣服,我就送给你好了!嘻嘻,大帅哥穿女装,那倒真是一个逗字呢!” 黄晓棠听了也不作分辩,扭头望望漆黑的四周,不由皱了下眉。 汪雪伦转头望着黄晓棠嘻嘻一笑,道:“这么早,大帅哥想去报到也不成,不如到我家休息一会,待上班时间再去报到好不?” 情势强于人,黄晓棠能说不好么? 何况,黄晓棠心里还想着好好地梨一回汪雪伦的女人地呢! “你家远么?”黄晓棠不黑可否地问。 第四章 临时男朋友 黄晓棠的话听在长于跟男人打交道的汪雪伦耳朵里,却明白黄晓棠愿意去她家了。 向慕容洛望去,汪雪伦俏声问:“小兄弟,你要上我家住一晚么?” 慕容洛惯于走夜路,朝玉山方向望一眼,道:“不了,我得赶回玉山去见方丈!再见,黄大哥!再见,雪伦姐姐!” 望着上慕容洛没入黑暗之中,右手犹豫一下拉起黄晓棠的左掌,汪雪伦左手向黑暗中一指,亲昵道:“我家在那边不远的村子里。帅哥,我们走吧!” 黄晓棠没有抽回他的手。 说完,汪雪伦拉着黄晓棠的手迈步就走,用右手中指轻轻地抠动黄晓棠的掌心。 黄晓棠掌心受痒,“咯咯”一笑,紧跟上汪雪伦的步伐,柔声问道:“你家里还有谁呀?” “只有我爷爷一个人。我是两岁那年被爷爷抱养来的,一晃已经十八年了!”汪雪伦不当一回事般介绍着。 黄晓棠好奇地问:“你怎么会记得两岁时的事情呀?是你爷爷告诉你的吧?” 汪雪伦听了叹了一口气,道:“我十四岁读初一那年,爷爷得了一场大病,以为过不去那个坎了,就把我是抱养的事说给我听,好让我在爷爷过世后去找我的亲生父母。” “后来,你爷爷的病却医好了。是不?”黄晓棠关心地问着。 汪雪伦侧头望着黄晓棠灿烂一笑,虽然黑暗中看不起黄晓棠的脸,但她却在心里想像着黄晓棠关切的表情。 “旅途艳遇让大帅哥的智商降到零,看来他是喜欢上我,爱上我了!恋爱中的男人智商趋向于零,这话还真没错!”汪雪伦在心里嘲笑着,黄晓棠竟然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来。 汪雪伦嘻嘻一笑,俏声道:“那当然了!不然的话,我现在哪里还有爷爷在呀?” 到这时黄晓棠才知道他问了个笨到极点的问题,不由自嘲地笑着道:“是呀,你是不是觉得我好笨?” 汪雪伦逮住机会,立即道:“恋爱中的男人有点笨是非常正常的。大帅哥,你要是不笨,反而是不正常的呢!” 汪雪伦的确很聪明,这话出口,既替黄晓棠遮掩过去他的笨,也无形中表明了她对黄晓棠的态度,“恋爱中”嘛! 黄晓棠听了“恋爱中的男人”,心里不由咯登一下,暗问自己:“我真的喜欢她么?” 觉得自己心里对汪雪伦的确有一种无形的牵挂与喜欢,黄晓棠顿时幽幽一叹,道:“汪雪伦,我们是不可能的!” 汪雪伦牵着黄晓棠的右手不由攥紧,侧头回望着晨曦中朦朦胧胧的黄晓棠,凝眉不解地问:“帅哥不喜欢我么?” 黄晓棠望着汪雪伦温柔妩媚而性感的五官,轻轻摇了摇头,无奈地道:“雪伦,你忘记我在班车上,给你讲过我跟她之间的故事?” 汪雪伦轻“哦”一声,道:“原来大帅哥担心叔叔同样会拆散我们啊!大帅哥放心,再苦再难我也不会象她那样不辞而别。我烂命一条,就是死也会死在大帅哥怀里,绝对不离不弃的!” 汪雪伦的语气中透着坚定,黄晓棠看到了汪雪伦内心的刚强! 汪雪伦的话,顿时让黄晓棠想起汪梅伦的不辞而别,孤零零地让他踏上来H省的动车。 黄晓棠虽然知道这怪不得汪梅伦,留存京城本就是她报考京城大学的初衷。 但黄晓棠心里却对汪梅伦的不辞而别有着隐隐的心忿,汪梅伦违背了当初同甘共苦的誓言,不离不弃的承诺! 汪雪伦的话,令黄晓棠心里将汪雪伦与汪梅伦做起了比较。 他觉得汪雪伦性格上的刚强,正是汪梅伦所欠缺的,也是导致汪梅伦不辞而别的根本原因! 虽说汪梅伦离开她了,但黄晓棠内心里极爱汪梅伦,不肯因为她的软弱而去责怪他。 想像着大山区极其艰苦的条件,黄晓棠不寒而栗地一收肩膀,感慨道:“汪雪伦,你再坚强也得离我而去的!” 汪雪伦理解黄晓棠的感慨缘由,抬头望了望曙光初现的晨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大帅哥,只要我们意志够坚定,任何的难阻也无法阻绝我们在一起的。纵然上刀山下火海,只要大帅哥不离不弃,我们就是幸福的一对!” 黄晓棠听了心中感动,不由苦笑着道:“雪伦,不是我怀疑你什么。实在是我要去你们县大山区的大洋乡去上班,条件坏得你想像不到的艰苦!” 汪雪伦不服气地道:“这世上没有磨不细的铁杵,没有熔不化的钢,再冷的冰遇着我们执着的热情,终有溶化的那一天!大帅哥,艰苦点什么,任何事情都斗不过战不胜的是时间,只要我们执着地坚持着,肯定会有我们在一起灿烂明天!” 黄晓棠听了“噗哧”一笑,道:“雪伦,这样值得么?” 汪雪伦咧嘴一笑,调皮地道:“帅哥说值得那就是值得了!前面那幢小房子就是我家,帅哥不会嫌弃我家房子破旧吧?” 黄晓棠心里一直认为只要过得开心,哪里都是天堂。 突然想起汪雪伦的爷爷来,黄晓棠不好意思地道:“雪伦,你爷爷多大年纪了呀?我也没买什么礼物来,真的很不好意思!” “我爷爷八十二岁了!只要我回家来,就是什么也没替爷爷买,爷爷也开心得不得了呢!对了,大帅哥,你先答应做我的男朋友,让爷爷更开心好不好?” 黄晓棠莞尔一笑,道:“你出多少钱来租我?” 眼下租男友或女友回家过年是常事了,这才有黄晓棠如此一问。 “五百二十块,够了么?”汪雪伦调皮道。 520的意思,黄晓棠当然很明白,呵呵一笑道:“临时的哦!” 汪雪伦听了兴奋地以极快的速度回过身来,单手搂住黄晓棠的腰肢用力一勾,“吧唧”一声亲在黄晓棠的额头上,兴奋地道:“太好了!真太好了!大帅哥,谢谢你!大帅哥,真的愿意做我的男朋友啊?” 见汪雪伦这般高兴,黄晓棠心想反正是暂时的,不忍拂了她的兴头,“嗯”了一声,道:“反正是暂时的!对了,你才二十岁吧?怎么这么早就要找男朋友呀?” 第五章逼出来的婚礼 汪雪伦见黄晓棠答应做她临时的男朋友,她的第一步计划已经实现,顿时一脸灿烂的笑容。 兴奋地介绍道:“帅哥,我们这里男孩子到十七八岁都娶老婆了,早的人家十五、六岁都结婚了!我已经二十岁,爷爷都催我好几年了呢!去年,我花两千元租了一个男孩子回家,爷爷才乐得不催我了。” 黄晓棠弄不明白这里的男孩子,怎么那么小都结婚了,不由困惑地问:“婚姻法不是规定男23女21周岁才能结婚的么?对了,我只比你大三岁,你爷爷见了肯定不会同意的!” “不会的!早结婚也是我们这里的风俗之一!”汪雪伦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介绍着。 汪雪伦象一阵旋风卷进了她家低矮的单层瓦房,一叠声高喊着:“爷爷,我回来了,我们回来了!” 还在被窝里的爷爷,听见心肝宝贝的孙女声音,艰难地从床上支起手肘,“呵呵”笑着道:“雪伦好乖,回来看爷爷了!男朋友带回家了么?” 既然答应汪雪伦做他临时的男朋友,黄晓棠心想就要扮得象。 见汪雪伦背着两个背包冲进瓦房门,黄晓棠也紧走几步跟着走进爷爷的房间,冲支着手肘笑呵呵的老人家,甜甜地喊了声:“爷爷!” 汪雪伦将两个背包扔地椅子上,冲到床前扶起爷爷靠在床头上。 将枕头垫在爷爷的后背上,才回头拉起黄晓棠的手,朝他眨了眨眼,一起站在床沿道:“爷爷,我男朋友帅气吧?” 黄晓棠拉起爷爷的双手,亲昵地又叫了声:“爷爷!” 天色还未大亮,房间里还是黑黝黝的。 老人视力不好,汪雪伦伸手拉亮电灯,好让爷爷看看帅气英俊的黄晓棠,开心开心。 爷爷眯起昏花的老眼,见黄晓棠不是宝贝孙女去年带回家来的那位年轻后生。 困惑地望向汪雪伦,低声道:“雪伦啊,怎么换了个人呀?” 汪雪伦笑嘻嘻地搂着爷爷的肩膀,道:“去年那个太懒了,什么家务事也不做,我不要他了。爷爷,他叫黄晓棠,不但长得英俊帅气,人也非常勤快还特别孝顺老人,老让我接爷爷到省城去住,好就近照顾爷爷的饮食起居呢!” 黄晓棠感觉仿佛被汪雪伦给绑架了,不得不随着她的话头,亲热地拉着爷爷的手,道:“是呀,爷爷。一家三口人一起生活,我们才能好好地侍候爷爷,让爷爷开开心心地过好晚年嘛!” 爷爷听了黄晓棠这番话,很感动地频频点着头,呵呵乐着问:“晓棠这名字好听啊!你爸妈肯定是文化人,才能起这么好听又美丽的名字。” 不等黄晓棠说话,汪雪伦抢着道:“是呀,爷爷。晓棠的爸妈也是中学老师,很有知识的,跟爷爷过去一样有水平呢!” 汪雪伦的一个也字,暗地里告诉黄晓棠,爷爷以前是一位中学老师。 顺着汪雪伦的话,黄晓棠咧嘴微笑道:“爷爷,我爸妈听雪伦提起您是中学老师,就同意我跟雪伦在一起了,还催问雪伦什么时候结婚呢。爷爷,这回我是奉我爸妈的意思,随雪伦回来向爷爷提亲的。请爷爷成全我跟雪伦的婚事!” 爷爷跟奶奶以前都是中学的老师,爷爷教语文,奶奶教化学。 那阵子,他们刚结婚还没生养儿女,就被打成走白专路线的走资派,奶奶没能熬过连日拳打脚踢的斗争会,活活被打死在批斗台上。 从此,爷爷就不再续弦,到了六十多岁退休后,才寻思着抱养了汪雪伦。 一晃二十年过去了,爷爷终于把汪雪伦抚养成人了。 听黄晓棠说她爸妈提结婚的事,爷爷乐得合不拢嘴巴。 哆嗦着从黄晓棠的手中抽出双手,转身向床头里面的棉垫低下抽出一个红布小包打开,递给汪雪伦道:“雪伦,这是奶奶留给你的,快戴上让爷爷看看!” 爷爷这是同意他们结婚啦! 汪雪伦接过红布上的金项链、金戒指和一对脚金脚镯,转身想让黄晓棠给她戴上金项链。 猛然听身后噗通一声响,急忙回头望去,却见爷爷歪在床铺上嘴角抽搐着中风了。 爷爷太高兴中风了! 是全中,屎尿齐出,不等黄晓棠背起爷爷跑出门就断气了。 临近的乡亲们听到汪雪伦的悲号声全围拢来,听了汪雪伦讲述爷爷中风的经过,大家都安慰汪雪伦说,爷爷是开心的,年纪也够老了,是喜死。 在乡亲们的料理下,爷爷的后事进行得很顺利,到傍晚就入土为安,葬在奶奶的坟旁了。 当然,黄晓棠尽职尽责地扮演了一回孙女婿的角色! 但大出黄晓棠意料的是,乡亲们坚持要汪雪伦在一百日里跟她举行婚礼! 迫于无奈,汪雪伦和黄晓棠口头上答应了乡亲们的劝说,答应第二天跟黄晓棠举行婚礼。 当天晚上,丧宴散后,亲友尽回,剩下汪雪伦和黄晓棠在低矮的单层瓦房四目相对。 汪雪伦目光中尽是愧疚,声音低哑着道:“帅哥,都是我不对,把你拽入这尴尬的场面中来。真的对不起,帅哥要是不愿意的话,我明天就送帅哥离开。” 黄晓棠还真心想离开,这临时男朋友的身份可不是真实男朋友,弄假成真的事情,可不想发生在他身上! 但要走也是明天的事情,黄晓棠也不想让刚失去唯一亲人的汪雪伦陷入孤独夜的黑。 想了想,黄晓棠转移着话题道:“雪伦,你不说是爷爷自小抱养的吗?也许在爷爷的遗物中,你可以找到你亲生父母的信息呢!” 汪雪伦一听有理,立即跟黄晓棠一起整理起爷爷的遗物,还真从爷爷的一大扎红布包着的来往信件中,找到一个软丝绢精心包裹着的东西。 打开一看,里面是一纸留言,和一条红肚兜。 留言是汪雪伦的亲生父亲写的,意思为真心将小女儿汪雪伦送给汪伯希做孙女,决不食言要回。 虽然已经知道美女叫汪雪伦,黄晓棠还以为是同姓同名的女孩。 看到汪梅伦父亲的姓名和落款地址,黄晓棠心里立即浮现汪梅伦来,急忙将目光投向这约留言的落款,脑袋顿时“轰”的一声,只觉得天旋地转起来。 第六章 实习副乡长 汪雪伦察觉到黄晓棠的异象,以为他累坏了,连忙伸手扶住他坐下,关切地问:“帅哥累坏了吧?我给帅哥倒杯水去!” 趁着汪雪伦去厨房找碗倒开水的机会,黄晓棠举着留言纸,目光死死盯着落款地址和落款人,自言自语地嘀咕着:“怎么会这么巧?” 原来,留言纸上的落款地址,正是汪梅伦家的,汪梅伦父亲的姓名歪歪斜斜地写在地址后面。 这汪雪伦正是汪梅伦自幼就送给人家的三妹,竟然连姓名都没改! 黄晓棠心里感叹着造化弄人,失去一个汪梅伦,却遇见一个汪雪伦,还跟他有了肌肤之亲! 心里隐隐有种感觉,汪雪伦是上天补偿给他的女人! 正因为汪雪伦是汪梅伦的亲妹妹,黄晓棠心里很清楚,决不能让她认祖归宗。 否则的话,夹在汪梅伦和汪雪伦这对亲姐妹当中,他的情感会非常的纠结! 黄晓棠心里暗自决定,三天后如期跟汪雪伦举行百日里的婚礼,将汪雪伦是汪梅伦亲妹妹的事情,封存在情感世界的一个旮旯里,再也不去拽出来。 黄晓棠觉得可以阻止汪雪伦去寻找她的亲生父母,他有这份自信! 汪雪伦倒了碗开水端到黄晓棠跟前,细心地凑到他嘴边,柔声道:“帅哥,我喂你喝水!” 心里既然打定主意跟汪雪伦结婚了,黄晓棠自然表现得很温存。 喝了几口开水,黄晓棠帅气地望着汪雪伦性感妩媚的五官,柔声道:“雪伦,你真的很细心!对了,爷爷还有其他亲人么?” 黄晓棠决定远远的从爷爷身上说起,打消汪雪伦心里极可能会有的寻找亲身父母的念头,以避免汪梅伦和汪雪伦这一对亲姐妹的碰面。 经过一番七拐八弯的缠绕,黄晓棠以答应汪雪伦百日里结婚为由,成功地塑造了一个非常替爷爷着想的孙女婿角色,自然也成功地打消了汪雪伦寻亲的念头。 本来就计划着攀上黄晓棠这个大帅哥的汪雪伦,得知黄晓棠愿意娶给她的时候,顿时兴奋得手舞足蹈,兴奋得抱在黄晓棠脖子上,让黄晓棠连转了十几圈。 当晚,黄晓棠就跟汪雪伦先进了洞房,两人挥洒着无穷的热情,大战了一个多钟头,才双双倦极搂拥而眠。 有乡亲们帮忙,爷爷丧事百日里的这场婚礼如期举行,整村的男女老少都赶来看黄晓棠这个英俊帅气到极点的城里女婿。 黄晓棠的高大帅气替汪雪伦赢得了无限的赞扬与羡慕,让她乐得嘴都合不拢呵呵傻笑着,确确实实过了一把风光无限的瘾。 如胶似漆般过了三天,黄晓棠报到的期限只剩下最后两天了。 这天上午,汪雪伦陪着黄晓棠前往县政府人事局报到。 瞅着一路破旧的建筑物,这哪里算得上一个县城呀? 比一个稍好的集镇都不如! 县委县政府大院是县城最好的建筑物,黄晓棠跟汪雪伦很容易就找到县政府人事局。 将省政府的工作介绍信攥在手中,黄晓棠在汪雪伦的陪同下,走进了玉泉县人事局的大门。 也许坐完一天一夜的火车再坐五个半小时班车的疲累还未恢复过来,又立即投入爷爷丧事的料理与百日里婚礼,这连串既忙碌又耗心神体力的事件中去的缘故,黄晓棠脸上倦容使他显得相当的落魄。 接待他的是一名女工作人员,25岁上下,还算漂亮,只是目光很是高傲。 接过黄晓棠的介绍信瞄了一眼,也不多问,开了一张前往大洋乡政府任职的介绍信递给她,就转身跟同事聊天去了。 介绍信上填的是大洋乡(实习)副乡长! 识趣地拉着汪雪伦退出县人事局的大门,瞅着暗淡下来的天空,嘴角往上一翘,黄晓棠暗哼一声:“小爷还会被尿憋死么?” 回家等到晚上九点多,到晚上十点多的时候才坐上前往大洋的小巴。 黄晓棠一点也不奇怪,这趟前往大洋的小巴,就是为了对接从省城来的大巴! 十二座的小巴车上足有十七、八个乘客,黄晓棠跟汪雪伦的座位在末排右边靠窗。 这是直达大洋乡的巴士,到达边远乡大洋需要七个小时的路程,神情疲倦的黄晓棠放心地枕靠汪雪伦的肩膀熟睡过去。 “快起来!”汪梅伦拽着黄晓棠的肩膀摇曳着。 “再睡会儿嘛!”黄晓棠眼睛也不睁,喃喃地嘀咕着。 “失火啦!逃命啊!” 黄晓棠弹身而起,脑袋重重地撞在巴士的铁皮车顶上,发出“呯”的一声闷响! 负痛“唉哦”声中,黄晓棠睁眼一看,哪里有什么汪梅伦,一脸怒气的司机正不耐烦地盯着他呢! 侧头望望酣睡正甜的汪雪伦,黄晓棠连忙推醒她。 意识到大洋乡已经到了,汪雪伦懒洋洋地抓起背包牵着黄晓棠的手走下车。 见四周漆黑一片,赶忙扭身问已发火车子准备离去的司机:“司机师傅,乡政府怎么走呀?” “往东往右往右再往左!”不肯多说一个字的司机已经绝尘而去,抛下人地两生疏的汪雪伦和黄晓棠,伫立在漆黑的街道上不知该往哪边走。 还好司机在用上左右之前,先说明往东。 但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东该在哪一边呀? 正在踌躇中,突然一缕灯光从街旁的二楼照下来,汪雪伦赶紧望去,焦灼地问:“你好!请问乡政府在哪一边呀?” 背着灯光,一个少年伸手一指,道:“在东边。” “小兄弟,我们要到乡政府去报到,你下来帮我们带个路,我给你二十块钱好不好?” “真的么?” “真的,我先给钱,你后带路!” “好呢。你等会,我下去了!” 灯光随声而灭,寂黑中的黄晓棠忐忑不安地问:“这小孩会不会哄我们玩呀?” 汪雪伦安慰着道:“山里人纯朴,不会的。” “呀”的一声,一楼的小门开了,少年快步走过来,冲黄晓棠问道:“大哥,你们真给钱呀?” 付了二十块钱后,汪雪伦顺利地陪黄晓棠来到乡政府大门前。 第九章二楼的吵闹声 于冰的哭骂声显然惊醒了赵祥。 帅气高大的他一挥臂,就将娇小的于冰推得连续后退了几步,一头撞在墙壁上,萎顿在地上了。 “黄副乡长夫人,我怎么就认识你了啊?”高大帅气的赵祥收起色心,怒气重新布满脸庞,生气地问。 汪雪伦一脸妩媚地盯着赵祥好几秒钟,似乎有点尴尬地扫了一眼于冰。 妩媚一笑,朝赵祥连眨几次眼皮,才反问赵祥:“你要不认识我,怎么张口就喊我黄副乡长夫人呢?” 倒在地上的于冰立即道:“对!你要不认识她,怎么一见面就叫黄副乡长夫人?你说,你给我说清楚!” 汪雪伦用撩拨的目光挑逗性的瞅了眼赵祥的双腿间,脸上漾起媚力十足的笑。 朝赵祥耸了耸弯弯的眉毛,挺了挺胸,装作一副扭腰的样子,边扭着边说道:“过去认不认识你,我也忘记了,也没兴趣去回忆。但现在我们不是认识了么?” 赵祥显然被汪雪伦撩人的万种风情给媚惑住了,怒气顿消,代以色之目光。 一脸狐疑地望着娇媚的黄晓棠,柔声问:“黄副乡长夫人,过去我们真的认识么?” 黄晓棠见汪雪伦媚惑到赵祥了,目光凶狠地扫了他一眼,故意朝倒在地上的于冰望了一眼,不置是否道:“你说呢?快回去陪你老婆吧,男人在家里红旗不能倒哦!” 见好就收,黄晓棠故作关心地望着于冰劝解道:“于秘书,男人就这德性,你也不要往心里去,就当作没看见不知道就好。快回去吧,莫要让人瞅去笑话你们,还连累到我们身上来了呢!” 说完,也不管赵祥和于冰怎样一个惊愕表情,黄晓棠拉着汪雪伦进了宿舍,“呯”的一声关上的宿舍门。 两人调皮地相互吐了吐舌头,掩嘴窃笑着躲进棉被中去。 汪雪伦搂着黄晓棠的脖子,将嘴巴堵在他毛茸茸的胸口上吃吃地笑着。 黄晓棠心知汪雪伦刚刚回玉泉县,根本不会认识于冰的老公赵祥。 刚才纯属她的精彩表演,也乐得呵呵低笑道:“小美女,我们这么一来,于秘书夫妇回去还有得架吵了!” “这就是她给我们安排这间宿舍之报应!”汪雪伦躲在棉被里开心地说道。 果不其然,门外的走廊上,爆发出于冰跟赵祥的撕打声,于冰凄厉的尖叫声和赵祥怒冲冲的喝骂声。 黄晓棠得意地用腮帮子磨蹭着汪雪伦的额头,小声道:“雪伦,你信不信郁美兰那臭婆娘马上要下来了?” 汪雪伦哪里了解政府里的人都是怎么想的呀? 但黄晓棠说郁美兰要下来了,她当然相信,问:“帅哥,郁乡长下来做什么呀?不是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么?” “她是下来批评我来的!”黄晓棠胸有成竹地说。 汪雪伦不明白,黄晓棠既然知道郁美兰会下来批评她,怎么还敢故意这般表演。 但他相信黄晓棠必然有把握反制郁美兰的。 “帅哥,那我就等着看你精彩的演出了!”汪雪伦年轻,也没往深里去想。 汪雪伦的语音未落,走廊上就响起郁美兰愠怒的骂声:“于冰,半夜三更的,吵什么吵!赵祥,你一个大男人也不懂得让你媳妇一点么?都快给我上楼睡觉去!” 于冰是郁美兰的直接下属,但赵祥不是。 也许赵祥真被于冰给惹急了,气咻咻道:“郁乡长你来评评理,有她这样乱吃醋的女人么?” 有郁美兰在场,于冰收敛了许多,但还是没忍住还了一句:“有没有你心里最清楚!” 赵祥本来跟汪雪伦是初见见面,哪里有什么过去? 被于冰这顿没头没脑的乱扣帽子真惹恼了,赵祥圆睁双目,怒气冲冲地冲向于冰,一把扯起她的头发,连扇了几个大巴掌还犹不解恨似的骂道:“我心里最清楚,你是个死八婆!” 见于冰被打,郁美兰不得不横身拦进,也不管赵祥的胳膊蹭着她的胸前两团了,死死地将赵祥给拦了下来。 赵祥本来就跟郁美兰有一腿,见她横身来拦,故作姿态恶狠狠地摞下一句话,气咻咻地上楼去了。 “你个死八婆给老子等着!” 见赵祥上楼了,郁美兰瞅着还蹲在地上哭泣的于冰气坏了,压着声音骂道:“好风光了是吧?还不给我起来回家去?” 疯狂过后的于冰,这时反而担心回家去会被赵祥又一顿狠揍,边捂着肿成馒头一般大的两个腮帮子站起身来,边低声喃喃道:“乡长,我怕!” 郁美兰哭笑不得地望着一副可怜兮兮样子的于冰,摇了摇头,道:“现在知道怕啦?先去我宿舍休息会儿吧!哼,我倒要问问黄副乡长的夫人,到底是怎么认识你老公的!” 郁美兰走到黄晓棠的宿舍,轻轻地叩了下门,柔声问:“黄副乡长,你们睡着了吗?” 黄晓棠从棉被里钻出脑袋来,故用无奈的语气道:“没,我们正亲热着呢!郁乡长夜半三更的找我,有什么事吗?” 黄晓棠竟然毫不迟疑地说出正在亲热,这倒让郁美兰顿时没了主意,心里直想像着黄晓棠跟汪雪伦在床上的绮丽风光。 直听到黄晓棠问她有什么事的时候,郁美兰才缓过劲来,道:“刚才于秘书和她老公因为你夫人大吵一架,我想向你夫人问个明白,她到底认不认识于冰的老公赵祥。” 黄晓棠不假思索地大声道:“郁乡长,我老婆当然跟于秘书的老公认识了!不然的话,他怎么会来找我老婆说话呢?” 黄晓棠的话有说等于没说,郁美兰听了眉头紧锁,耐着性子问:“黄副乡长夫人,你什么时候认识赵祥的呀?” 汪雪伦还没回答,黄晓棠就抢着道:“郁乡长,我们正亲热着,胶着正劲呢,有事能不能明天再来问呀?” 汪雪伦见黄晓棠显然在挑逗郁美兰的想像力,拼命压住笑,浪声浪气地呢喃道:“老公,快点嘛!” 第七章被抓进派出所 但乡政府的大门紧闭,里面黑灯瞎火的。 “管你黑不黑,瞎不瞎,擂门!”黄晓棠“呯!呯呯!呯呯呯!”举手猛敲大门。 见里面无反应,黄晓棠火气不由上冲,扯着嗓子喊道:“乡政府里有活人吗?” 大门旁边的一个小窗口应声推开,一个中年男人暴怒的声音传来:“谁不知死活戏弄老子?你们是谁呀?” 早就想惹出点事来的黄晓棠,见门卫如此无礼,上前一把拽着门卫的胸口就往窗口外拉。 “哗啦啦”碗筷落地的碎声中,中年男人被黄晓棠生生从小窗口里拽落墙外来。 “小爷是你爷爷的爸爸的爷爷的爷爷!敲了半天门也不吭一声,你找死呀?”黄晓棠气咻咻地骂道。 落地来的中年男人反应过来,收臂就往黄晓棠的下巴来一个冲拳,嘴里恶狠狠地骂道:“死去吧!” 黄晓棠一个侧身闪过,右手一带,左腿一拌,中年男人立即扒在地上动弹不得,“唉哦,唉哦”叫起痛来。 黄晓棠上前一步右脚踢上中年男人的腰,冷哼一声,道:“没死快给小爷起来开门!” 恰在这时,小窗口里传来一个中年女人惊惶失措的报警声:“派出所,我是乡政府门卫,有两个年轻人来乡政府大门口打砸抢,还打坏了我家老头。你们快来呀!” 中年男人见他老婆报案了,索性赖在地上“唉哦!唉哦!”象上了杀猪架子的生猪那般嚎叫个不停。 黄晓棠从鼻孔里冷哼一声,退后几步将背上的背包垫在墙上靠着休息,汪雪伦连忙走过去,不停地安慰着她。 不时,警笛的声音从几百米无数的地方凄厉地响起,一会儿的工夫警车就停在乡政府大门前。 大门口处的电灯适时的全亮了起来。 警车里跳下三个怒气冲冲的年轻警察,不由分说冲向黄晓棠和汪雪伦,一言不发就将他们反剪双臂押着塞进了警车里去。 警车呼啸着驶回派出所! 睡眼惺忪肥头大脑的所长走进审讯室里,瞅一眼黄晓棠,从鼻孔里冷冷一哼,朝旁边的一个民警侧了下头。 那民警双手互拗着指关节,发出“哔哔啪啪”的声响,狞笑着逼向汪雪伦。 黄晓棠见状将目光一别,望向了天花板,不屑地道:“你们最好看看我背包里的介绍信!否则,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那所长一听,急出声制止逼向汪雪伦的那名警察,道:“先搜他背包,看看哪里来的一对小野人,竟敢大闹乡政府!” “什么?你是来报到的黄副乡长?”所长惊讶的目光,在他手上的介绍信和黄晓棠脸上连续来回了几趟后,狐疑地问道。 黄晓棠嘴角一翘,一缕嘲笑意味浓烈的笑意涌现,扫一眼所长的金鱼眼,淡淡地道:“你不识字么?” 所长明显被黄晓棠的话激怒了,目光再次落向介绍信,见到了乡长前面括号里的实习两个字。 心念一转,断定黄晓棠只是一个考上公务员的应届大学毕业生,并没有什么背景,才会被发送到这山旮旯里来,说不定还是花上十几万元买来的名额! 不过,再怎么说,黄晓棠也是一名即将上任的副乡长! 所长忍住不断想喷发出来的怒火,掏出手机给乡长郁美兰拨去电话,让她来派出所领人。 才十几分钟,一个娇柔的声音就从派出所的走廊上传来:“黄所长,我的人在哪里呀?” 黄晓棠一听,心知黄所长电话里所称的郁乡长来了! 听声音很是年轻很嗲,黄晓棠心想肯定是傍上了哪个县领导的骚娘们! 黄所长一听郁美兰娇滴滴的声音,冷若冰霜的脸上立马涌起和煦的春风,一对金鱼眼笑成了一条缝,腾地起身迎往门口:“郁乡长,这么晚了还麻烦你,真过意不去啊!哦,你的人在审讯室里呢!” “审什么讯呀?黄所长你没喝酒吧?”随着郁美兰娇滴滴的怪嗔声,一个三十岁上下的美貌女人出现在审讯门口。 目光一扫黄晓棠,见他怒气冲冲的样子,郁乡长皱了皱眉头,耸了耸鼻翼,走进审讯室。 接过介绍信翻来覆去地连看了几遍,郁美兰远远地望着黄晓棠问:“你叫黄晓棠?来我们乡当副乡长来的?” “介绍信上的内容,的确是这样写的!”黄晓棠见郁美兰对她不屑一顾的样子,犟气上来,吊儿郎当地嘴角噙着嘲弄的笑回答着。 “她是谁,是你的什么人?”郁美兰手指着黄晓棠身旁的汪雪伦问道。 “我老婆!” “黄所长,你们的卫生间在哪里呀?”郁美兰目光转向黄所长,耸了耸双眉,意味深长地朝他眨了下眼睛。 黄晓棠瞅着心里就来气,这郁美兰借口上卫生间,肯定要向县人事局长落实介绍信的真假。 郁美兰这趟上卫生间,足足上了十分钟才回来。 一脸来气地望了黄晓棠一眼,转脸对黄所长道:“唉,人家真的是来当副乡长的。黄所长,打狗也得看主人嘛,你怎么把人家抓到派出所来了呀?” 郁美兰的话,似乎给黄所长某种暗示,黄所长心领意会地道:“抱歉,抱歉!郁乡长,我真不知道她是你的手下,对不起啦!郁乡长,要不要所里的警车送他们回乡政府呀?” “那好啊,谢谢黄所长。那我先回去了,黄副乡长,我在乡政府里等你哦!”郁美兰肥大的屁股一扭,转身婀娜多姿地朝黄所长招下手,“答答答”很有韵律地蹬着高跟鞋走了出去。 黄所长乐呵呵地送郁美兰走了后回来,一收脸上的笑容,望着黄晓棠嘴里轻声“切”了一声,对一名警察道:“你送他们回乡政府交给郁乡长。对了,回来的时候要记着擦拭一下车子哦!” 黄晓棠听了怒气渐生,心想你们给小爷等着,小爷要玩不死你们,小爷就不姓黄! 那名警察不耐烦地朝黄晓棠哼道:“走吧,难不成想留下作个审讯笔录,留下案底呀?” 黄晓棠恶狠狠地盯了那名警察,很用心地将他的样貌记在心里,边牵着汪雪伦的手往外走去,边在心里哼着:“总有一天,你会跪在小爷面前喊爷爷!” 第八章请替我问候你老公 乡政府大门口的门卫夫妇,显然已经知道黄晓棠是新来的副乡长了,噤若寒蝉地躬身站在大门外候着黄晓棠了。 见黄晓棠和汪雪伦相继钻出警车来,中年门卫夫妇挤出一堆笑容凑了上来,想来帮着提背包,嘴里还连声说着道歉的话。 汪雪伦心中来气,一挥手将门卫夫妇挡开,抓起背包就跟着黄晓棠往大门里走去。 站在大门里的郁美兰,见门卫夫妇这般殷勤,白了他们一眼,吓得他们立时收住脚,呆呆地望着郁美兰将黄晓棠和汪雪伦领了进去。 郁美兰手里攥着黄晓棠的介绍信,皮笑肉不笑的道:“黄副乡长,你怎么也要让你家里派部车送你来报到的嘛!” 郁美兰这是再一次试探黄晓棠的家庭背景。 刚才在派出所里借着上卫生间的机会,郁美兰手机联系人事局的局长,没得到黄晓棠有背景的信息,但她觉得还是小心为妙,免得阴沟里翻船。 也许是到晚上了的缘故,郁美兰穿着一身束腰连衣裙,领口的两粒扣子都没扣。 十来厘米高的红色高跟凉鞋,将郁美兰的身体拔得笔直,连衣裙乔其纱的布料,柔软地贴在她的身体上,将前凸后翘的曼妙身材映衬得恰到好处。 吸气的时候,隐约间从敞开的领口可以看到两团雪白间深深的事业线。 这鸿沟可是男人目光的聚焦点,是考验男人定力的魅力点,也是挑逗男人底线的诱点。 黄晓棠何等聪明,立马听出郁美兰话里的用意,寻思着怎么捉弄这个美丽的乡长。 心念电转,黄晓棠堆起一副尴尬的笑容,嗫嚅着反问:“郁乡长家里有车子呀?真爽!” 瞅着黄晓棠的尴尬表情,郁美兰心里断定黄晓棠的家庭一般,不然的话也不会大半夜坐小巴来报到了。 但郁美兰心里想不通,一般家庭出身的黄晓棠,何以刚进入官场就整上个副乡长了呢? 嘿,也许她家里或是她身边这位小美女花了十几万元才买来个副乡长的吧! 略带不屑的望着黄晓棠,郁美兰关心状不答再问:“黄副乡长从哪里来呀?什么学校毕业的呀?” “北京,Q大学。”黄晓棠决不肯用多说一个字! 见黄晓棠不爱搭理,郁美兰心中来气,意味深长地朝汪雪伦媚了一眼,对小跑着过来的乡政府秘书于冰和她的老公赵祥,丢下一句话转身就回去了。 “于秘书,替黄副乡长夫妇安排住处!” 于冰恭顺地答应一声,走到汪雪伦跟前,伸手要替他们拎背包。 突然闻到黄晓棠身上有一股浓烈的汗味,于冰急忙将伸出的手收回掩住鼻子,又发觉这样不大妥,又连连放下。 黄晓棠跟汪雪伦对视一眼,跟在于冰身后走到一幢三层楼的砖瓦房底层,于冰边打开卫生间正对面的房间,边道:“黄副乡长,这是你的宿舍,我帮你打开了。我住在二楼207房间,你们有什么需要,请上来找我。” 于冰肯定得到乡长郁美兰的暗示了,才敢将一名副乡长,安排在一楼卫生间正对面的宿舍里。 汪雪伦眉头一皱,显然为黄晓棠堂堂一位副乡长觉得不公。 黄晓棠正想说话,却被汪雪伦一拽给阻止了。 汪雪伦见于冰的老公已经上楼去了,嘴角噙着微笑,谦恭地对于冰妩媚一笑,道:“好的,以后肯定会麻烦到于秘书的地方,替我问候你老公!” 汪雪伦的话显然大出于冰的意料,惊讶地转回身来,于冰盯着副乡长黄晓棠美丽的老婆好一会,怀疑着问:“黄副乡长夫人认识我老公呀?” 汪雪伦答非所问地笑着道:“肯定认识,你回去问你老公就知道了!” 于冰显然没听出汪雪伦话里调侃的意味来,还以为汪雪伦真的认识她老公,警惕地瞅着美丽到极点的汪雪伦,好一阵才道:“哦,那我先回宿舍去了。” 汪雪伦走进宿舍关上门,笑嘻嘻轻声道:“帅哥,这是要让于秘书吃干醋,让他们夫妇俩连夜大吵一场啊!” “好!哼!谁让她安排这样的房间给我!”黄晓棠也是一个只嫌事少不嫌事多的主,瞅着房间里的一桌一床,连水壶也没有,嘴角立即噙着冷笑说道。 床是木架子的,床铺是竹条钉成的,一坐上去就咯吱咯吱的响。 虽然是夏天,但大山区昼夜温差高达二十来度,所以竹床上铺着棉垫,还有一条八斤重的棉被,枕头只有一个。 但这都不影响黄晓棠跟汪雪伦故意装出压制着嗓子的叫床兴趣! 就在竹床咯吱咯吱尖锐的响声和汪雪伦充满媚惑的叫声中,她所期待的吵架声从二楼飘了下来。 于冰像喝下一坛镇江老醋一般发了疯似的哭闹声,一个年轻男人暴躁的怒骂声,伴随着碗碟摔在楼板上破碎的声音,响彻乡政府的大院。 随着一声清脆的甩嘴巴声,年轻男人很显然打了于冰一记大耳光,厉声叫喊着:“我们跟她对质去!” 紧接着木楼梯响起“咚咚咚”怒气冲冲的脚步声。 黄晓棠开心地对汪雪伦道:“快,我们动起来,叫起来!” 黄晓棠死劲地摇动着咯吱作响的竹床,汪雪伦也跟着低声却很清晰地哼起来。 宿舍门上传来叩门声,汪雪伦和黄晓棠立即安静下来。 带着喘息的样子,黄晓棠朝门口问:“谁呀?三更半夜的打断我们小夫妻的夜生活,真不识趣!” 故意拖延了一些时间,汪雪伦赶紧起来穿衣裤,黄晓棠才掀开棉被只穿着内衣裤下床去开门。 门开处,两眼哭肿的于冰捂着红肿的左腮帮子,她站在一个高大帅气男人身旁。 于冰的老公叫赵祥,是大洋乡党委委员。 赵祥怒气冲冲的,但见了汪雪伦美胜天仙,媚羞狐娘的样子,目光落在她薄如蝉翼的胸前高耸上时,就再也移不开了。 于冰见老公这副色眯眯的模样,心里更断定老公跟汪雪伦有一腿,立即发了疯似的撕打着她老公的胸膛,哭骂着:“一见面就发呆了,还说没有!” 第十章郁美兰的阴招 门外的郁美兰尴尬极了,想想不弄清楚的话,于冰和赵祥今晚得闹个通宵。 腆着面子,郁美兰咽了口唾液,问:“黄夫人,请问你什么时间,什么地点跟于冰的老公相识的。” 汪雪伦显然很能应付场面,听了弱不禁风似的喘着粗气,道:“刚才,乡政府!” “那你们不是刚认识的么?你怎么说认识赵祥,害得于秘书吃干醋跟赵祥大闹一场呀?”郁美兰一听汪雪伦跟赵祥是刚刚在乡政府内认识的,顿时气坏了,气咻咻地质问着汪雪伦。 汪雪伦受委屈般道:“郁乡长,于秘书只问我认不认识他老公,并没有问我什么时间什么地点认识的,我没必要详细向她汇报吧?” 黄晓棠接着道:“唉,郁乡长,你还让不让我们夫妻继续亲热呀?难道于秘书连时态也不懂吗?认识就是认识,并不因刚刚认识而说不认识。是吧,郁乡长?拜托,让我们小夫妻完事再说好不好?这样不里不外好难受呢!郁乡长,你说是不?” 黄晓棠巴不得整出不可收拾的事情来。 郁美兰听了简直气昏了头,一把拽起于冰的衣服,边往楼上拉去,边气咻咻地骂道:“着了人家的道还不知道,你再喝赵祥的干醋去呀!” 被于冰拖累吃了哑巴亏的郁美兰整宵未眠,躺在床铺上翻来覆去想着该怎么讨回这个亏。 对于上级派来的这位实习副乡长黄晓棠,郁美兰打定主意得让他尝尝她的厉害,以后才可能服服帖帖地听从她的领导。 到天刚刚亮的时候,郁美兰还没能想出个妙计。 正苦闷之时,手机来电铃声突然想起。 郁美兰摸起床头柜上的手机一看,见是赵家村的村长赵奚兰打来了,不由怒火中烧地冲着手机那边的赵奚兰吼道:“还让不让人睡觉,啊?” 深觉委屈的赵奚兰在手机那边陪着不是,道:“郁乡长,实在抱歉,这么早就来打扰你!刚才我打听到一千多名村民,准备上午到乡政府去找你,极可能带上各种农具,这才不得不打扰您的美梦,请乡长及早做好应对准备!” 赵家村是大洋村最大的一个村,有二千多的人口,都是一个祖宗传下来的。 民风彪悍不说,还遇到事都是倾村而出,不论男女老幼。 赵家村里有众多的小型钙镁鏻混合矿,50年代县里在赵家村建了个钙镁鏻厂,赵家村的村民就靠着挖掘零散的矿产卖给钙镁鏻厂而致富。 前一段时间,县里发文下来,禁止村民挖掘零散的矿石,说是造成了资源的浪费。 赵家村的村民们都挖了六十多年的散矿了,几辈人沿习下来的挖矿习性,村民们早就习惯于依赖挖散矿过生活了。 县里突然禁止村民们挖矿,立即激起赵家村所有村民的激烈反弹。 前几天还跟乡里派驻赵家村的工作组起了冲突,郁美兰让派出所前去弹压,还发生肢体冲突酿出十余名村民受伤入院治疗的事件。 郁美兰心里很清楚,县里下文禁止村民挖散矿的目的,其实在于想向村民收取管理费,以作为县财政收入的补充,并非真心要禁止村民们挖散矿。 但禁止村民挖散矿这事情激起村民的极大愤慨,发展成群体性的恶劣事件。 昨天郁美兰就给县里打报告,要求将为首的几个村民法办,先来个杀鸡儆猴,再退一步与村民达成按成年人口收取管理费的协议。 要是个别人来乡政府吵闹,郁美兰根本不会放在眼里,随便以骚扰国家机关正常工作秩序的名义,一个电话就可以让黄所长将来闹事的村民抓起来。 要是上百个村民抱成一团来闹事,郁美兰就没办法了,更何况要来上千的村民! 郁美兰听了赵奚兰的报告,一骨碌从床上蹦下床来,厉声道:“赵奚兰,你一定要拦住你们村的村民,切不可让他们集体到乡政府来闹事!” 也不管手机那端的赵奚兰如何个分说,郁美兰掐断手机,在房间里不停踱起步来,想着可以用上的应对办法。 突然,郁美兰想起刚来的实习副乡长黄晓棠来。 脸上不禁浮起狡诈的微笑,倒了杯水喝着,喃喃自语:“小子,你来处理吧!” 大洋乡不大,只有一正一副乡长的配置,党委那边也是一正一副。 接到郁美兰的电话,乡党委正副书记李天鸣和王采玉立即下楼,到乡政府大门口等候郁美兰。 安排妥当,郁美兰穿戴整齐锁了宿舍的门。 下楼走到黄晓棠的宿舍门口,轻叩几声,才温柔道:“黄副乡长醒了吗?” 黄晓棠每天六点钟都会准时醒来,这是他大学四年里养成的习惯。 刚在穿衣服的黄晓棠,听郁美兰在门口叩门喊他,边扣着皮带边朝门口走去。 见黄晓棠开门出来了还在系皮带,郁美兰心里暗哼一声:“真没体统!” “黄副乡长,我呆会就要上县里报告去,乡里的事情就暂时由你全面负责了。黄副乡长,一切都要围绕着安定稳定,记住哦!”郁美兰带着盈盈微笑,温和地叮嘱着黄晓棠。 “这大山区的,除了溪里的鱼亲嘴,山上的鸟打架,还能有什么影响到安定稳定的事情!”黄晓棠边穿好皮带,边在心里想着。 朝郁美兰抱歉地咧嘴一笑,黄晓棠望着郁美兰一身的绛青色裙装西服,想起昨晚的事情,开心道:“郁乡长放心,出不了鸟事的!” 郁美兰似乎很信任地朝黄晓棠点了个头,道:“相信黄副乡长的能力!好了,我这就先上县里去了,得赶在下午上班之前到达县里呢!” 黄晓棠扭着望望走廊尽头的天空,展颜一笑,道:“时间还早,郁乡长还有八个钟头的时间呢,路上不用着急赶路,安全第一哦!” 郁美兰笑嘻嘻地边扭着腰,蹬着高跟鞋走开去,边道:“谢谢关心!我未回来之前,乡里的事情就拜托给黄副乡长了!” 黄晓棠冲着郁美兰的一扭一扭的大屁股坏坏一笑,道:“没事!你放心去吧!” 郁美兰边往乡政府大门口走去,边在心里窃笑着:“小子!你等着吧,留得命在算你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