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浴火重生 “唔” 空气中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钻心的痛让时子槿苍白的嘴唇更无血色,她狼狈的躺在地上,虚弱的随时都能断了气息。 时子槿艰难的睁开眼,一双眼眸冰的刺骨,几乎是颤抖着唇的质问,“为什么?” “真是嫉妒姐姐,有一双被太子喜欢的眼睛啊。”时锦绣半蹲在地上,掐住她雪白的脖颈,猖狂的笑着。 时锦绣从身后拔出一把匕首,轻轻的在时子槿的脸上游走。 冰冷的刀子钻心的冷,像是悬在头顶的剑,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咆哮在时子槿的心底,她一动不敢动,心中抖得厉害。 时锦绣讨厌她的眼睛,嫉妒她拥有这一双绝世美眸让所有人都夸赞她! 紧紧的握住手中的匕首,狠狠地朝着她的眼睛扎入! 时子槿如同待宰的羔羊,只感到眼睛上传来阵阵撕心裂肺的剧痛。 “啊!啊!” 时子槿想要逃走,可她全身伤痛,使不上任何力气。 时锦绣冷笑着将匕首扔掉,满意的看着满脸是血的女人,这一双绝世美眸可惜现在变成了两个渗人的血洞! 她浑身发颤的笑了起来,多少年了,每次看见她高高在上的样子她就好想杀了她! 如今!终于实现了! 时家嫡女!京城美人! 都是她的! “我亲爱的姐姐,你没了眼睛,还有什么能够吸引别人的?不妨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吧。”时锦绣一脚踢开快没有气息的人,一边在周围洒满了油。 “你以为你娘是怎么死的?其实太子殿下爱的是我,只不过是为了娶嫡女而接近你。想害你的人,想得到你娘那一份财宝的,可不只是太子!” 时子槿捂着双眼,歇斯底里,“不可能,不可能!” 她带着不甘心,带着恨意怒吼,“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时锦绣轻而易举的躲过她扑来的身子,毫不犹豫将火折子扔下。 火光满天,印红她的脸,唇角微掀,“时子槿,去死吧!” —— “不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娘,娘!” 闺房之内,女子猛的睁开眼睛,眸中尽是恨意和愤怒,她大喘着粗气,余留的恐惧让她心跳加速。 不知过了多久,时子槿楞楞的看着这双干净细嫩的手,看的出神。 眼睛能看见了!! 她急忙三步做两步跑到铜镜跟前,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 镜中女子明眸皓齿,生的很是清秀,虽稚气未退,但也透露着绝色之美,不由看的入神。 她重生了?! “小姐?” 门口端着汤药的雁南一脸惊愕,赶紧放下盘子跑到她身边,“小姐,你怎么下床了?你风寒未愈,若再…小姐?” 看着一动不动盯着自己看的时子槿,雁南有些慌。 “雁南,谢谢你。”时子槿从容一笑,心中流淌过一阵阵暖流,让她几乎热泪盈眶。 前世,雁南为了维护自己清白,活生生被时锦绣打死,今生,她一定会保护好亲人,不再让她们受委屈。 “雁南,我身子无碍,准备准备跟我去朝廷。”时子槿一脸含笑,笑中含着旁人察觉不到的算计和冷意,接下来她要好生“招待”一下自己的好妹妹了。 上一世的今天,正好是皇上举办喜宴,继妹为了夺取嫡女风头,故意将自己推下水。 如今,老天开眼给她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这一世她要让她们血债血偿! 第2章 庶出不太合适吧 京城的阳光,她是多久没见了,就连阳光都觉得奢侈。 还记得她第一次进宫时还是太子妃,如今…呵,物是人非啊。 女子白衣似雪,肤若凝脂,虽只十七岁,却有着旁人难以接近的威严气质。 时子槿突然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冷意的笑。 “小姐,前面就是殿堂了,二小姐好像也在。”雁南四处张望,指着前方道。 时子槿轻轻的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雁南,跟我过去。” 参加宫宴的都是达官贵人,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的子女纷纷聚集在一起,谈笑风生。 “锦绣,你和你那废物姐姐比起来,不知道好了多少。” “对啊,听说你那姐姐丑得要死,京城第一美人应该是你啊!” “姐姐们不要说了,姐姐比我好多了。”时锦绣面带羞涩,好一个温文尔雅的美人。 … 几人聊的热火朝天,未曾看看旁边站着的两人,雁南忍受不了,刚欲上前理论,被时子槿拉住手腕。 这时不知是谁,注意到了时子槿的马车,故意嗤笑一声,“这是谁家的马车,如此寒酸,莫非是走错路了?” 时子槿放眼望去,他们都坐在皇上特意准备的专座上,奢华无比。 那座上用金丝线缝纫的各种奇花异草,甚是新鲜,旁边还有送给各家公子小姐的礼品,都是世间罕见之物。 接待的太监赶紧上前,试问是哪家的小姐,名单上的人都到齐了,已经没有座位了。 时子槿淡漠的扫了一眼看笑话的几位,伸出葱葱玉指,指着时锦绣坐着的那位,“这不,还有。” 太监吓了一跳,心想肯定是来捣乱的不知时家地位深浅,“姑奶奶啊,这可不是你能得罪得起的,您要不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 太监说完这话,所有人都笑了,唯有时锦绣脸色异常难看。 时子槿面色柔和,带着一抹浅浅的微笑,明明才十几岁,却有着强大的威压,众人很默契的闭上嘴巴。 “姐姐。” 不知过了多久,时锦绣才从座位上站起来,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她想不通无脑的女人怎么会来这种场合,还要当众叫这个废物姐姐! 姐姐?! 众人难以置信,这就是时锦绣的姐姐? 时家的废物大小姐? “听爹爹说,今日是皇上举行喜宴,我特意代表时家过来。”时子槿温文尔雅说着,特意把时家两个字咬的很重。 “时家已经有人来了,你来不是多余吗。”董文文双手环胸,一脸鄙夷,她最看不起的就是胸大无脑的女人。 时子槿认识她,董文文是当朝文将董利的女儿,平常更是大大咧咧,嫉恶如仇,可惜不知怎么被时锦绣洗脑,天天在她身边转。 前生,董文文良知发现帮过她,今生她也不必为难她。 “我听说皇上举办喜宴是为了迎接公主出生吧。”时子槿答非所问,她眯着眼睛,笑的格外清纯,“在场的各位应该都是嫡系,而皇上最看中的也是嫡系,时家的规矩各位都应该知道,不用我多说了吧?” 时子槿的微微浅笑和某人的脸色成为对比,那眸子如同水波一般动人,毫无杀伤力,却又让人感到危险十足。 她并没有就此停下,天鹅般的颈项微微转动,一双漂亮的眸子,紧紧地盯着时子槿,玩味似得说道,“妹妹又是怎么没有告诉我,就自己来了?” 第3章 威严 “雁南,去收拾一下二小姐的座位,家妹献丑了,大家莫怪。”时子槿微微鞠躬,格外抱歉,像是做了什么错事一般,脸上写满了无辜。 重生一次,以前这一张让她嫌弃的稚嫩脸蛋现在却欢喜的不得了,装可怜的一把手,差点自己都信了。 时锦绣被搞得灰头土脸,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了专座,给这个贱女人让座,简直荒唐。时子槿一来,众人看法大变,以前不还是说时家大小姐浓妆艳抹,身着华丽,行为如猴,可如今看来与传闻天差地别,坐在板凳上举止端庄,一举一动都散发着让人不可靠近的高贵气息,真的是一个人吗。 没过一会,太监传来消息道皇上喜得嫡女,邀请众位嫡系挪步太和殿。 殿内摆放着众多药材,隔着老远都能闻见淡淡的药味,时子槿一看全都是稀奇材料,每一个都价值连城,看来皇上心情大好。 太和殿,并未看见皇上,倒是一名老者起身,读宣纸道,“皇上给大家出了一个问题,能答出者,必有重赏! 有重患,其身有异,臂起癣刺,异臭难忍,血色耗尽,油尽灯枯。” 宫女们给在座的各位发了纸笔,各个抓耳挠腮,甚是不通。 时锦绣并不会这道题,但她不屑于看见时子槿纸上写的东西,心生一计。 交纸时,时锦绣故意帮她交试卷。 时子槿冷冷地勾唇,看样子,有些人是不收拾,不会长记性! 太医失望的翻过一张又一张的试卷,突然眼睛亮了一下,他抽出时锦绣的试卷,赞赏道,“时家小姐果真不是一般人。” 所有的目光都停留在时家二姐妹身上,尤其是时锦绣,虽然时子槿没以前这么招摇,但人们心中她废物的设定还没有改变。 时锦绣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立刻换上了一幅乖乖女的样子,“我知道这一道题该让姐姐回答,可是太简单了,随意就写出来了,姐姐知道的肯定更多吧。” 太医翻找了一下时子槿的试卷,整张试卷只有歪歪扭扭还写错字的名字,顿时没了兴致。 所有人都想看她的笑话。 太医疑惑道,“时小姐所言正是此病配方,可老夫不懂为何加一束南国冰草呢。” “冰台难以入药,冰草可缓解冰草,从而使药效充分发挥。”时锦绣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周围人赞佩目光她尽入眼中,愈发高傲。 反正都是冰草一类的,药效也应该相同吧! 全场安静如鸡,所有人都等待着老太医的回答,可他未回答,而是转头问一旁的男人,企图得到他的意见。 那男子一直坐在角落中,若非太医问候,估计不会注意到他。 男子身着一身上好刺绣白衣,墨发垂至胸前,一双桃花眼冰冷刺骨,没有一丝笑意。 光是坐在那,就是不容忽视的存在! 凤烨庭? 这个人 时子槿脑海中突然有一些零碎的画面闪过,会是他吗,不,不会吧 第4章 这个男人不简单 众人等待着男子的发话,而率先开口的,是旁边面无表情的贴身侍卫,云三。 “缓解的冰台不易煎服甚至因此丧命,这么低级的错误,锦绣小姐不知吗?” 太医脸色一变,异常难看,“时小姐!你是想出人命吗!!” “人命大事岂能儿戏,锦绣小姐未免太荒唐!” 全场瞬间议论纷纷,时锦绣也不知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她咬着牙望着不远处的人儿。 怎么可能? “太医,可能是我刚才配错了,这南国冰草不该加的。”时锦绣赶紧回答,心中早就将那女人凌迟上千遍 “不,”一道靓丽的女音切断了时锦绣的话,时子槿温柔的声音如泉水渠渠流入,“冰台不易煎服,而冰草则是保护冰台,充分煎服将药效发挥极致。”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是看着那个男人的,可那个男人自始至终都保持着一副面瘫的样子,让她看不透底。 “而这南国冰草的作用”时子槿迈着步子,来到太医桌前奋笔疾书,“南国冰草世间罕药,作用更要记住才是。” 说着,便把纸双手递给太医。 太医看到这一张纸,脸都白了。 时子槿微微一笑,淡然的走到时锦绣背后,猛然踢了一脚,力度极其刁钻,不残也会淤青一块! 时锦绣一个踉跄,竟是直接匍匐在了地上! 回头死死地盯着她,怒道,“时子槿!你敢踢我!” “这是皇宫,平常我对你的纵容,可不是你骄纵的资本,作为长姐,岂容你在皇宫中放肆!” 旁边的人都是懵的,直到那张宣纸流传她们的手。 时锦绣居然调换了考卷! “好一个长姐,好一个时家嫡女!让朕今日可是大开眼界啊!” 忽然,从里面传出一道威严的声音,所有人立刻跪下,行礼。 时子槿也连忙跪下,“臣女时子槿见过皇上!” “免礼。”皇上挥了挥手,坐在龙椅之上,那一张盛气凌人的脸上带着许许赞赏,“小丫头,你是如何定夺加入冰草?” “臣女偶然翻找父亲的书籍发现的,而皇上准备的药材之中正好有此药材。”时子槿认真答道。 “果真是虎父无犬子,时丞相能教出你这样的好孩子,朕替他高兴。”皇上挥了挥手,“今日之事,就此作罢,各位先退下吧,小丫头你留下。” 众人纷纷行礼下退,临走时那几个看不起时子槿的人,眼中都有一丝敬畏。 时锦绣灰头土脸的从地上爬起来,狠狠地白了她一眼。 “小丫头,知道朕为什么把你留下吗。” “臣女不敢妄揣圣意。” 不一会,皇上身边的李公公从屏风后面请出来一位妇人。 妇人身着华丽红裙,头戴凤冠,只看眉眼就能看出她生的很美,优雅而端庄。 空气中散发着浓重的脂粉味,随着女人靠的越近,脂粉味更重。 可惜女人戴着面纱,时子槿看不清楚她的面色。 女子愣了愣,扭头看了看皇上,眸中隐约藏着害怕和祈求。 得到皇上的会意,她才伸出手缓缓的掀开袖子,慢慢的露出胳膊上的伤疤! 一股难闻的气味从中传来,女人显然很痛苦,脸扭到一边,甚是自卑。 时子槿这才发现,原来皇上刚刚出的题,并不只是单纯的考验他们这么简单! 第5章 医治 上面的所有症状,全都一五一十的展现在自己跟前了! “时小姐,这儿的药材您随意用,只要能治好这病,皇上另有重赏。”公公说道。 时子槿的目光一直有意无意的停留在凤烨庭身上,可那个男人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自己一眼。 好奇怪的男人。 前生,她偷偷看了很多医术,包括父亲交给她的那些知识,重生之后仿佛脑子也变得好使,什么都记得请。 这种病对她而言,并不算大,只要方法对了药到病除。 可难就难在很少人知道方法,尤其是最为关键的南国冰草。 一个时辰过后,时子槿端着一碗黑色的汤药双手呈上递给女子,那女子像是早就麻木了般丝毫没有犹豫也没有顾及,甚至不抱任何希望喝了下去。 突然,那女子浑身一怔,像是抽搐了一样瘫痪在地,面目扭曲在一起,甚是痛苦,“皇上…好冷…臣妾好冷…” 皇上眉毛皱了一下,有些动容。 “皇上,这是服用冰草正常现象。” 凤烨庭旁边的云三默默道,在给皇上安慰。 不一会,女子脸色好转,慢慢的恢复正常,她半坐着身子,掀开袖子一看,上面丑陋的伤疤果真没有了! 时子槿松了一口气,此时她注意到旁边的凤烨庭终于肯看她了,虽然只是瞟了一眼。 “恭喜皇上!恭喜娘娘!此顽疾医治好了啊!” 太医跪下行礼,声音中更甚激动。 惊喜来的太突然了,皇上也坐立不住,他快速走下龙椅,见顽疾果真恢复,面色大喜,“时家小姐果真医术高明!” “皇上过奖,臣女献丑了。”时子槿赶紧行礼,心中默默地吐出一口气。 “只是臣女有一事不明,皇上为何相信我一定能配出此药方,并能医治娘娘呢?” “因为朕信你,更信时丞相。”皇上指着面前摆放的世间罕见药材,“随便挑,朕赏你。” 药材放在眼前,随便一束都是许多药剂师一辈子都见不到的宝物,更别提随便挑了,皇上这一句话,足以让全天下的药剂师失去抵抗力。 不过,时子槿想要的并不是这个,而是更为重要的一个东西。 “皇上是什么都可以赏赐给臣女吗。”时子槿明眸闪动,文雅的声音带了一丝试探。 “只要朕有的,但说无妨。”皇上也很慷慨。 时子槿当场下跪,毫不犹豫道,“臣女斗胆,想要皇上的免死金牌。”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第6章 训斥 这… 太医吓得不轻,他从进宫啥事没遇见过,今天可算是惊了他六十年,感觉前半生白活了,不是惊现才女,就是当众要免死金牌! “小丫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皇上面无表情,浑身散发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意,九五之尊的煞气,让人忍不住下跪。 免死金牌,皇帝只有三个,只有德高望重的大功臣才配有。 娘娘纤细的玉手拍了拍皇上的手,私下解开他腰上的玉佩递给时子槿。 还是看不清楚她的脸,但时子槿知道她对自己笑了,这一举一动并不是常人能装出来的优雅。 时子槿不知怎么走出皇宫的,若不是手中的玉佩还在,差点以为这一切都是假的。 宫中宴会之事,差不多已经结束,各路贵人们已经陆陆续续的离开。 雁南愤愤不平的走过来,指着一旁华丽的马车,“小姐,我们的马车不见了,而二小姐也不打算捎我们一程,我们怎么回去啊!” 这个女人,一天不惹事心里难受吗,时子槿眸中冷光乍现,是不是刚才那一脚她没觉得疼? “雁南,跟我走。” 时子槿面无表情的走到马车前,一手抓住还没反应过来的时锦绣,直接甩了她一巴掌。 时锦绣难以置信的摸着嘴角流出来的血,尖叫道,“时子槿!你个贱人!你敢…” 还没说完,又是一巴掌! “在宫中你肆意妄为,儿戏人命,这是国事,在宫外你推我下水,并代替我以嫡女的身份参加宴会,这是家事。”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是你做的问心无愧,还是我这个长姐不该训你,让你害人?” 时子槿字字珠玑,步步逼人,威严的气质之下让时锦绣无话可说。 “我说今日来的怎么不是时大小姐,原来是被推下水了啊…” “不过这二小姐也是够恶毒的…” 经过了宴会,大家对时子槿的看法巨变,就连说话也向着她说。 时锦绣哪里受得了这种委屈,在家里那贱女人死了她可是比大小姐还大小姐的存在,怎么能容忍别人打她! 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锦绣?你怎么会在这里?” 一道男音打破了寂静,魏凌枫加快脚步,心疼的拦住受伤的时锦绣,二者甚是亲密。 即使重生一次,可再见这张脸时,心中仍泛滥着深深地疼痛,从前的画面一幕幕在脑海中呈现,他的笑容,还有他的狠毒。 不过这一次,还她来报复他了,定要他万劫不复! 第7章 就你也配 来者身着一身黑色长袍,腰间别着一枚精致的长剑,剑眉星目,那一张绝世的脸上挂着一丝冷意,一举一动都带着让万千少女可望而不可即的疏离感。 时子槿心脏隐隐作痛,可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个男人的蛇蝎面容! 前生她为了扶他上太子之位,不仅将母亲留给自己的遗产全部拱手相让,还威胁父亲为了他冒着生命危险,做着随时都能掉脑袋的差事,现在想想当初的自己真傻! 凤凌栩眉毛一皱,时锦绣装模作样的捂住自己的脸颊,眼角里不知什么时候灌满了眼泪,像是收到了极大的委屈。 “凤哥哥我没事,你不要因为我和姐姐吵架。” “姐姐是长姐,教训我是应该的。” 时子槿眯着眼睛看这一朵小白莲花,她还没说什么呢,装的跟什么似的,不过来的也好,这两个贱人一起收拾。 “时子槿,你在做什么!她可是你的妹妹,你怎么下得去手!”凤凌栩呵斥道,一边将哭哭啼啼的时锦绣拉到自己身后。 时锦绣赶紧顺着藏在他的身后,像是受到了极度的惊吓,动都不敢动。 凤哥哥来的正是时候,一会看这个贱人怎么跳,肯定会和以前一样被凤哥哥逼着跪下求原谅! 时子槿冷哼一声,她虽然是笑着的,可笑的让人背后发凉,“这是我们时家的私事,你一个外人掺和什么?” 凤凌栩一愣,更加生气,时子槿以前根本就不可能说出这种话,而且“外人”,好一个外人! “时子槿,别忘了我们可是有婚约的!要是还想和我在一起,就给锦绣跪下道歉!”凤凌栩那一双眸子如果可以杀人,那么她早就碎尸万段了。 换做以前的自己,肯定会跪下认错,任凭对她随意践踏! 任凭他们对自己侮辱! 可从前那个时子槿已经死了! 被他亲手杀死了! “婚约?怎么,你还没进我时家门呢,这么快就把自己当一家人了?” 这句话对自尊心极大的凤凌栩来说简直就是侮辱,平常的时子槿见到自己都是唯唯诺诺的,今天怎么如此反常?! 时子槿抬起步子走到凤凌栩身边,他以为要伤害时锦绣,一把揽住时锦绣,“你想做什么!” “我做什么?刚才还说我们有婚约在身,如今你竟然当着我和家妹搂搂抱抱,我看这婚约就此作罢!”时子槿冷漠的甩下一句话,“凤凌栩,你自身不检点就不要随便许下婚约,既然你这么喜欢家妹,那我祝你们百年好合!” 说完此话,时锦绣头也没回直接离开,和他们在一起就是浪费时间。 一旁看好戏的人们对渣男贱女指指点点,纷纷心疼时子槿竟然有一个这样不幸福的婚约。 还有的人开始主动给时子槿介绍对象了,引起一波热浪。 凤凌栩弄得脸红耳赤,他可是皇子,竟然被一个贱女人给当众教训,她算个什么东西! 就算是白家位高权重,也没有人这般对他说话,而且还是他最看不起的贱女人! 他看着女人娇柔的背影,怒目而斥,“时子槿,回来给她道歉!否则婚约取消!” 那倩丽女子头也没回,回复的只有一声充满讽刺的笑意,“做我夫君?就你也配?” 第8章 入学堂 就在不远处,有两个身影全程在看这一出好戏,其中有人忍不住一笑,“时小姐也不是传闻中那般无用,竟然还会抢走马车。” 轮椅上的男人没有说话,那一双深邃不见底的眸子,一直盯着逐渐消失的马车上,直到马车身影消逝,他才闭上眼睛,薄唇勾起一抹罕见的笑意。 旁边的云三微微吃惊,四殿下这是多久没笑过了? … 一路上马车内充满了欢声笑语,雁南一直在模仿时锦绣那搞笑而滑稽的样子,弄得时子槿忍俊不禁。 一切都在慢慢好转,而她要做的可不止于此,收敛眼底下的种种情绪,换上一副温婉可人的样子。 凤凌栩,我们走着瞧。 回到时府后,时盛已经回来了,在大厅中和谁在商讨着什么。 “时丞相,这一次可是赫赫有名的神医,平常人哪有这待遇,你可要好好劝劝大小姐。”老先生一脸忧愁,“我能看出来大小姐有天赋…” “陈先生,我参加”时子槿带着一抹笑意,坐到时盛身边,“父亲,我想好了,我要和老先生去学医。” 听到这句话,时盛和陈老又惊又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刚才的脸色成正比。 时盛几乎老泪纵横,这闺女怎么突然开窍了,平时是怎么求着也不来的,“闺女,你…” 时子槿微微一笑,她握住时盛的手,眸中似有春水化开,“父亲,以前是我任性,作为神医时丞相的女儿怎又能不学无术,我听父亲的,还请父亲答应。” 时盛甚是感动,赶紧将女儿介绍给了陈老认识,生怕她反悔。 时子槿参加学堂第一是为了扩大人脉,让自己顺利复仇,二是为了教训渣男贱女,让他们滚下学堂。 第三,那便是母亲的死因。 母亲的死因对她来说一直就是个迷,前生在继母李夫人的诱导之下,她坚定认为是父亲杀死了母亲,和他反目成仇,最终时家家破人亡。 时子槿眸中寒光毕露,心中复仇的欲望甚为浓郁。 翌日,学府内。 “听说没有啊,时家的废物大小姐昨日竟然去了宫中宴会,会不会当众出丑啊。” “别说废物废物了,人家昨天在皇上面前那可是大显身手啊。” “废物就是废物,听说是三殿下提前给她的题目,她背下来装的…” 一旁的时锦绣心情大好,废物就是废物,背下来题目算什么本事?装什么大尾巴狼? 学府之内并非都是皇家子弟,还有一些民间来的天才弟子们,他们没有参加昨天的比赛,只认为时子槿是装的。 钟鼓敲响,叽叽喳喳的弟子们赶紧正襟危坐,等待陈老的到来。 随着房门打开,众多弟子们的目光都直了,纷纷目不转睛的盯着陈老身后的女子看去。 女子身着一身白色长裙,墨发束起,梅花簪子点缀着她的高雅和贵气,高贵的气势让人一看就难以接近。 “这是时家大小姐时子槿,以后你们就是同门师兄弟,可要互相关照。”陈老抱着欣赏的态度对时子槿语重心长,“子槿啊,好好学,有什么不会的记得问我。” 时子槿微微一笑,“我会的,陈老。” 陈老是母亲的师长,从小时候对自己格外的亲切,像是亲人一样,前生也劝自己学医,只可惜自己脑袋不开窍。 要是被陈老发现自己的真正医术,还真怕他接受不了。 听完陈老的介绍,底下瞬间炸开了锅。 “这就是那个废物大小姐?怎么和传闻不一样啊。” “这肯定是天上的仙女啊,好美!比二小姐都美…” 某个人的脸瞬间绿成了苦瓜。 “姐姐不是不喜欢来学堂吗,我还以为姐姐只喜欢在凤哥哥府中呢。”时锦绣忍住心中的怒火,脸上笑盈盈道。 “父亲让我来的,你有意见吗?”时子槿哦了一声。 第9章 做我夫君 “妹妹不是喜欢三殿下吗,我昨天已经把他送给你了,妹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吗。”时子槿挑了挑眉,凤凌栩在她这里如同一个随意丢弃的玩物。 好家伙! 刚一来就爆料了这么多,全场看着时家两位小姐议论纷纷,看待时子槿最多的是可怜,和心疼。 “我说二小姐和三殿下怎么走的这么近啊,原来他们两个有一腿。” “时子槿可是她的亲姐姐啊,她怎么下得去手!” “听说昨天三殿下对时锦绣大庭广众之下在时子槿面前搂搂抱抱,身为妹妹也不检点。” “你们,说够了吗。” 突然,一道男音打破了寂静,凤凌栩黑着一张脸从门口进来,他死盯着台上的女人,像是要把她碎尸万段,“你闹够了没有!学堂岂是你放肆的地方!” “三殿下弄清楚你的身份,身为皇子,你说这句话对吗!身为师长,你有师德吗?” 时子槿下台从他身边走过,冷冷道,“这里是学府,我不想和你吵,你自重。” 这一套套说辞,哪里是从前那个废物大小姐能说出来的? 凤凌栩只能忍着怒火,凉薄的眸子中带着许许杀意,这个女人到底怎么了,变得如此荒唐! 没过几天,原本属于时锦绣的那些光辉虚荣一扫而光,整个学府的人都知道时家大小姐并非传言胸大无脑,而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是强大的医术,让他们认识到自己的才学短浅。 各位达官贵人和优秀的医者都纷纷找时子槿谦虚学习,有的甚至点名道姓让时子槿去医治,时锦绣从前的待遇和虚荣全都不见了。 大雪纷飞,白雪覆盖住房瓦,女人披着一件绯红色的披风从府中小跑出去,来到当铺换东西。 当她将头上的簪子摘下来时,当铺老板那一张死人脸突然像是看见了什么惊吓之物,赶紧观察四周,确定没有后才小声问,“姑娘,你这是哪里来的!” “这是家母留给我的,先生能换吗。”时锦绣问道,语气之中有一些担忧。 先生啧了一声,“不行啊小姐,你母亲曾几下过字据,只有你和你夫君一起才能取出来,小姐你的夫君在吗。” 完了。 时子槿心中一咯噔,柳眉微皱,朱唇张了张,欲言又止。 当初母亲留下遗物时,她哭着闹着要母亲将自己的名字改成凤凌栩的名字,而母亲始终没同意,在自己强烈要求之下,母亲无可奈何才将遗物的取物人换成她和她夫君凤凌栩的。 时子槿心脏强烈跳动着,这是取遗物的最后几天,一定要把这个取出来才行,不然就彻底成了凤凌栩的了! “老板,请问夫君有没有名称?” 老板戴上镜片看了看,摇了摇头,“这个没有。” 紧张的心跳终于平稳了一些,心中流过一丝暖流还有亏欠。 她曾经因为这一件事责怪过母亲,可到头来,却是母亲救了自己。 “时子槿,” 一道熟悉的男音冷漠的从背后传来,凤凌栩冰冷着一张脸,伸出手,“交给我。” “什么交给你。”时子槿冷冷道。 “当初是你说的,将遗物教给我,如今字据在这儿,我是你的夫君。” 说着,凤凌栩从怀中掏出来一张,白纸黑字写的正是自己要嫁给他的书信! 从很早以前他就发现时子槿不对劲,便一直让人在当铺守着,今天终于等到了她。 遗物对他成为太子有重要的作用,就算是费劲力气也要得到。 他早就发现时子槿不对劲,所以才迟迟没有退婚,否则怎么能等到这一天! “可是你别忘记了,我母亲书信之中一字未提你凤凌栩的名字!”时子槿衣裙一摆,坐在椅子上面,她盘着腿玩弄着那根簪子,眸中尽是讽刺。 “书信之中我才是你的夫君!”凤凌栩恼羞成怒,甚至着急。 他咬牙切齿的瞪着这个贱人,恨不得现在就掐死她! 若不是为了遗物,他早就迎娶时锦绣,哪里还用得着和她废话! 时子槿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问老板,“老板,母亲的意思是,只要是我夫君,就可以得到这笔遗物,对吗。” “确切的说,是这样。” 时子槿嘴角勾起,目光锁在了一位男子身上,她微微吃惊,他怎么会在这里? 不过出现的正是时候。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在凤凌栩眼皮子底下来到男人身边,露出她自认为最美丽最迷人的微笑,“小哥哥,处对象吗?” 云三的脸色一黑,刚要推着凤烨庭离开,却被他制止了。 凤烨庭有着一副漂亮的脸,就连时子槿也移不开目光,美丽的只能用妖孽来形容。 他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和她刚见到他时一样,许久他点了点头。 这一点头,时子槿和云三都惊呆了,而更为愤怒的则是一旁的凤凌栩。 “时子槿,我才是你夫君!你嫁给这个废物有什么用!”他恼羞成怒,生怕时子槿真的跑了,不管多难听的话都毫无廉耻能说出来。 他骂的很是难听,时子槿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她那双眸冷淡的扫了一眼没有理智的男人,指尖一动,银针一闪,那男人竟直勾勾的跪在了地上! “你说我可以,你说我夫君,这不行。” 第10章 空降夫君 时子槿看着一脸怒火,脸色气的发青,跪在地上起不来只能死死的用表情吓唬自己的男人就觉得搞笑,她从来厌恶一切威胁她的人。 “老板,现在我夫君就在这里,能不能取出来。”时子槿转头问道, 老板低下头,翻了翻账本,犹豫了一会,缓缓开口,“行倒是行,但是小姐,你这只是口头说说,又不是真正的夫君,老夫没办法将夫人的遗产给你。” 听到这个消息,凤凌栩松了一口气,脸上挂着一副讽刺的笑意,“时子槿,看见了吗,婚约在这里,只有我才能是你夫君。” 凤凌栩忍受废物这么多年,只要再忍耐一下和她成婚,再将她手中的遗产转接到自己手中以后,直接把她休了! “子槿,你忘记了我们曾经许下的承诺了吗。”凤凌栩见硬的不行,直接来软的。 因为中了时子槿的银针,他膝盖以下像是失去了直觉,只能跪在地上说话,就在这一刻他发誓,就算他不爱时子槿,也不会让只会暗算他的残疾人得到他不要的东西! 凤烨庭那个东西,竟然为了和他抢东西不惜用暗器? 那就别怪他这个做哥哥的不留情面! 时子槿柳眉微挑,精致的下巴高高抬起,花瓣般的唇勾出美丽而勾人的弧度,“承诺?我从来不记得我们有什么承诺。明天时府就会传出消息,时大小姐新婚,而夫君不是你凤凌栩,而是…凤烨庭。” 轮椅上的男人黑眸闪动,心中荡漾着异样的情绪,而他竟不讨厌这种情绪,甚至还有点喜欢。 云三已经震惊了,以前从来没有别人给四殿下说这些话,虽然有一些大胆的女子曾痴迷殿下的身子,已经被废了… 这个女人虽然赢得皇上赏识,但竟然公众挑衅殿下,是嫌自己活的太久? “殿下,我们走。” 云三正要推着离开,却被轮椅上的男人制止,并给了一个他一个只有两个人才能看得懂的眼神。 云三难以启齿,挣扎了一下才把话说出来。 “三殿下,四殿下已经同意纳时小姐为王妃。”云三道。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在座的各位都是吃瓜群众,换作旁人他们早就叽叽喳喳讨论了,而这次的对象是三个大人物,他们不好明说,只能暗中观察。 “凤烨庭,她可是你的皇嫂!” 凤凌栩眼色猩红,剑拔弩张的氛围压抑至极,拼尽全身力气他将腿上的银针拔了下来,狠狠地甩在凤烨庭身边,“皇弟真是好本事,现在只配用这种低贱的方式对付我了?” 他看见时子槿和别人走得近应该开心才对,应该庆幸终于不用缠着自己,可是为什么心里这么疼,这么不死心。 看见她和别人走的这么近,莫名其妙的烦躁! “三殿下,请自重。”时子槿清列的嗓音带着许许疏离,她推着凤烨庭走出当铺,临走前她转头道,“老板,我过几天再来。” 小道上空无一人,只有一个人的脚印,还有一排清晰可见的轮椅印子。 不知道走了多远,终于打破了沉默。 “四殿下,你是哑巴吗。” “…” “四殿下是一直不曾说话,还是不会讲话?” 女子接着问。 而回复她的只有沉默,女子也没在意,反而笑的很甜,“四殿下,我们小时候…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凤烨庭黑眸乍现,袖中的那一双手早就握成了拳头。 耳根早就红透了。 他们…何止是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