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中伏 东欧哥萨国卢甘斯克 市民公园的西门处，一家寿司餐馆靠门的位置坐着一位年轻的华人。 相貌普通的年轻人边慢条斯理的吃着盘中里的三文鱼寿司，眼睛不经意的扫过每一个从门前经过的行人。 直到盘里的寿司全部被消灭干净，碗里的海鲜汤也被喝个精光，年轻人才站起身，走出了餐馆。 进入十二月，东欧的天气已经十分寒冷，年轻人用力的拉下貂皮帽子的两只耳朵，然后把手插进了羽绒服口袋，虽然他并不冷，不过这些动作会叫他看起来更像个普通人。 又快到中午十二点，这是命令中的最后一天，如果今天接头人还不出现的话，那么行动队就会撤出卢甘斯克。 从公园的西门进入，沿着舍奥阔夫大街，再向北转到马草索瓦路，路的尽头就是公园的北门。 那里有一个喷泉雕塑，接头地点就在那里，东欧局的同事已经蹲守在那里。 看了看手表，显示的时间是十一点五十五分，这条路洛风已经走了不下十次，从这个十字路口到雕塑正常速度应该是五分钟整。 随着洛风的每一步的落下，坐在京都总参作战指挥室情报部高官和来自海军的将军们心揪了起来，这次行动是华夏大船项目成功的关键，如果失败，华夏的海军事业至少会被推迟十年，华夏的海上战略空间会被继续压缩。 洛风不紧不慢的走在铺满积雪的行人道上，脚下咯吱咯吱的声响仿佛在为他数着时间。 洛风抬眼望了望前面的雕塑，那里现在还是空无一人。 就在这时，洛风的身后突然传来咯吱咯吱的脚步声，这在寂静的公园里显得十分突兀。 洛风的后背有些发凉，一种危险的直觉在他的心底油然而生。 他没有回头，根据声音判断，后面的人离自己大约十几米，应该是自己拐弯后快速跟过来的。 这时耳麦里传来了一个动听的声音：“独狼，有尾巴！” 洛风稍仰起头，看到了一架白色无人机正盘旋在上空。 后面的人没有追近，而是保持十米开外的距离，跟在洛风的身后。 这时路右侧的东正教教会的门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群刚做完弥撒的信徒。 洛风放缓了脚步，这样他就能与这群人擦肩而过。 当一个老人向洛风走过来时，洛风很自然的侧过身体，给老人让行，他用眼睛的余光看向身后的人。 那是一个身高足有一米九的白种男人，他身穿一件灰色的呢料大衣，略显突出的颧骨和高高的鼻子，配上一张比一般比例要长一点的面孔，看样子应该是一个高加索人。 粗糙又宽大的虎口，再加上他脚下那双军靴，足能证明他的军事背景。 也许注视到了洛风细微的动作，高加索人马上把裸露在外面的右手放进口袋。 洛风心里“咯噔”一下，高加索人的动作更加进一步证明了他的猜测。 那个人不把右手插在口袋里，是因为右口袋有随时可以掏出的武器，而此时他应该是准备行动了。 虽然是寒冷的冬日，洛风的额头也有些冒汗，对于一个新晋的特工来讲，猝不及防的情况叫他紧张万分。 没有再犹豫，洛风调整了一下略显僵硬的身体，继续朝着喷泉雕塑走去。 这时耳麦里又传来了另一个声音：“独狼，有客到！” 这是东欧局行动队队长灰熊的声音，他现在和狐狸，还有鼹鼠正坐在停在公园外拉丹斯卡大街上的那辆灰色斯柯达汽车里。 从他们的视角可以清楚的看清公园北门的内外和拉丹斯卡大街上的一切。 另外还有一辆箱式货车停在对面旅店的下面，开车的是一个哥萨国籍的外围人员，货箱里是通讯器材和存放的备用武器。 信鸽在那里负责所有的通讯和指挥，车箱里还有一个机动人员眼睛蛇，负责出现意外情况的接应。 为了这次任务，东欧局行动队可谓是精英尽出，在乱象即起的哥萨国，保障国家的最大的利益。 洛风还有不到五米就到达喷泉雕塑，他的右手紧握了一下口袋里的GSh-18手枪，虽然入队以来，他根本就没开过几枪，但从手柄传来的触感，还是叫他的心里略微的得到了一点安全感。 这时从左侧驶过来一辆印有北极熊标志的箱式货车，这是罗斯十分有名的维特运输公司的logo。 维特运输公司的背景十分强大，大老板是莫斯科最大黑帮老大契科夫，也有一些军政要员参股其中。 据说只要给了足够的钱，那么你的货物就可以在东欧畅通无阻，尤其是前苏国和独联体国家。 卡车停下后，从副驾驶下来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年男人，火狐狸皮的帽子和裸露在外的白衬衫袖管证明这就是接头的人。 后面的高加索人脚步突然加快了一些，洛风不再迟疑，他马上奔跑起来。 洛风的速度快得惊人，高加索人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绕过雕塑，用它挡住了高加索人的射击路线。 果然，洛风还没跑几步，雕塑的右臂就被子弹击碎。 洛风猫下腰，掏出手枪，对着刚刚下车的花白胡子男人喊道：“上去！” 花白胡子男人也看到洛风后面追来的高加索人，马上又钻回了驾驶室，洛风也挤了上去。 洛风用手枪指向司机，大叫道：“开车！” 这时车门外传来了两声“砰！砰！”的撞击声，右侧的车门被高加索人发射出的子弹击中。 司机的脸色煞白，不过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卡车的轮胎在积雪变成的冰面上打了几圈滑后，向前加速驶去。 高加索人没有注意到卡车后面不远处的那辆斯柯达，他还在快速的跑向卡车离去的方向。 而此时斯柯达右侧副驾驶的车窗缓慢的放了下来，从里面探出一个消音器，“噗！”高加索人应声倒地，额头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小洞。 鼹鼠看着右侧的狐狸得手后，猛踩油门，斯柯达窜了出去。 这时谁都没有注意到，路对面卡车上面，旅店最顶层的窗子被从里面拉开，从里面探出一个榴弹发射器，“轰！”的一声，信鸽所在的箱式货车被炸得分散开来。 与此同时，原来盘旋在上空的，不易被察觉的无人机也一头栽在了地上。 爆炸的气流把斯柯达冲击得剧烈晃动了几下，夹杂在其中的各种汽车配件、被撕裂的铁皮，像流弹一样拍击着左侧的车门。 灰熊大叫道：“信鸽！” 受到冲击最小的是副驾驶的狐狸，她也是最冷静的一个人，大叫道：“任务最重要！” 灰熊被狐狸一提醒，马上清醒过来，说道：“追！” 幸好卡车本身就比较高，而且爆炸的位置在车顶，斯柯达受到的损害不是特别严重。 车子急速的驶出，朝着货车追击而去。 由于前两天刚下过了雪，路面已经被车辆压得有些光滑，斯柯达在高速中，车尾一直是左右摇摆，这也直接限制了车子的速度。 就在这时，鼹鼠从车后视镜看到从一条支路上，一辆丰田越野车横冲直撞的朝着他们追来。 “队长，后面有个大尾巴！”鼹鼠用有些颤抖的声音讲道。 灰熊从座位下面抄出一把PP-2000冲锋枪，一脚把已经支离破碎的左后窗踢飞，对着后面的丰田就是一梭子子弹。 第2章 再次中伏 子弹打在引擎盖和玻璃上，马上被弹飞，敌人的车辆是防弹的，这超出了灰熊的意料。 他的脸色变得不好起来。 “看来这次敌人是有备而来，估计我们凶多吉少，狐狸，待会有机会你先撤，回去告诉局里，我们的内部可能有问题。” 狐狸觉得灰熊的话怪怪的，好像交待遗言一样。 “不！队长，我绝不会自己离开，要走大家一起走。” 说完她又补充了一句道：“要不叫鼹鼠走，他车技好，还会偷车。” 灰熊惨笑一声道：“狐狸，听话，不是我们不想走，而是走不了了。” 就在灰熊话音未落的时候，鼹鼠突然“噗！”的一下，喷出一口鲜血，狐狸大叫：“鼹鼠，你怎么了？” 等她直起身体才发现，鼹鼠的左侧被一块铁板穿进了腹腔，血正沿着钢板向下源源不断的流出。 灰熊的声音响了起来：“我的左腿也受伤了，我们根本跑不了，现在通讯断了，你必须要活着回去。记住！眼睛蛇不在卡车上。” 狐狸“啊！”的一声。 灰熊没管狐狸的惊讶，有些自言自语，有极度不自信的说道：“但愿独狼能完成任务，不过他太年轻了，根本没有经验。” 说完，灰熊发出了一声叹息，像是对任务的前景充满了担忧，他接着说道：“鼹鼠，不要去追卡车了，前面那条街右转，给狐狸制造跳车的机会。” 车子的速度没有丝毫的降低，在路口的时候，鼹鼠猛打方向盘，车尾在路面上漂移起来。 这是一条双向两车道的小路，在两个居民小区之间，狐狸最后回眼看了一下灰熊，苍白无力的说道：“队长，一定要回来。” 狐狸说完，拉开车门，跳了下去，落地后，就势翻滚，恰巧躲到了一个垃圾桶后面。 就在丰田越野车追过来的时候，灰熊的冲锋枪又响了起来，狐狸知道，这是灰熊为了吸引敌人，避免他们从后视镜里发现自己—— 卡车司机的技术不错，在光滑如镜的路面上依然可以保持高速行驶。 洛风不停的在后视镜里看着后面，当他看到灰熊他们的那辆斯柯达转向离开，他虽然不了解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知道，接下来就要全部靠自己了。 后面并没有遇到什么阻碍，敌人好像放弃了追击，卢甘斯克的警察也并没有赶来，卡车顺利的离开了城区。 按照原来的计划，应该出城后上E40洲际公路，直接开到伏尔加格勒，然后再进入哈萨国，那里有接应人员。 可E40在卢甘斯克的南部，要想上E40，还要在城外绕上半个圈，这样做太冒险。 洛风叫司机沿着这条P22公路一直向前开，他需要整理一下思路。 这时接头的花白胡子老头从刚刚的惊心动魄中恢复了过来，他说道：“能不能把我放下车，我想我把这辆卡车交到你的手里，我就完成了我们之间的约定了。” 洛风看了看这个被有些吓坏了的老头，说道：“先生，我们还不知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只要不是你们走漏了消息，我想你们的要求会被兑现的。” 卢甘斯克的郊外是一望无际的田野，此时正值冬季，到处都是皑皑的的白雪，除了路边的松树还有些绿意，其它的一切都显得很荒凉。 在洛风看向老头的时候，他敏锐的发现那个卡车司机的好像盯着前方出神。 洛风也顺着他的目光望向前方，他发现前面大约不到一公里的地方，在路的右侧有一栋房屋，而房屋的外面，靠路的一侧，停着一辆越野车。 由于还比较远，洛风没有发现有人活动的痕迹，但他的心里总有些不安，突然一抹亮光射入眼帘，那是反射的光。 洛风没有多想，拉开车门就跳了下去，并顺势跃入了路边的壕沟里面。 “轰！”卡车在一声巨响后，爆炸起火，火光冲入了天际。 洛风把脑袋埋在了雪里，在后背被一些小石子击中后，爆炸平息了下来。 洛风抬起头，看到满天飞舞着纸屑，这是本该载在卡车里的图纸。 “咦！”洛风用手接住了一张纸片，发现这只是一张白纸，上面什么都没有。 “难道被耍了？”洛风接连捡起几张纸屑，都是白纸，并没有图纸的痕迹，他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也许这场交易彻头彻尾就是场骗局，也可能消息走漏，被别人掉了包，”洛风想到。 远方有汽车声传来，洛风赶紧朝着公路垂直的方向奔去，他要脱离现场。 在跑出大概不到五百米，后面传来了枪声，洛风感到自己脚边雪下的泥土被飞来的子弹冲击得飞溅起来。 洛风不敢犹豫，开始用S形轨迹奔跑，子弹不停的落在他的脚边。 “这样跑下去，迟早会被击中，”正好前面出现一条小沟，大约有一米深，这是为了阻断树根对田地的侵袭，而挖的防御沟。 洛风跃进沟里，猫着腰朝着城里的方向奔去，城外人烟稀少，很难找到可以躲避的地方。 越野车显然是不想放过洛风，也开到了田地里，开始朝着洛风追来。 枪声开始密集起来，洛风被压制的无法抬身，只能趴在沟里，等待着越野车的靠近，而他却毫无办法。 射击没有停止，越野车的声音也越来越近，在距洛风隐身处五十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停顿一下后，射击点开始运动。 洛风知道敌人是个老手，他并没有直接靠近洛风，而是绕着洛风向壕沟运动，当他抵达壕沟的时候，就是洛风的死期。 尽管敌人的速度很快，可洛风觉得时间是那么的漫长，他的额头全是汗水，而他的右手紧握着那把GSh-18手枪，他的左手却从胸口插进了羽绒服里面。 洛风的脸上满是挣扎之色，一旦走出这一步，那么自己最大的秘密可能就会暴露于世。 要再搏一把的洛风想抬起头看看越野车具体位置的时候，一颗子弹从越野车的位置射出，几乎擦着洛风的头皮后，射入另一侧的沟壁。 敌人十分专业，不但有突击手在不断接近壕沟，还在车顶布置了一个狙击阵地，彻底封死了洛风突围的可能。 洛风知道今天不走那一步，他肯定会变成一具尸体，没有第二种选择。 洛风的眼睛开始变红，他的左手从怀里掏出了一袋血红色的液体。 用嘴撕开封口，里面传出来的血腥味叫洛风的脸上挂上了一丝疯狂。 第3章 化身成魔 随着最后一滴鲜血流入洛风的口中，他的脸变得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而他的脸除了苍白，还失去了常人的生动，仿佛一个冷血动物，不带一丝一毫的人间烟火。 变化最大的是洛风的后背，羽绒服下有两个凸起，一下下的上冲，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受到了衣服的阻碍一般。 洛风的脸纠结在一起，手指因为痛苦，已经抓进了僵硬的泥土里。 随着一声歇斯底里的嚎叫声，一对黑色的翅膀破衣而出，迅速的伸展开来。 敌人的突击手终于到达壕沟边上，洛风的变化叫他的动作一窒，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片刻后，他手里的步枪就对着洛风喷射出了无情的火焰。 “噗！噗！”子弹准确的射入了洛风的身体，也同时击穿了他背后那对有些妖艳的翅膀。 洛风起身、回头，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狞笑，他的嘴唇被牵扯起来的时候，突击手竟然 发现，洛风的犬牙竟然是尖尖的，而且很长。 不顾飞来的子弹，洛风的双脚一用力，整个人在空中划了一个半圆，在翅膀的助力下，升上了高空。 冲突击步枪和狙击枪里射出的子弹跟随着洛风的身影划出一个圆弧，但是没有一枚射中他。 在达到几十米高的时候，洛风的翅膀突然一收，就像一道黑色的影子，大头朝下的对着突击手激射而去。 突击手顿时慌了手脚，只能用手里的突击步枪疯狂的对着那道影子扫射，可他的速度无法跟上。 黑影太快了，他飘过突击手的时候，甚至卷起了地上的雪。 越野车上的狙击手没有看清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那道黑色的影子掠过了同伴，而此时同伴被一团激起的雪雾笼罩起来。 好像意识到了危险，狙击手抬起了狙击枪，准备对着空中做防御射击。 不过他的动作还是慢了，一团黑影从空中斜着射了过来，他伸出天窗外的半个身子好像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一样，带动着车子也晃动了一下。 黑影飘落地面，一把GSh-18指向了司机，洛风的身影也显露出来，除了背后羽绒服上的两个大洞，其它的与之前并无二致。 “你只有一次机会，你们是从那里来的？指使人是谁？”洛风冷冷的用俄语问道。 一副高加索人面孔的司机从刚刚的震撼中恢复过来，并没有直接回答洛风的问题，说道：“你是地狱的魔鬼，真主不会饶恕你的！” “砰！”一声后，司机那张略长面孔的额头上多了一个孔洞。 而这时突击手的身形终于显露了出来，胸口心脏位置那个血洞显得阴森恐怖，连血液都没有流出—— 而此时此刻在华夏的京都总参五局的作战指挥室里，一位白发的中将正在对着满是雪花的屏幕发火。 “还有多长时间，卫星图像才能传送过来？”中将口气里充满了不满和火药的味道。 一个坐在电脑屏幕前的少校站起来说道：“报告副总参谋长，我们距离上次的卫星过境大约有十分钟的空档，现在已经过去了九分钟，应该马上就有图像了。” 副总参谋长还想再说些什么，他旁边也同样是中将军衔的一个中年人说道：“老李，快看，有了。” 副总参谋长猛回头，看到了大屏幕上显示的画面。 一个冒着黑烟的卡车残骸，旁边散落着大量的纸屑，另外据卡车大约七八百米处，一辆越野车正在熊熊燃烧，一个年轻人正站在旁边发愣。 副总参谋长马上问道：“那个年轻人是谁？” 站在他身后，一个穿着夹克的中年人回答道：“李参谋长，这是东欧局的洛风。” “洛风？我怎么听说过这个年轻人？”副总参谋长疑惑的问道。 尽管副总参谋长要负责所有的情报工作，不过他有一个特殊技能，就是对人和事过目不忘，他实在记不起来，什么时候局里出现了这样的一个小伙子。 中年人说道：“李副总，这个洛风加入我们不到两个月。由于现在东欧局势大变，特别缺人手，所以经过集训后，就直接派到东欧局了。” 看到李副总参谋长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中年人又补充道：“洛风虽然是新人，不过他的反应能力、判断能力，还有他的格斗能力都是上等，完全可以胜任行动队的工作。” 这时另一个中将军衔的中年人说道：“老李，不要计较那么多了，看来这次我们大船计划又要推迟了，不过我想凭借我们的实力，完全可以独立研究出来。” 李副参谋长知道他这是在安慰自己，叹了一口气说道：“夏副司令，这次很抱歉，中央领导和你们海军寄予了这么大的希望，还是被我们搞砸了，我们深表内疚，不过我们不会放弃的。” 看到夏副司令还想说什么，李副参谋长赶紧挥了挥手道：“不用再安慰我了，我做了一辈子的情报工作，这点挫折还是能承受的，不过这件事应该不简单，我已经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夏副司令说道：“那我就期待老李你的反败为胜，我就不久留了，我回去还要重新调整我们的工作。” 说罢，夏副司令同李副参谋长握了握手后，带着人向门口走去，刚走出几步，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回头说道：“老李，请代我向那几位同志致以敬意，他们是真正的英雄。” 望着夏副司令离去的背影，李副参谋长心里五味杂陈，有任务失败的失落，也有老友理解的宽慰，更有一股隐隐的怒气，他一定要揪出幕后的黑手。 这时中年人走了过来道：“李总，我们是不是马上开一个分析会？” 十分钟后，五局会议室，李副总参谋长坐在了正中的位置，中年人坐在他的身边，会议室里聚集了十几个人，都是五局的情报精英。 李副总参谋长率先说道：“这次哥萨国的事情，大家应该都知道了。我们这个分析会主要是对这件事情进行剖析，然后制定下一步行动的计划，下面由王同文局长主持。” 坐在李副总参谋长身边的中年人就是五局局长王同文，他站起来，走到看板面前，看板上正是卢甘斯克市民公园的图片。 王同文说道：“我想大家都看过这里的录像了，具体的情况我就不说了。” “我想说的是，敌人事先肯定对我们的计划了如指掌，并且针对我们的每一步行动都做出了部署。” 说道这里，王同文用眼睛扫视了一下在场的每个人，继续说道：“现在我坚信我们的内部出现了问题，而具体的行动计划，我都不知道，只有前方的行动队员知道，那么问题一定出现在他们身上。” 这时一个一位身穿皮衣的青年人问道：“局长，为什么不怀疑船厂的人？” 王同文好像早知道有人会这样问，毕竟自己人怀疑自己人，感情上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王同文拿起手里的指挥棒，用力的点了一下信鸽所使用的箱式货车，说道：“问题就出在这里。除了我们行动队的人，没有人知道这里是我们的联络和指挥中心，而敌人好像早就埋伏好了一样。” “另外，据信鸽在遇袭前跟我们汇报，洛风在公园里的时候就被人跟踪，显然敌人早已经知道了洛风的身份。” 第4章 眼镜蛇的真实身份 夜！挑动着离家人的思绪，也承载着团聚的温馨，某种程度上也是罪恶的港湾。 不过对于洛风来讲，黑暗就是他的天下。 换上了一件大衣的洛风，掏出了衣兜里的一张房卡，抬眼望了望面前宾馆的招牌——洛娃酒店，就是这里。 这张卡是在司机的上衣口袋里发现的，按道理敌人应该知道了伏击自己的人已经全军覆灭，一般情况下，他们会立刻离开这里，不过毫无头绪的洛风还是准备来碰碰运气。 此时的洛风完全是一副欧美人的面孔，走到门口，侍应生马上帮他拉开了大门。 外表不起眼的洛娃酒店，其实档次还是很高的。 曾经的火车机车重镇卢甘斯克，在如今电气化的大潮里败下阵来，但是洛娃酒店恰恰能证明这里不久前还很辉煌。 头顶的水晶吊灯洒下的光，为脚下老旧的地毯蒙上一层银白，一位标致的罗斯族女服务员站在红松柜台后，正面带笑容的看着走进来的洛风。 洛夫挥了挥手里的房卡，美女服务员礼貌的点了点头后，又继续整理手里的单据。 迈步向楼梯走去，不过洛风眼角的余光一直没有放过此时正坐在会客区，手里拿着一份杂志的男人。 就在洛风走向楼梯时，那个男人的的手明显抖了一下，不过出卖他的是他手里那份已经是前年出版的卢甘斯克足球杂志。 没有理会那个男人，洛风拾级而上。 走到三楼，向左走向最里面的三零五房间，洛风敏锐的听力告诉他，至少有三个房间里面的人，因为自己的走过而呼吸加重。 “哔！”的一声，房门被房卡刷开，推门而入，房间很干净，丝毫没有人活动过的痕迹，应该是高加索人离开后，服务员打扫过。 拉开窗户向外望了望，这时走廊里传来了轻微又有些细碎的脚步声，看样子人不少。 洛风轻蔑的笑了笑，在城里再也不会出现郊外那种被一路追杀的窘迫境地了。 看见靠窗的茶几上有一个小花瓶，洛风顺手抄起来掷向了门外。 “砰！”的一声后，走廊里传来一阵叽里咕噜的声音，甚至有人还“啊！”了一声。 等到平复后，门外闪进一张脸，一张洛风还算熟悉的脸。 洛风看到这张脸后，眼睛里冒出了火一样的光芒，他咬牙切齿道：“眼镜蛇！” 眼镜蛇疑惑的打量着洛风，他无法从这幅欧美人的外表判断出洛风到底是谁。 眼镜蛇说道：“当郊外的伏击组全军覆灭后，我就猜到一定会有人来这里探听情况，果然被我猜中。” 看见洛风没有接他的话，眼镜蛇继续说道：“你到底是谁？我好像没有在东欧局见过你？” 洛风用一种极其沙哑的嗓音掩饰着说道：“你为什么会背叛我们？到底是谁伏击了我们？” 之所以要掩饰自己原来的声音，是因为眼镜蛇不怕暴露自己而现身，那说明他已经有把握留住洛风。 眼镜蛇回答道：“如果我说是我伏击了你们，你会信吗？” 说完，眼镜蛇自顾自的笑了起来，只是他的笑显得是那么阴险和毒辣。 洛风问道：“灰熊他们怎么样了？” 眼镜蛇收起了笑声道：“灰熊和鼹鼠都死了，狐狸在我的手里，独狼吗……” 突然眼镜蛇拉长了语调，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眼睛死死的盯着洛风道：“你是独狼？” 洛风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问道：“为什么？” 眼镜蛇又笑了，说道：“你不觉得这么问多余了吗？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一直就是中情局的人。” 洛风惊讶道：“鹰国人！” 略作思索后，洛风继续说道：“那些高加索人怎么会同鹰国人搅到一起？” 眼镜蛇说道：“如果我说他们来自车臣，你是不是就应该明白了?” 看到洛风在那里思索，没有说话，眼镜蛇口气里充满了嘲讽的道：“我想你们看到那些被炸飞的图纸后，表情一定很精彩，对不对？” 听了眼镜蛇的话后，洛风的脑袋变糊涂了，他好像并不知道图纸被掉包了事情。 眼镜蛇见洛风还是没有吭声，他的虚荣心也得到了满足，就没有必要浪费时间了。 眼镜蛇转身向门口走去，不过就在他转身的刹那，他听到身后“呼！”的一声，当他回头，惊讶的发现，原来站在窗口的那个男人不见了。 冲出门口，马上用俄语对着门外的几个高加索人大喊了几句后，眼镜蛇开始飞快退向楼梯口，他的经验告诉他，这里应该十分危险。 就在眼镜蛇刚到楼梯口的时候，楼梯剧烈的抖动了几下，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传了过来，冲入房间的几个高加索人被一股气浪又掀了出来。 接着就传来了枪声，听距离，并不是房间里的，应该是埋伏在街道上的人开了火。 不过枪声没有持续多少时间，就归于了平静，眼镜蛇知道外面的人都完了。 眼镜蛇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了，从体态上，他还觉得里面的那个人应该是独狼，不过此时，他完全否定了他的想法，独狼绝没有这么强。 从楼梯跌跌撞撞下到一楼，眼镜蛇并没有马上冲到马路上，而是直接窜到柜台后，一把揪出了因为害怕，而躲入柜台后面的那个罗斯族女服务员。 眼镜蛇用枪指着女服务员的脑袋，自己则隐藏在她的身后，露出一只眼睛，紧张的朝着门外张望。 门外没有任何异常，卢甘斯克寒冷的冬夜挡住了人们离开家的脚步，大街上根本看不到行人，洛娃宾馆的爆炸也没有引起恐慌和围观。 过了一会儿，眼镜蛇突然感到身后有气流向自己涌来，蓦然转身，他看到了叫他终身难忘的画面，那个男人轻轻的扇动着一对巨大的黑色翅膀，正悬停在楼梯口。 在男人的脸上流露出来一丝嘲笑，而男人的手里赫然是一把罗斯国通用版的GSh-18。 洛风的出现已经超出了眼镜蛇的认知，他结结巴巴的问道：“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洛风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说道：“我劝你还是放了这位姑娘，她是无辜的，而你是逃不掉的。” 听到洛风的话后，眼镜蛇反而平复了下来，说道：“放了她，是不可能的。” “我知道你们就会扮仁慈，我记得我在中情局上的撤退条例里是这样规定的，要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保障生命是最重要的，我想可以利用的东西同样包括这个姑娘的生命。” 接着眼镜蛇“嗤！”的一笑，摇了摇头道：“你应该知道你们华夏的撤退条例是怎么写的，不要伤及无辜！” “连命都快没了，还怕伤及无辜，真是可笑！” 洛风紧了紧手里的手枪，说道：“眼镜蛇，看来你真没有好好学习一下条例，连我这个刚入职的新人都记得，条例的原话是‘最大程度的保障人民群众的生命和财产安全。’” 洛风说完这句话，瞬间感觉自己的逼格被提升了几个层次，在眼镜蛇面前变得高大起来。 第5章 追击 就在洛风话音刚落的时候，街上传来了一声急促的刹车声，酒店门口出现了一辆商务车。 车子侧门大开，一架PKMS重型机枪显露出来。 重机枪被下面一个机座固定在车底板上，旁边放着一个弹链盒。 一个白人壮汉脸带残忍的狞笑，对着洛风叩动了扳机。 子弹疾风暴雨般击碎了大门的玻璃后，向洛风倾泻而来。 洛风在看到机枪的第一刻就已经下落，当白人壮汉叩动扳机的时候，他的双脚已经用力的踏在地上，借用反弹力，一收翅膀，整个人像炮弹一样向二楼窜去。 子弹追随着洛风的身影划出一道弧线，在楼梯处戛然而止。 眼镜蛇就在机枪开火的瞬间，越过柜台，向橱窗奔去。 手里的手枪连开了机枪，在橱窗上留下了几个孔洞的痕迹，还没等布满网纹的玻璃完全碎裂，眼镜蛇已经撞了过来。 眼镜蛇和碎裂的玻璃一起跌落在街上，翻滚几下后，窜入商务车的副驾驶。 “走！”眼镜蛇大叫道。 白人男子有些不甘心，不过他好像不敢违背眼镜蛇的命令，悻悻的用力拉上了车门。 商务车在司机的暴力加速中，向远方疾驰而去。 洛风冲到二楼，没有再返回一楼，而是跑到三零五房间，从已经被炸掉的窗户处飞向天空—— 此时京都总参五局的会议室里的会议已经结束，会议桌前只坐着副总参谋长李岩和五局局长王同文。 李岩把手里的资料扔到桌子上后，说道：“这个洛风好像背景很复杂，为什么还要用他？” 王同文颇为无奈的用手点了点洛风的照片说道：“这个小伙子的履历很简单，从小就是学霸，而且身手不凡，可以说是个天才，只不过他的父母无从查证，只有他养父的资料。” 说完，王同文顿了顿，用眼睛看了看李岩，说道：“他的养父就是秦冉天。” 李岩皱了皱眉，这个名字他好像在哪里听过，按道理自己不应该忘记每一个他见过的名字。 王同文继续说道：“二十年前的秦冉天还有一个名字，叫做‘霸王’。” 听到“霸王”这个名字后，李岩的脸色顿时出现了几分怒气，为了叫自己不在王同文面前失态，他闭上了眼睛，好像进入了沉思，可不断跳动的眼皮还是出卖了他。 王同文知道“霸王”这个名字在李家是个禁忌，就是这个名字給功勋三代的李家蒙上了羞耻。 李岩突然睁开了眼睛，说道：“同文，我们共事有二十多年了吧？” 王同文说道：“李总，二十五年了，我刚进五局的时候，您就是五局的局长了。” 李岩看向王同文，说道：“那你能不能跟我说实话，我知道霸王是你的队长，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不过我想知道，这个洛风是不是小娟的……” 说到这里，李岩无法说下去了，他想王同文应该知道他的意思了。 “不是！”王同文很坚决的回答道。 “当初霸王离京后，小娟已经不行了，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才六个月，一个月后，跟她一起去了，这个李老最清楚了。” 李岩有些痛苦的望向天花板，说道：“当时要不是我在美国出任务，我是不可能叫霸王离开的，算是给小娟这个苦命孩子最后的一点慰藉吧！这件事我们李家做得确实有些……，不过小娟的事情确实是霸王造成的，这是不争的事实。” 虽然对李岩的说法极不认同，但王同文的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说道：“当年谁对谁错，我们外人还真不好评论。” 李岩说道：“同文，这个洛风的背景一定要调查清楚，最好找到他的亲生父母。” 王同文并没有接李岩的话，而是说道：“这次东欧局损失严重，最关键的是任务没有完成，灰熊、鼹鼠和信鸽都已经牺牲，狐狸和眼镜蛇失踪，洛风也无法联络上。” 李岩没有对王同文的话发表意见，继续等着他的下文。 王同文说道：“这里面最诡异的就是眼镜蛇的失踪，遇袭前，据信鸽给我们的报告，眼镜蛇竟然在接头的前十分钟离开指挥车，据说是上厕所，这发生在一个入职十年的老特工身上，是极不专业的。” “对眼镜蛇的调查就不要跟我汇报了，按照条例，这件事我选择回避。” 看到李岩态度坚决，王同文感到欣慰，说道：“李总，请放心，我们不会放过坏人，但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听完王同文的话后，李岩站了起来，拍了拍王同文的手臂说道：“同文啊！此时正值国家复兴时期，周围的鬼魅魍魉肯定不甘心，我们要顶住压力，即使再大的牺牲，我们也不要畏惧，前进的路永远都是鲜血铺垫的。” 看到王同文坚定的点了点头后，李岩转身向会议室外面走去，走到门口时，他突然回过身说道：“大船任务不能停，记住，不惜一切代价！” 良久，望着还有些摇晃的会议室大门，王同文感到压力倍增，这次的失利，可谓惨痛，他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不过最让这个老特工懊恼的是，他还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商务车一直向南驶去，在快出城时，一辆丰田越野车加入了进来。 洛风一开始飞行在在商务车后面，可没多久就觉得体力不支，无奈的落到了一辆卡车的货箱里，好在这里的道路简单，没有那么多支叉，不怕跟丢了目标。 在快到哥萨国边境时，洛风提前飞到了罗斯国一侧，找到了眼镜蛇他们的车子后，又选择了一辆同向行驶的卡车，躲藏了起来。 眼镜蛇他们似乎忘了还有一个会飞行的敌人一般，平静的向南方前进。 车队在罗斯国的小城古科沃停留了下来，看样子是要补充后勤。 洛风觉得有机可乘，趁着夜色从空中靠近了那辆商务车，他判断狐狸可能就被关在里面，因为他这一路没有看见过她，她只能被关在这个不透光的车里。 小心翼翼的缓缓落到车旁，刚刚他数过，一路上一共是七个人，此时他们全部都在旁边的小旅馆里，不知为何他们没有把狐狸一起带进去，可能是怕被旅馆的人发现吧。 一只手握住了门把手，拉了拉，门被锁上，洛风只好来到另一边的驾驶位置。 还好这里的门没有锁，打开门后，探头向内看去，借着小旅馆传出微弱的光线，洛风看到了被绑住的狐狸，她的嘴也被胶带封住。 她早没有了平时的神采飞扬，头发披落在脸上，衣服也有些破损，显得很狼狈。 对于狐狸，洛风并没有太多感情，行动队里唯一值得他信任和亲近的是信鸽。 可能从事的技术工作，所以信鸽的性子更加像个女人，对于新进队的洛风照顾有加，这叫从小就极其孤独的他，享受到了亲人的滋味。 信鸽的牺牲对洛风来说是十分难以接受的，不过天性的原因，他并没有表现的多么剧烈，可有些情绪越压抑，爆发的越厉害。 这也是洛风对眼镜蛇穷追不舍的最重要原因，他要复仇，而现在狐狸的被俘，成为了他的另一个追击理由。 洛风发现狐狸的眼睛很焦急，不停的对自己打着眼色。 适应了里面的光线，洛风看见在狐狸的背后隐藏着一个人，正用枪顶着狐狸的后背。 一股阴谋的味道直冲大脑，洛风想转身飞走，可四周亮起了灯光。 几条火舌喷射而出，子弹铺天盖地的扑向洛风。 洛风没有犹豫，拼命的扇动他的翅膀，此刻除了这个动作，他已想不到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出于本能的动作，叫洛风的逃离很快，可还是没有快过子弹，他感到至少有不下十颗子弹射入了自己的胸腔。 飞到高空，一个向下斜冲，洛风滚落到不远的山坡下。 眼镜蛇带着人跑过来的时候，地上只留下大滩的血迹，洛风不见了踪影。 第6章 伊娃 洛风躲在一个雪坑里，慢慢的恢复着身体，只见他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快速的愈合着。 他身体旁边放着刚刚被身体挤出来的弹头，幸好它们没有击中心脏，否则即使洛风拥有愈合能力，也无济于事。 经过近十个小时的不间断行驶，眼镜蛇他们的车终于进入车臣地区。 令洛风诧异不已的是，这两辆满载武器的汽车，竟然堂而皇之通过了一道道罗斯军的检查站。 洛风不停的变换卡车，刚刚受伤，体力还没有恢复到最佳状态，这一路把他累得不行，就在他快挺不住的时候，眼镜蛇他们终于在距格罗兹尼三十公里的一个小村庄停了下来。 洛风也降落在村庄外面一公里的地方，隐藏了起来。 这个大概只有二十多栋房屋的小村庄，白天周围巡逻的人竟然有三十多个人，分成了六个小队，这样就保证了对四周不间断的巡视。 从衣服里掏出了几块饼干和一根火腿，就着水吃了下去，洛风的力气恢复了一些。 吃饱后，洛风找了一个草堆，他钻到里面，准备美美的睡了一觉，现在是大白天，他必须等到夜里才能行动。 可还没等洛风躺下十分钟，就听见有脚步声靠近，接着传来两个人的对话。 他们所说的语言洛风根本听不懂，应该是车臣语，在现如今还说车臣语的人多半是极端民族主义者。 在一个半世纪的屠杀、放逐、同化中，大部分的车臣人都只会说罗斯语，他们已经不记得他们本民族的语言。 只有那些还没有放弃独立思想，从一开始的反抗军，到如今的极端伊斯兰主义者，他们都没有放弃自己的文化和语言。 就在洛风犹豫是否结果他们的时候，村里响起来急促的哨声，两个可能是出来巡逻的车臣士兵也跑着离开了。 洛风很好奇村子里发生了什么，他钻出草堆，爬上一颗树，向村里望去。 就见村后靠山一侧的平地上，此时汇聚了大概两百人左右，正排着整齐的阵列，一个身穿作战服的白人正在训话。 高加索人本身就十分高大，再加上车臣人天生的彪悍，这两百多人站在那里，威风凛凛杀气腾腾，给人一种压迫感。 这时只见白人教官一挥手，两百多人分成几个小队开始训练。 洛风看了一会儿，发现这些人主要练习的是枪械射击和迫击炮、火箭筒的使用。 白人教官观看了一会，就带着几个人朝着附近的一间屋子走去。 从屋子里出来一个头戴清真帽、留着白色胡须的老人，他同那个白人教官拥抱了一下，并把他让到了屋内。 洛风很想听听他们进去说什么，可大白天的他是无法靠近的。 就在这时从村子里走来一个身穿黑色伊斯兰袍的女人，方向就是洛风所在的草堆位置。 洛风赶紧跳下树，躲到草堆的后面。 没一会儿，就听见草堆另一边传来一应该拉扯柴草的声音，洛风判断这个女人应该是来拿柴火，准备烧饭。 不过就在洛风以为这个女人会带着柴草离开的时候，她却走向了柴草堆的后面，也就是洛风的位置。 洛风吓了一跳，马上躲入柴草里，不过他进去的不深，依稀能看见外面的情况。 女人来到洛风刚刚的位置，地上雪里的脚印倒是没有引起她的怀疑。 她左右看了一下，然后拉起长袍，褪下裤子，蹲下身体方便起来。 这一下洛风尴尬了，他没想到这个女人会来这一出，他只能忍着有些加快的呼吸。 对于洛风这个纯情小男人，眼前的画面确实有些叫他血脉喷张，白花花的一大片，还有那喷射而出的水柱，都叫他心跳声音加剧。 也许意识到了后面有些不对劲，女人在拉起裤子的时候，向后看了一下，正好看到了微露在草堆外面的一对鞋尖。 就在女人要开口尖叫的时候，洛风探出双手，一只捂住了她的嘴巴，另一只勒住了她的喉咙。 把女人拉入草堆后，洛风用罗斯语在女人的耳边说道：“不要喊叫，否则我杀了你！” 经过了短暂的慌乱后，女人冷静了下来，从面罩缝隙里露出那双美丽的大眼睛开始忽闪忽闪打量起洛风。 这时洛风才发现这个女人的眼睛很美，是深邃的蓝色，长长的睫毛仿佛叫这双眼睛会讲话一般。 女人的头扬了扬，示意她有话要说。 洛风不怕女人起什么幺蛾子，这个距离，即使短暂的呼喊，村里的人也不一定听得见。 松开了捂住女人嘴巴的手，女人大口的呼吸了几下，说道：“你是来救那个华夏女人的？” 洛风眼里露出了惊喜道：“你见过她？她怎么样了？” 女人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问道：“你不是罗斯国人派来的，对吗？” 洛风有些奇怪女人的问题，说道：“不是，我来只是想救回我的同伴。” 女人说道：“只要不是罗斯国派来的就好，如果是罗斯国人……” 说着，女人抬起右手，洛风见到她的手里握着一枚打开了保险的手雷。 洛风的冷汗直冒，差一点没阴沟翻船，他没想到车臣的女人也同男人一样，这么彪悍。 女人的态度，叫洛风想起了一句话“罗斯国人和车臣人的仇恨就像毒酒，年份越久，酒就越烈”。 由于两人身体贴在一起，女人感到了洛风身体的变化，她收起手雷，然后手看似无意的碰触到了秦天下面的突起。 这一下搞得洛风心里一颤，这个女人看样子不是伊斯兰人吗？怎么这么大胆。 看见洛风的反应，女人好像来了精神，马上用嘴吻向洛风。 这些天，洛风一直在痛苦和紧张中度过，他也迫切的需要发泄一下，当女人大胆的嘴唇碰触到他的时候，他身上的火焰顿时被点燃。 用力的把女人抱住，然后倒向柴草垛，女人喘息着道：“快点，要不然会被发现的。” 外面的温度很冷，差不多是零下二十度，然而这并未熄灭这一对男女的热情，沉闷的喘息声，压抑的嘶吼声，还有肉体碰撞在一起的“啪啪！”声，交织在一起。 女人一次被推上云端，随后瘫倒在洛风的怀里。 直到此时，洛风才感到自己做了一件多么荒唐的事。 女人看出了洛风的想法，她说道：“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大胆，我告诉你，罗斯的女人都这么大方，我也是被压抑得太久了，我不是一个伊斯兰信徒，我只是个想复仇的妻子和母亲。” “这个世界上，我只有一个敌人，就是罗斯国人，我的丈夫在同罗斯军的战斗中牺牲了，而我的儿子也被罗斯军的炮弹炸死，所以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报仇，别的都和我无关。” 女人平静的陈述后，洛风不寒而栗，他终于理解罗斯国的车臣战争打得为什么那么艰苦了，完全是碾压式的差距，最后却落个两败俱伤。 洛风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突然蹦出一句华夏语道：“我叫伊娃。” 见到洛风惊讶的表情，伊娃笑了，说道：“我原来是大学讲师，我会不列颠、法兰西、华夏、日耳曼四国语言，我的丈夫是我们学校的体育教师。” “我劝你还是离开吧！自从阿訇到来后，我们的手段早就脱离了正面的军事对抗，我们这里无论男人、女人、老人、孩子，都是战士。” “我要走了，出来太长时间，会被怀疑的。” “你要小心那些白人，虽然他们为我们提供武器和训练，但是他们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说完，伊娃迈着无力的步伐走到柴堆的另一面，抱起柴草，走向村子。 洛风知道这个叫伊娃的女人只不过是利用自己发泄一下欲望罢了，因为当两人平静下来的时候，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又变得没有一丝气息，相比于她的身体，那双大眼睛深深的刻进了洛风的心里，如果没有战争，那么那双眼睛会是多么生动，也一定会充满色彩。 洛风在柴堆里胡思乱想的等了一会儿，村子里毫无动静，他放下心来。 在柴堆里睡了一觉，睁开眼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把口袋里的东西吃得一干二净后，洛风抽出了贴身携带的最后一袋鲜血，对着袋子苦恼的摇了摇头。 咬开袋口，一鼓作气的把里面的鲜血喝了个干净。 第7章 怪兽之血 忍着变身的痛苦，洛风打开了翅膀，向最高的屋顶处飞去。 站在村子的最高处，借着夜色，洛风向村子里那个白胡子老头所在的房屋看去。 这里的房屋同罗斯式的房屋结构相差无几，受拜占庭时期建筑影响最深，都是那种尖顶红瓦，修长的木制窗子，洛风唯一看出的区别就是，少了屋顶上的十字架。 屋子还亮着灯，屋里此刻站了不少人，那个白胡子老头正在讲着什么，而在老头身后还有还有一个长得很像阿拉伯人的男人。 在老头面前站着六七个蒙着面的女人，这些人的黑袍外面都挂着一个背心，上面插满了用胶带封起来的块状物。 洛风知道这应该是炸弹背心，那么这些人多半就是令人谈之色变的黑寡妇。 看着老头不时的挥动手臂，虽然洛风听不到他的声音，不过就见他的动作和那些女人的反应，足可见其煽动性有多麽的强。 看情绪酝酿的差不多，老头后面的那个阿拉伯人开始教这些女人如何使用炸弹背心。 洛风见没有自己要了解的东西，开始寻找眼镜蛇的位置。 很快洛风就发现了一栋房屋门口停着的商务车和丰田越野车。 就在这个时候，村外的一栋房屋突然亮起了灯光，他站上屋顶发现在那栋房屋的门口站了至少十个人。 最奇怪的是这栋离其它房屋的距离很远，孤零零的位于村外。 那些人从里面搬了一些东西后就离开了，洛风清楚的看到有两个留守人员走进去后，关上了灯。 这时那些女人也三三两两的从白胡子老头的屋子里出来，然后各自回到自己的家里。 女人离开后，过了一会儿，那个阿拉伯男子走到门前，吹响了笛哨，尖锐的声音顿时刺破夜空，传遍整个村庄。 突然从眼镜蛇所在房屋的方向传来几声好像是似狼似狗的嚎叫声，洛风转动目光，眼里的东西叫他大吃一惊。 三条体型犹如豹子一样的生物从屋后窜了出来，在黑夜里泛着点点绿光。 由于没有光亮，洛风无法看仔细，只能从轮廓判断这好像是一种猫科动物，不过它们的叫声却像是犬只或是狼发出的。 此刻，洛风才猛然想起，天黑后，好像根本就没有看到巡逻队，原来是有这些家伙来看家护院。 这些未知生物的出现增加了洛风的营救难度，不过怕夜长梦多，洛风还是拍打着翅膀，朝着眼镜蛇所在房屋飞去。 洛风没敢走前门，而是落到了房屋后面。 后面的墙上只开了两扇窗户，并没有门，而且窗户都已经被钢筋焊死。 根据刚刚那些生物出来的位置，洛风判断，后墙肯定有一处供出入的通道。 果不其然，洛风在一扇窗子的下面发现了一个一米左右的洞口，最关键的这个洞口还是敞开的。 时间紧迫，洛风没有多想，从洞口钻了进去。 就在洛风在里面探出头的时候，他感到突然一股腥风向自己扑来。 洛风猛的一缩头，一排白色的牙齿带着腥气贴着洛风的头，咬了下来。 距离十分的近，如果洛风稍慢一步，那么自己的头肯定会被它咬中。 飞快的探出手，抓住它的耳朵，然后双脚用力一蹬两侧的洞壁，洛风整个人同那个东西，一起滚到里面的洞里。 那个东西被洛风的动作吓了一跳，没有反应过来，才被洛风得手。 如果洛风选择退却，那么在洞里无法伸展的洛风肯定就会被这个东西把脑袋撕咬开来。 那个东西一摔倒，立马失去了四肢的借力，尽管它的躯干也很有力，不过柔韧性还是差了一点。 洛风知道他必须争取这瞬间的优势，一旦这个东西反应过来，那么他肯定会成为它的盘中之餐。 身体一蜷缩，膝盖用尽了力气顶在了那个东西的下颌上，剧烈的撞击叫它的挣扎出现了停顿。 这一下为洛风争得了宝贵的救命时间，他的右手从小腿上抽出匕首，然后用力的刺进了那个东西的喉咙里。 那个东西拼命的想站起来，洛风并没有给它这个机会，在刺中那个东西后，洛风的双手扳住了它的头，然后整个身体缠到了它的身上。 垂死挣扎的力道巨大无比，洛风明显感到它的扭动带来的冲击力非常强烈， 洛风的手已经被汗浸湿，有些滑腻，他的力气也在剧烈的消耗后，有些无以为继。 就在那个东西快要挣脱的时候，洛风的头接触到了它的脖子，一点血液沾到了他的嘴唇上。 血液的腥味给洛风带来了一丝兴奋，他的眼睛变红起来，有些无法控制自己的欲望，洛风拔掉了那个东西喉咙上的匕首。 “噗！”一股血剑喷射而出，洛风赶紧把嘴巴凑了上去，一股腥臭的液体流进了他的喉咙，带给洛风的感官确是甘之若饴。 此时，洛风用双手扳着那个东西的头，而他的头正好顶在了它的下颌上，这样即限制了它的动作，又能方便洛风吸食它的血液。 在洛风用力的吸吮下，那个东西的挣扎开始变得不再剧烈，没过多久就变得一动不动。 吸食了这个怪兽血液的洛风，全身好似有一股力量在涌动。 洛风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变身，而是静止在那里，好像中了定身术一样。 那股力量不断的耸动着，它想要冲出自己的身体一样，又被身体所束缚。 没多久，那股力量放弃了冲击，而是化作了成千上万个细流，在洛风的身体里横冲直撞。 洛风的脸部变得扭曲，眼睛突出，好像要掉出来一样。 从洞穴的一侧传来一声弱弱的声音：“独狼！” 外界的一切都被隔离了，洛风还在承受着万箭穿心的痛苦，叫他领悟到了什么是生不如死。 洞穴其实是房间里用钢筋做成的一个个栅栏，用来圈养这些怪兽一样的东西。 而狐狸在这个洞穴的隔壁，她刚刚苏醒就看到了一个人抱着一只叫她毛骨悚然的怪兽。 当判断出这个人是在同怪兽搏斗时，狐狸产生了一种幻想：“这个人是来救自己的。” 开始还觉得这可能是绝望中的人对自己的一种慰藉，不过当她看清了这个人是独狼的时候，她的眼睛瞬间被泪水所占据。 外面传来几声吼叫，狐狸本已被折磨得有些大条的神经再次紧张起来。 看着一动不动的洛风，狐狸重新燃起的希望又慢慢的被熄灭。 “独狼！醒一醒！”狐狸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歇斯底里的叫喊着。 第8章 打怪兽 黑暗的空间里，本来只有那个洞口还算有些微光，不过现在，那里也被阴影所遮蔽。 一个黑色的轮廓探进洞穴，在还有半个身子没有进来的时候，它就已经蹿了起来。 森白的牙齿对着洛风的喉咙就咬了下去，狐狸“啊！”的一声，闭上了眼睛。 “砰！”传来一声哀嚎，这不是人的声音，狐狸惊喜的睁开眼睛，她看到洛风完好无损的站在那里，他竟然还回头对着她笑了一下。 那个黑影落地后，翻滚了一圈，马上又站了起来。 就在这时洞口又一个黑影钻了进来，同时从屋子的另一个房间传来了光亮。 狐狸冷汗直冒，这应该是她的那声呼喊惊动了屋子里的人，这下麻烦大了。 这时只见洛风整个人跃了起来，躲过了后进来的那个怪兽的攻击，然后飞出一脚，正中它的脑袋。 这一下力道很足，那个怪兽直接翻滚进了洞口。 洛风一落地，伸出另一脚，把第一只怪兽也踹到了洞口里，然后他伸出手，把上面的铁栅栏用力的拉下。 顿时，怪兽被隔离在了外面。 这个栅栏还是隔壁房间传来光后，洛风发现的，要是真同两只怪兽搏斗下去，他还真没有把握取胜。 从腰间拿出一枚手雷，拉去保险环，洛风开始静静的盯着亮光处的那扇门。 外面的人很谨慎，并没有马上进入房间。 洛风用口型对狐狸演示道：“继续大喊！” 狐狸会意，用尽力气大叫道：“不要杀我！快来救我！” 声音并不大，远远没有狐狸刚刚的惊叫声大，不过这不影响被隔壁房间听到。 门被推开，却没有人进来，看来敌人十分谨慎。 不过这已经足够了，洛风用力将手雷从开着的门缝里掷了进去。 “轰！”，整个房屋剧烈的颤抖了几下后，归于了平静。 洛风掏出手枪，对着铁栅栏隔门上的锁头就是两枪。 拿掉被击断的锁头，拉开门，洛风搀起了狐狸，她被折磨的不轻。 眼镜蛇留着狐狸，也是想从她身上套取情报，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她。 洛风问道：“还能走吗？” 狐狸摇了摇头，洛风把狐狸架了起来。 返回刚刚的栅栏，洛风打开了洞口处的铁闸门，对着外面就开了两枪。 外面并没有传来怪兽的声音，洛风纳闷，这些家伙难道是跑了。 这个洞口是洛风和狐狸的唯一退路，洛风也没有多想，拿着手枪，率先钻了进去。 就在洛风探出头的时候，一个怪兽猛扑过来，它的目标不是洛风的头，而是他的喉咙。 洛风早就防备怪兽的袭击，所以他的胳膊也探在外面，对着扑过来的怪兽就是两枪，怪兽应声倒地。 这只怪兽身后的另外两只看情景不对，立马掉头就跑。 洛风也没有追赶它们，叫狐狸把手递出来，把她拉了出来。 此时村子里人声大作，爆炸声惊动了所有人。 在这些训练有素的准职业军人手里逃命的可能性太小，洛风觉得先藏起来比较好。 不过洛风不会叫他们消停的，他准备给他们制造点麻烦。 看看屋子不算高，洛风抱着狐狸，用力一蹬窗台，正好跃到了屋顶上。 狐狸在上升的呼啸中，眼睛睁得大大的，充满了惊讶。 如果洛风自己能从地面跃到屋顶，她只会稍许的吃惊，这类人她还是见过的。 不过洛风抱着她，还能一跃到屋顶，这个能力带给狐狸的冲击十分剧烈。 洛风没有管那么多，把狐狸安置在烟囱的后面，说道：“我要去分散他们的注意力，你在这里，不要发出声音。” 说完，洛风一跃而下，在下落过程中，洛风的背上“呼！”的一下，多出两只翅膀。 在吸食怪兽的血后，洛风就知道自己不用再喝血，也能打开翅膀，只是他没想到的是，他的翅膀竟然可以随心所欲的出现，并且没有了那种该死的疼痛。 用翅膀把窗台上的蹬踏痕迹扫掉后，一振双翼，洛风从狐狸看不到的角度，向村外那个房屋飞去。 洛风没有发现，他的翅膀，此刻多出来两道金色的条纹，在那妖艳的黑色里透露出几分高贵来。 很多全副武装的士兵开始从各家各户跑到街道上，为了不引起注意，洛风上升了高度。 村外的房屋亮起了灯，但里面的人并没有出来，这个简易武器库里应该有不少爆炸物。 洛风从腰里拔出一枚手雷，从空中向房屋的窗户俯冲而下。 在距离还有差不多十几米的时候，洛风一甩胳膊，手雷划出一道弧线，准确的撞破了玻璃，落到了屋内。 洛风用力的扇动翅膀，把自己的速度提到最快。 不过，他还是慢了，随着一阵阵巨响，一股热浪席卷而来，把洛风冲击得左飘右晃。 好在洛风的速度比较快，他只是处在了爆炸的冲击波边缘，否则，今天他很难全身而退。 脱离了爆炸中心，洛风向村外飞去，然后又绕回村子。 趁着大家都被爆炸吸引过去的时候，洛风返回了眼镜蛇的那处房屋。 眼镜蛇到现在还没有出现，这叫洛风很不安，他才不会相信狡猾如斯的眼镜蛇会被自己的手雷炸死。 又收起翅膀，装模作样的跃上屋顶，准备把狐狸抱下来。 还没等洛风落地，房屋后面的两扇窗户毫无征兆的被从里面打开。 两挺机枪咆哮着喷出火焰，大口径的子弹在空中划出一道灿如花火的轨迹，朝着洛风两人射来。 虽然洛风现在已经不用饮血，也可以伸出翅膀，可此时的他已经来不及了。 没有变身的洛风就是一副血肉之躯，抵挡不住子弹的威力。 把狐狸护在怀里，腰部一用力，整个身体向一侧翻滚开来。 洛风的这个动作是做在窗子打开的一刹那，否则他无法快过机枪。 即使这样，还是有一颗子弹击中了洛风的肩膀，他的肩胛骨处顿时被大口径的子弹击穿。 洛风的前面只留下了一个小的弹孔，可背部被穿透的子弹带走了一大块皮肉，连带着衣服也被撕裂。 狐狸能清楚的感受到那一下的力道，他们两个人都被子弹的冲击力带着侧移了一段距离。 两人滚落雪地，血撒了一地，洛风的面色极其苍白，这个伤势已经超过了他的自愈极限。 “血！”这是洛风昏迷前的最后一句话。 “血？”狐狸疑惑了，她知道重伤的洛风肯定不会无的放矢的乱说，不过她难以理解这个“血！”是什么意思。 突然，一道电光在狐狸的脑海里闪过，她隐约记得自己苏醒的一刻，洛风的姿势好像是抱着那个怪兽，他的嘴巴。 想到这里，狐狸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她并不是紧张，而是洛风的怪异行为给她带来的恐惧。 第9章 逃出匪窝 这时远处传来几声吼叫，那几只怪兽又回来了。 虽然此刻他们躺在了机枪射击的死角，可用不上几分钟，屋子里的人就会调整好，再次进行攻击。 如果敌人再勇敢一点，他们完全可以持手枪立刻进行射击。 不过看来眼镜蛇失去这么做的勇气，他被洛风的袭击搞怕了，在没有万分把握前，他是不会现身攻击。 情况十分危急，狐狸咬了咬牙道：“但愿管用！” 说完，狐狸用她的牙齿咬破了手腕上的静脉，然后把手腕按在洛风的嘴巴上。 一接触狐狸手腕流出的鲜血，洛风马上从昏迷中苏醒过来，他用力的吮吸着，好像饿极了的孩子一样。 狐狸感到自己的血液正在急速的消失，片刻后，她的脑袋已经出现了眩晕的感觉，她开始有些慌乱起来。 本能的踢出一脚，把正在疯狂吸血的洛风踢开，狐狸发现自己的整个手臂都变成了惨白，没有一丝血色。 被踢开的洛风的脸也从原来失血过多的惨白，变成了一种纯白色，与惨白比，只是增加了一点生动而已。 洛风逐渐的站了起来，就在他的上身刚刚到达窗子的高度，里面的机枪又一次开火。 不过这次洛风并没有被子弹光顾，他飞速的后退，然后，他背上突兀的多出了一对黑色的翅膀。 狐狸的眼睛有些迷离了，在她失去知觉的最后一刻，她看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画面，那个神秘的男人背后扇动着一对翅膀，在诡异的黑色上还有三道闪亮的金色条纹，她的处子之血叫洛风又增加了一条金纹。 几条黑色的影子已经从远处飞奔至眼前，洛风飞速的抱起又快昏迷的狐狸，向着夜空中飞去。 本就被折磨得不轻的狐狸，又失血过多，她的面容憔悴得就像即将进入寒冬的花朵，一碰就会破碎。 洛风知道狐狸不单单是昏迷那么简单了，他可能陷入到缺血性休克中，如果时间过长，人即使救活，大脑也会受损。 就在两人离开村子的时候，躺在洛风怀里的狐狸脸上出现了挣扎的神色，她用尽力气，抬起那重如万金的眼帘，她想睁眼看看这个男人，他今天所做的一切，远远超出了她的认知。 不过终于意志还是没有战胜过身体，她只在迷蒙中看了一眼。 当狐狸再次闭上双眼的一刻，从她的嘴里突然冒出一句话：“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说完，狐狸的脑袋一歪，昏了过去。 扇动着翅膀，听见狐狸的话后的洛风苦笑一下，自言自语的说道：“我也想知道，我是个什么东西？” 此刻洛风肩膀上的伤已经痊愈，升级后，他的变身获得的自愈功能已经可以修复他的伤口。 看着急需急救的狐狸，洛风有些犯难，自己可没有本事带着她飞到格罗兹尼，看来只有偷一辆车。 把狐狸放在村外的草垛上，用柴草盖住她，洛风又飞回眼镜蛇他们的房屋。 此刻，那栋房屋的灯光已经亮如白昼，白胡子老头领着一些士兵正在同眼镜蛇他们争吵着什么。 那个白天的教官站在一边，抱着双臂，好像一个事不关己的看客。 看来他同眼镜蛇他们并不是同一路人。 洛风没有理会这些人，现在他的手雷都用光了，否则，一个下去，估计眼镜蛇和白胡子老头都跑不掉。 绕到房屋的前面，洛风悄无声息的落到了两辆车的后面。 洛风拉了拉丰田越野车的车门，车门竟然被拉开了，也许眼镜蛇他们根本就没想到，这里有谁会偷他们的车吧。 摸上驾驶室，又轻轻的关上门，洛风开始在里面寻找钥匙。 这次洛风缺少了幸运女神的眷顾，翻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钥匙。 洛风只得把方向盘下面的盖子拆掉，准备用搭线的方式发动汽车。 在刚到东欧局的时候，鼹鼠曾经教过洛风怎么偷车，不过洛风当时没怎么练习，今天能不能成功，完全看他的运气。 从下面扯出一把线，正当洛风想看看那个是他要找的颜色的时候，有脚步声传了过来。 洛风赶紧把身体隐藏起来，至少保证来人在打开车门前，是看不到他的。 不过很不幸的是，车门还是被从外面拉开，一个白人的脸出现在了洛风的视野里。 趁着来人一惊的刹那，洛风右手一扯白人的衣服，左手的匕首迅捷的隐没于他的喉咙里。 在白人倒下去的时候，洛风把白人手里的钥匙抄到了手上，同时把他扯到了车里。 洛风一拉座椅调节器，座椅的靠背向后倒去，白人被洛风放到座椅上。 为了节省时间，洛风只能坐到白人的身上，发动了汽车，向村外开去。 汽车的离开并没有引起眼镜蛇他们的注意，到了村外，洛风把草垛上的狐狸抱进了车里，并把白人的尸体扔到了草垛上面。 在扔尸体前，洛风扒下了他的大衣，盖在了座位上，掩盖好了血迹。 路并不好走，在近一个小时后，洛风终于赶到了格罗兹尼的一家医院。 在付了一沓美金后，医院为狐狸开通了绿色通道。 没过二十分钟，狐狸已经检查完毕，并输上了血，伤口也得到了处置。 这时洛风在想，这个绿色通道是不是同美金的绿色是相同的，不过狐狸的情况非常危险，一位老医生说她能否醒来，还要看运气。 第二天早上狐狸的运气就被证明了，坐在她病床旁休息的洛风感到狐狸好像动了一下，当他睁开眼睛，果然，狐狸的大眼睛正静静的看着他。 “噢！你醒了？”洛风脱口而出了一句废话。 狐狸虚弱的问道：“这里是哪里？安全吗？” 洛风答道：“安全的，我们在格罗兹尼的一家医院里。” 看看自己身上的病号服，狐狸问道：“谁帮我换的衣服？” 听见这话的洛风眼神有些闪躲，说道：“是我和护士一起换的，不过我什么都没看到。” 洛风心里暗想：“没想到外表看起来有些消瘦的狐狸竟然这么有料，而且手感…，阿弥陀佛，原谅我，我不是故意的…。” 狐狸没有纠结这件事，都是江湖儿女，早告别了那份羞涩，她说道：“独狼，我们需要 一部电话。” 洛风点点头道：“我知道。” 说着从外套的口袋里掏出一部小巧的手机，递给了狐狸。 “不要叫那个老医生看见，这是跟他借的。” 狐狸白了洛风一眼，然后吃力的抬起没有挂水的左手，播出了一组号码。 王同文是十一点多才回到家里，这两天有些神经衰弱，等到一点多才睡着。 不过一阵“叮铃铃！”手机铃声又把他从梦里叫醒，有些火冒的拿起电话，按下了接通 键。 王同文知道打这个号码的电话，肯定是重要的事情。 “王局长，我是狐狸，代号089124，我有重要情况要跟您汇报。” “什么？狐狸！”王同文坐直了身体。 他的一声惊叫换来了旁边夫人的一记无敌鸳鸯脚，王同文讪讪的笑了笑，赶紧跑到书房。稳定了一下情绪后继续说道：“狐狸，你现在在哪里？具体情况是什么？” 狐狸说道：“局长，眼镜蛇叛变了，我被他俘虏。” 说到这里，狐狸停了下来，她看了看洛风，然后说道：“我是被独狼救出来的，下面由 他跟您汇报吧！” 手机递到了洛风的手里，洛风拿起电话说道：“局长，我是独狼，代号089576。” 王同文很想快点了解情况，说道：“独狼，你把事情从头到尾的讲述一下。” 洛风说道：“局长，当时我们按照计划在市民公园同船厂的人接头，我负责接头，灰熊、狐狸和鼹鼠负责接应，信鸽和眼镜蛇负责通讯和应急。” “我在市民公园里面就遭到了跟踪，然后，局长，情况就是这样。” 王同文问道：“独狼，你能确定眼镜蛇是这次伏击的策划者吗？” 洛风回答道：“还不能确定，这只是眼镜蛇自己说的，不过他在这次中情局的行动里，地位应该不低。” 王同文又问道：“那么狐狸又是怎么被俘的？” 这个问题洛风也不知道，他看向了狐狸，他知道狐狸应该听到了局长的问话。 第10章 新的任务 做情报工作的人总是疑神疑鬼，要是太相信人，那么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王同文要调查每一个细节也是情有可原。 狐狸接过电话说道：“灰熊和鼹鼠在信鸽遇袭的时候就负了严重的伤，灰熊的腿被刺穿，鼹鼠的腹部也扎进了一块钢板，所以我们放弃了继续保护独狼他们的任务。 “我们想把追击的敌人引开，灰熊叫我跳车撤离，把情况汇报回国内。” “本来我跳车的位置很隐蔽，没想到眼镜蛇偷了信鸽备用的无人机，一路跟踪我们，我也被他们赶来的人俘虏了。” “情况我都了解了，狐狸你先养好身体，等待下一步行动命令，”王同文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清晨的京都还没有彻底苏醒，只有路灯下的环卫工人在一下一下的挥动着扫把，给昏沉的城市注入了第一丝活力。 五局的会议室灯火通明，二十多个座位坐无缺席，局长王同文的手里播放的正是刚刚同洛风和狐狸的通话。 关掉手机后，整个会议室陷入了沉默中，大多数人都是双眉紧拧，好像在思索着什么头疼的问题。 王同文敲了一下桌子，他不准备给这些精英们太多的时间，因为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我想情况大家都了解了，现在我们必须要紧急解决的事情有两件。” “第一，要把所有东欧局可能暴露的情报人员撤回或者隐藏；第二，继续追踪失踪的图纸，按独狼的说法，图纸应该被掉包了。” “据我们在船厂的情报员汇报，他们是亲眼盯着图纸装入货车的，并且亲自护送到卢甘斯克城外，也就是说，路上根本没有给敌人掉包的时间。” 王同文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不过，货车在路上两个维特公司的营业点做了停留，跟踪的情报人员为了防止暴露，他们并没有跟进营业点。” “所以，目前，这家维特运输公司的嫌疑最大。” 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敲响，在得到王同文的允许后，五局联络部的秘书从门外匆匆走进来，她附在王同文的耳朵上说了几句话，然后就离开了。 待会议室的门被关上后，王同文说道：“现在相关人员做好情报员撤离和隐藏工作，并 且对眼镜蛇的入职经历进行调查，争取把损失最小化。” “至于图纸，等我的进一步调查后再说，散会。” 说完，王同文匆匆的赶回办公室，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外交部欧洲司司长陆文琦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里面就传出来一个爽朗的声音：“老王，我就知道是你，事情知道了？” 王同文苦笑道：“文琦，你就别跟我把着了，我这两天头发都熬白了，具体情况赶紧跟我说一下。” 陆文琦知道事关重大，也没调侃这位老朋友，说道：“同文，事情已经确认，维特公司老板，也就是俄最大黑帮老大契科夫私下向我们大使馆的人员提出避难请求。” “他的原话是，需要保障我和我家人安全的撤出俄罗斯，我这有你们需要的东西。” 王同文追问道：“他没说是什么东西？” 陆文琦说道：“没有，不过我想你应该知道，因为他说是从哥萨国弄出来的东西。” 听到这个敏感的“哥萨国”三个字，王同文的心脏剧烈跳动了几下，说道：“文琦，多谢！这个情况对我们很重要，有时间我请你喝酒。” 陆文琦道：“哈哈！老王，你这铁公鸡要拔毛了，请我喝酒容易，不过酒却要我来点。” 王同文笑道：“我就知道你一直惦记我那瓶七八年的茅台，没问题，等这件事结束，你到我的酒柜随便拿。” 陆文琦急忙道：“停！停！停！我怎么感觉你这铁公鸡憋着什么坏呢？” 王同文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道：“文琦，这次还真得请你帮我，我想跟你借几个人。” “当然，主要的行动还是我们的人负责，你只要提供一下外围的技术和跟踪人员就行。” 陆文琦想了一下道：“可以，我知道你这次肯定有大动作，我们会全力支持的。” 放下电话，王同文这几天焦虑的神经总算舒缓了一小下，他们这些为了民族复兴而努力的人，背负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拿起手机，犹豫了良久，王同文还是拨通了副总参谋长李岩的电话。 “李总，有个情况要跟您通报一下。” 作为一个老情报员，李岩从王同文嘴里的“通报”而不是“汇报”，就猜到了是什么事情。 “目前所有的证据都证明眼镜蛇确实叛变了，而且可能他早在入职前就加入了中情局，也就是说他加入情报部是有目的的。目前我们正在评估他这些年接触的东西，以求关闭这个漏洞。” 李岩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周天这个孩子，他是看着长大的，怎么就会叛变了呢？ 想起自己的妹妹，李岩的痛苦又增加了几分，他知道王同文嘴里的关闭是什么意思，当然包括要消灭眼镜蛇这个危险源。 王同文看李岩半天没有说话，知道这位功勋之后心里肯定很难受，于是说道：“李总，我目前只能跟您讲这么多。” 李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王局长，我现在命令你，以后有关周天的消息不要再通知我，你们按照条例去做，不要有顾虑。” 李岩的话停了一下，然后一字一句的说道；“记住！国家利益高于一切！” 听到老领导这句话后，王同文知道李岩还是那个为了国家和民族可以放弃一切的老战士，他没有变。 “国家利益高于一切！”，记得当初入职时，就是李岩亲口为自己宣讲的第一条条例。 王同文也是用这一句条例作为了他行事的准则，这也应该是每一个共和国特工的行事准则。 就在王同文以为李岩要挂断电话的时候，李岩的声音又传了出来：“谢谢！” 望着被挂掉的电话，王同文眼睛有些湿润，他从李岩的最后一句“谢谢！”里，听到了一丝苍老，也许是心累吧！ “大义灭亲！”这四个字从古至今不断的被现实和小说所演绎，不过又有谁能理解当事人的感受。 从挂断电话的李岩的脸上就可以看出，他的岁月瞬间流失了好几年。 王同文整理了一下思绪，拨通了狐狸刚刚打来的号码。 虚弱的狐狸又睡着了，洛风接起了电话：“局长，我是独狼。” “独狼，你们在两天后赶往莫斯科，由外交部情报处配合，接近维特公司的董事长契科夫，图纸应该在他手里，具体情况我会叫外交部情报处的人交给你。” 布置完任务，王同文利落的挂断了电话，因为他的秘书在他的桌子上放了作战分析报告。 王同文打开报告，里面是这次卢甘斯克行动的作战分析，大部分内容他都知道了，所以他的目光直接移到末尾的结论处。 洛风战斗级别四级 看到这个级别，王同文并没有表露出惊讶，他早就从洛风隐去的作战过程中发现这个问题，洛风的战斗力相当惊人。 能够一个人解决卢甘斯克郊外的伏击，又奔行千里，独自从匪窝里救出狐狸，这太超乎正常人的想象了。 放下文件，王同文把背靠到办公椅上，低声说道：“霸王，你究竟给我送来的是什么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