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前朝遗留 村西头的王玉枝是最晚一个来到母子村的村民,她和她的那个古城公安局长男人,住在这里没几天,刚怀上孕,就解放了。 局长男人作恶太多消失得无影无踪。不过局长还算有良心,知道她怀孕后给她留下了几根金条。靠着这几根金条,她勉强度日。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谁承想生下一对双胞胎,且都是带把的。王玉枝既高兴又悲凉,看着这一对可爱的小东西,王玉枝下定决心,再苦再累也要把他们抚养成人。 后来王玉枝给它们取名老大叫王小东,老二叫王小海。 时光流逝。上世纪六十年末期的华夏,革命浪潮如长江之水滚滚而来,革命热情如黄河之水连绵不断。 声如雷,歌如潮,学生罢课,工厂停工,万岁不离口,语录不离手,人人好像打了鸡血一样心潮澎湃。表忠心,搞串联,搞武斗,全国上下风起云涌,惊心动魄。 相对于城里的热闹吵杂,小山村宁静多了。 天上的太阳火辣辣的,晒的玉米叶子都耷拉下了脑袋,田里的热浪一阵一阵 地向上翻滚。这种天气不要说干活,就是站在那里也能晒脱一层皮来。 正午时分,远处田间的大路上并肩走过来两个生气勃勃的革命青年,十八九岁年纪,斜挎着书包,一个略胖一个略瘦,个头相当,穿着一样,容貌相似,眉清目秀,挺拔帅气。寡妇王玉枝的双胞胎儿子已长成大小伙子了。 “哥,明天还去学校不?”清瘦一点的问。 “不去了,老师和同学们都革命去了,我们还去学校干嘛。” “可妈会不高兴的。” “那也没办法,学校又不是我们家开的,老师又不会听我们的话。” “也是。那我们以后不用上学了吗?”。 “不知道,也许是吧。” 两人继续往前走,路两旁的玉米叶子在微风下,唰唰作响。 “哥,你渴不渴?” “能不渴吗?这么热的天,嗓子都快要冒烟了。” “那你想不想吃西瓜解解渴?”哥哥停下脚步看了看弟弟: “小海你想干什么呢?这里哪来的西瓜?” “哥,前面就是村长瘸腿袁仁贵的西瓜地,咱们去吃西瓜。” “他能让我们吃吗?我们又没钱。”哥哥觉得不可行。 “哥,村长人挺好的,不啬皮,咱们去,应该没问题,再说你不是还帮他家二丫补过功课吗?” “这能行吗?”哥哥没有把握。 “走吧,应该没问题。”弟弟说着话,拉着哥哥的手向前奔去。 顺着大路不多远,左边有一田间小路,向前几十米就看见一片西瓜地。瓜地中间有一高台水井,水井旁边有两颗高大的洋槐树。靠着洋槐树搭着一座瓜棚。 两人一前一后向瓜棚走去,离瓜棚不远就听到一种怪怪的声音。哥哥刚要开口,“嘘”弟弟赶忙打了一个手势。两个人轻手轻脚的来到瓜棚前,仔细一听,好像是男人的喘息声,还有女人的声音。 从瓜棚的缝隙向里一看,弟兄两个顿时满脸通红,相互看了一眼,扒着缝隙继续看。 就见瓜棚一边的木板床上光溜溜的躺着一白一黑、一男一女两个人,扭在一起。男的是瘸腿村长袁仁贵,女的是同村的杨桃婶。 弟兄两个红着脸回头相互看了看,弟弟向哥哥打了一个“嘘”的手势,眨了眨眼,转过头继续看。 两人像两头打架的猪,还在一起纠缠着,摇头摆尾,哼哼唧唧,气喘吁吁。让让兄弟两个觉得又刺激又好笑,真好看,真热闹,革命热情还挺高呢。 之后,一切寂然。 满脸是汗的弟兄两个站直身子,满脸通红,惶恐,兴奋,相互躲避着对方的 眼神,呆呆的站了有几分钟。 弟弟提前回过神来,向哥哥打了一个手势,两个人转过身,蹑手蹑脚准备离开。 “你们这就走呀?”两人吓了一跳,回过头,就见瓜棚的草帘子一挑,村长袁仁贵走了出来,接着,杨桃婶也扭扭捏捏地走了出来。 “村长,天气热,我们来讨西瓜吃,”弟弟反应快。 “是吗?”袁仁贵脸上没有表情。 哥哥有些胆小,咕哝道:“袁村长,我们刚才什么也没看见。” “哈哈,什么也没看见?鬼才相信,你们看看你们自己的裤裆吧。” 两人不由各自看看自己下面的裤裆处,不知甚么时候,搭起了一座小帐篷。又相互看了看,抬起头看着村长不知说什么好,满脸的不好意思。 “噗嗤”,杨婶乐了,妩媚地看了弟兄两个一眼,举手打了村长 一下: “坏蛋,你就别难为人家孩子了。” 村长哈哈大笑,“好,不难为,不难为。” (2)瓜棚风景 “好了,你们吃西瓜吧,我要回去了”杨婶说着,从瓜棚旁边抱起一个西瓜,扭搭、扭搭地走了。 村长目送杨婶走远,回过头来,走进瓜棚抱出一个大西瓜,放在树荫下的小桌上,用西瓜刀把西瓜切成两半,然后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看着仍在发愣的弟兄两个,哈哈一笑说: “来吧,快来吃西瓜,这是我刚才选出来准备自己吃的,你们两个有口福,就一起吃吧。” 两人一看村长没怪罪的意思,跑到西瓜桌旁一人一块啃了起了,好渴,真甜呀。 “你们不上学了吗?”村长问。 “不上了,老师和同学们都闹革命去了,学校停课了。”哥哥应道。 “是吗?那你们为什么不去闹革命呢?” “我妈不让我们去。”弟弟道。 “唉,学生不让好好上学,去闹什么革命呀?是不是有人脑子出毛病了?” “我妈也是这么说的。”哥哥应道。 “打日本,打老蒋那叫闹革命,现在和平了,革谁的命?这不瞎胡闹吗?”村长叹了一口气。 也许是真渴了,两个人一连吃了好几块才感觉好点。 “村长,听说你是革命英雄,还打过仗?”弟弟小海用手抹了抹嘴问。 “革命英雄谈不上,打过仗那是一点都不假。” “村长,给我们讲讲吧,我们就爱听英雄的故事。”弟弟央求道。 村长看了看兄弟两个说:“也行,这会也没什么事,我就给你们讲讲”。三人说着坐在桌旁的小凳子上,一边吃西瓜一边听村长讲起了往日的故事。 村长也是关中人,弟兄两个。村长的哥哥早年就参加革命,随红军参加过长 征,留下弟弟照顾父母。 后来父母相继过世,弟弟也就随着哥哥一起去闹革命,那时小日本鬼子还没有完蛋。 打完小日本以后,又随着哥哥打老蒋,从关外打到关内,枪林弹雨,血雨腥风,立过不少战功。 眼看全国就要解放了,在百万雄师过长江打南京时,被一颗炮弹炸伤了一条腿,留下了残疾,那时他已是营长了。 解放后,随着哥哥回到关中省,哥哥任古城市委副书记,他被安排在民政部门下面的一个单位,做一个部门的主任。 有一次随领导考察来到了“寡妇村”,看着风景秀美的小村庄,看着一个个娇滴滴的美人,还是单身的村长走不动道了。 听说“寡妇村”需要专人管理,村长回去就找组织,找他哥哥,说什么也要去寡妇村。 看着瘸腿的弟弟,想想去世的父母,哥哥含泪答应了弟弟的要求。不久瘸腿袁仁贵就成了寡妇村党委书记、村长兼古城民政部门的一个什么副主任。后来在组织的撮合下,和寡妇冬梅成了亲,成了真正的寡妇村人。 “到了咱们村我才知道,这个村长不好当呀。”一个西瓜吃完后,村长又切开一个。 “全村有近一半家里没有男人,除过外面工作的,能干活的男人就二十几个, 农忙季节根本就忙不过来。庄稼活都是体力活,没男人可不行呀。村里的女人们以前都是鸟笼里的金丝雀,谁干过重活呀?就是能干我也不忍心呀。 后来听说农业局有几台国外进口来的收割机、播种机,我见过那东西,收割种地能顶几十个上百人。我想着让人家来帮帮咱们,我找过几次,可人家爱撘不理,说那是宝贝,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村长狠狠地啃了口西瓜。 回来后,我想了想,就有了主意,我把村里的寡妇们组织了十几个,直接带到农业局长办公室,局长看见,眼睛都直了。局长也是行伍出身,美女见过,可这么美、这么有风韵的美女很少见,而且是一群。看着美女们一个个欲说还休,梨花带雨的样子,局长比我还心疼呢,比我还着急呢,当即表示,特事特办,答应了我们的一切要求,由局长本人亲自督办。” “后来怎么样了?”弟弟小海问。 “后来局长带着他的机器来了,帮我们收割、种地,还和西头的杏花认了干姊妹。每年到收获季节,都要带着他的机器来杏花家里住几天,说是扶贫帮困,密切联系群众。” “美女力量是无限的,你们慢慢会明白的。”村长说。 “后来呢?”小海又问。 “后来我就用同样的方法找过县长,市委书记,市长,要来了救济粮、扶贫款。市委书记认了干女儿,县长认了干妹妹,每年他们都要来我们这里几次,住上几天。” “对了,还去过畜牧局,局长送来了猪仔、羊仔。有男人的家里养猪,没男 人的家里养羊,反正山上草多得是。你家里养的羊就是畜牧局送的。当然局长也认了干妹妹,成了我们寡妇村的亲戚。” “从那以后,我们村只要有困难,我就让干妹妹,干女儿们出动,无往而不 利,百战百胜,要不你们这些后生怎么能顺顺利利长大呢?” 两人听了嘿嘿直乐。 “后来我就想,我们寡妇村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美女,那个女人出来不赛过 西施,胜过貂蝉?美女不是枪炮手榴弹可胜过枪炮手榴弹,不管多么坚强战士,多么视死如归的硬汉也抵挡不住西施、貂蝉们的撒娇发嗲、温言哝语。有这么多美女做后盾,我发什么愁呀!” “美女是什么?美女是生产力,是发动机,是收割机,是播种机,是救济 粮、救济款。美女更比枪炮手榴弹,是男人的梦,是男人的魂。”两人听了直乐。 “现在美女更多,老美女风韵尤存,小美女含苞待放。”村长看看弟兄两个将继续道: “当然现在也不缺帅哥,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我们村的后生一个比一个帅,你看你们两个长得一点不比比西门庆差。我们村上有三宝,美女,帅哥,老和尚。”说完,村长哈哈哈大笑。 不觉得两个西瓜吃完了,感觉到撑撑的,两个人站起来到瓜棚后面撒了一 泡尿,回来告诉村长,该回去了。 村长答应着,抱过一个西瓜交到哥哥手里“给你妈带回去,带我问声好。” “对了,小东、小海今天看到的出去不要乱说。”村长笑看着他们。 “放心吧,村长,我们什么也没看见。再说了你是革命英雄,说了也没人信呢。”弟弟应道。 “臭小子、真会说话,我喜欢,快回去吧。” 两人一前一后晃晃悠悠的走了。 (3)青春少年 农村革命青年除了劳动之外,有于缺乏电影院,游泳池,舞场等娱乐场所,更没有报纸杂志可读,爱情便成了男女青年们主要的精神寄托。情窦初开的小海回到家里之后一直比较烦躁,革命青年也是人呀,也要有生活,也要有爱情。 对异性的好奇以前也有过,偷偷瞅过阿姨的上身,偷偷喜欢过班里的小女生,最喜欢的是村里的小月姐,却从来没有现在这么强烈过。 “小东,小海,起来吃饭了。” 一大早,还在迷迷糊糊做着美梦的小海被妈妈叫醒。梳洗完,一家三口坐在小饭桌前开始吃饭。 妈妈说:“你们俩吃完饭,一个人去放羊,一个人去咱家菜地里去除草。” “我要去除草。”不等妈妈说完小海就抢着说道。 “好,那小东你就去放羊吧,小海你去除草,记住都要仔细一点。” “妈,知道了。”两人答道。 母子村后面有一片坡地,旁边有一条小溪,所以家家都在那里有一块自家的菜地,没事的时候打理打理,除过自己吃,卖了也可以贴补家用。 小月姐家的菜地就和小海家的挨着,往常放学帮妈妈在菜地里干活,每次都能见到小月姐。一来二去,小海发现自己很喜欢小月姐,小月姐好像也喜欢他这个小青年。 小月姐全名叫杨小月,二十几岁,是杨柳阿姨的独生闺女。 杨柳长得如花似玉,如杨、似柳,早年跟着省党部一个高官,生下女儿杨小月。 男人逃跑后原打算再找个丈夫,可不久就结识了县长并认了干妹妹。有了县长哥哥的关心爱护,原来的打算也就没有了。在政府和县长的关怀下,杨小月长大了,结婚了,招了一个在古城工作的丈夫。可天不遂人愿,结婚不久,无产阶级革命感情还没有进一步加深,丈夫就因车祸去世了。 母子村不缺美女,杨小月不但美丽漂亮,热情大方,身上更有一种母子村 他人美女身上少有的淳朴自然之美,脸上带着微微忧伤,让人心疼,让人怜悯。 失去丈夫的杨小月,菜地里的活只有自己打理,小东和小海每次到地里帮 妈妈干活都要帮小月姐干点什么,纯洁的无产阶级革命感情也就自然而然地产生了。 小月姐很喜欢这弟兄两个,尤其喜欢小海。小海不但人长得帅,且脑袋比哥哥灵活,活泼好动,嘴也甜,姐姐长姐姐短的让小月心里甜蜜蜜的。没人的时候小月有时会不由自主地逗一下小海。小海总是红着脸笑,越是这样、小月越喜欢,看着小海英俊帅气的脸庞,小月心里就会热情奔放,渴望着和小海之间纯洁的无产阶级革命感情能够加深,最好能碰撞出灿烂的革命火花来。 田野里小月在忙碌着,优美的身体晃动着,杨柳一样的腰身肢活动着,很美很漂亮呢。来到田里的小海出神的看着。 “小海,你也来干活呀?”小月看见小海,停下了手里的活问。 “小月姐,我妈让我来拔草。” “不去上学了吗?” “学校闹革命,停课了,不用去上学了。” “是吗?真是太可惜。”小月听后心里隐隐的有点高兴,可嘴里不能说出来。 “没办法,大家都这样。” “那回家想干点什么呀?” “能干什么?帮妈妈干活呗。” “农活可不轻松,很累的,你受得了吗?” “小月姐,不怕,我不怕累。” 小月微笑着,用那双漂亮的眼睛望着小海,小海也看着小月姐。他喜欢小月 这样的眼神,那眼睛里好像有一潭水,悠远、神秘,充满了革命热情。两人用眼睛交流着,纯洁的无产阶级革命感情在相互流动。 沉默,对望,交流。 “有女朋友吗?” “没有。” “那可不行,革命青年可不能没有女朋友,要不怎么能称得上是新时代的革命青年呢?” “小月姐,我也算革命青年吗?” “当然是了,全国都在闹革命,人人都是革命者。” “知道了,小月姐。”小海答道。 “那你喜欢有一个什么样的女朋友呢呀?” “我就喜欢小月姐这样的。”小海红着脸说。 “不许乱说。”小月假装生气的样子。 “姐,你别生气,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小海看着小月姐认真地说道。 “真的吗,我可比你大,是你姐呢。”小月掩饰不住自己的喜悦。 “革命不分年龄大小,我就喜欢小月姐为了革命辛勤劳动的样子。” “傻瓜,姐也喜欢你,喜欢你这个很有革命朝气的革命青年。” 看着小月姐甜美的面容,听着小月姐动人的话语,小海说不出的喜欢,满脸 通红,纯洁的无产阶级感情开始升华,渴望撞出火花。 看见小海红着脸不说话,小月笑了笑说: “小海,晚上到姐家里来,今晚姐一个人在家,很孤单,能来陪姐说说话吗?” “好,姐我一定去。” 小月姐一听心里特别高兴,忙说“别忘了,姐晚上给你留着门呢。” “知道了,小月姐。” 约好了,两人都心不在焉的干着活,时间过得真慢。 太阳在小海的期盼与兴奋中慢慢的落下山,辛劳了一天的人们陆陆续续回到 了家里。小海下午早早的就回到了家里,他兴奋不已。为了使自己平静下来,他把自己关在水房里,洗了一个凉水澡,心情才平静了下来。 下午小月没下地,她把自己的褥子被子在外面晒了晒,把房子里面收拾 的干干净净,利利、索索,有一种要重新获得新生活的感觉。 胡乱的吃完晚饭,烧了一大桶洗澡水,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收拾的利利索索。 晚上吃完晚饭,小海坐在饭桌旁发了一会楞,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母亲哥哥说着话。看看时间还早,就告诉母亲说要到村西头陈小伟家去玩一会。 母亲告诉他不要玩的太晚,早点回来。 来到小伟家,小伟正好在家也没什么事,两个人就坐在院子里开始神聊。小伟说,城里革命闹得可厉害了,成立了什么革委会,有造反派,又有保皇派,青年学生都变生成了红卫兵,砸学校,拆寺院,抄家,游街,还真刀争抢的搞武斗。更让小伟感兴趣的是红卫兵搞串联,听说红卫兵可以不花钱坐着火车全国乱串,听说还可以到北京去见领袖。满脸兴奋地小伟不停地说着,小海心不在焉的应着。 天完全黑了,估摸时间也差不多了,小海告辞走了出来。 来到街道上,小海前后左右看看,见没什么人,就快步来到小月家门前,深深地呼了几口气,颤抖着右手推了推门。门晃了晃没打开,小海正准备再推时,门突然开了一条缝,小月姐一把把他拉进了屋里。 刚关上门,小月姐就迫不及待地一把抱住小海,嘴巴立刻在小海的脸上地亲吻起来。小海笨觉地回应着。 这时的小海就是一棒槌,除了语文数理化,什么都不懂,既无社会经验,也无革命经历,就是要张白纸。当然一张白纸也好,好写最新最美的字,好画最新最美的画。 小月是结过婚的人,体味过生活的艰辛和爱情的甜蜜,丈夫的突然离世,让她刚刚燃起的无产阶级革命感情到了压抑,现在终于找到了一个突破口,找到了努力的方向和感情寄托的目标,所以表现得很主动,革命热情也很高。 从此以后,两人结下了深厚的无产阶级革命情谊,而且一日深似一日。 之后,小月对小海说: “小海,姐喜欢死你了,喜欢你这个充满朝气的革命青年。” “小月姐我也喜欢你,喜欢你具有坚强的革命意志和吃苦耐劳的革命精神。” “那你以后会对姐好吗?” “嗯,姐在我心里是最好的,不论到什么时候,我都会想着姐,姐永远是我最喜欢的人。”小月听到这里,心里抑制不住的甜蜜和幸福。 窃窃私语一阵之后,小月姐说: “小海,该回去了,时间不早了,你妈会找你的。” “嗯。”小海不情愿的起来,可站着没动,不舍得走。 “快回去吧,以后有的是时间,姐以后就是你的人了呢。” 小海答应着,恋恋不舍地走了。 (4)明亮大师 大山是山村孩子们的天堂,是孩子们的最佳娱乐场所。打小就喜欢到山里玩的小海和哥哥小东,自从回家以后,只要有空闲,还像过去一样,喜欢到山里玩,采野果,挖草药,尤其喜欢找山庙里的师傅交谈。 母子村后面的南山是群山中的一支,海拔一千多米,山势平缓,有一小溪从 山上流下,树木参差,空气清新,风景宜人。 山中有野果、草药,有野兔、松鼠,没见过野猪、野狼、老虎、狮子,也没听说过动物伤人的事。农闲时,是休闲的好去处,假期是孩子们的乐园。 山腰有一块地,地势平坦,中间有座庙曰:“南山寺”。 寺庙不大,灰头灰脸,看不出年月。几棵大树郁郁葱葱,周围散落着几片菜地。寺中也不知供奉的是哪位大仙,也没有其他和尚,就一主持明亮大师,就是村长所说的三宝之一的老和尚。 明亮大师身材适中,方脸庞,眉目清明,五官端正,面色红润,一双眼睛目光温和而深邃,让人如沐春风,宽大的僧衣难掩儒雅之气,看不出实际年龄。 明亮大师什么时候来到这里,寡妇村没人知道,但对大师为何到这里却是传说不一。 最靠谱的一种说法,大师是南方人,其父早年是孙中山先生的忠实追随者,以富民强国,为其最高目标。受其父影响,大师早年留学海外,励志教育兴国。回国后,专心国家教育事业。 孙先生去世后,其父力主国共合作多党竞争,并为之大力奔走宣传。 当权者恼怒万分,软硬兼施,高官厚禄、威胁恐吓不成,就派特务进行暗杀,革命家庭惨遭灭门。 大师侥幸逃过了劫难,却受到特务的追杀。辗转逃亡来到这里,见这里山清水秀,民风淳朴,政治气息不浓,就躲到了山上,住进了废弃的小庙。在小庙周围开了几小片地,过起了自给自足隐居生活。 失去亲人,理想破灭,大师也开始反思自己。在专制的国度里,想要实现自己的理想 是自己心不明,想要在权力至上、腐败盛行,道德低下、充满奴性的国度里推行教育兴国是自己眼不亮。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情操很高尚,结果很悲凉。理想无法实现,自己又不愿为五斗米折腰,那就做旁观者吧,笑看风云变幻、群魔乱舞不也是件很不错的事吗?毅然决然,大师剪掉了自己的头发,成了和尚,法号“明亮”。 小寺庙后来经过几次整固、修补变成了今天的摸样。香客不多,寺院显得干净整洁,清雅宁静。小寺庙最大的特色就是有一个很大的书房,里面的简易书架上堆放着各种各样的书籍,使得整个小庙有了书香的味道,正是因为这样,大师说他只能算半个出家人。大师每天除过早上打坐一两个时辰外,其余时间不是整理那几块地,就是坐在书房里读书。 村长瘸腿袁仁贵第一次来到庙里,也没觉得什么,甚至有点不屑,和尚长和尚短的问着。可当他走进书房时,他很吃惊,从小没读过几天书的袁仁贵,对读书人有一种由衷的敬仰。自己的哥哥上过大学,是他见过的几个最有学问的人之一,也不过有两箱书,和尚能读这么多书,那有多大的学问呀? 于是村长的态度马上改变了,不屑变成了敬仰,和尚不叫了,大师不离口,马上许诺整修寺院,整理房前屋后的菜地并提供粮食等生活必需品。 后来发生的几件事,让村长对大师更是产生了莫名的敬仰。 有一年收完麦子,村长来看望大师。 大师看见他说,你来的正好。大师告诉村长,据他观察,下个月开始本地要下连阴雨,大概两个月左右。寡妇村地势好不会受到洪水的侵扰,可人吃、马饮要有所准备,房子破了要抓紧修,种地只能种不怕雨水的作物。 村长虽然将信将疑,可还是按大师的说法做了。果然,当月末,天就开始下雨,整下了五十九天,在整个关中甚至华夏的历史上都极为罕见。关中当年洪水泛滥,平地水深三尺,毁坏庄稼无数,而母子村损失不大,秋季还获得了不错的收成。 还有那一年,全国上下大跃进,说什么三年赶上法国,五年赶上英国,十年 超过美国。砍树木,建高炉,大炼钢铁,全国各地热火朝天浓烟滚滚。 村长来请教大师该怎么做,大师蹙眉长叹一声说,老百姓又要遭罪了,你就应付应付吧! 临走时大师告诉村长,让乡亲们多多的储备一些粮食,大灾将要来临了。 果不其然,之后两三年天灾人祸,旱灾、水灾连续不断,饿殍遍野,全国饿死几千万人。寡妇村人虽然也挨饿,但由于山里有丰足的野草和树皮,侥幸没饿死人。 寡妇村的男人没事常来拜拜,帮大师干干活,扫扫地,挑挑水,或带点粮食 面粉蔬菜之类的东西。女人们有了不顺心的事也常来拜拜。小寺庙也有了生机。 村长也曾带着他哥哥来过两次。 第一次谈完之后,他哥哥好像很不愉快,村长也不是很明白。听大师说什么合则兴,分则衰,两党分离是民族的悲哀,现在的体制和过去没什么区别,国家和民族多灾多难不可避免等等。 第二次是全国开始闹文化大革命之后,这次带着虔诚。大师说乱世求自保,只有一个字“躲”。回去后村长的哥哥就旧伤发作,住进了医院,之后一直养病。 王小东和王小海是寺里的常客。 有一年暑假,小东和小海到山上玩,天气突然变化,下起了大雨。两个人沿着山间小路向小寺方向飞跑,想到那里躲躲雨。 正跑着就听见小路旁的深坑里有人喊救命,两人停下来,走近一看,是大师躺在坑里,旁边有水桶和扁担,摔得不轻。 两人冒雨把大师背回寺院,又找来大夫给大师看病疗伤。看着大师一个人孤苦伶仃,两人又帮大师烧汤熬药,洗衣做饭。 整整一个暑假两个人轮流照顾大师。 大师很喜欢弟兄两个,一个成熟稳重,一个活泼好动。常常领他们到书房里, 给他们选择一些适合的书让他们看。 他们没事也常常到寺院里来,帮大师干干活,到大师的书房里看看书,听大师讲自然、科学和文明等等。 母亲王玉枝知道后很高兴,常常做些吃的给大师带去,还专门到山上当面感谢过一次。 大师鼓励他们多读书,他们才成为寡妇村仅有的两个上高中的学生。 (5)哥哥的爱情 哥哥小东与弟弟相比,虽然都是革命青年,有着共同的革命目标,但性格却完全不同。哥哥生性淳朴,性格温顺,在家里比较听妈妈的话,没有小海那样好动贪玩。白天不是和母亲下地干活就是出去放羊,回到家里,挑水、扫地抢着干。 白天忙着不觉得什么,可晚上回到自己的小屋,躺在床上就开始想自己的心事。无产阶级革命青年的感情也需要寄托,不由得想起了二丫。 二丫是村长袁仁贵和村妇冬梅结婚后生的第一个女儿,原名春妮。因冬梅和村长结婚前就有一个女儿,春妮在家里排行老二,故而大家都叫她二丫。比小东低一个年级,初中毕业没考上高中就呆在家里。 打从上小学起,小东的学习成绩就好,年年是三好学生,年年上学校的表彰大会上领奖。二丫十分羡慕,所以在学习上有了什么问题就来问小东,小东很热心,很乐意帮她。村长后来还专门请小东给他家二丫辅导过功课呢。 一来二去两个人越来越熟悉,也越来越融洽。只要小东在家,二丫就会来找小东,两人在一起嘀嘀咕咕非常亲热。小东越来越喜欢漂亮活泼的二丫,二丫也更喜欢小东,更依赖小东。 很快,二丫就长成了大姑娘。 长成大姑娘的二丫就更漂亮了,朴素的打扮,高挑的身材。乌黑的头发扎成马尾辫,随意的甩在脑后,一对丹凤眼黑白分明顾盼生辉,两撇灵动的柳叶眉像鸟一样随时会飞。皮肤光洁柔嫩,鼻子小巧,小小的嘴巴,红红的嘴唇亮晶晶的,很是好看,整个人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让小东越看越爱,越看越喜欢。 中午刚吃完饭,二丫就牵着两只羊,来找小东一起去放羊。 村后与山相连有一大片树林,树林里野草纵生郁郁葱葱。把羊放在树林里自由吃草,两人并排坐在一棵树下的一颗大石头上,有一搭没一搭聊了起来。 “小东哥,你怎么老盯着人家看呢?” “因为你长得好看呗!”小东不好意思了。 “咯咯,小东哥,你回来我真高兴,我又可以每天见到你了!”二丫很兴奋地说。 “能每天见到你我也很高兴呢!” “真的吗?你骗人,人家才不会相信呢!” “真的,我不会不骗你的!” “真的吗?那你回家来为什么不找我去呢?还是我先找你的!”二丫看着小东说。 “你是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听我爸说的,我爸说闹革命闹得厉害,闹得你们不能上学了呢。” “不上就不上了吧,见到你比上学更高兴呢!” “咯咯,骗人,真肉麻,你去上学,人家一个人待在家里,真没意思,想到学校找你去,我妈不让去。”二丫红了脸,羞涩地低着头。 “学习的时候忙,顾不上,,闲下来的时候我也常常想起你呢。”小东回头看了一眼二丫。 “真的吗?自从你走了以后,人家晚上常常梦见你呢。” 听到梦,小东心中一热,自己何尝不是呢?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日积月累起来的纯洁的无产阶级革命感情,早已得到升华,早已升华为彼此相互之间的爱恋,不是说放弃就能放弃的。身子向二丫靠了靠,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上。说: “都梦见我什么了呢?” 二丫身子一颤,羞涩地抬头看了小东一眼,举起一只手,轻轻打了小东一下。 “小东哥,你真坏呢!” “梦见我怎么了呢?”小东贴近二丫的耳朵,嗅着她身上的香味,有了亲昵的举动。 “梦见……梦见你坏……”二丫低下了头,满脸的羞涩。 “其实我也常常梦见你呢。”小东说。 “啊,你也梦见我了,你又梦见我什么了呢?”二丫抬起头,娇羞地问。 小东没说话,抬起另一只手,搬过二丫的头,向她亲了过去。 两个革命小青年的革命爱情是日积月累得来的,是经过时间检验过的,很纯洁,很真诚,也很热烈。 不一会,二丫抬起头,伸出一只手,把小东的手轻轻推开,娇羞地说: “哦,小东哥你真坏呢,想欺负人家呢,这里可不行呢。” “二丫,你知道哥很爱你,很爱,很爱。” “哦,小东哥,我也是。” 说着话,二丫站起身,也把小东拉了起来。 “小东哥,明天……明天我爸和我妈都去城里医院看我大伯,留我在家里看门。你明天来我家里,我在家里等你。”说完,亲了小东一下,拉着小东的手去树林里看羊吃草。 晚上吃晚饭时,小东问母亲明天干什么?母亲心疼的看着他们: “累了吧,天这么热?” “妈,不累也不热。”小东不好意思了。 “这样吧,明天你们俩不用下地干活了,在家休息休息吧!” 吃完晚饭,三个人说了会话,收拾收拾就各自回房休息了。 躺在床上的小东,脑海里全是二丫。美丽的容颜,优美的身材,说话的语气,生气的样子,撒娇的神态,一切的一切,都让他觉得可爱,这个时候,就是二丫放个屁,他这时都觉得有玫瑰花的香味,这也许就是深厚的无产阶级革命感情和腐朽的资本主义感情的区别。想到明天的约定,小东有一种莫名的兴奋。 早上起来,母亲已去地里干活去了。吃罢饭,看看时间还早,就去挑了几桶水,又把前后院子收拾了一遍。见小海还没有起床,就关了门,向二丫家走去。 回到家里的二丫,如怀揣小鹿。想起小东哥,心就砰砰乱跳,想起他们的约定更是脸红、心跳、又害羞。 早上爸爸妈妈刚走出家门,她就烧了一大桶水,把自己从上到下,从里到外 洗了一遍。然后开始收拾打扫自己的闺房,一阵阵心跳耳热。 收拾完房间,坐在床边上等着小东哥。 不一会就听到了敲门声,二丫飞快地从床上跳起来,奔向大门。 打开门,羞涩地看着小东进来,又快速地关上了大门,然后拉着小东的手,走进自己的闺房。 农村少男少女的爱情,远没有城市那么复杂,由于都是无产阶级,没有资产阶级,大家地位平等,只要两个人相互吸引,情投意合,就可以尽情的去爱,尽情地去表达,很纯粹,没有多少顾虑。而不像城市中少男少女的爱情那样,既要讲经济基础,,又要讲上层建筑,更要讲究门当户对,还要顾及广大人民群众的反应,凡此等等,夹杂了许多资产阶级腐朽的东西,使得本来非常纯真纯洁的爱情,增添了许多变数,增加了许多杂质,不再那么纯洁高尚了,也就不那么纯粹了。 (6)红卫兵抄家 看着哥哥没事经常和二丫在一起没工夫搭理自己,小海就常去找小伟玩。 在母子村,陈小伟是小海最要好的朋友,聪明活泼,爱打听事,对什么都感兴趣,这几天正忙着打听城里闹革命的事呢。 晚上,刚吃完晚饭,小伟就来到小海家里,满脸的兴奋。走进到小海的房间,刚关上门,就迫不及待地说。 “小海,这几天我到城里去看了看,真热闹呢,到处都在闹革命,满大街都是人,游行队伍一队接着一队。人们扛着红旗,喊着口号,什么革命万岁,什么造反有理,打倒什么当权派,捍卫什么无产阶级政权,大街墙上到处贴的都是标语。” “真的吗?真有这么热闹?” “当然是真的”小伟兴奋得满脸红光。 “昨天听说两个工厂的工人打了起来,动用了步枪、机枪,打死了好几个人呢。” “真的吗?真有这么厉害?”小海很惊讶。 “那当然了,更有意思的是,革命红卫兵们把反革命,走资派,臭老九们带上高帽子,用绳子绑着游大街,想怎么游就怎么游,还开批判大会,想怎么批就怎么批。可威风了呢。” “是吗?这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我还能骗你吗?”小伟看了看小海接着说: “我表哥是红卫兵西南分部的司令,我昨天和他们在一起,我亲眼看见红卫兵们把平时耀武扬威、飞扬跋扈、贪污腐败的领导干部们剃光了头,带上高帽子押上会台,想怎么批就怎么批,不听话就打,威风的不得了呢。” “真厉害,真威风!”小海满脸地向往。 “嗨,想不想去,听说他们明天要去抄那些当权派的家,我们去看看怎样呢?” “这能行吗?我们又不是红卫兵?” “怎么不是,现在是大革命,人人都是革命者,我们带上红袖标就是红卫兵。我专门向我表哥说好了,还要了两个袖标,明天我们一人一个,带上红袖标,我们就是真正的红卫兵。”小伟很得意。 “是吗?那好吧,我们明天一起去!”小海说。 “说好了,不许变。明天一起去。” “嗯!”小海郑重的点点头。满脸兴奋地小伟接着又聊起了其他感兴趣的话题。 第二天一大早,小海告诉母亲说有点累,想休息一天。本来就对小海溺爱 的母亲,听小海说累了,心疼地说,累了你就在家休息吧,我和你哥哥去地里干活。 不一会,小伟就来了,两人坐着公交汽车去了城里。 下了车,来到一个小礼堂。里面大概有三四百人,差不多都是十七八岁二十岁年龄的青年人。一部分穿着绿色的军装,蓝色的裤子,一部分人穿着家常衣服,每个人胳膊上都带着红袖标,袖标上黄颜色的字写着“红卫兵”三个字。 不多久,就见一个二十几岁的人走上讲台,对着话筒举着拳头高喊:“革命万岁!造反有理!” 底下的人也跟着举着拳头高喊:“革命万岁!造反有理!” 小伟说这就是他表哥。就听他表哥说:“革命小将同志们,全国革命形势一片大好,热火朝天,硕果累累,我们这里的革命形势更好,大家的革命热情很高,成绩也很突出,我们要继续努力,誓将革命进行到底。今天我们就要去抄那些反革命、走资派、臭老九、当权派的家,要对他们进行彻底的清算。一会各个小组按照预先分派的任务行动,要求大家,行动要快,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完成我们今天的任务,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底下的人答应着。 “好,那就开始行动吧。革命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说完,举着拳头喊着口号走下了讲台。 小海和小伟被指定跟着一个姓李的高个子组长行动。一组二十几个人,有人 拿着棍子,有人拿着高帽子,有人拿着绳子。组长说我们先去教育局长家,大家随着组长向教育局长家冲去。 开门的是个带眼镜的中年人,胖胖的。 门刚一打开,红卫兵就冲了进去。 “哪个是局长?” “我就是。”开门人回答。 “绑了!”几个人冲过去把局长绑了起来,带上高帽子并让蹲在墙角。听到响动,一个年轻漂亮的妇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这是谁?”组长问。 “我老婆。” “绑了!”妇人也被绑了,戴上帽子和局长蹲在一起。 “我们是革命的红卫兵,今天和你们这些当权派来搞清算的,希望你能老实交代,好好配合,否则将受到无产阶级的专政。” “是,我一定老实交代,好好配合。”局长有点哆嗦。 组长让几个人去屋里抄东西,其他人留下来审理问话。 十几个人围着局长和他老婆,拿木棒的红卫兵站在局长跟前。 组长问:“听说你常和别人说,你们这些领导干部都是国家的精英,国家建设离不开你们,是不是?” “是,我是这么说过,我们这些人都是经过革命实践锻炼和考验过的人,具有丰富的革命经历和革命经验,为国家的发展做出过大贡献,我们不是精英谁是精英?”局长答道。 “是吗?原来你们是国家精英呀,那我怎么还听说你爱搞破鞋,和自己的老婆离了婚,娶了自己的秘书?”组长问。 “没有,我们是在革命工作中建立起来的无产阶级革命感情,是纯洁的无产阶级爱情,怎么能说是搞破鞋呢?再说了,有好多首长不是也离过婚娶了自己的秘书吗?难道他们也搞破鞋不成?” “放屁,搞破鞋你还想狡辩,看来不对你实行无产阶级专政,你不会说实话,给我打!”组长一声令下。 拿木棍的和没拿木棍的革命红卫兵对着局长一顿乱揍,揍得局长满脸是血。 “我交代,我交代,我老实交代。”局长怕了。 “你们是革命爱情还是乱来?” “乱来。” “你们是怎么乱来的?” “工作中,我主动献殷勤,她也对我有意,于是我们就黏上了。”局长回答。 “在哪里开始的?” “办公室,晚上,在我的办公桌上。” “还在哪里?” “办公室的沙发上、汽车里、公园里、厕所里、浴室里。”红卫兵们听了哈哈大笑。 “后来呢?” “后来她怀孕了,我就和老婆离了婚,娶了她。” “你还和其他人乱来过吗?” “没有。” “又不老实,打!”组长令下,红卫兵们又一顿乱揍。 “老实告诉你,我们来之前对你做了充分的调查,不要想蒙混过关。”组长愤愤地说。 “说,还和谁乱来过?” “一中的李老师,她想调动工作。” “乱来过几次?” “三次。都在她家里。” “还有呢?” “三中的女教导主任,她想当校长,乱来过四次,两次在车上,两次在她家里。” “还有呢?” “八中的张老师,有过五次。” “教改处的程老师,有过三次。” “招考办的邓老师,有过过六次。” “办公室胡主任,她想当副局长,我乱来了她八次。” “有过一两次的记不清了,没当局长前也有过,具体情况也记不清了。” “现在你还觉得你还是精英吗?” “不是,我就是一个披着人皮的狼,我就是一个满口假话空话的地痞、臭狗屎。” “这些都是真话?”组长问。 “真话,都是真话。”局长老实地回答。 那我再问你:“如果你老婆和女儿也让别人乱来了,你会怎么想?” “那就让别人乱来去吧,本来就是有来必有往嘛。”红卫兵们听了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这时有个在屋里抄东西的人拿过两幅古画来,说:“组长,这两幅画好像在博物馆见过,在博物馆也展览过。” “这是哪里来的?”组长问 “是博物馆馆长送的,他想让我帮他的忙,把他在远郊学校当老师的老婆调到城里来,就送了我一幅画。” “那博物馆里的那副呢?。”组长问。 “博物馆里的那副是赝品。” “那另一幅呢?” “另一幅是文物局张处长送的,他弟弟在我们局是科长,想升处长。” “博物馆那副也是赝品了?”组长问。 “是,博物馆那副也应该是赝品。”局长答道。 “照你这么说,博物馆里的古玩字画真的不多了,大部分也许都是赝品了?” “应该是,我在其他领导家里也见过类似的东西。” “组长,他家堆了好多的好烟好酒,还有好多的高级衣服和高级皮鞋,柜子里还有大量的现钞!”一个抄东西的人对组长说。 “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组长问。 “烟酒,衣服鞋子都是别人送的,谁送的,太多记不清了。” “钱也是别人求我办事送的,我都有记录,记录本就放在我的写字台的抽屉里。” “你收别人的东西,那你给别人送过东西吗?”组长问。 “送、当然要送,不送我就当不了局长了。” “是吗?给谁送过,送的是什么?” “给主管副市长送过钱,给市长和书记送过钱和女人。” “那你平时工作都干什么?”组长问。 “基本不干正事,工作都是别人干的,我的主要工作就是溜须拍马,请客送礼拉关系,捞钱睡女人。” “真是一帮,杂碎,一群披着人皮的狼,不打倒你们这个国家就没有希 望。”组长愤愤地骂着说: “行了,越听越恶心,今天你还算老实,希望你好好悔过,重新做人,接受人民群众的监督” “是,是,是,我一定悔过自新,接受人民群众的监督。” 组长告诉大家把抄出的东西收拾收拾,告诉红卫兵总部,让他们派人一起拉回去。我们下一站去公安局长家里。 (7)继续抄家 大家收拾收拾后,随着组长向公安局长家扑去。 公安局长,有人认识。开了门,红卫兵们就冲了进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局长和他老婆绑了起来,带上高帽子让其蹲在地上。几个人去抄东西,其他人围着局长和他老婆。 “打!”组长命令,“平时就见你们耀武扬威欺负老百姓,今天也让你尝尝拳脚棍棒的滋味。” 十几个红卫兵围着局长拳打脚踢一顿乱揍,打得局长鼻青脸肿满地找牙,跪在地上不住地求饶,往日的威风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我们是红卫兵造反派,今天是来和你们这些当权派清算的,希望你老实交代,别想蒙混过关。”组长发话了。 “是、是、是,我一定老实交代。”局长颤抖着。 “你说过老百姓是个屁,我就是法这句话吗?”组长问。 “说过。”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的官是上级任命的,和老百姓没半点关系,老百姓不过是养活我们的劳动力,更像我们养的猪,想什么时候杀就什么时候杀,想怎么吃就怎么吃,那不就是个屁吗?” “是吗?那我就是法又怎么解释?”组长问。 “这还用问,在公安局我最大,我说一是一说二是二,谁也管不了我,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想抓谁就抓谁,我想放谁就放谁,我不就是法吗?” “放屁,你藐视人民群众,知法犯法,罪大恶极,给我狠狠地打!”组长怒不可遏,红卫兵又是一顿乱揍,又一次打得局长跪地求饶。 “听说你放了不少犯人,老实交代,不要有侥幸心理。” “是,放过一个文物盗窃犯,他送了我一幅古画和一个清代青花瓷瓶。” “继续说。”组长发话。 “放过一个强力犯,他送了我一笔钱。” “放过一个盗墓贼,他送了我一只碗。” “放过一个抢劫犯,他送了我一只金表。” “还放过……。” “行了行了,私放罪犯咱们以后慢慢算账。我且问你,听说你还搞过不少女人,说说,都搞过谁?是你强迫人家还是人家愿意的?” “和我的秘书搞过,她愿意。” “和一个刚分来的大学生搞过,是我强迫的,我说不答应就把她调远郊派出所去。” “和资料室的资料员搞过,她想调动工作。” “和第三派出所的女所长搞过,她想升官。” “和人事处的女科长搞过,她想当处长。” “大概和多少人搞过?”组长有点不耐烦了。 “大概三四十个吧。” “你不觉得太多了吗?” “不多,不多,比我多的大有人在,我这不算什么?小菜一碟罢了。” “如果你老婆和女儿也让别人搞了,你会怎么想?” “谁敢,那可是我的亲人,谁敢这样我马上派人灭了他!”局长很有点男子汉气概。 “听说你把你的亲属都弄进了公安系统,对吧?”组长问。 “是,我的家属和好多亲戚都进了公安系统,并且都安排了不错的职位。” “你觉得这合适吗?”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这叫老子英雄儿好汉,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大家不都是这么做的吗?再说了,这也是革命工作的需要嘛。” “给别人送过礼吗?” “当然送过,不然我怎么当局长?” “都给谁送过?” “我给政法委书记送过钱和字画,给市长送过钱和古董,给书记送过钱和女 人,给副省长也送过。” “你这样做不觉得可耻吗?” “不觉得,官员们都这样,大官大贪,小官小贪,无官不贪,一人得道鸡犬 升天,不多睡几个女人,别人还以为我是太监呢。” “你是党员吗?” “是党员。” “你觉得自己合格吗?” “不合格,我有愧组织对我的培养。” “那想没想过脱离组织呢?” “没有,脱离组织谁给我官做,谁给我饭吃,谁给我钱花,谁给我女人睡呀?” “呸,地痞,杂碎,土匪,无耻,给我打!”组长又一次怒不可遏,于是乎局长又挨了一顿胖揍。 看看到了午饭时间,组长命令局长老婆去给大家做点饭吃,局长老婆战战兢兢做好了饭。大家吃完饭,随着组长向机器厂厂长家里奔去。 厂长比较年轻,三十几岁的样子,进门捆绑时不停地反抗“你们不能这样对待我,我是革命家属,我爸爸是老革命,是老红军。” “老实点,我们也是革命家属,老革命那是你老子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乖 乖的,不然对你实行无产阶级专政。” “你们这是违法的!我抗议!”被捆绑结实,戴起高帽子蹲在地下的厂长不甘心的喊着。 “什么违法,还抗议?我看你是不老实,想对抗无产阶级革命,给我狠狠打。”组长一声令下,十几个人围着厂长拳打脚踢,不一会儿,厂长鼻青脸肿、 满脸是血跪地连连求饶。 “希望你老实交代,不要心存侥幸,否则我们要对你专政到底。”组长说。 “是、是、是,我一定老实交代。” “你是怎么当上厂长的?” “我父亲安排的。” “你父亲是干什么的?” “国家高级干部,高级领导。” “是吗?你父亲真能干呢,都知道徇私枉法了?” “大家都这样,这有什么奇怪的。” “是吗?那我问你,你懂机器吗?” “不懂。” “那你怎么能搞好机器厂?” “瞎搞,反正机器厂是国家的又不是我家的。” “你就不怕工厂倒闭了?” “不怕,倒了再换一家继续搞。” “听说你贪污了不少钱,仔细说说。 “是,厂里盖家属楼的时候,我问建筑商索取了三十几万。” “厂里购买钢材时,我向供货商要了二十几万。” “厂里搞水暖工程时,水暖公司送了我二十几万。” “这么说吧,凡是购买材料,基建工程,人事调动,不给我送钱,谁也别想通过。” “搞过女人吗?搞了谁,搞了多少?” “搞过,搞过。”厂长忙不迭的回答。 “搞过资料员,技术员,工程师,销售员,科长,主任,大概二三十个吧。” “你不觉得多吗?” “没觉得,比我多的人有的是,我这算什么呀?再说了,你看过去的皇帝,三宫六院,有多少女人?我这才哪儿到哪儿呀?” “送过礼吗?” “当然,给主管机关的主管领导年年送礼,不然我的厂长如何能当得下去?” “想过国家,想过人民吗?” “想过,可国家和人民和我有什么关系,只有我自己先过好了,过舒坦了, 过富裕了才有空想这些呢。” “你愧疚过吗?” “没有,我爸爸是老革命,参加过长征,负过伤,我过得好点也没什么不对的。” “是吗?那你就没觉得你爸爸是老革命你更应该严格要求自己吗?” “没有,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是天经地义的事。” “那你最着迷的事是什么?” “数钱,晚上呆在家里不停地数,一张一张地数,真让人着迷。” “那你最头疼的事是什么?” “钱多的没地方放,没地方藏。” “那你最感兴趣的事是什么?” “那还用说,当然是女人了。” “无耻呀,无耻!”组长再也听不下去了。 “打,给我狠狠地打,打这些蛀虫,打这些披着人皮的狼!”厂长又被痛打一顿。 组长然后命令把抄出的东西叫辆车拉回总部,大家也一起回去,今天就到 这里。 (8)偶然遭遇 晚上,刚吃完饭,瘸腿村长袁仁贵就来到小海家里,通知小东、小海明天到乡里去开革命誓师大会。村长说,村里的年轻人都要去,明天早上在村头集合,午饭村里管。 村长通知完,嗨声、叹气,说自己搞革命,搞断了一条腿,刚过了几天安宁日子,又要去搞什么革命,我可不愿再把另外一条腿也搞断了,以前他都想法推脱,看来这次是推脱不掉了。村长还说,各村村长都要发言,你们俩个是村里的高中生,有文化,帮他写一篇发言稿行不行?小海想了想,想起在城里看到的情形,就答应由他来写。村长很高兴,拍了拍小海的肩膀转身走了。 第二天一大早,大家都聚集在村头,有四五十个人。 哇,一群美女帅哥,让人眼花缭乱,怪不得袁仁贵说母子村无丑女,无丑男。美女如牡丹、玉兰、玫瑰、芍药、秋菊争奇斗艳,帅哥似青松翠柏各具风采。不知情的人以为要去参加选美比赛、模特大赛或是电影节什么的呢。 大家呆在一起唧唧喳喳说个不停。小月姐也来了,看了小海一眼,回头和姐妹们说话去了。 不一会,村长就来了,派人去村部取来红旗和锣鼓,大家排好队,打着红旗,敲锣打鼓向乡政府走去。 母子村路远到得晚,远远地就看见会场里彩旗飘飘,歌声震耳欲聋。 母子村靓丽的队伍一出现,整个会场突然间静了下来。哇,哪里来这么多美女呢?那容貌,那身材,那神态,那笑容,多美呀,要是能领一个回家做媳妇,那是多美的事呀。刚刚还举着拳头高喊口号的小伙子们,这时的心思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这么多帅哥哪里来的呢?你看一个个长的怎么那么俊呢?你看那神态,那身材,举手投足,怎么越看越觉得帅呢?要是领一个回家做老公就好了,姑娘们痴痴地想。就连讲台上的革命领导们的眼光也被吸引。 刚站好,就听见乡革委会主任、乡长宣布誓师大会现在开始。 一阵让人振聋发聩的口号之后,革委会主任(乡长)开始发言。乡长介绍了全国的革命形势和革命成果,说是,经过全国人民的共同努力,我们的革命可以说得上是硕果累累。接着又介绍了观关中省和古城的革命形势和成果,说是我们成绩也不差。并表达了上级对我们的期待和期望,希望大家继续努力,取得更大的成绩 接着革委会副主任作了发言,介绍了乡里的革命形势及革命成果,希望大家再接再厉,取得更大的革命成果。 然后其他领导分别发言,激情万分,表决心、表忠诚,誓言将革命进行到底。 看看到了午饭时,大会决定先吃饭,吃完午饭,休息休息继续开会。 吃完饭,小海和哥哥正在街上溜达,就看见前面围了一堆人。到跟前一看,就见几个无赖围着小月姐,一个胖乎乎的、圆脸、鱼眼睛的无赖正对小月姐动手动脚。 “妹子,长得不错嘛,哥哥我喜欢。”小月姐想要躲,可其他几个无赖围着。 “哈哈,还害羞呢,不用怕,哥哥是好人,绝不欺负你。” “滚,你们这些无赖。”小月满脸怒容。 “哈哈,生气了呢,生气了更美=好看,哥哥更喜欢了呢。”其他同伴哈哈大笑,其他围观的人敢怒不敢言。 “呦呦,你瞧瞧,这脸蛋,还有这身材多迷人呀!”鱼眼睛把手向小月姐伸去,小月姐躲避着,怒骂着。 “美女,跟着哥哥我吧,哥哥绝不亏待你,保证让你吃香的喝辣的。” “呸,无赖,救命呀!” 小海看到这种情况,实在忍无可忍,妈的,我的小月姐你也敢动?回头看见路旁有半截砖头块,捡起来,冲了过去,对着鱼眼睛的脑袋连着拍了两下。在大家一愣神的功夫,转身撒腿就向会场跑去。 来到会场,找到了村长袁仁贵,把情况给村长一说,瘸腿袁仁贵当时就火了,领着小海要去找乡长。 正在这时,就见几个维持会场秩序的警察黑着脸走过来。警察看着小海问: “是你用砖头打的人?”。 “是。” “那就跟我们走一趟吧。” “不行,人你们不能带走。”村长阻挡。 警察见袁仁贵说了话,脸上马堆满了笑容。 “袁村长是您呐,他是你们村的人吗?” “是,是我们村的人,是我带来的。” “你的人打得人家住了院,很严重的。你知道挨打的人是谁吗?是乡长的儿子。乡长说了,这是严重的政治问题。” “胡说八道,我不管是谁的儿子,耍无赖难道就不该打吗?” “你老说说容易,可我们得管呀,无赖是该受到惩罚,可我们总要调查清楚才能下结论呀。你放心,我们一定给你一个公正的结论,你看这样行不行呢?” 村长见人家很客气,说的也有道理,没办法,就对小海说: “孩子,你就和他们去一趟吧,实话实说,有我袁村长在你什么都不用怕。”回头又对几个警察说: “不能吓着孩子,不能委屈了孩子,不然小心我拆了你们派出所。”几个警察连连点头说:“谁不知道袁村长,我们哪敢呀!”。 下午,开完会,村长带着小月去派出所看望小海。小月姐泪水涟涟,说小海是为了她才会这样。村长找到所长,所长说乡长的儿子在医院刚刚清醒,正在问话。还说乡长很气愤,让严惩凶手,今晚小海可能不能回去了。村长无法,只能安慰着小月,一起回到了村里。 小月回到家里和母亲一说,母亲杨柳差点气炸了肺,欺负我们母女无依无靠,这还有天理吗?马上给县长哥哥打电话,要求县长哥哥主持公道。 县长哥哥听了这事,在电话里就骂了起来,说竟然欺负到我外甥女头上来了,这还有没有王法?让妹妹放心,哥哥一定给你们主持公道。 杨柳听了,赶紧让小月去告诉小海他妈王玉枝,让她别担心。人家孩子为了咱住进了派出所,得好好谢谢人家呢。 王玉枝一听到小海打人被关进了派出所,当时就哭了。正在不知所措时,小月来了,把县长答应主持公道的情况和王玉枝详细的地一说,王玉枝才有点放心。 不一会,村长也来了,安慰王玉枝说,明天我一定给你把小海领回来,一个小小的乡长他不能怎么样。当晚小月就睡在王玉枝家里,安慰着王玉枝。 天刚亮,听见村长袁仁贵叫门。村长说乡里派出所打来电话,小海已经放出来了,让我们去领人,还说小海见义勇为应受到表彰。刚好,我要去乡里办事,顺便把人领回来,你们就不用去了。 王玉枝一颗心才放了下来。小月说她也要去,说小海是为她进的派出所,她无论如何要亲自接他出来。村长见她有情有义也就答应了。 随着村长来到派出所,见小海完好无缺,小月放下了心。就听见所长对村长说,还是袁村长来头大呀,一个小小的打架事件,县长昨晚打了好几个电话,骂完书记,骂乡长,说我们欺负良家女子,破坏革命的大好形势,好大的帽子,连我这所长也没能幸免。 乡里决定要对见义勇为的行为进行表彰,乡长还要亲自上门道歉呢。村长哈哈大笑说,算了吧,别给我说那些虚头巴脑的事,天这么热,路这么远,有诚意就派辆车把两个孩子送回去,人家家长正担心呢,我还有其他的事要办,所长爽快地答应了。 车把两个人送到村口就回去了。 下了车,小月告诉小海咱们赶紧回去,别让你妈担心了,下午我在村后树林里等你。 看见小海和小月高高兴兴地回到家里,王玉枝脸上有了笑容,拉着小海的手东看看西看看,问这问那,既生气,又心疼,可无论怎么说,儿子平安回来了,王玉枝总算放了心。 午后的阳光暖融融的,小海如约来到了村后的树林边,小月姐正坐在树下的一块石头上等他。小海走了过去。 小月说: “小海,让你受委屈了,姐对不起你!” “姐,没事,没受什么委屈,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 “快来,让姐看看,他们没打你吧?没不给你饭吃吧?没不让你睡觉吧?”小月姐扶着小海的肩膀,看着小海关切地问。 “姐,没有,他们对我很好的。” “小海,让你受委屈了!”小月说着话把小海拥进了怀里,深厚的无产阶级革命感情开始升华。 太阳落山时,小月和小海回到了家里。 (9)小伟的溴事 自从上次和小海一起去城里参加过红卫兵抄家之后,小伟又像过去一样天天和小东泡在一起。这不,两人在一起又聊起了小伟的溴事。 小伟的母亲陈玉兰当年那也是如花似玉的大美女,小伟的爹逃跑后,由于生活艰难,就给小伟找了一个后爹,入赘到家里。 家里有了男人,生活就容易多了。有了后爹的小伟自由自在无忧无虑。 小伟生性活泼好动,上蹿下跳,东拉西扯,什么都感兴趣,对什么都好奇,可就是不爱学习。尽管小海也活泼好动,但学习成绩一直很优异。每到考试、做作业免不了要帮小伟一把,久而久之两人就成了铁哥们,形影不离了。有了小海的帮忙,小伟更是逍遥自在、为所欲为。 上小学的时候,有一年冬天,随老师去动物园参观。在马路上看见一个漂亮的阿姨穿着裙子,小伟看看大家都穿着棉裤棉袄,觉得很奇怪,就跑过去拉着阿姨的衣服问:“阿姨,你不穿棉衣冷不冷呀?”阿姨有点恼怒。 “你妈妈不给你做棉衣呀,会冻感冒的。”阿姨涨红着脸,不知所措,拔腿就跑,周围的人哈哈大笑。 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小学一年级三个班进行比赛,大家热情都很高。一班有人喊: “小一小一,永远第一。” 二班有人喊:“小二小二,独一无二。” 到小伟所在的三班时,大家不知道该喊什么,这时就听小伟大喊: “老三老三,爸爸喜欢。” 上初中时,看上了班上坐在他前面一个小女生,整天追着人家要和人家处朋友。人家坚决不愿意,小伟很郁闷。有一次上语文课,老师让回答问题,小伟飞快地举起了手。很少积极回答问题的小伟这么积极,老师很高兴,让小伟站起来回答。小伟站起来用手指着前面的女生说: “老师,她放了个屁。” “哗,全班一片大笑。” “老师,我没有,他胡说!”小女生当时就哭了。 老师气得不知如何是好,停了半天,回过头,用粉笔在黑板上画了一个驴,在驴身上写上“陈小伟”三个字。 全班同学看了,哈哈大笑。小伟想了想,走上讲台,用粉笔在“陈小伟”后面写上“之驴”。同学们看了又是一阵大笑,老师也乐了。 还有一次,班级里开生活会,大家咏诗对对子,老师找了一副对子让大家对。上联:“南通州,北通州,南北通州通南北”。大家还在琢磨,就听小伟对道:“男学生,女学生,男女学生生男女”横批“不是东西”。 全班一片哗然,老师气得脸都变了色,小伟照样洋洋得意。给同学书包里放老鼠,偷看女孩子换衣服,偷西瓜,摘柿子,烂事一大堆。 初中毕业没考上高中,没了小海的陪伴,小伟也不甘寂寞。家家乱窜,事事打听,母子村谁家粮食不够吃,谁家姑娘要出嫁,谁家孩子要娶亲,小伟清清楚楚。由于他嘴甜,哥哥姐姐,婶子叔叔的叫,大家也很喜欢。 这天,吃完午饭,小伟又像往常一样四处游荡。走到杏花婶门口,看见大门虚掩着,就推门走了进去。 走进堂屋,见没有人,小海正要喊,就听见院子傍边的小屋里传出哗哗的水声。小伟蹑手蹑脚的来到小屋门前,趴着门缝一看,哇,杏花婶正在洗澡。小伟迟疑了一下,想走,可禁不住好奇心,扒着门缝继续看,哇,杏花的婶身子真不错呀,比那些小女生可要漂亮好看多了。看了半天,小伟转身刚要走。 “是小伟吧,不要走,婶子有话对你说。”从房间里传出了杏花婶的声音。 小伟打了个激灵,呆呆地站在院子里,心说这下完了呢,我一个大好的革命青年,一心想着国家和人民,怎么就干了这样见不得人的事了呢?杏花婶不知怎么收拾自己,真不该,这可怎么办呢? 小伟正在胡思乱想,就见小屋的门开了,杏花婶披散着湿漉漉的头发,穿着一身简单的花布衣服走了出来。 “看见什么了?” “我没看,什么也没看见。” “我早知道是你,敢说自己没看。” “婶子,我真的没看,我什么也没看见。”小伟脸红心虚。 “没看见,你瞧瞧你自己的下面,还说没看见。” 小伟低头一看,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羞怯地看着杏花婶。 长年一个人的杏花婶也不过四十几岁,正值盛年,虽然有市委书记干爹,可干爹年龄毕竟大了,来的也少,哪有小伙子这么生龙活虎呢? 杏花婶说:“臭小子,我去找你妈告状,看你妈怎么收拾你。” 小伟听了急忙说:“杏花婶,我听你的话,你可千万不能告诉我妈,我妈会打死我的。再说了,我可是个大好的革命青年,热爱国家,热爱人民,一心想要进步,还想为国为民多做贡献呢,你可不能毁了我的清誉呀。” “你也知道害怕呀?” “当然害怕了,革命青年的名誉比什么都重要。” “是吗?你是革命青年,我也是革命妇女,虽然我们所选择的革命道路不同,但革命的目标是一致的,只要你老老实实听我的话,我就对谁都不说。” “好,我听婶子的话。” “那你说婶子漂亮吗?” “漂亮!”小伟点着头。 “喜欢吗?” “喜欢,不喜欢。”小伟不知道怎么回答,怎么回答好像都不对。 杏花婶笑了笑说:“那你想到城里工作吗?” 听到去城里工作,小伟连连点头,自己做梦都想到城里工作,城里多热闹呀。 “你知道吧,我干爹是市委书记,给你在城里找份工作,那不是件很容易的事吗?”杏花婶抛出了她底牌。 “是、是、是,婶子我知道,我知道。” “不过呢,你要听婶子的话,听婶子的话,婶子一定帮你办。” “我一定听婶子的话,婶子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杏花婶着迷地看着小伟俊气的脸,满意的笑了。拉着小伟的手,走进了自己的卧室。 杏花婶的狼子野心那是再一清二楚不过的了。 之后,杏花婶对小伟说: “小子,你真不错呢!”。 “婶子,那你刚说的,帮我去城里工作的事怎么样了呢?”还没等小伟说完,杏花婶伸手打了小伟一下。 “真是个孩子,什么事都急急火火地。你放心婶子说到做到,明天就到城里去说。只要你以后有时间常来陪陪婶子,让婶子高兴、高兴就行了呢。” “婶子放心,我以后一定常来,婶子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咯咯”,杏花婶满心地高兴。 小伟对小海聊起自己的溴事,从来不隐瞒,一点也不脸红,有时还有点洋洋自得。 你和小月姐是不是也好上了?”小伟眨着眼睛问。 “别胡说,小心别人听见。”小海不好意思。 “小月姐人很好的,可就是年龄大点,谈恋爱不合适。”小伟随意的说着。 “你哥哥小东和村长家的二丫倒是蛮合适的,说不上已经是你嫂子了呢。” “又乱说。”小海打了小伟一下。 “不过我也觉得我哥和二丫蛮合适的,但愿他们好,能在一起。” “不说这些了,杏花婶答应帮我在城里找工作,你也想想办法吧,呆在家里有什么意思呢?” “是呀,我也不想呆在家里,可有什么办法呢?”小海蹙着眉。 “和你妈说说,想想办法,一定有办法的,到时我们两个都去城里工作,也好有个伴。”小伟自顾自地说。 “好吧,我说说看,或许有办法呢。”小海感叹了一声。 两人又天南海北乱聊一通,觉得饿了才各自回家。 (10)为了儿子 和小伟一起聊过之后,小海回家和母亲王玉枝说出了自己想到城里工作的想法。母亲王玉枝听后,半天没有说话,小海知道母亲很为难,就再也没提起。可不是,一个农村孩子,要在城里找一份正式工作,谈何容易? 可从那以后,王玉枝就开始变得心事重重了。其实自从上次小海被抓进派出所,王玉枝的心就沉甸甸的,孩子长大了,可前途在哪里?呆在家里种田吗?能有什么前途?在这混乱年代早晚会出事的。 想想当年的自己,父亲是古城中学的一名老师,自己也是古城中学的学生、校花,生活平静而愉快。原本想一定会有一个美好的未来,可谁知父亲因在公众场合说了几句真话,被当局当成激进分子抓了起来,关进了监狱,饱受折磨。 为了父亲,为了父亲能早日从监牢里出来,她被迫跟了当时的古城公安局长,结果一生孤苦。 可她明白,上学是老百姓孩子唯一的出路,所以她鼓励孩子多读书,好好读书。可现在搞什么革命,搞得孩子都没法读书了,这可怎么办呢? 前几天,小海对她说想到城里去工作,孩子的想法没有错,可她一个女人家能有什么办法?思来想去也没有想到好的办法,就去了趟山里,向明亮大师请教。 大师听后平静地笑了一笑说,命里有时终会有,命里无时不强求。小东小海天资聪明,前途无量,你不用过分着急,回去好好想想,母子村可是风水宝地,藏龙卧虎呢。 回到家里,王玉枝把村里每个人都想了一遍,确实市长、县长、局长都是母子村的亲戚,母子村确实藏龙卧虎。可人家就是能帮忙,自己如何开口呢? 思来想去,觉得也许真正能帮上忙的只有村长袁仁贵了。袁仁贵是革命英雄,还有一个大权在握的市委副书记哥哥,可以说是要权有权要势有势,为孩子在城里找份工作,应该没问题。 提起袁仁贵,王玉枝有些羞涩也有许多感激。想当年,袁仁贵来到母子村第一个看上的就是她王玉枝,王玉枝不但人长得漂亮,身上更有一种文静雅致的书香气,是其他许多人身上所没有的。 袁仁贵一眼就看上了,多次找人和她说,她就是没答应。后来,袁仁贵就和冬梅结了婚。 袁仁贵虽然有点那个,可确确实实对母子村的人好,尤其对王玉枝和他的孩子更好。袁仁贵虽然是村长,更是国家公务人员,有薪水有津贴,不在母子村吃粮,可他整天为了母子村人的吃、喝、拉、撒操心忙活。谁家孩子生病了,谁家粮食不够吃了,谁家孩子要上学了,谁家房子漏水了都离不了他。 用袁仁贵自己的说法“妇女孩子们的幸福就是我袁仁贵的幸福”。母子村的人感激他,想回报他。可妇女们都穷,能用什么报答他呢?所以时不时有人去找袁仁贵,袁仁贵除了个别人,基本都拒绝。 村子里的人都心知肚明,可谁也不当一回事。妇女们家里没有了男人,要是不想想其他办法那可怎么活呀?所以母子村谁家来了个男人,那个男人到谁家家住了几天,没人去管,也没人说闲话,大家都不容易,都是为了活着。 当了村长,成了母子村人的袁仁贵并没有记恨王玉枝,多年来一直对王玉枝照顾有加,毫不掩饰自己对王玉枝的情意。 时间久了,王玉枝心里也少不了对袁仁贵有那么一点情愫。袁仁贵虽然一条腿瘸着,可五官端正,身材健壮,很有男人味,想起这些来王玉枝自己都觉得脸红心跳。现在为了孩子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王玉枝忐忑不安地来到村委会,见袁仁贵一个人在屋里,就红着脸对村长说,如果下午有时间的话,能不能到我家来一趟,我有事要给你说。 袁仁贵听完愣了愣,他知道这句话在母子村意味着什么,就胡乱的点了点头。看着王玉枝红着脸离开,自己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下午,王玉枝打发小东和小海去地里干活,自己在家里静静地等候着。 不一会袁仁贵就来敲门。 关上大门,袁仁贵就随着王玉枝来到王玉枝的房间。王玉枝羞怯地看了袁仁贵一眼,转身低下了头。 袁仁贵看着娇美羞怯的王玉枝,心中产生出无限的爱怜,缓缓的走过去。 作为母亲的王玉枝,尽管心中也有无产阶级感情,可为了两个孩子健康成长,一直压抑着,今天为了孩子的前途,为了孩子的未来又不得不这么做,这也是一种无奈的选择,要不让她一个女人能怎么样呢?王玉枝更知道,一个农村孩子,要到城里工作,成为国家职工,成为国家的人,那不是谁想办就能办的了得,需要有一定的权势人真心帮忙才行,而袁仁贵也是最合适的选择。 之后,袁仁贵看着王玉枝问: “是不是有什么事让你为难了呢?” “嗯。” “说说看。” 王玉枝就把小海想去城里工作,自己也怕孩子呆在家里出事,一五一十告诉了袁仁贵。 袁仁贵听了点点头说:“也是,孩子大了,应该让他们出去闯一闯,我去想想办法,再给我哥哥说说,给孩子安排一份工作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是吗?那太好了呢,让你多费心了,小海的事就拜托你了呢。”王玉枝感激地看着袁仁贵说。 “你就放心吧,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办到。”袁仁贵说。 “那小东怎么办呢?”袁仁贵接着问。 “小东比较听话,就呆在家里帮我吧。” “那你就没有发现你们家小东和我们家二丫关系不一般?” “我也觉得不一般,可他们还是孩子呢。” “呵呵,已经不是孩子了,都长大了呢。据我观察,小东说不定已经是我家女婿了呢。” “乱说什么呀?他们还小呢。”王玉枝打了袁仁贵一下说。 “呵呵,不小了呢,不过这样也好,等他们结了婚,我也给我女婿在城里找份工作。”袁仁贵随意的说道。 “乱说。” “也真是的,你说我们这叫不叫亲上加亲呢?” “大坏蛋,不许乱说。”王玉枝害羞地揪了一把袁仁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