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车祸 虽然已经是初夏,但是福鼎的天气却透着一丝凉意和和一抹潮湿。 张晨闭着眼睛平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雨声和喇叭声,感受着房间里的味道和温度。 这次出差,圆满完成任务,张晨心里比较高兴,回想起昨天晚上,当地的朋友提到福鼎的鲍鱼现在很便宜,一块多一个,十个就够拼一盘儿,普通百姓也能消费得起了。 在感慨反腐多米诺效应的同时,他准备买点回去送家人和朋友,毕竟平时很少会买鲍鱼这么贵的海货。 打定主意,张晨一翻身坐了起来,洗漱完毕,到一楼服务台借了把雨伞,顺便打听了下最近的菜市场,就出发了。 顺着宾馆前的柏油路西行一公里左右,就到了福海市场,虽然才早上六点半,但是这里的摊位都已经营业了。 张晨快速的转了一圈,对行情有了个了解之后,就随便选了一个摊位,买了一大袋子,最好的,十斤二百块。 女老板热情地给打包装好,还在箱子里放了冰块。 对此张晨很感激,同时也感慨南方人会做买卖,如果下次出差来这里,一定还会光顾这个摊位。 回到宾馆,吃过早饭,到大厅退房结账的时候,正好遇到同行的专家于小亮等人,大家的状态都挺好,一看就知道昨天休息得不错。 众人看到张晨拎个箱子,马上就开始竞猜,邓长河一下就猜中了。 其他几个人都说张晨没提醒大家,不够意思,张晨只好赶快给大家撒烟赔错。 邓长河和郑友林都是段子高手,抽烟的时候,就开始讲起了段子。 邓长河说郑友林年轻的时候裤兜里破个洞,一次小姨子伸手掏他的裤兜,吓得郑友林赶紧躲闪。小姨子生气的说姐夫真坏,香蕉放的长了毛,也不给人家吃。 大家一阵哄笑,郑友林马上回击,说邓长河在家看孩子,儿媳妇喂小孩儿奶,小孩子不好好吃,儿媳妇就吓唬小孩儿,再不好好吃就让爷爷吃啦。说的次数多了,邓厂长就在旁边说道,做人要讲诚信。 大家再次哄笑。 朋友来送行,顺便还带来一位秀气高挑的女孩儿,说是要搭车去温州机场,大家都热情的和女孩儿打招呼。 女孩儿很大方,交谈中,张晨了解到女孩刚结婚不久,怀孕三个月,这次提前请了假回山东老家。 送行的车是一辆别克商务车,司机三十多岁,小平头,很精神的一个小伙儿。 大家握手告别之后就乘车出发了。 女孩儿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和司机聊得很开心。 邓长河和郑友林坐中间,张晨和刘一帆三个人坐最后一排。 因为行李实在是太多了,张晨只好把背包抱在怀里,把鲍鱼放在了座椅靠背后面。 因为车上有女士,两位教授明显比较低调,没了段子手的发挥,车厢里的气氛比较平淡,于是大家都拿出手机开始刷微信。 郑友林给后排的张晨介绍他手机的强大:“华为手机质量好,价格亲民,关键是功能强大,你看我这个导航,离线之后都能用,关键是精度相当高,你看现在阴天下雨,精度还可以达到4米,够厉害吧!” 张晨把自己的摩托罗拉放在上衣口袋里,一边整理自己的背包一边拍郑教授的马屁:“郑教授这么有内涵有水平的业内老专家,能够这么推崇华为,我要是华为的老总,每年怎么也得给您老发个百八十万的突出贡献奖。” 刘一帆马上接茬说:“百八十万哪儿够啊,车子房子都得管才行,郑教授这么一宣传,咱们这个圈里的人不都得换华为手机啊,好几十万部手机呢。” 车子一上高速就开始在山梁上穿梭,两侧的树林郁郁葱葱,路上的车不少,大车小车川流不息,由于高速公路建造山梁上,经常是拐过来拐过去。 刚扫了两眼窗外的景色,张晨的手机响了起来,不用看他都知道是老婆的电话。 张晨很开心的接起电话:“喂,老婆,我现在坐车去温州机场,上午十点半的飞机,下午四点半能到家,能赶上接小朋友放学。什么,你们团委组织活动去青龙湖啊,好啊,玩开心一点啊,好的,晚上见。” 刘一帆笑着说:“老婆又查岗啦?催交公粮啦?” 大家一阵哄笑。 刚刚超过去一辆卡车,张晨就听见邓友林说“坏了,前面堵车,可能赶不上飞机了。” 张晨抬头看到前方转弯处一片红等,随口就接到:“实在不行只能改签了。” 话音刚落,突然一声巨响从车的后方传来,张晨一下就给撞晕了,昏迷之前,他听到一声非常清脆的声音响彻脑际,他自己在心里说道:我靠,骨折了。 被撞的商务车突然向左前方冲去,先是撞到了左侧的护栏,车里的人都是一阵惊叫,司机紧张坏了,看到车子很快就要撞到前面的车了,赶紧打方向盘躲让。 然而,商务车失控了,徐徐的拐了一个弯儿,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向后,迎面撞向刚才追尾的大卡车。 司机下意识的向左打轮,但是距离太短,还是撞在了一起。 随着刺耳的刹车声,一声巨响! 车玻璃、车皮、行李散落一地,商务车被挤碎了,变形的车体被夹在大车和右侧护栏之间。 短暂而激烈的碰撞之后,现场一片寂静,到处弥漫着浓重的机油味,只有稀稀拉拉的小雨轻轻敲打着地面。 大车里坐着一对儿三十岁左右的夫妻,为了能够多挣点钱,两口子一起贷款买车跑运输,家里三个孩子,日子紧张但是却很有奔头。 刚才俩人刚才正商量这趟下来能挣多少钱,突然看到前面的小车减速,他们赶快减速,但是还是追尾了前面的小车。 考虑到车速都不高,所以刚松了口气,却见小车缓缓转了个弯儿,迎面装了上来。 大车司机死死踩着刹车,但还是撞上了,短暂的愣神儿之后,副驾驶坐上的女司机哭了。 男司机哆嗦得厉害,但还是努力安慰道:“别哭,别哭,我们手续齐全,没违法……” 男司机说着说着就流泪了,他知道自己超载了…… 周围陆续有人远远的在围观,看到有人被甩到了路上,剩下的人都被困在了车里,围观的人指指点点,但是没人过来,他们觉得车里的人生还的可能性很小。 很快前面隧道里冲过来一群消防队员,他们检查车祸现场,然后制定救援方案。 一起过来的还有两名交警,一名交警用对讲机向总队求援:“报告指挥中心,高速入口南向北方向两公里处刚刚发生一起车祸,车内七人受困,受伤很重,请求支援!” 另一名交警拿着相机,快速的对现场进行了拍摄。 刘一帆最先醒了过来,发现自己后排的三个人被卡住了,前面的邓长河头朝下躺在变形的车体上,没看到郑友林和前面正副驾驶的人,他赶紧摸身上的手机给相关的单位打电话。 陆续地,于亮醒过来了,接着是张晨。 张晨觉得好像是刚睡醒,又好像是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被一个看不太清的大锅盖扣着,动不了。 渐渐的,当看清之后,才发现他是被一个大车轮子卡住了,那个大锅盖就是这个车轮子。 尽管视力模糊不清,张晨还是努力四下打量了一下,接着对自己的全身做了个检查,能感觉到四肢,用手摸了摸肚子,没有感觉到痛,觉得自己死不了。 左右看了看之后,张晨忍不住落泪了,太惨了,一眨眼的功夫,遭遇了车祸,除了眼前的三个人和自己,其他三个人根本看不到,七八成凶多吉少。 由于夹得很紧,张晨感觉自己呼吸越来越困难,身体越来越重,天空也越来越暗,好像听到有人说是什么电视台的,但是很快又昏过去了。 身着橘色制服的消防队员带着工具赶了过来,邓长河最先被抬了出来,但是已经没了呼吸。救护车这时也赶了过来,马上就有大夫赶了过来,进行了检查之后,就抬上了救护车。 第二个被救出来的是张晨,由于他卡得太紧,救援人员拿来了液压剪,把变形的车体剪开,慢慢的把人抬出来。 张晨只记得救援队员把他叫醒,问他的手能不能用上力,能不能抓住横梁把自己拽出来,问他能不能把背包剪开,能不能把衣服剪开,因为这些东西都被车给卡住了。 他还听到刘一帆和易亮喊自己的名字,但是他感觉自己太累了,眼睛都睁不动了,勉强的打了个招呼,突然感觉天一下就黑了。 最后一个印象是这些救人的消防队员就像天使一样,高大英俊帅气,虽然看不清他们是谁,但是听着他们的声音,看着那橘黄色的马甲,心里就无比的踏实。 等张晨再醒的时候,感觉全身疼得厉害,身体颠得厉害,朦胧中有人给他说别睡觉、坚持住、很快就要到医院了。他想看清是谁在身边,但是他的身体根本动不了,余光隐约可以看到一个一个戴口罩、带白色帽子的白大褂,声音听不出是是男是女,声音听起来非常空灵动听,听着这美丽的安慰声,全身的疼痛似乎都有所消减。 电厂的工作人员在第一时间收到了消息,马上安排权席去现场。 权席到达现场后,只见到地上一片狼藉,四处散落的行李和车皮,但是没有看到车,顿时心里一紧——公路的那边可是很深的山谷啊! 他看到前面有一群人在忙着,赶紧跑过去,这才发现被挤烂了的车。 车头已经撞烂了,副驾驶的位置已经撞没了,司机和副驾驶座上的人凶多吉少,他赶忙询问现场救援情况,在向领导汇报了车祸情况之后,就匆匆的赶向苍中医院,因为除了司机以外,其他的伤员都被送去了那里。 苍中医院的门诊楼前放着三个担架,张晨、刘一帆和于小亮并排躺着,于小亮和刘一帆拿着手机正在给家人和单位里的人报告情况,张晨在那儿躺着双目紧闭。 于小亮腿上开了一道非常长的伤口,虽然没有伤到动脉,但是一直在出血,已经有大夫给他做了简单的包扎。 刘一帆没有明显的外伤,但是他的状态很不好,初步诊断是肋骨骨折,只能躺着等待进一步的诊断。 张晨的状态非常不好,全身多处擦伤,一直处于半昏迷状态,一位戴眼镜的男大夫正在给他处理伤口,连续用了好两瓶丙酮来处理伤口,在缝合伤口的时候,张晨虽然能够感觉到有人在拽他,但是一点都没有感觉到疼痛。 大夫把他的伤口处理好之后,就努力把张晨叫醒,问他家里人的联系电话,张晨头脑昏昏的,只能想起老婆王雯的电话号码,大夫拨通了王雯的电话。 王雯正在和青年团员一起到青龙湖玩,刚进到公园里没走多远,就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你老公张晨出车祸了,现在在苍中医院急救……” 听着这浓重的闽南口音,王雯首先想到的是遇到诈骗了,因为半个多小时以前刚和老公通过电话,现在就说在医院急救,时间上有点太紧凑了,于是问道:“具体地理位置在哪儿。” 大夫回答:“浙江省苍县……” 王雯直接就把电话挂了,心想张晨出差去的福建,这么一会儿怎么可能又在浙江了,这骗子真是够可以的,撒起慌来一点都不磕巴,但是普通话太差,一点都不专业。 张晨迷迷糊糊的听大夫说:“怎么挂了呢?喂,你好,你老公张晨正在我们这里急救,哦,好的,我让他给你说话。先生,醒一醒,你老婆要听你说话。” 张晨觉得眼皮很重、周围很黑,但是还是使劲听,当听到王雯声音的时候,他感觉天空好像一下亮了很多,他努力平静的说道:“遭遇车祸了,我受了伤,但是不重,死不了,别担心,你和我们单位联系下,我有点累,不说了。” 说完后,张晨感觉全身的力气好像都用光了,只好继续闭上眼睛休息。接着听大夫问身上带钱没有,需要交住院押金,张晨说裤兜里有,钱包急救的时候扔到旁边了。 大夫在他裤兜里掏了掏,一看才三百块,就说这也不够啊,于是就问张晨是哪个单位,张晨努力说了好几次,大夫都说听不清,张晨实在受不了了,告大夫他们几个人都是一起的,让大夫去问旁边清醒的人,接着又昏迷过去了。 这时候有个年轻的大夫过来帮忙,戴眼镜的大夫问道:“那几个伤员怎么样?” 年轻的大夫回答“人送来的时候伤非常重,院长说我们这里的条件不够,为了稳妥起见,现在已经转到县医院急救去了。” 戴眼镜的大夫问刘一帆身上带钱了没有,需要交住院押金,刘一帆回答:“大夫,我们是电厂的,肯定不会欠钱,但是我们身上现在确实没带那么多,钱包和行李都扔在车祸现场了,能不能先办住院手续,我们的同事已经在赶过来了,来了再交钱,您看行不行。” 戴眼镜的大夫无奈的说:“医院里有规定,不交押金就不能办住院手续,我也没办法,你们暂时在这里等待一下吧。” 说完就要走,刘一帆赶紧说好话,大夫停下来安慰道:“你们别太担心,已经给你们做了紧急救治,没有危险了,你们抓紧时间想办法交住院押金吧,我不是院长,我也没有什么办法。” 然后就走了。 看着躺在身边的两个人,刘一帆急得不行,忍不住大骂:“人都他妈伤成这个样子了,就不能先安排住院吗,这外面刮着风下着雨,院子里又冷又湿,病人能受得了吗,我的工作证件都给你们看了,单位的人和家属也在赶过来的路上,你们就不能灵活点,如果伤员因为救治不及时,出现了意外,我们绝对起诉你们医院,你们到底是不是公立医院。” 第2章 肥肠面 他这么一闹,周围马上围过来一群人,在那儿看着地上的三个人,指指点点,陆一帆继续大声的喊大夫,又过了一会儿,过来一名年龄稍微大点的大夫,在仔细查看了陆一帆的工作证,并用陆一帆的电话和陆一帆单位的领导通话后,才安排人给他们三个人办理了住院手续,感动得陆一帆直道谢。 单位的人、家属陆续的到来了。刘一帆、于小亮以及到县医院急救的人都已经脱离危险稳定下来了。但是张晨却依然是半昏迷状态,每天都会清醒一会儿,大多数时间仍然处于昏睡状态,大夫对此的诊断是头部受撞击后造成的应激反应,需要休息观察一段时间。 …… …… “叮咚!”门铃响了。 张敬明翻个身看看手机,发现时间已经是早上八点了,他赶紧爬起来,心里不禁纳闷儿,昨天晚上定铃了,咋没听见啊,早上十点半的飞机,现在才睡醒,这下来不及吃饭了。 匆忙的穿上衣服,打开房门,发现易亮背着包站在门口。 张敬明笑着说:“睡得太香,没听见铃响,幸亏你来叫我,要不还在睡呢。” 易亮笑笑说:“我先帮你去退房,你可以抓紧时间到餐厅吃个饭,司机说从这里到机场需要一个半小时,时间比较充裕。” 张敬明道了声谢,就把房卡交给了易亮,背着自己的行李去餐厅吃饭了。 餐厅里人不少,张敬明取了点煎鸡蛋、粥、香肠、炒粉,快速的吃了起来,看着窗外稀稀拉拉的小雨,心说南方就是雨水大,气候湿润。 吃过饭,结过房款,走出酒店门口的时候,就看到董长庆、郑东伟、路翼、易亮几个人在哪儿抽烟,张敬明拎着包朝他们走了过去,董长庆和郑东伟都是段子高手,抽烟的时候,就开始讲起了段子。 董长庆说:“郑教授年轻的时候,家里穷,裤兜里破个洞都没线补,一次小姨子伸手掏他的裤兜,吓得郑教授赶紧躲闪,小姨子生气的说姐夫真坏,香蕉放的长了毛,也舍不得给人家吃。” 大家一阵哄笑,郑教授马上回击:“董教授在家看孩子,儿媳妇喂小孩儿吃奶,小孩子不好好吃,儿媳妇就吓唬小孩儿,再不好好吃就让爷爷吃啦,说的次数多了,董教授就在旁边说道,做人要讲诚信。” 大家再次哄笑。 这时送行的朋友带着一位女孩儿走了过来,说是这个女孩儿要搭车去机场。 简单道别之后,大家就坐别克商务车车出发了。女孩儿坐副驾驶,董长庆和郑东伟坐中间,剩下几个人坐最后一排。 车上高速不久,张敬明就接到了老婆武薇薇的电话,说是要去青湖玩儿,简单聊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看到车窗外行驶的货车、两侧山上郁郁葱葱的竹子,他突然感觉尿急得不行了,赶忙喊司机靠边停车,说自己憋不住了。车上的人都很意外,董长庆马上打趣道:“张教授太不绅士了,昨天晚上唱歌还没唱够啊,现在这车上还有女同志呢。” 逗得大家一阵哄笑,司机还是靠边停车了。 张敬明感觉自己都快尿道裤子里了,车一停,他立马冲了出去,对着路边解决问题。好长的一泡尿,虽然下着雨,但是依然可以看到这泡尿长长的痕迹。解决完问题,张敬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仔细一回想,发现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一直没有上厕所,太意外了,差点把自己给憋爆了。 重新回到车上坐下,郑东伟就发话了:“年轻人身体就是好啊,足足两分钟,我掐表了。” 大家一阵哄笑。 张敬明赶紧岔开话题:“昨天晚上听说这里的鲍鱼很便宜,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董长庆马上纠正道:“张老师不要岔开话题啊,大家都在羡慕你身体好呢。” 张敬明不敢接话,只是嘿嘿的笑。 但是董长庆和郑东伟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开始以他为主人公,演绎起段子来,逗得大家笑声不断。 不觉间,车速降了下来,张敬明抬头一看,发现前面红灯一片,堵车了,随口说道:“完蛋了,前方堵车,飞机得改签了。” 这时候从前面走过来几个人,司机把车窗降下来问道:“前面什么情况,怎么堵车了?” 当中一个戴墨镜的中年人说道:“隧道里出了车祸,交警正在进行事故处理,估计得个把小时才能完事儿?” 司机接着问道:“有没有人受伤?” 戴墨镜的中年人笑着说道:“人没事儿,大车超载刹车距离太长追尾了,小车受损严重了点,需要拖走。” 张敬明摆弄着手机,说道:“我就纳闷儿了,怎么超载的车还能上高速,超载危险,车主和司机都是怎么了,故意找事儿吗?” 董长庆接道:“不超载,司机挣不到钱;况且只要交了罚款,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超载了。” 张敬明撇嘴道:“董教授,真的假的?那超载罚款还有什么用啊?” 路翼笑道:“罚款咋会没有用啊,可以发福利啊,这可是真金白银。” 张敬明愤愤的说道:“这事儿没人管吗?” 易亮回答道:“据百度消息,这事儿有人管,但是换一拨人之后,还是这样。” 郑东伟接茬道,"这风气啊都让钱给整坏了。” 董长庆马上打趣道:“是郑教授没有把工作做扎实,太多的人缺乏责任感,太多的人缺乏诚信。” 大家听了,马上就联想了儿媳妇喂奶的笑话,一阵哄笑,弄得司机和副驾驶的女孩儿莫名其妙地回头只看,这一看,大家笑得更厉害了。 半个小时之后,路终于通了,在经过隧道中的事故现场时,张敬明透过车窗,可以清晰地看到,一大一小两辆车打着双闪并排停在路边,有四五个人和两个交警站在正在争论着,小车是一辆丰田越野车,它的后座都被撞得凹进去了,忍不住说道:“乖乖,日系车果然不结实啊,两厢车太不安全了,这后排如果有人还不直接挂了。” 易亮马上回到:“但是日系车省油啊,追尾等交通事故一般和车没关系,关键是看开车的人。” 董长庆马上笑着说:“太对啦,没有肉车,只有肉人。” 引得大家一阵哄笑。 接下来的路况比较好,在11点多一点就到了机场附近,张敬明肚子咕咕响了起来,逗得旁边的易亮笑道:“看来张校长早上吃的太匆忙,没吃饱啊,早知道,就不催你了,对不住啊,哈哈!” 张敬明笑笑说:“没办法,年轻身体好,饿得快。” 郑东伟说道:“张校长这是急着回家和家人团聚,自然就饿得快。” 董长庆马上就接到:“郑教授这方面的可是权威啊,当年为了回家和老婆快点团聚,食堂的饭都顾不上吃,直接揣两个窝头就往家跑了。” 路翼马上插嘴道:“这两种情况不一样好不好,老郑人家是真的没吃饭咋样?” 大家又是一阵哄笑。 易亮说道:“司机师傅前面红绿灯左转一下,我们先去吃个肥肠面。” 司机爽快的应了一声就趁着绿灯转了过去。 机场边上的这家肥肠面做得非常有特色,重庆风味,店面不大,人气十足,一天到晚到店里吃饭的人络绎不绝。一行七个人分两个桌坐下了,要了六碗肥肠面,一碗牛肉面。张敬明和司机及搭车的女孩儿坐一桌,剩下的四个人坐一桌。 面馆里不仅人多,苍蝇也多,尽管参观里的墙上挂着灭蝇器,但是还是有几只驾驶技术过硬的苍蝇,在各个桌子之间飞来飞去,搭车的女孩儿直皱眉头,张敬明打开一个一次性筷子,对着面前桌子上的一只苍蝇一戳,就把苍蝇干掉在地上。 郑东伟马上在旁边的桌上说道:“六脉神剑!张校长不愧是一代大师啊,我们这儿还有两只。” 说话间,面条上来了,满满的大碗面,几片肥肠若隐若现,上面一层辣椒油,辣椒油特有的香气,让坐在庄旁等待的几个大老爷们儿直流口水,众人顾不上什么形象,每人端过一碗开始猛吃起来。 张敬明吃得脑门儿都冒汗了,拿餐巾纸擦了一把汗,说道:“就是这个味儿让人欲罢不能啊,老板再来一碗肥肠面。” 路翼马上打趣道:“老板这肥肠没洗净啊。”一边说还一边猛吃。 郑东伟更正道:“哎~洗净了就不香了,吃肥肠就是不能洗净。” 旁边的几个顾客直往这两个桌上瞅,这几个人却是满不在乎地边吃边笑。 张敬明一连吃了两碗肥肠面,吃得饱饱的,吃完了还有点恋恋不舍,说道:“实在是吃不动了,可是感觉还没吃够。” 隔壁的郑东伟笑道:“这简单啊,给老板商量商量,在你们学校食堂弄个窗口,专门经营肥肠面,你不就可以天天吃啦。” 张敬明摇头道:“我哪儿有那么大的能耐啊,学校的食堂我可没门路,还是抽空来给老板交学费,自己学做肥肠面来得更靠谱。” 郑东伟说:“这更不靠谱,你这么个大教授来学做肥肠面,让我们这么多同仁情何以堪啊。” 张敬明回头朝老板询问道:“老板,来你这学做肥肠面,学费怎么收?” 老板笑笑,说了一堆粤语,张敬明听不懂,只能儍瞪眼,然后问司机老板是啥意思。 司机笑着说:“老板说给多少钱都不交,这是人家的商业机密。” 这么个苍蝇馆儿,老板竟然还能这么潮,商业机密都搞出来了,张敬明心里虽然不屑,但是还是给老板伸了一个大姆哥…… 张敬明笑着问:“你这手艺这么好,生意这么火,就开这么一家店有点可惜啊,我找人给你投钱,多开几家分店怎么样,你肯定就赚翻了。” 老板一边熟练地拉着面条,一边笑着说了一大堆,司机翻译道:“老板就是本地人,店后面的地儿都是他们家的,他家不在乎那点钱,就是想安心在家过日子,开分店的事儿根本不会考虑。” 司机刚说完,老板就把拉好的一份拉面扔到了锅里,老板娘在旁边熟练的用笊篱把下锅的面翻了一下,张敬明清楚的看到翻滚的汤里面,有两只已经毙命的大苍蝇,聊天的欲望瞬间被胃部的不适顶替了,他强忍着笑笑,朝旁边正在慢慢享受的人挥挥手,说太热了,出去溜达溜达,走到商务车边上,他就想吐,但是吐不出来,于是就赶紧点上一根烟,总算把那种糟糕的感觉,压了下去。 一颗烟刚抽完,就见董昌庆和郑东伟走了过来,张敬明马上给他俩人发烟。 董昌庆抽了一口烟,关心地问:“张教授怎么出了这么多汗,身体这么虚,回家咋交作业啊?” 张敬明笑着把刚才看到苍蝇的事儿说了一遍,董昌庆的脸马上就绿了,郑东伟马上说张敬明是瞎说的,因为张敬明刚才吃那么多,到现在一点都没吐,还能这么悠闲地说苍蝇的事儿,一定是忽悠大伙儿的,董昌庆马上一起谴责张敬明太坏了。 张敬明一脑门儿的黑线,看见董昌庆那既怀疑又不想信的表情,只好在心里招呼这两位老前辈,但是嘴上却在感叹两位老前辈胃口好、身体好、心态好。 第3章 黑哥们张铁蛋 吃过饭,张敬明几个人很顺利地到了候机大厅。温州机场规模比较小,但是大厅里的结构和设置同首都机场大同小异,概括起来就是一个字——贵,吃的、喝的、用的都在候机大厅里面,到了机场要买东西,必须要到安检里面才行,里面的肯德基只有四十八元的套餐,牛肉面一碗要五十八元,方便面最便宜,康师傅的碗面要十五元。可能是因为贵,里面的环境和服务要相对比火车站好些,最起码厕所没有异味,大厅地上没有垃圾。 刚刚过安检,就听到广播里通知南方航空CZ9266前往北京的旅客登机的通知,张敬明和几位伙伴握手道别之后,便匆匆茫茫地赶向C08登机口。 在上飞机之前,张敬明随手拿了两份报纸——Chinadaily和环球日报,登上飞机,在飞机上走廊的入口处是一位四十多岁的空姐,身材匀称,服装和头发收拾得非常精致利落,脸上带着标准的微笑,在门口迎接进入客舱的乘客,她旁边是一位二十多岁的帅小伙儿,也非常有礼貌地向乘客微笑致意,张敬明也朝他们礼貌地笑了笑,背着背包朝机舱的中部走了过去,座位号26L,靠窗,很快就到了26排,中间的座位上已经坐了一位黑人,张敬明刚说了句“Excuse me?” 这黑哥们儿就咧开嘴,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用地道的中文说道“里面请。” 张敬明感到非常意外,坐下之后,就和这位黑哥们儿聊了起来。 这位黑人朋友的中文名字叫做张铁蛋,来自南非,做的是国际贸易,这次来温州就是来上货。关于为什么要取张铁蛋这个名字,铁蛋说他的英文名字叫Jane,铁蛋又黑又硬,很像他,他还从小说里了解到中国农村很多人给孩子取名叫铁蛋,有健康长寿的寓意。对此,张敬明默默的给这位炭一样黑的铁蛋出示了好几次大拇哥,同时也替他庆幸,当时在小说里遇到的是铁蛋而不是狗剩儿。 飞机很快就起飞了,在万里高空,张敬明和张铁蛋进行了一次比较深入的国际对话。通过对话,张敬明了解到,南非虽然是非洲比较富裕的国家,且号称栖身发达国家行列,其实,这个国家贫富差距非常大,既有腰缠万贯的商业大亨,也有挣扎在贫困线上的原始土著,不管是穷人还是富人,这里的人都在追求着自己的幸福。 张铁蛋家里的经济条件比较好,他爸爸是部落的酋长,而他是他们部落里唯一一个出国深造过的人,他们部落里很多人一辈子都没有进过城;他们那儿也有性别歧视,有一辈子都没有摸过女人的光棍,却没有一辈子没有摸过男人的女人;他们那里多数人也是一夫一妻,但是并不绝对,只要你有足够的钱,或者足够吸引人,多娶几个老婆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如果娶不起老婆,也能够找到自己的小情人,但是千万别被发现,如果被发现了,真的可能被弹小鸡鸡弹到死。 作为一名大学教授,张敬明是非常能调侃的,用铁蛋的话来说就是张老师的话听起来非常有水准,充满了经验和智慧。由于两个人谈得比较兴奋,旁边有人甚至向空乘投诉,在那位成熟而魅力四射的空姐劝说下,张敬明和铁蛋聊天的声音小了很多。张敬明在感叹南非这个国家风土人情神奇的同时,对这位张铁蛋也充满了好感,于是两人互留电话,期待下次相聚。到了机场大厅,握手道别的时候,张敬明差点分不出铁蛋的五官,于是开玩笑道:“铁蛋兄弟给你一个建议,下次别穿黑西服了,穿上它你都快隐身了。” 逗得铁蛋哈哈大笑。 张敬明刚走出大厅就收到了司机刘辉的电话,说他马上从车库出来,在04出口等他。于是张敬明就背着背包向04出站口走去。在乘电梯去一层的时候,看到电梯里有两个人都戴了大号的太阳镜,头上戴个大帽子,脸上带个口罩,形迹十分可疑,张敬明本能的向旁边靠了靠,和他们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并用余光观察着这两个人,保持警惕。等电梯一打开,张敬明就迅速走开,在出候机大厅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刚才那两个人,发现他们已经被一些人包围了。 张敬明心说把自己包成这样,想不让人注意都难,要是再夸张点,出不了站都得让特警给围起来。 很快一辆黑色的北京吉普开了过来,京*5J222,每当看到这个车牌儿,张敬明都想笑,因为读起来太有意思了。这辆北京吉普基本上就是张敬明的专车,司机刘辉是张敬明的远房亲戚,没什么手艺,却不想在农村呆,非要找张敬明混碗饭吃,张敬明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给他弄了一个司机的活儿,虽然是合同制,但是五险一金都有,每个月将近六千块钱,虽然无法在北京立足,但是这个收入在刘辉的老家绝对是高收入了,因此刘辉也非常卖力气。 在张敬明往车里放行李的时候,听见有人叫张老师,循着声音他看到一个戴墨镜和大口罩的长发女孩儿,拉着一个大箱子跑过来,人都走到跟前了,也没认出来是谁。 张敬明说道:现在咋都流行墨镜大口罩啊,包的这么严实,这哪儿能认出谁是谁啊。 等女孩儿很优雅的摘下墨镜和口罩,张敬明才认出来是学院的同事童晓雅。 童晓雅一边擦着头上微微渗出的汗珠,一边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说道:“本来准备打车回去的,看到你在这里,这不赶紧跑过来搭车了,不知道方不方便。” 张敬明笑着:“说方便方便。” 赶紧帮忙把那个大箱子往车上抬,结果发现箱子非常重,差点累岔气儿,就开玩笑道:“什么东西这么重,装得不会都是金条吧。” 童晓雅笑笑说:“就当是吧。” 吉普车的空间很大,张敬明和童晓雅并排坐在后排,后排座位中间是一个小的茶几,打开盖子,里面有饮料,当然,这些东西都是张敬明自己想办法置办的。 张敬明让童晓雅自己随便选,童晓雅选了一瓶加多宝,张敬明自己则拿了一罐雀巢咖啡,打开拉环,一口气儿就给喝光了,童晓雅则是一口一口慢慢的喝着。 虽然首都机场二号航站楼修得够大,但是接人的二层只有一条车道供小型客车使用,很多司机把车斜着停到了本就不太宽的路边,使得车辆通行非常缓慢。 虽然北京今天有些小寒冷,但是车里的温度还是比较舒服的,刚喝完咖啡,张敬明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拿起手机一看,是老婆武武薇薇的电话,马上就接通了,“喂老大,我已经上车了,估计再过一个半小时左右能到家,一会儿我去学校接孩子”。 张敬明打完电话,见童晓雅坐在那里一声不吭的在喝饮料,笑了笑,就拿出手机开始刷微信。 张敬明朝车窗外拍了一张照片,然后直接上图至朋友圈,同时配文字“安全抵京,路上好堵~!” 刚发完,就发现邓厂长的朋友圈也更新了一张飘着白云的天空,并配文“本周武汉第一颗~~”,张敬明仔细观察了一会儿,才发现那些云里面,有一朵呈圆形和淡青色,原来是烟圈,赶紧留言“武汉第一口~” “张老师,听说你今年就可以带博士研究生了?”童晓雅突然问道。 张敬明笑笑答道:“博导资格申请表已经交上去了,还不知道结果。你听到什么消息了。” 童晓雅说道:“我听说今年学院申报博导的五个人里面,你的论文、专著和获奖最多,大家觉得不会有什么悬念。” 说到这里,张敬明心里也有同感,但是还是谦虚道:“都是为了革命工作,早一年晚一年对我而言没有多大影响。” “是啊,我有一个亲戚想考咱们学校的博士研究生,如果你上博导了,一定要给帮忙啊”童晓雅笑嘻嘻地回答。 张敬明爽快的答道:“如果能帮忙,一定帮忙。”“那我这里就先谢谢啦!” 张敬明问童晓雅回乡之旅有何收获,童晓雅马上捂着头说:“愁死了”。 童晓雅爸爸给她介绍了一个对象,据说是一位年少多金的制片人,还是他爸爸同学的儿子。两人在咖啡厅见了一面,这位制片人确实是谈吐优雅、衣冠楚楚,给童晓雅的第一印象非常好,但是在聊天的过程中,这位制片人的电话很多,除了部分电话霸气回复之外,还有一些电话接的没头没脑。约会结束后,男制片执意要用他的奔驰送童晓雅回家。在回家的路上,童晓雅的手机掉到了座椅下面,她就伸手去拿,结果手机拿出来的同时,还捡到了一个杜蕾斯的皮儿,这位男制片笑称是他的兄弟在车里胡折腾,没有打扫好战场,丝毫没有一点心理障碍。回到家之后,童晓雅在向老爸做了简单汇报,果断的把这位制片人拉进了黑名单。 张敬明对此则是一副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表情,年少多金,这个年月哪儿还缺得了女孩子,尤其还是制片这么金闪闪的职业,多少期待一日成名的女孩儿都在排着队的在等机会,就说童晓雅可是浪费了通向娱乐圈的高铁,童晓雅对此嗤之以鼻,张敬明将这种情况归结为文化差异。 第4章 终于到家了 车子上了高速,速度马上就提起来了,张敬明和童晓雅围绕着男制片事件聊了起来,时间很快过去,当车子从联想桥下来地时候,童晓雅地手机响了起来。 “小晨忙完啦,现在想起我来了,没关系,我知道你不是故意地,我搭同事地车,已经到联想桥了,行,一会儿你要好好补偿补偿我,好啦,一会儿见。”童晓雅朝张敬明笑笑说:“是我表妹,就是她想考研,晚上她请客,一起去宰她一顿去啊。” 张敬明说:“那感情好,但是今天就不打扰你们俩地二人世界了,我得回家,还有重要地事情要做。” 说着话,车就来到了职工宿舍地楼下。一个穿黄色连衣裙地女孩正在楼下张望,一张娃娃脸,两个眼睛又大又亮。见到童晓雅下车,上去就是一个拥抱,说:“这几天可把我给想坏了,我一个人在家太没意思了。” 张敬明悄悄地观察了一下,如果不看X围和身高,这个女孩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个小学生。童晓雅马上介绍道:“这位是我地同事张敬明,这是我地表妹沈丹晨。” 见沈丹晨伸出手来,张敬明急忙也伸出手轻轻一握,招呼到你好,回头笑着问笑道:“你这表妹今年多大,小学毕业了没。” 沈丹晨故意挺挺X脯笑道:“你见过发育得这么好地小学生吗。” 张敬明马上就被打败了,童晓雅捅捅沈丹晨说:“还想不想考研了,这可是张导。” 沈丹晨急忙跑过来,再次握住张敬明地手,羞涩地说:“张导对不起哈,考研地事情还请多帮忙。” 张敬明赶忙回答:“能帮一定帮。” 在回家地路上,张敬明还在回忆刚才地情景,沈丹晨地身影和声音不断地在他地脑际徘徊,等到刘辉喊自己,他才发现走神了,他赶紧打个哈欠,伸伸腰,说:“太累了,终于到家了。” 然后,从包里拿了个包裹给刘辉,让他帮忙捎给老叔,然后就拎上东西回家了,刘辉高兴地开着车走了。 打开家门,迎面是一阵熟悉地味道,好温馨,张敬明一边换鞋一边喊:“我回来啦。” 武薇薇穿着一身浅粉色地睡衣从卧室走出来,说:“道洗澡水烧好了,赶快去洗洗,顺便把衣服一起换了。” 看着睡衣下若隐若现地柔美,张敬明一边答应着,一边把武薇薇拉过来,搂住就是一口。 武薇薇笑骂道:“又抽烟了,全身地臭味儿,赶紧去刷牙洗澡。” 张敬明以最快地速度洗漱完毕,然后快速充了一个热水澡,对重点部位用护理液进行了重点清理。 对于这个环节,张敬明非常看重,他很难理解新闻里、小说里,男女主人公不打扫卫生就直接开工地做法,那么做,女人患上各种疾病地概率不知会高多少,而且身上地怪味很容易让人留下心理阴影啊,那哪儿是做I,那简直是“作死”。 等张敬明钻进卧室地时候,武薇薇正穿着睡衣在床上侧卧着听歌,他一个鱼跃就扑了过去…… 放松下来,张敬明才注意到正在播放地歌曲,是陈明真的一首《我用自己的方式爱你》,那甜美而凄凄的歌声让他忍不住猜想,这首歌的背后说的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但是他没有想太多就再次沉溺到眼前的温柔之中…… 等到张敬明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还差十五分钟六点,他急忙穿衣服准备去小区旁边的幼儿园去接孩子。开门的时候,发现武薇薇穿了一件紫色碎花的白色连衣裙,从卧室走出来,说和他一起去接孩子。 他们牵着手,依偎着,沿着法国梧桐树下的人行道,漫步向幼儿园的方向。校园里的这条路他们已经走了十年,在这条路上恋爱、结婚、生子,这条路由最初的石子路,变成了花砖路,路旁的杨树也被大腿粗的法国梧桐替代,看着这些变化,张敬明感觉非常幸福和满足,不自觉的搂紧了武薇薇,惹得武薇薇扭过头说他刚才还没疯够,他只是嘿嘿的笑。 幼儿园门口已经聚集了一些家长,其中有不少熟人,张敬明远远的就开始打招呼。何X军笑着问,罕见啊,小明今天怎么有时间来接孩子了。 詹W辉马上接到,一定是想老师了,上次被罚出教室有好久了吧,哈哈。 张敬明笑骂到何教授詹主任你俩的娃都快上小学了,咋还总是放不下小明,可别把你们家的娃带坏了。 郑J业在旁边感叹道,再不抓紧叫你几次小明,再过个几年,咱们都该成小明他爷爷了。逗得周围的家长一阵哄笑。 看到在门口维持秩序的手持钢叉的两名门卫,张敬明询问道安保这么升级啦。毛欢解释道:“最近学校收到举报说是有人想报复社会,目标就是这幼儿园的小朋友,为了保险起见,学校专门配了两个保安,都是退伍不久的武警。” 张敬明对这两位保安立马升起一股敬意,明明刚才还感觉他们俩像哪吒闹海里的夜叉,现在却发觉他们俩像圣斗士星矢里的海神波塞冬了。 六点钟一到,家长们马上争先恐后的冲了进去,张敬明牵着武薇薇的手跟着众人进了教学楼。在一楼左侧的就是中二班,他的儿子张元元就在那儿的延时班学画画。 等排到门口的时候,张敬明看到一个扎着马尾辫儿的女孩儿刚刚把一个小女孩儿从班里领出来交给前面的家长,小女孩儿很礼貌的和老师告别。 门口的女老师看了看张敬明身边的武薇薇,回头朝教室里喊道:“张元元你的家人来接你了。” 话音刚落,一个穿着米奇运动套装的小男孩儿蹦蹦跳跳的跑了出来,他一看你到张敬明和武薇薇,马上扑过来,兴高采烈的叫道:“太好啦,爸爸妈妈一起来接我了咯。” 同时向门口的女孩儿介绍说:“涂老师这是我的爸爸,是不是和我一样帅气啊。” 涂老师附和着说:“是啊,和你一样帅气。” 逗得周围的家长一阵笑。 出了教学楼,小朋友就像是撒欢儿的小狗小猫,在幼儿园的院子里跑来跑去,大喊大叫,又蹦又跳。不时模仿葫芦娃摆几个姿势,再背几句台词,那神情好像他自己真的成了葫芦娃。 张敬明两口子牵着手在旁边静静的看着,他们的脸上和眼神里流露出的是浓浓的爱意。 在给小朋友放了半个小时的风之后,张敬明背着张元元,武薇薇拿着书包跟在旁边,顺着小路往家溜达。 张敬明问元元:“为什么喜欢让爸爸背着。” 元元回答说:“爸爸背着很舒服,还很开心,爸爸背着你,你开心吗。” 张敬明笑着回答:“当然开心啊,我背着你,就会感觉非常幸福,非常温馨。” 元元马上问:“什么是温馨。” 张敬明回答:“温馨,就是晚上在妈妈怀里睡觉时,那种舒服的感觉。” 张元元马上说:“可是我也不是你的妈妈啊,你的妈妈不是奶奶吗?” 逗得张敬明和武薇薇一阵笑。 到了楼下,武薇薇拍了拍小朋友的屁股,说:“到家了,下来吧,自己上楼,让爸爸歇歇,别给累坏了。” 张元元很乖巧的从张敬明的背上下来,然后拉着张敬明的手上楼去了。 吃过饭,武薇薇在收拾厨房和家务,张敬明想去帮忙,却被张元元硬拉着去画画,武薇薇宠爱的给他们父子俩放行了,并嘱咐他们不准打架。 张元元一边拽着张敬明一边回答:“妈妈你放心吧,我和爸爸是好朋友,我们不会打架的。” 等武薇薇把手头上的活儿忙完,发现客厅的茶几上散落着好几张纸,上忙画满了葫芦娃,还都涂上了颜色。等走到卧室,看到张敬明正盘着腿给小朋友念葫芦兄弟的故事书,小朋友则是坐在爸爸的腿上认真的听着,时不时的问上两句。看着这幅温馨的画面,武薇薇不忍打扰,就悄悄的挨着坐下来。 小朋友一看她来了,马上就爬过来,搂住了她的脖子,小脸使劲儿在她的胸前蹭来蹭去,喃喃道:“妈妈的大扎扎最大最好吃了。” 张敬明马上也凑过去,伸手去摸,小朋友马上护住,说:“这是我的,你不准和我抢。” 张敬明佯作生气的说:“这可是我老婆,要不是我找这么好的老婆,你哪儿有这么大的扎扎摸,你得学会和我分享。” 张元元故意撒娇:“我不管,我可是小孩子,这是我的我的,不给你摸。” 武薇薇亲昵的说:“你们俩羞不羞啊,天不早了,都快九点半了,赶快睡觉,明天还要上学上班呢。” 第5章 大学课堂的秘密 哄睡孩子以后,武薇薇pa在张敬明的身边,看他在平板电脑里修改幻灯片,于是自己拿起手机开始刷淘宝,她觉得这种感觉很奇妙,平静、舒畅、安全,她很喜欢。 武薇薇是一个好学且精致的女人,她觉得自己绝对不属于女强人,但也绝不是那种柔弱的小女人,应该属于那种比较有思想、比较独立的小女人。 她和张敬明一样非常喜欢学习,她是她们商学院唯一同时拥有文科理科硕士学位的副教授,她虽然是商学院的人,但是也在能源学院兼职带学生,对此,她很开心也很自豪。 她和张敬明上大学的时候相识相恋,通过努力学习,一起在北京这座古老而新潮的大都市安家落户、结婚生子,和那么多北漂相比,她很满足很满足。 张敬明停下手里的活儿,暖暖的看着靠在他身边的武薇薇问:“我们家大美女干啥呢,半个月不见,好像漂亮了好多,让我仔细检查一下啊。” 一边说着,一边放下平板电脑凑过脸去。 武薇薇笑着说:“我就是喜欢在你旁边,看你认真干活儿的样子,心里特别踏实。” 张敬明眨眨眼笑道:“那是,我无论干啥活都特别认真,从不偷工减料,从不偷奸耍滑,对了,下午的活儿好像还没干好,正好小朋友睡得早,我得再赶赶工。” 武薇薇赶紧阻止道:“别老惦记着那点事儿,先说说话,我有事儿和你商量。” 张敬明含糊不清的说:“你说你的,我听着呢,我们要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睡前时间。” 任由张敬明在那儿摩挲,武薇薇把最近一段时间家里的财务状况说了一下,问手头上的二十万的现金怎么处理,股票基金不靠谱,存款利率太低 ,买二套房又差的太多。 张敬明停下来想了想,说:“这确实是个难题,但是一定不能让周围的人知道,更不能借出去,省得捞不到便宜还惹一身骚,具体咋处理,明天再说,现在先干最重要的事儿。人的一生具备这种工作能力的时候,也就局限在六十岁以前,二十岁以前虽然有能力,但是基本没有干活儿的机会 。这么算起来,能干活又让干活儿的时间也就四十年,每年除去各种生理的、生活的因素,平均下来勉强一周一次,这么算下来,一生至多也就是两千次左右,怎么能不珍惜,怎么能不重视啊。” 武薇薇在张敬明的小腿上轻轻捏了一把,笑骂道:“就你会算数、就你道理多,我先去冲个澡。” 张敬明马上坐起来说:“我也去。” …… (此处省去三千字) 张敬明睡觉的时候都已经快十一点了。 虽然已经立夏了,但是夜里温度依然很低,窗外的天空反射着远处的霓虹灯,看不到一个星星,天上的月亮显得无力而孤单。 屋里的温度还比较高,张敬明只用棉被盖住了腰和肚子,伸展着四肢摆了一个太字儿。 武薇薇则是搂着张元元并用被把他们两人盖得严严实实的。 张敬明闭着眼睛数羊的时候,羊突然变成了白天那个精灵古怪的沈丹晨,他差点叫出声来。这个女孩儿简直就是一个小萝莉,张敬明感觉自己面对她的时候好被动,但是他又忍不住去想一些更刺ji的情景,随着梦中剧情的发展…… 他忽然听到了武薇薇疲惫的声音:“出差都吃什么啦,这都第三次啦,赶快去洗洗睡觉,明天可是还要上班哪。” 张敬明顿时心头一阵清明,赶紧起来把床上和身体清理了一下,顺便换了一件宽松的内衣,看了一下手表,刚过零点。 再次躺下,回想起刚才梦中刺ji而旖ni的情节,张敬明忍不住还想再做一次刚才的梦,他就闭着眼睛,开始仔细的回想着刚才那个梦是怎么开始的,想了很长时间,心都有些累了,正准备放弃幻想,安心睡觉的时候,忽然眼前一亮,看到身边围了一群人,隐隐约约的可以听到模糊不清、还带着回音的询问,醒一醒,能不能听见我说话。他看不太清楚,想揉揉眼睛,发现胳膊根本动不了,他就勉强说道,看不太清,也听不太清。 他听见有人给他大声说:“坚持住,你老婆明天就过来看你。” 接着他又听到有人给他说:“兄弟挺住。” 然后眼前就突然开始暗了下来,他感觉视野越来越模糊,就赶紧说:“我没事儿,就是有点累,困得不得了,我先睡会儿。” 然后眼前就彻底漆黑一片了,然后是头脑中一片寂静,隐隐约约能听到一个不间断的鸣叫声,像是耳鸣。 躺在床上,张敬明感觉好困,同时又感觉睡得好香,突然,他感觉自己的脚心痒了一下,他闭着眼睛挪了一下,接着脚心又痒了一下,他又挪了一下,又痒了一下,因为太困了,他都懒得动了。接着又痒了几下,才听到张元元的声音:“妈妈爸爸怎么不怕痒啊。” “爸爸出差太累了,别挠了,让他多睡会儿吧,他上午还要去上课呢。” 张元元不甘心的说道:“我还没玩够呢,好想和爸爸多玩一会儿啊。” 张敬明闭着眼睛回忆了一下昨天晚上的事情,昨晚那刺激的梦境太真实了,他觉得忽然对沈丹晨熟悉了好多,但是他暗自提醒自己,要离这个女孩儿远一点,自己对他的抵抗力真是太弱了,离得太近,保不住会犯错误。接着他想到了后面的这个模模糊糊的梦,一点头绪都没有。他是坚定的无神论者,当然不会认为这个梦暗示着什么,但是他是唯物主义者,他认为每个梦的产生一定是有原因的,只是一时半会儿,他也分析不出来个所以然,索性就不想了。 吃过早饭,张敬明亲了亲老婆孩子,就拎上手提包匆匆赶往教室,上午一二节在宁静楼的125中教室,他要给11级的学生讲授工程热力学。 这门课张敬明已经讲了四五年了,现如今上课,带一个优盘,直接上阵,教科书基本不用带,用他的话来说,教科书讲得太浅太基础,学生自己看看就够了,大学生的课,更要注意引发同学们的好奇心,尽可能拓展他们的视野,让他们在建立理性认识的同时,也建立基本的感性认识。 过去这几年里,张敬明为此收集了不少实验视频,制作了不少小动画,结合平时接触到的各种报告,整理了一些小故事,都是真人真事儿,很受同学们的好评,但是由于知识产权、个人隐si等问题一直没有彻底公开过,也不能作为教学成果使用,只能无私的在课堂上展示给同学们,对此,他随有些遗憾,但并没有太计较。 今天讲的是伯努力方程,张敬明走上讲台放下水杯,往教室里扫了一眼,一百多号学生,东一堆儿,西一堆儿,所有的一切尽收眼底。 前面中间几排的学生看起来比较稚嫩,旁边角落里的那些同学,不是男nv搭配,就是单飞的汉子,这些人眼神明显有些躲闪或冷漠。 这些大二的学生经过一年的改造,已经初步具备了一些灵气,不再像大一刚入学时那么愣头愣脑。 那些男nv搭配的同学基本都是在谈恋爱,那些单飞的汉子,估计都是昨天晚上网吧包宿的主儿。剩下的大部分同学,都是比较认真学习的。 班里一百多号同学,自己能叫出名字的,都是平时上课比较认真,互动比较积极的,未来考高分的,拿奖学金的一般都在这些人中间;剩下脸熟的基本上都是没缺过课的,这些同学基本上也都能通过考试;那些脸生的,基本上都被那些散落四周的男 女搭档和男汉子包圆了,这些人是挂科几率最大的,也是期末考试前后求奶奶告爷爷、作弊、要献身的主要群体。 学生们都以为是考试结束了才出的成绩,但是在张敬明看来,每个学期上课的时候,期末的成绩就已经出来了。 试想一个老师辛辛苦苦讲了一个学期的课,不听课的同学取得了高分,认真听讲的同学却考不了高分,并因此拿不了奖学金,授课老师在看到考试成绩的时候,心里将是多么的煎熬。 因此,无论与情与理,在授课老师看来,这种结果都是不应该出现的,所以老师会在授课、划重点、阅卷的过程中进行调整,以期获得比较合理的考试成绩。 对于教室里凑在一起的一对对情侣,张敬明只能在心里默默的祝福他们。在未来的日子里这些情侣将面临诸多考验,如磨合期、毕业季、周围不定期出现的诱惑和压力。在张敬明的经验里,这些情侣最终能够结婚生子的,比例非常低,一般不会超过百分之四十。 至于那些散落在各个角落的汉子们,他们最大的考验将是会不会被退学,以及能不能顺利毕业。 当然,这只是统计规律,也会出现一些特殊的个例,但那个比例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如果真的出现了那样的学生,授课老师反而会显得很宽容,那不是纵容,那是对绝对强者的尊重。 两节课讲下来,张敬明是越讲越兴奋,越讲越高兴,在讲完预期的内容后,他又给同学们讲了几个故事,逗得同学们哄堂大笑,在愉悦的氛围里,结束了上午的教学任务。 张敬明刚回到办公室,工热教研室的许立刚教授拎着一个小兜敲门进来了,张敬明马上起身打招呼,递过去一支中南海,并给点上,然后麻利的关上门,打开窗。 许立刚在刘永教授的座位坐下,张敬明赶快那过一个纸杯装烟灰。 许立刚指着张敬明笑道:“你这家伙运气就是好,副教授享受院士待遇,一人一间办公室,还是阳面。” 张敬明马上笑道:“刚哥又逗我,没有大家伙儿的谦让,我哪儿有这么好的机会啊。” 许立刚笑骂道:“gp,还不是因为老刘脾气太臭,知根知底儿的人都去找领导,就你是新来的,就把你和他安排到一个办公室了,这tmd就是欺生好不好。” 张敬明笑道:“刘教授就是严肃了点而已。” 许立刚说道:“这老小子最早的时候老针对我,我还跟他干过两仗,你是脾气好,没和他一般见识。” 一边说一边从手提袋儿里拿出个塑封袋子,里面是一颗鲜人参,个头很大,差不多得有七八两,扔给了张敬明。 张敬明嘿嘿笑着说:“这么贵的礼物,这咋好意思啊。” 许立刚挥挥手大大咧咧的说:“前两天我回了趟东北老家,一个高中同学在小兴安岭的林场,给我弄了整整一大箱人参,让我好好尝尝,我就算是天天吃得流鼻血,也吃不了啊,这不就给咱们平时关系比较好的几个哥们分分,顺便给我那同学做做宣传。” 两个人聊了好一会儿,许立刚才起身往外走,张敬明热情的把他送到门口,许立刚使劲拍了拍张敬明的肩头,说:“兄弟加油,老哥看好你,有啥需要帮忙的,记得吱声,别跟我客套,好别别送了,有空记得去楼上找我啊。” 张敬明感激的说:“谢谢刚哥。” 回到办公室一看表都快十一点半了,于是立马锁门,直奔食堂去吃饭。 匆匆吃过午饭,张敬明就杀回了办公室,打开电脑,整理自然科学基金项目的报告。 自然科学基金的钱虽然不多,但名声响亮,容易出论文和评奖,是高校教职工厮杀的重要战场。每年年中和年终两次考核,需要准备好几分报告,如果考核不过,不仅影响个人,还会影响整个学校下一年度的课题申请工作,因此,无论是课题负责人,还是学校各级领导,都非常重视,为此,特别安排了学校内部的预验收,导致的结果就是,课题负责人需要准备好几次材料。 下午出奇的安静,除了武薇薇打电话过来聊了一会儿天,没有任何人来打扰。 张敬明索性把办公室的门一关,听着歌,闷头写报告,一看快六点了,张敬明赶快给武薇薇打了个电话,说要加会儿班,不回去吃饭了。 然后,他从书柜旁边的箱子里拿了桶方便面泡上,吃过方便面,又接着写报告,快八点的时候,报告的初稿终于完成,张敬明满意的笑笑,然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他走到窗口,刚点上一支烟,电话就响了,一看是刘辉的电话 电话里刘辉说他爸和人打架了,头被打破了,刚住进县医院,家里人要他回去一趟,他和张敬明专门请个假。 张敬明说:“没问题,回去之前来我办公室找我一下。” 挂了电话,张敬明从抽屉里拿出了一盒茶叶和下午收到的人参,然后装进一个礼品盒里,听到楼下汽车刹车声,立马拎着礼品就下了楼。 刘辉站在北京吉普旁边,一脸的焦急。 张敬明安慰道:“别着急,刘叔已经送到医院了,应该问题不大,路上注意安全,回到家处理问题的时候,别冲动。把这些东西替我交给刘叔,我年底再回去看他了。” 刘辉道过谢之后,就开车匆匆促发了。 张敬明看了看天上弯弯的月亮,长长的出了口气。 第6章 连续的梦 张敬明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来到楼下,他透过身旁法国梧桐稀稀拉拉的叶子,看了看天空,没有发现月亮和星星的影子,循着空气中那淡淡的香甜,看到了办公楼前绿化带中的浅紫色丁香花,一簇簇的小花在密密麻麻的叶子中间,争抢着探出头,让路灯清冷淡漠的光线照在自己身上。 大学教授,在社会上有很多人羡慕,原因很简单,上课少、待遇高、自由、安逸、工作环境好、手下有学生干活儿。 就像鞋大鞋小只有自己知道一样,具体如何只有这些教授自己知道。作为北京一所全国重点大学的副教授,张敬明几乎没有感受到过人们所羡慕的上述几条因素。 每学期一门理论课教学,平均每周一次课;每周一至两次课题研讨,指导学生做论文和实验;每周自己要至少花一天时间去阅读文献,为每年两篇以上核心以上的论文做准备;不定期寻找科研课题,寻找经费支持,如果学院有规划,则要完成相应的科研内容,包括各种年中、年终检查报告、验收报告;针对课题中出现的难点,研究解决方案;参加国内国外的学术会议,包括准备相应的参会材料;参加学校日常的各类活动;忙里偷闲,结合自身想法和发展需要充电学习;还有一些同学朋友间的学术互动……把每天的时间填得满满的。 如果年底顺利通过考核,工资、公积金及奖金收入大概十三万左右,当然还有一些其他的收入,一年大概有三四左右。一年十六七万,听起来很多了,可是面对周围的房价和日常消费,还是有些不够用。 每年为了评优、评职称、抢经费、抢职位、抢学生、抢成果,上学时同学间那种和谐的关系,早就不见了,往往越是熟悉的人,关系反而越不好。 每年寒暑假各一个月,可是有几个人能休得成,论文、实验就像两块融化了的巧克力,又甜又黏,舍不得扔,脱不开手,磨磨唧唧。 当然,如果你放得开,心理素质足够好,什么都不去争,做个得过且过的逍遥人,那日子确实够逍遥,但你的收入会低得让你肝儿疼。 沿着那条熟悉的小路,张敬明回到家的时候,武薇薇正在贴着面膜刷微信,小朋友已经搂着葫芦娃睡着了,打过招呼,他到洗手间冲起了热水澡。 温暖的水从头顶洒落,他闭着眼睛感受着,流水哗哗的响着,浴室里还残留着百合花和水蜜桃的香味,此时此刻,他感觉内心好轻松。 擦干头发和身体,张敬明披了一条浴巾就上床睡觉了,躺着快要睡着的时候,武薇薇洗完脸回来了,她说:“小朋友睡觉前问我能不能再给他生几个弟弟妹妹,最好是六个,加上他就是七个葫芦娃了。” 张敬明说:“等政策允许就再生一个,但是想生六个,只能想办法多胞胎或出国去生了。” 武薇薇马上说:“你们俩想得到简单,生完了谁带,房子的问题怎么解决,光知道过嘴瘾。” 张敬明笑道:“你没把这个说给小朋友听吗。” 武薇薇笑着说:“说了,你猜他怎么回答的,他说他要好好学习,长大了挣很多钱,找一个勇敢的妻子给她生七个葫芦娃。” 张敬明听完一阵大笑:“孩子长大啦,都知道要找一个勇敢的妻子了,哈哈,再勇敢,也没有我的妻子有魅力。” 武薇薇笑着说:“今天你和我打电话的时候,我们几个人正在说姜洋的事儿,我们觉得他其实挺冤的,现在的小女孩不仅有主意,而且胆子还大。” 张敬明笑道:“这种事情咱们不是当事人,所有的都是道听途说,不好做判断;但是这事儿听起来挺狗血,也挺刺激。” 武薇薇霸气回复道:“在这件事上,不允许有如果。” 张敬明笑道:“好好,我一定严格遵守纪律,白给的倒贴的统统的不要,这下放心了吧,也就你把我当成个宝。对了,今天下班后我遇到我办公室的刘永教授了,喝多了,带着小老婆回学院办辞职手续。” 武薇薇疑惑道:“他不是马上就要退休了吗,干嘛现在辞职啊?” 张敬明摇摇头叹道:“具体情况不清楚,听他的意思,是有人举报他。” 武薇薇问道:“他连党员都不是,也不是领导,有什么可举报的啊。” 张敬明思索道:“这也是我困惑的地儿。” 武薇薇和张敬明几乎同时说道:“小老婆,女学生。” 武薇薇马上严肃的说到:“这个社会是怎么了,老牛就那么想吃嫩草,嫩草就那么想让老牛吃,还都是窝边草,我决定了,从今天开始,我要做你的护草使者,如果有女生燎呲你,你必须在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记住没~” 张敬明故作乖巧的点点头,凑过来说:“首长放心吧,我都记住了,一有情况马上向您报告。您看夜深了,我们是不是该抓紧歇息了~。” 武薇薇笑笑,关了床头柜上的台灯,偎依在张敬明怀里闭上了眼睛。闻着张敬明身上熟悉的气味,她感到心里好踏实,可是想起刚才说的两件事儿,心里又有些堵得慌。自己的相貌和身材都还可以,但是随着年龄的增加,自己都能感觉到,上大学那会儿的活泼劲儿已经消退了,对情侣间的亲亲我我也不如以前向往了,老公对此肯定也会有所察觉吧,尽管他说自己身上有让他迷恋的知性美。 张敬明闭上眼睛很快就进入了全身舒畅的睡眠状态,一觉到天亮,没做一个梦。睁开眼,很意外的发现小朋友没有来骚扰他,而是趴在被窝里摆弄他的葫芦娃玩偶,他伸手揉了揉小朋友的小屁股,问道:“今天早上怎么没来骚扰我啊。” 小朋友回答:“妈妈不让,说你太累了,让你多睡会儿。” 感动得张敬明爬过去,在儿子的脸上脑门儿上连着亲了好几口,直夸小朋友长大啦,小朋友懂事儿啦。 这时候,武薇薇端着一杯水走进卧室,递给张敬明,关切的说:“工作上别太拼了,咱们俩人的工资够花。” 张敬明莫名其妙的问:“怎么了,咋突然这么贴心。” 武薇薇认真的说:“昨天晚上你说梦话了,声音很大,把我都吵醒了,我推你都推不醒,还有,前天晚上你也说梦话了。” 张敬明笑道:“我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下次我再说梦话吵醒你,你就弹我的小JJ,一直弹到醒。” 小朋友在旁边马上高兴的叫道:“弹小JJ,好好玩,好好玩。” 武薇薇马上板着脸故作生气的说“说着说着就开始不着调了,别把孩子带坏了。” 张敬明嘻笑着把水杯里的水一口干光,惹得小朋友只喊:“爸爸简直就是水娃。” 吃过早饭,一家人又开始了一天的忙碌,武薇薇送孩子上学,然后上班,张敬明则直奔系会议室,上午有个教学研讨会。 来到系综合楼二层会议室的时候,已经有几个同事先到了,正在议论今天的会议主题:如何保证专业课考试的合情合理与公平公正。 说起这件事儿,张敬明就觉得火大。 去年硕士研究生入学考试中,工程热力学这门专业课出现了考试事故,总分150分的试卷,平均分30多分,最高分72分,几乎让报考能源学院的同学全军覆没。 在开根号乘十五,再开根号乘十五之后,才勉强招到几个学生,成绩出来后,遭到很多考生的投诉。 因为这件事儿,校长批评院长,院长批评教研室主任,教研室主任,批评出题的老师,出题的老师喊冤,提出前几年有人泄题,导致考试不公正,有人举报,为了保证公平公正,这次出的题、用的题库都是全新的,和例题课后题都不一样。 张敬明记得当初,教研室为此还专门开过研讨会,当时有人质疑题出的有点偏,但是并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结果就出了这么个情况。 在张敬明看来,考试的作用要么是选拔,要么是测试学习效果,只要保证试卷上的题不直接泄露出去,至于是选课后题还是选例题,在张敬明来看,关系不大,把握好难易比例就行,至于公平公正,只要不泄题,考场不作弊就足够了。 做学生的时候,张敬明一直被一个问题困扰着,为什么自己感觉学的挺明白了,还是考不了高分。等他当了老师,经历了两次考试之后,他找到了答案:能不能取得高分关键在于出题的老师和阅卷的老师。从出题到阅卷,一切都在老师的掌控之中。 老师也是人,有个人好恶,如果你让老师不爽了,他有N种方法让你哭。最初他曾很愤怒,不理解老师为什么这干,经历了几个奇葩学生之后,他也坦然了,相信这个世界是公平的,有果必定有因。 明明说好的八点半开会,结果院长张增强九点才来,研讨会开了一个半小时,会开到后面都开成了头脑风暴。 对此,张敬明很习惯,他认为这么一群缺乏娱乐精神、又缺少人文关怀的工科教授,就该如此。 最后大家达成了一个重要的共识,就是课后题和例题在试卷中的分值比例不能低于百分之七十,同时加强试卷的保密管理,对泄题的老师要严惩。 开完会,张敬明就准备回办公室,这时候,文立丰朝他挥挥手,示意他过去商量点事请。 文立丰是张敬明的同门师兄,高大帅气,理论功底扎实,尤其擅长公式推导,据说理学院都邀请他去开研讨会,他老婆是首师大当年的校花,关于他单枪匹马闯到首师大摘校花的故事尤其让人羡慕嫉妒恨。 进到文立丰的办公室,文立丰从抽屉里拿出一盒茶叶递给张敬明,介绍道:“这是我老家的春茶,刚收到的,抽空尝尝,如果喜欢,我这儿不限量供应。” 张敬明开心的收下,说道:“师兄对我就是好,这可是正宗福鼎新茶,我再预定两盒。” 文立丰笑着又从抽屉里拿出两盒茶叶,扔了过去:“喏,我这大师兄说到做到。” 张敬明接住茶叶的同时伸出大拇指说道:“赞一个先,收了这么多茶叶,不知道能给师兄帮上什么忙不,要不这心里好过意不去。” 文立丰笑骂道:“少给我来这套,就是关心关心你,昨天翻阅以前实验笔记的时候,突然发现你博士毕业后,我们都有两年多没有单独坐坐了,这不赶紧给你叫过来聊会儿。” 文立丰扔过来一支中南海,他自己也叼了一支,张敬明赶紧上前把火点上。 张敬明深深的抽了一口,吐个烟圈,回忆到:“第一次抽烟就是和文师兄学的,做论文的那三年,真不容易,多亏有师兄时不时的给加加油,要不然我可能就毕不了业。” 文立丰弹了一下烟灰说道:“年轻的时候阅历少,只知道傻干,不会变通,换谁都一样。我的博士读了六年才毕业,在学校都创纪录了,你已经很棒了,四年就毕业了。咱们导师宽进严出的标准把握得严格,我们这些师兄弟也都因此捞到实惠了,虽然晚两年毕业,但是凭着论文和科研成果一路破格评职称,收获得更多。” 对此,张敬明深有同感,人生就像一场马拉松,起步的时候快点慢点关系不大,决定胜负的关键是要调整呼吸、把握节奏、持之以恒。 俩人又聊了半个小时,一看都快十一点半了,于是一起去学校后面的街里的小不点餐厅小酌了一壶,因为下午还要上班,谁都没多喝,一人一瓶燕京纯生,张敬明悄悄付了账,俩人四个菜、两瓶啤酒、两碗米饭总共55块,太实惠了。 饭后,张敬明赶回自己的办公室,抓紧时间休息会儿,他在办公室隔壁的小会议室找了张空沙发,平躺着眯了一会儿。虽然睡着的时间很短,却做了一个特别清晰的梦。 他平躺在床上,两个大夫站在床前,床的周围占了很多人。 人群中间一个年轻的女孩儿在焦急的向医生询问:“他怎么一直这么糊里糊涂的啊,连我都认不清。” 旁边一个高个子的中年人,急忙安抚到:“别急别急,大夫说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这只是正常的应激反应。” 戴眼镜的中年大夫接着说道:“您别着急,这种情况比较常见,一般情况下,如果病人的头部受到撞击,或者受到比较强烈的外部刺激,会出现昏迷、短时失忆等情况” 张敬明使劲睁大眼睛,仔细打量周围的人,感觉这个女孩儿和她旁边的几个人看起来很眼熟,但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都是谁,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就像个空心儿的,搜索不到一点儿信息,同时感觉四肢很酸痛。他试探着问:“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四肢都动不了,还酸痛。” 女孩儿激动俯下身,颤抖着说:“你总算醒了,现在能看清了吗,知道我是谁吗?” 旁边的一位老大姐也凑过来,关切的问:“能认出我是谁吗?” 张敬明神使鬼差的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就闭上了眼睛,说有:“点累了,想再睡会儿。” 接着一幅幅扭曲变形的无声画面快速的从眼前闪过,他想看清楚,就大喝一声使劲睁眼去看,结果发现刚刚只是做了一个梦。 张敬明坐起来回头一看,发现旁边沙发上的两位同事刘乐勇和郭凤枝正在诧异的看着他。他尴尬的笑道:“不好意思说梦话了,把你们吵醒了,实在对不住。 刘乐勇笑笑说:“哥们儿你这是做啥好梦了,梦话说得叽哩哇啦的。” 郭凤枝也笑着说:“注意休息啊张老师,梦话里好像在说太累了,想再睡会儿,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 张敬明笑笑道了声谢,就出了小会议室,到洗手间里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回忆着刚才的梦,他有些好奇,这两天做的梦好像个电视剧似的,还有连续性,这样的梦是怎么做成的呢,梦虽然有意思,但是也给自己的生活带来了一些不便,他狠狠的甩了甩头发,暗自下决心,接下来这几天一定要保证睡眠。 第7章 男老师的无奈 回到办公室,张敬明给自己冲了一杯浓茶,坐在电脑前面开始整理前几天出差调研到的资料。超临界火电站和常规的火电站相比,经济优势非常显著,虽然建设成本有所提升,但是热电转换的效率得到了显著的提升…… 不觉间,已经到了下午的休息时间,楼道里准时的响起了第八套广播体操的音乐。 张敬明拿起茶杯,一口气喝了个底儿朝天,淡淡的茶香和淡淡的花香伴随着一丝淡淡的苦涩挂在齿尖,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站起来,双手背在头后伸了一个懒腰,扭动身体的时候,可以清晰的听到关节发出的咯吧声,长时间坐在电脑前,颈椎和脊柱负荷最大,这个广播操就是专门针对这种情况设置的。 张敬明没有做广播体操,他有自己的活动方式,把香烟和打火机揣到上衣兜里,向吸烟室走去。 刚把烟叼上,刘乐勇就进来了,张敬明马上递过去一支烟,刘乐勇不客气的接下,瞅了一眼烟屁股,一边点上,一边笑道:“小明老师的烟又换牌子啦。” 张敬明马上翻个白眼儿:“我小时候也没欺负过谁啊,你们怎么老是和小明过不去啊。” 刘乐勇嘿嘿接着燎呲道:“小明的故事深入人心,我手机里存着一个笑话集,都是小明的,累了困了,我就拿出来看看,比喝红牛还管用。” 张敬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笑笑问道:“你今年带的两个学生答辩准备的怎么样了,这个月末就开始答辩了。” 刘乐勇皱眉道:“今年这两个学生让我烦得不得了,论文一个比一个差,说了好几次,说得轻了,根本落实不了,说得重了,就哭哭啼啼,明年我坚决不带女生了,心太累,比面对我老婆心还累。” 张敬明笑道:“别对自己太苛刻,我可听说了,刘导对学生特别好,实验帮着做,论文帮着写,好多同学羡慕得不得了,让我觉得压力好大。” 刘乐勇苦着脸说:“你可别瞎说,更不能以讹传讹,我那是迫不得已。课题要结,实验要做,论文得出,可是除了两个研二的新手,今年这两个女生根本帮不上多大的忙,安排她们帮忙值了两天班,她们就这疼哪儿疼,她们的男朋友女朋友父母亲就给我打电话,我是个比较好说话的人,但是我也不是圣人,我心里也窝火。” 对此,张敬明深表同情,他在过去的几年里已经被考验好几次了,每当期末考试,有考前来要题的、划重点的,有考后要求给加分的,有自己亲自上阵的,有通过师兄、其他任课老师、家长甚至是校领导的,还有要死要活要献身的。 张敬明有时候甚至会想,这十几年下来过手的学生才不过区区一千来号人,就已经出现这么多种情况,我们的国家人口何止千万万,这些人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都是以弱者的姿态出现,可是这些事情的结果,却扭曲了原本十分简单的价值体系,让公平和正义变得模糊扭曲。这些人谁都不认为自己是恶人,却在保护自己利益的过程中,做着恶的帮凶和爪牙,在张敬明看来,这些人都是恶的根源,但是他对自己也有清晰地认识,他顶多不去做帮凶,但是他根本没有能力去抗衡这种形势,因为他要养家,他得生存。 刘乐勇接着说:“不过我自己已经比较庆幸了,商学院的姜洋,多么文质彬彬的小伙儿,今年还不是栽在他的学生手里了。” 张敬明的八卦之火瞬间爆棚,马上又递过去一支烟,打听具体是啥情况。 姜洋三十四岁,是商学院比较年轻的副教授,他人长得帅气,能说会道,朋友比较多,经常带着学生出去开会调研,据说和朋友合伙儿开了个财务公司,事业风生水起,年少多金事,是学校公认的青年才俊。 刘乐勇深吸口烟,缓缓讲述了一个离奇、悲催而感人的奇葩事件。 姜洋大前年带了一个女学生叫周雪梅,这个女孩是他们学院某领导的亲戚,读研的时候,学院领导多次要求姜洋关照这个女孩儿,姜洋当时刚评上硕导,自然就特别上心,女孩也很努力,在他的帮助和指导下,读研期间就发表了两篇EI,拿了优秀毕业论文,毕业就被推荐到去澳大利亚留学了。 这两年姜洋又带了几个学生,其中一个女孩儿叫周若颖,这个女孩平时表现得非常乖巧听话,学习也很刻苦,姜洋也很器重她,出差开会经常带着她,可问题就出在这个周若颖身上。 周雪梅毕业后还和姜洋保持着联系,而且关系已经突破了师生,年初的时候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 四月份,姜洋在周雪梅生日的时候去周家提亲,吃饭的时候,发现周若颖也在周雪梅家,原来周若颖是周雪梅的表妹,当听说姜洋是来提亲的,周若颖当着家人的面向姜洋求爱,并声称自己已经怀孕两个多月了,姜洋当时就火了,质问周若颖为什么要诬陷他,当看到周若颖手机里的视频时,在场的人都崩溃了。 周若颖自己说,在年初一次出差过程中,张敬明应酬时没把握好,把自己喝翻了,她在照顾他的时候,就干了点儿私活儿,事后也没有声张,甚至姜洋本人都不知道,但是她用手机全程拍了录像。 看完录像,周家当时就炸了锅,因为周父周母知道周雪梅也怀孕三个多月了,周父直接给姜洋学院的领导打电话,要求处理姜洋。学院领导为此对姜洋进行了劝退谈话,据说姜洋已经递交了辞职申请。 张敬明听完刘乐勇的八卦,从嘴里挤出两个字——孽缘。 刘乐勇深吸一口气说道:“可不是,年轻的男老师带女学生,风险就是比较高,一不小心就会鸡飞狗跳,鸡飞蛋打。” 张敬明马上接到道:“和老师年龄关系不大,如果你八十二的时候还能搞定自己二十八岁的女学生,那留下的就是佳话。不过话又说回来,那姐妹俩怎么就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她们不是都很爱姜洋吗。” 刘乐勇嘿笑着说:“这咱就不清楚了,反正我是害怕遇到这种情况,明年坚决不带女生了。” 张敬明超他打出一个鄙视的手势,说道“如果做不到,我肯定鄙视你。” 惹得刘乐勇一阵笑,说:“欢迎监督。” 聊完天儿,回到办公室,张敬明马上给武薇薇打电话,把刚才的八卦说了一遍,武薇薇在电话里说:“是有这么回事儿,具体的,晚上可以回家聊。” 快下班的时候,张敬明就准备收拾东西出发,门被人推开了,伴着一股浓烈的烟和茅台酒的混合味儿,刘永教授摇摇晃晃走了进来,看到张敬明的电脑已经关了,包也收拾好了,就背着手,对张敬明说道:“还没下班就准备走人了,这么年轻就这工作态度,还能有什么前途。” 张敬明笑着站起来,热情的走过去说道:“刘叔下午好,好香的的烟,好美的酒,您这生活才是神仙般的生活啊。” 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扶住刘永的胳膊,把他扶到座位上坐下,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盒中华,抽出一根儿,给刘永点上。 刘永眯着眼而,抽了一口,骂道:“整个学院,我也就瞅你顺眼点儿,其他那些人都是狗屁,就知道在那儿抢来抢去,急功近利,没人愿意沉下心来,认真干点事儿。就像是一群羊,为在羊圈里抢那么点儿草,不惜头破血流,尽管羊圈外面就有很多绿草地,但是没有哪只羊愿意出去找草吃,如果有哪只羊吃到了外面的草,圈里的羊就会把这只羊赶出羊圈去,我他妈就是那么一只倒霉的羊。” 张敬明赶紧安抚:“毕竟大多数人的生存能力和学术水平没有刘叔这么高强,他们就只能阿Q一下了,刘叔不必在意。” 刘永摆摆手说道:“别安慰我这个老头子啦,不管喝多少酒,我心里清楚的很。” 说话间,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一位身着OL套装的时尚女孩儿走了进来,走到刘永面前关心的问到:“刘总感觉好点了吗,我给您把醒酒药带过来了,降压药也带过来了,但是这两种药不能一起吃。” 刘永没有理会这个女孩儿,而是对张敬明说:“我在学院里这些年,不争名不争利,就靠自己的本事而吃饭,如今都是快退休的人了,还有人妒忌我,举报我。我今天回来就是办辞职手续的,什么退休金,我都不要了,这下那帮人满意了吧,菲菲你过来。” 刘永说着,一把把那个女孩儿拽过来,搂在怀里,对着张敬明自豪的说:“这个妞是我的老婆,合法的,今天我特意带过来,让这帮货看看,我比他们活得精彩得多、滋润得多。” 女孩儿撒娇到:“老刘你又耍酒疯是不是,赶紧跟我回家,别和人治气,气坏了身体,我和孩子谁照顾。” 张敬明赶紧一起劝刘永别生气,并拍胸脯保证:“只要刘叔需要,我一定尽全力帮忙。” 刘永看着自己办公桌上的相册,沉默了一会儿,幽幽地说:“算了,不治气了,菲菲带上我书柜里的相册,我们回家,剩下的东西都不要了。” 张敬明和那个叫菲菲的女孩把刘永扶到楼下的奔驰车里,女孩儿道了声谢,就开着车走了。 张敬明之前对刘永是很不屑的,因为这个老刘脾气臭不说,还基本上不来上班,在张敬明看来,学校早该把他开除了,但是让他纳闷儿的是,一直就没有人管这个事儿。今天刘永来学校自己主动辞职走人了,但是从他那充满怨气的话里,不难听出是有人强迫他辞职的,而且是有人专门举报他。 张敬明隐隐约约感觉到,刘永这个人应该有很多故事。至于那个专门针对刘永的人,是正义的化身呢还是敲黑砖的小人,一时半会儿还无法下结论。 第8章 这就是催眠? 最近短短的两三天,这么密集的梦引起了张敬明的注意,他研究过周公解梦,但他也看过关于梦的一些论著,他相信梦是现实生活的一个心理投影,于是他决定去校医院挂个号看看大夫。 早上吃过早饭,和老婆孩子分别之后,张敬明马上进入到校园模式——办公室-食堂-会议室。 张敬明走到办公楼下,看到楼的入口处停了一辆奔驰GLK350,张敬明摇摇头,心说楼下这么多停车位空着,非把车停在这里,真给有钱人丢人。 来到三楼的办公室,一路上张敬明没有看到有什么人,他就把电脑打开,打开工作日志,为下午课题组内部的研讨会做准备。 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一个女人问道:“请问张敬明教授在吗?” 张敬明扭头看到一个四十多岁戴太阳镜的女人,左手挎个包,右手拿着苹果普拉斯,手腕上挂着绿莹莹的翡翠镯子,脖子上套着镶钻钻的铂金项链,项链上挂着一个红宝石的吊坠,耳朵上也挂着红宝石的银色吊坠,大波浪卷发,妆化的很浓,一股透着生姜和兰花的香味瞬间填满办公室。 他起身回答道:“我就是。” 女人摘下太阳镜,很热情的笑着介绍:“我是周锐的姐姐周悦,听说他通过了面试,今天来学校办事儿,所以特地过来拜访下张教授,我弟弟的学习还请张教授多费心。” 一边说着一边把手机交到左手,向张敬明伸出右手。 张敬明仔细回忆了下今年面试的几个学生,里面有一个比较文静的小个子男生,好像就叫周锐,头脑比较清晰,华北电力大学热能自动化专业。他连忙伸出手,轻轻的握了一下就想松手,却发现对方的手又加了几分力,没有松手的意思。于是他就看着对方笑道:“周锐同学综合素质比较高,性格我也比较喜欢,我能把他招过来,感到很高兴,相信未来三年我和他能够相处的很愉快。” 周悦则依旧紧握着手不松,说道:“那我就先带我的弟弟谢谢张教授了,今天晚上方不方便一起坐坐,喝个茶。” 张敬明笑笑,打算回绝。 周悦却抢先说道:“就是随便聊聊我弟弟学业的事情。” 张敬明便回答道:“可以。” 周锐笑着松开手说:“那晚上六点我开车来接你。” 然后笑着就下楼了,一点没客气,张敬明被搞得有点摸不到北。 回到座位,张敬明给校医院值班室打了个电话,预约了一个神经科的专家号,护士告诉他十点半左右过来。 然后他给自己的学生冯瑞打电话,让他通知课题组的同学下午一点半在实验室开会,让大家好好准备下,把自己的实验、论文进展情况汇报一下。 上午十点,张敬明刚刚去抽烟回来,就看到院长助理卢筱筱拿着一个档案袋子站在他办公室门口耍手机,于是笑着问:“卢助理啥事儿还亲自过来,给我打个电话不就行了。” 一边说着,一边把卢筱筱让到办公室。 卢筱筱晃了晃手里的档案袋儿,笑道:“给你道喜来了,学院准备选拔两名后备干部,你是其中之一,这里有些材料需要你准备一下。” 张敬明随手接下来放在桌上,漫不经心的说:“这哪儿算是啥喜事儿啊,十有八九又是做分母,我可是咱们学院里最老的副教授了。” 卢筱筱笑道:“还在为去年评职称的事儿生气呢,这次不一样,张院长本来要亲自和你谈,因为马上要出差,才让我把材料给你专门送过来。” 张敬明嘿嘿笑道:“这个张老头每次都搞平衡,咋就不能简单点。” 卢筱筱接道:“领导也有领导的难处,二百多号人,谁都有自己的想法和难处。对了,听说晚上有人请你喝茶,走的时候叫我一声,我也去蹭个茶喝。” 张敬明歪着头打趣道:“大领导就是大领导,消息够灵通啊,那个周悦告诉你的?” 卢筱筱拢了一下头发说:“她是张院长的侄女,今天我在办公室碰到她,听她说到她要请你晚上喝茶,院长嘱咐我一起陪下,别让她侄女吃亏。” 张敬明夸张的张大嘴巴:“他侄女?你也见到了,我让她吃亏,你能信吗?和她在一起,我觉得我才是小绵羊,好不好。” 卢筱筱大笑道:“看你说的,有那么夸张吗,没事儿,晚上我做一回护草使者。” 张敬明笑道:“那就多谢了,不然,我还真有些犹豫去不去赴约。” 卢筱筱说道:“你赶紧把表填好,还需要上学校党委商会讨论呢,我就不打扰你了。” 张敬明送走了卢筱筱,一看表都十点二十了,赶快拿上背包,向校医院赶去。 到护士站出示工作证后,护士就把他带到了神经科,里面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一副高度的老花镜架在鼻梁上。 张敬明坐在对面,看到老太太X牌上写着汪萍,大学医学部,就主动打招呼:“汪大夫好。” 老太太透过眼镜的上面,看了一下张井明,淡淡的问道:“哪儿不舒服啊。” 然后,拿起旁边的特大号水杯呲喽一声喝了一口茶,动静很大很夸张。 张井明就把出差回来这几天,老是做梦的事说了一遍。 听完以后,老太太问道:“大便干不干,小便黄不黄。” 张井明回答和以前一样,正常。 老太太仔细观察了张井明的眼睛、舌头和双手。 又在张井明的脖子和肩头按了按。 坐回座位,在病历本上刷刷的写着,同时说道:“有点上火,有点神经衰弱,注意休息,多喝水,吃饭清淡一些,我给你开点安神补脑液。” 这时候,推门进来一个戴大口罩的年轻女大夫,微笑着站在老太太背后。 张敬明补充道:“我最近做的梦很奇怪,连续的,梦境特真实,大夫您对这个有啥看法。” 老太太停下笔,把老花镜扶了扶,仔细看着张敬明的双眼,眼睛一眨不眨的看了将近一分钟。 张井明忍不住眨眨眼问:“有啥问题吗?” 老太太说道:“我建议你再挂一个精神科看看,今天正好有外面的专家来学校坐诊。” 张敬明马上回答:“当然听您的建议了,谢谢。” 老太太旁边的女大夫马上把张敬明带到了二楼的精神科,让他张敬明等在门口,然后她去帮他挂号。 张敬明感觉校医院的服务真是细致入微,看来这么几个月不来,变化挺大。 一会儿的功夫,女大夫就回来了,然后就进到诊室里去了,大约等了五六分钟,开门让张敬明进去。 诊室里是一位五十多岁的男大夫,一缕灰白相间的头发盘在光秃秃的头顶,大眼睛、双眼皮,眼睛倍儿亮,脸上却布满了沧桑。 张敬明坐下后,看到他的X牌上写着侯达来,安定医院,抬头再看这位大夫的时候,就感觉他神神道道,眼神恍恍惚惚,心里免不了有些发虚,心想这位大哥靠谱不,不会是偷跑出来的病人吧。 候大夫静静的观察了一会儿张敬明,然后缓缓地问道“小伙子把你的情况仔仔细细的给我讲一下。” 然后示意女大夫把门关好,还从里面插上了。 候大夫看看张敬明,补充道:“这是我的助理彭大夫,心理学专家,这里就我们三个人,作为大夫,我们会保护好病人的隐私,所以请你不要有顾虑,尽可能讲述的细致一些。” 于是,张井明就把这几天做梦的情况讲述了一下,对于涉及到X的部分,做了跳跃处理,因为他觉得讲起来确实有些不好意思。 等他讲完了,候大夫在本子上刷刷记了几笔,然后回头看了看彭助理,见她轻轻的摇了摇头,就意味深长的对张敬明说:“你这种情况比较罕见,为了能够更准确地诊断,还请把你遇到的情况说得再具体一些。 张敬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一些涉及个人隐私的事情,觉得不太好讲。” 候大夫不以为然的笑笑:“年轻人还是年轻人,放不下的东西还是太多,你没说的部分很可能就是关键内容,只是你没有意识到而已。” 张敬明此时非常犹豫,这两天的梦里面运动的对象不是他老婆,他觉得说出来对自己的形象不好。 见张敬明有些犹豫,候大夫说道:“其实你遇到的问题也不是特别复杂,很好解决,彭助理去帮他治疗下。” 这时就见那位彭助理从候大夫身后缓步走了过来,摘下了大口罩,皮肤白皙,五官精致,双眼皮的大眼睛透着一股灵气。 她走到张敬明面前,微笑着柔声说道:“请把你的双手给我。” 张敬明略微犹豫的把双手慢慢的举了起来,彭大夫双手轻轻地握住张井明的双手,温柔而甜美的说:“放松,全身放松,接下来,我会带你经历一次奇幻之旅,请尽量配合我的工作,按照我的指令做,首先请闭上眼睛。 张敬明听到这些话,第一感觉是这位彭大夫要给自己进行催眠治疗了。对于催眠,张井明听说过,但是没有经历过,因此感觉很神秘,很想尝试一下,于是很配合的闭上了眼睛。 他感觉到彭大夫的手非常柔然纤细,光滑,还凉凉的,再听着这甜甜温柔的声音,内心体验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刺激,但是他努力克制着自己,让自己保持平静。 接着他听到,彭大夫温柔的说:“对非常好,你可以靠在的的椅子上,继续放松全身。” 张敬明按照要求做了,同时他闻到了一股很清凉的香味,这应该是彭医生身上的味道,这种香味让他有些迷恋,忍不住想要多吸几口。 温柔甜美的声音响起:“你是不是感觉很舒服,是不是感觉自己特别想躺下来休息一下,那就躺下来休息一下,这里很安静,环境很优雅,非常适合休息。” 张敬明感觉自己靠着的椅子仿佛在慢慢放平,同时腿在慢慢升高,身体越来越轻松,好像已经平躺在一个软床上,床的角度和硬度刚刚好。 接着甜美温柔的声音响起:“我送给你一个礼物,不许偷看,也不要说话,你可以仔细用手仔细感受一下。” 张敬明感觉自己的手被牵着,放到了一个柔软的地方,刚摸起来,感觉毛绒绒的,渐渐地越来越光滑柔软,完全感觉不到是什么,不过手感非常好,他忍不住摸索了起来,突然他感觉到手心的位置有一个硬硬的凸起。 张敬明感觉自己内心一个激灵,他吓得赶快缩手,却发现手根本动不了,他想睁眼,发现眼镜却睁不开,正准备呼喊的时候,突然听到彭医生甜美温柔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要紧张,放松,全身放松。” 在再次睁眼和张口失败的情况下,张敬明选择听从彭大夫的建议,彻底放松下来。 甜美温柔的声音响起:“非常好,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张敬明感到自己手中的柔软突然有了一股莫名其妙的引力,在拽着自己的双手,把自己从平躺的状态拽起来,同时感觉眼前一亮,发现自己稳稳的坐在椅子上,彭大夫笑吟吟的拉着自己的双手站在自己面前,自己手里的那团柔软其实就是彭大夫的手。 彭大夫轻轻地松开张敬明的手,重新站到了候大夫的身后,候大夫此时笑吟吟的看着张敬明。 张敬明还沉浸在刚才的梦境当中,内心震撼异常。等回过神来,他忍不住超候大夫身后的彭大夫X前看去,和刚才的感觉正好对得上,X前铭牌上的字显得特别清晰——彭莉君。 他抬头再次看这两位大夫的时候,心里充满了震撼,刚才那种感觉太真实了。 候大夫神神道道的说道:“小伙子怎么样,好点了没有?。 张敬明默默地点了点头,问:“这就是催眠?”。 候大夫笑着点点头。 张敬明疑惑的问:“催眠中遇到的事情是真是假?” 侯大夫笑着说道:“你认为是真的就是真的,你认为是假的就是假的。” 张敬明狐疑的望向彭大夫,彭大夫则是站在那里淡淡的面露微笑。 侯大夫接着说道:“我们人,本身非常神奇,内心的一些想法在现实中得不到满足的时候,就会在梦里实现,如果在梦里也实现不了,那就会成为心病。” 张敬明佩服的说道:“两位大夫我是真的服了,刚才的梦境让我几乎分不清真假,我相信两位神医能够解决我的问题。” 于是,张敬明把自己梦里画面也进行了详细描述,两位神医则是淡定的听着。 讲完以后,张敬明坐在那里等两位神医的回复,只见,候大夫和彭大夫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同时彭大夫微微点了点头。 候大夫说道:“你这个病基本上没什么问题了,不过你的情况倒是很有研究价值,你本身也很有特点,如果可以的话,稍后我会让彭助理联系你。” 张敬明点了点头。 张敬明和彭大夫就出了诊室,张敬明看着彭大夫就会不自觉的想起刚才的梦境,彭大夫则是很大方的带他出来,给了他名片,同时要了他的手机号。 从校医院出来,回办公室的路上,张敬明感觉头脑轻飘飘的,刚才诊室里的梦境还不时在出现,那种饱满柔滑的的刺激,仿佛还从手上传过来,心里不禁暗暗骂了句——我*,我不会遇到变态了吧?!。 第9章 周悦 回到办公室,张敬明静静地坐在座位上发了一会儿呆,刚才就诊的过程又浮现在眼前,他心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有对精神科大夫敬业精神的佩服,有对他们神乎其神的专业技术的敬畏,还有一丝期待,期待梁大夫的电话。 抬眼发现钟表的指针已经指向了十一点十分,他毫不犹豫的收拾起书包奔向食堂,争取早点吃过饭,然后再睡一会儿。 在张敬明看来,X大的学校食堂档次虽然比不上五星级的大酒店,但是里面的景色、文化、特色、菜品、种类、风味绝对是五星级酒店所无法比拟的,和金钱豹、海天一色那些地方比起来,学校的食堂绝对完胜。 来到五层教师餐厅,张敬明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好餐后,就透过身边的玻璃墙,看着四层餐厅里的男男女女,不仅回想起自己的大学时代,回想起大学里和武薇薇恋爱的一幕幕,在教室里聊天,在食堂里复习,在操场晒太阳,在机房里看电影,转眼间已经过去十四五年了,当初青涩的少男少女,如今已经快要步入中年,不仅感叹年轻就是好啊。 他拿起电话给武薇薇拨了过去:“薇薇吃饭了吗,我在教室餐厅,过来一起吃饭啊,好的,我等你。” 挂断电话,他又加了一份炸鲜奶和小份意大利面条,不用询问,他就知道武薇薇想吃什么,这是两人长时间深入沟通后,建立的默契。 等菊花茶端上来,张敬明拿过来一个茶杯,在里面加了五块冰糖,然后把杯加满茶水,用勺子慢慢的搅着,等冰糖化完了,他又拿过一个杯子,加五块冰糖,然后满上茶水,再用勺子慢慢搅拌着。 菜快上齐的时候,武薇薇来了。她左肩挎着一个帆布包,脸上化着淡淡的妆,大波浪卷的头发轻轻扎在后面,米色的风衣配上浅绿色的丝巾,脸上洋溢着温柔而自信的微笑。 张敬明非常喜欢武薇薇的这种气质,他觉得这是一种知性美,这种美只能在饱读诗书,且头脑比较清楚的知识女性身上能够看到,如琼瑶、吴仪等公知情人,她们的美,更确切的说应该是魅力,比这个冰冰那个露露强了不知多少倍。 看着武薇薇坐下来,放好包,端起茶杯,张敬明一直在那儿嘿嘿笑着。 武薇薇白了他一眼,笑道:“傻样儿。” 然后,喝了一大口茶水,问道:“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吃饭啦,出了什么状况吗?” 张敬明说:“没什么,这几天不是休息不好吗,上午去了趟校医院,大夫让我注意休息,这不就早点吃饭,好回去睡个午觉。你中午回去吗?” 武薇薇关心的问到:“上午大夫怎么说的,开药了没有?” 张敬明赶紧安慰道:“开了点安神补脑液,还做了一个催眠治疗,过程很震撼。” 武薇薇放下茶杯说道:“那就好,别太拼了,家里不是还有我这半边天呢吗。” 然后夹了一个脆皮鲜奶咬了一口,一脸的享受,说道:“真好吃,你也尝尝,甜品有利于降低心理压力。” 一边说着,一边给张敬明夹了一个递过来。 张敬明一口咬住,一边嚼着一边哈着气说:“好烫好烫,好好吃。” 武薇薇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笑着说:“别那么夸张,别人瞅你呢。” 张敬明四下里看看,还真有认识的熟人在朝他挤眉弄眼,他小声咕哝道:“和自己的老婆吃顿饭有啥大不了的,就算吃饭的时候打打闹闹,也不用大惊小怪吧,不理他们,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小朋友。” 武薇薇岔开话题,问道:“上午的催眠治疗怎么个震撼法儿,给讲讲。” 张敬明急忙扒拉两口面条,一口气把茶杯里的水喝光,然后凑近武薇薇,小声说道:“那个女大夫拉着我的手,让我闭上眼睛按她的指令做,我很快就进入做梦的状态,就是那种,心里清楚,感觉清晰,但就是不能说话不能睁眼的状态,我感觉自己的两只手握住了两个**,两个硬硬的小点点异常清晰,当时把我吓坏了,我就挣扎,后来我被唤醒的时候,手里抓的还是大夫的手,我自己还是坐在原来的位置。” 武薇薇眯着眼睛小声问:“摸的时候刺激吗?” 张敬明不假思索的回答:“相当刺激。” 然后,马上补充到:“老婆你别多想,催眠的时候,我们旁边还坐着一个男大夫呢,这个女大夫只是他的助手。” 武薇薇襟襟鼻子,不屑的问:“这是哪儿的大夫啊,底线这么低。” 张敬明轻轻的说到:“是X医院的侯大夫和彭大夫,我上午专门百度过,心里治疗方面的顶级专家。还有,人家这是敬业,是专业技术高超,不是底线的问题。对了,今天晚上有个学生的家长请我喝茶,院长助理作陪,没办法,推不掉,晚上就要辛苦老婆大人一个人带孩子啦。” 武薇薇摇摇头说:“小意思,晚上注意安全,你现在可是越来越值钱了,替我看好你自己,别吃亏,更不能让人挖墙根儿,记住没。” 张敬明一本正经的回答:“请首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说话间,武薇薇已经吃完了,擦擦嘴说:“我中午也要回去休息会儿,下午学院有个战略研讨会,我需要发言,我得攒足精力。” 张敬明急忙给武薇薇伸出两个大拇哥,然后低头快速打扫战场。 吃过饭,两个人就牵着手一起回了家。一觉睡到一点二十,张敬明申个懒腰,打个哈欠,对仍然躺在床S的武薇薇说道:“看来上午的治疗有效,刚才睡得很香,没有做梦。” 下午张敬明感觉自己的状态非常好,本来准备花一番力气的小组会,发现大家准备的都不错,很快就开完了。 开会的时候,询问了陈海和李敏两个马上要毕业的同学工作落实情况,了解了伍一凡和杨浩两个研二的同学的论文进展情况,鼓励他们向师兄师姐学习,争取把论文做成优秀论文,同时给他们介绍了今年通过面试的三个新生。 伍一凡和杨浩一听有两位师妹,马上就兴奋了起来,五个人的会开的很开心,也很团结。 开完会,张敬明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刚刚不到五点。他给自己用咖啡机现磨了一杯咖啡,然后端着走向吸烟室,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楼下陆陆续续走过的人群,点上一支烟,轻轻地抽一口,缓缓吐出,看着逐渐消散的烟圈,他觉得内心一阵空明。 他看着楼下大榕树边上的奥迪A8一阵出神,院长今天特意让卢筱筱来送材料,究竟啥意思,晚上要见面的周悦和张院长究竟啥关系,这两件事情凑在一起究竟啥意思。 抽完烟,他端起咖啡轻轻地呡了一口,浓浓的咖啡香,入口轻轻的苦涩,伴着唇齿间淡淡的烟香,别有一番风味,他很喜欢。 生活里如果没有困难和对手,就如同缺了咖啡的糖水,甜是甜,但太腻,张敬明受不了,因此他给自己的定义是受虐型人格,适合逆境成长,生活太舒适了,反而会闲的蛋疼。 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张敬明干脆不想了,以不变应万变,随时应变,先了解了解情况再说。 回到办公室,打开微信,发现大学同学群里正在讨论聚会的事情,小朋友班里的群正在发今天晚上的家庭作业,学院群里刘乐永发了一个搞笑的动画,正在被人鄙视,博士研究生的群里正在讨论孩子上学的事情,朋友圈里的朋友们大部分在晒出行、心得体会、心灵鸡汤。 一个陌生的电话打断了张敬明刷朋友圈,133*****888,相当任性的号码,张敬明稍微顿了一下,才接通电话,电话里传来周悦甜甜的声音,“张教授您在哪儿,我现在去接您。” 一时间张敬明有些不适应,连忙客气到:“您太客气了,地址发给我,我和卢助理自己过去。” 这时候门口传来了敲门声,张敬明打开门,看到一个二十多岁的长发女孩,穿着件淡紫色碎花点缀的连衣裙,带一定小帽子,脖子里系着一条浅黄色的丝巾,带着一个黑框的大眼睛拿着手机站在他的门口,他刚想问来找谁,却听女孩儿笑呵呵的说:“张教授下午好。” 张敬明惊讶得不得了,问道:“你是周悦?!” 周悦扬扬下巴,轻轻拢了一下右耳边柔顺的披肩发,笑着说到:“这才半天多就不认识我啦,卢助理让我来你办公室找你,果然一找就在啊,收拾一下出发吧,卢助理已经在车里等我们了。” 张敬明笑笑说:“已经收拾好了。” 然后拎包锁门,和周悦一起下楼,到二楼的时候碰到隔壁办公室的刘伟和齐宏彬正在上楼,彼此打了一个招呼,周悦则是很淑女地朝刘齐二人微笑示意,张敬明发现周悦此时此刻仿佛换了一个人,不仅感到有些好奇,这个周悦到底要干嘛,又到底是干什么的。 到楼下,周悦打开一辆宝马X5的后门,请张敬明上车。张敬明没有客气,坐上车才发现,卢筱筱坐在司机的座位上,正在纳闷儿的时候,周悦从另一侧也坐到了后排,她拍拍司机的座位甜甜的说道:“筱筱,我们出发喽。” 这是玉渊潭公园北侧XX山庄东南角的一栋别墅,别墅方方正正,金色琉璃塔顶,古色古香,太阳能路灯矗立在水平的柏油路两侧,小区有别具一番现代化的味道,路边停的豪车很多,奥迪基本上是这里最掉低调的车了。 小区外的路上,行人熙熙攘攘,小区内一片鸟语花香,真正的闹中取静。 一行人来到别墅下面,张敬明抬头看到别墅的门口挂着清苑国际的牌子。 周悦高兴的说道:“欢迎来我的地盘而做客,里面请。” 然后和卢筱筱笑着就走了进去,张敬明跟着他们往里面走去,一楼正对着门口是一个服务台,一位服务员毕恭毕敬地坐在里面,见到周悦进来,马上起身问候周总好,周悦只是点头笑笑,就带着张敬明和卢筱筱来到大厅西面,乘电梯直接去了三层。 别墅三层的会客厅将近一百多平的面积,以电梯前的通道为界限量版,被分割成了两个房间,北面一个乐吧,南面一个茶舍。周悦带着他们直接进了茶舍。 进入茶舍,张敬明看到这个茶舍是日式榻榻米风格,南面的一排窗都是推拉式的落地窗,没有装玻璃,用的都是一种半透明的丝质布料,粉色的樱花装点在上面,窗前横着一张实木茶几,一套精致的茶具摆在上面,茶几的西面是一个茶柜,东面的墙是一排错落有致的书柜,书柜前摆放着实木的高脚櫈。 高脚櫈后面是一个实木的吧台,很矮,吧台上面摆着水果和、寿司和甜点,西面的墙上挂着一个将近半面墙的液晶电视。 窗虽然不是玻璃的,但是配上屋顶错落的吸顶灯,屋里的光线却也非常充足柔和 第10章 喝茶 周悦热情的请张敬明先尝尝料理,说味道很地道。对此张敬明并没多大反应,道过谢之后,就坐在卢筱筱旁边。这时有一个穿和服的小姑娘,过来给大家递上热毛巾擦手,然后就悄悄退出去了。 卢筱筱拿起筷子自顾自的吃了起来,张敬明也没客气,也慢慢地夹了一块刺参尝了一口,称赞到很美味。 周悦自豪的说:“那当然,从进料到加工,都是地道日本师傅把关,随便吃,想要什么,可以随意点,只要日本餐厅里有的,这里都有。” 张敬明扭头问卢筱筱:“这位周总是开日本餐厅的吗” 卢筱筱笑道:“哪儿啊,她就是喜欢日本文化而已。” 不知什么时候那个小女孩端了一个盘子过来,里面放着三只酒杯一壶酒。 周悦把酒满上,说道:“我这里的清酒也是日本传统工艺,私人酿制,来帮忙品鉴一下。” 张敬明笑道:“这怎么敢当。” 周悦真诚的说到:“非常感谢张教授能够抽出时间,来我这里坐坐,我先敬您。” 张敬明说:“您太客气了,我是无功不受禄,心里忐忑的很啊。” 卢筱筱这时候插话说:“这里就咱们仨人,你们搞得这么正式,服了你们了。悦悦上次你这儿的黏豆包还有没,给来一份儿。敬明你也别那么拘谨了,周悦就是个小丫头,可别被她装大人的样子给忽悠了。” 一席话,惹得周悦绕过座位去挠卢筱筱的痒痒肉,卢筱筱躲闪不急,就把酒撒到了张敬明的身上。 卢筱筱怪道:“你个疯丫头就知道胡闹,这下满意了。” 张敬明赶紧说:“没关系,就湿了一点点。” 但是周悦执意要张敬明把衬衫换了,张敬明再三推辞,那个穿和服的小姑娘还是给拿过来了一件衬衫,张敬明推辞不过,只好到旁边的一个更衣室换了衬衫。 换过衬衫出来,张敬明发现卢筱筱和周悦都坐到他的对面去了,他刚要说话,周悦就合着双手一副花痴相,惊叹到:“欧巴,好帅哦。” 卢筱筱赶紧抱住周悦的肩膀,朝张敬明笑着说:“别见怪,见了帅哥靓妹,她一般都会这样。”然后,摇了摇周悦,怪道:“别把敬明给吓跑了。” 对此,张敬明只是简单笑笑,向周悦道了谢。 随后在周悦和卢筱筱打打闹闹中,张敬明又吃了些水果。 等吃完水果,周悦才邀请大家坐下来喝茶。张敬明心说总算要到正题了,老子晚上请假出来可不是闲的蛋疼,陪你闲犊子的。 等张敬明坐好之后,周悦突然却说:“卢筱筱陪一下张敬明,我去去就来。” 等周悦出去了,张敬明才问:“卢助理现在是什么情况。卢筱筱笑笑没解释,只是让张敬明安心喝茶。” 张敬明心说,面对周悦这种精神质的富家女,又无事献殷勤,安心得了吗? 张敬明无奈之下,只好站起来,到书柜面前看看。书柜里摆满了世界名著和大英百科全书。刚浏览完书柜的书目,就听见脚步声,他转身看到周悦穿了一身浅粉色的汉服进来了,头发也盘了起来,还化了淡妆。心说,这么一小会儿功夫又变身啦。 周悦朝张敬明笑笑,就坐到了泡茶的位置,同时柔声邀请张敬明在她的对面坐下来。她随手拿起身边一个精致的铁盒,打开盖子,用竹制的夹子,向茶具里添加了茶叶,然后加水,洗茶,添水,泡茶,倒茶,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 张敬明端起一杯茶放到嘴边,闭上眼睛浅浅喝了一口,清香、苦涩伴着一丝甘甜,茶水过后,唇齿之间依稀还有茶香。他赞了一声好茶,把茶杯里剩下的茶一下含入口中,缓缓喝下,舌根处的苦、舌尖处的甜伴着鼻腔里浓浓的茶香,张敬明感觉这个茶非常好喝。 喝完一杯茶,张敬明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房间里响起了音乐声,再看周悦,她则在安静的品茶,静静地看着张敬明和卢筱筱。卢筱筱这时候一边喝茶,一边吧叽嘴,和往日里的风格截然不同。 张敬明问:“这是什么茶。” 周悦说:“太行山深处的茶。” 张敬明疑惑道:“太行山里还产茶叶,而且这么好喝。” 周悦优雅的冲着茶,同时缓缓解释道:“茶树的适应性很强,只要温度湿度合适,哪里都可以生长,甚至房间的花盆里也可以。而茶好不好喝,更多的是由水、茶具、冲茶的人、喝茶的环境以及品茶人的心境所决定。普通人只能用茶水解渴,却无法领略它的美好,因为美好的东西都是奢侈的;就像贵的东西不是因为他好,而是因为他稀少,只有少数权贵才能拥有。” 张敬明听了,想辩驳,可又觉得不太合适,于是就笑着向卢筱筱看去。 卢筱筱笑笑没有说话。 周悦继续说到:“做人如喝茶,人可以粗枝大叶,只求淋漓畅快,人也可以追求完美,追求细腻;人就好比这茶具,而人生中的事和人就好比是水和茶叶,要想领略人生的绝美,好人和好事以及好的手腕缺一不可。 说完这些,周悦噗嗤一声自己先笑了,问:“您觉得觉得我对茶和人生的体会如何。” 张敬明说:“有道理,听了让他这个四十来岁的男人很受触动。” 他们三个就这样聊茶,聊人生,聊了将近三个多小时,张敬明始终没有等到周悦提什么要求。快十点的时候,张敬明主动起身,说该回去了,司机已经在小区外了。 周悦挽留张敬明再待会儿,说是对面的乐吧里面更好玩。 张敬明再三推辞,说还要准备明天的会议材料。 周悦有些失落的说:“今天收获很大,但是感觉还没聊够,那只能下次再约喽,下次一定要聊尽兴。” 张敬明爽快的:“说没问题。” 周悦和卢筱筱一起把张敬明送到了山庄门口,又把张敬明送上车,然后依依不舍的挥手道别。张敬明的车已经右转进入三环辅路的时候,周悦和卢筱筱还在哪儿目送。 透过车窗看着三环边上的高楼大厦,张敬明回忆着刚才这四个小时的过程,依然没有理出个所以然来。 通过聊天,他了解到周悦是浙江温州人,家庭条件不错,但这一切都是过去十几年的时间才发生的变化,她小时候家里的条件一般,学习一般,2009年大学毕业后,给父亲帮忙做生意,弟弟周锐小她五岁,今年毕业;她喜欢日本文化,尤其是日本饮食文化,喜欢茶和酒。除了这些,张敬明觉得周悦给自己最深刻的印象是漂亮、富裕、大方、古怪精灵、阅历丰富,健谈。 回到家,武薇薇一眼就发现张敬明的衬衫换了,马上询问喝茶怎么还把衣服给喝换了。张敬明赶紧解释一番。 武薇薇仔细看看,又用手机一阵摆弄,用审问的口气问到:“阿尼玛的,天猫售价1880块,谁这么大方,赶紧把犯罪经过仔细交代一遍。” 张敬明马上投降,坐在沙发上,拉着武薇薇的手把整个过程介绍了一下,然后让武薇薇从女人的角度看看,有啥发现没有。 武薇薇略一沉思,说道:“首先,这个卢筱筱和周悦关系应该是非同一般,其次,这个周悦对你有所求,而且所求甚大,第三,周悦这个女人不好惹,你最好和她保持距离。” 张敬明疑惑道:“可是自始至终她什么要求也没有提啊。” 武薇薇恨铁不成钢的说道:“这是人家有心眼儿,放长线钓大鱼,先给你留个好印象,再给你留一些好奇,让你不知不觉中自投罗网。” 张敬明笑道:“也就你这么高看我,我要钱没钱,要权没权,也不帅,更不年轻,有啥好担心的啊。” 武薇薇则说道:“这个年头什么样的人没有,姜洋和刘永的事才几天就忘啦,弄不好,这就是个倒贴着上的主。” 张敬明歪着头问:“那你准备把我多少钱转让出去,100万还是1000万?” 武薇薇摇摇头,张敬明马上问道:“多少钱都不换?” 武薇薇说道:“我的眼光没有那么低,至少一个亿才有谈的余地。” 张敬明若有所思的说:“看起来我在你心里还是挺值钱的啊。” 武薇薇拉着张敬明的手,看着他的眼睛,严肃的说道:“你在我心里是无价之宝,我把这辈子都压到你身上了,无论面对什么诱惑,你都不能辜负我,我允许你犯错,但不许你背叛。” 张敬明感动的把武薇薇抱在怀里,深情的说:“我是一名很自律的**党员,我会时刻提醒自己不忘初心,欢迎老婆监督。” 武薇薇拧了一下张敬明,撒娇道:“我是认真的。” 张敬明认真的说:“我也是认真的。” 张敬明冲了一个澡,回到卧室的时候,见武薇薇正在床上靠着床头看书,他笑着靠过去,问:“是不是可以种葫芦了,小朋友还等着哪,六个兄弟哪,任重道远,我们得加把劲儿啊。” 武薇薇放下书,扭过头调皮地说:“生的事儿我能帮忙,买房子的事儿你自己想办法啊,六套哪,啧啧,光想想都头疼~” 张敬明马上凑过去,兴奋地说:“只要把生的事而解决了,钱的事儿不用担心,大不了把我抵押给银行,一个亿呢。” 武薇薇笑骂道:“臭美的样儿。” …… 忙完了正事儿,张敬明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准备睡觉,回想起这两天做的梦,他不仅心里有些期待,很想看看今天晚上会梦到什么。刚才和武薇薇约定好了,如果听到他说梦话就把他叫醒。然后在期待中数着羊睡着了。 睡得正香的时候,张敬明听到小朋友说:“妈妈,妈妈,爸爸真烦人,老摸我屁股,我不挨着他睡了,要挨着妈妈睡,妈妈最好啦。” 很快房间静了下来,张敬明迷迷糊糊的在琢磨和回忆刚才小朋友说的话,然后他就琢磨白天就诊的一幕,当时自己的手到底摸到了哪儿,为什么感觉那么逼真,难道都只是错觉,这也太不可思议了,想着想着,他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他感到自己的一个鼻孔被什么堵住了,就翻了个身,接着另一个鼻孔也被堵住了,他用手一划拉,听到小朋友的笑声,就闭着眼睛,一边用手划拉,一边说:“小朋友又来捣蛋啦,被我抓住了就挠脚丫啦。” 小朋友急忙喊:“妈妈救命啊,大灰狼来啦,我打地鼠,我打地鼠。” 一边用枕头砸张敬明的手。 张敬明急忙缩成一团说:“我求饶,我求饶,让我再躺会儿。” 小朋友还在那儿一边打一边喊,见张敬明没动静,就扑过去挠痒痒肉,张敬明坚持了一会儿,一轱辘坐起来,睁开眼看看手表,问道:“今天又不是周末,你起这么早干嘛,有点反常啊。” 小朋友一本正经的说:“今天我是值生,我得早点去,还要给大家报菜谱,摆碗筷,摆桌椅,最最重要的是,我们上午有大市集,我还要当服务生呢。” 说到大市集的时候,小朋友摇头晃脑指指点点,一副激动得不得了的样子。 看着小朋友夸张的表情,张敬明认真的问:“你喜欢当服务生吗?” 小朋友一副理所当然的口气说:“当然啦,为大家服务多好啊,当水吧服务生,还可以给大家分配饮料呢。” 张敬明笑着问:“你自己能喝吗?” 小朋友回答:“当然啦,给大家服务完,就可以自己喝啦,你这个大笨蛋这都不知道吗,啊,啊,啊?~” 一边说着,一边爬过来,又开始挠张敬明的痒痒肉。 张敬明笑道:“我可不怕痒,可是你再挠一会儿就该迟到啦。” 小朋友马上停下来喊道:“爸爸,你快帮我穿衣服,妈妈,把我的葫芦娃贴画放我书包里。 三个人大清早一阵忙活,七点十分从家里出发,奔向幼儿园,一天的生活又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