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报道与欢迎晚宴 第二次去报道的时间,杜怡奇和戴露琼商量选在了星期一,杜怡奇对戴露琼说有经验的人告诉他,政fu各局最遵守上班纪律的就是星期一。 戴露琼认识杜怡奇不过三天,只不过是杜怡奇骑上电驴子差点撞上前去报道的戴露琼。二人报道没碰到人,就趁着大热天的,在安监局对门的冷饮店里结成了新人人联盟。 初入社会,涉世不深的两个年青男女,自然而然地相互信任了。互相留了联系方式,商量下次报道的时候,一起来,相互扶持,互相帮衬,免得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对方可以替自己弥补一下,毕竟男女搭配,报道不孤单。 初入职场的年轻人,就是这样地青涩。 二人东张西望、小心翼翼地爬到了三楼,看见楼道里吊下一个牌子,牌子蓝底白字,赫然写着青城县安监局。 “到了,就是这儿”,杜怡奇指着牌子对戴露琼说。 二人轻轻走在楼道里,探着头看看哪个办公室的门开着,哪个办公室是自己应该进去的。 偏偏楼道空无一人,瓷砖地板收拾的锃亮,每个门上有个蓝底白字地标牌,写着门里面人的职务。 局长室、书记室,这当然都不是报道应该去的地方。他们二人应该找的是办公室,办公室门敞着,里面却空空荡荡。 二人在楼道东张西望,发现走廊头儿上玻璃上有人影的晃动,巨大的门上却什么标识也没有,便朝这扇大门走去。 杜怡奇和戴露琼知道这扇门里面有人,杜怡奇也没有讲太多的规矩,轻轻推开了这扇大门,他之所以敢推,是因为这大门上没有标识,说明,这间办公室的地位不重要。 事实证明杜怡奇是对的,三个男人乱七八糟地坐在这间空空荡荡的办公室,一个抽烟,一个看报,一个在打扫卫生。 杜怡奇看了戴露琼一眼,意思是又没找对地方。正准备转身离去,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我叫柴芳,暂时负责局里办公室工作。你们几个新报道的同事儿,有什么事找我就行,我会向领导请示。你们几个的办公室就是这间大房子。我已经替你们订好办公的桌椅了,等会儿到了楼下,麻烦你们自己去搬一下。” “什么负责办公室的,就是个女秘书吗”,长得五大三粗的陈昊自以为自己是从别的单位调过来的,并没太把这个柴芳当回事儿。 杜怡奇认真地打量着这个办公室女秘书,柴芳的确是长得波涛汹涌,贼带劲儿。说话牙尖嘴利,一出口就是一挺机关枪,全是连发,头回见面就是一顿扫射! “麻烦姐姐,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呀!”死皮赖脸的陈昊问道 “严肃点,我不是刚说过吗?我叫柴芳——” “柴房!你名儿起得真怪,我还以为我听错误了。” “柴火的柴,芬芳地芳,不要让我老是火柴,最好让我绽放芬芳!!” “柴秘书,你干啥呢,怎么能跟新来的同事儿这样说话呢?你得注意一点儿态度。”局支部书记林嘉琪人还没走进来,声音先飘了进来。 林嘉琪三十五岁,大个美女,曾经做过模特培训,一米七的身高,身材好的一塌胡涂。神态娇媚,肤色白腻,颜若朝霞,双眸灿烂。又不乏狡黠之色看来极是诡异。 她接着说:“搬桌椅的工作由陈昊和巴图负责,打扫办公室工作由你们俩刚来的负责”,说话,林嘉琪近乎完美的手指指向杜怡奇和戴露琼。 陈昊是搞体育的出身,巴图保留了蒙古族强健的体魄。可是杜怡奇呢,长得瘦弱一些,戴露琼又是个女的。 想想这样分工,林嘉琪做的也是比较合理的。好了,大家快忙吧,忙完,晚上局长会请大家吃饭的,来上班了,就是同事了,先给大家接个风,感受一下咱们安监小家庭的温暖!” “书记安排得对,书记安排的对,小妹妹收拾卫生有经验。嘿嘿嘿”巴图笑道。 陈昊敢怒不敢言,哪里敢得罪党的一把手,而且又是一个神态娇媚的一把手。再说了,刚来,总得表现表现吧,无论从林嘉琪是一把手还是一大美女的角度,都有足够的理由让他好好表现。 “走,巴图,咱们下去搬桌子吧,都是同事儿,多干点没什么”陈昊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呢:局里要成立执法大队,队长、副队长还空着呢,自己得尽量捞上一个呀。 戴露琼脸转过来,对着杜怡奇一脸坏笑,齐肩的长发遮住她的笑脸,只有在杜怡奇的角度才能看到。显然她是在取笑陈昊和巴图。 杜怡奇急忙对她挤眉弄眼,暗示她不要取笑他们。 可是戴露琼笑得幅度更大了,前俯后仰。 “柴秘书,你跟我来,咱们商量商量晚宴的事儿。”林嘉琪伸出纤纤玉手,把柴芳拉到自己办公室去了。 就在林嘉琪拉着柴芳的手的时候,杜怡奇惊奇地感觉到:其实这个叫柴芳的,并不乐意跟这美艳的不可多得的林嘉琪书记去她的办公室,因为她纤细的手指在与林书记的手指接触的那一瞬间本能地缩了一下,但是,林嘉琪的纤手继续邪恶地向前推进,握着柴房的手,顺势不轻不重地一拉,柴芳便没有再强烈地表示,二人好似姐妹一般一起走向那个挂着书记办公室的标牌的房间里去了。 戴露琼走近杜怡奇问:“你刚才对我挤眉弄眼干吗?”。 “你笑他们干吗,你别笑他们?人家想积极进取也是好事儿呀,难道你不想?” “我就不想,我是女人,考上这个工作,我一辈子就万事大吉了。一辈子的就业问题就解决了,我没啥愁的了。” “不会吧?男怕选择错行,女怕嫁嫁错郎,你还得找个情郎不是?” “切,去你的,两句没有就不正经了。” “那你也不应该嘲笑别人的梦想,那样不好?”杜怡奇怕操之过快,引起戴露琼的反感不好,赶紧找了个缓冲地带。 “你是不是也有他们那样的梦想?”戴露琼用她丰腴的手指指着杜怡奇的脸,直把杜怡奇逼到角落里,鼻孔里的气都哈到杜怡奇的脸上了。 杜怡奇的脸红了,浑身发热,“你别这样逼我,我受不了。哥儿在你跟前意志就不怎么坚强!” 戴露琼察觉了自己的失态,急忙退回去了,一甩头发,声音一震:“去楼下打水,干活!” 杜怡奇整整衣领,缓解了一下情绪说:“琼妹呀,琼妹,哥儿知道你的心思,以后不兴你这么勇敢了,哥可顶不住你的压迫,你对哥儿再有好感,你也得低调点。这里是机关单位,你别还像学生妞儿似的,跟我追来打去的。” “你快去死吧,搞得自己跟刘德华似的,其实至多是个潘长江。说着,她扔给杜怡奇一个抹布:“赶快把窗户台擦擦。” 晚上,欢迎酒宴选在市郊的一个农家乐,场面并不是很大。青城县地块儿很小,百事不成,但却是个讲究吃喝玩耍之地。小小县城周围竟有六百余家度假村,都是些平常的饭菜,注重的是家常风味,消费让人能接受。 杜怡奇他们几个只不过是刚刚招录的工作人员,局里能这样摆个简单的饭局欢迎一下,已是三生有幸。因此,大家心里乐的嘴都歪了。但大家表情要平静,谁都明白要压稳,不管是从别的单位调整过来的,还是新考入的,大家是干部,将来也许能成为政fu的执法人员,甚至是官员,得有点儿样子不是。 大家走进屋子,围着饭桌准备落座。 戴露琼和杜怡奇很自觉地坐在了下位,杜怡奇很喜欢这样的坐法,论年龄只有他俩是八零后,别的都是七零、六零后。接着陈昊和巴图准备落座。 柴芳抢先坐在了戴露琼的身边说:“咱们女的又不喝酒,我和戴露琼坐一起就行。” 这些人中,杜怡奇只跟戴露琼见过一面,而且摸过她的脸,虽然隔着几张餐巾纸,可是直把她的鼻子、面孔摸了个稀烂。因此,杜怡奇特愿意跟她坐一起。 杜怡奇觉得戴露琼可能心里跟杜怡奇想的一样,所以她趁柴秘书说话的空档,将脸转向杜怡奇奴奴嘴,意思是对柴秘书的不屑。 六个人一道儿坐下来磕着瓜子,等待着局长的到来。 天慢慢黑下来,院子里射来一束车灯,照亮了大半个院子。 “局长他们来了”,支部书记林嘉琪说,“走,出去迎迎吧” 林嘉琪带六个人都站在院子里,局长下了车,“走进屋子说话,别站外边。”到屋里又说,“坐坐,别那么客气,现在是业余时间,工作上是上下级,下班咱们是兄弟姐妹。” 局长先坐在屋子最里面的位子上了,这俗称上位,本来一个普通的座位,因为人类的文化,成了地位最尊贵的人坐的。 与局长同来的还有两个人,身材稍有些胖的那个走在了林支书的下首,不修边幅的那个走在了杜怡奇旁边。 “今天没别的意思,就是大家刚来报道,局里给大家接个风。本来想订在好一点的酒店,可惜最近ji检委的人在八小时以外的工作队到处活动,拿着录像机、照相机到处拍照,抓住就全市通报。所以,咱们只有在这样偏僻的地方吃饭,才不容易被抓,请大家体量一下,局里有局里的困难,但是局里的意思还是得表达的”局长说,“来来来,坐坐,大家都坐。” 杜怡奇没心情听局长、书记这些人饭前没完没了的瞎扯淡。只仔细看这一大圈人,说实话,他自己最喜欢戴露琼,她的性格好,青春不设防,没有城府,跟没有城府的人在一起轻松。就算她没有林嘉琪的美貌、美腿,就算她比不过柴芳的波涛汹涌,至少有一点,她绝对比她们强,那就是青春。 青春的气息就是香的,沁人心脾的香。走路时腰腹间、臀部透射出来的活力,是无法PK的,而且戴露琼也绝对不丑。 杜怡奇虽然吃这种官场饭还属首次,但杜怡奇对这个并没多大兴趣。 可是局长说这是个历史的时刻,因为这是中hua人民Gong和国历史上第一次有了安监局,这次吃饭是市安监局成立的首次聚餐,所以一定要吃好喝好。 听到这里,秘书柴芳及时地走了出去,找老板娘要了三大箱白酒。 “太多了吧”林嘉琪说。 “不多,今天安监局第一次吃饭,大家高兴,就尽兴吧”柴芳说。 然后林嘉琪说:“刚才局长的讲话高屋建瓴,准确地阐述了这次聚餐的政治意义,可是还有现实意义呀,你看迎接了五个新朋友的加盟,从此后安监战线可就兵强马壮了。要在政fu的领导下,抓好市里的安全生产工作。今天,咱们就喝个痛快。吃饱喝足后,在局长的带领下,把全市的安全生产工作抓个红红火火,开创一个新天地,一个新局面。”林嘉琪豪迈地说,“来,服务员,倒酒,把小杯撤掉,换茶杯,全倒满!” 酒气瞬间弥漫的满屋子都是。 “我可喝不了”服务员倒酒到柴秘书杯子里的时候,柴芳忙双手推辞。 “给柴秘书少倒点,她过敏,大家原谅一下”局长说。 “哎,柴秘书,你也得喝呀,今天是咱们的第一次”林嘉琪说,“解局,怎么着,柴秘也得把这一杯喝掉,你说呢。” “好吧,喝吧”解局长说,“反正是第一次,大家见面。柴芳你就把这一杯喝完吧。” “哎呀,解局,跟了你四年了,我哪儿喝过这么多酒。你这不是为难我吗”,柴芳说着,握着倒满的酒杯,看了又看。 “咦!都跟四年了,我们咋不知道”,陈昊说着脸皮笑得大开。 “你闭嘴,你怎么说话呢”,跟着解局长新进来的另一个人说,“咱们是公务员,要有公务员的样子,说话得想好了再说。” 谢、林两位局长脸色略微有些不好。 柴芳急忙出来打圆场:“你才来一天,你当然不知道局长多好,局长对我们下属各个都好,你们慢慢体会吧。” “好了,好了,别说那些与今天主题不相干的话了。今天是安监局全员到齐的第一天,现在咱们把酒端起来,为市安监局的成立,为各位新同志的加入,共同干一杯。”局长的提议了。 大家纷纷端起酒杯。 “喝干”刚喊陈昊闭嘴的那个稍稍有点肥胖的人说。 “喝干”林嘉琪说,陈昊也说,巴图也说。 在一个一个激昂无比“喝干”酒号子中,杜怡奇和戴露琼相对一笑,陪着他们勇敢地把酒分三四口倒进肚子去了。 2、酒后 新来的人开始一个个自我介绍,最先进行自我介绍的就是那个喊陈昊闭嘴的那个肥胖仔子。他说他是县城管大队副队长栾平,熟悉执法工作的程序和要求。知道执法之前,就要将环境情况基本弄个明白,比方今天,他虽然最后一个报道,但清楚地知道哪几个人是刚来报道的。 杜怡奇和戴露琼相互视了一眼,面露惊奇,实在佩服这位新来的副队长,这大家刚来,彼此都没搞清名字呢,就已经被人家这一位副大队长调查了一个底儿掉,详细情况看来均被人家掌握。杜怡奇怕引起大家的猜疑,急忙撤回自个儿的目光,和戴露琼相互对视了一眼,只有他俩年纪最小,没说话的份儿,虽然也不屑于他们这些争斗,可还得装着听不是。 这时只见局长都满意地点头,表示了对那个栾副队长的赞赏。 这个胖子受到了鼓励,又喝了一个满杯,跟全局一饮而尽,酒量真叫好。 接下来陈昊,跟局长一起进来的那位,巴图,轮翻轰炸。 酒令进行得很快,瞬间到了跟局长进来的另一个人了,他长相普通,只倒了小半杯说:“我叫吴承斌,很高兴和大家认识,我没啥文化,不想当什么官,也没有啥水平,我就是一司机,我就是把自己的车开好,平平安安就行。领导叫干啥就干啥。” “倒满倒满,倒满才能说话”陈昊又在他对面找事儿了,栾平、巴图也在附和着不愿意。 “酒就算了,他是司机,一会儿要开车呢,安全第一,咱们可都是干这个的”,办公室那个波涛汹涌的美女柴芳替吴承斌开脱,并给吴承斌倒了一杯子茶,换掉了他手里的那个酒杯。 论理说,这在酒场上可是大事儿,但那天,大家居然都没有提反对意见,不是因为大家怜惜司机吴承斌,而是因为那几个想当队长的人明白,吴承斌对自己没有威胁。因为,没人跟他计较,另一个原因是吴承斌虽然是单位的老人儿,大家新进来的人,更没有必要跟他树敌,何况秘书柴芳对他那么好,显然是一派人马,而书记局长没有表示,即是默许。 那天的酒宴是为了欢迎新人的,局里原来的人马的对象是他们这几个刚刚进局里来的新人,只要他们感受到热情就行了。 “继续,继续”,解局长开口号召。 陈昊没有应对的词儿了,端着酒杯一口喝干了。 这哪里是接风洗尘呀,简直就是演武场。 杜怡奇明白这些人当中,大部分人都是冲着这个执法队队长的位置来的。这些人一个一个的在PK酒功夫呀,仿佛那个队长、副队长的岗位就是给酒量好的人设的一样。 戴露琼和杜怡奇就那么静静地坐着观虎斗。 有人来敬,杜怡奇就喝一杯,来人喝多少,杜怡奇就喝多少。 通常喝完,杜怡奇和她就相对一笑,杜怡奇觉得特温馨。 他们争他们的权势,杜怡奇得杜怡奇和美女对视。让他们英雄气短,杜怡奇只愿儿女情长。 接风大宴喝得昏天黑地,林嘉琪、栾平、陈昊、巴图凡是想当队长的,全都喝趴下了。 杜怡奇虽然不想当队长,也喝了不少,怎么回家的,杜怡奇也记不大清了。连杜怡奇这个不主动提酒的都喝成这样,可见那天的疯狂。第二天一早醒来,头微微有些疼,忙回忆自己头天晚上的所作所为,生怕有失态的地方,想来想去也没找到自己不当的地方。只是不大明白,这些人为了那么一个没有级别的队长副队长争那么狠干吗? 干吗?当然是为了争权夺利!! 第二天早上,杜怡奇睁开眼,没有下床,拨通了戴露琼的电话,想问她昨晚的情况怎么样。 戴露琼说杜怡奇回家的时候都有点晕了,是她把杜怡奇搀回家的。 杜怡奇说自己真是丢人,居然让她送自己。 她问杜怡奇昨晚是真喝多了,还是装样子。 杜怡奇说是真有点多了。 戴露琼说:“你不会是故意装得吧,一会往我身上靠一次。” 杜怡奇啊了一声说:“哪里哪里,我是真多了,真多了。” “鬼信!” 杜怡奇说:“那你还送我”。 戴露琼说:“就是搞不清真假,怕你出事儿呀”。 杜怡奇说:“做得对,就是不能怕自己出事,爱情才能有前途。” “杜怡奇,你咋不去死,臭不要脸的。”然后戴露琼就把电话扣了。 放下手机,杜怡奇心里又由衷敬佩起来,这妞儿还真是海量,喝了那么多,也没什么反映,还能送自己,真厉害。更让杜怡奇激动的是她那么牵挂自己,关心自己,杜怡奇就感觉特温馨。并且肯定了自己在报道的时候,跟戴露琼结盟的动机是正确的。 事后,杜怡奇才无数次见证了她的酒量,她也成为了安监局在整个外交上恐怖的杀手。多少英雄都看不起她,最终又倒在了她的石榴裙下,醉成一滩烂泥,这就叫真人不露相啊。 起床以后,杜怡奇想想自己真是没事儿可干,一看表,离上班还有段时间呢,于是再一次拨通的戴露琼的手机。 戴露琼寄宿在她表姐家,不再回二十公里外的农村住了,杜怡奇说自己可以骑摩托车每天去接她。 她说:“不用了,太麻烦了。” 杜怡奇说:“没什么麻烦的,就给我一个献殷勤的机会吧。” 戴露琼就在那边嘎嘎笑。 直笑得杜怡奇心猿意马,杜怡奇一激动说自己现在就去接她,特乐意干这活儿。 戴露琼笑着说:“完了完了,看来你真喝多了。昨晚解局长特地说了,咱们新报道的这几个休息一天呢,不用这么急着上班”。 杜怡奇心里一紧,想挽回男子汉的面子。忙说自己是记着这些话的,只是想拿这借口载她逗风玩一趟。临了,杜怡奇还说你看那帮同事儿,哪儿有一个省油的灯,一个比一个有心计,太累了,没劲。所以才特喜欢跟她一起,跟这些人有代沟啊,谁愿意整天没完没了地勾心斗角。 戴露琼说就是就是,不过人家年龄都大呀,想得事儿也多,哪像杜怡奇和她似的年轻,没心没肺的。 放下电话杜怡奇心里乐呵着,得,以后事儿可就多了。 杜怡奇下了床,母亲已经做好了早饭,吃的时候杜怡奇牙齿都有酸的感觉了。 母亲问:“昨晚送你回来的那女孩子是谁呀?” 杜怡奇说是一个同事儿。 母亲问是不是对杜怡奇有点意思。杜怡奇说哪跟哪儿呀,人家只不过是送自己回家。 母亲不管,认准了死理儿,认为戴露琼对杜怡奇指定有意思,哪有喝醉酒女送男的道理。 杜怡奇就问:“妈,那你怎么没留我那女同事儿睡一休呢?” 杜怡奇的头上,突然就挨了一巴掌:“我打死你,你现在可是国家干部,人家女孩儿送你一趟,你就要睡人家,你配当国jia干部吗?” 杜怡奇下巴上粘着米粒,侧目回头看看:“谁要睡她了,她就不能跟你一屋睡啊?” “儿媳妇还没进门,就先跟婆婆睡一炕上,这是什么道理呀?”杜怡奇的母亲说完走出了家门。 母亲有门口的时候,停了一下说:“看长相还不错,能把你送回来,估计人也差不了,你要是喜欢人家,你就加把劲儿。” 杜怡奇解释不清,也不想多解释,没法沟通。随便吃了一点,出门了。 母亲有门口的时候,停了一下说:“看长相还不错,能把你送回来,估计人也差不了,你要是喜欢人家,你就加把劲儿。” 杜怡奇解释不清,也不想多解释,没法沟通。随便吃了一点,出门了。 杜怡奇出门骑上自己的摩托车,四处转悠,却无事可做,刚考上这“铁饭碗”,他哪里能定下心来休息。 杜怡奇百无聊赖,还是打通了戴露琼的电话,拉了戴露琼在市里采买上班后,需要的物品,三转两转就转到安监局附近。 杜怡奇就问:“我们还去不去单位”。 “去干吗?” “不去干吗?” “也是,那就去转一圈吧”戴露琼在车后做了决策,“就在这儿,先把我放下来吧。” “为什么呀?” “我可不想让他们说我闲话” 说得也是呀,有点道理,杜怡奇停住车,她下来整理起自己的衣服。 杜怡奇骑车先到局里去了,到了三楼,惊讶地发现栾平居然来了,身体真好,起得真早。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刚从局长的办公室出来。 “你也来了,看来就是新鲜血液好,看你们干工作的劲头都很大啊!”解局从办公室出来,热情地跟杜怡奇打招呼,把杜怡奇也叫到他的办公室。 “你们的简历我都看了,字写得最好的就属你了!” “哪里,哪里,过奖了,我写得一般”杜怡奇急忙谦虚,这是必须的。 “这样吧,局里的大事记,以后就由你来记吧。” “啊!史官,司马迁?”杜怡奇一脸诧异。 “这是你们新报道人员没分工前,我特地交给你的一份工作。”局长的表情里显示出自己的决策英明以及对杜怡奇的高度信任。 杜怡奇能说什么,好吧,谢谢组织对自己的信任。杜怡奇接过了解局长郑重递过来的黑色皮本。 3、任务分工 杜怡奇心里思付着,这个工作倒是没人争,没人抢,做这个决定比定谁当队长简单多了。 杜怡奇退出了局长的办公室。 戴露琼把杜怡奇拉一边,小声告诉杜怡奇,昨晚接风大宴上,栾平可说了一句酒话。她说她给敬林嘉琪敬酒的时候,栾平也去敬解局,敬的时候居然说作为市委唐书记的干儿子怎么怎么地。 “是吗?看来队长一职,该同志志在必得呀。连干爹都认了。猛,真猛”,杜怡奇小声说。 “你说,一小小的队长,什么级别也没有,就认干爹了,多可笑!”戴露琼说。 “哼,是啊,人家是可笑,也许我们是可悲,穷清高。” 在杜怡奇考到安监局之前,安监局一直属经贸委管,是下辖的二级局,并不是一个正式单位,那一年,全国接连发生重大安全生产事故,忙坏了guojia领导,因此决定,把安监局从经贸委单设出来。 一声令下,从中央到地方,各级由上至下全部成立了安全生产监督管理局。 杜怡奇考到了安监局,注定大多要承担安监执法工作。执法是什么,执法就是出去管理、服务于各个企业,这是官话。还有民间的说法,那就是查处、罚款。 所以能做一个带队出去具有处罚别人权力的队长,就成了这个局除了局长之外最诱人的一个岗位。 俗话说: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小丈夫不可一日无钱。 因此,如何确定谁当队长,就成了就为棘手的问题,一时难坏了解甲兰。这个年逾五十的老局长,当了一辈子公务员,从来没当过一把手,突然祖坟上冒了清烟,自己能决定别人的命运了,可面对激烈的争夺一时竟没了主意。 老局长点了一支廉价香烟,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开始盘算局里所有的人选,看看如何分配工作。 是啊!有认市委书记当干爹的栾平,也有二球八蛋的体育健将陈昊,谢老局长能感觉得到,这是欲望最强的两个。 可是,这两个人能用吗? 那怎么办,栾平是认市委书记当干爹了,可是市委书记认不认这个儿子呢?不清楚,宁信其有不信其无?能把这底牌都露出来的人也能当一个执法队长?这不是分明在说:我爸是李刚吗!而且还是干爸。 可陈昊呢?看他酒桌上说得那句话,简直就是没大脑,怎么能当独挡一面的队长呢? 吴承斌没文化,杜怡奇又太年轻…… 可无论如何,得在一周之内确定全局的分工,确定队长的人选,这太关键了。 刚成立的一个新局,底子薄,生瓜蛋子多,几乎都没有执法经验。这对自己是个考验了。 要考虑个人的才能,也得考虑背后的关系吧? 林嘉琪又是什么意思呢?这个大美女在领导们面前也是呼风唤雨呀!以前当二级局局长,哪里有这么多事儿,其实也就是一个执法队长。 现在当局长了,肩上的担子重了。由不得解甲兰不多想。 “柴芳,把林书记叫我办公室来吧,我们碰个头”解甲兰要出手了。 林嘉琪扭搭着走过走廊,在杜怡奇和戴露琼的注视下,妖娆娇媚地看了杜怡奇一眼。 杜怡奇这个没城府的,立马儿就给戴露琼做了汇报。 戴露琼问:“那你说,林书记看你的那眼神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瞧局长叫我了,好戏上演了。” “去你的,就你能瞎猜。” 二人在办公室里没有正事儿,很无聊,一起来报道的那几个人,又没有踪影。就只好趴在门缝上看,过道儿的情况。 杜怡奇看到解甲兰那扇黑漆漆的门关闭了。 “决定咱们工作的岗位就在这两个人的讨论中产生”。 “可能是。” …… 所有人都到齐的那一天,解局长历史性地召开了全局的第一次全体会议,局长特地嘱咐杜怡奇要做好大事记录。 会议宣布了每个人的分工,陈昊分管矿山企业安全生产,杜怡奇分管烟花爆竹、巴图协助吴承斌分管危险化学品,戴露琼当出纳,柴芳负责办公室文秘和财务。 最重头戏的是栾平出任市安监大队副队长,理由是这些人中,只有他有执法经历。 宣布这个决定的时候,杜怡奇偷偷看了一眼栾平,他的眼里流露着复杂,既满意又失望。 最后一个决定是队长的人选,落在了大美女林嘉琪的肩上。 林嘉琪是兴奋的,满眼放光。杜怡奇为解甲兰的这个决定折服。这个决定既制约了栾平的嚣张,又卖给了那搞不清、摸不透的干爹的人情。 决定宣布完就散会了,大家都开始忙着分柜子、办公桌。 杜怡奇很意外,自己居然单独负责一个方面——烟花爆竹,虽然整个市上也就一个厂子,十几家店铺,但杜怡奇也可能过把领导的瘾呀。杜怡奇在想,如果到了那里杜怡奇还会说话不?兴奋之余也有不快乐呢,因为,戴露琼要搬到另一个办公室去坐了,她的岗位在局办公室,而杜怡奇是安监大队,这倒使杜怡奇感到些许的失落。 五大三粗的陈昊跟杜怡奇坐了对桌。也许是在学校里待的时间太长了,他显出极度的兴奋,全然没有没当上队长的懊恼。笑得嘴角都合不拢,露出一嘴的大黄牙,看得杜怡奇都难受。 这时林嘉琪队长走了进来,拿出一大叠书籍,说让大家一起学习。为了日后很好地开展工作,大家都拼命上前抢书,然后装模作样地猛肯恶补。 书是抢了,可是翻不到几张,就再而衰、三而竭了。 于是杜怡奇有了感悟,原来函授呀,在职进修呀都是扯淡的事儿,人一旦抱了铁饭碗,再学习、钻研,可能吗? “我们只有走一条路,在实践中摸着石头过河,在执法中学会执法”,面对大家庸懒的学习气氛,栾平说,“我在城guan大队就是这么过来的,你们不要怕执错法,没关系,杜怡奇替你们把关,我在城guan大队的时候,我们单位顾了两个律师打官司,专门派一个副队长长驻省城接受省行风电台的采访。” 令杜怡奇意想不到的是陈昊、巴图居然凑过来,对这个背景浓厚的副队长的议论顶礼膜拜。 哇!杜怡奇真明白了,原来执过法的就是跟没执过法的就是不一样,瞧那一幅大无畏的气概。杜怡奇服了。杜怡奇就特缺这个,我朝威武,执法人员还真是霸气十足。 4、车和人都缺油 所有人员的分工确定以后,执法队的工作就是到全市的企业去摸摸情况。就像大领导上任后一样,先得到他管辖的所有地区去转一圈。 官话叫考视察民情,了解民意。每次视察可都是威风八面,肯定是一个庞大的车队,前面警车开道,全城皆严。打头里那个警车一定动不动就喊:靠边,靠边。想想吧,这是多么过瘾的事儿。 大家干别的不行,上行下效可是最大的特色,上面怎么做,下面怎么学,所以这些刚刚进入公务员队伍的执法者,也得到管理范围的企业去了解了解,不了解怎么执法。 副队长栾平在车里扭过头就说,大家一定要好好了解,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执法队员就是要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他那只长着细长毛发的小胖手一挥,所有的执法队员全部鱼贯而入,坐进了一个价值三万余元的“哈飞”牌的面包车。 本来戴露琼是不需要来的,可是为了“知己知彼”,她也被临时征用,一上车,她就往杜怡奇跟前挤。杜怡奇明白,剩下的人年龄比杜怡奇大,因此戴露琼一定是不愿意跟他们坐得。而且这些人里,只有杜怡奇是只羡鸳鸯不羡仙的主儿,别的人可都是工作第一。在那狭小的空间里,杜怡奇和戴露琼坐在最后一排,大腿紧挨着,自然免不了一阵打情骂俏、悄悄耳语。 陈昊、巴图阐述着自己的宏图大志,高谈阔论着准备如何加强执法工作,增加局里的罚款收入。他们谈的唾沫横向飞,眼里神态间仿佛可见大笔大笔的金钱已经从空中飘落,钱暂时糊住了他们的眼睛,他们没有时间管杜怡奇和戴露琼的那一点点儿破闲事儿。 杜怡奇咬着戴露琼的耳朵小声说,“你看这帮人,这也是ji关工作人员啊,可真有水平”。 戴露琼贴着杜怡奇的耳朵说,“当执法队员真是太合格了。” “是啊,你看坐得这个车,哈飞哈飞,哈怂满天飞吗!” “去你的吧!”戴露琼一巴掌又打在杜怡奇身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戴露琼笑得前俯后仰。 前面的那几个同事儿都停下了发言,回头看杜怡奇来了。 “小杜,你怎么回事儿,把小妹妹逗得哈哈笑”巴图一脸好奇。 “不关你事儿,您还是忙着您的危险化学品管理吧,那可是大事儿,你看煤气、汽油、柴油、农药、油漆、酒精都归你管,市上这样的企业得有快二百家了吧,您不就是想吃顿不挣钱的饭吗?一家一天,得一年过去了,您还有心思执法不了?” “那你管烟花爆竹,过年局里的炮呀、烟花呀,你还不得全包了”巴图说。 “包,包个屁,我们是为企业服务的,不是问企业要烟花炮的”。 “看,你碰钉子了吧!”吴承斌在前面开着车说,“有钱自己买去,没钱就别放,要响应时代号召,实现低碳生活。” “靠!你们他妈的全是研究生,一个比一个有知识,一个比一个有文化,连低碳都出来了”陈昊说,“你们,你们就像吐出来的痰,哈哈哈” “恶心,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戴露琼说。 “咦,小娘儿们还敢太岁头上动土”陈昊转过脸挤将过来,将自己的大嘴伸了过来,在戴露琼身上蹭便宜。 “恶心死了,一嘴黄牙”戴露琼说着急忙拉杜怡奇,使劲朝杜怡奇的身后躲。居然不惜双胸挤贴在杜怡奇的背上。 当然杜怡奇也得拿出点男人的气魄不是,怎么说杜怡奇心里对戴露琼也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得得,看在我的面上,大哥,求你了,别再欺负她了”杜怡奇说。 “不欺负她,凭啥?你是哪根葱。” “我是她老公——” “哇——” 满车人都开始起哄了。 陈昊愣到那里,嘴巴张了张,半天没有说话。 “你这浑蛋,混,混”戴露琼在杜怡奇的背后不断地用她的粉拳不断地擂杜怡奇。 “小两口打架了,小两口打架不记仇!” “噢——” 满车的轰笑、嚣叫。这哪里是执法队呀,整个街上地痞流氓队吗! 戴露琼脸色通红,满腹牢骚,可惜全被嗓音淹没。 大家到处去企业转悠,转悠的结果是,其实大家根本搞不清,企业哪里有违法生产行为。本来市的企业也不多,上规模的更少的可怜,到了车间,那机器的转动、轰鸣,大家哪里看得懂什么地方存在安全隐患? 杜怡奇跑上去问副队长栾平:“队长大人,你给说说哪里不符合安全生产呀,哪里存在安全隐患呀?” 栾平无语,脸板得纸一样平,杜怡奇知道这土匪现在是进了虎穴了,可是虎仔在哪儿,他屁也不懂。 出发的时候,陈昊、巴图的兴高采烈全哑火了,拿了一大堆的执法文书,一张也不知道怎么填。大家对每个企业的每条生产线都不明白,谁都怕下处罚单下出笑话儿。 一连几天都是如此,起初至少敲诈这些资本家一顿酒肉的伟大理想全都化为泡影。执法规范的活动也悉数变成了学习,所有的执法队员聚精会神地看稀奇看古怪,听说企业技术的生产人员讲授小麦如何磨成面,玉米如何酿成酒,矿石如何炼成钢。 生活过得真是充实,丰富多彩。 一周之后,执法大队就快转完了局里所有需要监管的企业、店铺了,一顿饭也没捞着吃,一张处罚单子也没有下。 所以下企业还得继续,偏这里吴承斌说面包车已经没油了,已经开不动了。栾副队长带着大家傻呆呆地站在安监局的大院里,一筹莫展。 杜怡奇把自己的鼻子几乎伸到戴露琼的头发里,她头发里的洗发水味让杜怡奇心猿意马,杜怡奇给她嘀咕:新成立的局吗,总是百废待举。有啥困难能难住市委书记的干儿子啊?放心吧,如果他是亲儿子,可能执法队就有油了。 戴露琼哈哈大笑,又一掌拍在杜怡奇的肩膀上。 杜怡奇退了两步喊开了:“你是韩国的野蛮女友,练空手道的?” 此时,在初升的太阳灿烂的光辉里,安监局的一号美女林嘉琪摇曳着妖娆的身姿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走,到石油公司,大家去解决油的问题。” 5、检查检查 三十五岁的大个美女林嘉琪率领大家,坐着破“哈飞”驶到了石油公司新盖的大楼前,两个保安出来,挡住了大家。 栾平告诉他大家是安监执法的要进去检查。 保安说就是公安局的也没用,没有经理、主任的话谁也不能进去。 “看看吧,好单位就是不一样吧,检查,检查个屁,门都不让你进。”吴承斌说。 “栾副队长给他们说,咱们是来检查的,让他们放行。” 栾平和陈昊一起下了车。 “喂,我们执法大队的两杆长枪上膛了”,杜怡奇坐起身,准备看场大戏。 “对对对,陈昊是枪,又细又长,栾队是炮,又矮又粗”巴图说。 看来看热闹的人多了,不止杜怡奇一个。 戴露琼轻轻拍拍杜怡奇,趴在杜怡奇背是偷偷地笑着,越笑幅度越大,到最后都开始抽了。 杜怡奇悄悄给她耳语:“笑个屁,你还抽上了,想什么呢?” 她用手使劲掐着杜怡奇的后背。 “女流氓,年轻的女流氓”,杜怡奇说她。 “滚!你这个日本鬼子” 此时,我们的枪炮连推带搡,已经顺利的突破了两个保安的防线。两个保安毕竟年龄稍显大了一些,竟不能挡住栾平和陈昊轮翻推搡。 此时,吴承斌准确把握时机,将“哈飞”车驶进了整洁的石油公司大院。 “就是这样,执法难免碰到抗拒执法的,所以你们有时得给杜怡奇拿出点魄力来”,林嘉琪说,“尤其是你杜怡奇和戴露琼,不要老是打情骂俏,眼里没别人,有劲往正地方使呀!”。 杜怡奇和戴露琼相互对视了一下,有些许的不好意思。 杜怡奇说看美女领导批评你了不是。有劲去掐石油公司老总呀,给局里掐上几吨汽油,解局长就高兴了。 “杜怡奇在这儿声明啊,杜怡奇可没批评你们俩,杜怡奇怎么能拿枪嘲自己人打呢?你们说是吧。再说了,你们还年轻是谈恋爱的季节,这是多好的季节呀”说话间,林嘉琪的眉宇间充满哀愁,散发出紫丁香一样的忧伤。 看着林姐姐的凄婉的眼神,杜怡奇不由几分同情,又有几分猜测,难道她感情生活不好? 杜怡奇没来得及深究,就见楼上走下来两个人,径直朝大家的破车走来。 林嘉琪立马变了表情,振奋起来,把头转向大家,“都给杜怡奇精神点儿,别丢了执法人员的份儿。” 说完她戴上一款精致的墨镜,在自己傲人的胸前挂上了工作证。杜怡奇敢保障只要是男人,就会被她这最为迷人的地方吸引,而这也正是她的目的。 林嘉琪终于迈出了她模特般的长腿,轻盈地落在石油公司的水泥地上,给石油公司的大院展示着自己一米七的身高,一塌胡涂的好身材。她神态娇媚,肤色白腻,颜若朝霞。 前来答话的那两个男人显然看直了双眼。 急忙躬身打了招呼,“欢迎林队长前来指导,杜怡奇是石油公司办公室主任,林队长怎么不提前打个电话?我们好派车去迎迎。” “那倒不必了,哪敢劳动你们大驾。大家也不愿意来,检查多了也干扰企业的正常生产不是?”林嘉琪说着伸了一下纤纤玉手,轻轻碰了一下石主任的手。 “林队长说哪里话,像您这样的美女,这么年轻的领导,大家可是请都请不来的”,石主任说话间一一跟大家握了手,转头吩咐他的跟班,“把会议室打开,水果拿上,让安监局的领导们先歇息歇息,你看一路车马劳顿的”。 “这话儿听着真舒服,原来有会说人话的呢?”戴露琼小声在杜怡奇耳边说。 “是人是鬼,怎么能说得清啊!”杜怡奇也悄悄告诉她。 大家一行人马走上台阶,坐进了富丽堂皇的会议室。 “各位领导先坐,喝杯茶,吃点水果,杜怡奇叫大家副经理来,经理昨天到省城开会去了,也忙得很呀,都是为了工作。” “这样吧,你先把今年你们的安全生产档案资料拿来,我们看看”。 “啊!”主任眉宇之间有为难之色,“好,好,我马上准备” 这时进来两个穿着石油公司特色服装的人进来给大家加水,递烟。 所有队员一个个坐得笔挺,只喝水,不吸烟。 大家静悄悄地看林大队长如何拿下这块硬骨头。 “林姐!”吴承斌在远处悄悄叫了一嗓子,接着给林嘉琪挤眉弄眼。 林队长何等的聪明,狡黠诡异地笑道:“面包是会有的”。 石油公司的副经理走了进来。作为一个男人,当他见了林嘉琪,他的目光也是直的。握着林嘉琪的手松开了,可目光却始终没有移开。 “贵公司财力雄厚啊,你看这办公楼盖得多气派”,林嘉琪转移着话题。 “那有什么用,怎么比得过林书记容颜不变,青春不老。” 戴露琼一听立马把头低到桌子以下,杜怡奇知道,她是特爱笑的女人,于是,悄悄低下头告诉她:“压稳,没城府。” 她低着的头始终不敢抬起来。 “我们这次来是安监局成立以后第一次来石油公司,这就是我们局安监大队的全体成员,以后经理大人可要支持我们工作呀!”林嘉琪说话间把副字去掉了,这在官场上是给天大的面子呢。 “那是,那是,自然得支持林书记工作,石主任听说安全生产的第一责任人是市长是吧。” “是,是市长。” “告诉门卫一声,以后林书记来,我们就要像市长来了一样,各位队员兄弟来检查,大家就要像林书记来一样。这样吧,市上新落成一鸿雁大厦,中午咱们石油公司就做东,为诸位领导接风”。 “好……”陈昊和巴图有点兴奋了。 “嗯哼!”林嘉琪嗓子里发出一声怪响,打断了陈昊和巴图的兴奋,“谢谢经理的好意,还是算了,安监局刚成立,事情太多,困难太多,就算是坐下来,也没心思,吃吃不好,玩玩不好。” “不至于吧,政fu执法部门,日子哪有不好过的。” “哪里哪里,怎么也比不过你们石油公司,财大气粗”,林嘉琪说,“好吧,言归正传,谈谈工作吧,拿着国家的工资,咱们也不能不落实政fu的指示。” “那是,那是。” “去年以来,全国多地频发安全生产重大事故,相信经理从各种媒体上都有所了解,所以今年全国从上至下都把安监局从经贸委单设了,成了一级局,招录了人马。可是经理也知道,咱们市上是个穷财政,全市一万个吃财政饭的,财政收入才一亿元。所以,我们新成立的局,日子太难过了。” 林嘉琪站起来,走到那副经理跟前,“请副经理看看,你的车是六缸牛头,可杜怡奇的车才是三万元的哈飞,而且还是二手的。由此可以看出我们的日子艰难了吧。当然,再艰难工作还得干不是?我们得严格按上级要求抓安全生产。”这次说话间,林嘉琪又把副字加上了,而且重音强调,当然她都是别有用意的。 “林书记说的有理,我们公司今年以来也特别重视安全生产呢?毕竟我们是危险品行业,我们公司的认识还是到位的。” “石油公司的正规我们是知道的,可是有很多危险隐患是历史形成的,一时半会儿不是想纠正就能纠正的,不是能消除就能消除的。” “林书记好象话里有话呀,我是个爽快人,林书记不妨直说”,副经理终于忍不住林嘉琪云里雾里的折腾了。 “好,经理大人够爽快。我们是真盼着您能支持一下。” “说吧,什么事儿?” “还真不大好意思说”,林嘉琪略带了羞涩,“经理呀,我们从经贸委分离出来,人家不会给我们一分钱,你说是吧,作为党政机关,又没有收入来源。可是工作还得干,刚成立安监局,总得拿出点成绩吧,要不成立干吗?那么多企业得上山下乡的检查规范,总不能天天步行吧。市上财政那么穷,我们局只有两万的业务经费,两万元,请问经理能接待几次考核验收?别的还干不干了?今天来,我们也不是检查,只是打着检查的旗号,其实就是化缘来了。还请经理大人慷慨支持,帮我们新局度过难关。” “噢!那我们能做什么呀,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支持林书记。” “那我可就开口了?”林嘉琪有点些许的扭捏了。 “也别口开得太大,毕竟我只是副职吗,林书记体量体量。” “就请经理大人给我们赞助五吨汽油吧” “什么?林书记你也太厉害了吧,我哪里能做得了这个主儿,太多了,不行不行,坚决不行”,副经理说,“您真能狮子大张口,我没办法答应你,对不起。” “不会吧?您这车去一趟省城油钱就得一千吧?我提的条件还高吗?” “林书记,我的权限只有五百公斤,多了真批不了。” “真批不了?” “绝批不了。” “如果真批不了,我也不能为难您不是,执法机关是为企业服务的,怎么能为难企业呢?道理我们都懂,可是没有办法呀,日子得过,工作得干。不得已而为之,希望经理大人考虑考虑,体量体量”,林嘉琪说,“我希望我们都能站在对方的立场想想。” “不用想了,再想我也没有那个权限,除非这副经理我不想干了”原本和颜悦色的副经理看着大美女林嘉琪,此时连色眯眯的眼神也荡然无存,只剩下满眼的怒火和怨气。 6、高手过招 所有的人,都不说话,只平心静气地看这一对高手的过招,会议室的空气已经灌了铅似的凝重。 “好吧,那我们就不打扰了,我们得到你们分公司去检查检查。” “石主任,送客!”副经理连送检查组都不愿意了。 林嘉琪带人走出了会议室,杜怡奇谦虚惯了,自然走在最后。 走在最后是有好处的,杜怡奇听到了一句同事们都没听到的话。 副经理说:“刚刚蹦出一个破局,就这么嚣张,老子就是不给油,怎么着?。 于是,杜怡奇走回来,到了经理的面前说:“副经理,刚才你说的话儿,我都听见了”,同时杜怡奇的脸上绽放着绝对善意的微笑。 杜怡奇看到副经理的表情奇怪之极,懵在那里。 于是转身连蹦带跳下楼了。 杜怡奇明白暗战已经开始,剑拔弩张。 从石油公司总部出来,林嘉琪脸上挂着一脸的怒气,半天没有说话。 吴承斌开车也没什么目的地了,在大街上乱窜。 “林书记,咱们去哪里呀”吴承斌问。 “你是分管危险化学品的,该怎么做,你还没个打算?肯定是去找他们的违法事实呀。要不,明天你们执法就全部骑自行车吧。” “林书记,我有个建议” 林嘉琪回头看了一栾平一眼,不知道他要说什么样的话。 “局里是不是得再买辆车呀?” “你看局里穷得,还有钱买车?” “可是哪有一个执法局坐这种车执法呢,难道以后,你们领导去省里开会,也开这面包车去?多丢面子呀。” “唉!一步一步来吧。” “也不是说我栾平想买车,可是政fu机关最讲究个体制体面不是?你说都是一样的局,人家坐轿车、越野车,大家就这个,哪里能行呀?” “林书记,这次你有把握把汽油弄到手吗?”杜怡奇从最后一排,把头探过去,手里卷着一个纸筒装话筒,“对于本市石油公司副经理对您执法过程的拒不配合,你做何感想?” 林嘉琪突然笑了,一下多云转晴了。 “现在是要大家用功的时候了,想想怎么收拾这个石油公司,让他们出点血。你们说,如果你们连这个都做不到,以后还怎么管别的企业”,你们要记住,“威信,是一个朝庭的生命。执法就是要让他们感到恐惧,因为需要产生动力,恐惧产生约束。” 杜怡奇心里当时一惊,这林嘉琪从哪里学了这么两句,还挺有深意的。也难怪,当了这么些年公务员,天天练嘴皮子,天天开会学习,能捡那么两句精彩的话也不奇怪。 这时,大家都拿起执法手册、管理资料,开始翻阅对照石油公司的经营行为。 “吴承斌,你在安监上干了四年了,你觉得石油公司有违法违规行为没有啊”林嘉琪问。 “有是有,从前我处罚石油公司的各加油站都是让摩托车在五米以外,不服从就罚五十。” “嗨!五十能干吗用?”陈昊开始喊叫了。 巴图也说怎么不罚五百,胆子太小了。 吴承斌不干了,他说这俩人屁都不懂,安监局原来只有两个人一道儿执法,只能执行一般程序,最高罚款上线就是五十,不能再多。说他们俩说得外行话,法盲。 这俩脸一红,不再做声了。 汽车里没有一句话,气氛显得越来越紧张。 杜怡奇就出来打圆场,说如今不比往日,时代变了,不能总是执行一般程序了。 “可是人家没有违法行为,你怎么罚呀?”戴露琼说。 “现在不是让大家找他们违法违规的地方吗?难道你们连一条也找不出来,平常不学习,这时没办法!”伟大的林书记话语中都有点不耐烦了。 杜怡奇明白,她实在是不愿意在石油公司面前丢了面子。可是杜怡奇想,这是在服务企业吗? 但有一点儿,杜怡奇明白,那就是他自己和所有今天出来参加执法的人,大家都一样太浅薄,对自己本应该掌握的法律知识、专业知识,了解得太少了。真是不碰到企业,搞不清哪里违法,哪里违规,即使是想把人家把柄,也无从下手,无从下口。 “知识就是生产力,知识是人类进步的阶梯,你们一定要抓紧学习,要在短时期内速成,尽快成长为安全生产执法专家,这样才能跟得上时代发展的形势,和局里工作的要求”,林嘉琪动员大家。 这局是刚成立了,起初到一个新的环境,大家都是积极向上的,都想有个好的将来,所以都尽力地听着领导的讲话。 大家谁也来不及往更深的地方想,领导交待的事儿一定得干,不旦要干,而且要干好,这是对公务员的基本要求。 我必须创造性地开展工作,杜怡奇想大家这些人都是这样想的。年轻人总是有一股积极向上的心态的。 于是大家在那狭小的面包车里,都抱着厚厚的安全生产的各类书籍,仔细的翻看、寻找、讨论。 杜怡奇跟戴露琼一起看,头挨着头,她和杜怡奇的手指都在书上划来划去,杜怡奇嗅得见她身上特殊的味道儿,闻得出她瀑布般头发里散发的洗发水的香味。 杜怡奇的目光渐渐从安全生产的书籍上移到戴露琼的脸上、白玉一样的脖子上,起伏不定的胸脯上。 杜怡奇明白没等找到执法的依据,杜怡奇已经心猿意马。 更加意外地是,吴承斌这厮竟从驾驶员的位置上下来,非要坐到哈飞面包车的最后一排,他的理由是,杜怡奇和戴露琼两个年轻人是刚刚从大学院校毕业,凭真本事考进来的。所以,对于他这样一个几年都不看一本书的司机,他要接近文化人,沾点儿文化气儿。 尤其吴承斌肥大的屁股邪恶的挤进最后一排座位,直接逼迫杜怡奇贴近戴露琼,二人潮水般地贴向了哈飞后排的玻璃窗,杜怡奇低下头的时候,可以看到她的如沟,可杜怡奇不敢一直看,杜怡奇得装着自己是正人君子。而杜怡奇的心跳逐渐加速了,浑身燥热起来。 “哎哟”,戴露琼一声惨叫,又反弹回来,眼睛里喷着怒火。准备立即发作。 杜怡奇为了确保天下太平,用眼神制止了戴露琼的行为,意思是叫她别跟老人作对,没什么好处。 三个人挤在这破面包后排座儿上,实在是有些拥挤。 戴露琼一定也感觉到了,她的手指停在了书本上,脸色通红,头低着,头发盖满整个书本。 杜怡奇觉得自己和她身子中间夹的那只手很多余,一时不知道往哪儿放。杜怡奇把手从书本上抽了回来,插在了自己的裤兜,这下麻烦又来了,因为杜怡奇的手夹在了丽琼和杜怡奇的大腿之间。杜怡奇居然隐约感觉到了戴露琼轻微的颤抖。 7、初步取胜 吴承斌坐到后排以后,栾平就换到驾驶室,栾平告诉大家,说他自己有驾照,而且作为执法单位,只有一个司机显然是不够的,自己今天就先对车熟悉熟悉。 于是栾平再次启动了这辆面包,青城是个边境小县,街道上并没有太多的车,而且这里是个牧业县,街道显得特别宽阔。 栾平估计从前是经常开车的,驾驶的水平毫不比吴承斌差。 杜怡奇意识到自己不应该用手碰着戴露琼的大腿,应该再次把手抽回来。 此时栾平突然来了个急转弯,车身剧烈地横摆,满车都是林嘉琪和戴露琼的尖叫,导致大家都有些张牙舞爪,拼命想捞着一根救命稻草。 等车恢复平衡、平稳后,大家定眼一看,一头牛正在疯子似的横穿马路。 “吓死老子了”栾平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连汗珠子都出来了。 此时,杜怡奇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莫名其妙地揽到戴露琼的腰上。急忙再次抽回自己的手,不想,戴露琼伸手按在的杜怡奇的手上。而她的手,被她的披挂巧妙地挡住了。 杜怡奇无语了,杜怡奇的嗓子几乎冒烟了,浑身发生了强烈的反应。杜怡奇试着往回使了两次力,可戴露琼并没有让松开杜怡奇的手,杜怡奇就失去反抗的能力了。反正前面也没人注意大家,只是苦了杜怡奇,不得不跟自己的意念开始艰苦地抗衡。 幸福总是短暂的,林嘉琪平定下来情绪后依然想得是如何收拾这个不听话的石油公司,她是铁了心要找事儿了,而她没有明确的主意,就要大家找借口。她开始在车里四处张望,似乎在寻着一个倒霉相的,看到杜怡奇的时候,杜怡奇实在怕她拿自己和戴露琼说事儿。 急忙把手从丽琼的手下面拿开了,这次戴露琼没有阻碍,显然她也明白这次林嘉琪成了危险化学品。 首先被林嘉琪找到借口猛K的自然是栾平,其实说实话,杜怡奇觉得栾平这次处理突发情况是很好的,及时避让,有惊无险。 可是林大书记此时的心情不好呀,因此,栾平被骂就显得十分必要。 “不是专职司机,你开什么车!”林大书记凶了栾平一句,栾平面无表情,没有办法,人家林书记兼记执法大队队长,自己只是副队长,官小一级呀。 也许林嘉琪感觉自己批评栾副队长有点不合适,毕竟他们是领导层面的事儿,就算有什么纠纷,也只应该他们私下里解决,不应该当着所有队员的面冲突。 所以,乃大的林书记只好回头把吴承斌收拾了一顿。说他作为一个老安监队员、老司机,应该对危险情况及时有个预判,怎么不知道提醒栾副队长,提前留个安全距离? 此时,杜怡奇正好看见加油站与居民房的安全距离一章,林大美女的这一能发火,反倒点燃了这货的灵感。 “我找到了,我找到了,就查那些城中心的加油站与居民区没留够安全距离的”,杜怡奇说。 “对呀,起初建加油站的时候,有私营有公立,而且那时也并没有那么严格的标准,没有那么规范,对,现在到了规范的时候了,到了”,林嘉琪停下了对吴承斌的批评,“走,到商场去买把卷尺,到市中心所有的加油站去一趟。” 几天后,石油公司的老总亲自拜访了安监局,需要强调的是,来的是副经理,而是总经理。 老总经理在大家局破烂的办公室里,用一次性纸杯子喝了杯开水,挨个向每个人问好。 美女林书记却避而不见,躲在厕所里给杜怡奇打手机,让他告诉解局长,就说她到政fu开会去了。 原来去政fu开会的借口是万能的,执了法人家找上门也可以去,政fu开会可真好,不知为公务员背了多少骂名儿。 老总在林书记的办公室等了很久也没见林大美女的面儿,杜怡奇到洗手间悄悄给林嘉琪拨了电话,林大美女早已从后门溜出办公大楼,到麻将店打上麻将了,真有大将风度。 杜怡奇悄悄上去给戴露琼和柴芳说,俩人笑得一团乱,柴芳说林大美女狠,把石油公司老总给凉了。 然后,柴芳转身去隔壁给老总说林嘉琪开会不回来了,请老总回府。 老总无奈,第二次跑解甲兰办公室去了。第一次去的时候,解甲兰告诉他上面有规定,执法权限归执法大队管,局里只负责纠错治偏。解甲兰问是不是林队长执法出了偏差,老总不敢说,因为林嘉琪没有处罚他们公司。 老总不知道该怎么跟解甲兰说,只哎呀哎呀叹了叹气。大家知道这老总可能肺都气炸了,因为大家全局都在跟他打太极拳。 解甲兰让老总有话就说,可老总怎么也说不出口。就说没事儿,只是安监局新成立,特意来看看同志们。现在林嘉琪也见不着,自己有苦说不出。这石油公司的老总在大家的楼道里来来回回走了几次城门,最终第三次跑到解甲兰的办公室了。 老总把门关上,跟解甲兰秘密的聊了好久。 大家在隔壁的办公室嬉笑着,说着些夹诨的情话儿。陈昊和吴承斌甚至对柴芳傲人的大波做出象征性的攻击,柴芳连蹦带跳,伴着嚣叫,戴露琼哈哈大笑。 “不要闹了,局长说了晚上请大吃饭,新落成的鸿雁酒店。” “真的,假的?”陈昊和吴承斌问。 “真的个屁,杜怡奇和栾队刚从外边检查回来”巴图说。 “是真的,就定鸿雁酒店一号厅吧,既然大家有这想法”石油公司老总也从局长办公室出来了。 “好吧,柴秘书,通知林书记,下午八点,到鸿雁酒店一号厅,都不准请假”,局长指着每一个人,然后转身下楼送客去了。 “哪有人请假”、“盼还盼不来呢?”大家开始起哄。 “谁说没有,我就不想去,喝哪门子尿酒吗?”柴芳说。 大家都知道,她的酒量是真不行。喝一点就脸红的像猴屁股,站也站不稳。 “你还是打电话给林书记吧,你要不去,看局长把你两边都给你揉平了”,栾副队长说了这么一句。 柴芳把电话机都气摔了。 满办公室的男人们急忙夺路而逃…… 8、美女书记结盟 整个一下午,大家再没有安排其他活动,不管想喝酒不想喝酒的,大家都在精心准备着如何以自己最好的状态去赴这个饭局。 栾平挺着自己的胖肚子,在简陋的大办公室里给大家强调,一定要拿出最好的状态,这可是到局里上班以后的第一次与外面人吃饭,一定要拿出最好的状态,给那富裕的石油公司的老板们好好看看,谁才是真正的主人。 栾平的提议受到陈昊和巴图的追捧,他们一边议论,一边时不时暴发出奇怪的笑声。但他们并不跟杜怡奇和戴露琼商量,在他们的眼里,这俩就是学生娃娃,还没成人。 偏偏这时,美女书记林嘉琪专门走到杜怡奇的办公桌前,叫杜怡奇跟她到办公室去一趟。 杜怡奇跟着林大美女的猫步,紧盯着她左右摇摆的美臂,丰满娇媚,心里惊叹她的保养技术,都三十五了,还能这样,听柴芳说她离婚了,一个人单过,也不容易呀。杜怡奇走进她的办公室,林大美女让杜怡奇在她的对面坐下了,她是个喜欢整洁的人,桌面上干净的像她光滑的脸。 林嘉琪说自己有事儿想跟杜怡奇商量。 杜怡奇大吃一惊,一直以来,自己的表现从没有抢眼的时候呀,而且自己所表现出来的工作态度也远远比不上跟丽琼耳鬓厮磨更积极,她怎么会来找自己商量。 这时,林嘉琪起身回去,把办公室的门关了个严实,然后回身坐在了对面。 大家之间的距离也就五十公分吧,能看到对方的身体也就是胸部以上。这一部分的林嘉琪是绝色的,杜怡奇猜她收入的相当一部分捐给了美容馆,要不就算她有笑傲江湖的身材,可还能没有明显的皱纹? “喝杯水吧”,林嘉琪问,眼神里充满关爱,语气间渗透柔情。 杜怡奇一下不大自然了,“不喝了,林书记,有什么事儿您只管说,大家当下属的照办就是”。 “没什么事儿,就是找你聊聊,你们来了也十几天了,我仔细留意了你们所有的人,我觉得真正出色就你一个。” 杜怡奇大吃一惊,大有曹操与刘备煮酒论英雄的情境再现,如果自己也拿了筷子夹花生米,指定也得扔筷子。 “林书记,我知道自己现得不太好,可能跟有些女同事走得太近了,以后我不那么色就是了。” “别跟姐绕弯子,把自己装得跟个情郎似的,其实你事业心最强。姐知道你虽然不多说话,事事都往后退,不往前冲,但姐知道,将来最有前途的一定是你,你绝不会久居人下。” 杜怡奇心里一紧,林大美女都成姐儿了,显然是对杜怡奇示好,拉进关系呀。 “林书记……” “别叫我书记,一个党支部书记副科级也叫书记?没人的时候,你就叫我姐姐吧。” “啊!姐姐哎——,你把弟弟说害怕了,杜怡奇头上都冒汗了” “来,你把头伸过来”,林嘉琪的声音几近沙哑,充满柔情。 “干嘛?” “伸过来呀!杜怡奇来能吃了你?” 杜怡奇把头低着递到桌子中央,感觉头皮都快挨到林夕阳夕柔软的地方了。 林嘉琪掏出口袋里的手绢,在杜怡奇的额头上轻轻擦了起来。手绢的香味慢慢传了过来。 杜怡奇急忙把头往回缩,却被林嘉琪的手挡住,她无限柔情地说“你怎么不从戴露琼的腰上往回抽呀”,说话的时候,她的眼角迷离,显得春心泛滥。 杜怡奇的心呀,当时就跳不动了。 原来,她居然能看得出来那么隐蔽的动作。 杜怡奇还敢做什么,林大美女抓住了他最大的把柄呀。 “你就不知道姐的苦,姐一个人带一个孩子生活多难呀,全部的乐趣就在工作上,不容易呀。单位上有局长、下有副队长,我夹在中间,好干吗?” 她擦完杜怡奇的额头,“你虽然没有汗,我还是给你擦了一遍。咱们单位九个人,你看看哪有跟我一条心的人。我有时感到可孤单了,特别无助。我希望你能尽你所能帮助我,支持我。” “林书记,噢不不,林姐,我当然支持你呀。” “支持就好,我以后可倚重你了,你不要躲得远远得。” “是我倚靠姐姐才是,哪里有上级依靠下级的”,杜怡奇这货,也变得谦虚起来。 “对有些人来说是不需要下级支持,可对我来说不是,我需要你的帮助。今晚就是一场恶战,出去要油,我就得冲锋在先,收回罚款,我又没有使用权”,林嘉琪说,“那天,你提出从安全距离入手,让石油公司在市中心的三个加油站搬迁的建议,虽然不罚款,不执法,只规范,仅下了三份搬迁新址的建议书。可是,那比罚款更狠更黑!姐姐佩服你呀,这么年轻,处理这么复杂的问题,你能准确把握各种利害关系,灵活运用法律法规,一下手就是关键部位,稳、准、狠。” “哪里哪里,那是栾队长填的,跟我没多大关系。最终的主意也是栾队长拿的”,杜怡奇分辩说。 “弟弟,你就别谦虚了,你一小角色就能借助上级把自己的意愿达成,这是能力。姐姐在官场混了快二十年了,再怎么笨,也分得出来是谁的主意。” 这次,杜怡奇是真出汗了,杜怡奇不是林嘉琪,杜怡奇怕石油公司哪天传开了,说安监局有一新报道的小公务员,杀人不见血,一旦在市场上传开,企业老板就会人人讨厌杜怡奇。其实话说回来,单位罚款罚多罚少,跟杜怡奇有多大关系呢?杜怡奇陷入了深思。 “别想了,姐姐需要你,姐姐愿与你一道儿前进。姐姐会在暗处帮衬你的,你慢慢看吧”,林嘉琪飘来一鬼魅的眼神,“走吧,大家得走了,免得他们起疑心,今天的话,你知我知就行了。今晚如果跟石油公司谈起来,你说我怎么说为好呀。” 杜怡奇想了想,附在林嘉琪的耳朵上说了自己的意见建议。 听完建议,林嘉琪在杜怡奇的脸上轻轻地挨了一下,好像是无意间碰上的。 面对这突然的进攻,杜怡奇吓了一大跳,急忙往后退了一步。 可林嘉琪的脸上却绽放出满意的笑容,“哎哟,弟弟,对不起,碰到你了噢!”。 9、酒场女英雄 “哈飞”车也真是借大家安监兄弟的光,不然这么破的车,是根本不会出现在这样高档的鸿雁酒店前面的。 这个集餐饮娱乐于一身新落成的酒店,是市上指定的接待宾馆。杜怡奇听到鸿雁酒店名字的时候一直不大喜欢,杜怡奇想,将来等自己能主宰沉浮的时候,一定让他改个名儿。什么鸿雁,难道吃得全是鸿门宴?每顿饭吃得都别有用意? 可是当晚这顿石油公司的大餐还真是别有用心的。 显然石油公司经过了专心的准备,在那宽敞的包间里,石油公司的领导已经悉数到齐,还有几个美女相伴。 看来今天喝花酒了,好,陈昊一进门就趴在杜怡奇耳朵上小声说着,浑身上下就透着满意和高兴。 事实上,不高兴的可能就柴芳和杜怡奇,因为酒量不行,怕喝酒。 石油公司的女士都坐在大家局男士这边来了,局的女士却都坐到石油公司男士那边去了。 戴露琼并不想去,含情脉脉地看了杜怡奇一眼,杜怡奇明白她的意思,大家一直就很有默契,一顿论资排辈,最终,杜怡奇一边是石油公司的美女,一边还是戴露琼。 戴露琼满意了,在长发的掩饰下,偷偷对杜怡奇抿嘴一笑。 这时,上次执法见面的那个副总说话了,说杜怡奇和戴露琼没分开,这样坐危险,应该留点安全距离,伤着石油公司的人咋办,难道身边这位石油公司的小姐不够漂亮? 噢,话里有话,借题发挥。而且又不敢拿领导开玩笑,只能捡年龄最小的开开涮。 这时,林嘉琪说了一句让杜怡奇意外的话,她说杜怡奇和戴露琼在谈对象,是一对,宁拆一座庙,不拆一对缘。还说让副经理积德行善。 林嘉琪说这句话的时候,大大引起了杜怡奇的意外,他当然知道,这既是林嘉琪对石油公司副总的反击,也是对她自己醋意的泄露。只是除了杜怡奇,其他人并不知道而已。 解甲兰和石油公司老总分别代表甲方乙方的统帅,看到两个先锋已经开始相互拆招,互不相让,自然不能任由发展。 解甲兰说今天联谊聚会,不谈工作,只谈生活,交流感情。 石油公司老总也说就是为了认识一下,加深了解,交个朋友,相互理解,互相支持。然后在他的倡议下,六瓶五粮液的盖子都打开了。而且他提议全部撤掉了小杯,换了高脚杯豪饮。 第一杯倒满,戴露琼就乐了,她看看杜怡奇,接着用奇怪的表情看看柴芳。 柴芳站起来说,她不会喝酒,喝不了这么多,有三十克足够了。 杜怡奇一看就替她捏汗了,心想完了,今天你是肯定跑不掉了。看看石油公司这些个喝手,能选到这里来的,都是不怕事大的主儿,还不盯着你干呀。 这么大的杯子,只一杯下去杜怡奇就晕了,事实上晕得人也不止杜怡奇一个,杜怡奇觉得林嘉琪也晕了,而柴芳根本喝不了那么多,呛得打喷嚏。眼泪流得满脸都是。 不提工作,不提工作才怪,不提工作哪来得这顿饭局,不几杯酒就扯到那三份搬迁新址的建议书上去了。 有酒作媒,而且又有几乎对半的陪酒美女,色不醉人人自醉,酒进行的很快,不一会大家就不怎么当家了。 互相东倒西歪,左依右抱。 而就在大家都不怎么当家的时候,林嘉琪和石油公司的老总用残存的清醒,顺理成章地达成了达成了停战协议:市中心的三个加油站安全距离不够,是历史形成的原因,解决需要时间,暂不搬迁,正常营业,注意做好相关的安全生产工作,由石油公司逐级向上汇报,等候省公司批复。而安监局得到的好处是在全市所有加油站可以累计免费加三吨汽油。双方各让了一步,彼此构建了和谐社会。 于是,酒便进行的更加顺畅。 林嘉琪成了安监局成立以来,执法首战的功臣,心里的放松、高兴得到了充分的展示。她不断的举杯,不断地豪饮,谁碰跟谁喝,谁不喝跟住碰。 杜怡奇坐在对面看着她的表现,替她捏了一把汗。杜怡奇看身边戴露琼一眼,嘲林嘉琪坐的地方呶呶嘴。 戴露琼会意,立即站起来走到林嘉琪身旁去了。杜怡奇知道,她去提醒林大美女了。 可是,没什么用,林嘉琪似乎做好了喝醉的准备,居然给戴露琼说,今天,她在来之前,就把孩子送亲戚家去了,就是为了好好释放一下。 不但如此,她甚至走到杜怡奇的跟前来,也跟杜怡奇碰了一杯。把嘴贴在他的耳边说谢谢他。 反正也喝乱套了,谁也不管谁了。杜怡奇低头给戴露琼说,完了,这林书记今天是要倒了,谁送她回家呀。 戴露琼说闲吃萝卜淡操心,关你屁事儿。并且脸上露出了些许的不高兴。 杜怡奇就笑了,问她是不是真想当媳妇,她就说杜怡奇别做春梦了,连个副队长也当不上,跟了他注定没吃没喝。 杜怡奇说那她就去找栾平吧,估计乐得嘴都歪了。 “对,我就去跟他”,戴露琼说着在杜怡奇的大腿上狠狠地狞了一下。杜怡奇疼却不敢叫,只低头笑。 柴芳的第一杯酒还没有喝完呢,可是脸却已经红透半边天,石油公司那副经理一看,战斗就要胜利了,居然换了座位去敬柴拨霸。 两人打的是遭遇战。 你来我往,拉拉扯扯,摇三晃四。柴拨霸已经衣衫不整了,东倒西歪,见人就热情得不行了,最后还是一头栽倒在副经理的怀抱了。 副经理想把她扶正,可惜不能够了。副经理是应该高兴的,他放倒了第一个人。 紧接着这副经理又瞄准了林嘉琪,又扑了上去。 “你看这牲口,还转场呢”杜怡奇给戴露琼说。 “就是跟山上的公牛一样”,戴露琼说,“等他把林书记放翻后,我就去把他放翻!” “不会吧?”杜怡奇面露惊讶之色。 “你好好看着吧”,丽琼说。 10、送醉贵妃 喝醉的都是会游泳的,噢不对,是淹死的都是会游泳的,喝醉的都是爱喝酒的。你看,我写小说有感觉吧,写着写着,就喝醉了。 那天喝醉的当然还有林嘉琪,她本来就是要喝醉的,就带着那样的欲望来的。所以林嘉琪很快就醉了,所以副经理很快达成了心愿,所以我们言出必行,来之能战的戴露琼左手执酒瓶,右手端高脚杯走上前去了。 戴露琼要宣战了,对那个连续放倒大家两个女同事儿的罪魁祸首。戴露琼站起来走的时候,杜怡奇拽了她的手。杜怡奇怕她又倒下了,可是她的表情坚定的像江姐,就那么将头发一甩,坚定的绕着酒桌走了。 杜怡奇晃然明白,原来今天公务员需要的英雄就是酒桌上的。 副经理本已经喝不下去了,可一看来了年轻漂亮的戴露琼,满嘴哥哥长,哥哥短,小妹怎么怎么地,这副总大男人一个,还能说什么呀。 豁出去了,副经理眼睛一闭,一口将酒吞了干净。 戴露琼也喝完了,副经理露出了赞叹的眼神。 不想,戴露琼又倒了两个满杯。 这次副总是真不想喝了。 可戴露琼哪里肯放过他,说他是领导,是哥哥,是酒神,是男人。说自己特佩服他。 反正就是云里雾里的夸,说男人怕什么呀,喝醉就醉了呗,难道还能输给女人? 副经理看看自己已经把两个弄趴下了,把戴露琼喝倒,自己就功德圆满了,实现把安监局女性全放翻的伟业了,估计算大满贯。 于是壮了壮胆跟戴露琼碰了。 戴露琼一饮而尽,喝完将杯口朝下示意大家看。 大家看完,戴露琼身子一摇,手扶了一下桌子。 副经理一看,离成功就差一步之遥了,就壮胆喝了。 可恨有多少英雄好汉都死在这最后一口啊! 喝完以后,副经理的眼都直了,肚子里一阵翻涌。身旁还清醒的人急忙躲避,副经理未来得及转身,满嘴的酒已经喷勃而出,直直朝桌子中间的菜盘子里吐去。 一阵恶臭传来,石油公司老总破口大骂,解甲兰也喊,回家回家。眼角却流露出一丝笑意。 大家散了,在鸿雁酒店的小广场里,一群东摇西晃的人,商量着如何送女士回家,大家都是执法单位的公务员,大家都受过良好的高等教育,大家都爱护女性。 栾平偏叫执法队所有男队员继续到夜市的啤酒屋喝酒。说跟这些没喝好,说他自己请客,要大家务必去。 可是,已经不怎么清醒的林嘉琪死活拽着杜怡奇的衣服不放,喊着杜怡奇的名字,非让杜怡奇送她。 杜怡奇说怎么送呀,还有一个不清醒的柴秘书呢? 戴露琼一看林嘉琪非拉杜怡奇送她,说她也要送人,说两个人都喝醉了,杜怡奇一个人怎么送得了,说她和杜怡奇一起送吧。 解甲兰惊讶地问戴露琼喝了那么多没什么事吧。戴露琼说没事儿,连刚才在桌子边摇都是装的,为了骗那副经理喝酒。 解甲兰没了主意,只自己一个光杆司令在路灯下默默地走了。 杜怡奇和戴露琼一人扶一个,拦住一辆“的士”。搞笑得是,本来杜怡奇扶着林嘉琪,她偏不让,非让杜怡奇扶柴芳。 杜怡奇心里想笑,又怕戴露琼恼羞成怒。 杜怡奇想戴露琼肯定想先送林嘉琪再送柴芳呢。心里嘀咕着,戴露琼呀戴露琼,你怎么把所有的聪明才智都用到这上面了。 她给司机说行走的路线,果然是那样决定。 可惜,车驶到柴芳家路口的时候,柴芳就不干了,非要下车,说自己可以回家,推车门就跑了。 戴露琼关上车门,杜怡奇在前座哈哈大笑,觉得特别可笑。 “你笑个屁”,戴露琼说着又一把拍在杜怡奇的肩膀上,不过这时的天气已经不是那么炎热了,已经是秋季了。所以已经拍不疼了,只拍得杜怡奇笑得咳嗽起来,到最后,连眼泪都咳出来了。 戴露琼在杜怡奇背后连拍了好几下,杜怡奇的笑也没能止住。 杜怡奇心里想,哎呀,戴露琼第一次见杜怡奇你就流鼻血,注定你就是我杜怡奇的人了。 杜怡奇想起头一次碰见戴露琼的时候,是他骑上电驴子到安监局报道,却没有见到一个人,驶出空荡荡的院落,在出院门的一刹那差点儿撞上戴露琼。 定眼一看,这是和自己年龄相仿的美女呀,那天的心情立马就天气乌云转晴了。他也没有客气当时就请戴露琼在大院对面的冷饮店里喝冷饮,并告诉她,保安说了,楼上的人全部去开大会了,叫他周一再报道。 喝冷饮的时候,杜怡奇和戴露琼订下了攻守同盟,许下了彼此互相照顾的约定。杜怡奇以为自己看到这个年龄相仿的美女会流鼻血,结果鼻血还就真的是流了,只是流鼻血的人不是杜怡奇,而是戴露琼。 想起这一段儿,杜怡奇这货心底就涌起难以控制地笑!本来应该是男人见美女流鼻血的,可是现在却是翻过来了。 此时,车停在了巴斯小区,林嘉琪说什么也不下车,瘫在车里不下来。杜怡奇和戴露琼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搀不动她。 林大美人一米七几的身高,是有些份量的。喝醉后更显得重了许多,杜怡奇用尽全身力气,居然挪不动分毫。 酒醉的林大美人是真迷恋上车了,每当杜怡奇要伸手拉她,她就在混沌中连推带躲,就是不下车。男女有别,杜怡奇总不能用强吧。杜怡奇绕着车转了几圈,打开了三个车的车门,也无计可施。 最后连“的哥”都火了,指着杜怡奇骂,说杜怡奇还是男人吗?连个喝醉的女人都扶不回家。 “别以为给我钱,我就感谢你们。你也算个男人??”司机再度刺激着杜怡奇。 戴露琼又趁机在杜怡奇肩膀头上擂了几捶,嘴里喋喋不休的骂着。 的哥终于忍不住了,从车上下来,绕着看了看,开始指挥了。 他把杜怡奇拉到林嘉琪坐的那边,又把戴露琼塞到车里。然后告诉杜怡奇蹲在车外边,拉着林嘉琪的手,要戴露琼抱起林嘉琪推到杜怡奇的背上。 指定是的哥送这种喝醉的人多了,就是有经验。就这样,杜怡奇算是背起了林嘉琪,开始上楼。 杜怡奇是真不那么清醒了,连林嘉琪那么行感的身躯也忘了享受。她紧贴在杜怡奇身上,杜怡奇却一点感觉也没有,抱着她肥大的屁股,摇摇晃晃,硬是靠戴露琼在后边推着才走到了林嘉琪的门口。 戴露琼也有些晕,居然让杜怡奇从林嘉琪的口袋里掏钥匙,杜怡奇在林嘉琪的身上摸上摸下,摸了大半天,也没找着钥匙。 这时戴露琼再次发飚:“杜怡奇!你滚,你这浑蛋,别趁女人喝醉占便宜,你咋那么没出息。”戴露琼上手把杜怡奇搡到一边去了,然后自己动手,在林嘉琪的身上搜出了钥匙。 此后,她居然一下也不让杜怡奇碰林嘉琪,自己一个人生拉硬拽,硬是活活把林大美女栽了俩儿跟头。 林嘉琪睡得够死,不过闷哼两声,也不反抗,最终被拖到床上,杜怡奇一直就奇怪她怎么那么有劲。 杜怡奇觉得戴露琼累,一直想搭把手儿,戴露琼一把把杜怡奇推开说:“你就站在客厅,闺房决不能进,连看一眼都不成。” 杜怡奇心里嘀咕,唉,都喝了那么多了,还那么大醋劲。然后顺道儿去洗手间洗脸去,那时,杜怡奇对洗脸特别渴望,希望能洗个干净,洗个清醒。 一切收拾停当,却发现戴露琼已悄悄走到了杜怡奇的身后,说也想洗个脸,也想洗个干净。 林嘉琪算是真睡熟了,没一点动静。 杜怡奇说要不要在林书记的家里坐会儿,反正也跟没人一样。 戴露琼狠狠地瞪了杜怡奇一眼,“你真是没出息透顶了,走!” 出了巴斯小区,夜已经太深了。他们半天没挡上一个的士,戴露琼反倒精神百倍,让杜怡奇步行着送她。她说自己不想坐车了,想跟杜怡奇走走,压压马路。好久没压过了。 大家走过中心路的时候,新开的一家香榭丽舍西饼屋还亮着灯,她突然不走了,说自己想吃蛋糕了、想喝冷饮,问杜怡奇能不能请她。 那还说什么,当然能呀,现在工作了,有工资了,已经到了翻身农奴把哥唱的时候了。 服务员说有包间有散台,大家可以随便选,只收两折费用,而且包间费用也可以免收,因为刚开业,并且可能大家也可能是那晚唯一的客人了。但她们要照顾好大家,因为老板吩咐了,开业前三天,要彻夜亮灯。服务员还说,后面的二十间包间,大家可以随便选,只要大家不叫,她们绝不会随意进来。 最后那一句话,服务员进行了特别的强调。 杜怡奇听完服务员的话,觉得自己听明白了服务员的话外之音。杜怡奇不确定戴露琼是否还会在这里宵夜,这时戴露琼把头转向杜怡奇,一幅楚楚可怜的表情。 杜怡奇看到戴露琼的脸红了,红得透亮。 “吃,还是走?”杜怡奇胆劣地问。 “你还不点东西呀?”戴露琼的拳头又一次擂到杜怡奇的肩头,“你就不像个男人,怎么这么小气。” 这句话在杜怡奇酒后残存的清醒里就像一刘强心针,杜怡奇立马精神起来,一通乱点,而戴露琼看也不看,径直走到后面的包间去了。 杜怡奇点完也跟着走了进去。 幽长的通道,暗色的基调,柔和的灯光,优美的音乐。一切显得那么温情,那么惬意。 黎丽穷拉开了所有的推拉门,都伸头看看里面的陈设,然后选了最里面的一间大包厢里了。 她高兴着,兴奋着跳动着、舞蹈着。两脚踢掉自己的皮鞋,坐在低矮的榻榻米上了。 片刻,服务员端上爆米花、香蕉片、牛肉干、玛洛什和啤酒。 “得,今天你拿得再多杜怡奇也不说多,总得让你破费一回吧”戴露琼含情脉脉地对杜怡奇说。 “先生、小姐,你们的东西上齐了,如果你们没什么吩咐,大家就不打扰了,请你们尽情享用”服务员小姐说。 杜怡奇打开了易拉罐,啤酒四处喷溅,戴露琼咯咯呼地在地上笑,伸着手喊:“给我,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