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介绍 《神级宅男网管》：职场新人的参考 　　很多朋友第一印象认为网管就是网吧里的管理员，这是不对的！ 　　所有管理网络的人都是“网管”。这个群体下至一个公司的基层网络管理员，上到一个组织内承担着CIO-chiefinformationofficer（首席信息官）职责的人，都是网管。横向地看，数据库管理员、网络管理员、网络运维、网络安全管理员等等都是网管。 　　《神级宅男网管》里涉及到的人群就是这个广义的网管群体。 　　作者把“网管”这个职业粗略地划分为四个等级。由低到高分别是：四等网管、三等网管、二等网管和一等网管。作者编的一首《网管歌》作了概括如下： 　　四等网管新兵蛋，随叫随到团团转。 　　防身绝技三板斧，重启重装换硬件。 　　三等网管是大侠，外网内网一起抓。 　　整个部门他一个，孤苦伶仃把班加。 　　二等网管是经理，管人管网管机器。 　　机器好管人难管，是升是降看天意。 　　一等网管地位高，设备下属真不少。 　　千忧万虑怕黑客，性能安全都重要。 　　小说中，详细地讲述了一位毕业于四流职业技术学院的四等网管，因女友被高中同学撬走，倍感受辱。讲狠话要越过他。其实，跟一般人一样，那只是狠话而已。他并没有当真要付诸实施。 　　作品中从头到尾，讲述了笛卡尔的“四步解析法”概念和应用。这是笛卡尔据构筑其知识大厦的基石，也并不是深奥难懂。相信对所有人都有帮助。心里有这个方法，再遇到问题时，就会有使不完的招数，而不会束手无策。 　　作品对网管这个职位的管理，收集并再现了不少有用的经验和失败的案例，相信对中小企业的老板也有启发和借鉴作用。 　　这部作品中，还讲述了网络犯罪的手段和方法，对于普通网民如何避免中招，或保持警惕也会有好处。 　　书中涉及网络技术的，都是干货。故事中人物对于各种技术的观点及言论，并不具有权威性。也并非有意要贬低或抬高某些技术。因为，我们知道，在现实世界里，没有哪一种东西会得到所有人的一致的认可，总会有不同的意见。 　　故事中的人物及故事情节，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作品相关介绍 修改了第一章《网管》 　　网管按照所管理的设备和下属，分为四等。 　　男主角毕业后，就成为一家小公司的网管。是四等网管。 　　他的成长路线是三等网管、二等网管和一等网管。 　　三等网管同时管理内网和外网； 　　二等网管有下属，即他还管人。 　　一等网管所管理的设备和下属都很多。规模以上公司的CIO就是一等网管。 　　男主角的成长路线就是这样的。小说的分卷也是这样分的。 　　2014年12月18日，修改了第一章，由原来的2000多字，改为近5000字。赵雅朋因为《算法》最后一节课坚持到最后，被老师奖励10分。他很有底气，认为自己会及格，还跟人打赌。不及格的话，要请二十多人吃饭；及格的话，对方的女朋友校花要当众亲他一下。 　　凭借奖励的10分，他还真及格了：60.5分，惊险呀！校花有没有亲他呢？你自己去看吧。 　　起初的他就是这么一个痞痞赖赖的人。　 作品相关介绍 完本感言：不忘初心 　　2015年1月12日，我的这本小说《神级宅男网管》就要发布完最后的12章。全部完本了。从2014年10月21日上线，到2015年1月12日完成，我经历了太多的失望----当然也有一些欣喜----让我不吐不快。 　　我很喜欢挑战自己，喜欢尝试自己认为了不起的技能。于是，我学会了管理Linux服务器；学会了用PHP编辑程序；弄清楚了jQuery……甚至，还开办了一家小公司，从2003年经营至今。 　　写小说是另一项我认为是很了不起的技能。于是，过去十多年中，除了看名著之外，我还阅读了曹文轩的《小说门》、马原的《小说密码》，还有卡夫卡等人的小说理论书之后，我决定我也要试一试。 　　我的想法很简单。不是说有三种技能就可以写小说吗？哪三种技能？第一，要有讲不完的故事；第二，要能被自己的故事感动得涕泪横流；第三，要能写超过个人经验的故事。对照一下，我这三点做的都不错。于是，我开始写小说了。 　　我先写下祖父祖母的故事，是一本名叫《从大别山到修水河》的小书，只有十万字，由中州古籍出版社出版。中年人的思乡和怀旧之情，跃然纸上，我的自我感觉不错。 　　2014年6月份开始，我又写了一本小说，名叫《网管》。10月份，完成初稿之后，全文只有30万字，50章。那时我才开始思考如何处置这本小说：是找出版社出版呢，还是在网络上发布呢？几经周折，我决定在网上发布，并与逐浪网签约。 　　自10月下旬至今，经历了三个多月的起伏迭宕，我终于决定就此搁笔，以120章45万字的规模结束了这个故事。我知道，这样虎头蛇尾地结束，很不体面。对几位铁杆阅读者来说，是很不负责的。我错了。我向几位一直默默地支持我的朋友郑重道歉。 　　小说的原名叫《网管》，后在编辑的建议下改名为《神级宅男网管》。我承认，有明显的哗众取宠的动机。我错了。 　　原本只有30万字的完本小说，因为要在网络上发布，前面20万字必须免费，所以准备拉长战线，扩写到60万字。可是后来，可能是因为写的不好，没有多少人阅读。我心情沮丧，没有了动力，于是以45万字草草结束。导致“起承转合”的四部分中，第二部最长，女三号比女一号、女二号的“出镜率”还要高。我承认，这也是我的错。 　　我还错在，认为各家网站都以字数为标准销售是不对的。我认为读者的时间是很宝贵的，不能用质量低劣的文字去浪费他们的时间。作为一位文科出身的技术男，我一直固执地坚持，写作的第一要义是高质量的文本。这是技术上的要求。 　　什么是高质量？高质量就意味着：错字率要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语句要通顺；“的”、“地”、“得”三个字要用对；正确使用标号符号；逻辑上要讲得通。肯定有人说，玄幻、异能之类就是不符合逻辑，不也很好？其实它们也符合逻辑，即在那一类小说所构建的社会里是符合逻辑的。 　　任何要拿出去售卖的文本，首先要过得了这一关。过不了这一关，就不要谈什么情节、剧情之类的东西了。回头去恶补一下语文再来吧！ 　　有人说，读者看小说，就是要爽。生活压力已经很大了，你还要拿压抑的东西来折磨他，就是不对。可是，要想跳得更远，是不是要后退几步，先蹲下一点呢？同样，为了“扬”，必先“抑”吧？我承认，有些人阅读是为了消遣。但你不能不承认，除了消遣之外，读者阅读还有其它的目的。比如开阔眼界，寻找奋斗的灵感和动力等等。就像我自己，为了学习英语，坚持阅读英文原版的计算机书籍；坚持看英语的漫画；坚持看英语的幽默。就是寻找写作方法时，还看了一本厚厚的英文书：TheSevenBasicPlots：WhyWeTellStories。我是想，既能学习英文，又能学习写作，多好啊！ 　　所以，我的这本小说，想让读者在“爽”之余，还学习一些网络知识、网络营销知识、职场奋斗经验。在技术上，我还想坚持做到，让外行看热闹，让内行看门道。可能在这一点上，我又错了。 　　我原本要写一位暖男。他帅气、阳光、真诚、正直……总之，我们的世界上没有这种人，或者非常少。听人说，要搞些暧昧场景，否则就没有人看。于是，我添加了一些暧昧，不过大多是让配角们去暧昧。估计暧昧得不对路，结局很惨淡。为什么呢？我苦苦思索，为什么“带入感”不强呢？对了，因为他们是配角，读者在阅读的时候，肯定以是主角的视角去看，百分百地成了旁观者，怎么会有“感同身受”的感觉呢？ 　　据说，写作有三种境界：第一种境界是让读者能在脑海中重构故事中的情境；第二种境界是让读者如同站在故事现场；第三种境界也是最高境界，就是让读者“感同身受”，就是“带入感”要强。 　　我却认为，读者的立场是多变的：主角“爽”的时候，读者就愿意变成主角，与主角“感同身受”。而当主角受苦受难时，读者就会跳到一边，以旁观者的身份去看主角。所以，在主角受点小挫折的时候，我还会用嘲弄的语气去描述。比如：“天气酷热，并没有因为他失恋及时地下一场雨……”云云。 　　近日，我又重新阅读Gonewiththewind时，才发现，原来这本小说通篇都是一般过去时（除人物对话外）。如第一句就是：ScarlettO'Harawasnotbeautiful，butmenseldomrealizeditwhencaughtbyhercharmastheTarletontwinswere. 　　即作者明明白白地告诉你，这故事已经发生过了。要带入感强烈一点，为何不使用一般现在时？改成：ScarlettO'Haraisnotbeautiful，butmenseldomrealizeitwhencaughtbyhercharmastheTarletontwinsare.不是更好？难道中外的读者水平不一样？不明白。 　　有前辈给出答案：都市题材小说，不写异能，就要强调“带入感”，就得玩暧昧；暧男不能玩暧昧，所以主角必须是痞子男。当然，这也仅限于男频。女频里的女尊是不是也要*荡一点呢？痞男欲女横行的时候，读者们就会欣喜若狂，踊跃买单吗？我不知道。对照一下，我写的主角是暖男，不能痞，所以带入感不强。所以读者不喜。真的是这样吗？天哪！我一直执拗地认为是编辑们不愿意推荐我的作品，导致读者们没有发现我的这么一部优秀的作品呢？！ 　　所以，我又错了。我应该按照自己原来的方式错下去。现在这个样子，搞得儿童不宜，成人不喜。 　　我还记得，我最初写作的初衷，就是要与人分享人生的感悟，并不是为了赚钱。但是当我看到惨淡的收入时，我还是忍不住地要难过，甚至想要放弃。这是我错得最离谱的地方。我对不起大家，也对不起自己。 　　2014年12月31日上午8点30分左右，发现女儿养的两只苍鼠死了一只。我心里很难过。两只小东西，自出生以来，它们世界的全部就是在那个亚克力制作的透明盒子里。我拿来核桃仁喂仅剩存那只小苍鼠。它情绪很激动。它肯定知道楼下的那只苍鼠已经死了。它几乎是从我的手里把核桃仁抢过去的。 　　它一直是最坚强的。每天晚上，它都会跳进那个挂在它“屋子”墙壁上的轮盘里，不停地奔跑，不停地奔跑。它要锻炼？它要活下去？为了什么呢？它的小伙伴死了！它没有朋友，没有爱情，没有家“人”，甚至连一点希望都没有。可是，日复一日地，它坚持每天晚上都要跳进轮盘里奔跑，奔跑，奔跑！ 　　一只老鼠尚能如此，我作为一个人怎能输给它？因此，我并不打算就此罢手。我决心用一年的时间，认真地修改这本算不上小说的小说。我的计划里，有十本小说。如果真的是三个月写一本，不跟现在的这些文学网站一样，只求数量，不求质量吗？ 　　上个月，看到印度一位26岁的女子，为亚马逊的Kindle写网络小说，一月销售10万份，30万美元。Kindle平台上的定价是自己定价，不是按字数。他们还建议，如果故事讲完了，不要画蛇添足地凑规模……他们的现在，或许就是我们不远的未来。也是因为字数，所以逐浪网是唯一一个可以正确发布英文句子的网站。英文词之间都是用空格间隔的。空格是不能算钱的，于是，你懂得……文学站的编辑们，你们看到了吗？ 　　我决定，不忘初心，坚持自己的风格，写出高质量的文本。 　　谨以此文，向广大奋斗在网文界的成功成神和未成功也未成神的朋友们致敬！ 　　《网管》作者大别阿郎2015年1月11日　　　　　　　　 四等网管 第3章 阿香 　　赵雅朋，紧跟在邬桐林身后从机房里走出来，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像个小跟班的。刚才在机房里，看到邬桐林设置网卡、域名解析，并且让那台服务器顺利地上线，从此全世界人都可以访问得到。这让他佩服的五体投地。要是真能给邬桐林当个跟班他也愿意。 　　邬桐林、赵雅朋二人一前一后走出机房的院门时，街道两边的路灯都亮起来了。邬桐林对赵雅朋说：“雅朋，我今天还有紧急的事要去处理，回头再联系吧。”赵雅朋说：“啊？你没空？我还想请你吃饭，再向你请教请教呢。”邬桐林说：“以后日子长着呢。回头再联系。”说着话，就走到路边去拦出租车。 　　“邬桐林，我们在这儿呢。”邬桐林和赵雅朋都听到了，循声一看，右侧人行道的路灯下，亭亭玉立着两位衣着时尚的女子。赵雅朋眼前一亮。其中一位个头较高，留着披肩长发，鼻梁上架着一幅眼镜，文文静静的。不知是她苍白的肤色，还是蓬松的头发，给人一种干巴巴的印象。另一位个头稍矮一点，一头乌黑油亮的头发在脑后扎了一个马尾，深色的吊带裙和洁白的皮肤映衬之下，让人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一株怒放的水仙花。邬桐林一时竟愣住了，怔怔地看着那两位女子，半天没有反应。 　　两位女子见邬桐林站在路边发愣，主动走过来，戴着眼镜的女子开口说道：“桐林，发什么呆啊？这是我的同事，我的好姐妹阿香。阿香，这就是我男朋友邬桐林。” 　　邬桐林对阿香点点头，仍然一脸迷惑地问道：“小丽，你不是说要去逛街吗？怎么……”小丽说：“是啊，我跟阿香已经逛完街了。现在过来找你们一起吃饭。”那位被称为阿香的女子说：“怎么，不欢迎啊？”邬桐林赶紧答道：“欢迎，欢迎。咋能不欢迎呢？” 　　正说着话呢，小丽看见赵雅朋走过来，就提醒道：“桐林，给我们介绍介绍你的这位朋友吧。”邬桐林无可奈何地看着赵雅朋去而复返。那就介绍介绍呗。还没有等他开口呢，赵雅朋就跟一只哈巴狗见了主人一样凑到小丽和阿香面前，张开双臂作搂抱姿势：“今天是什么日子啊？一出门就遇到两位大美女？” 　　邬桐林推开赵雅朋向前伸出的‘魔爪’，脸色颇为不悦。他板着脸介绍道：“这是我的高中同学，赵雅朋。这是我女朋友唐丽丽。这位是小丽的同事阿香。我可警告你啊，雅朋，对我女朋友，你可别动手动脚的啊，小心我扁你！”说着话，抬起手做势要打。赵雅朋往下一蹲，双手拿起挎包往头上一举，做招架状：“不会两个都是你女朋友吧？我的命好苦啊。” 　　“少来了。赵雅朋。你的女朋友不是更漂亮？”邬桐林竟然有点愤愤不平：“不要吃着碗里的，还想霸着锅里的。” 　　“这个赵鸭棚同学，既然知道我们俩是美女，还打打闹闹的，没个正形。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阿香脆生生的话撂出来，像是一颗玻璃弹子掉到大理石地面上。不过，赵雅朋感觉是一颗玻璃弹子正好打在他的脑门上，一时间怔怔地不知道说什么，一边嘿嘿地傻笑，一边用右手下意识地摸着后脑勺。唐丽丽、邬桐林见到赵雅朋这样，真有点替他难为情。 　　阿香似乎没有看到赵雅朋的窘迫样子：“邬桐林，听小丽说你是一位网络高手，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我嘛，高手称不上，也就一般般吧。”这也算是谦虚？赵雅朋心里很不平。以他对邬桐林的了解，这小子八成是看上这位美女，想打她的歪主意。 　　“哎呀，光顾得站在大街上说话了。我们赶快去吃饭吧。”唐丽丽一提醒，赵雅朋还真觉得自己饿了。邬桐林说：“小丽，要不下次吧？”唐丽丽说：“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邬桐林欲语又止。赵雅朋心想，邬桐林好像不太乐意的样子，该不是心疼花钱吧？干脆等一会儿我买单好了。 　　唐丽丽拦到一辆出租车。赵雅朋坐在前排副驾位置上，时不时斜眼瞥着后排跟两位美女坐在一起的邬桐林。听着邬桐林向阿香故作谦虚地吹嘘着自己的技术水平，自己插不上话，心里竟有些空落落的。 　　六月的珠州，天气炽热如火。晚间七点，华灯初上。正值周五，长街上，车水马龙，所有的人都从大楼里跑出来，在这大街上熙来攘往的。出租车内，冷气呼呼地吹，赵雅朋觉得比机房里的空调还要冷。终于阿香没有继续接邬桐林的话茬，问道：“丽丽，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吃饭啊？随便找个地方不行吗？”“当然不行了。我都订好了。虽然不是很高档，但确实很安静。”唐丽丽答道。 　　“小丽，你呀，做什么事都这么认真。”阿香说：“邬桐林，找到我们丽丽这么好一个贤内助，你有什么感想啊？”唐丽丽说：“阿香，哪里有这么夸姐妹的？”邬桐林马上答道：“想采访我是吧？好啊，我告诉你吧，我感觉自己很幸运，有小丽这么好一个女朋友。更让我觉得幸运的是她还让我认识了你这么一位漂亮的姐妹。”邬桐林还为自己的巧妙回答洋洋得意。“当着女朋友的面，跟她的姐妹*，这也太直接了吧？”赵雅朋听到这里，忍不住想插话。 　　“哎哎，邬桐林，你这话讲过头了。小心回家要跪搓衣板。”阿香岂能听不出弦外之音？“我可警告你啊，丽丽可是我最要好的姐妹，你要是敢对她不好，小心……” 　　“小心阿香姐姐让你跪搓衣板！”赵雅朋忘记了刚才被抢白的尴尬，突然扭过头大声地插了这么一句，吓了阿香一大跳。“哎呀妈呀，赵鸭棚同学，你这冷不丁吼一句，要出人命的，妈呀，吓死我了。”一边说，一边晃动两只洁白修长纤细的小手作拍胸口状。赵雅朋这才发现阿香的吊带裙开口有点低。 　　随后，大家都不出声，各想各的心事。赵雅朋注意到邬桐林忧心忡忡的，心想这家伙该不会心疼花钱到了这种地步吧。不过，他拿定主意要为今晚的饭局买单，于是干脆没有出声。出租车在车流里走走停停。半个小时后，停在江心岛南侧的一家饭店门前。咨客小姐把他们带到一张靠窗的座位。赵雅朋与邬桐林坐在桌子的一面，唐丽丽与阿香坐在另一面。这家饭店依江而起，透过落地玻璃窗，看着宽阔奔流的江水，即使不吃饭，也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乐事。落座之后，服务生递给每人一本菜单。赵雅朋瞄了一眼菜单，上面的价格吓了他一大跳，差不多都是三位数！自己卡上剩下的两千来块钱估计还不一定够四个人小小地意思一顿。赵雅朋顿时打消了买单的念头。他为自己这种行为感到羞愧。刚才还觉得邬桐林不够大方呢。现在轮到自己了。自己可不是吝啬，而是自己真的没钱。唐丽丽说：“今天我做东，每个人至少点一个菜。雅朋，你是邬桐林的同学，也不要客气啊。” 　　“我很少在外面吃饭，不会点菜。”赵雅朋讲话明显地小声了。坐在正对面的阿香以为他是被自己的美貌镇住了；唐丽丽以为他开始意识到应该表现得斯文一点绅士一点儿；邬桐林一点也没注意到赵雅朋有什么异样，他的目光，越过展开的菜单，在阿香的胸前游走。 　　赵雅朋还是不准备点菜，又怕自己的小心思被看破，就扭过头，看着窗外。珠水河横穿过珠州的市中心。这一段河面宽阔，水流平稳。不知道是谁出的主意，把霓虹灯带固定在两岸沿江的护栏上，彩色变幻的光勾勒出珠水河的河岸线，真好看。江面上，满载观光客的游艇往来穿梭。激起的水花，把路灯投射到河面的光影打成万千个碎片，在夜色中，闪闪发光。要是能跟刘一菲一起坐在这窗前该有多好！刘一菲是赵雅朋的女朋友。她今天因公出差了。 四等网管 第5章 惊魂 　　吃饭的地方离租住的房子大约有20公里。以前曾经来这岛上瞎逛过。20公里也不算太远，赵雅朋决定走回去。反正回去也是一个人。女朋友刘一菲出差去了。就当是锻炼吧，还能省钱，多好。要是一菲在多好啊，我们手拉着手，就在河边的路上散步。以前为什么没有想到呢？下班回来后就窝在屋里不想出来。周末玩滚床单游戏，玩累了，只想睡觉。睡醒了，又想上网打游戏。对呀，我在游戏里才牛呢，当今皇后是俺亲姐！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遇到一个街心公园。赵雅朋实在受不了，决定在长椅上坐一会儿再走。手机响了。赵雅朋以为是女朋友刘一菲打来呢。一个女子的声音：“请问你是赵雅朋吗？” 　　“是我。找我什么事？”一听不是刘一菲，不是老爸，不是老妈，不是任何一人自己认识的人，肯定是推销电话，赵雅朋有点不耐烦。 　　“我是朱怡萍，你还记得我吗？”那女子问道。 　　赵雅朋说：“什么猪一瓶、猪两瓶的，不认识。”他跟那位阿香差不多，总喜欢拿别人的名字耍贫，即使对方听不出来，他也不在乎。 　　“你今年多大了？”那女子不生气，继续追问。 　　“怎么？看上我，想嫁给我？”赵雅朋反正无聊，打情骂俏的话信手拈来。 　　“是啊。”女子答道。 　　那位女子的回答这么直接，赵雅朋竟然不知道如何接招。转念一想，听这口气，该不会是阿香搞的鬼吧。赵雅朋知道自己斗不过阿香，口气软了下来：“你谁呀？不会是那阿香出的主意，让你来整我吧？求求你们，饶了我吧。我认错服输还不成吗？” 　　“你哪里错了？说说看。”那女子追问。 　　“我不该没有经过你允许就称呼你为阿香姐姐。其实你很年轻，应该叫你阿香妹妹。不过，应该叫你阿香女神。” 　　“还有呢？” 　　“还有，我不该说你要罚邬桐林跪搓衣板，也不是影射你想引诱邬桐林。” 　　“还有呢？” 　　“我不该在桌子低下掰手指头，让邬桐林、小丽误以为我在偷看你的腿。” 　　“我不生气。我的腿，好看吗？” 　　“你的腿，当然很好看，这一点我可以肯定……你……你是谁呀？”尽管半醉半醒，赵雅朋还是缓过神来。这种插科打诨式交谈他是最拿手的。没想到今夜在小阴沟里翻了船，又让别人捉弄了一阵。 　　“我是朱怡萍。我告诉过你了。” 　　“你不是阿香，我跟你犯不着认错啊。是阿香指使你打电话给我的？” 　　“阿香？不认识。” 　　“你肯定认识，她一定就在你旁边。让我跟她讲话。” 　　“我不认识香。我也没跟她在一起。” 　　“不要骗我了。你肯定跟她在一起。” 　　“我没有她在一起。其实，我跟你在一起。” 　　“哈……哈……哈……哈，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我就在你旁边。不过，对面那个秋千上的那位不是我。” 　　赵雅朋很费力地坐起身，努力睁开沉重的双眼，看了看正在通话的号码，显示的是本地号码。他将信将疑地抬起头，路灯好像已经关掉不少。街心公园里，稀稀拉拉的，没有几个人影。对面的秋千上，真的坐着一位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子。她的左手一侧的秋千上，还有个男的，好像他们是情侣。这个猪一瓶能看到秋千。那她肯定就在一个能看到我，也能看到那个秋千的地方。这个黑灯瞎火的时刻，想找到那个女子，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别找了，你不会看到我的！”那女子语气很平静，似乎特别特别有把握的那种平静。赵雅朋感觉到那女子年纪应该在二十七八岁，剪着短发，要么就是像空姐那样，把长发扎起来成一个发髻。上身穿着剪裁收身的小西装，下面穿着一条齐膝的短裙……总之，是那种很干脆很简洁的那种女子，大概也是人称“白骨精”的一员吧。赵雅朋自认为识女人无数，仅凭声音他就知道对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那女子见赵雅朋半天没出声：“喂，想什么呢？怎么不说话？” 　　“我在想，你到底是人还是鬼。”赵雅朋借着酒劲，还想挑逗一下这女子。 　　“嗬，你胆子够大呀！你看看现在几点？”那女子不无嘲讽地问道。 　　“还能几点？凌晨一点半呗。”赵雅朋，把手机举到眼前，瞄了一眼。“你是鬼我也不怕。因为我也是鬼。” 　　“你是什么鬼？” 　　“我是色鬼。害怕了吧？” 　　“害怕？高兴还来不及呢。你要真的是鬼就好了。我也不会这么无聊了。” 　　“听你这口气，真拿自己当鬼了。”赵雅朋挖苦道。 　　“是啊，我……真的……是鬼，我是……专门……吸血的……女……鬼！”赵雅朋的手机竟然在刹那间变成免提，里面那女子的声音突然变得幽长、低沉。赵雅朋感觉到自己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赵雅朋有点醉，说话声音很大却不自知。旁边的一对情侣听到他的电话内容，害怕了，慌慌张张一路小跑着要离开。“哎呀！”那女子发出一声尖叫，好像是把脚崴了一下。男的赶快一把扶住她，几乎就拖着她向前走：“早就说晚上出门不要穿高跟鞋，非不听。看看现在出事了吧……” 　　赵雅朋最烦这种小肚鸡肠的男人，揪着女友的小错误可以唠叨两三个小时，以显示自己聪明。于是，他腾地站起身，正好挡住俩个人的去路：“我说你是不是……”他打算质问那男人算不算个男人，打算跟他说女友脚崴了，最少应该坐下来检查一下再走之类的话。谁料想，那女子非得没有想感激他的好意，惊恐地厉声问道：“妈呀，你……你要干什么？”男子，几乎是从后抱住他的女友，因为那女子差一点就瘫倒在地：“你……你……你站住！别过来！” 　　看他们吓得那个样子，肯定是把他当成劫匪了。有我这么帅的劫匪吗？有眼无珠。赵雅朋愤愤不平：“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他干脆一挥手，似乎要跟那俩人一刀两断：“你们俩个，一个是傻子，一个是笨蛋！懒得理你们！”回头再看手机，电池没电，关机了。 　　海平是珠州东部的另一座繁华都市，距珠州仅一个小时的车程。邬桐林独自一人十万火急地开车来到这里，根本就不是要去什么公司修复什么被黑的服务器。海平西部一家经济酒店，临海的一间客房里，经过两个多小时的“肉搏”，邬桐林终于平静下来。他左手抱着枕头，赤身裸体地侧卧着，目不转睛地欣赏着面前一位同样赤身裸体的年轻女子。他们面对面地躺在宽大舒适的床上。激情之后，他们的双腿还纠缠在一起，相互欣赏着在网上捕获到的“猎物”。 　　她把头埋在枕头里，只露出一只眼睛盯着他看。他，1.75米左右的身材，乌黑齐整的短发，英俊的面孔，微微有点古铜色的皮肤，健美的身材，这跟自己的男朋友差不多。但他双跳跃着激情与智慧的眼睛，却是男朋友没有的。他还应该比自己的男朋友更有钱，初次见面就送了她一条价值6000多元的项链。虽然不是特别贵。可以肯定的是，月薪两千多元的男朋友是绝对不会为她买的。 　　他眼里的她：身材小巧。搂在怀里，一幅小鸟依人的感觉。看上去那么娇小可爱，容易受到伤害。仅仅是看着她就让他心生爱怜，想要竭尽全力去保护她，去爱她去疼她。她浑身上下的皮肤，细腻白嫩，很少有汗毛，像是透明的，细细的静脉清晰可见。这么美丽的肌肤，他每一寸都舔过，激起她一次次的震颤，反过来引领他一步步走向*。她对性的渴望，直接而鲜活，不带一点羞涩，比起唐丽丽来，多了不少情趣和灵气，让他欲罢不能。有互联网真好，从网上搭讪到上床，他们用了不到三天的时间。 　　“桐林，跟你女朋友分手吧！想到再过两天，你又要跟她睡在一起，我就受不了。”她把头拱在他的臂弯里，仰面躺下来，满脸忧郁的。邬桐林说：“你也回去跟你男友睡在一起，想一想我也心如刀割。”她转过身，看着他的眼睛说：“我一回去就跟他分手，我搬你那里去住。好不好？”邬桐林心想：好是好，唐丽丽那边怎么办？真的说甩就甩了？他的嘴里却说：“好。我们要住在一起，天天*，再也不分开。”那女子说：“老公，说话要算话。”邬桐林保证：“肯定算话。你这么漂亮，这么逗人喜欢，我一刻也舍不得放开。”说着话，一翻身又把那女子压在身下。 四等网管 第6章 普通的一天 　　周一。赵雅朋心情特别好。什么原因呢？可能是因为今天女友刘一菲要出差回来他高兴，也可能是因为上个周末自己走进一个真正的机房，学习到不少真金白银的知识吧。 　　赵雅朋一大早，走进公司，打卡，就听到有人大声地叫他：“喂，那个谁，你可算是来了。快来帮我看看电脑。我正用得好好的，它就直接关机了。”跟他说话的人是他的同事黄敏秀。 　　“我叫赵雅朋。不是‘喂，那个谁’。如果你觉得不好意思直接喊我的名字，就叫我小朋哥好了。”赵雅朋心情不错，跟这个又肥又壮的女同事也开起了玩笑。 　　“少耍贫嘴。赶快给我修好。”黄敏秀站在卡座前，双手叉腰，一幅盛气凌人的样子。她可是公司水平最高的翻译，深受老板器重。赵雅朋想，只可惜老板是个更年期的老女人，真是可惜啊。 　　“好吧。”这公司上上下下十几号人里，只有三个是男生。另外两个是做业务的，在外面跑，好夕也是帮助公司挣钱的。赵雅朋知道，他这个网管，却是个最没用的角色，办公室里所有的人都可以指使他。 　　如果一切正常的话，他也没有什么事可做。不幸的是，他们公司不正常：除了老板的电脑之外，公司大部分电脑最少都服役过8年之久。黄敏秀这一台还算好的，5年前买的。所以，公司的电脑经常发烧感冒地闹罢工。像今天这样的情况，赵雅朋都习以为常了。 　　放下背包，赵雅朋走到黄敏秀的座位，问道：“什么情况啊？” 　　“你不总觉得自己是专家吗？自己看吧！有位客户特别急，今天上午他要来公司当面确认这些材料，今天早上我还特意起个大早，提前来了，想把他的资料再从头到尾再看一遍，谁知道这破电脑，叭的一声就关机了。” 　　“那你是用U盘拷贝过来的吗？你先用我的电脑吧。”赵雅朋说。 　　“我家里的电脑也坏了，我周末是在公司加班的。哪里想到要拷贝出来一份啊？”黄敏秀不无骄傲地说。 　　周末还在加班，确实够敬业的，赵雅朋心里想道。他蹲下去，按下电脑的电源开关。电脑咯咯吱吱地抗议了一会儿，似乎很不情愿地加载一个又个一个模块，终于WindowsXP那经典的蓝色图案又出现在屏幕上。“电脑不是好好的吗？你怎么说它坏了呢？”赵雅朋说。 　　“这可奇了怪了，你一来它就好了。” 　　赵雅朋以为自己的运气好，或者电脑对他有感情，怕他累着。总之，他一来，电脑就好了，似乎是有意不让他为难。这让他很是得意。于是便心安理得地回到自己那个在最不干起眼的角落里，一个乱得像狗窝一样的卡座内。老板提醒过他很多次，要他把座位，特别是桌面收拾干净。可过不了两天，他的桌面上又会横七竖八地堆满螺丝刀、光盘、更换下来的废旧硬盘、风扇等物件。想到上周五下午在机房里学到的知识，赵雅朋甚至还哼起了一支小曲。 　　半个小时之后，突然，耳鼓里又传来黄敏秀一声尖叫。她的电脑又关机了！！！赵雅朋虽然只拿着二千多块的月薪，还是有点专业精神的。黄敏秀的尖叫声刚落，他就冲到她的座位前。黄敏秀说：“你赶快，看看能不能把文件拷贝出来吧。与客户约定的时间是上午十一点半，还得打印，还要装订……” 　　“阿秀，你刚才没有把文件拷贝到U盘上吗？”赵雅朋问。 　　“你说电脑好了，我哪里会想到它又会坏呢？所以，所以……” 　　“好吧，我看看电脑先。”说着，赵雅朋从座位下面拉出电脑，拿螺丝刀拧开机箱。他从电源里那一大把电线里拆出一束空闲的来，把万用表的两个接线柱插进去。他一手拿一个接线柱，双手不闲。然后扭过头对黄敏秀说：“阿秀，你帮忙开一下电源。”黄敏秀看他慢条斯理的样子，生气地跺脚：“都火烧眉毛了，你一点也不着急。你把硬盘取出来，装到你的电脑上，把我的文件拷贝出来不就成了吗？” 　　“对对对，这样更快。”赵雅朋说：“你就开一下电源嘛，让我心里有数，也不差这一两分钟。你说是不是啊？” 　　阿秀很不情愿地蹲下身来，按下电脑机箱上的电源开关。万用表显示有电流，说明电源工作正常。整个主板安安静静的，没有一点声响。赵雅朋注意到，就连CPU上的风扇都没动一下。极有可能是风扇坏掉，导致CPU过热。这台电脑的CPU还是英特尔奔腾2的老古董呢。他正琢磨呢，阿秀可忍不住了：“唉，发什么呆啊，赶紧拆硬盘啊。” 　　“可能是CPU风扇坏了。” 　　“管它什么坏了呢，只要不是硬盘坏了就成。赶紧的，你急死我了。” 　　“对对对，拆硬盘。”赵雅朋放下万用表，拔掉电脑后面的电源线、显示器信号电缆、鼠标线、键盘线、网线，还有一根USB延长线，彻底地解放机箱后，把它搬起来，平放在座位后面的走道上。公司的空调好像又坏了，此时的赵雅朋已经是大汗淋漓。“阿秀，你的文件是放在哪块硬盘上的呢？”看着那机箱里两条IDE线缆上绑着整整四块硬盘时，赵雅朋犯愁了。“我哪里知道啊？不都是你装的吗？”黄敏秀没好气地反驳道。 　　“是啊，你们都说硬盘不够用。以前拆下来的古董IDE硬盘，一块80G。新的SATA硬盘随随便便一块就是500G，一块顶这样的6块。可李总就是舍不得换掉，因为……”赵雅朋还想说下去，黄敏秀不耐烦地打断了他：“行啦，别东拉西扯地，姐没时间听！赶时间呢！” 　　“那只好一块一块地试了。现在是九点半，十点半前把文件拷贝出来就成，对吧？”赵雅朋蹲在电脑机箱前，抬起胳膊直接用上衣袖子擦着额头上的汗水。要是汗水滴到电脑主板上引起短路就糟糕了。一抬头，正好看到阿秀毛孔*、肤色黝黑的两条大象腿。自己竟然对这两条腿的主人献媚！天那，我的命真苦。让这么一头健壮如象的恐龙对自己指手画脚，她要是一位美女我心里也许会好受一点儿…… 　　“对，你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客户是家大公司技术总监，每三个月才会回国一次。这次我们要他当面确认所有的文件资料。确认之后，我们就可以把资料邮寄给加拿大的移民局。也就是说，错过了这一次，这件事就要拖后三个月。当然，最重要的是，今天就收不到这一批5万多元的咨询费了。老板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你自己掂量掂量吧。”黄敏秀说着，一屁股坐进自己的扶手转椅里，可能是用力过猛，也可能是因为她的体重太大，引起转椅一通吱吱呀呀地抱怨。赵雅朋感觉自己就是那张椅子，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一个小时，说长不长，说短那确实很短。赵雅朋手脚麻利地拆下四块硬盘。拿到自己的座位上。他把电脑机箱搬到桌面上，取下机箱一侧的盖板。他的电脑也只有两个IDE接口，一个接口可以挂载两个硬盘。现在呢，分别接着一块硬盘和一个光驱。光驱没有用，干脆拿掉，直接在那条线缆上接两块从阿秀电脑上拆下来的硬盘。他不想花费时间拧螺丝钉，在机箱一侧放了一个光驱包装盒，把两块新加上的硬盘放在那包装盒上。整个电脑那摇摇欲坠的样子，看着让人很担心。再接好硬盘电源，一按电脑电源开关，bios自检通过、内存自检通过，发现3块硬盘，没错！可过了一会儿，显示没有引导文件。黄敏秀早就走过来，虎视眈眈地盯着赵雅朋的一举一动。她发现电脑无法启动的时候，又大声地嚷嚷起来：“完了完了，你的电脑也坏了！”赵雅朋说：“别担心，可能是硬盘的启动顺序错了。” 　　赵雅朋信心满满地重启电脑，进入系统设置，修改bios中硬盘的启动顺序，让自己原来的那块硬盘充当第一启动盘。保存，退出，一气呵成。然后，抓起毛巾擦擦汗，然后，双手交叉抱在胸前，身子往后面靠背上一仰，一幅得意洋洋的姿态。黄敏秀看出他还是这幅小德性，心里想：“水平不高，自以为天下第一。明明相貌一般，却总是觉得自己很帅。”于是，不怀好意地问：“这样就好了？”“嗯，应该就好了。”赵雅朋答道。 　　“什么叫应该就好了呀？”黄敏秀不依不饶地。她的话还没说完呢。屏幕由黑屏变成蓝屏，还显示一堆密密麻麻的文字。这下赵雅朋可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于是，他把新加上的两块硬盘信号电缆拔掉，再启动自己的电脑，一切正常。也就是说是新加上的两块硬盘导致电脑无法启动的。他拿起一块硬盘，看着硬盘背面的文字，一下子明白了。他没有设置跳线。那玩意就在硬盘一侧，有6-8根针分别编号从0开始，一直编排到5或7。如果硬盘是主盘的时候，就把一个小帽子一样的东西按照要求卡住两个相邻的接线柱（pin，针）就可以了。可惜，全是英文他看不太懂，又记不起来以前的安装方法。于是拿着硬盘，愣是瞅了老半天。黄敏秀看他半天没动静，就提醒他：“唉，还剩下30分钟的时间，客户可就要来了。”正说着呢，公司老板李总走了过来：“阿秀，你在这里做什么呢？林先生的资料你准备好了吗？”黄敏秀说：“李总，已经准备好了。可是我的电脑突然坏了。正让赵雅朋想办法拷贝出来呢。”李总一听就紧张起来：“可不是闹着玩的，我刚才跟林先生电话确认过，他半个小时后就到。你是知道的，林先生时间安排得总是紧凑得不能再紧凑。我们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出差错。”然后，她又问：“赵雅朋，你还要多久能把文件拷贝出来？” 　　“李总，很快就好。把这个跳线器设置好就可以拷贝出文件。”赵雅朋看见老板来了，早就忙不迭地跳起来，毕恭毕敬站着，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学生。尽管他很鄙视老板在电脑设备采购问题上的吝啬行径，但是对她个人，他还是钦佩有加的。比如说，让他赵雅朋开一家这样的移民顾问公司，他就做不到。 　　“那就好，抓紧时间吧！”李总故作轻松地说着，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跳线器？是不是这里写的Jumper？”黄敏秀看赵雅朋的样子，就知道他不太认识英文，却不愿意开口问她。于是装作向赵雅朋请教的样子。时间紧迫，赵雅朋也只得选择跟这位恐龙姐姐合作：“是啊，你帮我看看，这里写的字都在说什么吧？”黄敏秀果然不愧是公司第一翻译高手。她看着硬盘背面的英文念道：“安装多块主人盘和奴隶盘时，请参见硬盘一侧的跳线设置示意图。” 　　“什么主人盘、奴隶盘的？那是主盘和从盘。看来你这翻译高手也有不懂的时候。”赵雅朋可不会放过这个攻击黄敏秀的好机会。她可以看不起的我的技术，但她千不该万不该明明自己身为恐龙，却无视我的帅气。“不就是个名称吗？如果我是第一个翻译这个词的人，我就把它们译成“主人盘”、“奴隶盘”，你还不得跟着叫？”黄敏秀说道：“硬盘侧面三面都没字，只有后面这一块画了小小的示意图，你自己看吧。” 　　是啊，看图就成了，哪里需要翻译啊！赵雅朋后悔起自己的粗心大意。十几分钟后，赵雅朋的电脑，终于带着黄敏秀的硬盘顺利启动了。不过，文件是在第三、四块硬盘上找到的。中午订的盒饭，他仍然要的是他最喜欢的辣椒炒猪耳。这一次吃起来却没有以前那么香。 四等网管 第7章 “出差”归来 　　离下班还有半个小时，赵雅朋的背包已经收拾停当，只等下班铃声一响，直接拎着包冲到门口，打卡，回家。今天他的女朋友刘一菲出差回来，他想第一时间里见到她。上个周末的兴奋劲儿还没有过，他很想跟刘一菲好好聊一聊自己的想法和计划。坐了一个多小时的公交车，赵雅朋提前一站下车，到一家很大的菜市场里买了菜。他要亲自下厨，给一菲做她最喜欢吃的菜。由于赵雅朋几乎是天天亲自下厨，所以他亲自下厨与否，并不重要。 　　窗外，华灯璀璨。晚上6：30，下班时间过去了半个小时，珠州市最繁华的沿河大道时代都会大厦80楼，华丽人生化妆品公司内，依然灯火通明。刘一菲肩膀上挎着背包，还拖着一个粉红色的行李箱，脚步轻快地走出办公室。“一菲，拖个箱子，这是要去哪儿旅游啊？”一位女同事，挎着手提包，与刘一菲肩并肩地站在电梯前。 　　“李姐，我不是要去旅游，而是旅游已经回来了！再说了，不管是出差还是去旅游，不也得先向李姐汇报请示才行吗？”在80楼等电梯，那可得等一会儿呢。刘一菲心情很好，跟这位人事部的李姐聊两句，也是很有必要的。 　　“是嘛？周末去哪儿了？”李姐虽然不是包打听，看到刘一菲今天这么健谈，多讲两句也无妨。 　　“也不远，就是上周末去一趟海平，高中的闺蜜来了。”刘一菲似乎很坦诚。“哦，闺蜜来了，那可真得要去见见。”李姐若有所思地应道。刘一菲满脸的幸福甜蜜，任何一个有一点人生阅历的人都能把让她的小心思一揽无余，更何况李姐是位资深人力资源经理呢。所以，李姐断定，刘一菲去见的肯定不是闺蜜，甚至可以肯定是她的恋人。海平离珠州坐火车坐汽车都是一个小时的车程。周五下班从公司直奔火车站去海平。周一一大早从海平坐早班车到火车站然后直奔公司上班。就只是为了去看新近来南方就业的闺蜜？才怪呢！要是我，肯定不是赶过去看闺蜜，而是让闺蜜来珠州。一来是珠州是省城，可以让她看看新鲜；二来也让她多熟悉周边的环境；三来这里是我多年的根据地，条件比她那里好啊……李姐自己陷入自己的逻辑推理圈圈里，竟然忘记了一旁的刘一菲。看到李姐沉吟不语，刘一菲意识到自己有点兴奋过头，该收敛一点儿了。于是习惯性地从肩包里取出手机，发现赵雅朋发的几条短信：“老婆，你什么时候到家？我在给你做饭呢。”她迟疑了一下，还是顺手回复了他：“刚下班，在公司门口等电梯”。想到要回家，她的脸色蒙上一层阴云，刚才那光彩照人的活力一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双手不停地翻弄着手机，怔怔地看电梯的指示牌。 　　这一切，都落在李姐那明察秋毫的眼里。刘一菲那小巧玲珑的身躯看起来那么单薄。再过十年，自己的女儿也差不多一菲这般年纪。二十三四岁，在温室里长大的孩子，对社会的复杂与凶险又能了解多少呢？李姐不禁暗暗地摇了摇头。不过，她还是想提醒一下刘一菲。李姐轻声地咳嗽了两声：“一菲，我们公司女孩子多。又经常需要出差。我很担心你们的安全。所以，我们想在下周准备搞一个座谈。主题是拟出一个‘网络社交安全原则30条’来，你是计算机专业毕业的，你可要好好帮李姐想一想啊。” 　　“是吗？什么时候安排的？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呢。”刘一菲有点茫然。 　　“这件事是我年度工作计划里早就安排好的。就知道你们不关心。”李姐故意装出生气的样子。 　　“李姐，我下次不敢了。这个安全原则要是整理出来了，跟我们的消费者分享还是一个不错的营销内容呢。我们的目标人群就是15-35岁的年轻人。”刘一菲说着，兴致又高起来。 　　“一菲，我欣赏你这一点：三句话不离本行。不过，想着别人，想着工作之前，还是要处理好个人的事情，这样效率才会更高，更有创造力嘛。”李姐的注意力可不是那么容易被转移的。刘一菲说：“嗯，至理名言啊，我会处理好的。谢谢李姐提醒。”电梯来了，一菲不再讲话，像在苦思冥想。 　　 刘一菲，在这家经营化妆品的贸易公司市场部担任市场调研员。她今年25岁。与赵雅朋是大学同学。她皮肤白晢，身材小巧，相貌姣好。可能是因为生活在一个并不富裕的家庭，让她生性忧郁，非常看重实际的利益，特别是物质上的利益。她有个目标：要在三十岁之前生孩子，完成一个女人的人生使命。她害怕跟表姐那样大龄生育会断送自己的性命。可是要生孩子得先结婚吧；要结婚得有个窝得有自己的房子吧；要有自己的房子得要有钱；要有钱必须是高薪或有拿得出钱的父母。跟自己的男朋友赵雅朋厮守了四年，他提供不了这样的物质条件。最近几个月以来，刘一菲一直都在寻找机会甩掉完全没有希望的男朋友赵雅朋。想到再过一个小时，又要回到他们那狗窝一样的出租屋内，她犹豫了。 　　 赵雅朋在厨房里忙活半天，炒了三个菜：辣椒炒猪肝、清炒莲藕和一个上汤菜心。他还做了一菲最喜欢的紫菜蛋花汤。要把紫菜里的沙洗得干干净净，赵雅朋先把紫菜放进锅里加水烧开。倒进一个不锈钢大漏勺，放进一装满清水的不锈钢盆中漂洗3次。倒掉盆中的清水，再漂洗3次。一共淘洗9遍，确信没有沙子之后，他才作罢。 　　 大米饭早就用电饭煲煮好。做完饭，赵雅朋看看手机，晚上八点。刘一菲还没有回家。拔打她的电话，占线。一连几次都是占线。给她发短信。等了足足五分钟，也不见一菲回电话或回短信。什么事这么忙呢？赵雅朋决定下楼去迎迎一菲。下楼的时候，他不禁想起：“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刘一菲出差两天，真的有长久分离的感觉。 　　 赵雅朋租住在离珠州市中心十多公里远的一个住宅小区内。小区很大，有30多栋楼房，不过房子老旧，房主们不愿意自己居住，大多都把房子出租给来珠州打工的年轻人。 　　 赵雅朋住的那栋楼在小区的最西面。他匆匆忙忙地走到大门口。进进出出的人流中，不见刘一菲的人影。他继续拔打刘一菲的电话，仍然在通话中。赵雅朋心中越来越不安，一菲哪里舍得这样煲电话粥啊。她这一通电话持续讲了一个多小时。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晚上九点半。已经吃过晚饭的人，走下楼来，在小区内的林荫路散步。身后，靠近大门的地方有一个圆形的小花园。小花园一圈是单车道的机动车道。一位老大娘推着一辆童车从大门外走进来。她进来时走的是机动车道，大概是因为机动车道平整，里面躺着的小宝宝不用受颠簸吧。人行道铺的表面有图案的地砖。童车推过去颠簸的很厉害。可是进来后，机动车道比人行道低了一些。老大娘想把童车搬上去。她先手提着童车前面，把两个前轮提起来，放到人行道上。然后再抓住童车后面扶手横梁，想把后面的两个轮子也拽到人行道上。可能是她没有看清楚，前轮放在人行道太靠边，等她提起后半部分时，前轮又从人行道上溜下来。赵雅朋看在眼里。赶紧走过去，对老大娘说：“大娘，我来帮你吧。”说着，双手抓住童车前后横梁，把童车拎起来，平平稳稳地放到右侧的人行道上。大娘说：“谢谢你，小伙子。” 　　“大娘，你家住一楼吗？”赵雅朋问道。因为他知道，这个小区年代久远，都是六层高的楼，没有电梯。 　　“要是一楼就好了。”老大娘说。“我儿子儿媳妇租的是二楼，要是再高一点。就更难受了。” 　　“那你怎么上楼啊？”赵雅朋不禁愕然。这么小个台阶，上来都这么困难，再上一层楼的台阶，不知道有多难。 　　“那也好办。先把孩子抱上楼。再下来把小车搬上去。这个小车是可以折叠的。”老大娘笑着答道。 　　“是啊，一下子，我还真没有转过弯来。不要想着一下子搬上去，就简单了。”赵雅朋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大娘，这一次就让我帮你，不用上来下去的跑两趟。” 　　“不用了。谢谢你，小伙子。”大娘推辞。 　　“没事，反正我现在也没事。”说话间，他们已经到了楼梯口。大娘抱起童车里的小孩子。那个小家伙睡着了。赵雅朋把童车折叠起来，拎着跟在大娘身后。到了二楼大娘家门口。他转身就下楼了。他不想进屋，因为他看到大娘邀请他进屋时还有些迟疑。还怕他是坏人呢。 　　 从楼上下来，赵雅朋一边向小区的大门口走去，一边回味着心中一那股高兴劲儿。我到底为什么这么高兴呢？他想。为自己给大娘帮了这个小忙吗？看来自己真的是太容易满足了。 　　 突然，右边的一个小亭子里传过来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是一菲！她怎么在这里？赵雅朋差一点没有叫出声来。他害怕弄错了。借着夜色和灌木丛的掩护，他悄悄地走过去。亭子里光线很暗，昏黄的路灯光穿过树叶投射下来斑驳的光亮下，刘一菲站在那里讲电话。她背对着赵雅朋，身边地上放着她的粉红的小行李箱。 　　 强烈的好奇心攫摄住赵雅朋。他不但没有现身，叫刘一菲回家，他反而侧身躲进一片芭蕉叶后。刘一菲显然很激动，声音很大：“姓吴的，我最后问你一次：你愿不愿意跟我结婚？” 　　“即使现在不结婚，我们也可以住在一起啊。不行，我不想回家，我不想再见到他……我现在就去找你……”听到这里，赵雅朋如五雷轰顶。刘一菲竟然想跟别的男人结婚！而且那个人还不肯要她！！！见过瑜珈球的人肯定知道，瑜珈球充够气后，有一米多高。成年人使着劲儿地坐上去，它还能弹性十足。可是一旦把它的气放掉，它就会软塌塌地一堆，不成形状。赵雅朋现在就像是一个被放掉气的瑜珈球。小别重逢的期盼惊喜，忧心忡忡的焦虑等待，一刹那间烟消云散。赵雅朋两腿发抖，大脑一片空白。他不想听下去，他什么也听不见了，他一下子瘫坐在潮湿的草地上。 　　午夜。珠东花园外小街依旧灯火通明，只是没有了鼎沸的人声。直到此时商店才开始陆续打烊。而小饭店一天最鼎盛的时刻刚刚拉开序幕。摆放在人行道的桌椅渐渐多了起来，夜市大排档开始了。赵雅朋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来的，是什么时候走出来的，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走到这里来。实际上，他像喝醉酒一般，踉跄了几个小时，走完这个街区的每一街道。“来来来，老板，坐下来喝瓶啤酒。”大排档的老板的邀请还真有效，像催眠大师一样。他的话刚讲完，赵雅朋就应声跌坐在一张小塑料板凳上。 　　赵雅朋回到出租屋内，已经是凌晨两点。他没有开灯。出租屋很小，不到二十平米。进门就是客厅兼卧室。靠窗的位置，间隔出两个巴掌大的独立空间：厕所和厨房。客厅中靠墙摆放的一张床，占据大部分空间。赵雅朋跌跌撞撞地摸索着走到床边，重重地躺下。黑暗中，躺在床内侧的刘一菲显然没有睡着。 　　“你去哪里啦？电话不接，短信也不回。”刘一菲显然生气了。 　　赵雅朋没有回应。他喝了三瓶啤酒。这可是他有生以来喝得最多的一次。酒精的麻醉下，他的大脑已经停转。而且，他对刘一菲已经失望之极，他不想理她。既然她已经跟别人好上了，那她就随她去吧。遭遇到这样的事情，男人们会分为两类：一类是积极主动，认为错在第三者男人。另一类是消极应对，认为错在自己的女人。 　　主动积极的，会比较容易原谅自己的女人，会找机会去教训胆敢勾引自己女人的那个男人。消极应对的，不太会原谅自己的女人。他们认为苍蝇不叮无缝蛋，自己的女人要不是发浪发骚的话，别的男人根本就没有机会。在这种情况下，消极的男人一般都是直接选择分手。赵雅朋就是消极的男人。他认为刘一菲已经看不上他，不喜欢他了。自己真的是一无是处。看不上，就看不上。她看上谁就跟谁过去，跟自己无关。 四等网管 第9章 横刀夺爱 　　太阳明晃晃地，高悬在天空。这个钟点，上班族们都呆在办公室里。赵雅朋失却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他左顾右盼，第50次确认自己真的是失业了，竟有些心安理得。从公司回住所的路有十多公里，他还是想走回家。脑袋里一下子装了很多问题要他去想，太多太乱，他无法应对。于是他更愿意折磨一下自己的肉体，兴许可以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 　　他甚至感觉不到饥渴，迈开双腿机械地走在长街上。他走上一座人行天桥，冷不丁地与一位老妇人打了个照面。那老太太浑身上下脏兮兮地，左手拄着一根棍子，右手里拿着一只裂开口小塑料盆：“大兄弟，行行好。给点吃饭钱吧。” 　　赵雅朋伸手往裤子口袋里掏钱，仅剩下的一张5元钞票。赵雅朋想都没想就递给了老太太。老太太的眼神明显地很好使，昏黄的灯光下她一眼就认出那是一张5元的钞票。她忙不迭地对赵雅朋连连鞠躬道谢。赵雅朋知道，如果有一菲在身边，她肯定会阻止自己。她肯定会说：这些乞丐都是职业的，收入比我们还高，一分钱也不能给他们。她是个很现实、很独立的女人。赵雅朋觉得自己做了一件了不起的事情，他竟然毫不费力地就抗拒了刘一菲对他的精神控制。他自由了！ 　　晚上六点。赵雅朋身心俱疲地走上六楼，发现自己租住的屋子房门大开，刘一菲和一名男子正在收拾东西。刘一菲回来他不感到意外，让他意外的是那名男子居然是邬桐林！赵雅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会是在做梦吧？刘一菲电话里的那个不是‘姓吴的’，而是‘姓邬的’，就是邬桐林，我的高中同学！他又怒又恼，僵立在门口，一言不发。刘一菲看到赵雅朋这个钟点竟然就回来了，愣了一下。但很快她就恢复常态。她放下手中的东西，对赵雅朋说：“雅朋，这是我男朋友邬桐林。邬桐林，这是赵雅朋。” 　　邬桐林看到赵雅朋，并没有吃惊，反倒很镇定地走到门口，说道：“雅朋，我和一菲是真心相爱的，希望你能理解。”刘一菲目瞪口呆，他们两个竟然认识！赵雅朋突然觉得自己很委曲，他本该是怒气冲天的，这是怎么了？一个是他相爱相守了四年的恋人，另一个是再熟悉不过的高中同学，他认为必定会成自己死党的兄弟。现在同学和恋人两个人完全不顾及他赵雅朋的感受，一个完全地否定他弃他而去，一个竟然明目张胆地横刀夺爱，还希望自己能理解。他很想像硬汉一样对邬桐林说：“滚！”可是从他嘴说出来的却是“我不理解！”充满了委曲和迷茫。 　　“为什么？一菲，他有女朋友。为什么你愿意跟他？”赵雅朋的眼泪开始在眼框里打转。 　　“雅朋，我跟小丽已经分手了。”邬桐林面带愧色。 　　“骗子！你和小丽上周五晚上还在一起，我亲眼所见！”赵雅朋取下斜背着的包，重重地摔在地上。 　　“我们是今天中午分的手。”邬桐林有点局促。 　　“我不信！”赵雅朋相信邬桐林肯定是想一脚踩两只船。 　　“雅朋，我们相处已经有四年了。希望我们能好合好散。”刘一菲虽然没有弄明白为何两个人相识，两个人是什么关系，但是她的目标是要抓住邬桐林，跟他结婚，其余的事情她不愿意去想。 　　“好合好散，我同意。可是我觉得我有义务要提醒你，这小子不是什么好鸟。他在玩弄你！”赵雅朋气得浑身发抖。邬桐林的电话不合时宜地响了。他掏出来看了一眼，想挂掉。刘一菲猜想可能是他的前女友打过来的：“大方点，接吧！我不是小肚鸡肠的人。” 　　“喂，小丽。我这里还有事，正忙着呢。我们回头再说这事好不好？”在新女友面前，邬桐林当然不想太放肆，说着话，就想挂断。赵雅朋上前一步，一把夺下手机：“是小丽吗？我是赵雅朋。邬桐林在我这儿，他要想抢我的女朋友。”刘一菲不乐意了：“抢你女朋友，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是你的附属品吗？”邬桐林一看，作势想抢回手机。赵雅朋生气了，夺门而出。一口气跑下六楼，又跑过两条街，躲进一个亭子里。 　　“喂……喂……雅朋，你还在吗？”那头唐丽丽半天没听到他讲话。 　　“喂，小丽姐。邬桐林想抢回他的手机，我刚从楼上跑下来。你快点过来吧。”赵雅朋认为唐丽丽就是他的救星。他要当场拆穿邬桐林虚伪的面目。他不想上去单独去面对那两个没心没肝的人。于是他就守在楼梯口。刘一菲打过电话来责问：“赵雅朋，你想干什么？赶快把手机还给邬桐林。” 　　“我就不还。你们也别急着走。等一会儿，我让你见一见他的女朋友唐丽丽，你们再走也不迟。”说完，就挂掉了。 　　万分焦虑的、漫长的等待之后，唐丽丽气喘吁吁地终于出现在赵雅朋面前，后面还跟着阿香。一行三人快步走上六楼时，唐丽丽已经支撑不住了。她站在门口，一手捂住胸口，一手倚着门框，剧烈地喘息着，两眼怔怔地盯着斗室内正在跟一个陌生的女子一起收拾行李的邬桐林。眼前这位身着纯白色的无领体恤衫，下穿泛白牛仔长裤的女子显然比自己漂亮。她身材娇小玲珑，一幅快乐、自信的神情。那种快乐、那种自信是自己所没有的，自己有的永远都是焦虑、焦虑和焦虑。这种识人方法也是她在广告工作中见过很多男女模特时形成的，很准确，没想到今天要拿来将别人与自己对比。这位女子可能很优秀，但唐丽丽不相信邬桐林会突然一下子这么绝情，完全不顾及一起生活了三年的建立起的感情。她扶住门框，向屋内走了一步：“桐林，我们单独聊一会儿，好不好？” 　　“一菲，这就是邬桐林的女朋友唐丽丽。还说他没有骗你？”赵雅朋，走进屋里，把手机往邬桐林手里一塞。 　　“她曾经是我的女朋友。但是我们已经分手了。”邬桐林坚持着。 　　“小丽姐，是这样吗？”赵雅朋问道。 　　“邬桐林今天中午才跟我提起要分开。我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还以为他在讲气话。现在看来，他是认真的。”唐丽丽有气无力地回答道。 　　“嗬，邬桐林，你跟赵雅朋的女朋友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你确信你真的喜欢她？”一直没有讲话的阿香突然插了这么一句。 　　“我们五天前就认识了。我敢肯定我真的爱她。”邬桐林硬着头皮回答。 　　“五天？还真久啊！知道她是赵雅朋的女朋友你还下手啊？”阿香的口气里充满了轻蔑。 　　“我们是通过聊天工具认识的。我不知道她就是赵雅朋的女朋友。否则，我今天也不敢来这里了。”邬桐林分辩道。 　　“五天前？上个周末，也就是两天前你还说我的女朋友漂亮。我还纳闷呢，你们都没有见过面，你怎么就知道呢？”赵雅朋怒不可遏：“你还说不认识！” 　　“至少可以这么说，你们这几天，一头跟各自的旧爱卿卿我我，一头背地里做着苟且之事。是不是这样啊？”阿香挑衅道。 　　“你是谁啊？我们怎么做，跟你有关系吗？”刘一菲偷偷地打量着阿香，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阿香个头高挑，皮肤白晢，留着披肩长发，身着一袭黑纱露肩长裙，腰间以黑带松软束系。脚下一*白色中跟搭扣软皮凉鞋。这是本年度欧洲时装夏季新款，自己只能在杂志上瞅瞅。这套服饰的价格以6位数计算。她这个市场调研员可不是白当的，她对时尚品的价格可是了如指掌。看到这里，她也释然。这样的女子咋会跟我抢邬桐林呢。顿时，敌意全无。 　　“我是赵雅朋的朋友。我怕他傻呆瓜一样被人欺负，所以想问个明白。”阿香不说自己是唐丽丽的朋友，偏偏要说是赵雅朋的朋友。唐丽丽也闹不明白。 　　“那正好，请你好好劝一劝赵雅朋。我要搬走了，请他做派绅士一点儿。”刘一菲借坡下驴，也不愿意计较真假。然后，她对邬桐林说：“桐林，都收拾好了，就这两个箱子，我们走吧。” 　　邬桐林拖着两个旅行箱往门外走，刘一菲提着一个塑料桶，里面装着牙膏牙刷什么的洗漱用具，跟在后面。看到这场景，赵雅朋突然觉得这是他跟刘一菲的永别，他猛地向前一步，抓住刘一菲的手：“一菲，你别走。”他的声音近乎哀求。 　　“你放手！干什么呀，你！”刘一菲挣脱不开，索性把塑料桶往地面一顿。“你要是喜欢这些，你全拿去好了。我不要了。”说着，就往外走。 　　赵雅朋哪里肯放她走。他放下塑料桶，又抓住刘一菲的双手。双膝跪地，亲吻着那双手：“一菲，求求你，不要走。” 　　“哎呀，你这是干什么呀。快松手！”刘一菲虽然生气了，却真狠不下心来。一股股热热的液体流淌到她的手上。看着赵雅朋抽搐的双肩，她知道赵雅朋哭了。 　　唐丽丽软绵绵斜依在阿香的肩头，双目紧闭。她已经不再幻想，她知道不管她愿意与否，不管她能否承受，那怕她跟赵雅朋一样跪地哀求，邬桐林肯定是要离她而去的。她累了。阿香在一边冷眼旁观。邬桐林急匆匆拖着两个旅行箱下了一层楼，却发现刘一菲没有跟上来。折返回来一看，赵雅朋竟然跪在地上，紧紧地拉刘一菲的手不肯松开。邬桐林生气了：“雅朋，看在咱们同学三年的份上，你就放开一菲，让她走吧。以后有什么要帮忙的，只要我能做到，绝对为你全力以赴。” 　　听到这话，赵雅朋松开了刘一菲，腾地站起身来。“同学三年？你还知道我是你同学？你他妈勾引我女朋友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我们同学三年呢？你他妈的算什么东西。不就是工资比我多个三瓜俩枣的吗。算个屁！三年之后，我一定会超过你。”赵雅朋原本想说的酷一点儿，洒脱一点儿。可是他不争气的眼泪涮涮地往下流。根本不像是在下战书，更像是小孩子在嚎哭。 　　邬桐林说心里话，从来没有把这位赵雅朋同学放在眼里。高中三年他邬桐林一直是学校第一名。拿着望远镜向后看也看不到赵雅朋的身影。现在，他赵雅朋要以一个四流院校专科生的学历，要挑战他中国一流高校的高材生，真的可笑之极。他拉着刘一菲往外走，回头冷冷地抛下一句：“好啊，我等着你。”刘一菲其实舍不得扔下塑料桶里的那一堆东西。不过，在那位真正的有钱人阿香的注视下，她更不好意思返回去拎起那只塑料桶。 　　“哎，赵雅朋，看不出来，你还曾经拥有这么一位可人的女朋友，艳福不浅啊。”阿香这一次没有叫“赵鸭棚”，所以，赵雅朋听着好像阿香的发音准了一点儿，他并不知道阿香是故意那么叫他。 　　“我都这么凄惨：女朋友跟人跑了，工作丢了，你还忍心嘲笑。真不知道你的心是不是肉长的。”在正常的情况下，赵雅朋可是耍贫嘴的祖师爷。刚才一场恶斗中，“失血”过多，所以语无伦次，这时候恢复了三成的功力。 　　“活该！谁让你不好好读书的。没本事，没上进心，哪个聪明的女人肯跟你啊？”阿香出招，招招见红。 　　“好好好，我活该。你看小丽姐是不是不舒服啊？赶快带她回去好好休息吧。”赵雅朋实在没有心情跟阿香斗嘴。 　　“本来，我和丽丽是要去参加一个客户举办的商业酒会的。都让你给搅和了。” 　　“对不起啊，我本来想让小丽姐来拆穿邬桐林的谎言，劝说一菲留下的。” 　　“你那个女朋友，不要也罢。她见钱眼开，早晚会出事。”阿香撇撇嘴。 　　“才不是呢。一菲就是想有个家，想在30岁前生小孩……”赵雅朋分辩道。 　　“年轻人，真搞不懂你们！没有结婚就同居在一起不说，还天天想着生孩子。事业没有稳定，没有物质条件，生什么小孩啊？你们自己的智商就跟个孩子差不多。好好想一想吧。”阿香突然提高嗓门，直接打断他。 　　阿香搀扶着唐丽丽走了。屋里只剩下他自己。赵雅朋关上门，猛地一下子趴到床上，把头埋在枕头里，那枕头上还残留有一菲的气息。可是她已经走了，跟别人走了，永远也不会回来了。他想起他们在这张小床上，有过多少激情的时刻。没有空调，电扇呼呼地吹。他们赤身裸体，纠缠拥抱在一起。他们都汗津津的。他一寸一寸地亲吻着一菲的肌肤。鼻息间传来的体香，舌尖上品尝到汗水淡淡的咸味，胸前腹部紧紧挤压在一起的湿润和油滑。她的体温清凉，他的体温火热。 　　再过一会儿，一菲、邬桐林就要躺在一起了。一菲，他的一菲，也将是赤条条的、一丝不挂地躺在那个人的床上，躺在那个人的身下；也将是一样的娇喘，一样的沉迷……他不愿意想下去，但那画面总是会栩栩如生地展现在他脑海中。一帧一帧地播放，强迫他看清每一个他最不忍看到的细节……赵雅朋狂怒了，他双手死死地攥住枕头，对着空气大叫：“邬桐林，你这个王八蛋，我一定要超过你。你去死吧！” 四等网管 第10章 立志 　　手机响了，就搁在床前的电脑桌上。赵雅朋一跃而起，肯定是一菲打来的。离开他，她一定也很痛苦。拿过手机一看，他失望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不过，他还是接听了。“喂，谁呀？”他对谁都不想客气讲话。 　　“是我。朱怡萍。”她的语气平静而清晰。 　　“啊，就是那个吸血女鬼朱怡萍？”看来赵雅朋的脑子反应是够快，并没有因为刘一菲抛弃了他而变得迟钝或失去功能。 　　“谢谢你还能记得我。”还挺客气，这样还算是女鬼吗？ 　　“有什么好事要关照我啊？”赵雅朋仰面朝天地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问道。 　　“上一次，我打电话给你。想看看你是不是我男朋友。”朱怡萍的语气里，明显地带着一阵惋惜。 　　“这么说，你已经知道我不是你的男朋友了？告诉你吧，我只当过刘一菲的男朋友。”赵雅朋嘴里无动于衷地应付着。心里却在想：这位是什么人啊？总是这么直接，真的不是阿香指使的姐妹，想拿他开恶作剧的玩笑？如果她不是阿香指使的人，那为什么要撒谎？这谎言简陋得连白痴都能轻易识破。想想看，哪个女人会不知道自己的男朋友是谁呢？除非她本来就没有男朋友。直接问她是不是阿香的朋友，得到的肯定是谎言，不如旁敲侧击地试探一下。 　　“不过，刚才阿香说要当我的女朋友。”赵雅朋故作轻松地说道。 　　“讲大话。刚才我还看到她训斥了你一通，气冲冲地走了。”朱怡萍平静地答道。 　　看来真的是阿香指使的人，要不然，半个小时前发生的事情，她怎么会一清二楚，如身临现场呢？这个刁钻的阿香，现在肯定就坐这自称为朱怡萍的女子身边捂着嘴偷笑。不行，一定要整整她。赵雅朋说：“你不信啊？我手机里还有不少阿香的照片呢。很多是限制级的。要不要看一看啊？” 　　“你骗小孩呢。你手机里都是刘一菲的照片。确实有一些是限制级的。最后一张是为她做的紫菜蛋花汤。真可惜，人家不吃！”朱怡萍不动声色。这一下，赵雅朋可紧张了。她是黑客？还是鬼魂？怎么证明呢？ 　　“你……你能……看到我？”他四下里搜索。目光停留在夹在液晶显示器上方的网络摄像头上。 　　“当然，我是女鬼嘛。”朱怡萍得意地说。 　　赵雅朋猛地站起身，扯下摄像头。拉开抽屉，把摄像头塞进去，关上抽屉。然后，他又坐在床沿上：“那我现在在做什么？” 　　“你以为我是通过摄像头在看你吗？你坐在床沿上，跟我讲电话呢。”朱怡萍不屑地答道。估计她是猜的吧？他蹲下身，从刘一菲留下的塑料桶里取出一支牙膏，装在裤子口袋里。“你看到我刚才在干什么？”他紧张地问。 　　“你蹲下身，从塑料桶里拿了一支牙膏，装在你裤子左面的口袋里。”朱怡萍的话还没讲完。赵雅朋吓得蹲在电脑桌下。 　　“你……你……真的是……”赵雅朋的声音发抖了，“鬼”字不敢说出口了。 　　“是啊。这回你信了吧？哎……”朱怡萍似乎因为终于让赵雅朋相信自己是女鬼，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你这么聪明，怎么不知道邬桐林通过摄像头偷看你们呢？”朱怡萍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这个消息让赵雅朋怒不可遏，差不多忘记了自己在跟一个女鬼在通电话。“你说什么？邬桐林通过摄像头偷看我们？” 　　“是啊。谁让你买一个远程可以唤醒的网卡，又买了一个红外摄像头呢？你们在这个猪窝里做的什么事他都看到了。所以，他才对你女朋友那么感兴趣，一定要抢走才甘心。现在明白了吧，聪明人？”朱怡萍不无嘲讽地说。 　　“就算我的网卡可以远程唤醒，我的摄像头是红外夜视的，他怎么能控制得了呢？就算他能控制我的电脑，我又没有固定IP，他怎么找得到呢？就像我有一部手机，却没有手机号码。或者号码总是在变，他怎么能打进电话来呢？”赵雅朋冷静了一下，自己虽然是个四等网管，这些常识自己还是知道的。怎么说，也在学校里学了两年啊。 　　“人家邬桐林可是高手。这一点也难不倒他。他肯定是让你装了一个软件。实际上，你在自己的电脑上为他安装了一个木马程序。那个程序通过一个本地的IP地址，就是那127.0.0.1，唤醒你的电脑，自动拨号上网，自动去访问一个网址。这样就把你临时的公共IP传给他了。然后，他就通过这个IP访问你的电脑。打开你的摄像头。”朱怡萍。 　　“那我为什么看不到电脑运行呢？”赵雅朋问道。 　　“你的电脑处于休眠状态的时候，跟关机差不多啊。”朱怡萍答道。 　　“是啊，半个多月前。我访问学校的校友录，联系上邬桐林。得知他也是计算机专业毕业，就求他指点我。他给了我几个软件安装。估计木马就在那几个软件里。这小子也太坏了。”赵雅朋承认。 　　“说起这事，也怪你自己。刚开始邬桐林也没有那么坏，是你们引诱他变坏的。”朱怡萍这样讲，真让赵雅朋感到意外：“什么？是我们引诱他？” 　　“是啊，有一次，你跟邬桐林视频聊天，刘一菲洗完澡出来，一丝不挂地走到你身后，坐在床边上吹电扇。多么香艳的场景啊！邬桐林怎么能禁得起这种引诱呢？”朱怡萍的话针一样扎在赵雅朋心上，由于自己的粗心大意，引来了色狼，抢走自己的女朋友。以后打死也不跟人视频聊天了。 　　“怎么这个你也知道？”赵雅朋警觉地问。 　　“我当然知道。因为这个视频还保存在邬桐林的电脑里面。”朱怡萍漫不经心地答道。 　　“那么说你也是一个黑客？要不然他电脑的东西你怎么能看得到？难道鬼也会玩电脑吗？”赵雅朋又开始越来越觉得这位朱怡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女鬼。况且，他从来都不相信有鬼。 　　“鬼怎么就不会玩电脑呢？活着的时候会，难道死去之后就不会了吗？人死后不过是甩掉一幅肉皮囊而已。”这一回，声音不是从他的手机话筒里传出来的，似乎是有一个小人尖着嗓子，站在他的大脑里对着他讲话。那声音既细又尖，但字字句句又清晰无比。 　　真的有鬼！赵雅朋感觉到一股寒流瞬间流过全身。他一屁股瘫坐到床前的地上，他感觉到自己的头发都竖起来了。他的右手还拿着手机捂在耳朵上，左手不由自主地握成拳状，塞到嘴边。他的浑身在发抖。“你……你……为什么要……跟我过不去？我的女朋友……没了，工作……也……没了。我什么地方……得罪你……我改……我一定改。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现在你又相信了？”朱怡萍的声音又从手机话筒里传出来：“我有个男朋友，他的名字叫赵雅朋，而且跟你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这时候，赵雅朋的手机发出几声狗叫声。那是他设置的彩信提示音。打开一看，是一张照片。照片上一男一女，站在海平市那座著名的雕塑前。男的长相真的跟赵雅朋一模一样。女的头戴一顶很宽帽沿的太阳帽。男的神情严肃，似乎并不高兴。“照片中这位美女是你？”感觉到女鬼对自己并无敌意，赵雅朋讲话也正常了。 　　“是。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合影。拍完照两个小时后，旅行团去了海边一个景点。他在那里，就没了。我再也没有见到他。”朱怡萍话带伤感。 　　“发生什么事了？”赵雅朋问道。那女鬼肯定是想找个人倾诉一下。她给赵雅朋讲了这么一段往事： 　　那一年我们大学毕业。雅朋……我男朋友也叫赵雅朋……回到自己的家乡小镇当了一名教师。我不愿意在一个小镇上生活一辈子。而且，我家是省城的。到一个小镇子上去生活，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再说了，我们是计算机专业的，农村的学校里根本就没有计算机课。雅朋是数学系的，他回去当了一名数学老师。 　　计算机专业里，女孩子很少。我大学四年，成绩一直很优秀。我的毕业论文是关于人工智能的。在导师的推荐下，那份论文发布在国内一个著名专业杂志上。海平市一个计算机集团的研究所主动联系我，想聘用我。我想让雅朋也到海平市找一份工作。这样我我们两个人就在一起了。他试着投简历给几个学校，都没有回音。我让他投企业，他不肯。他说他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都在上学。他上学时还贷了款，没有还清。如果去企业就太冒险了，因为随时都可能被辞退。我要资助他，他不肯。 　　我们两地分居一年。第二年暑假，我让他来海平市看我。他来了，我们跟着一个旅游团海平一日游。我想让他看一看海平市的美景，坚定他的信心。一路上，我都在劝他放弃教师职位来海平。他就是不同意。对于我在科研上取得的成就，他甚至表示不屑。我很生气。在观海山那个景点，我甩下他，独自一人走到山崖前。看着苍茫的大海，我甚至想纵身一跃，把这些烦心事统统抛在身后。他太让我生气了。分居一年多的时间里，不知道有多少追求者都被我一一拒绝。而他，一个乡村中学的穷教师却视我为敝履。况且，在海平市企业工作一个月的工资，就能顶上他当老师半年收入，这个风险能有多大呢？他不理解我的苦心，我也不能理解他为何那么固执地抱残守缺，不思进取。一阵风吹来，把我太阳帽吹掉了，挂在山崖边缘的一棵灌木上。我也懒得去捡回来。 　　过了一会儿，导游催促大家上车，要去下一个景点。雅朋看我没有露面，就过来找我。他喊我的名字，我装作没听见。他看到我的帽子挂在悬崖边上，以为我掉下去了，或者以为我轻生跳崖自杀了。就焦急地探着身子往下看，结果，他摔下去了。下面就是大海，乱石林立，急流暗涌。雅朋的尸体也没有找到。 　　讲到这里，朱怡萍沉默良久。赵雅朋问：“后来呢？” 　　“我累了，以后有机会再跟你讲吧。时间也不早了，你也该好好休息一下，上午九点我们在网上聊吧。你记下我的聊天账号：‘zyp4444’”。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尽管是凌晨一点，赵雅朋根本睡不着。他摆一个大字形，躺在床上，双眼圆睁，盯着天花板。邬桐林采用卑鄙手段抢走刘一菲，赵雅朋并没有打算去抢回来。因为，他知道，刘一菲是个很现实的女子。她要的生活，在她限定的时间范围内，赵雅朋知道自己无法满足一菲：在这个城市里买套房子，结婚，生子。而邬桐林可以。所以一菲根本不会考虑再跟自己干耗下去。用她经常说的话说：她已经给了自己四年的时间来证明。自己却证明了自己很无能。直到今天失业前，他的月薪还不到三千元。而邬桐林的却有15000元的月薪，是自己的5倍。人家是二等网管，自己是四等网管。在几个人面前，他撂下狠话：三年内要超过邬桐林！怎么超过呢？他却没有一点头绪。 　　朱怡萍说要帮自己，用最快的方法学习，超过邬桐林。让邬桐林认输，让刘一菲后悔。赵雅朋在心里恨恨地想道。可朱怡萍说她是鬼，两次接到她的电话的情景差不多也证明了她真的就是鬼。是鬼也不怕，我现在这个样子，跟死有什么区别。说不定，鬼比人更有办法…… 　　就这样，赵雅雅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四等网管 第11章 四步解析法 　　手机的闹铃声大作，将赵雅朋从睡梦中惊醒。他揉了揉眼，一看手机，上午七点。坐在床沿，习惯性地向床的内侧看过去。刘一菲真的不在那里，她已经走了，今生今世都不会回来了，永远也不会回来了！此刻她正赤身裸体地躺在邬桐林的怀抱里……这个恶毒的画面像闪电一样在赵雅朋的脑海里一而再，再而三地闪现。他的心剧烈地痛。他不想承认这就是现实。 　　 天气酷热，并没有因为他失恋及时地下一场雨。他跟平常一样，急匆匆地洗脸、刷牙。坐在马桶上，他突然想起来，今天他不用那么着急了。因为他失业了，不用去上班，也不用担心迟到。他狠狠地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疼得他眼泪都快流出来。他不是在做梦。一菲弃他而去，睡到他的高中同学的床上，公司辞退了他，自己还遇到一位女鬼，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拿出手机，打开彩信中收到的照片。女鬼生前长的很漂亮，很丰满。大大的眼睛，乌黑的短发。笑起来脸上两个浅浅的酒窝。体型不胖不瘦，个头大概有1.6米吧。给人的一种阳光的感觉。她应该很喜欢运动，身体健康，性格开朗，脑子又很好使。这些素质都是人们所追求的，潜意识里，就会觉得很美。照片上她穿着很长的连衣裙，长袖，领口最后一颗扣子也扣得严严实实，露出的小腿若有若无，太扫兴了。 　　朱怡萍歪着脑袋，幸福地靠在一个男人的肩头。那男人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据她说他名字也跟自己的一模一样。赵雅朋怀疑是那女鬼编出来的。可能那人根本就不叫赵雅朋，说不定这张照片是用电脑图形设计软件拼出来的。不过，他本人从来没有像照片中那男人那么忧郁过，也从来没有那么严肃过。那个人跟自己除了相貌相像之外，整个人的精气神跟自己可以说是判若两人。要是朱怡萍愿意当自己的女朋友，愿意把挣来的钱跟自己一起花，不嫌弃自己没本事，就是在家里当个家庭主男他也不在乎。要知道，为自己心爱的人做饭，再看着她小馋猫一样地吃得一干二净也是一件很让人开心的事。想到这里，他不由自主地给朱怡萍回了一条短信：“你真漂亮！”刚发出去，赵雅朋马上接到一封短信：“短信发送失败。号码不正确！请核对之后再发。” 　　就是嘛，朱怡萍是鬼魂，她怎么可能有一个真正的电话号码呢？ 　　赵雅朋煮了一小锅稀饭，做了一个辣椒炒鸡蛋。又把前天为刘一菲准备的丰富的已经发霉变馊的饭菜倒进马桶里。吃完饭，一通洗洗涮涮之后，小屋顿时整洁一新。 　　赵雅朋坐在电脑前，开机，已经是上午8：30分了。他想起邬桐林传给他的那个几个软件，他立即动手卸载、删除了。还在表里手动搜索了一通，看看有没有残留。他突然想起一件事，他要在网上搜一搜赵雅朋和朱怡萍。结果搜到的是都是不相干的人。看来同名同姓的人还真不少。 　　打开聊天软件，加好友“zyp4444”时，赵雅朋才意识到“朱怡萍”的拼音首字母简写跟“赵雅朋”的是一模一样，都是“zyp”，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缘份？ 　　上午九点整，朱怡萍如约而至。赵雅朋的聊天软件弹出一条消息：“zyp4444已经通过您的好友验证，你们可以对话了。” 　　“怡萍姐，你好！”赵雅朋此时也想不清楚，对方到底是女鬼，还是女神。他希望她能拯救自己。如果没有她，恐怕今天他又会迷失在网络游戏的世界里。以前跟刘一菲闹矛盾，刘一菲也曾搬到闺蜜处住几天。赵雅朋都是靠打游戏来打发时间，忘记痛苦的。 　　“嘴巴还挺甜的。不把我叫女鬼了？”朱怡萍看来心情很好。 　　“昨天人家是害怕你。如果你不反对，我想叫你女神。”赵雅朋的打字速度很快，马上就回了这么一句。 　　“别，你还是叫我‘怡萍姐’吧。我知道‘女神’是什么意思。千万别爱上我，要记住，我是鬼。爱上我不会有好结果的。”朱怡萍输入的速度很快。 　　赵雅朋有点害怕了。迟疑之间，朱怡萍说：“我们直入正题吧。你的目标是在三年内打败邬桐林，对吧？” 　　“是。这小子太不是个东西了……”赵雅朋开始抱怨。 　　“打住。不要抱怨敌人。应该把他当作激励自己的动力。我把你和邬桐林比较了一下。你比他差得太多了。比学历，他珠州大学计算机应用专业毕业。你呢是长华市职业技术学院计算机应用专业毕业。人家学校在国内排名前十，你们学校……民办的……不入流，这个你跟他差十万八千里。他大学成绩一直第一名，还没毕业就被那家国内著名的软件公司聘用了。两年前起步工资九千块。税后的，实际上工资总额差不多是1.5万元。你上学时成绩马马虎虎。虽然比他早两年毕业，工资只是他的五分之一。现在还失业了。”朱怡萍的数据是从哪里来的？咋这么清楚呢？不过，看上去真让人丧气、绝望。后悔啊！ 　　“这些我知道。怎么才能打败他啊？有机会吗？”赵雅朋其实自己已经给了答案。那就是：没机会。 　　“你要是相信我，按照我说的去做，肯定可以。”朱怡萍语气坚定。 　　“我要怎么做呢？”赵雅朋问。 　　“记住我的‘四步解析法’。”朱怡萍回复。 　　“这个‘四步解析法’可以帮你解决所有问题……”朱怡萍继续写道。 　　“怡萍姐，这样的什么解析法，会不会太迂腐了一点儿？”赵雅朋对抽象的条条框框绝对不感兴趣。而且他还‘严重地’怀疑这些条条框框的作用。 　　“我们中国人形象思维能力很强，抽象逻辑思维能力普遍较弱。你的这种反应，意料之中。”朱怡萍接着问道：“相信你知道‘四等网管’的划分标准吧？”看来她生是中国的人，死也是中国的鬼。 　　“知道，知道。我是四等网管，邬桐林是二等网管。”赵雅朋急切地回答。 　　“这种划分同样是很抽象的概念。有什么用呢？”朱怡萍问道。 　　“当然有用。它可以让我知道自己所处的层次，告诉我要朝哪个方向努力。”赵雅朋答道。 　　“同样，四步解析法也是为了这个目的来的。现在你明白了吗？” 　　“有点懂了。我的目标已经很明确。就是在三年内超过邬桐林。”赵雅朋说。 　　“表达得这么含糊，也敢说‘很明确’？我问你，是三个自然年内，还是从现在计算，36个月之内呢？”朱怡萍追问。 　　“36个月。”赵雅朋下了决心。 　　“怎么样算超过他呢？是比他现在的工资高，还是要比他三年后的工资高？”朱怡萍继续发问。 　　“比他三年后的工资高。不过，他的工资要是越来越低就好了。”赵雅朋回答。 　　“假设他三年后的月薪达到三万好不好？”朱怡萍问。 　　“不好，不好，太高了！”赵雅朋真的不希望邬桐林拿那么高工资。太便宜他了。这样一来，自己更没办法超过他了。 　　“对自己要有点信心！现在总结一下你的目标给我看。”朱怡萍鼓励他。 　　“从现在算起，力争在36个月内最高月薪超过3万元。这就是我的目标。”赵雅朋写道。 　　朱怡萍继续写道：“现在你的目标才可以说是‘很明确’。‘四步解析法’是解决问题最重要的4个步骤。据说可以解决世界上所有的问题。” 　　“不会吧？据谁说的呢？口气不小啊。”赵雅朋觉得朱怡萍想给他洗脑。 　　“据法国哲学家、数学家、物理学家及天文学家笛卡尔说的。解析几何就是他发明的，你学过解析几何吗？他为这还专门写了一本书《谈谈方法》。你信不信啊？”朱怡萍见他开始调侃，故意搬出一大堆头衔来吓吓他。 　　“解析几何，好难啊。照这样说的话啊，估计不是吹牛。这四个步骤都是哪四步呢？”赵雅朋问道。 　　“我先说一说这四个步骤。面对问题的时候，我们要怎么解决它呢？第一步：要思想清零。对于自己面前的问题，不管是谁说了什么。都可以不去理会；比如说你现在想超过邬桐林，不管有人说你行也好，或者说你不行也罢，你都不要当真。” 　　“第二步：要化整为零，层层剖析。我们面对的问题，又是由哪些子问题组成的呢？我们要分析分析。就拿你现在面临的问题来说：你比邬桐林差。差在哪里呢？一条一条地列出来。” 　　“这个我能列出来：工资比他低、学历比他差、工作没他好。”赵雅朋写道。 　　“大概是这样。第三步：归纳分类，找到各个子问题的解决办法。你的工资比邬桐林的低。跟邬桐林比起来，主要原因是：你所效力的公司比他所效力的公司差；你的职位不高；你的工作能力不强。工作能力不如他，再具体一点是哪些呢？Unix*作系统你会吗？软件、硬件防火墙的管理你会吗？MySQL、Oracle或SQLServer等数据库在各种*作系统下的安装与管理你会吗……” 　　“那我该怎么办呢？”赵雅朋说：“这些都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 　　“所以要对问题层层剖析，发现这显而易见之下深层次的东西，才好行动啊。”朱怡萍胸有成竹：“看似有三个原因，归纳起来，实际上只有一个原因：你的工作能力不强！从求职者的角度来看，要证明自己的实力有三个途径：一是有证书证明；二是有人证明；三是具备真实能力。” 　　“证书，一般是因为无法证实你的能力的情况下才需要的。如学历、各种权威专业认证等。花费时间去获取证书，不如直接去获取能力。”朱怡萍说。 　　“是啊，考证或者参考自修考试提高学历很费时间。”赵雅朋同意。 　　“如果你有位高权重的亲戚朋友，可以请他们直接给你谋求一个好职位就行了。最简单，最直接。”朱怡萍说。 　　“没有。就算有，我也不想。那不是尸位素餐吗？就算能赢了他也没意思。”赵雅朋回答。 　　“那好，你看一下这张图。最快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提升自己的能力。这个能力，根据人力资源研究的经验，可以分为三大块：知识、技能和态度。”说完，朱怡萍发给他一张脑图图片。图中对先分为知识、技能和态度三块，然后各块又层层分析了若干层。如能力往下又解析了五层，直到具体的设备和软件的*作。第五层已经多达500多项，似乎涵盖了网管应该熟悉的、常见的软硬件知识如FreeBSD*作系统、ipTables防火墙、MongoDB非关系型数据库等等。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呢？我已经糊涂了。”赵雅朋问道。 　　“多借鉴别人的研究成果就行了。写到纸上，或者使用脑图软件记录就不会糊涂了。知识，是侧重于理论的；技能，是侧重于实际*作的；态度，是最简单，但是又是最不可靠、最不持久的。这一刻你信心满满，下一刻你就可能要打退堂鼓，知难而退了。”朱怡萍解释道。 　　“是啊，我现在的态度也已经不好了。想放弃。”赵雅朋写道。 　　“第四步：全面复查，界定范围。整理前面三步的成果，有所为有所不为，列出要关注的子问题及其解决方法。系统地思考一下，所有的方法是不是合拍、可行。”朱怡萍终于讲完了，也没有理会赵雅朋耍的贫嘴。 　　“不行啊，我完全都糊涂了。不知道要做什么！”赵雅朋说。 　　“我再举个你熟悉的例子。你知道购买组装电脑的过程吧？”朱怡萍问。 　　“知道。再熟悉不过了。”赵雅朋说。 　　“买电脑，首先要想到买回来放在哪里。如果真的没有地方摆放的话，我想你肯定不会买电脑的。”朱怡萍说。 　　“是。”赵雅朋还想到：“我买电脑前，还考虑到要买一张专用的电脑桌。” 　　“对。这就相当于第一步：清空思想。这里不过是为电脑清理出一个摆放的空间。类似，但不相同。这个懂吗？”朱怡萍问道。赵雅朋说懂了。 　　“第二步：到了电脑城，销售人员会问你：要什么样的机箱、CPU、主板、硬盘、光驱、内存、显卡、网卡、键盘、鼠标、显示器等等。这就相当于化整为零，界定范围。” 　　“第三步：你付过钱后，商家会把这些配件组装到一起，组成一台完整的电脑。这就相当于层层剖析，为此目的，他还会找来各种连接线缆、螺丝钉、十字纹螺纹针等将硬盘等各个部件的安装、固定、组合，这些相当于各个子问题的解决方案。” 　　“第四步：安装完成后，你肯定不会抱起来就走。你还会要求当场开机测试一下，看看电脑是否能正常启动、运行。这相当于整体检验一下。现在是不是能记得住呢？” 　　“这样我一下子就记住了。”赵雅朋惊喜地发现，换一个自己熟悉的场景，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个方法好。 　　“好吧，现在你已经找到明确的目标。我又教了你‘四步解析法’，你自己整理一下，然后再去找工作。当一个三等网管需要学习哪些知识和技能。你列一张清单出来。越详细越好。明天上午九点，我再来找你。”朱怡萍说完，就退出了聊天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