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是时候报答我们了 顾芷这次回国着实有些狼狈了。 机票是凌晨三点定的，衣服是四点时收拾好的，脚上踩了一双香奈儿的凉鞋，匆匆忙忙地连手机都差点忘了拿，一路逃也似地回了国。 她心有余悸，生怕楚琛要是醒了就要扒她的皮了。楚琛怎么也想不到，喊了他六年叔叔的小萝莉，会在自己十八岁成年这日睡了他。 她一直都知道楚琛是有一点精神洁癖的，平时洁身自好，忍字头上一把刀，三十岁的老男人身边连个女伴都没有。也不怪顾芷会对他生些别的心思，好歹在一起生活六年，硬是没出现个能让她叫“嫂子”的女人。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风流债，床上报。 虽然她顾芷是没欠楚琛什么风流债，但谁让人好看到让自己动了心，就有了债。 顾芷拆开手机换了张卡，剩下的那张随手就丢进了包里。耳边传来空姐清脆悦耳的声音，告诉她如今已经脚踏大陆，她吹了个口哨，有些得意地站起身来。 “撕……”腿间传来了一阵酸痛，顾芷忍不住脸红了，叹这楚琛果真是天赋异禀人俊器猛，试过之后饕足意满，没试过之前心弛神摇。 顾芷两岁的时候就没了爹娘，亲戚们踢皮球一样将她踹来踹去，今天东家喝口水，明日西家吃口饭，后天就上南家扯两块布缝身衣裳。 用顾芷的话来说，自己就是贱命一条，这么艰苦的环境中也存活了下来，没走歪路，从小就当了少先队员，光荣地成为了新一代社会主义接班人。 社会主义接班人十二岁的时候终于定居在了姑母家，十三岁的时候姑母家的女儿不小心开车压死了一条狗，从此，顾芷美好而又积极向上的生活戛然而止。 姑母家是开公司的，不大，但也够家里多个人吃饭。那天阳光很好，风很大，姑母拉着她的手，头一次露出了和蔼神色。 “顾芷啊，你来咱们家也有半年了吧？也是时候报答我们了。” 顾芷似懂非懂，想着她什么时候能说完自己好去外面看动画片，冷不丁地就听见对方说：“姑母给你找了个好下家，有吃有喝有玩有乐，你愿不愿意去啊？” 顾芷掰着手指问：“有动画片看吗？” “有，有的。”姑母的脸简直笑成了一朵菊花，开满了褶子。随后从身后掏出了一张纸，说让她签字。顾芷不疑有她，拿了笔就歪歪扭扭地签了自己的大名：顾芷。 顾芷。 从签下这个名字开始，她就被“卖”给了楚琛。 姑母简直笑花了眼，带着点劫后余生的喜悦，收了纸笔就帮顾芷收拾了行李，两人下了楼就朝外走去。 那是顾芷第一次见到楚琛。 那时候的楚琛还比较年轻，没有现在的这么喜怒不形于色，活脱脱地像个没有感情的冰冷杀手。却也是真的好看，眼若星辰鼻若鹰钩，斜了眼睛看人，硬是要看出点什么高低之下来。 姑母一巴掌拍到她头上，带了点谄媚：“楚总……这个就是……撞死你那狗的小姑娘。” 十三岁的小姑娘能撞死什么狗，横竖不过是拖出来当替罪羔羊的。姑母的小女儿张莹今年十八，拿了驾照就开着自家的车出去浪，没想到这一浪，就把A城的活阎王的狗给撞死了。 阎王一怒，手里权势纷纷扬扬打出去，姑母家的小破公司就要承受不住了。张莹开始还不在意，这回才晓得是踢到铁板了。一家人拿钱陪笑去讨个饶，可楚琛是谁，家大业大，会缺那么点钱？ 人家就一句话：狗死了，那就赔命，狗命不要，偏偏要人。 姑母一家这才慌了，两夫妻四十岁才得这么一个女儿，哪里舍得。这时候才想起家里还有个混吃等死的顾芷，连忙拉了她签了字，就要给楚琛送去。 楚琛冷冷瞥了她一眼，没说话。 那狗陪了他十余年，一路从奶狗养成大狗，大狗变成老狗，老狗变成死狗。可这狗还没寿终正寝地死掉，就被一辆车给撞死了。 他这人年纪轻轻就阴沉的很，死了狗外人也看不出他到底是难过还是伤心。直到这楚总抱着狗的尸体在房间里不吃不喝了三天，尸体都发出臭味了，被人强行破门而入，楚琛搂着狗的尸体，头一次露出了悲愤神色。 他喊了一句：“滚。” 众人这才知道，这狗对他有多重要。 狗最终是埋了，人也最终被带回来了。 楚琛倒也不是真想要人性命，只是心里憋得慌，任他家大业大权势滔天，十五岁就斩尽外戚成了没人敢惹的楚爷又如何，不也是守不住他那狗。 他冷冷地瞥了一眼顾芷，顾芷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没忍住，直接就哭了起来。 边哭还边说：“姑母，咱们不卖了，不卖了，我要回家。” 姑母一张脸都要笑僵了，深怕又惹了这位阎王不高兴，手在顾芷背上一掐，陪笑道：“那……楚爷，这人我就给你放着了，该打该骂都随你。” 楚琛还没说话，她就慌也似地逃了，深怕这楚琛反悔，又叫自己把宝贝女儿送来。 偌大的办公室里，只剩下顾芷和楚琛大眼瞪小眼。 许是营养不良，顾芷明明已经十三岁了，个头矮的却活生生像个九岁的小学生。被姑母掐了一把倒也不哭了，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带着好奇看楚琛。 楚琛看她。 她看楚琛。 大概明白自己终究无法对着这个奶娃娃下手，楚琛突然就捂住了自己的脸，有些无奈的样子，绕过她就走了出去。 此事就算翻篇了。 可姑母的小破公司还是没撑住，破产了。姑父在四十六岁那年下海经商，张莹也在同年考上了一所不好也不差的大学。 除了顾芷。 没有人来教她，也没有人来救她，自从姑母将她带到了楚琛住一栋小别墅里后，就再也没来探望过她。 她整日晃着腿在楚家走动着，白日里等楚琛走了之后偷溜出来放动画片看，晚上听见外面传来汽车的引擎声后又飞快地关了电视回了房。 变故出现在三个月之后。 那天楚琛回到家，照例摸了摸电视，惊奇的发现竟然不是滚烫的，屋子里静得吓人，他想了想，最终还是头一次开了顾芷住的房门，走了进去。 顾芷小小的身子在床上蜷成一个团，缩在角落里，双颊有不自然的红晕，呼吸出来的气体带着灼热。 她发烧了。 第2章 楚先生，您请 楚琛哪里有什么带孩子的经验，本能地就想到了那天死在自己怀里的狗，也是和顾芷一样缩成小小的一团，逐渐冰凉。 “张妈！张妈！”他一把抱起了顾芷，声音沙哑地嘶喊，“叫医生！叫医生！” 生怕慢了一步，顾芷就要死在他怀里似的。 楚琛终于明白对方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小姑娘，模样生的好，被家里人顶罪过来。可她又做错了什么，同样身不由己，自己都做不了主。 也就是这天，楚琛才第一次接纳了她。 顾芷睁开眼的时候才发现，床还是那个床，天花板还是那个天花板，就连楚宅也依旧是那个楚宅，唯一不同的是这宅子的主人趴在她身旁，眼下带了乌青，似乎一夜未睡。 她手轻轻一动，不小心带起了针，“嘶”的一声叫出口，惊醒了楚琛。 楚琛抬起头，正好就对上了顾芷的那双眼。 黑白分明，带着不谙世事的懵懂，看见他醒来似乎有些慌乱，猛的一跳，手背上的针立马就回血了。 “别动。”他生怕再闹出点什么事，一把压上了她的手，低垂的眉目很好的掩盖住了眼里的戾气，让他整个人都和蔼不少。可顾芷依旧颤了颤，差点都要吓尿了。 她再怎么看着小也是个十三岁的姑娘了，姑娘家长这么大还没碰过男人的手，一张脸又羞又怯，分不出到底是发烧所导致的红晕还是害羞导致的。 “别动，”楚琛似乎有些疲惫，不自在地扭了扭脖子，但又怕她又弄出什么岔子，因此一双手按住了她的，大声喊道，“Jordan，快要。” 名为Jordan的华裔医生来了，金发碧眼，三十岁的年纪，提着个医疗箱走过来，看着顾芷回血的针忍不住摇了摇头：“怎么弄的？” 楚琛有些头痛的样子：“我吓到她了。” 这回轮到Jordan惊讶了。 但他什么也没说，替顾芷重新弄好了针头就走了。楚琛看着她，忍不住捏了捏鼻梁，说：“有事你就叫Jordan，我先去睡一觉。” 顾芷哪里敢说不，生怕这尊佛在这要是不小心惹恼了他，就要将自己连针带人一起丢出去。楚琛看着她一副乖巧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手放在顾芷头上用力揉了揉——有点像狗毛。 “真乖。” 说完这句话，他就离开了。 剩下顾芷在背后脸红，觉得浑身都要烧起来了。 病好了之后，楚琛终于跟顾芷提了一件事。 他翻动着手里的资料，鼻梁上戴着一副金丝边框眼镜。他有些轻微的近视，只有在处理事情的时候才会戴上。因为他觉得自己戴了眼镜之后有点太过斯文，活生生的像一个儒家学子。 A城的楚爷，向来都是阎王，从来不是不是孺子。 顾芷坐在他对面，有些忐忑的样子。她的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可就是面上带了点红晕，像是很虚弱的模样。 楚琛瞥了她一眼，不动声色地问：“你怕我？” 顾芷抖了抖，下意识地就反驳：“没有！” 楚琛嗤笑一声，没说话，修长的手指夹着一页纸翻过，看上去似乎很认真的样子，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什么也没看进去。 余光瞥到顾芷坐在凳上够不着地的脚，轻微晃着，像狗吐舌头一样，他又忍不住问：“你看起来很紧张。” 顾芷这次真的紧张了，她心里飞快想着自己应该怎样应对，嘴里却流畅地说：“楚先生你吉人天相，谁看到你都是不由自主地想要膜拜。” 吉人天相，膜拜？ 这都是什么鬼词语？ 楚琛皱了皱眉，合上了手里的文件，刚一抬头却是一愣，顾芷的手紧紧地纠缠在一起，略显仓皇的眼神。她是那样的孑然一身，无依无靠，让他想到了十五岁的自己。 他那时足够强大，可面前的少女看似冷静，实则却是弱势而任人鱼肉的。 叹了口气，他第一次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凶神恶煞，问：“你想去读书吗？” 读书？ 顾芷愣了愣，这个词对她不是什么好兆头。从小到大上的班级没有一个人是对她和颜悦色的，老师污蔑她偷东西，同学嫌弃她没新衣服，上了初中后表哥刘志到处渲染她是个灾星，谁和她在一起都要倒大霉。 “不想。”顾芷诚实地摇了摇头。 这回楚琛愣了，开学已经有好几个月了，他特意去忽略面前的小孩是要上学的，如今不忽略了，对方却告诉他并不想上学。 对待不喜欢读书的小孩子应该怎么办？ 楚琛第一个念头就是打。 棍棒底下出孝子，以前他成绩不及格的时候，他老子就抡了个棍子威胁他。 可惜这招放在一个小姑娘身上，就怎么也行不通了。 楚琛轻咳了两声，掩饰尴尬：“为什么不想上学，学校里面有很多新鲜的东西。” “因为同学们都不喜欢我。”顾芷诚实地厉害。 楚琛皱了皱眉，多年的摸滚打爬下来他怎么不知道这个“不喜欢”代表了什么意思。一个人若是什么都没有的话，则是要被众人踩的。 终究是没逼她，想了想，找了个折中的办法：“那你不要去上学了，我会请老师来家里教你，只要大学考好了就行。” 顾芷“嗯”了一声，没有否认，虽然她也没什么可以否认的权利。 气氛一下子又尴尬下来，楚琛低下头翻动着手里的文件，顾芷坐在凳子上怎么都觉得不自在，索性跳下来，说：“楚先生，那我先走了。” 楚琛没抬头，“嗯”了一声。 家教很快就请来了，楚琛也去了公司，很少能回家。一连一月有一礼拜到家都是奇迹，顾芷倒也自在，自己在楚宅和张姨混熟了，做了不少的点心吃，整个人都圆润了不少。 楚琛回家的时候看见明显抽了一个条的少女一愣，似乎没把这个女孩和之前的小朋友联合在一起。 倒是顾芷言笑晏晏，乖巧地泡了一杯茶递到他面前：“楚先生，您请喝。” 楚琛挑高了眉头，接过了那杯茶。 顾芷又从身后拿出了一道点心递给她：“楚先生，您请吃。” 第3章 我是你爸爸？ 楚琛再傻也知道了她这是有事求他，放下了手里的茶，问：“你有事？” 顾芷笑得眼睛都要眯成了一条缝，语气中带着讨好：“楚先生，明天我有一个……聚会，想问问你有不有空，能不能跟我一起去参加啊。” 楚琛有些惊讶，自从顾芷来了这里之后就和外界没什么联系了。之前他还有让张妈告诉顾芷她可以随意出去，可是顾芷自己说没什么朋友，还不如待在楚家来的自在。 可是怎么突然的，就有了一个聚会？ 顾芷看出来了他的疑惑，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是我之前同学的聚会，约了我，我想去看看。” 似乎怕他为难，又继续说：“要是楚先生你没空也不用去的，我自己去也行。” 这个“也行”里包括了多少失望，楚琛不得而知，反正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答应了顾芷。 顾芷露出个得意的笑，又从身后拿了块点心，笑眯眯地讨好：“楚先生，你吃。” 说完就出去了，徒留楚琛一个人坐在书房里，与面前的甜点大眼瞪小眼着——他一点都不喜欢吃甜点。 整个楚家都知道，唯有她不知道。 等到第二日楚琛去了那个聚会之后，才知道这个聚会根本就不是什么普通的聚会，而是亲子聚会。 他去的晚了些，远远的就看见顾芷一个人坐在角落里，似乎有些尴尬的样子，时不时抬起头来看看手表，朝外望两眼。随后有人靠近她，在她身侧吹长了一个什么玩具，啪的一声打在了顾芷脸上。 楚琛觉得心里憋了一团火，他在A城做了阎王这么些年，还从来没有人敢对他的东西动手。 更别说还是他家养的小朋友。 楚琛决定了，走过去就要拉着刚才吹东西的人狠狠打两巴掌，然后问清楚父母到底是怎样的人，不管怎么说，欺负到了顾芷头上，他总要出面的。 他听见顾芷小心翼翼的语气：“你别瞎说，我说了他会来就是会来的！他长的可好看了，还有钱，对我特别好，比你爸爸对你还要好！” 吹玩具的小姑娘不屑地笑了笑，语气嘲讽：“得了吧顾芷，谁不知道你家里人都死了，怎么可能会有人来。” 楚琛窝了团火走过去，赶在顾芷就要反驳之前叫了她的名字：“顾芷。” 没有人看见顾芷是怎么在一瞬间亮了神色，她飞快地转过身对着她，似乎想叫“楚先生”，却又不好意思。 楚琛走过去，一把揽过她的肩，脸色阴沉地就要滴得下水来。他看了一眼刚才吹玩具的小姑娘一眼，眉间带着狠厉：“不好意思，我就是顾芷的家人，请问你对我们家的顾芷有什么意见吗？” 小姑娘哪里见过这么凶狠的家长，嘴角一哆嗦，差点就要哭，又被楚琛喝了回去：“你家长是谁？今天也在这？叫他出来跟我碰碰面。” 顾芷得意地笑了笑，反手扣住了楚琛的手，楚琛微微一僵，随后听见她小声地对着周围的人说，用着他听不见的音量：“这是我爸爸。” 楚琛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为什么不是哥哥，而是爸爸？ 诚然，他确实岁数大了那么一点，二十七岁了，可是也犯不着有个这么大的女儿吧？ 周围嘈杂起来，有一肥胖男子突然挤开众人站了出来，看着一旁要哭不哭的女儿，火气一下子上来了：“团团，你这是怎么了，被谁欺负了？” 马团团的眼泪再也憋不住了，哇地一声哭出来，指着楚琛道：“呜哇哇……爸爸，就是他，他骂我，还想打我。” 楚琛脸色一下子黑了，这死小孩，他什么时候又骂了她，还要打她了？ 顾芷见不得别人说一句楚琛的不好，急道：“你胡说，我们根本就没有打你也没有骂你，是你自己先说坏话的！” “我哪里说坏话了！顾芷你明明就家里人死光了，凭什么不准我说！” “你！”顾芷还想说什么，被楚琛拉了下。 马正刚是教育局的局长，平时老师校长见着他都要哈腰点头，平时的普通家长见着他都要说一句“马局长好”，如今来参加个亲子聚会，宝贝女儿竟然还被弄哭了。 再一看面前的男子，脸色倒是阴沉，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感觉，但终究是年纪轻，再怎样凶还能强得过他当官的？ “你，”马正刚瞥了面前的两人一眼，“给我女儿道歉！” 楚琛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盯着他。 马正刚乐了，还以为这男人不说话就是认怂了，正准备说些什么，突然就听见对方说：“马正刚对吧？” 马正刚一愣，就听见对方又说：“鄙姓楚，楚琛，想来马局长应该听说过我。” 姓楚，楚琛。 这回马正刚就是再神经大条也明白自己惹到了什么人了，哪里还见刚才的嚣张，整个人恨不得贴在地上叫“楚爷爷”，立马拍了一把女儿，骂道：“你看你，整日里不干些好事，惹到了楚爷的人！” 马团团被打了一巴掌，还没反应过来，以为自己的爸爸要为自己伸张正义，没想到却反了过来。 楚琛不紧不慢地道：“顾芷是我的孩子，可是马局长的女儿却说她家里人死光了，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马局长认为我楚琛死了？” 马正刚冷汗都要下来了，双腿打着哆嗦，声音带了哭腔：“楚爷，你看你说的是什么话，我哪有这个胆子……”咒你两个字还没有出口，就被楚琛打断了。 他抬手看了一眼表，似乎有些赶时间：“马局长，我今天还有事，至于你女儿惹了我女儿的事，你自己去收拾收拾提交辞呈，免得到时候被罢职了，太难堪。” 说完，丢下这句话再也不看众人一眼，他低下头，神色可以称得上温柔，可那温柔并未达到眼底：“顾芷，咱们去别地吃饭。” 顾芷笑了笑，拉了楚琛的手抓在手里：“好啊！” 楚琛抬起头，牵着顾芷的手，两人一高一矮朝外走去。 上了车，楚琛才像想起来什么似的，问：“你为什么要跟他们说我是你爸爸？” 第4章 生日快乐，楚先生 顾芷露出个有些委屈的神情：“因为别的同学都有爸爸，就我没有，楚先生，”她顿了顿，颇有一种慷慨就义的豪情，“你要是不喜欢我叫你，我以后就不说了，可是你千万不要把我赶出去。” 楚琛看着她，一双手搭在方向盘上。她委实生的有些过分好看了，吹弹可破的肌肤，挺而小巧的鼻子，还有樱桃似的红唇，最主要是看人的那双眼睛，黑白分明。 楚琛突然觉得有些口渴。 下腹隐隐传来一阵灼热，楚琛知道自己过分了，怎么说顾芷也是个未成年小孩，又叫他一声爸爸，而他竟然起了这种龌龊念头。 “咳，”他轻咳一声，掩饰尴尬，收回目光打着方向盘，“下次注意。” 顾芷乖巧的点点头，没人看见她眼里一闪而过的锋芒。 楚琛又不常回家了。 他今年二十七岁，却忙得不成样子。其实也不算忙，就是想着顾芷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就有种罪恶感。他这人有些洁癖，床笫之事不轻易与人苟合，私下里那些公子哥都暗讽他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却从来不敢拿到明面上来讲。 许是太久没与女人接触过了，他想。 楚琛不缺女人，只要他勾一勾手指放一放话，晚上就有一堆女人恨不得爬上他的床。他支着下颚想着要不要这么干，却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那头顾芷的声音软软的：“楚先生，今天你会回来吃饭吗？” 楚琛这才恍惚地想起自己已经有半个月没回家了，拿着手机的手一顿，万千个拒绝的理由在心头萦绕着，可是却突然想到了顾芷那双带着期盼的眼神。 咳。 大概他太久没答话，顾芷的声音又软了些：“楚先生，今天是我的生日。” “我和张妈一起做了蛋糕，没有多甜，我想应该很合你的口味。” 她真是个小机灵鬼，没有直白地问他到底会不会去，也没有强制性要他一定回去，而且用了个迂回的方式告诉他蛋糕会合他的口味。 楚琛蓦地笑了。 “蛋糕不要做太甜。”他说完这句话，就掐断了电话。 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嘴角浮现出来的笑意。 等楚琛回到楚家之后，正好看见顾芷还在做功课，一边咬着笔头一边冥思苦想，额上的发落下来，挡住了她一小部分脸颊。 他听见家教老师问她：“顾小姐，你和楚先生是什么关系啊？” 楚琛眉头一皱，想着这老师未免话太多了，下次一定换个箴言的。可心里却不自觉地想知道顾芷的回答，因此轻手轻脚走过去，没有惊动。 顾芷偏过头，似乎在思考，而后露出个狡黠的笑，凑到那老师耳边小声的说：“他是我爸爸。” “啊？”女老师惊了，想着楚先生年纪轻轻的竟然有这么大一个女儿，亏她还以为自己有戏。 顾芷又得意地笑了笑，比了个六字：“他十六岁就生了我，未婚先孕。” 楚琛这回再不打断就不是楚琛了，他清了清喉咙，提醒着自己回来了，走过去：“顾芷，在说什么？” 顾芷吐了吐舌头，摇摇头。 那女老师叫了句“楚先生”，大概觉得再待下去有些不好意思了，收拾了东西道了安就走了。倒是顾芷一脸得意地扭过头问他：“楚先生是不是也觉得她话有点多。” 楚琛没说话，只是皱了眉头看她。 顾芷又说：“我不喜欢她，她总是在教课的时候问我许多关于你的事情，很烦。” “烦就换了她。”楚琛终于说话了，伸手将系的有些紧的领带扯松了，坐到沙发上。 顾芷知道他这是不开心的表现，也没有贴上去再触他霉头，可是不知道这样反而让楚琛怒火更大了。 他丢下一堆事物赶回来陪她过生日，她倒好，竟然还跟外人说他是她爸爸。 楚琛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感受，如果非要比喻一个，那就是他养了很多年的狗突然发情了，跟着别的狗跑了。 这个比喻打得不好，因为顾芷不是狗，他也不是养狗人，所以这个比喻不合理。 楚琛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生气，觉得顾芷和别人亲密一些，觉得顾芷自己冠名了是他女儿这件事，觉得顾芷没有来哄他。 可是当顾芷端着烤蛋糕过来找他的时候，心里那股无名火又消失殆尽了。 蛋糕烤的很好，松软程度刚刚好，顾芷悄悄地烤了一个小蛋糕放在他面前，小心翼翼地告诉他：“顾先生，我单独给你烤了个不甜的蛋糕，所以今天晚上，你一共有两个蛋糕可以吃了。” 楚琛一下子笑了，觉得自己刚才生闷气委实有些小肚鸡肠，却又忍不住打趣她：“你吃这么大个，我就吃这么小一个吗？” “你没有听见我刚才说的话吗？”顾芷惦起脚尖凑到他耳侧，灼热的呼吸打在脖颈处，“你可以两个蛋糕都吃的。” 楚琛又觉得自己浑身有点热了，可是还没等他呵斥出声，顾芷就已经退开了。她在蛋糕上插好了蜡烛，张妈帮着关了灯，黑暗中，谁也看不清谁。 楚琛听到顾芷柔软的声音响起，带着点请求：“楚先生，你会唱生日歌吗？” 楚琛本能地就要拒绝，他敏锐地察觉到要是自己答应了恐怕就没什么好事，可是下一秒张妈就眼疾手快地替他答了：“楚先生会的哟，顾小姐，你让楚先生唱给你听吧。” 楚琛：“……” 张妈其实你不用答这么快的。 顾芷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那楚先生可以为我唱生日歌吗？” 周围一片漆黑，可楚琛却明白此时顾芷一定在看着他，带着笑意，带着期盼，还带了点小心翼翼。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想着好歹是小孩生日，满足这个愿望也不为过。 楚琛的嗓音很清冽，音也拿得很准，直到落下最后一个字的时候，顾芷突然飞快地踮起脚靠近他，蜻蜓点水般在他脸颊处落下一个吻。 一个草莓味的吻。 “生日快乐，楚先生。”他听见顾芷这样说，不知是祝他快乐还是祝自己快乐，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啪”的一声，灯亮了。 耀眼的白炽灯下，顾芷笑得很是欢心。 第5章 出大事了 楚琛有点搞不明白自己的心了。 对于顾芷他只是一昧地将她当做自己的妹妹，亦或者养女，总之不会是什么更进一步的感情，以至于在顾芷猝不及防间吻上他吗脸，那一瞬间他的心竟然慌乱起来。 他想自己或许真的太久没碰过女人了，竟然对一个小自己十多岁的女孩动了龌龊念头。 倒是顾芷大大方方，早上起床的时候路过他房间，打了个招呼：“楚先生，早。” 楚琛微微颔首，目光不经意之间滑过少女的胸口，大概是睡着太过宽松的缘故，此时它无比颓然地耷拉在顾芷肩头，裸露出一片肌肤，而少女刚刚发育的身体已经初显弧度，暗示着她即将是个成年人。 而后楚琛才后知后觉，如梦初醒般惊恐地发现一个事实，顾芷没有穿内衣。 顾芷又打了个哈欠，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伸了个懒腰，一脸困倦的样子：“楚先生这么早就去公司了吗？我太困了，还是先回房睡一觉。” 楚琛没说话，喉头微微滚动着，直到顾芷回了自己的房，他才猛的回过神来，回到房抓起了衣服就去了公司。 这两天家是不能回了。 要是再待下去，指不定要出什么岔子。 他刻意的不去想关于顾芷的一切，比如她的功课，比如她打电话时软软的声音，又或者是她那天落在自己脸上的吻，以及那天早上她没有穿内衣的样子…… “砰！” 杯子被他无意间碰落在地，发出清脆一道瓷响。 楚琛猛的反应过来自己都想了些什么，不自觉手抵在唇边轻咳两声。 而后转过头看向挂在墙上的石英钟。 三点十六分。 他已有小半月没回过楚家了。 再说顾芷，自从那日楚琛匆匆忙忙赶回公司后，又不常回来。她问了张妈，张妈说楚琛就是经常这样的，不常回家，住在公司。 末了又添了句，说是很奇怪，从来没有见过楚先生隔三差五的都住在公司。 顾芷站在放门口，有些后知后觉地估计，楚琛或是生气了。 毕竟从那天她贸贸然亲了楚琛一口，两人之间的气氛就一直不对头。所以当下她做了个决定，准备去买一份礼物给楚琛，算是赔罪了。 顾芷上车的时候还在想，他不会真这么小气，就因为自己亲了他一口就生气了吧。 直到站在珠宝店，看见熟悉的两个人时，顾芷还在想这个事。 她是来给楚琛买表的，可是却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姑妈一家。表姐张莹穿的倒是花枝招展，一眼就看见了她。 讥讽道：“哟，怎么，现在VacheronConstantin的门槛这么低了的，随便哪个扫把星都可以进来？” 顾芷今天是来买表的，不是吵架的，再说张莹以前就小扫把星小扫把星的叫她，像一只吠人的狗。 顾芷瞥了她一眼，权当自己没看见，走过去对着柜姐说：“你们这卖的最好的男式手表有哪些？” 张莹又讥讽道：“不识货就是不识货，装什么大款。顾芷，劝你还是回去吧，碰坏了这里什么东西，卖了你自己都赔不了。” “张莹，”顾芷不紧不慢地说，“当年我替你顶罪被你们一家卖进楚家，怎么没见你像如今吠的这么厉害。” “你！”张莹冷不丁被她呛了一口，气上心头，冲过去一把就拽过了她，冷笑，“顾芷，几年没见，你倒是长了爪牙，以前怎么骂也不放一个屁的小东西，现在也晓得反击了？” 她又说：“你以为自己是楚家养的玩意就高贵了？要不是我，你还进不了楚家，当着你的丧门星，如今你做了楚琛脚下的一只狗，可别忘了，他的狗可是你亲手害死的！” 顾芷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她觉得张莹这是小时候她妈生她泔水吃多了，就连压死楚琛狗的事情都能往她身上推。 “放手，”她冷冷道，目光毫不留情地看向她。竟然一瞬间让张莹想到了楚琛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带着寒意，“张莹，我今天不是来跟你吵架的，你要是一直这么纠缠不清，也别怪我不留情面。” 她猛的挣脱开了张莹的手，想着这家店不能再待了。本来惹恼了楚琛已经够让她烦恼，如今还多了个张莹，就更加烦躁了。 姑妈走过来，也是一脸讥讽，作假似地拉了一把张莹：“得了莹莹，好歹顾芷也是你妹妹，让着一点。” 张莹偏不应，还以为顾芷依旧是那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小丧门星，猛的拽了她一把。顾芷也倔，反手就掐上了她。 张莹瞪大了眼，没想到这丧门星还敢掐自己，盛怒之下直接一巴掌甩了上去，正中顾芷右脸颊。 啪地一声，脆响。 姑妈一下子慌了，她同样看不起顾芷，可是好歹人还是楚琛名下养着的，打一个顾芷没事，可这要是打着楚琛的人，就出大事了。 当年张莹不小心压死了一条狗，楚琛就将她们的公司弄破产了，如今打了顾芷一巴掌，指不定还要出什么幺儿子。 张莹也慌了下，收回手，却还是嘴硬道：“看什么看？打的就是你！” 顾芷没说话，只是看了面前的两人一眼，掏出手机，熟门熟路地拨了那个号码，直到听见对面传来“喂”的一声，她才冷冷地说道：“楚先生，我被人打了。” 那头楚琛的声音顿了顿，随后就是桌椅猛的撞击发出的刺响，但他的声音依然冷静：“在哪？” 顾芷报出了地名，挂了电话，这才看上惹了祸的两人，勾起一个冷笑，猛的拽住了张莹的包：“表姐，你要是有理，待会就跟楚先生论论，当年压死他狗的那个人，到底是你还是我！” 张莹这次彻底慌了，她包都不想要了，拉着姑妈就要走。没想到顾芷眼疾手快，直接拦住了两人的去路：“别走啊，表姐，这楚先生还没来呢。” 张莹这次的脸是真的白了。 楚琛来的很快，他匆匆忙忙赶到店门的时候顾芷还在门口拦着，老远就看见她脸颊高高肿起，红了一片。 “顾芷，”他叫了句，沉声看向周围的两人，眸色阴沉地似无星子的夜，“怎么回事？” 第6章 唐突 “喏~”顾芷一努嘴，瞟了眼旁边已被吓得花容失色的张莹，淡淡的说：“本想进来买块男士表，可张莹说我不识货，装大款，说我若是碰坏了，卖了自己也赔不起。”话虽然只是陈述事实，但在姑妈母女俩听来简直就是催命符一般。 楚琛眼中的厉色又深了一层，抬眸扫了眼表店：“男士表？你想送给谁？”声音似平静，却又有隐隐的期待。 “当然是送你了，额~那天我有些唐突了······”顾芷微微一顿，凝脂般的脸上居然出现一抹红晕：“就算是赔罪。” 楚琛面上虽然风淡云轻，但内心出现一丝涟漪，眼神盯上了抹淡淡的红晕。 那抹红晕在白皙的左脸颊显得顾芷娇俏可爱，可落在那早已红肿的右脸颊上，却是那样的可怖。 楚琛看着自己精心养着如洋娃娃般护着的小人，如今竟被人打成这样，心沉了又沉。打狗还得看主人呢，更何况还是他楚琛的人。真的是嫌活的太长了吗？ 楚琛打了个手势，早在一旁恭候多时的VacheronConstantin经理小跑上前，毕恭毕敬的垂手而立：“楚爷。” 楚琛打开钱包，将黑卡丢给经理:“去，把你们店里所有的手表都给我包起来。” 经理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声音因激动都变得有点颤抖：“楚爷，您是说······您要买全部的手表？” 一旁的姑妈母女更是被惊得睁大了眼睛，一脸诧异的望着楚琛。 “耳朵聋了吗？不是刚刚有人说我女儿不识货、碰坏了赔不起吗？那我就买下来让我女儿砸着玩，爱砸多少砸多少，看我楚琛赔得起还是赔不起!" 楚琛说的风淡云轻，一旁的姑妈母女却听得胆战心惊。姑妈此时早已经対张莹贸贸然打了顾芷的事后悔不已，这下完蛋了，竟然不要命的动了太岁头上的土。 一旁的经理乐不可支的拿着卡一路小跑离开，生怕楚琛反悔似的，心里却乐开了花：“全部的手表啊，全部啊……，这得多少提成，可买来砸着玩？这……有钱人的世界咱不懂。” 可此时的张莹还不知道死活的冲着楚琛说：“你女儿？楚爷难道你不知道顾芷的家人都死绝了吗？她就是个小扫把星，她……唔……唔……” 还不等她那些更难听的话说出口，姑妈一把捂住了张莹的嘴。 可是为时已晚，楚琛冷冷的盯着她，那神情仿佛是在看一个死人。 “顾芷是我的女儿，可是你刚却说她的家人都死绝了，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认为我楚琛死了？” 看热闹看得不亦乐乎的顾芷听完这话“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嘴角一扯连带着肿胀的面颊，又痛的顾芷龇牙咧嘴。这不是当年楚琛怼马局长的话？怎么现如今又怼起了张莹？莫不是这以“狠戾”著称A城的“活阎王”只会这两句怼人吗？ 顾芷是又想笑又怕痛，一副想笑不敢笑的的神情落在楚琛眼中，竟融化了丝丝冰冷。 姑妈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一旁的女儿，恨不得装路人不认识她才好。原本只是以为顾芷仅仅是楚琛名下养着的，却不想楚琛当众亲口说顾芷是自己的女儿，这哪是动了太岁头上的土？这简直就是动了太岁的小太岁啊，这可真要了命了。 上次仅仅是为了撞了楚琛家一条狗，家里的小公司就被破产了，靠着张莹爸爸下海经商这些年家里才刚刚有点起色，这次…… 姑妈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这次打了楚琛家的女儿，姑妈实在不敢往下想了。 “楚爷，您大人有大量，张莹她年轻不懂事胡说八道的，您千万别跟她计较。”姑妈小心翼翼的赔着笑脸。 “胡说八道的事可以不计较”楚琛用食指勾起顾芷的下巴，把红肿的依稀还有指印的脸颊微微侧给姑妈：“这个怎么解决？” 姑妈眼神闪躲：“都是小孩子闹着玩，手没个轻重的，莹莹，快去给你表妹道歉。”边说边把躲在身后的张莹拖了出来，张莹不情不愿的刚要张口，却被楚琛摆手打断。 “既然是闹着玩，那么……”楚琛微微顿了下：“听说令尊现在生意小有起色，我不介意和他闹着玩一下。” 楚琛声音依旧没有情感，但顾芷就是 知道他生气了，他真的生气了，是因为她吗？顾芷心中一阵欢喜。 姑妈知道，这次楚琛是铁了心要给顾芷出气了，想要借口糊弄过去是不可能了，不能因为张莹而让丈夫辛苦经营起来的生意再次破产，这个代价太大了，一次就够了，其中艰难她可不想再尝试第二次。 罢了，先叫阎王爷消气再谈其他吧。姑妈心一横，叹了口气，因为害怕紧握的手关节都已发白，她深深地看了眼自己的女儿，狠下心来，一巴掌朝张莹脸上扇去。 “啪”的一声清脆的耳光落在张莹娇小的脸上，也只是一瞬间，左脸颊变声器了五个指引，甚是吓人。 “妈，你打我！”张莹显然还没明白过来，只知从小对她疼爱有加的母亲第一次动手打了她，还是为了外人，眼中立时充满泪水。 “啪”又是一耳光，姑妈眼中竟也泪水涟涟：“不知好歹的东西，今天就算是楚爷不跟你这小畜生计较，我也不会饶你，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对你表妹不恭敬！” 姑妈原本希望自己亲手打了张莹，也算帮顾芷出了气，给了顾芷面子，她也会顺坡骑驴的将这事掩过就算了。可两巴掌下去后顾芷没吭声。 看着一旁淡定看热闹的“父女”，姑妈心突然就慌了，因为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是停手，还是继续打？停手吧，万一活阎王觉得罚的不够，又掉转头和他丈夫的小本生意“闹着玩”，他们家可真玩不起了。继续打？那可是她身上掉下的肉，每一巴掌比打在自己身上还要难受百倍。 一时间姑妈犹豫了。 第7章 不死心 姑妈不死心还抱着一丝丝侥幸看向楚琛，这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差不多该得了吧。 楚琛一眼便看穿了姑妈的小心思，嘴角微微勾起，声音依旧清冷：“怎么，才打了你女儿两下就心疼了？那你女儿在打我女儿的时候你可曾有半分心疼？” 姑妈自知理亏，咬了咬牙，跺了跺脚。既然是做戏给楚琛看，今天就得做全套了，今天自己要是不摆出个明确的态度，楚琛看样子是不会轻易放过他们一家了，罢了，谁叫她们命不好惹了“活阎王”的女儿呢。 姑妈只得又轮起了手掌……几乎是流着泪在张莹的哀嚎声中一巴掌接一巴掌的不停的打，每一巴掌都比打在自己脸上疼百倍千倍。 姑妈究竟打了张莹多少耳光，自己也不知道了，只听见那如圣旨般的冰冷声音说：“好了。” 循着声音抬头望着那尊阎王，姑妈的手竟开始止不住的颤抖，不知是因为打张莹用力过度，还是因为站在身前的楚琛所给她的压迫感。 此时的张莹整张脸已经肿胀如猪头一般，嘴角也有了隐隐血丝，看来姑妈为了这个家也是用了全力的，张莹不知是不是被打傻了，直愣愣的连哭都忘记了。 楚琛却连看都没再看她们母女一眼，用逗小狗小猫时才有的温柔声音跟顾芷说：“不生气了吧，我们走吧。” 顾芷乖顺的点点头，顺从的跟在楚琛身后上了车。 “阿莱，回家。”坐在车里的楚琛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的冰冷。顾芷感觉车内气压有点低，也不敢随便开口，便在那静静的坐着，嗯，看风景。 这个名叫阿莱的沉默男子，既是楚琛的心腹秘书又是他的专属司机，他知道自己老板喜欢安静，不该他管的事他一概不管，不该他问的事，他只字不提。 可今天车里的气氛也实在太压抑了，连一向淡定的阿莱也在后视镜里偷瞄了眼老板。 “咳”还是楚琛的一声轻咳率先打破了车内诡异的气氛：“那个，不知道还手吗？” “啊，啥？”正在神游的顾芷被这没头没脑的话语问的一蒙，稍稍顿了下，心里突然就开心了：“我还手了啊，我······我掐她来着······” 看着眼前刚刚还闷闷不乐转眼就笑呵呵的顾芷，楚琛心情没来由的也明媚起来，他有点诧异自己的情绪不应该这么被顾芷影响的，可转念一想，自己的孩子自己欺负可以，但别人欺负她门都没有，对，应该就是这种老母亲护犊子的心情。这样想来，之前心里的种种不快和心疼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不要再惹麻烦”楚琛望着那张还有些红肿的脸，自己养大的孩子真是怎么看都好看。 顾芷心里一惊：“楚先生，抱歉，我又给你添麻烦了。”说到最后声音就如蚊子哼哼：“以后不会了。” 楚琛扶了扶前额，叹了口气，他就那么让他害怕吗？：“我的意思是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不要惹麻烦。” 笑话，他楚琛是谁，这个小小A城还有他惧怕之人?只要他不去找别人麻烦就好，他从不怕惹麻烦，但却怕顾芷有麻烦的时候他不在他身边，就如今这这般，他绝不允许此生发生第二次，绝不。 殊不知。人一旦有了想保护的人，便如同一个钢枪不入的的人有了软肋和弱点，千军万马不会伤他分毫，但软肋和弱点一击即中，绝无生还。 顾芷就是楚琛的软肋和弱点。 “好的，楚先生”眼前的顾芷笑靥如花，可这笑容没持续多久便被一声撞击声打破。 一辆黑车在转弯时别到了楚琛的车，阿莱一个急刹，没系安全带的顾芷正在觉得自己马上要飞出去的瞬间，便被稳稳地锁定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闻着那熟悉的楚琛身上特有烟草混合的味道，顾芷慌乱的心瞬间便安定下来。 可能是嫌被抱的姿势不舒服，小狗一般不安分的顾芷还在楚琛怀里蹭来蹭去，直蹭的楚琛喉头发干，嗓子沙哑：“乖，别闹。” 阿莱已经下车去看情况了，顾芷还似一条癞皮狗般赖在楚琛怀里，不过换成了她喜欢的姿势，小脑袋紧紧地贴在楚琛胸前。 因为太近，楚琛甚至能感觉出少女那独有的曲线，软软的，小小的。却压得他有些透不过气来，心跳竟也有些加快了：“顾芷······”她还只是个孩子啊，但自己总会产生不该有的反应。这太不对劲了。 刚想伸手推开这个妖精般的少女，却发现顾芷正出神的的盯着窗外刚才剐蹭他们的黑车，抱着他的力度陡然紧了许多，眼中露出惊恐的神情。 楚琛疑虑，顺着顾芷的目光看去。却见一根黑黝黝的枪管正瞄准了自己，原来撞车是假，枪杀楚琛才是真。这竟然是一个精心策划的杀局！ 还来不及反应，电光火石间，顾芷大叫一声：“小心”，想都没想本能的便将整个身子都附在了楚琛身上。 这时，“彭”的一声，枪响了。 待耳鸣声散去，黑车早已不见了踪影，阿莱担心楚琛，急忙来到车后座。 楚琛毫发未伤，却听见身上的顾芷一声闷哼，温热湿润的触感，又带着丝丝的血腥味，一丝一丝的触碰着楚琛的神经，楚琛的心霎时揪了起来。 血，源源不断的从顾芷的左胳膊处流出，枪弹击中了顾芷，那个傻乎乎不顾一切扑在他身前的女孩，脸色此时就如一张白纸，疼痛和惊恐在脸上交替，楚琛一把摁住顾芷胳膊上的伤口，心中竟涌起从未有过的害怕。 “楚先生，你没受伤吧？”看到楚琛轻轻地摇了摇头，顾芷笑了：“那就好，没伤着你那就太好了。”因为伤口疼痛说话都断断续续。这个傻丫头，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担心他有没有受伤！ “医院，去医院。”楚琛几乎是吼出来的。 也只是一瞬间，楚琛身上的狠戾之气又回来了。 “阿莱，给我查！” 第8章 活阎王 阿莱办事效率极高，才两天不到就把这些人的身份底细查了个底朝天。 原来三年前楚琛重新整顿公司，把一家效益不是很好的子公司给合并了，子公司总经理因自身财务问题不清不楚，也被楚琛开除了。 “活阎王”都不用的人，还有哪个单位感冒头招他？断了人家的财路，更断了人家的生路。这次就是要和楚琛同归于尽的。袭击失败后，那个总经理已经开枪自杀了。 “阿莱，安顿好他的家人。”虽说死有余辜，但其他人不应该受到牵连，比如他的家人，更比如他的······顾芷。 顾芷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白色的墙，白色的灯，白色的被褥，还有胳膊时不时传来的疼痛，每一处都在告诉她上午的枪击是真的。 而楚琛此刻就在顾芷的病床旁边趴着睡着了。当楚琛抱着浑身是血的顾芷跑到医院，经医生检查后只是擦伤并没有贯穿，但伤口却很深，缝合了20多针顾芷借着麻药沉沉睡去之后，楚琛才深深的松了口气。 这枪伤虽不严重，但却差点要了他的命，顾芷就是他楚琛的命！ 顾芷看着睡在旁边的楚琛，突然觉得他的侧颜居然那么俊逸，只是他的眉头还微微的蹙着，难道是在担心着自己？便想着把身体侧过来，用手抚平他眉间的忧愁。但是自己躺的全身都要僵硬了，还没怎么的用力，伤口就如撕裂一般的疼了起来，“啊”顾芷极力的忍着。怕吵醒一旁的楚琛。 一旁的楚琛马上惊醒了，“怎么了”语气竟有一丝慌乱，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沉稳冷静：“伤口又痛了？我去叫医生？”说着就要起身出门。 “不，不是，"顾芷一把抓住了楚琛的手：“我就是躺的累了，想翻个身。” “不要自己随便乱动。”楚琛呼了口气：“幸好不是伤口疼。”边说边扶起顾芷并且随手抽了两个枕头放在了顾芷的腰后，顾芷找了个舒适的姿势半坐了起来。 “你一直都在这守着我吗？”楚琛此刻眼睛里面全是红血丝，想来一定是没休息好吧，顾芷心疼的望着楚琛，自己又给他添麻烦了吗？ 楚琛安静的坐在一边，并没有回答。 顾芷歪了歪头看了看自己被包扎的左臂，指了指伤口：“这个，会留疤吗？ “幸好没伤到骨头，但伤口有点深，留疤恐怕避免不了了。”楚琛早就问过了医生，医生说万幸没伤到骨头，要不然以后活动都有可能受限，留点疤痕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顾芷并没有很开心，相反的脸上露出了深深的担忧，她微微低着头，长长的睫毛轻轻地在颤抖。 “怎么了？如果你实在介意，我会找世界顶级的整形专家帮你修复疤痕，不必担心。”总归还是一个小姑娘，担心自己留了疤痕不好看，正不开心呢，楚琛想着，不如明天就去联系下那个国外的专家吧，也好让顾芷安心。 “那······那······”顾芷小鹿般的眼睛像是鼓足了勇气问道：“楚先生，那你会嫌弃我吗？” 楚琛愕然。原来她烦恼的竟然不是怕伤口留疤，而是怕他会嫌弃她。还真是孩子气。但不知怎了，心中就升起一股想逗她的念头。 “说不好。”楚琛一脸认真且严肃的神情似乎想让对方相信他所说的话。 顾芷呆呆的看着楚琛，眼睛似有雾气弥漫，右手紧紧地抓住床旁扶手，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声来。 看到这副情景，楚琛有点后悔刚才的决定了，这个小丫头，还真是不经逗。 “唉”楚琛无奈的摸着顾芷软软细细的头发：“不会嫌弃。”嗯，顾芷的头发摸起来手感还真不错，像一只毛茸茸的小狗:“刚刚，是在逗你玩。” 顾芷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晃过神来，他，刚刚说什么，逗我玩？ 楚琛盯着那张要变成“O”型的樱桃小口，还有那张由白变粉，由粉变深红的脸，开心的笑了。 夜已经深了，楚琛抬手看了眼手表，“时间不早了，顾芷，你休息吧。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不要走。我怕···”顾芷眼珠滴溜溜直转，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了楚琛的手，眼巴巴的看向楚琛。楚琛觉得顾芷有时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有时又像个妖精，望着那张精致的脸，一瞬间的失神。 稳了稳心态，楚琛疑惑问她：“你怕什么？” “我怕鬼。” “···枪都不怕，你还怕鬼？”楚琛哭笑不得的看着这个撒娇耍赖就是不让自己离开的少女，无奈的摇摇头，算了，要是真留她自己在这，他也是不放心，反正公司最近也不是很忙，那就陪着她一起在医院住几天吧。 病房楚琛订的是套房，房间里有一张很大的沙发，嗯，看来在顾芷出院之前，这里就是他的床了。 当然，在病床上一脸阴谋得逞的笑脸也没能逃过楚琛的眼睛。这个丫头，自己拿她却没有任何办法。 顾芷是在一片温暖的阳光中醒来的，VIP套房果真不一般，如果不是自己身上这身碍眼的病号服，她都以为这是在哪个旅游城市的豪华宾馆套房里呢。 “咦，楚先生呢？”顾芷疑惑地望向沙发，沙发上早已空空如也，可是明明昨晚在她睡着以前，楚先生就在这躺着呢，难道他走了吗？ 顾芷心里一阵难过，果然还是走了。说好的陪她呢？ “当当当”想起了敲门声。 “楚先生!”顾芷高兴地去开门，打开房间的瞬间，顾芷愣了，门外并不是楚琛。而是医生，好失望。 “你好顾小姐，我是你的主治医生，我叫江一彬。在治疗期间如果有任何问题，你都可以告诉我，”似乎看出了顾芷脸上失望的神情，江医生温和地说:“你是在找楚爷？” “是啊，我醒了他就不在了，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第9章 主治医生 “楚爷今早很早就走了，说是有点事要去处理一下，处理完很快就回来。他让我在你醒来的时候转告你。”江医生回答说。 江一彬医生人如其名，真的是一个彬彬有礼，温文尔雅的人。年纪看起来也就二十五六岁，但是这么年轻就能做主治医生，而且还是VIP病房的主治医生，看来真的是有两下子。 顾芷一边打量着江医生，一边自己思量着。 江一彬笑嘻嘻的看着在病房门口给他“相面”的顾芷：“怎么，不相信我是医生啊？我可穿着白大褂呢，喏，这是我的医师证，额，实给在不行，我再把我的身份证也拿过来给你看看？” 江医生一本正经的掏出了自己的各种证件，倒把顾芷闹了个大红脸。 “不是啦，快请进来吧。”顾芷赶紧把门让开：“我只是看你这么年轻，就是主治医了，觉得······” “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吗？我可是学霸好不好！”江医生丝毫不以为意:“再说了，我再怎么厉害，也没你厉害！”江一彬神神秘秘的说。 “什么？我有什么厉害的？”顾芷有点迷糊。 “你手臂上那可是枪伤，你不厉害？那你告诉我，你这枪伤是怎么来的？”江一彬故意一惊一乍的，夸张的表情逗得顾芷直想笑。“难道阁下竟是那传说中的女子特战队？” 看着这么幽默的主治医生，顾芷的玩心也上来了：“嘘，小点声，你过来，我悄悄告诉你我的真实身。” 顾芷勾勾手指头，江一彬把身子低下，顾芷附在江一彬耳边说道：“其实·····我的真实身份就是······美少女战士！”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顾芷再也忍不住了，不顾形象的大笑了起 来。 “哦，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伤口这么深，原来是用了魔法枪。”江一彬翻了下病案：“那我来看看这个伤口上的魔法今天解除了吗？” “江医生，哈哈哈，恐怕你还要给我看下肚子。”顾芷一只手捂着肚子：“我笑的肚子疼了······。” “你们在聊什么，笑得这么开心？”熟悉又清冷的声音传来，是楚琛，他回来了。 楚琛原本打算今早去公司一趟签完几个合同，那样就可以专心陪顾芷了，没想到他刚走进走廊，就听到病房里传出的笑声。 这是他认识的那个顾芷吗？那个总是安安静静，小心翼翼的生怕给他添麻烦的顾芷吗？至少他养她这些年从未听她笑的如此开心。是因为他平日里不苟言笑太严肃了？还是和这个江医生在一起真的就那么开心？ 总之，他突然间就很生气，很烦躁。像一块大石头压在胸口，各种堵。尤其是看到那个江一彬之后。 “楚······楚先生，你回来了。”顾芷看了看站在一旁也略显紧张的江一彬，决定还是由她率先打破这安静的气氛，她小心翼翼的说：“那个······如果我说，我们刚刚在聊我的病情，你信吗？” 楚琛不可置否的扬了扬眉，沉默着。 顾芷看着眼前的楚琛，不对，很不对，这样的楚琛她反而看不懂了。她见过愤怒的他，伤心的他，紧张的他，但是此刻楚琛脸上的神情是顾芷以前从未见过的，有生气，失望，担忧各种混杂，可是，她真的没干什么啊，冤枉啊······ “额，那个，楚爷。“江一彬医生清了清嗓子：“我刚刚已经看过顾小姐的术后伤口了，伤口恢复的很不错，今天先不用管它，明天再换次辅料就可以了。”江一彬当然知道这是大名鼎鼎的A城“活阎王”，战战兢兢的回报着顾芷的病情，希望千万不要因为哪句话说的不对惹恼了这位爷。 “嗯。”楚琛只从鼻子里发出了一个音。 江一彬却慌了，这是什么意思？接下来他该干什么？脑门上的汗也只是一瞬间“刷”的下便流了下来。实在没办法了，他把求助的目光瞄向了顾芷。 顾芷也在那迷糊着呢，冷不丁的收到江一彬的求救信号，脑子里快速的转了几个弯，不过她确实没搞清楚什么状况啊，该怎么救他？ 本来就因为他俩聊天太开心而有点不爽的某大爷，又瞧见了他俩的眉来眼去（冤枉啊，这哪是什么眉来眼去，这明明是求救！）心里的火一下便窜了起来，楚琛的脸一下就黑了。 “江医生，还有事？”黑着脸的楚琛眼神凛冽的划过江一彬的脸。 “没······没有了。”江一彬抱紧了怀里的病案：“顾小姐好好休息，楚爷，那，我先走了。”说完一溜小跑跑出了病房。 靠在走廊墙边才微微抑制住双腿的颤栗，江一彬抬手擦了擦满脑门的冷汗，手摁住几乎要跳出胸膛的心脏：“活阎王就是活阎王，这气场真是太强大了。”舒了口气，又想起了天真烂漫的顾芷：“这个小姑娘真是有意思得很。” 江一彬离开后，病房里的气氛古怪极了，顾芷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惹到了这个霸王，悄咪咪的装作不经意看楚琛一眼，他正翘着二郎腿在上发上看文件，修长的手指一页一页的翻动着手中的文件。 话说回来，他的腿可真长啊，腿型也不错，嗯，因该是他整个人都很不错。 “看什么呢？”楚琛一脸玩味的看着直勾勾盯着他的顾芷。 “你真好看。”顾芷正看得静静有味冷不丁的被楚琛提问，答案便脱口而出了。 也不知是怎么的了，刚刚看到顾芷和江一彬有说有笑的还心里有点不痛快的楚琛，听完这话所有的不快都不见了。 “过来。”楚琛放下手中的文件，拍了拍身旁的空位：“坐。” 顾芷乐的像得了骨头的小狗，颠颠的就跑了过去，坐到了楚琛身旁。 “以后不许离别的男人这么近。”楚琛看着那张精致的脸，不容置疑的语气，他这是怎么了？ 第10章 我不是你爸爸吗？ 楚琛想起刚刚顾芷附在江一彬耳边的情景就生气，这么亲密的动作，怎么可以对一个陌生人做？这个顾芷怎么一点防人之心都没有。 顾芷疑虑：“那你呢，你看我现在离你就很近啊？”顾芷轻轻地咬了下嘴唇，洁白的牙齿映衬着粉嫩的嘴唇，那情景真诱人. 楚琛突然觉得房间内温度有点高，就将颈下衬衣领口纽扣随意扯开了，慵懒又有点小性感。 “我不一样，你不是说我是你爸爸吗？”剑眉轻轻一挑，嘴角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顾芷不安分的小手顺着楚琛的胸膛抚上了那脱离衬衣领口束缚的喉结，一点一点的:“，你看，你也有喉结，你也是男人啊，又有哪里不一样呢？” 顾芷的手指轻柔，但所到之处却点起了一片燎原之火。 “我······”楚琛咽了口口水，这房间简直太热了，他觉得他的脑子有点缺氧了，要不然怎么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回答不上来了。 “真相只有一个！”顾芷突然名侦探柯南上身一般，得意的晃着刚刚离开楚琛喉头的手指：“楚先生，你，吃醋了！” 哈，顾芷觉得自己简直太聪明了，刚刚病房诡异的氛围，加上楚琛莫名其妙的言语，结合着他对江一彬的态度，没错，楚琛吃错了！ 此刻的楚琛却有了一种大人做坏事被小朋友看见的窘态，而顾芷的一句话也点明了自己真正的内心。诚然，他介意江一彬挨着顾芷太近，介意顾芷刚认识江一彬就跟他像老朋友一样打得火热，介意顾芷和江一彬说话，介意顾芷和自己在一起不能像江一彬一样自在开怀······ “咳。”楚琛不自然的扯了下衣领：“房间里太热了，我出去透透气。” 楚琛觉得自己几乎是落荒而逃，因为被顾芷看穿了内心吗？平日里的冷静沉稳在感情面前真的不堪一击。 楚琛这一透气就透到了第二天，坐在办公室的楚琛已经盯着时钟整整看了两个小时了，他有点越来越看不懂自己的内心了，显然他对这个养女的感情，不不仅仅是父亲对女儿那般，或许，他根本不想当她顾芷这个莫名其妙的爸爸。 楚琛不自觉的将手划过喉结，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整理了下衬衣，拿起衣架上的外套，楚琛决定去医院。 因为江一彬的查房时间要到了。 病房里，江一彬先是探头探脑的环顾四周，发现那尊大神今日不在，心下立马放松了不少。 江一彬翻了翻手中的病案，换上了一副嬉皮笑脸的神情：“美少女战士，今天感觉好点了吗？” “疼，反正就是不动它怎么都好，稍稍一抬胳膊，就疼的要死。”顾芷真是苦不堪言，睡着了忘了胳膊还有伤，翻了个身，疼的顾芷差点从床上跳了起来。 “废话，缝了二十多针呢，就算回复再快也要一个月吧。”江一彬一边记录一边调侃顾芷：“不行，召唤你的娜露猫看看它有什么办法。” “那，一个月以后还要拆线吗？”顾芷怯怯的问:“拆线还打麻药吗？” “拆什么线啊，你用的是进口可吸收缝线，等伤口好的差不错，手术缝线可自己吸收的。”江一彬似乎是写完了病案，正在解顾芷手臂上的绷带：“我看下伤口恢复情况，顺便换个药。” 顾芷有点后悔看到自己的伤口了，真的很吓人，关键还很丑，嗯，像一条长长的蜈蚣。 “啧。”江一彬观察着伤口：“我说美少女战士，你这伤口也太漂亮了吧！” 顾芷白了他一眼：“有你这么在别人伤口撒盐的吗？本来就够难看了，居然还在一旁说风凉话。过分。”说完气鼓鼓的撅起了嘴。 “哎，你别着急啊，你听我说完啊。”江一彬开始给伤口消炎：“你知道吗？你这疤痕特别像一朵花。到底是什么花呢？”江一彬苦苦思索着：“对了，鸢尾，像鸢尾呢，如果到时你先伤口难看，你倒可以在伤口这里纹上一朵鸢尾花。”江一彬为自己的聪明才智得意不已。 顾芷翻了个大白眼，真是个奇葩的医生，还有这么奇葩的审美。 江一彬说话间已经把伤口上的敷料重新换完，又将绷带调试到了合适的松紧进行包扎，最末了还用绷带系了一个蝴蝶结。 顾芷无语的看着这个自带萌点的绷带蝴蝶结，有点无语。突然又想起了昨天江一彬的落荒而逃，不禁升起了逗弄之心。 “江医生，你很怕楚先生啊？”顾芷眼神狡黠。 “怎么会呢？我跟他无冤无仇的，为什么怕他。”江一彬努力维系着自己的仅存的形象。 “哦？真的吗？那为什么你昨天那么怂啊？”想起昨天江一彬递来的求救眼神，顾芷不禁莞尔。 这笑容让江一彬有一瞬间的失神，眼前的少女才十四岁，天真活泼又有少女烂漫，真美。 回了回神，江一彬反唇相讥：“还说我呢，在楚爷强大的气场前，顾小姐也并没有挺身而出，拔刀相助。也太没义气了。” “我，我，我。”顾芷“我”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二三：“嗯，一定是楚先生气场太强大了。我被震慑住了”顾芷感觉自己都要被这个理由说服了。 顾芷晃动着胳膊，不知道是要让自己相信这个借口，还是要让江一彬相信这个理由。可动作幅度一不小心就大了。 “哎呦。”顾芷疼的一把护住了自己的胳膊。 “怎么那么不小心，我可刚换好了药。，小心伤口又裂开。” 江一彬一把抓住了那只不安分的手，生怕顾芷再一激动又要挥动胳膊，另一只手摁住受伤的胳膊，万一再牵扯到伤口开裂就麻烦了。 这一幕就刚巧不巧的落在了匆忙赶来的楚琛的眼中。 楚琛看到的场景是，江一彬正握着顾芷的手，将顾芷整个人都环抱在了自己怀里，眼神温情，并且在顾芷耳边私语。 楚琛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