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大幕将开的表演 人生下来之前在哪里?死后又往哪里去?不同的民族,不同的宗教都有自己的解释。科学家们则往往否定这些解释,认为人的生死不过是一种自然现象,死后人的一切,无论思想或是身体都会消失。 但现在的科学家对自然又真正了解多少?随便找个人都能举出一些科学家解释不了的怪事出来,像什么人死后又复活了,狗会说人话了这些都是小儿科了。一个村子,甚至一个城市的人全部暴毙消失都发生过,只不过要么被掩盖了消息,要么被说成是瘟疫或是发生了什么自然灾害。 民国时期,一群善男信女们在一个山洞前焚香顶礼祭祀三圣娘娘,一连搞了好几天,灯火通明,热闹非凡,突然只听洞内一声巨响,一条粗大的火蛇窜出,将那数百人全部烧成灰烬。后官方的解释是火焰引爆了洞内的天然气。 清道光年间,云南一村落上百人全部变成吸血僵尸,官府急忙派来重兵和道士将他们全部杀死才没让事态恶化下去。后来的官方解释是他们全得了狂犬病。 会移动的湖不算什么新鲜事了,会走的山你听说过吗?在四川就有,某地的村民早上起来惊奇的发现一座山出现在了眼前,更奇怪的是大概过了半个月它又自己走了。来去都是无声无息。 对这些现代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科学家们一般会说是编造出来的谎言。 这里并不是让正在看小说的你一定要相信世上有鬼神,信或不信全在你自己。但是如果你不信,请不要强迫别人也跟你一样,你可以不为探索生命的奥义出一份力,但请不要为正在探索的人设置路障。 第一幕 命运丝带 第一话 孝子贤妻 这里离地球表面很远,地上正是春暖时节,这里则是一直被暗黄和血红色交杂的浓雾包围着,分不清东南西北。这里其实也没有东南西北,凡人也到不了这里,因为那些让人看了就倒胃的雾霾会让误打误撞到了这里的凡人化成一滩脓血,然后挥发掉。 那些雾本来是黄色的,后来掺进了红色的血气,就成了现在的样子。 血雾里出现了一个人形的黑影,瘦且高,他脚下踩着的是黢黑细长的一条窄路,就像一条黑蛇从浓雾里蜿蜒出来,又扭曲着爬向地下的更深处。 他的头发短黑且坚挺,像是涂抹了发胶一般如刀片般锋利的向上竖立着,他的脸被粘黑的一层皮膜遮盖了大半部分,只露出一双闪烁着妖异红光的眼睛让他能看清前方的路。 他的身躯同样被绿黑色的黏膜覆盖着,应该说他的全身除了眼睛都被黏膜包着,这层皮膜有些像蟾蜍的皮,又有些像蛇皮,在他的胸前和背心还各有一个足球大的白色气囊,随着他的呼吸微微的抽动着。 他多半还是个人,那么到这个鬼地方来干什么? 脚下的这条路的两旁居然还偶尔能看到花的残枝,这地方以前莫非还是个散步的好地方不成?这点他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现在想的只有一件事:捞鬼上去,然后收钱。 终于走到路的尽头,让人作呕的浓雾也终于散去,一道上百米高的铁门出现在了路口,门的外面散落着不少鼓鼓囊囊的帆布口袋,透过被划破的口子能看到里面装的都是人的尸骨,这些可怜虫死后连地狱都不收,只能像垃圾一样被扔在这里。 主管地狱大门的是个纳粹军官,确切的说他生前是,被一颗子弹穿透了脑门之后来到了这里,混了个看守地狱大门的差事。 军官还是穿着那身黑色的盖世太保的衣服,带着那顶黑色的破帽子,脸上带着轻蔑的表情,站在一百多米高的堡垒上看着下面的那个人,并没有开门的意思。 大门前的人仰起头看着堡垒上的军官,说道:“冯先生,今天你忘了怎么开门了吗?” 军官的脸上出现了职业的假笑,答道:“当然没有,东,我的朋友,只是开门的规矩有些小小的变动。” 大门前姓东的男子心里明白了几分,说道:“那么你方便解释给我听吗?” 纳粹军官的右手伸出,拇指和食指互相蹭了几下,微笑着说:“最近又多了些跟着我混饭的,开销比以前大了不少,所以每次每个人要多收五百万了。” 姓东的男子心想只要你肯收钱就还好,说道:“好的,没有问题,现在让我进去。” 纳粹军官笑了,说:“东尽你一直是这么痛快,我喜欢。还有你的冥语也越来越好了,比我这个呆在这里几十年的家伙说的都要好了。” 东尽付了过路费之后,地狱之门向上打开了,他进去之后便“咣”的一声巨响砸了下来。门的旁边有两头恐龙般大小的双头黑背狼狗正盯着他,嘴里呜呜的低吼着,不是脖子上拴着的粗钢链子,就算那个军官没发出指令,怕也早扑过来将他撕成碎片了。 虽然经历了很多次,东尽的心里还是有些发毛。双头恶犬虽然没有它们的祖宗那样威风,却也足矣秒杀自己这样的人类。 从镇守地狱入口的堡垒下来,是一片宽广的大平原,平原上长满了发出萤绿色光的无名植物,半空浮游着一些孤魂野鬼,那都是心愿未了,不愿意进地狱的家伙,他们就这么飘着,等着能完成自己未了心愿的人来碰上自己。东尽不想和他们有什么纠缠,将胸口和背心的白色气囊鼓起,贴着地面迅速的向前滑行而去。 不到一杯奶茶的功夫,他便穿过了这个平原,来到了地狱的第十城堡甸罗堡。他没有和那些地狱士兵一样从城堡的大门进去,而是来到了方形城堡的另外一侧,这里有个小门,把守这里的美国大兵看到他后也没有多问,打开了铁栏门之后让他进去了,只是吩咐动作快些。 “肖建国,男,56岁,两个月前的时候死的。”东尽告诉了大兵们的头自己要找的死鬼,然后把照片给他们看过。 大约十分钟之后,一个身高一米九几的黑人大兵手里拽着一条白胖的粗毛腿,将一个头发已经谢了顶的男鬼像拖死狗一样拖了过来。 东尽看清了这个脸色苍白,吓到浑身肥肉直打哆嗦的家伙之后,对美国大兵的头道:“没错,是他。老规矩,24小时之内送回来。” 然后他把男鬼像装准备扔进垃圾桶的衣服一样,又揉又塞的弄进带来的一个皮口袋里面,拎着离开了甸罗城堡。 来到了莹光大草原,东尽放下了口袋,准备作法打开回去的隧道,里面的男鬼估计是不舒服,蠕动起来,唔唔的说着什么,东尽朝皮口袋狠踢了一脚,他才停了下来。 穿梭地狱和人间的乳白色隧道打开了,东尽背着装着男鬼的口袋钻进了隧道,爬回了人间。 进入地狱只有一条路,而回去却可以自己作法,这是因为地狱的最外层被设了最强的防护,任何法力,科技都没有用。 在隧道的另外一头,人间的一个小旅馆内,一个孝子正和他的贤惠母亲焦急的等着,按照东尽的吩咐,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是点了根蜡烛。 扑的一声,一个皮口袋突然落在了地上,他们不由被吓了一跳,看到后面出现的东尽之后,狂跳的心脏才慢慢平稳下来。 “妈,我都说了这场面还是我来好了,你看这把你吓的。”孝子挤出一线笑对母亲说道。 他娘的脸色还是不好,揉了揉脸又摆了下手,意思是自己还挺得住。三十来岁的孝子看了看地上的皮口袋,对东尽说道:“东大师,这下面该怎么做还请您指教。” 东尽道:“现在是凌晨一点半,有什么话必须在天亮前说完,我在外面等你们,他在口袋里是出不来的。你们要是实在害怕的话我就在这里等。” 孝子和他娘几乎同时说道:“不用了,我们不怕。” 东尽离开了这个房间,在旅馆走廊上的一张靠背椅上坐了下来,点燃了一只烟。他身上的黏膜已经褪去,露了夹克、牛仔裤和休闲鞋。眼睛恢复了常人的颜色,脸瘦而下尖,像把匕首,二十来岁的他就是一副打工仔的模样。 房间里的母子俩和口袋里的男鬼要说什么,东尽不会关心,他们已经付了一半的钱,东尽关心的是剩下的一千万能不能在天亮前转到自己的账上。 实际上,东尽虽然人在外面,想听房间里的人说话还是易如反掌。这个旅馆里的人有在打牌的,有在看电视的,有在和家人打电话的,东尽的血眼甚至能看到里面发生的一切。他就这样无聊的坐等着。 “你死了就干净了?钱呢?!”东尽听出是那个男鬼的孝顺儿子的声音,不由精神起来。 “我死是为你们好,那样欠的债就跟你们没关系了。”男鬼的声音带着愧疚,东尽听出他的话里面还有隐瞒的东西。 “什么屁话!你把钱都给那个臭女人了,然后一死了之不是?让我们孤儿寡母下辈子受罪,你好狠心,我真是瞎了眼才跟你。”男鬼的夫人恨得咬牙切齿,又听她说道:“你想不到吧,我们能请到法师,你以为你成了鬼就能躲开?” 接下来,这一家三口为了男鬼生前的存款低声吵嚷了好几个小时,男鬼的钱多半是给了另外一个女人了,而他儿子和老婆自是不信。就这样到了五点钟,眼看天要亮了,东尽为自己剩下的那该收的一千万担心起来。他走到房间门前,敲了敲门。 孝顺儿子打开了门,东尽说道:“天要亮了,你们的话说完了没有。”看着孝顺儿子的蜡黄脸色,东尽又道:“要是天亮了他还在这里,就会像水一样蒸发掉。” 这话其实是东尽在唬他们,东尽有方法让男鬼再多呆半天,他只是想让他们快点把淡扯完。 孝顺儿子支支吾吾,说道:“这,东大师,你看还能再等会儿不?” 东尽:“那就再等半个小时,不能再多了。” 半小时很快就过去,事情却依然没有进展,东尽又敲开了房门,道:“好了,现在他必须回去了。” 口袋里的男鬼舒了口气,仿佛地狱下面比这里要好过的多。但是他的夫人却不肯放过他,只见她猛地冲上去,抓起装着她的死鬼老公的皮口袋,使劲的想往上提起然后摔下来,口中还在骂着:“我摔死你这个狗东西!”一连提了几下却都提不起来。 “他已经死了,你最好不要跟他有什么接触,会折你的寿。”东尽冷冷的对她说道。 男鬼的夫人依然不依不饶,叫道:“反正生不如死,不如大家一起死!” 东尽冷笑起来,道:“那简单,天亮之后他还在这里的话就会消失,下面少了个鬼的话就要上来抓个人来凑数,到时候你们谁去?” 男鬼在口袋里也嚷了起来:“别管他们了,快带我回去啊,求你了大师。” 孝顺儿子面无表情,瘫坐在地上,嘴里嘟嘟的念着:“完了,这下全完了,我们的钱都花光了,这老家伙还是嘴硬,我们都去死了算了。” 东尽没有再和他们啰嗦,一把抓起皮口袋,呼的一声消失在了空气里。 第一幕 命运丝带 第二话 新生意上门 把那个吝啬的男鬼扔回地狱之后,人间已经是早上七点多了,东尽沿着江边的马路慢跑着。他的身边有不少和他一样晨炼的人,江边的空地上还有一些老人在打太极,或是跳健身舞,希望借此来保持他们的健康。 虽然已经是春季,江边的清晨还是比较冷,身体不是特别好的人都还穿着外套。但是东尽却看到了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光着脏兮兮的上身在捡地上的空瓶子和易拉罐。小男孩一边捡,一边往拎着的塑料袋里装着。 东尽看到了年幼的自己,父亲卖着苦力扛着上百斤重的麻袋在天门码头赚着血汗钱,自己去捡垃圾卖点小钱的小男孩。 他眼睛里的冰川闪亮了起来,似乎开始融化,却又闭合上,深吸了几口气之后,东尽继续向前慢慢跑去。 到自己上班的快餐店的时候,正好的早上九点钟,东尽不会迟到也不会早到一分钟。他脑子里的生物钟堪称人间最完美的计时器,对于一个能穿梭地狱人间的异人而言,这些都是小意思罢了。 他去更衣室换上了工作服,然后进了厨房准备再打扫下卫生,同事李小梅也进来了。看到了东尽之后便道:“昨天下班的时候不是打扫过了吗?” 东尽一边打扫着,一边道:“厨房不比其他地方,要经常打扫才行,不然的话...”他没有再说下去。 李小梅问道:“不然怎么样?” 东尽自然不能告诉她自己能看到繁衍的细菌,答道:“不然又会有灰尘了。” 李小梅看了看周围,道:“你说的对,是要经常擦下,虽然我没看到有灰。”于是拿起抹布擦了起来。 “你昨天晚上在哪里玩?”李小梅像是鼓起了勇气一般问道。 东尽笑了下,道:“我晚上一般都在家。” 李小梅不信,道:“骗人,昨天晚上我听见你和人打电话说在约好的地方见。” 东尽心想这丫头留意自己不是一天两天了,已经多次暗示自己可以约会她,这会而多半又是如此。她长的虽然不是很高分数的那种,却也算有姿色的,追她的人应该不少,却不知为何会看上自己这样的打工仔。 人言女人天生都第六感,东尽却知道不过是传言,很多女人别说第六感,连本身的那五种感觉都不灵。 但是修炼异能的人里,最后能练到极致的往往是女人,或许造物主本身就是女人。当初打造地狱的据传就是个女神,又或许是个女魔,神魔本来往往就是一体。 但是地狱为何会变成现在的样子,东尽也不尽然知道,他知道的也有限,他现在的复仇计划尚未完成,也没心思去了解那些。 他正想胡诌的理由给李小梅听,却听见外面跑堂的阿杰喊道:“有人点餐,鸡腿汉堡套餐一份。” 今天是星期四,客人一般都是快中午了才来,李小梅正奇怪,东尽已经开始忙了起来。热好面包,炸好鸡腿和薯条,李小梅把汉堡、薯条和一杯可乐给外面点餐的人送了过去。 回到厨房,李小梅对东尽说道:“你的手艺还真不赖,那个客人说味道很好想见见你。” 东尽心想这个理由够烂的,不过反正现在不忙就去看看那个家伙想搞什么名堂。 从厨房的小窗口可以看到餐厅里只有一个客人,他穿的是阿玛尼西服,头发有些散,脚上是真皮鳄鱼皮鞋。这样的人一般都在高档西餐出现,跑到这里来难道是脑子进水了? 当看到他背上那几缕阴阴的鬼气的时候,东尽立时知道这个中年男人是想找什么的了,看他的行头,应该能多敲个几百万。 东尽来到他的身边,说道:“手艺一般,还请不要见怪。” 中年男子抬起头,看了看东尽,带着略微沙哑的声音说道:“味道很好,我没有在说瞎话,我很久没吃到这么好的汉堡了。” 东尽看到他的眼睛里还有未散的血丝,道:“那你还要点一份吗?” 男子看了下周围,低声道:“你就是东大师?是马林介绍我来的。” 东尽奇怪的看着他,说道:“什么大师?你一定搞错了。我还有事要忙,你慢用。”然后转身向厨房走去。 东尽有些失望,这个男人的印堂里透着暗暗的黑,那是衰败之气,多半已经是破产了,别说几千万,怕是几千块都拿不出了。 男子站起身出了快餐店,来到路边停着的一辆跑车前,一个交警正在开罚单,他接过罚单之后看都没看便直接放进裤兜,然后将红色的跑车开到了附近的地下停车场。 至少那跑车还值个一千万,东尽心里盘算着回到了厨房。外面那个男子停好了车,在店员们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中又回来点了份鸡腿汉堡套餐。 用完餐之后,中年男子又坐了一阵,然后缓缓的起身,拖着有些跛的右腿离开了快餐店,背影沉重而有些让人伤感。 李小梅不由对东尽说道:“他一定是家里出了什么事,一般都是大人带着孩子来吃快餐,现在就他自己来,会不会是孩子出事了?” 东尽心想出事的怕不止孩子,看着厨房的垃圾桶要满,便提起垃圾桶从后门出去,准备将垃圾倒进附近的垃圾回收箱里。 等候在后门的那个中年男子看到了东尽,走上前来,扑通的跪在了东尽的前面,低头抽泣起来,道:“求你帮下我,我倾家荡产都行。” 东尽看了下四周,还好没其他人注意到这里,道:“马林这小子,做事从来不靠谱,上回介绍的那个还差我一千万没给,这次你要一次付清。” 男子抬起了头,眼睛里已经湿润,道:“可以,二千万对吗?我现在就付。” 东尽道:“那是以前的价,现在物价涨的那么快,要多收五百万。” “没问题。”男子的眼皮都没眨,说道:“我现在就转给你。” 东尽看的出他没说谎,道:“也不用那么急,晚上在酒吧里讲,我先听听你的事情。” 下午六点钟是快餐店交班的时间,接替东尽上晚班的胖子吴齐来了之后,东尽便脱下了工作服准备离开了。 李小梅也要下班了,问道:“你晚上要去哪里?” 东尽看了下她充满着期盼的眼睛,移开了视线,说道:“哪也不去,我有些不舒服,要回去休息了。明天见。”然后在她幽怨的眼神注视下离开了上班的地方。 那个中年男子一付衰败的模样,还能付到起二千来万,怕是已经卖光了所有的家当,白天开来的那辆跑车多半已经抵押出去了。只要他能把钱转进自己的账户,管他是怎么来的,东尽一边琢磨着一边上了出租车。 在车上东尽给马林打了个电话,奚落了那小子几句,昨天晚上在小旅馆的那对母子就是这小子介绍来的,马林委屈的说自己也不知道他们就剩最后一千万了。东尽答应分给马林的提成已经给这小子了,马林又问东尽什么时候收他当徒弟,东尽随口敷衍了几句就挂了。 马林是个富家子,也是个败家子,一直当东尽是个高级神棍,能装神弄鬼把那些有钱人唬的心甘情愿的掏钱。东尽也顺势让他就当自己是个神棍,这小子认识的有钱人多,正好帮自己拉生意。 出租车的收音机里播出了一条最新的消息:在本市一个小旅馆内,一对母子服毒自杀了,他们是二个多月前自杀的一个企业家的遗孀,当时那个企业家因为生意亏损,负债累累而自尽。 的哥感叹起来:“现在的世道,什么生意都不好做啊。”东尽则在想自己要去处理下一些事情了。 东尽回到了那个小旅馆,现在天已经开始黑了,警察和法医们刚离开不久,旅馆老板还在咒骂那对已经死了的母子,他们死在这里自然晦气,要是没人敢来住店更是倒霉。老板身边是一群笑嘻嘻的人在看热闹。 他们应该还在附近,东尽检查这周围,很快就在二楼的一个外墙上的窗户上看到了他们,那个三十来岁的儿子一脸迷茫,正和他一脸恨意的老娘坐在窗台上。 这个老女人怨气太重,这会儿还不肯去下面应该是想留下来害人,不趁现在他们还没得手收了他们的话,肯定会有人遭殃。 东尽悄悄的上了对面那栋小楼的楼顶,激活了身上的戟龙皮甲,胸口的白色气囊鼓起,东尽双手将气囊撕开一条细长的缝隙,强大的吸鬼气旋运作起来,将对面窗台上的那两个怨灵吸了进去。 那个老女人的一只爪子露在外面抓住了东尽的肩头,嚎叫着不肯进去,怨气这么重,再等段时间的话就是个厉鬼。东尽喝道:“吒!还等什么!”女鬼惨叫一声,全部被吸了进去,化作东尽的灵力。 吒字真言念起,别说这个新鬼,百年道行的老鬼都要服帖。 宇宙万物有去就有损,任你是佛祖还是上帝魔鬼,法力如何高强,总要有法力魔力的来源。按现在科学的说法,就是能量守恒定律。东尽补充能量的方法就是吸收那些孤魂野鬼,变成自己的灵力。 恢复了平常的模样之后,东尽来到了熟悉的那家酒吧-六月天酒吧,白天来快餐店找他的那个中年人正在这里等着他。 第一幕 命运丝带 第三话 六月天酒吧和城市里其他的酒吧没多大的区别,一到晚上就大声的放着嘈杂的音乐,人来人往很热闹。酒吧门口时不时的来个人把肚子里的酒吐光在沟里,然后又坚强的回去接着喝。 东尽是这里的常客,酒吧和服务员们都认识他,看到他进来后,女服务员华丽芳对他说道:“东哥,你朋友在七号包房等你。” 东尽跟着她向包房走去,进去后还看到了马林这小子。那个中年男子的眼睛里还是红红的,看到东尽后,马林做出一付关心惋惜的样子说道:“东哥,他是我的朋友叫朱季伟,现在有事,只有你能帮他,你就帮帮他好了。” 东尽没有搭理马林,在沙发上坐下后,对朱季伟说道:“你想清楚了?现在的价是两千五百万元,先一次付清。” 朱季伟道:“是的,白天我就说过了,现在就可以付给你。” 东尽发现朱季伟的面相还是不好,没有再提钱的事情,问道:“你老婆孩子什么时候出的事?” 朱季伟的身躯一震,呼吸也不正常起来。马林的脸上有些惊讶,不是装的那种,看了看朱季伟的表情,问道:“真的?” 朱季伟努力的让自己的心情平稳下来,点了点头。马林的声音不由兴奋起来,说道:“你看,我没骗你吧。东大师可不是骗子,看你一眼就知道你的事情。” 这臭小子居然就这样开心起来,东尽瞪了他一眼,对他说道:“你不如去外面和那些美女玩玩,我和他谈好了再来找你。” 马林不好意思的站了起来,傻笑着离开了包房。 东尽等他关上门之后,又问道:“我猜的没错的话,现在你还没把他们下葬。你把尸体藏在哪里?” 朱季伟的声音颤抖起来,道:“是,是的。我不想、不想他们就这么被埋起来。所、所以就一直放在家里。” 东尽:“你放松些,告诉我事情的经过,这样我才好帮你。”于是朱季伟回忆起了那段痛苦的经历。 十天前,朱季伟一家本来打算驾车出去游玩,不料朱季伟临时有要事走不开,于是他的老婆开着车,带着十岁的儿子先走,朱季伟则准备办完事情再去找他们。谁知他老婆开车翻下了高速公路,和儿子一起当场就去了。朱季伟是学医的出身,发狂般的到了现场后知道他们已经没的救了,但是还是把尸体拉回了家里。他的三层高豪宅里有放肉的小冻库,尸体就放在那里。 第一幕 命运丝带 第四话 朱季伟这些天都在责怪自己,他认为如果是自己来开车的话,就不会发生意外,虽然其实他可能是逃过了一劫。朱季伟迷糊了几天,突然想起有个叫马林的家伙说过,他认识一个请鬼大师,能把人的魂魄召回来半天左右,便拨通了马林的手机,打听到了东尽上班的那家快餐店。现在的朱季伟宁愿倾家荡产也要和老婆孩子再说说话,哪怕就半天。 看着满脸都是泪的朱季伟,见惯了这种场面的东尽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等他说完便说道:“带我去你家,我要看下他们尸体。” 出了包房,马林正在大厅里和陪酒的小妞们玩的高兴,东尽和朱季伟离开了酒吧他都不知道。 朱季伟的跑车把东尽带了市郊的一处自建豪宅前面,豪宅对面是一个休闲小公园,东尽知道那里以前是个坟场,心想难怪朱季伟这家人会这么背。也不知道是怎么缺心眼把房子修在了这里,而且房子的大门还正对着那个以前的坟场,不招来煞气才怪。 现在是晚上九点多了,天早黑下来,路上也冷了起来,东尽却已经感到了房子里渗透出来的更冻人的寒意,那是死亡的味道。 豪宅的屋顶还被些许黑烟般的气息缠绕着,那是鬼的气息,东尽心想鬼如果还在这里没走倒省了自己不少事,不用再跑到地狱去捞他们上来了。 豪宅的男主人打开了正门,里面一片漆黑,他按了几下墙上的开关,灯还是没亮,想起前几天电费的账单就送来了,自己一直忘了去交。 “应该刚停电不久,我早上出去的时候还有电的。”朱季伟道:“以前都是保姆来做这些,现在保姆也走了。” 房子里有死人,他们不走才怪。东尽道:“你没装应急灯?” “当初老婆嫌费事就没装,我这就用手机上网把电费付了。”朱季伟掏出了手机开始上网支付电费。 东尽的眼睛在黑夜里如同白昼,对朱季伟道:“就算来电也是明天了,你找个手电筒照着你自己就行。” 朱季伟用手机的光照着亮,在门口的鞋柜里找到了一个手电筒,然后带着东尽朝地下室的冻库走去。东尽轻轻的关上了正门,然后寻找着女主人的魂魄,但是却没什么发现。 沿着水泥楼梯下到了地下室的冷库,朱季伟用力旋转开环形门把手,然后拉开了半尺厚的冻库铁门,寒意顿时如泉水般涌出,东尽却还是没看到女主人,也没感觉到她的鬼气。 朱季伟咳嗽起来,他病的不轻,换成其他人早去医院输液了,不过是凭着强烈的思念来硬撑着。他一边咳嗽还一边说着:“欣蕾,强强,我来看你们了。”东尽已经看到里面地上放着一大一小两个睡袋,两具尸体就在里面,女主人的一缕长发还露在睡袋外面。 第一幕 命运丝带 第五话 朱季伟终于停止了咳嗽,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了口罩,戴上后问东尽是不是也要戴个口罩,东尽挥挥手表示不用。此刻他还不想让那些鬼东西听见自己的声音,因为它们听出自己是异能人的话多半会溜走。 “我这就打开睡袋让你看。”朱季伟慢慢走了进去。与此同时,东尽突然感觉到了强烈的鬼气,那是上百年的老鬼才有的鬼气,绝非才死了十天的鬼能有的。他正要喊朱季伟停下,只见朱季伟已经停下了脚步,然后向后退了几步回到了冻库门口。 “这,不对,不是这样的!”朱季伟的脸在手电的照射下更加惨白了。东尽知道他也发现了什么,否则一个医生出身的,又已经藏尸了十来天的人是不会这样惊慌的。只听他接着说道:“早上出去的时候,强强的睡袋明明不是这样放的,捆着的绳子也松了,一定是有人动过了。” 那股鬼气猛地减弱了下去,东尽知道那是它还想接着装,等朱季伟再靠近而已。 朱季伟还在自言自语的说道:“还有她的头发,明明是我扎好的,怎么会露在外面。” 东尽举起右手,向后摆了一下,示意他往后退,待朱季伟退到了水泥楼梯那里,双眼放出红色光芒,照在了冻库里的睡袋上面。 “别装了,出来吧。”东尽冷冷的说道。地上的大睡袋蠕动了起来,东尽身后的朱季伟听见了响动,脸上的肌肉也扭曲起来,忍不住叫了起来:“欣蕾,是你吗?你回来了?” 东尽冷笑一声,道:“是有个鬼回来了,不过不是你的老婆,是个地狱来的老鬼。” 一阵阴笑传来,地上的大睡袋自己坐了起来,那个鬼开口了:“想不到还能碰到个懂行的,你是什么来路?” 东尽冷冷的道:“这话该我问你才对。你是从哪个城堡溜出来的?” 那个鬼厉声道:“你是遗产军团的人?来抓我不是?来啊,我跟你拼了!”只见睡袋猛地绽开,一个长发黑面的男鬼从里面跳出,披着一身怪模怪样的红袍,两只爪子的指甲有一尺多长,朝东尽抓了过来。 东尽的右手生出黑色的骨甲,一把月牙状的短刀自手肘关节生出,挡住了男鬼抓来的指甲,然后猛地一拉,将那男鬼的锋利指甲割去大半。男鬼往后猛地退去,但东尽却没有趁势追杀他。 “原来是异能人,我跟你没过节,为什么要来为难我。”男鬼恨恨的说道。 东尽道:“这你不用管,我只问你把那母子俩怎么了?” 男鬼嘿嘿的笑了起来,道:“怎么了?还用问吗?不吸了他们,我怎么撑下去?” 只听身后扑通一声,朱季伟瘫坐在了地上。 东尽心想下面一定出了什么事,否则这老鬼是溜不出来的,眼下只有先收了他再去下面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不再废话,手臂上面生出的短刀暴涨数尺,眼睛发出的红光罩住男鬼,霍地朝男鬼砍去。 男鬼尖叫着,躲开了砍来的第一刀,不料东尽将刀又猛地从半途砍回,将他拦腰砍成两截吗,在地上像条蚯蚓一样扭动着,试图重新粘在一起。 东尽撕开胸口的白色气囊,将嚎叫的男鬼吸了进去,化成了自己的灵力。 那边楼梯边上的朱季伟口头白沫,已经昏死过去,不过没有真的死去,只是以后都要在精神病院生活了。 东尽来到了本市的图书馆下面的下水道里,现在快半夜十二点,正是进入地狱的好时间。 地狱入口就在图书馆下面,说出去怕是个笑话,但是现在的人视知识如无用垃圾,执迷于灯红酒绿,巴不得家里的书都变成钞票,图书馆早就门可罗雀,连值夜班的人都难请到了。 东尽念起咒语,暗黄色的地狱入口出现在了下水道里,东尽钻了进去,踏上了那条黑色的窄路,身形消失在了黄色和红色参杂的雾霾里。 第一幕 命运丝带 第六话 东尽走了一半左右路程的时候,看到了前面迎面来了个黑影,是个一袭灰袍连头一起罩住的人。 东尽知道那也是个来捞鬼的人,做这行的大家心知肚明,往往都不会互相打招呼。 不过在他们擦肩而过的时候,那个男子却停下脚步道:“不用走了,今天下面有状况。” 东尽没有回头,问道:“什么状况?” 那男子道:“来了不该来的人。”说完便继续向上走去,消失在了雾霾里。 来了不该来的人,这话耳熟,东尽想起了五年前,自己刚从大学出来,通过了超达集团面试后在本市最大的医院体检时发生的那一幕,自己的人生轨迹应该就是从那天开始发生了改变。 时间退回到五年前,一个阴沉天气的日子。上星期,东尽抱着一丝希望参加了本市最大的网络科技公司超达集团的面试,结果让他自己都感到意外,在众多名牌大学甚至海外留学归来的面试者当中,自己一个二流大学毕业的居然通过了,而这次面试从两千人里只选了十人。除了东尽,那时他还叫林冬生,其他九个人都是国内国外的名牌大学毕业生。 面试通过的人三天前得到了通知,他们要去本市最大的医院新山市第一医院做个体检,体检没问题的话就能和超达集团签约了。像血压、心跳这些当时就有结果,而肝功能等检查结果要三天才有结果。今天早上林冬生一早就来到了医院,拿到了检查结果,结果也不出他所料,都没什么问题。 下面就是去超达集团签约了,林冬生心里很高兴,又带着遗憾。他遗憾的是父亲再无法亲眼看到这些了,但愿他的在天之灵能知道这一切。 他一边给大伯父打着电话,告诉了老人家自己的好消息,一边来到了七楼的电梯前面,准备乘电梯下楼。却看见电梯前面已经挤满了人,而现在电梯还停在十几层磨蹭着。他记得这层楼还有其他的电梯,于是离开了这里,向走廊另外一头找去。 不想一路走着却都没发现什么电梯,在楼道尽头看到了一扇虚掩的门,透过门上的玻璃能看到里面是个小走廊,却什么人在里面。 林冬生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隐约听见里面有电梯开门的声音,还听见有人在说“快进”。他推开了门,走了进去,在这个只有几米长的小走廊尽头发现了一个拐角,拐角里面就有一部电梯,一些人正在排队进入电梯。 拐角处没有灯,电梯里面的灯光也不怎么亮,林冬生看着那些脸色蜡黄的人心里觉得怪怪的。电梯里面,有个穿着灰色长袍跟唱戏的一样男人正催着这些人动作快点,林冬生犹豫了下,还是跟着他们进去了。 第一幕 命运丝带 第七话 那个穿长袍,身高一米九左右的壮汉,长了一脸大胡子的男子也没仔细看进来的都是什么人,按下了电梯的按钮,电梯开始向下走了。 林冬生发现电梯和平常的大不同,倒像在电影里看过的那种老式电梯,电梯看来还是木板做的,脚下踩着的地板像泡沫塑料,又像橡胶,让人感觉有些不舒服。 身边的人都不说话,大多低着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只有一个头发全白的老太太脸上还有笑容,看到林冬生之后不由说道:“这么年轻,太可惜了哦。”她的边上有个老头,也看了林冬生一眼,对老太太道:“现在的年轻人都不注意保养身体,喝酒打牌没个节制,哪像我们。” 老太太接着说道:“我活到七十已经够本了,能看到孩子们都有家有室,走了也安心。” 林冬生听到这里,心里不由一阵发毛,周围的人除了这两个老人在说话,其他人都没半点声音,而且好像连呼吸都没有。而且都过了起码十分钟了,电梯还在往下走,他想问那个大胡子男人这电梯到底是去哪里,却没勇气开口。只有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就这样过了不知道多久,电梯终于停了。大胡子打开了电梯,只见外面是昏沉沉的一片夹杂着暗黄色和不知名的雾霾,满头短发直立起来,腿脚发软哪还敢走出去。 电梯里的“人”都出了电梯,大胡子看见林冬生还哆嗦着不敢动,大声冲他喊道:“还磨蹭什么?快点!” 林冬生看到了大胡子衣袖里露出来的大铁斧,上面还带着血迹,颤悠悠的朝外面走了出来。 大胡子让他们排好队后,洪亮的声音响起:“都已经到这里了,就跟做人的日子永别了,以后在这里只要本份,听命令,就能过得舒服。谁要敢不听招呼,有的是法子让你听话。”林冬生听到这里,差点晕倒,自己这一定是跟着死人到了下面,自己咋就这么倒霉? 那个大胡子还在训话,只听他又说道:“你们多少也知道些这下面的事情,什么阎王判官都是活人瞎编出来的,这里没什么阎王爷,也没有孟婆,不过黄泉路和奈何桥倒是有,各种酷刑也有,专门对付不听招呼的家伙,等下就让你们先见识见识。” 只听扑的一声,有个戴眼镜的人倒在了地上,正是林冬生。大胡子走上前去,对躺在地上的林冬生喝道:“瞧你一付痨病鬼的模样,你生前就是个病秧子吧,这成了鬼都还是那么窝囊,还不起来在等我扶你不成?” 第一幕 命运丝带 第八话 林冬生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我没死。” 大胡子喝道:“没死?没死你到这里来干嘛?消遣你大爷来了不是?啊?” 林冬生吓得浑身直哆嗦,道:“我...我不小心进了电梯,我不...不知道是到这里来。” 大胡子一把将林冬生从地上拎了起来,道:“少废话,既然来了就别回去了,不听大爷我的话就斧头伺候着。” 林冬生看着那把澡盆大小的斧头,再不敢多说什么了。 这时又有两个一身灰色长袍的人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在队伍的后面押着,大胡子在前面带着路,将他们带到了一条黑黢黢的路上,继续向下走去。 这条路貌似悬在空中的,周围还有很多这样的路,隐约能看到那些路上也有排好的队伍在向下面走着。 担惊受怕的走了不知多久,雾霾散去,来到了一个宽阔的大沙漠,沙子里面长着不知名的植物,这也是在地上面看不到的景象。 数千个死人集中在了这里,一个骑着一丈多高的骷髅马的人到了他们前面,中国古代军官打扮,一张黑布蒙住了脸,当然他是人是鬼现在还不清楚。他胯下的那付马骷髅足有近两米高,马头上带着黄金打造的头盔,黢黑的眼洞里闪烁着蓝幽幽的火焰,嘴里还不时的吐出白色的烟。 大胡子冲那个骑骷髅马的人喊道:“平老大,这鬼都带来了,快点领走吧,今天还有好几拨呢。” 骑马的平老大还带来了一头五米多高的三头狮子,那狮子像是闻到了什么,呼嗤呼嗤的摇了几下头,朝林冬生所在的鬼魂堆里看了过来。 “来了不该来的人。”平老大自言自语般说道,然后下马朝这边走了过来。他来到了鬼魂堆前面,在这堆鬼里看到了林冬生,税利的眼神让林冬生的心里更加寒冷。 大胡子让其他的鬼闪开了一条道,平老大来到了林冬生的面前,问道:“你怎么来这的?” 林冬生心想这或许自己最后的希望,便将自己误入电梯,来到了这里的经过说了出来。 平老大看着大胡子道:“他进电梯的时候你就没注意到还是个活人?” 大胡子咧嘴傻笑了起来,道:“瞧他一付痨病鬼的模样,跟死人没什么区别,这每天都接那么多死鬼下来,我就大意了。这反正也来了,干脆喂给你的大猫算了。” 林冬生看着那三头狮子,冷汗又冒了出来,道:“别,别,我还不想死。” 平老大的视线又回到林冬生的身上,对他道:“盯着我的眼睛,回答一个问题,答对了我就让你回去,错了就留下。” 林冬生看着平老大的眼睛,发现他税利的眼神如尖刀一般,直入自己的心脏深处,怕是半点谎话也逃不出他的眼睛,心里却更有底了,因为说真话要比说谎话容易。 平老大看到了林冬生眼睛里的自信,问道:“要是我反悔,不让你回去重新做个大活人,你会怎么办?” 第一幕 命运丝带 第九话 林冬生脑子闪过了很多答案,最后他选择了自己会照做的答案,道:“那我会很生气,会让你履行你的承诺。” 大胡子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起来,道:“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吗?” 平老大看了大胡子一眼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然后看着林冬生道:“这倒是你的真话,好吧,我让你回去。” 大胡子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对平老大道:“什么?我没听错吧,就这么让他回去了?” 平老大:“当然,他的回答是对的。” 大胡子不甘心一般,挥手命令押在后面的两个灰衣人把林冬生带回了来的那条路,看见他们消失在雾霾中之后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平老大:“你还不明白?这个血肉之躯的凡人能穿过血雾到这,本来就很奇怪,说明他跟我们有机缘。说不定,他就是那个人。” 大胡子有些纳闷,道:“哪个人?什么人啊?” 平老大没有再说下去,转身上了骷髅马,将这几千号新鬼带走了,只有大胡子还在挠头想不通。 林冬生从电梯里出来后,那电梯便消失在了墙里,再看不到半点痕迹。他哆嗦着回到人多的走廊,坐在那里恢复了好一阵,等能站起来的时候便离开了医院。 从那往后的几个月他都不敢再坐电梯了。 东尽没有回头,继续沿着狭窄的黑色长路向下走去,还没到地狱大门的时候,远远的就听见了怪兽般的吼叫和惨叫声。 那些惨叫着的的鬼兵,那个纳粹军官的手下,但是那个怪兽的声音却是从来没有听到过的。只听到格昂格昂的声音,忽而又是哗啦哗啦,像是下雨的声音。 这里自然不会下什么雨,那么就是什么液体在流下来。再走近一些,还能感到地上都在颤抖,像什么重物在往地上狠砸,那个怪兽的身躯还很庞大。 东尽悄悄的向地狱大门靠近,双足微微的贴着地面滑行了过去,没有发出丁点声音。同时他也闭住了气,他的身体内聚集的气够他闭气七天七夜。身体的温度也骤降,体表已经没有热量散出,处于无生命迹象状态。 离地狱大门有近一公里左右,他看到了一头两层楼高的大虫子正在大门前和鬼兵们厮杀着,大虫没有头,就像巨大的毛虫,但是身体表面又没有毛刺,而是长着很多肉瘤一样的东西,浑身绿里带黑的颜色。 大虫没有眼睛,只有一张大嘴,能一口咬住三个鬼兵,然后把他们咬成两截。它还能高高跳起,然后重重的落下来用肥肥的身体砸碎几个鬼兵。 “这怪东西从哪里冒出来的?跑到这里来干什么?”东尽纳闷起来。 纳粹军官冯依曼又调集了上百个鬼兵,指挥他们朝肥虫杀来,鬼兵们先用各种枪打,突击步枪、重机枪和火箭筒都用上了,结果发现还是没有什么用,那肥虫的身体软软的,子弹却就是打不进去,火箭筒打到它的身上就像钻进了棉花里,被吸进去后绞成一堆废铁弹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