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从小就很特别 七月的京城天气非常的热，最高已经达到了35度，这样的天气没有多少人愿意出门，如果没有必要章璋希望能够宅在这个16平方米的小出租房里面一整天，虽然这个房间里面和外面一样的热，但是至少还有个风扇。 这个时候，章璋吹着那滚滚热风，心里在想，要是能够不用这个十几年前的泰山牌电风扇，装上空调就好了。 现实是残酷的，在2000年，要想在房间里面装空调，在京城，装得起的非常的多，但是不包括章璋。 章璋的老家在胡南的一个偏僻小乡村，这种穷乡僻壤在华夏是很常见的地方，没什么特殊的，从小，章璋的理想就是做一名老师，因为在小学的时候有一名从外面大城市到村里小学支教老师，经常会在上课的时候给同学们将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在别人都希望走出去闯的时候，章璋同样也希望，不过父母并不同意，他们希望章璋能够读书，能够上大学。后来同村的小伙伴在外面回来之后一个个的都面黄肌瘦，黑不溜秋的，章璋才知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这句话是非常正确的，父母还是非常有先见之明的。 那些小伙伴们因为年纪小，才十三，四岁，正规工厂不收，只能到工地上挑砖，做小工，每天累得像条狗一样，还没多少钱。年龄大点的还好一些，可以做水泥工，如果说嘴甜，有人教的话，还可以升级成砌墙师傅，当然，不管是那种，只不过是工资高低的事情，过年回来的时候，在章璋看来都一个样，那就是又黑又瘦。由此可见，一些外面的世界很辛苦，很无奈。 小伙伴的痛苦遭遇，时刻提醒着章璋读书的重要性，因为如果不读书了，自己也同样的要出去打工，去挑砖头，做苦力，同时章璋也明白了钱的重要性，自从高中的时候，章璋就会帮同学写作业，或者给一些有钱的同学跑腿，到校外买东西，赚一些外快，作为生活费。章璋并不认为这是什么丢脸的事情，靠自己的本事赚钱，光荣，而且能够巩固自己的知识，锻炼自己的身体，很好。 但是别人并不这么认为，在学校里面，章璋的名声并不好，也没有什么朋友。 不过对于这些章璋并不在意，他一直坚持认为他是一个非常特别的人，记得初三的一个早晨，章璋起床的时候头痛欲裂，一摸额头，感觉温度有点高，章璋知道这是感冒发烧了，实际上前几天就已经有了感冒的症状，章璋口袋里面没钱，只得拖着，这种情况是农村是很常见的事情，一般的小感冒拖几天也就好了，只是没想到这一次不灵了，章璋的感冒越来越严重了，只得找老师请了假，回家的时候是在支持不住，晕倒在了家门口。 在村子里面的小诊所醒来的时候章璋隐隐约约的好像感觉这段时间发生了点什么，去怎么也想不起来。 只是从这之后，时不时的，章璋的脑海里就会浮现一些画面，或许是马上要发生的事情，或许是即将发生的事情，只不过这些事情都是和自己有关系的，而且出现不是很频繁。 章璋对自己的特异功能坚信不疑，只不过这种预见实在是太不可控制了， 要不然章璋觉得自己可以去给人算命，做一个‘仙公’，在章璋的那个地方，对算命先生有几种称呼，一个就是走街串巷的，就叫算命先生，一种是坐在家里等人上门的，女的叫‘仙娘’，男的自然叫‘仙公’了。 做‘仙公’和自己的理想不符，章璋还是希望能够做老师。 为了这个理想，加上父亲章程的棍棒， 96年的时候，章璋考上了京城师范大学，这在当时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学校，毕业就可以分配工作，成为一名高中老师，也符合章璋的想法，在填志愿的时候章璋怕够不上分数线，在专业上选择了服从学校分配。 这一点章璋觉得很对，他的分数刚好过了录取线，如果不服从调剂的话很可能就落选了，章璋的专业是计算机科学与技术，这个专业在96年的时候是一个好专业，但是师范大学报考的人却并不多，主要是因为师范大学的这个专业并不突出，而且学计算机需要有数学功底，英文也要好，要不然很难学好。 后来的事情就像过山车，97年的时候雅虎上市成功，股票飞涨，开辟了网络高科技的传奇，仿佛突然之间全球都在谈论计算机，互联网，这个专业就变得热门起来，连带着师范大学的计算机专业也热门了，不过随着网络泡沫的破灭，这个专业又变得冷清了。 特别的是，2000年章璋毕业的时候，学校已经不包分配了，要想做老师，在京城是完全不可能了，回到家乡，没有关系也是找不到好的学校的。 最重要的是计算机在高考的时候是不需要考的，学校开这门课也只不过是赶时髦，赶潮流而已，并不是很重视，一个星期有一节课就了不起了，到了高三，直接一节课都没有，所以一个学校只需要一个计算机老师，只需要一个，全县也就那么十几所高中，只需要十几名计算机老师，需求量实在是非常的小。 至于教其他的科目，那就需要家里有关系，才能够找到接收学校，当然，作为一个大学生，要去教初中还是没什么问题的，大把的学校抢着要，只是如果去做一个初中老师，拿着那几百块一个月的工资，章璋觉得实在是对不起父母这些年拼死拼活给自己筹的学费，生活费。 所以章璋选择留在了京城，在学校里面，一百块一个月租了这么一个32平方的小房子，这些房子原本是学校的办公楼，有了新的办公楼之后这里就空了下来，才被总务拿出来为学校创收，这办公楼新建与七八十年代，老旧，不方便，一层楼共用一个公共厕所，厨房是没有的，大家做饭都直接放在楼道里面，不过就算是再不方便，在京城，这算是最便宜的地方了，住的人还是非常的多。 早上七点，刺耳的闹铃声就叮叮当的响起，吃力的睁开双眼，外面已经大亮，昨天晚上拿电脑学习，欣赏岛国艺术片，发泄年轻的精力，睡得实在太晚了，顺手将闹钟按了下去，又在床上赖了两分钟，章璋才匆匆的爬了起来，草草的洗漱一番，早餐也没有吃，趁现在天气还不是很热，早一点出门，到中关村去看一看，如果有企业招人，希望能够快人一步。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早起的虫儿被鸟吃。 章璋希望自己做一只鸟，能够吃到那美味的虫子。 在华夏，大部分的it企业在京城，而京城大多集中在中关村这一块，要想找计算机方面的工作，自然中关村是最理想的地方了。 从摆满锅碗瓢盆的楼道里快速的穿过，熟练的避开一个个陷阱，章璋飞快的下了楼，走出学校。 师大到中关村的距离有点远，十公里以上，不过坐公交车只要一块钱就到了，曾经章璋舍不得这一块钱，下午回来的时候是走路回来的，三十多度的高温，走了两个多小时才到，到家的时候整个人都虚脱了。 这都是穷闹的，章璋整个兜里就几百块钱了，要生活，要吃饭，这工作一天没有着落，总是担惊受怕的。 实际上从毕业到现在，章璋已经到中关村找了半个多月了，越找心越凉。 步行了大概几百米的距离，来到北太平桥西站 ，这里有一趟302公交车，可以直达中关村南站，因为这是起始站，章璋在车尾占了一个座位，随着公交车的开动，车变得慢慢的拥挤起来，从章璋的角度看过去，前面密密麻麻的全都是人头，余下部分基本上是看不到缝隙的。 慢慢的人都挤到了章璋前面，章璋连前面的人头都看不见了，司机还在前面不停的喊着往后走，往后走。 章璋暗自庆幸自己是在起始站上的车，要不然一路站到中关村，这个天气最少要留一斤汗。 当然章璋最害怕的也是最喜欢的是和那些美妙少女站在一起，这样紧贴住，是非常舒服的一件事情，只怕到时露出丑态就尴尬了。 在章璋的各种胡思乱想中，公交车终于到了中关村南站，车里面的人像猛虎出笼，飞一般的往外走，一秒钟都不想在里面待了。 头晕脑胀的章璋走到了最后，出了公交车，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自己都这样了，可想而知前面站着的那些人会成什么样子，难怪会那样迫不及待的就出去。 中关村的互联网企业真的不少，大大小小几十家，上百家，很多公司凭章璋的想象是不知道做什么的。 中关村人才市场几年前成立，主要就是为这些公司服务的，当然，中关村也不仅仅有it公司，其他公司也是不少的。 第2章 求职受挫 不过，那个时候只要需要计算机方面的人才的公司都会来这里招聘，因为这里也是华夏it工程师集中的地方，据说那个时候都是it挑公司，只要是学计算机毕业的，哪怕是还没有毕业，大四实习生，大家都抢着要。 章璋暗自摇了摇头，心想为什么自己就没有那么好运呢，这才过去几年，形势完全不同。 究其原因，还是从今年上半年美国互联网泡沫破灭，直接引发了金融危机，大批的互联网企业倒闭，国内这些公司也受到了影响，就连在美国纳斯达克上市的那几家超大型互联网企业也受到了冲击，股价大跌，一跌再跌。其他那些以拉国外投资为目的的it小公司，在这个环境之下，如果不是有真正前景的项目，要想拉到投资，那是难如登天。 中关村人才市场在这种形式下，从盛开的花朵直接凋谢，虽然每天都会召开，但是来招聘的企业寥寥无几，要不是这个人才市场并不收费，来找工作的同学，连门都不会进去，哪怕是再需要工作，也比进去花冤枉钱强。 尽管如此，很多学计算机的都跑到其他的人才市场去找机会，改行了，先不说什么专业对口，只要能够找到一份工作，维持生活，那就是无比幸运的事情了。 只有像章璋这样计算机成绩优异的，其他才能又不突出的人，才会继续在这里坚持。 章璋三两步就走到了人才市场门口，门口已经有了几人，看起来和章璋一样，都是刚刚毕业大大学生，章璋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人才市场门口树立了一块牌子，上面有今天来这里招聘的公司，看起来今天运气不错，有一家公司招数据库系统工程师和维护工程师。 章璋脸色露出了笑容，数据库系统和维护是最简单的一个工作，对技术要求并不高，在大一的时候，章璋就已经完全可以胜任了。 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章璋就是这样的人。 抬起左手，手上那块地摊上三十块买的高仿手表上显示时间才八点半，离人才市场开门还有半个小时。 这个时间刚刚好，章璋也不走开，直接坐在了门口的台阶上，这样就算后面人多，排队也能够排在前面，先一步进去，机会就大一分。 刚刚坐定，原本站在旁边的几个人也走了过来，学着章璋的样子，直接坐在了章璋的旁边。 其中挨着章璋坐下的高个子笑着和章璋搭讪：“同学，你也是来找工作的？” 章璋心说：“你这不是废话吗？不找工作来这里干什么。”不过再不会做人的人也不会将这样的心里话直接说出来。 抬起头看，这人长得白白净净的，乌黑的头发一丝不苟的梳了一个四六分，再戴上一副金丝边框眼镜，看起来很有知识，学问的感觉。 “嗯，你们呢？” 四六分一脸微笑的点着头：“嗯呢，一样，”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我们几个是京城科大，同学你那个学校的。”四六分漫不经心的问着。 “师范大学的。” “是吗？师范大学的现在是最好找工作的了，走到哪里都抢着要，你怎么来这里找工作呢，你可以直接到高中学校去毛遂自荐，一般都能够成的。”四六分显得对这方面很有经验。 章璋尴尬的摇了摇头：“我倒是想，只可惜我是学计算机的，现在这些高中学校整个学校有一个计算机老师就足够了，需求量很小，没什么过硬的关系，要想进去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四六分显然有点交浅言深，给章璋出谋划策的说道：“现在高中老师福利待遇高，计算机老师事情也少，我有一个同学，才在职业学校学了一年电脑，就托关系到了一个高中学校做了一名计算机老师，一个月轻轻松松一两千，还可以到一些补习班做兼职，又是好几千，才两年时间，就已经买房了，实在让人羡慕。” 章璋深表赞同，这也是原本章璋想走的路，在高中做一名老师，再做一做兼职，到时候在县城买套房，房价都打听过了，只要980一个平方，十万块可以全款买房，辛苦一点，工作一年，拿出两万首付也够了。 只可惜这对于章璋这样的家庭来说，有点难度：“我倒是也想，不过说到底还是需要有关系。” 四六分拍了拍章璋的肩膀：“这你就不懂了吧，现代社会不像以前了，以前有权好办事，其他什么都靠边站，现在有钱也好办事，没关系，送钱也行，很容易的。” 章璋愕然，这方面从来就没有想过，听起来很有道理的样子，有点怦然心动的感觉。平静下来才想起，家里的钱都用来给自己读书，那里还有钱来送礼。 顿时有点灰心丧气。 九点钟很快就到了，人才市场的大门霍的打开，一下子从人才市场周边涌现不知道多少人，等真正从沮丧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四六分和他的同学们已经先一步进去了。 章璋连忙站起身来，往里面走去，大部队也跟着他的后面，快速的向前奔去。 速度比起章璋还要快一些，章璋心里顿时有点急了。 其他的招聘摊位也不看了，直接奔着那招聘数据库维护工程师的公司走了。 进去走了没多久，章璋就发现了那家公司。那公司看起来还是非常气派的，直接占了两三个摊位，连在一起，看起来非常的大。 一块巨大公司简介及招聘岗位宣传画粘贴在后面的墙上。 ‘华夏新威通信有限公司’ 章璋知道，在华夏，能够有这个两个字开头的公司，那都不是小公司。 章璋再一次加快了脚步。 等章璋赶到的时候，正准备递上自己的简历，原先已经到了的一个人拉着章璋说道：“呃，同学，你也来应聘数据库啊，你不是学得编程吗？” 章璋才发现，原来四六分和他的那些同学早就已经到了，正在面试，刚才他眼睛里只有这个摊位，对其他的都选择性的视而不见。 章璋这个时候才发现这个四六分有点像白痴，老是会问出这样弱智的问题：数据库是计算机专业的主修好不好。 现在章璋脑海里一心就想着过去递简历，也懒得给这个白痴进行科普。 只不过这四六分并没有就这样就将章璋放过，拉着章璋说道：“不急，听说这次这个公司招聘十多名呢，等一下我们一起去，我正好是学数据库的，等下有什么问题我也好帮你，到时候我们一起进公司，正好。” 章璋无语的看了看四六分，这人怎么就这样黏人呢，像牛皮糖一样，甩都甩不掉。 不过听说有十几个岗位，心里也放心多了，急切的心也舒缓了下来。 “谢谢，我还是先递了简历吧。” 四六分朝招聘桌那边看了看，然后分开了拉着章璋的手，又走到了章璋的前面，嘴里说着：“不用那么客气，以后进了一个公司互相照应，听说那些老员工会欺负新来的，大家抱团好一些” 章璋好不容易将这个黏人的话痨推开，趁机将简历放到了桌子上。 又过了一会，公司一位招聘人员面试完成，走了过来，章璋又连忙将自己的简历从桌子上拿起递了过去。 来人接过了章璋的的简历。 章璋看了一下来人的胸牌，上面写着：人事部，沈喜军。 沈喜军是一位资深的人事，老坐办公室的人，一看四六分的动作就明白他的含义，同情的瞟了一眼忐忑不安看着自己的章璋。 翻开章璋的简历，慢慢的看起来。 应届毕业生的简历其实也就是这个样，主要看毕业学校和专业课成绩，至于其他的什么担任了多少年的班干部，学生会干部什么的，并不是很重要，没多少好看头的。 沈喜军还是很认真的将章璋的简历看完。 合上简历，指了指桌子前面的凳子，示意章璋坐下说话。 等章璋坐好，才开始正常的面试：“面试之前，我先问一句，你要面试我们新威通信的什么职位？” 沈喜军的声音很温和，章璋心情也放松了不少，没有一开始的局促不安。 “我大学学的是计算机专业，应聘贵公司的数据库系统和维护。” 沈喜军没有多余的表情，继续问道：“公司其他的岗位还有很多，有没有想法？” 章璋摇了摇头，现在大学生找工作，也就计算机专业比较难找，但是只要不挑专业，并不难，区别只在于工资的高低而已。 沈喜军对章璋的回答并不意外，到这个时候还在找工作的大学生，一般都是有自己目标的。 “行，你的简历先放我这里，等公司开会研究，研究，到时候再通知你。” 对于面试之后等通知等于面试失败这一点，章璋还是了解的，顿时心情一暗，神情有点低落。 机械的对沈喜军表示感谢，离开之后章璋心想，是不是该放弃找对口专业的想法，先找一份工作做着，等以后有机会再跳槽也不迟。 第3章 劣币驱逐良币 等章璋走后，沈喜军旁边的女子问沈喜军：“经理，刚才这个章璋是京师大的，好歹也是名牌大学的大学生，比起前面那几位网络职业学院毕业的专科生不强得多了，为什么录取前面的几位？” 言下请教之意非常明显。 主要是看章璋离去的时候那黯然伤神的表情，想帮点忙。 看着眼前娇俏可爱的人事部新人妹子，沈喜军按捺不住表现的欲望。 “这人事招聘是一门大学问，其中就有很多东西是书本上面学不到的，比如说今天这个事情，最好的不一定是最合适的，北师大是重点本科，分量自然十足，不过我们公司购买的数据库软件非常的专业，软件公司售后口碑也很好，我们自己的人只需要进行日常的操作与维护，不需要很高的技术含量，那几位专科生完全可以胜任，一个本科生的工资水平和专科生是不同的，差别很大，虽然公司不是我们的，但是作为公司的一员，为公司合理打算是必须的。” 新人妹子还没有到达那个层次，并不理解沈喜军所说的，继续问道：“我看那人好像很在意这份工作，说不定他接受同样的工资呢？” 沈喜军笑了：“就算他接受，我们也不能要他，你想啊，我们公司招聘的数据库方面是四人，都是一起的，如果说将他招进来，那么势必就会减掉一个人，之前已经给了前几位明确的答复，这要是再刷下去一个人，那就是我们自己食言，这并不好，其次就算这个章璋进了公司，在一起共事，也会被其他几个人排挤，引发很多的矛盾，公司内部，当以稳定为主。” 妹子点了点头，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是这样啊，谢谢经理的教诲。” 而早在章璋面试的时候，四六分一行人已经悄无声息的走了，这四人全部都找到了工作，并且还是在一起的，都非常的高兴。 才出了人才市场大门，其中一人就迫不及待的说道：“周哥，今天真是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拖住了那位北师大的同学，我肯定是争不赢他的。” 另一人附和着：“那是，他一个重本比我们这些专科生那档次高了不知道多少了，不过这学校再好也有什么用，关键还是看智商，比起我们周哥来，差了不止一星半点儿。” 簇拥在三人中间的周栋扶了扶金丝眼镜，作为当事人，对这个事情反倒不想说什么，说多了会被人认为是在邀功，同时也会留下心机深沉的印象，这种印象并不好。 “哪有，猴哥能够进公司，那是凭的真本事，我们几个平常考试那一次有他的成绩好，要不是他让我们先面试，有了他的比较，我们都得悬。” 周栋说得漂亮，别人自然不会真这么认为，那高瘦的大手一挥：“好了，互相吹捧的话就不说了，为了庆祝今天大家找到工作，我请客，晚上校门口撸串。” 背后的事情章璋一无所知，抱着一丝希望，将整个人才市场逛了个遍，值得快散场了，也一无所获。 看着那些学历不高的，成绩也不怎么突出的，有一些在面试的时候连说话都结巴的同学，都找到了工作，出了人才市场，章璋有点沮丧。 想着在农村面朝黄土背朝天，辛苦劳作的父母，在这一刻，章璋打定主意，再找一个星期，如果还不能找到专业对口的工作，就像其他人一样，先随便找个工作算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章璋的肚子已经发出了严重的抗议，一顿早餐不吃没什么关系，但是中饭还不吃的话，那可绝对不行的。 这胃都开始痛了，章璋找了一个公共厕所，看左右都没有人，就着洗手的水龙头饱喝了几口自来水，胃顿时舒服了不少。 整个过程章璋驾轻就熟，因为这段时间来，在公共厕所喝自来水已经不止一次了，渴了，饿了，都来对付一口，那商店，超市里面几块钱一瓶的矿泉水，章璋可舍不得买，反正从小到大，在外面水井里喝水比在家里还多，身体棒，喝什么都没问题。 解决了肚子的问题，章璋又到企业区走了一圈，希望能够在公司门口的墙上发现一张招聘启事，只可惜这都是在做无用功，下午四点多钟，章璋还是一无所获。 肚子又一次抗议，章璋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了，感觉再也坚持不住了，章璋到南站坐302，经过半个多小时的蒸笼之旅，终于在要崩溃之前赶回了学校的那个小窝。 开门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一个装手表的盒子，里面装的却不是手表，手表已经戴在了手上，现在里面放的是几颗大白兔奶糖。 依照章璋的经验，如果饿狠了，先不要吃饭，或者吃很硬的东西，先吃几颗糖，可以快速有效的缓解饥饿。 瘫坐在床上，用那双苍白的，颤抖的手快速的拨开奶糖外面的包装，来不及剥干净里面的那层，快速的放进嘴里。 大白兔奶糖在口腔里面没一分钟就化作了液体，消失得无影无踪，也许是心理作用，章璋感觉力气恢复了不少。 这和喝水是一个道理，只会在短时间内有效，要想解决根本问题还是要吃饭的。 挣扎着站了起来，拿起碗柜上面放着的陈克明面条，打开走廊上的煤气灶，几分钟之后，一碗香喷喷的面条就出现在了章璋的面前。 里面还加了一个鸡蛋，据说一个鸡蛋的营养能够补充人体一天所有的消耗，章璋觉得这是对的，每次迟到这个香喷喷的鸡蛋的时候，章璋都异常的满足。 顾不得这面条才刚刚出锅，温度还挺高，三两口就将满满一大碗连汤一滴不剩的吃进了肚子。 满足的躺在床上，章璋打开这些年省吃俭用，做家教赚的钱，在中关村花了一千块买的二手笔记本电脑。 对于一个做技术的人来说，电脑就是他的老婆，不管有没有用，先打开了再说，只是打开电脑，章璋并不知道做什么好，没找到工作，也就没什么目标。 呆呆的看着那蓝天白云，不知不觉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陈旧的木门上传来了一阵敲门声，将空白的章璋惊醒过来。自从搬出学校宿舍，住到这里，也就同宿舍的几个兄弟知道，现在离交房租的还有一段时间，所以不可能是房东，估计也就是他们几个了。 从高中帮人写作业代买东西被人看不起，笑话之后，章璋在大学的时候这一门生意就没有再做了，这年头读大学学费并不高，星期天或者放假的时候，会去做家教，每年赚点生活费，虽然他没钱，对朋友还是大方的，并不是那种小气的人，所以和宿舍几个的关系都还不错。 章璋起身将门打开。 “彭哲，你来了。” 彭哲是章璋最好的朋友之一,也是一个宿舍的，同居四年。 门口一名西装革履，帅气的男人推开木门，也不管章璋，径直走了进来，将桌子上的笔记本合上，放到床上，然后把手里提着的啤酒和一些凉菜放到桌子上。 “章璋，工作找得怎么样了？” 说起工作，章璋就有点羡慕彭哲。彭哲和章璋是同一个宿舍的兄弟，但是同人不同命，彭哲是京城本地人，学的是企业管理专业，虽然每次考试都是涉险过关，但是在大四实习的时候就进入了一家企业，毕业之后更是直接在那家企业任职了，并且被提拔成了管理员，虽然官不大，不过听说手下也有十来口人。 “还能怎么样，国内这些互联网企业都在做概念，没一家是赚钱的，都等着忽悠外国公司的天使投资，美国股灾，现在连在美国纳斯达克上市成功的搜狐股票都在狂降，那有投资公司敢插手互联网企业，基本上不裁员的公司就是好公司了。” “我们京师大计算机系开系的时间也短，还没有几年，我走出去都是大师兄，要想给自己找一个在大公司工作的师兄都找不到，要不然找工作也轻松些。” 彭哲将啤酒打开，递给章璋一瓶：“不要那么大的火气，你计算机三级，英语六级，要找工作不难，喝瓶冰啤，降降火气。” 和彭哲住在一起三年多，两人是铁哥们，章璋放下所有的伪装，接过啤酒，满满的喝上一口，那透心的凉爽的确让章璋心头的火气降低了不少。 不开心的事情不想多提，可是现在，不说这个还真的没什么好说的。 章璋发牢骚的说起上午在人才市场找工作的情况，抱怨现在好工作难找。 彭哲听章璋说完，默默的将啤酒递给章璋，他心里感叹，章璋其他什么都好，就是这情商实在太正能量了，总是不会将别人往坏处想，以前在学校，大家都比较单纯，利益冲突也很少，这一点还体现不出来，现在步入社会了，悄无声息的就被人摆了一道。 第4章 生存比生活更重要 作为一个真正的兄弟，彭哲对章璋是直言不讳的：“我觉得那个京科大的同学和你说话的目的很不单纯。” 章璋有点错愕：“我一没钱，二没色的，怎么会呢？” 彭哲对章璋的情商有点捉急：“这非常明显的好不好，你回想一下哈，他先是套你的话，然后你告诉他是学计算机的，那肯定是找相关工作，他们也是找这方面的工作，却没有告诉你，两者就有了冲突，他就用话打消你找工作的决心，然后早早的在你之前就先递交了简历，面试，看到你过来了，又借机和你说话，让他的同学先你一步面试，这人厉害着呢！” 经过彭哲这么一分析，章璋也反应过来，顿时大恨，不是对那周栋，而是对自己，还以为别人问题幼稚，却不成想自己是一个傻叉。 端起啤酒，发泄式的连喝了几大口，心里总算是好受了一些。 彭哲看章璋脸色有点暗淡，宽慰道：“这其实也不是坏事，正好这个事情能够让你不用付出什么代价就可以见识到社会的复杂，残酷，为以后提供学习的经验，避免以后出现更多，更大的错误，说起来，你还要感谢那位同学，给你免费的做了一次老师。” 章璋没好气的说道：“那是不是我还要写一份感谢信给他呢？那样比较正式一些。” 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确实要好受了很多，的确，才出社会就被当头一棒，的确是一个经验教训。 在学校的时候，只要你考试成绩好，人格上没有什么大的毛病，基本上就能够获得老师的芳心，就能够获得由分数表现的奖励，而社会则不同，社会更多的是利益交换的场所，是一个市场，评价的主要不是你的智力如何，而是能否拿得出和别人想要的东西。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酒到中途，章璋叹了一口气：“唉，我家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往上数七代都是农民，父母辛辛苦苦一年，也就收入那两三千块，这些年为了送我读大学，能借的亲戚全部借了个遍，昨天打电话回去，我父亲还问我：章子，钱够不够用，家里刚刚收完早稻，卖了一千多块钱，要给我寄过来，你说我该怎么办？我那里还有脸用过家里的钱。” “来，我们兄弟先喝一杯，等下和你说一件事情。”彭哲拿起酒瓶，和章璋碰了一下。 章璋一口气将剩下的酒全部倒进嘴里，压下那即将喷出来的泪水。 彭哲没有像章璋一样，只是小小的喝了一口，看着章璋喝完，接着说道：“章璋，你也知道，虽然我在公司做了一年多了，但是也是刚刚才成为销售组的组长，下面有好多人不服气，认为我一个毛头小伙子，没什么能力，现在迫切需要你来帮我一把，稳定我的位置。” 章璋感激的看了彭哲一眼，真兄弟，时刻都注意自己的情绪，明明是帮忙介绍工作，却说得好像是求着帮他的忙一样，但是彭哲的公司是做建材销售的，和自己的专业完全不搭边，去了怕是做不好的，自己倒是无所谓，一边做一边找工作好了，就怕连累彭哲，那就不好了。 “我一个技术宅，什么都不懂，那里能够帮得到你，去了只会给你添麻烦，还是不要了。” 彭哲并没有因为章璋的拒绝就有什么不满：“你是做技术的没错，但是你不宅，我们曾经情人节一起卖过玫瑰花，避孕套，你做得都非常不错啊。” 这个两个事情基本上都是彭哲在做的，章璋最多也就是跟在后面打酱油，不过每次彭哲都会分一半给章璋，剩下的一半会请宿舍的兄弟一起吃夜宵。 “算了吧，我记得第一次我们出去卖避孕套的时候是分头行动的，你全部卖完了，我一个都没卖出去，最后还是你拿去卖才卖完的。” “但是第二次我们去卖的时候你也全部卖完了啊，你学习能力强，可塑性好，是一个销售的好苗子，我是不会看错的。” 章璋仔细回忆了一下：“是吗？好像第二次我才拿了几盒吧，其他都是你卖的。” 彭哲手一摆，打断了章璋的话：“那有的事情，我们是一样多的，不说那些废话了，现在兄弟有难了，你都不来帮忙，这说不过去啊，这兄弟还做不做了？” 章璋无话可说，只能将感激埋在心里。 看章璋默不作声，彭哲又拿出一瓶啤酒，交给章璋：“我觉得做销售其实比做编程，做it要好很多，你看啊，现在一个刚毕业的程序员，每个月最多也就三千多块的工资，然后要慢慢的熬，也不知道要多少年，等熬成工程师之后，工资也才一万多块，而我们公司的那些销售，虽然底薪不高，但是算上提成，一个月最差的都有五千多，好一点的有一万多，两万多，最好是一组的一个家伙，上个月拿了一个超级订单，提成就有十万，比得上别人做一年了。” 章璋有点目瞪口呆的看着彭哲，我们两人是在同一个世界吗？家里辛辛苦苦做一年，才收入两三千块，自己在学校勤工俭学，一年下来，也就是满足生活费而已，现在彭哲的话真的让章璋有点看另外一个世界的感觉，一个订单竟然拿了十万，这么多钱，章璋是想都不敢想的存在。 彭哲笑道：“兄弟，销售才是真正赚钱的地方，帮人码代码，拿那点死工资，你什么时候才能够在京城买房子，将叔叔阿姨接过来住，享一享你的清福。” 彭哲的话就像给章璋开了一扇窗，久违的阳光一下子照进了阴霾的房间，所有的负面情绪一扫而光。 对啊，不管是什么职业，只要能够赚到钱，那就是好职业，专业对不对口有什么关系，只要肯努力，一定能够做出好的成绩的。 章璋端起酒瓶，和彭哲碰了一下：“兄弟，感激的话我就不说了，一辈子的兄弟，先干为敬。” 也不管彭哲怎么说，章璋拿起酒瓶，就来了一个一口闷。 彭哲是真的想帮章璋，相处的几年来，章璋的性格彭哲还是了解的，这个人对谁都是一团和气，但是内心自尊心特别的强烈，同时也很自卑，所以才会用这样的借口帮助章璋，免得被章璋拒绝。 现在目的达成，彭哲很高兴，也将酒一干到底。 章璋这里太小，睡不下两个人，两人将酒喝完，彭哲就回去了。 躺在床上，章璋怎么也睡不着，家里那么穷，现在身上也没什么钱，如果不找到工作，估计下个月的生活都成问题了，要不是房租一次交一个季度，连睡的地方都没有了。 不管怎么样，对工作再也不能挑挑拣拣了，合适就上，不合适也要上。 到销售公司去工作，工资高，按理说应该高兴的，但是章璋心里总像丢了一个东西，空荡荡的，大学四年的努力，完全就没什么用了，那么当初是不是不需要读这个大学呢，那样爸妈是不是也就不用那么辛苦呢。 然后又想，如果自己没有读大学，那会不会像村子里面的小伙伴一样到工地做苦力，日晒雨淋的，根本就没有机会站在京城的土地上。 自然而然，整个人的命运就是完全不同的。、 第二天，只睡了几个小时的章璋一大早就起床了，仔细收拾了一下自己，然后将唯一的一套西装拿出来穿上，既然决定到彭哲的公司去做事，干脆趁热打铁，早一点将事情搞定，免得夜长梦多。 彭哲所在的公司名叫奥多公司，离京师大没多远，坐公交车也就半个小时， 实际上公交车走的道路总是七拐八拐的，依照章璋走路的速度，最多也就是半个小时可以到。 不过这第一天去，千万不能闹乌龙，走路过去万一找不到地方，那就尴尬了，还是老老实实的按照彭哲的指示前进，不差这一块钱。 很快章璋就站在了公司的楼下，这个时候还没有到上班时间，章璋就在公司门外等着彭哲，没有走进去， 这是一栋六层的楼房，看起来有点年头，周围不少高大的樟树，加上前面花坛里面的盛开的花朵，环境看起来非常的不错。 章璋对这里的印象非常的不错，在这里工作肯定很不错。 大楼正门口只挂了一块招牌，就是奥多公司，全名叫做奥多家居有限公司。 只是不知道这一栋楼是不是全部是这个公司的，不过员工看起来不少，章璋站在门口的这会，已经进去最少几十人了。 正在章璋打量公司的时候，彭哲走了过来：“章璋，这么早就来了。” 章璋扶了扶眼睛，笑道：“刚到几分钟，这栋楼都是奥多公司的？” 彭哲点了点头：“老板前些年收账收的，出租也没几个钱，干脆全部给公司用了。” “牛。”章璋内心感叹，这么大一栋楼，竟然这样来的，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得到的。 “没想到你公司这么大，以前从来都没有听你说过。” 彭哲一边走一边说：“这有什么好说的，又不是我的。” 进了公司，彭哲指着前台旁边的休息会客区：“你先在那边沙发上坐一下，今天是星期一，我开一个早会，早会完了再带你去办理入职手续。” 第5章 奥多家装 “没事，你先忙你的。”章璋和彭哲关系不一般，自然不需要客气。 彭哲又说道：“那边有报纸，我早会时间差不多半个小时，你无聊的时候就看看报纸。” 说完走到前台，对前台小姐说道：“小丽，这是我哥们，我带她过来入职的，你帮忙招呼一下。” 小丽仔细打量了一下章璋，章璋虽然衣着并不出色，不过人挺精神的，带了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有点书卷气息，还有点小帅。 “好的，哲哥，你放心，我会帮你照顾好的。” 彭哲又和章璋打了一声招呼，就进去开会去了。 章璋对着小丽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然后到会客区拿了一份报纸，坐在沙发上，打发等待的时光。 小丽倒了一杯茶，轻声走到章璋面前，将茶递了过去：“请喝茶。” 章璋伸手接过茶，道了一声谢：“谢谢。” 小丽并没有回到前台去，而是坐在了章璋的对面：“不客气，我叫袁丽，大家都喊我小丽。” “我是章璋。以后就叫你丽姐了。” 才刚毕业，还从来没有参加过工作，章璋不知道要怎么和同事打交道，不过秉持着低调做人的原则和人交往总是不会错的。 至于为什么叫袁丽丽姐，一方面在学校不管年纪大小，只要是高年纪的，那都是师姐，这袁丽先进入公司，叫一声姐并不算过。 另外章璋刚刚脑海里冒出一首歌，模模糊糊的好像里面有一首歌词，叫做：多叫一声哥，少爬十里坡，多叫一声姐，少淌十里河。 章璋觉得这是他特异功能对自己的提醒，而且，这话也很有道理。 果然，小丽听了章璋的话特别的高兴，到公司半年多了，平常都是自己叫别人哥，姐的，今天是第一次有人叫自己姐，感觉就像三伏天喝了冰水一样，透心凉，爽快。 “章璋，彭哲是你什么人？” 和彭哲的关系迟早别人都会知道，章璋觉得没必要隐瞒。 “我们是一个宿舍的哥们。” 小丽笑道：“那你就可以放心啦，彭哲是销售二组的组长，听说和老板关系挺好的，有他介绍，你想进那个部门都行。” 彭哲和老板的关系当然好啦，要不然怎么能够在毕业之后直接提组长的。 章璋笑了笑，端起茶轻轻的喝了一口。 小丽接着又说：“这么说你也是京师大的咯，高材生啊。” 那满眼的羡慕看得章璋心里有点发毛，如果不是因为这是第一次见面，自己也不是那种帅得天理难容的人，章璋都会以为小丽看上自己了。 实际是这是不可能的，章璋从来不相信一见钟情，在他人生二十二年里，没被人喜欢，也没谈过恋爱。 “什么高材生，只不过多读了几本书而已，没什么用的。” “怎么可能没用呢？你看我，一个高中生，就只能在这里站前台，什么用都没有，工资还不高。像你兄弟，大学一毕业就是组长了，工资是我的好几倍，还轻松。” “老实和你说吧，我是学计算机的，你看看，你们公司需要这样的人吗？不需要吧，所以我是来做销售员的，学的这些东西一点都用不到。”与其说这是告诉袁丽，实际上是章璋在对自己吐槽。 袁丽有点不敢置信：“你真是来做销售员的，不会吧？” 这年头大学生还是非常吃香的，要找一个体面的工作并不难，销售员工资虽然高，但是太辛苦，又要低三下四的求人，很少有大学生会来做这个，他们宁愿一个月拿着三四千的工资在大公司体面的坐这，也不愿意做这低人一等的工作，哪怕工资要多得多。 这样的想法并不是2000年的时候会有，实际上就算到了十几年以后，一些女孩子找男朋友第一选择也是那些大公司的白领，像那些厨师，销售，虽然工资高，但是却只能排在第二选择，成为备胎。 章璋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不过很快就坦然了，现在大学生做销售员和二零一几年之后一些大学生去养猪，卖猪肉一样少见，习惯了就好了。 额，章璋心里奇怪，怎么突然想到这个大学生卖猪肉了，难道以后真的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章璋的心越发的坚定，竟然他们能够去养猪，自己做销售也没什么丢人的。 脸色不变的点了点头：“是啊，听说销售挺赚钱的，我想试试。” “现在这是怎么啦？难道现在大学生不值钱啦？这些大学生都来跑销售了。”袁丽小声的嘀咕了一声。 接着又说：“销售的确工资很高，听说他们最少都有五六千一个月，好一点的都一万多，我也好想去啊，可惜没机会。” 章璋一看就知道袁丽口是心非，笑道：“听说销售经常在外面跑，丽姐天生丽质，要是把皮肤晒黑了就不好了。” 袁丽听了章璋的夸奖，伸出左手，看了又看：“我也是这么觉得，所以说这人长得太漂亮也是一个麻烦，很多工作都不能做。只能看着别人赚钱咯。” 其实这是章璋第一次和女孩子这样聊天，以前在学校里面，从来就没有和哪个女孩子多说一句话，不是章璋腼腆，害羞，而是章璋高中的时候大家看不起他，没有女孩子愿意和他说话，到了大学，计算机系的女孩子那是凤毛麟角，几只恐龙都是有主的，而且天天和计算机打交道，也没时间，最重要的是没钱去外面浪。 两人又说了几句，袁丽喜滋滋的回前台去工作了。 章璋坐在沙发上看了一会报纸，彭哲出来将章璋带了进去，在五楼的人事部办好了手续。 章璋接过人事部小妹递过来的工作证，这是章璋的第一个工作证，自从拿到手里，章璋才感觉自己已经彻底的告别了校园，步入了社会。 将工作证像彭哲一样挂在脖子上，随手将工作证拿起，看了一下，只见上面的职位名称竟然是‘产品经理’，觉得有点奇怪，这人事部是不是搞错了，怎么可能一进公司就是经理呢？ 彭哲看出了章璋的疑惑，笑道：“销售部全部都是经理，没有员工。实际上不仅仅是我们公司，别的公司也一样，在外面跑销售的，十个有九个是经理，还有一个是总经理。” 彭哲说着将他的工作牌递给章璋，只见上面写着奥多公司销售部总经理。 章璋也有点尴尬，还好没有笑出来，要不然真就丢人丢大了。 “章璋，我先和你介绍一下情况。”彭哲将章璋又带到了二楼，在路上，两人一边走一边说话：“我们奥多公司在京城的建材公司之中虽然不算是很大，但是销量却是排名前几位的，老板和我爸认识，很有能耐的一个人，公司的单大部分都是他拉回来的，但是你也不能小看了我们的销售部，销售部分为两个部分，一个是门店销售部，有十多家铺面，另外就是推销部，有三个销售组，我们呢就是销售二组。” “销售二组加上你有6个人，等一下我介绍你认识。另外我说一下公司的规矩，我们推销部是一个最自由的部门，只是月初一定要在公司，因为这个时候一般都会有很多的会议，如果没有特殊原因，比如说正在谈业务什么的，最好是参加，虽然说不参加没什么很大的事情，但是这样会给上面留下不好的印象，不利于升职加薪，至于其他时间可以自由安排，只需要和组长也就是我，报备一下就行了。” “三个月的试用期，试用期期间底薪1500，五十万以下的单提成5个点，五十万以上提成6个点，试用期之后，底薪2000，提成和试用期是一样的。底薪情况你不要和别人说，一般高中生只有一千，大学生底薪要高一些，说出去怕有些人心里不平衡。基本情况就是这样，其他的情况以后慢慢你就了解了，我就不啰嗦了。” 原本彭哲还想和章璋说一些新人在职场需要注意一些事情，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没有人喜欢听别人说教，哪怕是父子，更何况两人还是哥们，更忌讳说教。 而且这些东西，别人说得再多，不经历过的话，印象不会深刻，阅历就是要多经历才累积起来的。 章璋跟着彭哲，走进了标牌销售部的办公室，这是一个大办公室，里面有差不多二十来人，每个人看起来都很忙，不是在打电话就是在看文件，没有人注意两人。 在进办公室的时候，章璋眼前又浮现了一副画面：“彭哲将召集了六七个人，将章璋介绍给大家，然后说要请大家吃饭” 对于这种时常会出现的情况，章璋已经习以为常了，一直以来章璋的生活都平淡无奇，也没有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虽然有这样的能力，也没什么用处，章璋干脆就不管他了，只不过出现这个画面的时候对外界的感知会变弱，那个感觉有点像上课走神了一样。 第6章 接风洗尘 彭哲的巴掌声将章璋的思维打断了，眼前的画面一下子就消失了：“二组的停一下。” 等大家的注意力集中在彭哲和章璋身上的时候，彭哲接着说道：“这位是我们新来的同事章璋，大家欢迎。” 看起来彭哲这个组长并不是像他说的那样，大家都不服他，至少大家都鼓起了掌，对章璋表示欢迎。 章璋上前走了一步，对着大家鞠了一躬：“大家好，我叫章璋，胡南人，今年刚从京师大毕业，各位都是我的师兄师姐，大家可以叫我小章，或者章璋都可以，以后的有什么没做好的，各位师兄师姐一定要指出来，给小弟一个改正的机会。” 等章璋自我介绍完，彭哲在一旁笑道：“章璋和我是一个宿舍的兄弟，今天晚上我请客，给兄弟接风洗尘，大家下班的时候别走，到时候一起去东来顺，大家不醉不归。” “没问题。” “铁公鸡拔毛了。” “难得哦。” 彭哲将章璋安排在二组的一个空位子上面，然后对章璋说道：“你就坐那里，要是无聊就将公司的产品手册看一看，中午我带你一起去吃饭。” 章璋知道彭哲事情多，能够陪着自己入职已经很照顾了：“没问题。” 彭哲走后，章璋到卫生间找了一块抹布，打湿后将桌子，椅子都一一擦了一遍。 第一天上班，大家都挺忙的，也没有什么人搭理，章璋擦完桌子，到前台找袁丽拿了一边员工手册，回到办公桌，慢慢的翻看。 员工手册林林总总的列了几十条，从公司介绍到各种规章制度，不过和推销部的关系都不大，推销部的员工，只要每天上班的时候准时打卡，外出和组长说一声，报备一下就行了，下班的时候打不打卡都没什么问题，实在是太宽松了。 员工手册没什么好看的了，章璋估计一些老油条，就算每个月有三百块的全勤奖，上班的时候都不一定来打卡，找人代打是非常可行的一个操作。 放下员工手册，章璋又找旁边的邻居要了一本产品手册。 坐在章璋旁边的同事看起来非常的热情。 “你好，章璋，我叫张辉，大家都叫我辉哥，以后你什么事情你就找我好了。” 章璋以前听一些实习的同学说，那些大公司里面什么办公室政治啊，勾心斗角非常严重，不过章璋感觉奥多公司非常的不错，很有人情味，没有那些同学说的那种情况，难道是因为这个公司不够大吗。 “谢谢辉哥，以后就请你多多关照了。” “不客气，以后都是同事，我刚来的时候还不是什么都不懂，高中毕业就到了这家公司，一做就是五六年，老板要提我做组长我都没干。”张辉的放低声音。 “为什么？做管理不好吗？”章璋奇怪的问。 “做管理虽然轻松，底薪也高，但是提成低啊，我们是5个点，组长只有0.7个点，经理只有0.5个点，算起来，我们的工资比经理都高了，出来打工谁不是为了钱，当然什么钱多就做什么咯。” 章璋感觉张辉这话听起来是很有道理的，从小到大，自己受那么多的苦，还不是因为家里没有钱，当然他并不是在怪自己的父母，父母已经做得够好的了，只有懦夫才会将责任推到别人身上。 “辉哥，你说得实在是太对了，我一定向你好好学习。” “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我们投缘，我一定教你的。这是我们的产品手册，你先把他记熟了，产品手册是业务员最需要记住的东西，如果对自己公司的产品都不熟悉的话，要想将产品推销出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章璋非常感激的接过张辉递过来的产品手册：“谢谢辉哥。” 奥多公司主要做的是家居建材，是一家集生产与销售一体的公司，在郊区有一家工厂，按照介绍来说规模庞大，就是不知道真假，章璋对此持怀疑态度，这个年代，不吹牛的公司几乎没有，不过章璋听彭哲说过，作为一个销售，要学会自我催眠，因为他要想让客户相信，首先自己必须要相信，连自己都不相信，怎么说服客户呢。 依照章璋那不专业的眼光来看，他对公司的老板非常的佩服，奥多公司生产销售安装一条龙服务，利润都掌握在自己手里了。特别是工程部，有自己的工程部，章璋觉得自己出去和人谈生意的时候都底气十足，可以拍胸口保证效率，保证质量。 介绍完公司的情况，接下来是所有建材的图片参数，价格。这对业务员至关重要，章璋的记忆力还是不错的，用了一上午的时间，勉勉强强记住一大半，相信再给一两天时间，就可以完全记在了。 中午和彭哲一起到员工食堂吃饭。 员工食堂在六楼，按照彭哲的说法，这是老板对员工身体的关心，饭后走一走，活到九十九，这是一句老话，也不知道有没有科学依据，不过食物还是挺丰富的，三菜一汤，两荤一素，让已经好久没吃过肉的章璋眼前一亮。 “彭哲，公司伙食待遇不错嘛。” 彭哲笑了笑：“看起来是不错，不过这些都是东北口味，你不一定吃得惯，如果吃不惯的话，自己带一瓶老干妈来，好多同事都是这样做的。” “在京城生活了四年了，我已经彻底的成为了一个京城人，学校食堂我都没问题，这总不会比食堂还差吧。” “那倒是，你也是厉害，食堂那么难吃的菜你也吃得津津有味。” 章璋心头苦笑，如果你一个星期餐餐吃豆腐乳拌饭，一吃就是一个学期，那么你吃什么都是美味。 两人打好饭，找了一个空位子坐下，随意的聊着天。 “彭哲，今天晚上还是我来请客，怎么能够让你破费呢。” “都是兄弟，说这个干什么，你能够来帮我，请你吃一顿饭是应该的。” “那我们两人随便找个大排档撸串就好了，又便宜又好。” “好了，章璋，在一个公司，作为领导需要和下属经常沟通感情，但是这种沟通不能无缘无故，那样做就太明显了，很容易让人反感，所以要找一些理由，比如说用你做借口来请大家吃饭，自己兄弟，你不要介意啊。” 章璋怎么可能介意，这明显是彭哲找的借口。他这是在帮自己打好和同事的关系，以后在公司也好做一些。 “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都在这里了。”章璋放下筷子，握紧拳头，拍了拍心口，慎重的说道。 彭哲笑道：“搞得这么严肃干什么，以后赚钱了，请我去天上人间来一个大宝剑好了，听说里面什么都有呢。” 这一辈子，能够有一个像彭哲这样的兄弟，就心满意足了。章璋将彭哲的情谊记在心里，真正的兄弟，不会将关心放在口边，而是会放在心里，在关键的时候出手相助，就想彭哲这样。 “天上人间有你说的这么好？你去过几次啊？” “那有，我还是处男好吧，最重要的是，去一次没几万块是不行的，就我这身家，那里敢去。” “真是处男？” “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不是吧哲哥，女朋友都换了几个了，还是处男，你要不要这么纯情啊。” “好你个章璋，还好意思说我，你连女朋友都没有一个，也是老处男一个吧，到时候我们兄弟一起去。” “那就这样定了，等我有钱了，如果你还是处男的话，就天上人间帮你破掉。” “不是吧章璋，你这要求也太高了吧，想我彭哲风流倜傥，年少多金，要是等你请客才能完成这个仪式的话，那多没面子。” “老实交代，是不是已经和张兰欣那个了？” “嘿，嘿，嘿。” “你这个笑声很淫荡哦！！” 实际上两人也就是开开玩笑，这女人的第一次固然重要，男人也不能随随便便，如果不是自己喜欢的人，章璋宁愿保留也不想为了破处而破处，彭哲实际上和章璋是同类人，要不然两人也不会关系这么好。 下午章璋继续看产品手册，奥多的建材比较的全面，有传统的，有时尚的，也有欧美款，花样繁多，价格自然也不便宜，一般的吊灯章璋的父母一年的收入都买不起，更别说还有一些高档的，几万，几十万一个的水晶吊灯，看到章璋都有点心惊胆战，这是人用的吗？实在太贵了点吧。 请客吃火锅可以说是最实惠的了，要是冬天，吃四川火锅，或者重庆火锅非常的不错，夏天嘛，到东来顺吃清真羊肉火锅，正好二组的几人除了章璋，大家都是北方人，吃辣的少。 一顿下来，五六个人，也才一两百块，最多也就三四百，好吃还不贵。 而且东来顺可以称得上是百年老店，据说是一九零几年创立的，只不过彭哲请客的这家店只是东来顺的连锁店，并不是总部，不过用来请客档次也够，不显得寒酸。 第7章 都是高人 这家东来顺离公司不远，彭哲对二组的同事说了一声，然后先带着章璋去点餐。 彭哲知道章璋的社会经验少，所以他会在做事情的过程中，塞点私货进去，将自己对社会的一些人情世故教给章璋，让章璋能够早一点适应走出象牙塔之后的生活。 “东来顺的生意特别的好，这附近的公司请客吃饭都在这里，来晚一点很难找到位置，而且我们早一点来点菜，可以挑一个好一点的地方，等一下大伙到了的时候，只管上菜就行了，也不用等多久。” “我看一些电视里面，不是大家一起来，然后一人点一个菜什么的，我们这样事先将菜点好，万一他们不喜欢吃那不是有点尴尬？”在自己兄弟面前，章璋不介意将自己无知的一面暴露出来，不懂就问。 彭哲笑道：“我事先做过功课了的，知道他们几个人的爱好，等下点菜的时候，根据他们的爱好，每人给他们点一道菜，另外再添一些大家都吃得习惯的菜就好了。” 章璋这才觉得，彭哲能够成为组长，公司的中层干部，并不是靠的关系，他有自己的努力和手段。 点菜的事情章璋是插不上手了，不过彭哲一边点菜，一边和章璋说明那个菜是那个同事喜欢吃的，那个菜是大家都喜欢的，章璋觉得很有收获，以后请客吃饭，可以依葫芦画瓢，不会出什么错误。 点完菜没多久，同事们就都一起来了。 等大家都一一坐定，彭哲开始说道：“章璋，我们销售二组的同事今天就全部到场了，在吃饭之前，我先给你介绍一下，我旁边这位超级强壮的男人呢就是魏泽唐，他是健身达人，在多个健身馆都是超级VIP，如果你想健身的话，跟着魏哥去，不要钱的，更厉害的是，魏哥是超级沟女能手，如果你想找女朋友的话，就要跟魏哥好好学习咯。” 章璋站了起来：“魏哥，我到现在还没有女朋友啊，连恋爱都没谈过，改天一定要好好的教一教我啊，只要能够摆脱单身，叫师傅都行。” 彭哲在桌子下面给章璋竖起了大拇指，平常在学校里面整天和电脑打交道，没想到，交际能力还是挺强的。 魏泽唐笑道：“不是魏哥说你啊，章璋，看你长得也挺帅的，怎么可能找不到女朋友呢，你是名牌大学毕业，人又长得帅，没问题啦，你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了。你等我的好消息吧，你这个徒弟我收定了。” 彭哲接着说道：“好了，我兄弟的终身大事就拜托给魏哥了，下面我要介绍的是我们组的老大哥张辉，辉哥，辉哥是我们组的长胜将军，只要辉哥出马，就没有搞不定的单，老板一直想让辉哥做我们的经理，都被辉哥拒绝了，根据我一年多来的跟踪调查，辉哥在京城有最少五套房子，每个月收租都是好几千块，是一位隐藏的富豪。” 章璋笑道：“辉哥你真是我偶像，只要能够学到你十分之一的本事，在京城买一套房，将爸妈接过来一起住，我就心满意足了。” 张辉站了起来，走到章璋身边，拍了拍章璋的肩膀：“章璋你学历高，能力强，要想干出成绩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当然，如果有不懂的，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接着又说道：“工作是小事，女朋友才是大事，蔗糖答应帮你，那肯定是十拿九稳的了，这感谢可不能少哦。” 都说到这个份上，章璋那里能够说出拒绝的话，考虑都不用考虑，直接说道：“那是应该的。” 张辉这才微笑着坐下。 等张辉回到座位，彭哲接着说道：“下面这一位就是我们组唯一的奶爸，林军仁先生，有一位温柔可爱的妻子，一个聪明伶俐的儿子，是我们整个销售部广大男同胞羡慕的对象。” 章璋端起手里的啤酒，走了过去，亲自给林军仁倒了一杯酒：“我呢出身农村，从小就是父母省吃俭用，辛辛苦苦才能送我上学，所以对父亲我是有特殊感情的，今天，我要敬林哥一杯，不为别的，就为我敬爱的父亲。” 林军仁也端起酒吧，说道：“小章，我平常是不喝酒的，不过今天就冲你这句话，这一杯我喝了。”说完林军仁和章璋碰了一下杯，然后两人将酒一饮而尽。 喝完，林军仁接着说道：“以前我经常和我父母吵架，认为他们不理解我，后来我成了家，有了孩子，才知道做父母的真不容易。小章，我觉得你有一句话说得非常好，那就是在京城买一套房子，将父母接过来。这和我的想法完全一样，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和我说，我一定帮你。” “谢谢林哥。以后少不得麻烦你。” 彭哲接过话头：“接下来的这位是我们公司双美之一的宋妍，不过美貌不是妍妍的唯一优点，上个月，妍妍拉了一个超级大单，成交金额五十六万，整个月的工资超过了五万块，是整个部门最高的。” 在销售部除了底薪，提成是会在整个部门公开的，用这样的方法来激励大家，提高大家的积极性。 章璋和女孩子打交道的经验为零，不知道怎么称呼才好，顿了顿，才说道：“以后还请妍妍多多帮忙。” 宋妍在社会上打滚多年，见识过无数的男人，对于这样腼腆的男孩还是很有好感的：“看你样子还没有女朋友吧，我认识很多女孩，改天介绍你认识。” 这都被人看出来了，章璋脸有点红。 “好了章璋，现在我来给你介绍我们公司双美之一的孙雨芹小姐，集美貌，智慧于一身的女神。”彭哲一听宋妍说帮章璋介绍女朋友就知道章璋会不好意思，如果章璋能够坦然面对，早就有女朋友了，接过宋妍的话头。 章璋的脸还是有点红，一如既往的说道：“以后还请雨芹姐多多帮忙。” 对于长得帅，又腼腆的男人，相信一般的女人都不会有恶感，孙雨芹对章璋的第一感觉还行：“不要叫我姐，我不喜欢这个称呼，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有事找我，能够帮忙的我一定帮。” “谢谢。” 现在人已经全部介绍完了，彭哲叫来服务员，吩咐他们可以上菜了。 东来顺的速度不是瞎说的，没几分钟，菜就断上来了。彭哲的前期努力并没有白费，每一个人都在桌上找到了自己喜欢的菜，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不过章璋还是从他们盯着菜的眼神中看得出来，对于这顿饭，他们是满意的。 等菜都上齐了，章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站了起来。 大家也都给自己的酒杯倒上酒，看着章璋。 章璋端起酒吧，说道：“今天是我第一天上班，哲哥为我摆了这个接风宴，实在是让我感动，我这个人话不多，也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这一切我都记在心里，放在酒了，哲哥，我敬你一杯，谢谢你对我的帮助。” 章璋和彭哲是好兄弟，但是章璋明白，只要他进了奥多公司，成为了彭哲的手下，就一定要公私分明，要不然彭哲就会很难做，所以特意借着这个机会，将自己的身段放低，位置摆正。 彭哲明白章璋的意思，端起酒吧，也站了起来：“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别的我就不多说了，来，干了这杯。” 章璋和彭哲将酒一饮而尽。 章璋将酒喝完，接着又倒了一杯，说道：“第二杯我敬各位哥哥姐姐，祝大家财源广进。” 几人相视一笑，这个章璋虽然说话还有点稚嫩，不过诚意还是有的，都端起酒杯，一起喝完。 章璋又倒了一杯，说道：“这第三杯，我要给大伙道歉，本来今天应该我请客的，只是这刚刚开始工作，身上没钱，所以对不起大家了，等我发第一个月工资的时候，我一定将这个补上。” 章璋说完，将酒一饮而尽。 张辉笑道：“章璋，我可是记在了，老是吃饭也没意思，到时候去钱柜KTV唱歌吧。” 章璋心里打了一个顿，在东来顺吃饭，最多也就三四百块，钱柜KTV虽然没有去过，但是听说消费不低，怕不是三四百块可以解决的，不过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不可能收回了。 虽然章璋有点不乐意，但是嘴上没什么犹豫：“没问题，到时候大家一起去，事先声明啊，我唱歌和狼没什么区别，同学们都说，章璋，你就不要唱了，别人唱歌要钱，你唱歌是要命。” 其他人听张辉这样说，并没有跟着搭腔起哄。 也许对于这些月收入五六千，上万的销售精英来说，他们觉得去一次钱柜很正常，却不知道这是章璋父母半年的收入，所以被章璋这一个笑话说出来，没有人注意到章璋那有点心疼，有点湿润的双眼。 彭哲倒是注意到了章璋说话稍微有点不自然，想想心里就明白了，笑着接口说道：“的确，章璋你那狼嚎就不要拿来献丑了，我们这里有的是高手，哪里轮得到你唱歌，一不小心送了命，那就亏大了。再说了，我可是一直被称为麦霸的，下次就由我来请，大家好好的乐呵乐呵。” 张辉感觉到了彭哲对章璋的维护，也不以为意：“男子汉大丈夫，不就是唱歌嘛，要命也是要别人的命，我号称情歌小王子，我教你。” 一顿饭除了刚才的那一点小插曲之外，其他的倒也其乐融融，宾主尽欢。 饭后，其他五人都走了，彭哲和章璋两人走在最后。 第8章 刀光剑影的社会 2000年京城还没有雾霾，晚上依稀还能够看到天上的星空，马路上才车也不是很多，没有那嘈杂的喇叭声，也不知道为什么，章璋感叹了一声：现在的京城真好。 这声感叹，章璋自己都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路过一个公园，彭哲提议到里面坐一坐，章璋没有反对，回去之后房间里面闷得很，又没什么事情要做，还不如在公园里面吹吹风。 两人坐定，彭哲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今天第一天上班，你感觉怎么样？” 章璋双腿伸直，双手抱着后脑勺，仰望天空，回答道：“还不错，感觉大家还是很热情的，不像一些同学说的那样，充满了斗争。” 彭哲笑了笑，虽然两人是一个宿舍的，但是一个生长在大都市，一个是偏远山村，耳濡目染，见识完全不同，章璋还是一如既往的单纯，如果这还是在学校，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在社会上，这是要吃亏的。 “你才进公司一天，人都不认识几个，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呢？” 章璋想了想：“第一，我觉得因为有你在公司，我天然就对公司有好感，应该从我进公司的时候说起，公司的前台很热情，不但泡了杯茶给我，还很客气的和我说话，你也知道我很少和女孩子说话的。然后就是辉哥，他就坐在我旁边，下午将产品手册借给我，还和我说了一些事情，感觉很热情。其他人虽然没怎么接触，不过总体感觉还不错。” “你对那个袁丽有好感？” 章璋连忙否认：“没有，只是她是第一个对我很客气的女孩子，感觉不错而已。” “那就好，那我们就从这个袁丽说起，袁丽进公司差不多有半年了吧，做前台工资不高，也就一千多一个月，但是她全身名牌，我们老板才用五千多的手机，她用的手机是最新款诺基亚7110，六千多一部，这钱都从那里来，她刚进公司的时候，衣着可是很朴素的，也不像是家里特别有钱的那种，所以你明白的啦。” 章璋一愣，真是没想到，这好白菜被猪拱了：“还好，我只是感觉不错而已。” 彭哲拍了拍章璋的肩，笑道：“男人只要看到漂亮的女人都会有好感的啦，这又没什么。好了，不说她了，我们来说一说你最熟悉的张辉吧。” “张辉这个人在公司已经五六年了，你知道为什么他到现在还没有升上去吗？” “不是说是因为业务员的工资比经理都高吗，所以他自己不愿意升。” “你实在是太实在了，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张辉原本在一年前就可以提组长的，只是他自己太心急了，为了早一点上位，想将他的上司赶走，就到经理那里告黑状，谁知道那个经理和他的组长竟然是亲戚，自然将他的嘴脸暴露无疑，大家都知道了他这个人是两面三刀，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后来经理自己出去创业，他的上司就成为了经理，他想升职自然就没门了。” 章璋有点不可接受，看起来这是一个挺不错的人啊，要不是他知道彭哲不会害自己，还以为是故意挑拨离间呢。 彭哲接着说：“这个事情本也无可厚非，大家也不至于说讨厌他，关键是他这个人还特别善嫉，如果他知道别人比他强，收入比他多，他就会想方设法的给别人找麻烦，在公司不管是我们组，还是其他的组，都有人吃过这个苦头，而且你不觉得他提议到钱柜ktv唱歌是有点针对你吗？” 章璋真的不敢置信，自己才来一天，又没有利害冲突，也没有得罪他，怎么可能啊，但是彭哲本身情商就高，在和他们打交道时间也长，这样说自然有他的道理：“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彭哲分析道：“你原本的想法是发工资了花个两三百请大家吃一顿，对吧？” 章璋点了点头：“我现在还在实习，什么都不懂，要想谈成生意非常的难，没什么提成，工资满打满算最多也就1800，除去开支，剩下千把块钱，这第一次领工资，还想寄五百给父母，请客也就是你说的这个档次。” “就算他不知道你家里的情况，但是去一趟钱柜消费最少都是上千块，让一个才参加工作一个月的实习生，请客去这样的高消费场所，也只有他说的出口，当初我成为组长，他就非常的不高兴，我估计因为你是我兄弟，他才针对你的。” 章璋想想彭哲的分析不无道理，无缘无故的不可能被阴，要不是彭哲在公司已经做了一年多了，知晓张辉的为人，章璋肯定会以为只是他平常的消费水平高而已，并不是有意的。 “这算不算是无妄之灾？” 彭哲笑道：“也不是无妄之灾，就算你和我没关系，如果你在某一方面表现得比他优秀，他也会想办法搞事的，公司很多人都吃过他的亏之后才明白过来的，你仔细观察，我们二组其他人和张辉的关系都怎么好，除了你这个新人，很少有人和他说话。” 章璋回忆起吃饭时候的情节，还真和彭哲说的一样，除了自己，其他人只是偶尔附和他一下，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的有什么交流。 “没想到这职场第一天就给了我一记闷棍，可笑我还稀里糊涂，如果不是你，估计我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老实和你说吧，我这也是血的教训，当初我刚刚进公司的时候，也认为张辉是好人，和他关系挺不错的，有一次我有一个朋友买了套房子，要几万块钱的建材，这样的机会我自然不会放过，不但可以给朋友最多的优惠，自己也可以拿到提成，一举两得的事情，晚上我请张辉喝酒的时候将这个消息告诉了他，被他将我朋友的地址，电话套了去，第二天他就介绍一个大客户给我，让我马上去。” 彭哲回忆起这个事情，都有点情绪低落。 “后来呢？”章璋不想看到彭哲情绪低落的样子，追问了一句，将彭哲的心绪收了回来。 彭哲接着说道：“我和能个大客户吃喝玩乐一天，约定下一次到他的公司去谈，当时我还挺高兴的，只要谈成了，最少都是好几万的提成，晚上的时候我接到了朋友的电话，说是感谢我帮他买建材，要请我吃宵夜，我就纳闷了，我一整天都在忙，根本就没有让人去找他，宵夜的时候，朋友和我说是张辉去和他签的合同，并且已经付了款，建材都已经安排人送了过去，还一个劲的说我这个人够朋友，速度就是快，他却不知道我是有苦难言。” “还有这样的事情啊，怎么从来就没有听你说过呢？” “这是我的黑历史，好意思到处和别人说啊，最可气的后来我去那个大客户的公司，才发现根本就没有这个公司，那生意自然也是假的了，我就明白了，这一切都是张辉设的局，害得我不但朋友的那笔订单被他抢去了，还损失上千。” 章璋叹了一口气：“唉，这人怎么就这么坏呢，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做得这么娴熟，难怪别人说官场，职场到处都是看不见的刀光剑影。” “这其他人虽然比起张辉来要好一些，但是如果你有什么消息，事情，最好不要和这些人说，这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章璋点了点头。 彭哲拿出一支烟递给章璋，章璋奇怪的看着彭哲：“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以前从来没有看你抽过。” “我抽烟没瘾的，只是在和客户一起的时候才抽一支，你也学一学，和人谈事情，先递一支烟，说起话来都轻松很多。” 章璋接过烟，彭哲拿出打火机帮忙点上，章璋学着彭哲的样子，将烟吸了进去。 “咳咳，咳咳。”章璋满脸通红，剧烈的咳嗽起来。 彭哲在一旁哈哈大笑。章璋看到彭哲那贱样，真想扁他。 好不容易彭哲止住笑：“你牛，第一次吸烟就直接将烟吸到肺里，佩服得五体投地，我可是吸了差不多一年了，才学会这一招的。” 章璋郁闷的将烟放到嘴里，轻轻的再吸了一口，这一次接受了教训，不敢将烟吸进肺里面，只是在口里打了一个转就吐了出来。 “真不知道这吸烟有什么好处，这么多人喜欢他。”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学会抽烟是工作需要，抽着抽着就习惯了，无聊的时候抽一支，感觉还挺好的。” 彭哲又将这抽烟的其他好处一一的和章璋分说，让章璋受益匪浅，没想到这简简单单的一支烟，里面的学问竟然有这么多。 还让不让人活了，感觉比高等数学还难，难怪有人称社会也是一所大学。 回家之后，章璋躺在床上，仔细思考彭哲的话，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这个世界和学校完全不同，到处充满了冷漠. 第9章 初出牛犊不怕虎 大学和社会确实是两码事，学校是一种相对单纯的，以学习为主的社会环境，社会是以人为主，是人与人之间竞争的地方。 社会没有义务等待你成长与成熟，它把每个进入社会的人都当做平等的，不会考虑你刚刚毕业，没有经验，如果你失去了机会，那你就失去了，不像在学校，会给你补考或者到老师那里求个情，改个分数的机会。 就像昨天面试时候那几位同学，和今天的同事张辉，悄无声息的就给了章璋下了绊子，要不是彭哲分析，连发现的机会都不给，更别说是改正的机会了。 逢人只说三分话，不可全抛一片心，别人是这样做的，自己如果不这样做的话，像张辉那样的人就会趁虚而入，今天虽然被张辉敲诈了一场KTV，不过能够得到这个教训，对以后也是好的，想通了道理，不再纠结被敲诈的事情，放下心事，安然入睡了。 第二天，章璋翻了翻钱包，身上只有几百块钱了，听彭哲说公司发工资的规矩是要压一个月的，现在是七月13，也就是说他这几百块钱最少都要维持40多天，还好公司包午餐，要不然真不知道这40多天怎么过。 早餐就省了，喝了点开水，看看时间，七点多钟，公司上班时间是九点，干脆也不坐公交车了，坐公交车转来转去的，要半个多小时，走路的话可以走近路，时间上也差不多，也就半个小时左右，干脆走路，既可以锻炼身体，一个月也可以省六十块钱，对全部身家才几百块钱的章璋来说，六十块也是弥足珍贵的。 到公司的时候还早，章璋在厕所找到抹布，将桌椅都抹了一遍，这个时候其他同事还没有来，章璋又将彭哲的办公室做了一下清洁，然后再将二组其他人的办公桌也稍微整理了一下。 作为一个粉嫩嫩的新人，多做一点事情总是对的。 销售部对上班的要求并不高，二组的这些人也是些老油条，一直到十点多，张辉才珊珊来迟，看到那焕然一新的办公室，和坐在办公桌上看产品手册的章璋，露出了会心的笑容，曾经他刚刚进公司的时候也是这样做的，新人嘛，总是要做一些事情来博得大家的好感，这样以后大家相处也愉快些，看来这个章璋虽然是名牌大学的大学生，在公司也有后台，却不是个什么笨人。 在办公室里面，最受欢迎的不是那种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聪明人，也不是猪一样的队友，而是中庸的，既有点聪明，又能够放下身段的人。 张辉的办公桌就在章璋旁边，拉开椅子，坐下将公文包放下，笑着对章璋说道：“章璋，早啊。” 如果不是彭哲是自己铁哥们，无论如何章璋都不相信张辉是一个口蜜腹剑的人，不过虽然章璋吃了一个闷亏，但是昨天晚上已经想同了，当是交学费，这个时候对张辉倒也不记恨，只是再也不会信任他了而已。 于是也笑了笑：“辉哥早。” 张辉看章璋在看产品手册，就说道：“你以前没有跑过业务，很多事情不知道，先将产品手册记清楚是最好的，以前一组有个小伙子在扫楼的时候，碰到了一个单，就是因为对业务不熟悉，产品的种类，价格都记不清，最后没有成功，被别人将订单抢了。这不管做什么事情，基础知识都要扎实。” “辉哥你说的真好，难怪年年是销售冠军，我一定好好向你学习。”章璋一记马屁送上，对于张辉这样的阴人，能够不得罪尽量不得罪，得罪了吃亏的总是自己。 张辉对章璋的马屁还是很受用的，笑道：“做业务员没什么很多的技巧，熟练就好了，慢慢来，不急。” 章璋对此非常不以为然，如果说没有技巧，那销售部这么多的人收入怎么会相差这么大呢？ 张辉已经将这个话题聊死了，章璋就换了一个话题：“辉哥你刚才说扫楼，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要去帮人打扫大楼吗？” 张辉听完章璋话，哈哈大笑，那声音将整个办公室的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虽然不是看着章璋，章璋都感到如芒在背。 张辉好不容易止住笑，才开始对章璋进行科普：“扫楼是我们做业务员的一个专业术语，它的意思就是一栋楼从楼顶的住户开始往一楼一家一家的敲门，或对某一写字楼逐楼层地挨家挨户拜访。当然，我们是做建材的，一般都在找那些要装修的，或者是刚买了房子的，所以扫楼一般扫那些新楼盘，这样通常的成交率要高一些，不过扫楼成功率再高也就那样，通常是像你这样的新人才会去干的。” 中午吃饭的时候，章璋将扫楼这个问题和彭哲说了说。 彭哲一边吃饭一边回答：“张辉说的没错，扫楼成功率的确不高，我扫了半年楼，最多的一个月也就成交了两笔，总共就成交了几笔而已。所以才决定一心一意走行政路线的。” 看来袁丽说的没错，彭哲和老总的确是有关系的，要不然章璋有三个月的试用期，彭哲却没有，不但如此，成绩不好还可以升官，关系差一点都不行。 不过章璋关心的点不在这里，现在在章璋眼里，那就是业务，就是钱。 “那他们都是怎么跑业务的？” “我如果知道怎么跑，就不会这么早就去搞行政了，天天待在办公室，都无聊死了。他们每个人的方法都不一样，一般都不会告诉别人的，我们二组，我就知道魏泽唐，你知道为什么他这么喜欢健身吗？” “为什么？”章璋很配合的问道。 “有一次我请魏泽唐喝酒，结果他喝醉了，才说出了这个秘密，魏泽唐是退伍军人，退伍之后安排给市里的一个工厂做保安，没一年时间工厂就倒闭了，后来经熟人介绍，找到了这个销售的工作，平常他就喜欢健身，他的第一笔单是平常一起健身的朋友给他的，从此他就在这一块发展壮大了，他的客户基本上都是这些健身的朋友自己的房子装修或者介绍朋友给他，虽然他的成功率也不是很高，一个月只有三四单的样子，但是经常去健身的人家庭条件都不错，单都不算小，算起来一个月也有万把块钱。” 章璋有点目瞪口呆：“跑业务还有这样跑的，他这是一举两得啊，做生意和锻炼身体两不误。” 彭哲也很感叹：“是啊，能够在业务员这个行业做下来，收入上万的，都有自己独特的一手。” “我怕我是做不来了，除了玩计算机，我可是什么都不懂。”章璋不求收入上万，一个月只要能够有几千块就行了，只不过彭哲这么能说会道，半年才成交几单，章璋心里实在是没底。 彭哲不以为意的说道：“怕什么，告诉你，其实老总对销售部这一块根本不在意，公司规定三个月内成交没超过十万的才解雇，其他公司一般都不招新手，更加没有试用期这么一说，所以你最少这三个月不担心没饭吃了，就当是锻炼自己的脸皮，这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在这个社会上要想混得好，其他的什么都可以要，就是不能要脸。” 章璋感叹道：“哲哥，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说话这么有哲理，仔细想想，还真是字字珠玑。” “我这也是被逼的，大四你在乡下中学实习，我在这个公司实习，算是提前就进了社会，比你多了一年的经验，没学到一点东西，那不被你笑死。” 章璋觉得自己并不比彭哲傻，既然彭哲都可以，自己肯定也行，现在有彭哲指点，如果还不行，那肯定是自己不够努力。 公司上班，基本上就是重复做同样的事情，这一个星期，彭哲没有安排章璋做其他的事情，也没有人章璋出去跑业务，而是让章璋继续熟悉产品手册，让章璋做到滚瓜烂熟，倒背如流。 章璋也没有偷懒，完全达到了彭哲的要求。同时，虽然章璋基本上只有早上才能够偶尔见到二组的同事，不过他们的态度都还不错，章璋觉得大伙应该是接受自己了。 没几天，章璋就将产品手册背得滚瓜烂熟。感觉差不多了，也应该试一试出去扫楼，跑业务，坐在办公室是不可能做得成业务的。 将这个想法和彭哲说了，彭哲也很赞同：“没问题，你去吧，我也扫了半年的楼，说实话有点难，你要注意的方面很多” 第一次跑单，说实话章璋心里有点忐忑，真，忐忑。 出了公司，拿出事先准备的京城地图，看了半天，终于选择了一个方向。 按照地图上面显示，这边有几个小区。 这些小区里公司都不远，也不需要坐车。走路过去十几二十分钟就到了。 章璋最先到的小区是安邦华城，这是一个成熟的小区，物业，保安配置完全。看起来非常的不错，应该是高档小区，听张辉说跑高档小区是最舒服的事情，只要成交一单，最少都是七八万，有些十几万都有可能。 第10章 失败的第一次 章璋憧憬着，只要成交一单，自己就可以提前转正了，一个月可以多几百块的工资。也不用担心下个月的吃饭问题了。原本章璋觉得他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却不成想，还没有走到小区，只是远远的看到小区那巍峨的大门就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徘徊了好久，才开始往小区走去。 走到小区门口，才意识到，像这样配备了保安的高档小区，肯定是不会允许外人进去的，自己要怎么样才能够进得去呢，这是一个很大的难题。 想来想去，也没什么好的办法。 章璋心一横，这样在外面干想也不是个办法，没有行动永远也不可能成功。 再说了，就算没有进去，最多被保安拦着，又没有什么其他什么损失，连头皮都不会掉一块。 章璋暗自给自己打气。 良久，终于迈出了第一步，朝小区大门走去。 正当章璋快要进去的时候，一名保安走了过去：“你好，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虽然不是进去做坏事，章璋还是有点紧张，见保安问起，连忙说道：“你好，我是奥多公司的经理，来这里是推销我们公司的产品的。” 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名片。 表面上看章璋很镇定，实际上章璋略微有点颤抖的手出卖了他的内心。 保安每天见的人不少，特别是这种推销员最多，特别嗤之以鼻的是明明只是一个推销员，却硬说成经理，好像官挺大的一样。 不过，作为一个高档小区的保安，他觉得他的素质必须配得上这个小区，就算再看不起这些推销员，也不会表达出来。 接过章璋手里的名片：“哦，不好意思啊，我们小区有规定，不允许外人进去的。” 章璋可不想自己的第一步才刚刚迈出就失败，连忙向保安求情：“大哥，你就行行好，帮帮忙。放我进去吧。” 保安每天不知道要拒绝多少推销员，章璋这样不痛不痒的请求实在是打动不了他：“真不行，如果我把你放你进去了，我这工作也保不住了，你就不要为难我了。” “那就没有其他的办法吗？”章璋不死心的问。 “办法也不是没有。”保安说：“如果你认识这个小区的业主，你可以让业主出来接你，这样也是可以进去的。” 章璋心说：要是我认识这里面的业主就好了。 礼貌的告别了保安，章璋继续往下一个小区走去。 他就不相信了，就进不去一个小区！ 第二个小区叫做樱草小区，上一个小区并没有受到保安的刁难，这让章璋胆子大了很多，所以这一个小区章璋并没有在小区门口徘徊，直接往小区门口走去。 只不过在过小区大门的时候还是有点紧张，走路有点不自然。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 才过去没几步路，一名保安就从后面叫住了章璋。 “你不是我们小区的吧，你找谁？” 这保安记性非常好，小区几百户人家，基本上他都认识，凭着这一点，他被评为小区最佳保安。 章璋闻声转了过来：“你好，我是我是奥多公司的经理，来这里是推销我们公司的产品的。” 章璋这一句话已经在心里想了好多遍了，一字不变的就说了出来。 章璋的话刚落音，那保安就说道：“走，走，我们这里不欢迎推销员，快点离开。” 一边说，还一般推着章璋往外走。 章璋虽然一股子恼火，却也是没有办法，只得顺着保安，出了小区。 前面两个小区的失败，并没有让章璋沮丧，彭哲那么能说会道的人，半年才做成几单，他肯定也是经历过无数次失败的。 有了比较，自然心态也就摆的正。 失败是成功的亲妈，章璋总结前面失败的原因都是小区保安拦路，连小区都进不去，那谈何推销，只有想办法绕过保安，才有成功的可能。 下一个目标：阳光花园。 这一次章璋想到了一个办法，他现在小区门口一个保安看不见的地方等待，一直等到了一伙看起来明显是小区业主的队伍，然后默默的跟在了后面。 怀着忐忑的心情，大摇大摆的从保安面前走过，这一次，保安果然没有注意到章璋，章璋顺利的通过了小区大门。 拐过一道弯，章璋脱离了人群。按照彭哲教的扫楼方法，开始一栋一栋的扫楼。 为什么叫做扫楼呢？ 在章璋看来，这和扫地差不多，一层一层的往上走就行了，看哪一家是还没有装修的，或者已经初步装修，但是还没有做完的，都可以去推销。 基本上这些很容易发现，识别度很高，因为一般来说，已经装修完成的，都会大门紧闭，其他的门才有可能开着。 在这个十几栋楼的小区，章璋转了一个多小时，连一个目标客户都没有看到，实在是让人有点失望。 出师不利。 现在已经是十一点多钟了，早饭都没有吃的章璋又累又饿，拖着疲惫的身躯，无精打采的走出了阳光花园。 阳光花园离公司有点远了，章璋花了一块钱坐公交车，终于赶在饭点之前回到了公司。 原本作为业务员，是可以不回公司的，但是在外面吃一顿饭最少也要十块，还没有公司菜品丰富，作为口袋里只有几百块钱的超级穷人，这个便宜是必须占的。 下午天气实在是太热了，章璋不打算就这样出去，当然天气不是主要原因，如果说能够成单，不要说什么烈日炎炎，就算是天空在下刀子，那也是必须去的。 正是因为章璋明白，就这样出去也没有什么好的结果，必须要认真反思今天的错误，汲取经验教训，这样才能够有进步，以后才有机会成单。 今天遇到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心态问题，想起那种莫名的恐惧感又好气又好笑，现在回想起来，其实这些压力是非常的无厘头，如果要个解释，那只能说人的思想感情太丰富了。 心生畏惧就是因为想得太多，如果只是上去送个东西给人家，那就再平常不过的了，但问题是要挨家挨户的上门推销，这就有点难了。 知道归知道，但是能不能克服，还是要实践，心态是最复杂的东西，越是在乎，越是用心的人，反而心理压力就越大。 然后就是如何进入小区，过门岗。今天前两次都是被保安拦住了，连小区都进不去，更别说推销了。 章璋回想，为什么前两次会被保安拦住呢，那肯定是章璋有什么地方表现出来不是这个小区的业主，那些保安不会个个都是火眼金睛，记忆力超人，能够将小区所有的业主都认得。 想来想去，应该是走路时候的神态问题，应该要有从容不迫的心态，免得保安一眼就看出自己是业务员，专门叫做，不让进，所有进小区的时候应该要步伐轻盈，目光悠闲的进入，看起来就像已经很习惯了这条路。 要么就在进入之前观察好进入后要走的路线，急匆匆的，不要乱看，有目标的走进去，这样保安会认为是有急事，应该也不会拦着。 还有就是今天的第三次的那个办法不错，装作是和别人一起的，这样就可以跟着一起进去了，只不过这样要看运气，不一定能够碰得到合适的人。 至于进入之后怎么发现客户，这一点暂时还想不到好的办法，彭哲以前也是这样，一天也不一定会遇到合适的客户，只能用时间来磨，多走些地方，总会遇到的，就像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一样。这业主肯定比鬼多，不是。 章璋自嘲的笑了笑。 磨刀不误砍柴工，接下来的几天，每天上午章璋都会出去扫楼，进出小区一次都没有再被保安拦住，但是这第一关好过，客户却难找。几天下来，章璋是一个客户也没有。 实际上，章璋是连潜在客户的模样都没有看过，遇到几家开着门的人家也都是老住户，里面一应俱全，根本不需要添加什么东西，更别说是搞装修了。 七月份在章璋跌跌撞撞中很快就过去了。 但是成绩还是一点也无。章璋很是着急，找彭哲请教了几次推销的诀窍，只可惜对于推销，彭哲也是一个半桶水，要不然也不会一年才成交了几笔单子了，所以也是爱莫能助。 八月一号，也是星期一，这一天是晨会的日子，如果没有特殊原因，这个会议是必须要参加的，要不然会被扣全勤。 虽然对于月薪几千上万的业务员来说，这两三百块的全勤还真的不在乎，不过大家一般都会参加，了解了解大家的业务情况也是好的。 对于第一个晨会，章璋是充满期待的，不知道晨会上会说一些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