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的话 再幸福的夫妻,一辈子都会有200次离婚的念头和50次掐死对方的冲动! 那个一张结婚证,俩三小赖孩,床头吵架床尾和,再拧巴也要凑合过一辈子的年代,已经一去不复返。 在这个买房买不起,买车没有号,工作不稳定,感情不靠谱,小三满天飞的社会主义新时代,结婚被认为是希望的开始,而离婚则被理解成是绝望的结束! 不是所有婚姻的破碎都有小三插足,二奶夺爱的戏码。 自认为比自己漂亮的没自己优秀,比自己优秀的没自己漂亮的现代都市女白领蔡文姬,刚一毕业,就迫不及待地和陈怀远去朝阳区民政局领了证,为此陈怀远还高举右手,向党发誓,这辈子绝对忠于革命忠于蔡文姬,多赚钱,少消费,多干活,少吃饭,老婆就是党中央,每时每刻,自己都会紧紧围绕。 但是婚姻就像是巨大的负号,陈怀远结婚前的一切优良基因在婚姻的打磨下都变成了负数,而且一负到底,赚的不多,脾气不好,喝酒能喝到医院里,吵不过了还会离家出走…… 蔡文姬觉得,这样的婚再不离,自己虽不至于被现实磨死,但是会被这样的婚姻憋死! 一个字,离,早离早解脱! 没有小三插足,二奶争宠的婚姻,绝不是夫妻感情坚贞,而是配偶质量不行! 如果陈怀远是一辆奥拓,那么张君绝对是男人中的宝马。 外表爽朗,内里坚强,谈吐幽默,出手大方,富虽不敌巨贾,但是要房有房要车有车,还附带一家百人企业,其实,这都不算啥,张君最大的优点就是对老婆好,这一点对那些很想成为人家老婆,又想找个好老公的好女人,绝对是一个巨大的诱惑。 比如田杺然,都说兔子不吃窝边草,可兔子却不这样认为,窝边有草为啥不吃,你不吃,别人也会吃,难道你非要等一直远道而来的兔子来吃,草也不这么想,既然最终都要被兔子吃,身边的兔子知根知底,没病没灾,牙口还好,为啥不能吃?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结婚后一直相夫教子的靳雯在八周年纪念日刚过就找到了贼窝,一副美艳软香春宫图,让温柔好女人靳雯彻底毁三观。 三观都毁了,婚姻还能留吗? 三个字,不离婚,不痛快! 没有比较,就没有离婚! 男人再窝囊,婚姻再虚妄,俗话说,忍一时风平浪静,多忍几时地球都不转了,离婚,还怎么有可能? 但是架不住,总有那么一堆人在秀婚礼,秀钻戒,秀恩爱啊,秀着秀着就把别人的婚姻给秀停摆了。 蔡文姬的不幸虽不至于全部归咎于马晓鸥的幸福,但是10%的原因总该有吧。 殊不知,马晓鸥三年前就离婚了,秀幸福只是一种生活需要,用马晓鸥的话说,不隐藏,不隐藏怎么能当影后呢? 不就是一次被人陷害的一夜情吗?换做其他的女人,早就和着吐沫,再蘸点芥末,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地咽下去了,可是马晓鸥不行,不离婚,怎么对得起她当初不顾一切下嫁把老爹还气进医院的决心! 但是,离婚,真的就是一个结束吗?还是一次全新旅程的开始。 蔡文姬碰到了高富帅,靳雯遭遇了痴心男,就连一直佯装幸福的马晓鸥背后都站着一个绩优股。 在对婚姻的叛逃后,她们是否可以从其他的男人身上找到幸福,还是,其他的男人也不过是她们的另一门功课。 或许,结婚,离婚,承诺,背叛,依赖,独立,原谅,仇恨……都是我们的一次成长,过程很痛苦,但是目的很简单,那就是,让你认出,幸福的真相! 想幸福的亲们,一起来,Comeon! 第一章 婚礼不Ok,婚姻怎么会幸福? 尹美娜在几个闺蜜中,不算是最漂亮的,但是颇有打扮的天分和撩拨男人的天资,所以在成功甩了土财主李高岗之后,便日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钓上了一个钱多人傻的富二代,而且不到半年,就惹得胡凯用一枚鸽子蛋向她求婚,尹美娜自然是贞洁烈女般地欲迎还拒似的接受了,而婚礼就安排在五月的最后一个星期六,百花齐放,阳光正好。 婚礼在北京郊区一个极其隐秘的私人山庄举行,前有溪水潺潺,后有青山绵绵,百亩翠绿大草坪上,鲜花怒放,彩带飞扬,满身香奈儿、迪奥、古琦的俊男靓女,你迎我往,觥筹交错,不知情地还以为这里正举办一场国际大牌的露天Show,而知情的自然知道,这是京城四少胡凯的第二次婚礼。 如果必须用两个字形容京城四少胡凯的婚礼,那只能是梦幻。 于是,尹美娜的几个闺蜜在行礼的当儿就这场梦幻的婚礼展开了堪比六方会谈的激烈讨论。 首先开腔的是姬芮。 姬芮是《北方周末》的首席记者,似乎是为了配合首席的Title,人自然也呈现的故作清高、言辞犀利。 姬芮的眉眼非常清秀,鼻子也高高挺挺,但是一张大嘴很残忍地就打破了这种地界平衡,再衬以一张无情大饼脸,姬芮就这么着地被降级到了气质美女行列,不过要真是论起气质来,姬芮是当之无愧的No.1,所谓腹有诗书气自华,说的就是姬芮这样的。 非常有气质但是一直做SingleLady的姬芮是这么看待婚礼和婚姻的关系的。 “我觉得,完美的婚礼是一场幸福婚姻的开始,如果一个男人连一场完美的婚礼都无法给予你,那么他还有什么立场谈爱你,他不都Care婚姻的开始,怎么会Care婚姻的过程?当然也就不会Care婚姻的结束!” 马晓鸥却严重不同意姬芮的观点,“我觉得婚礼的形式和婚姻的质量,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你说说看,那些明星的婚礼,一个比一个豪华,一个比一个气派,一个比一个感人致死,怎么样,最后不也是分的分,散的散。而多少老百姓,穷的连一场婚礼都办不起,人家最后不也相濡以沫,白头偕老!所以说,婚礼只是表象,幸福才是内核!”论点清晰,论据有力,噎得姬芮一记白眼飞过来! 堪得上用大气形容的女人不多,马晓鸥是其中的一个。浑厚光润的鹅蛋脸上,鼻梁高高,额头宽宽,眼若一潭春水,唇似两瓣桃花,栗色的卷发随随便便挽在脑后,就有一种母仪天下的气势,说起话来,不疾不徐,气定神闲,再微微一笑,万事不争,却极具说服力。 唐蜜坐在马晓鸥的旁边,一个劲儿点头,以示坚决同意。 “我赞同晓鸥的说法,你们看看我,‘闪婚闪孕’,就因为我那场寒酸的婚礼,我妈差点都和我断绝母女关系,可是我现在也不过地挺好的吗?自我感觉非常良好,那可不是一般的幸福!”唐蜜洋洋得意道。 “喂喂,唐蜜,别来搅局好不好,你的情况是万分之一的概率知道吗?用一句歇后语形容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姬芮赶紧纠正辩论方向,“就像你这种头脑一热,嫁给一个无业游民,而这个无业游民最后还成了CEO的,这纯属小概率事件,一万年才发生一次好不好!” 这时,自由派王玫插进了进来,“我觉得婚礼其实就是一个形式,这个形式可以奢靡,也可以简陋,可以气壮山河,也可以润物无声,重要的还是夫妻两人找到和谐的相处之道,相互依赖却又彼此独立,这样才能走到最后!”王玫的见地非常的国际范儿,这种观点与她的职业不无关系,英文翻译,当然更重要的影响来自于她的未婚夫杜戴维,所谓肌肤相亲,耳濡目染,一个被窝里睡觉时间长了,连打嗝放屁的姿势都会一样。 看到这样的局面,姬芮不得不拿出自己的杀手锏。 “Ok,我们用事实说话,就拿马晓鸥和蔡文姬来做比较,晓鸥的婚礼大家都记得吧,虽然气场上比美娜的差了些,但是感人程度比这好出五里地去,怎么着,看看,晓鸥,现在多幸福,婆婆疼,老公爱,女儿无比乖巧,职业非常璀璨,而文姬……” 唐蜜,狠狠地白了姬芮一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姬芮便也知趣地打住,大家的目光都齐刷刷的落到蔡文姬的头上。 蔡文姬强忍着内心的万丈波澜,清风明月般地看着姬芮,“姬大记者,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幸福了啊,我背上被贴了大字报,还是脸上画了战败旗啊?你说!说不出来,就别在这里摆弄是非,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说的这种人就是你吧!” 姬芮也知道一时失言,讪讪一笑,违心说道,“Sorry,我就是打个比喻而已嘛,谁不知道你们家陈怀远是新好男人的典范啊!” 蔡文姬懒得理姬芮,如果不是看在尹美娜的份上,她还真想和姬芮说道说道,“你一个连婚都不知为何物的大龄剩女,你有什么资格对别人的婚姻评头论足啊!” 可是如此完美奢华的婚礼,足可以上《新娘》杂志的排场,自己怎么能忍心,给它添上哪怕是那么一丁点的瑕疵呢!作罢,作罢! 姬芮看到蔡文姬脸色风云骤变,马上打圆场,拉着旁边一直没有搭话的独立女性田杺然问道,她的看法&意见。 油滑如王熙凤般的田杺然自然是谁都不得罪,“虽然,每个女孩都期望一场浪漫的婚礼,但是,我觉得,如果能实现,就珍惜,实现不了,也要接受现实,毕竟,我们爱的是彼此,而不是一场婚礼而已!” 唐蜜拍手称赞,然后迫不及待地八卦道,“杺然,现在除了姬芮还一直享受单身之外,我们也算都是名花有主了,其他几个姐夫妹夫我都见过,就你们家军先生,一直神神秘秘的,啥时带给我们瞻仰瞻仰!” “姐,瞻仰的是遗容,好不好,我们家军先生现在活得精神良好,四体康健,哪有你这样用词说话的,还B大高材生呢,真丢我们姐妹的脸。” “哈哈,Sorryand对不起,用词不当,非常不当!人家说一孕傻三年,可我这都三年拐了一个大弯了,还考试不及格,头脑不灵活,哎,亲们再忍忍,等我凯旋归来,恢复聪明本色!” 唐蜜的插科打诨,引得其他几个人哈哈大笑。 唯独姬芮和蔡文姬,一个远眺青山,一个遥望白云。所怀心事,各有千秋。 姐姐妹妹们你挤兑我,我挤兑你,又谈笑风生了几个回合,便都你找你的白马,我找我的王子去了,就连SingleLady姬芮也迫不及待地投入到人群中去,找到王子就找,找不到王子,找到一个国王也是好的。 唯独蔡文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留在原地,靠着一口真气,坚持到行礼结束。 第二章 没有小白脸的潜质,还敢不听话 一场豪华的婚礼,对于新娘来说,是一个美好的回忆。 但是对于新娘之外的女人来说,却不见得那么美好。 正所谓,看着别人的婚礼,流着自己的眼泪,也正所谓,眼泪虽然都是咸的,故事却都不一样。 对于未婚女青年来说,观礼情绪是递进式,开始是感动,接着是恨嫁,再来就是幻想着自己的浪漫婚礼,真有那种天才少女,想着想着都能把自己感动哭了。 而对于已婚妇女来说,观礼情绪则是比较式,把此老公彼老公的外貌、智商、财富等一一展开,结果大于新娘,就哭天抹泪沾沾自喜,结果小于新娘,就暗自流泪自怨自艾。 可是对于失婚妇女来说,情绪就是过去式了,不经意就会想起过去的誓言,过去的浪漫,过去的争吵,过去的破碎,想着想着也只能在别人的故事里,流着自己的眼泪了。 很显然,蔡文姬在已婚妇女那一栏里,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劈里啪啦一阵算盘打下来,蔡文姬就身体疲软,精神颓废了。 但是,实际上让蔡文姬颓废的直接原因还不是姬芮,人家也就是那么说说而已,如果自己真的幸福,就算人家把自己的不幸编成电视剧,自己还是幸福的,可是如果自己真的不幸,就算你穿两件金丝软甲罩身,你的不幸气质还会侧漏无疑。 为了参加尹美娜的豪华婚礼,蔡文姬咬牙切齿般地花掉了一个半月的房租为自己买了一件晚礼服,给陈怀远买了一套打折的西装。 如果是同事或者其他朋友的婚礼,蔡文姬随便找个借口也就推脱了,拿了好几年的份子钱,蔡文姬终于悟出了一个道理,在北京这样一个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的大都市里,随出去的份子钱就像肉包子打狗,一般情况下都是有去无回。 但是尹美娜不一样,尹美娜是自己同窗同寝的姐妹,是自己无话不谈的闺蜜,自己怎么可能不去呢? 去是必须去,但是去参加尹美娜的婚礼,级别又和别的婚礼不一样,尹美娜嫁的是富二代,去参加婚礼的人非富即贵,别人不说,就自己另外几个姐妹,也是个顶个的衣着光鲜,感情灿烂。 马晓鸥毕业后进修了珠宝设计,现在开着一间珠宝设计工作室,是一个优哉游哉的女老板,不但如此,还嫁了一个模范老公,丈夫李奇经营着一家进出口贸易公司,规模虽然不大,但是每年上千万的营收额应该还是轻轻松松。 王玫,在一间500强企业做英文翻译,工作体面,衣着光鲜,算是高级白领,就着工作的关系,王玫找到了一个拿着绿卡在中国工作的钻石王老五杜戴维,也就是说,一旦王玫嫁给杜戴维,马上就升级为美国华人。 田杺然,年纪轻轻就成为法国最大的葡萄酒公司在中国的商务代表,整天是满世界飞来飞去,非但事业了得,据说男朋友也是一个不小的企业家,在东南有好几间公司。 唐蜜,虽然当初有些神经大条地嫁给了无业游民金浩然,但是上天有好生之德,一转眼,金浩然成了一间游戏公司的CEO,三年的时间虽然经历过无数坎坷,但是最终功夫不负有心人,一款游戏被韩国最大的游戏公司看中,一举买了上千万。 再就是姬芮,虽然现在依然单身,但是身边的追求者和自己追求的男人没有一个连也有一个排,虽然质量上良莠不齐,但是数量还是非常可观。 就只有自己,毕业后就急匆匆嫁给了陈怀远,从此过上了贫贱夫妻百事哀的婚姻生活。 但是人生没有回头路,既然选择了就要打肿脸充胖子,就算人后哭的鼻涕冒泡,人前也要把戏唱的高调。 有此缘由,蔡文姬才肯下那么大的血本,武装到牙齿,准备在婚礼上以郎才女貌,恩爱夫妻扳回一局。 也正是因为有此处心积虑的谋划,当陈怀远打电话告诉蔡文姬,“明天的婚礼我去不了,要加班!”的时候,蔡文姬的神情可以用怒发冲冠来形容。 蔡文姬穿着A字裙,蹬着高跟鞋,蹬蹬蹬几个箭步就穿到了离她最近的会议室里。 “陈怀远,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明天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我必须参加!” “必须参加?!你告诉我,哪个会议不是你必须参加的,哪次加班不是你必须加的?可是,但是,明天是我的同学尹美娜的婚礼,我提前一个月就告诉你了,对不对?就算你排兵布阵的能力再差,这么长时间,也够你协调时间的吧?” “明天,有一个投资人要来公司,我是负责技术的,我必须在!” “哦,又是投资人,快两年了吧,你们那个小破公司去了多少投资人可能你都不记得了吧,可我怎么没见哪个投资人给过你们一分钱啊,又是投资人,你不觉得总找同样的借口很可笑吗?” “蔡文姬,你能不能别每次都扯那么多行吗?我还忙,先挂了,晚上回家再说!” 没等蔡文姬回答,陈怀远那边已经挂了线,再打过去的时候,是优美的美女提示声,你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蔡文姬气得把手机摔在了沙发上,其实她的本意是要摔在地上的,但是在出手的哪一刻,蔡文姬手一转,改变了抛物线的方向,再重买手机,又要花去半个月的房租,不划算。 “一个十几个人的小破公司,一个小破公司的CTO,一个每月只拿4000元薪水的CTO,竟还没黑夜没白天的加班,没周六每周日的加班,这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蔡文姬坐在沙发上喘着粗气,嘴角竟然真的笑了出来,不是开怀一笑的那种笑,是轻蔑一笑的那种笑,而如今自己也成了陈怀远的笑话的一部分。 气归气,蔡文姬快速地脑子里盘算了一下家庭的经济状况,事实胜于雄辩地就是,你陈怀远,一个大老爷们,实际是靠着我,蔡文姬养着。 蔡文姬开解着自己,“养着就养着,也没什么关系,就权当我支持你那个虚无缥缈的事业,但是重点是,我不是富婆,你也不是小白脸,起码人家富婆养的小白脸还能对富婆言听计从呢,可是你陈怀远,长的一点小白脸的潜质都没有,还不听话,不听话不要紧,还敢挂我电话……” 想到最后,蔡文姬哭了,心伤的都快要跳出来辞职了,不仅再一次感叹命运,为什么人家都嫁了一个如意郎君,唯独自己嫁了个又臭又硬的石头蛋。 蔡文姬心想,如果自己能写一本小说,那么她一定告诫女性读者,嫁人就嫁灰太狼,千万不能嫁给金牛男。 金牛男的固执有时真的会让人不自杀就疯狂! 第三章 床上运动成了寂寞婚姻的片刻欢愉 六点一到,蔡文姬就提着两个大服装袋,第一个以火箭般的速度,两眼喷火,身后带风地冲出办公室,身上辐射出一种是可忍孰不可忍的气势。 蔡文姬到家的时候,陈怀远还没有回来,蔡文姬一遍又一遍地打他的手机,依然是关机。气得蔡文姬恨不得拿起一把菜刀,堵在门口,等陈怀远回来,在他身上片下几片肉,以解心头只恨。 在怒火中煎熬到了九点半,蔡文姬听到陈怀远开门的声音,便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到门前,率先开了门,还没等陈怀远反应过来,就冲着陈怀远大喊道,“陈怀远,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陈怀远看起来很疲惫的样子,开了一天会,脑子都快爆掉了,被蔡文姬这么一凶,早已忘记了下午的事情,不冷不热地问道,“我没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意思,你忽然打电话说,明天的婚礼不去了,你知道不知道,为了参加这次婚礼,我把两个月的房租都花了,我特意去给你买了一套西服,你可好,说不去就不去了。” 陈怀远愣了一下,“我不是和你说了我明天要加班吗?” 蔡文姬冷笑了一声,“天底下,别人都不加班,就你忙是吧,上次王玫举行家庭Party,你说你加班,再上次,马晓鸥组织去坝上玩,你也说你加班,是不是这天底下的班都让你加了,地球离开你就不转了啊!” 陈怀远径直走到沙发边,把背包放下,理都没理,径直去了洗手间,啪嗒一声,把门锁上了。 陈怀远不锁门,这场争吵就还仅仅是局部战火,这门一锁,立马就升级为世界大战。 有一次,蔡文姬急着出去办事,走到门口了,忽然发现自己的化妆包没带,赶紧跑到洗手间,可是洗手间的门却怎么都打不开,拧了半天之后,陈怀远在里面不耐烦地说,“等会!” 蔡文姬更加不耐烦道,“快开门,我要拿东西!” 但是陈怀远在里面就是不动声色,直到蔡文姬在外面听到冲马桶的声音,陈怀远才把门打开,懒洋洋地走出来,蔡文姬赶紧跑进去拿起化妆包就往外跑,恶狠狠地就像不是自己家似的把防盗门甩上,甩门之前还不忘丢了一句,毛病! 在蔡文姬看来,陈怀远上厕所锁门就是毛病,你说要有外人在也行,你讲文明懂礼貌,上厕所的时候你门关上,可是我们是夫妻啊,一个屋檐下打嗝放屁,一个被窝里肌肤相亲,还有什么秘密可言?用东北普通话讲,你这就叫外道了。 所以蔡文姬决定板板陈怀远这个毛病,结果陈怀远是屡教不改,蔡文姬是不改屡教,陈怀远依旧是屡教不改。 这让蔡文姬觉得,好像有一道无形的门隔在他们夫妻之间,每当陈怀远上厕所的时候,蔡文姬总会升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愁绪。陈怀远虽然只是锁上了厕所门,但是蔡文姬却觉得心里堵上了。 所以当陈怀远再一次把厕所门锁上时,蔡文姬的怒火就一股脑的喷上来,就像沉睡千年的火山般一发而不可收拾。 蔡文姬又像不是自己家一样,啪啪的拍着厕所门,越发像个泼妇般大喊道,“陈怀远,你给我出来,别一有事就像个乌龟王八蛋一样,把自己锁起来!” 站在马桶前的陈怀远,听到蔡文姬竟然这样的话都骂出来,遂又把刚解开的拉链拉起来,开门把头探出来,“蔡文姬,你还有完没完!” 蔡文姬没料到陈怀远会开门,可能是来自陈怀远身高上的一种压迫,令蔡文姬反而提高了嗓门,“没完!” 陈怀远嘟囔了一句,“无聊!”遂又狠狠地把门锁上。 蔡文姬依旧不依不饶,“陈怀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想法,什么加班啊,开会啊,都是借口,是你不敢面对,是你觉得自己活得特别窝囊,是你自卑!” 陈怀远一听到自卑这个敏感词,哗啦一下子又把门打开,声音也一下子暴跳起来,“蔡文姬,你告诉我,我一没啃父母,二没傍富婆,我靠自己的双手吃饭,我有什么自卑的?!” 蔡文姬很想把下午在自己头脑的那些话说出来,解解恨,“你是没傍富婆,可不也是靠我养着?”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那为什么每次我的同学聚会,你都找借口不去参加,知情的人知道我是已婚妇女,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失婚少妇呢?“ 陈怀远脸上的疲惫愈发明显,“Ok,文姬,我不希望我们再为这件事争吵下去,我不愿意去参加你的那些同学聚会,是因为我觉得很累,你知道,我的演技不好,我没有办法在你的那些富贵朋友面前阿谀奉承,假装伟大,结婚之前,你就知道我不是那样的人,为什么结婚之后,你非要勉强我成为那样一个人呢?” “OK,我知道你不喜欢去那样的场合,可是你就不可以牺牲一下吗?你就忍心每一次都让我形单影只吗?” “那你是否可以也牺牲一下,在节假日的时候,不去参加那些紫醉金迷的聚会,而选择在家里陪我?” “陈怀远,你说话的时候,可以不可以诚实一些,说出最真实的原因,而不要倒打一耙,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不愿意参加,那是因为你知道自己过的不好,你不敢去见那些比你精彩,比你成功的人!” 陈怀远洗完了手,从蔡文姬的身边挤过来,很不屑地丢下一句话,“蔡文姬,那是你的想法,不是我的,因为我没那么虚荣!”便径直去了书房,又把门锁上了。 蔡文姬听出来了,陈怀远话里话外都在表达一个中心思想,你蔡文姬你不但相夫无方,还是一个虚荣的女人。 就像被戳痛了伤疤,蔡文姬的眼泪劈里啪啦往下掉,一转身,跑进卧室,吧嗒一声,也把门锁上了。 在这样一个60平米的小两居里,一共也就这么两间房,却都被这对结婚五年的小夫妻给锁上了。 陈怀远大条条地坐在电脑椅上,好像连摁电脑开关的力气都没有了。 白天,在公司开会写代码,脑子已经快成浆糊了,没成想,回到家里,还遭遇蔡文姬这么一闹,就像一锅浆糊里掉进了三四五六只蟑螂,他恨不得把自己的脑袋摘下来洗一洗,晾起来清爽一下。 蔡文姬蜷缩在床上,枕着一个枕头,抱着一个枕头,满腔的委屈倾泻而下。 想当年在B大外语系,自己怎么着也是美貌与智慧并存,长得漂亮的没有自己成绩好,成绩好的没有自己漂亮。 就是毕业后,自己也兢兢业业,努力打拼,只有五年的光景就做到了市场总监的位置。 可是即使做到了总监的位置又如何?还不是过着苦逼哈哈的婚姻生活。 其实苦逼也没什么,只要你陈怀远对我好,我也认了,可是蔡文姬越发感觉到自己已然成了陈怀远的明日黄花,别说哄了,就连理也懒得理了,蔡文姬不仅悲从中来,又想起了那句话,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一个不幸的婚姻,怎一个“哎”字了得! 陈怀远掐着点似的,在蔡文姬哭累了的当儿,给蔡文姬发了一个短信,知道自己罪大恶极,但求老婆大人大量。 在陈怀远的手机了存了大约有十条这样的道歉短信,每次都会根据情况的不同,删删减减,重新编辑,再次发送! 而蔡文姬闹也闹够了,哭也哭得差不多了,遂也自己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下,把房门打开,让陈怀远把煮好的面及时端进来。 吃完面,两个人进进出出的洗洗涮涮,却彼此都不说话。 陈怀远知道,蔡文姬的气还没完全消退,所以也就尽量绕着远儿地走,避免一个不小心,再碰到一颗臭地雷。 对于这种经常弥漫在家庭中的白色恐怖,陈怀远心有怨恨,但也只能极尽忍耐,对于蔡文姬也同样如此,虽种种不满,但也极尽克制,就像是当代世界的美国和中国,两个人的优点劣迹都旗鼓相当,一个不愉快,世界就遭殃。 晚上睡觉的时候,陈怀远庆幸自己的枕头没有被扔到沙发上,轻手轻脚上了床,但是依然贴上了一个冷屁股。 蔡文姬背对着陈怀远,弓得像一只受伤的大虾。陈怀远不知趣地扳了一下蔡文姬,蔡文姬非但没转过脸来,反而更往床边靠,大有对陈怀远避而远之的嫌疑,陈怀远又加重了力道,蔡文姬依然没有把脸转过来,还用腿踢了一下陈怀远,陈怀远好像被逼急了,一个起身,麻利地把蔡文姬放平,身子就压了上去。 蔡文姬几乎是做了垂死挣扎,然而就像生活一样,你越挣扎就越绝望。 而这一刻,陈怀远就是她最大的绝望。 在遭遇了蔡文姬诸如缩头乌龟、自卑之类的侮辱之后,陈怀远准备以牙还牙,他要用行动告诉蔡文姬,他非但不是缩头乌龟,而是这张一米八乘以两米的大床上的国王,而她,蔡文姬,就是他踩在脚下的小蚂蚁。 面对陈怀远的强取豪夺,蔡文姬也早已忘了一个性感女人该有的矜持和伍媚,在陈怀远的身子下疯了一样的大叫,这让陈怀远措手不及,陈怀远赶忙用嘴把蔡文姬的叫喊声堵住,但是好像受了刺激似的,陈怀远越追拦堵截,蔡文姬就越挣扎叫喊,好像这就是空旷的北京之夜里,唯一的声音,声嘶力竭的,欢快的,痛苦的,迷茫的,绝望的…… 当陈怀远从蔡文姬的身上翻下去的时候,经历过前所未有的异样高潮的蔡文姬,身体像筛了糠似的不断的颤抖,陈怀远回头看了一眼,觉得很美,像是晚风中抖动的荷叶,上面还带着露珠呢,陈怀远希望把蔡文姬就定格在这一刻,那么安静那么美好。 而蔡文姬,看着身边沉沉睡去的陈怀远,情不自禁地又流下眼泪,无疑,刚才那一刻是美好的,可是在他们的生活,好像也只有那一刻的欢愉是美好的。 第四章 我给不了你那场风花雪月的爱情 如果说陈怀远不在乎自己是自己的问题,那么陈怀远撒谎,就是陈怀远的问题了,是陈怀远的RP(人品)有问题。 在婚礼的现场,蔡文姬靠着一口真气,坚持到最后,但是在回城的路上,这口真气就在蔡文姬的丹田到喉咙的位置一直上串下跳,逐渐转化成一股怨气,一股见佛杀佛见鬼杀鬼的怨气。 如果这股怨气没有遇到陈怀远,或许,一张舒适的大床就可以将蔡文姬从这种走火入魔的状态中解救出来,但是很不幸,陈怀远撞到枪口上了。 下午三点,蔡文姬从尹美娜的婚礼回来。 陈怀远并没有去加他那个必须加的班,而是窝在书房的椅子上,劈里啪啦地玩着游戏,忙得不亦乐乎。 那一刻,蔡文姬的心脏真真切切有一种瞬间石化万丈冰冷的感觉。 遂,蔡文姬也用石头一样阴沉沉的语气对着陈怀远说,“陈怀远,你不是说你去加班吗?” 陈怀远好像没听到,继续在游戏里疯狂厮杀,蔡文姬的无名怒火一下子又被激起来了,“陈怀远,没听到我在和你说话吗?”随即哐当一声,把手包甩到了地板上。 陈怀远方才回转头来,“投资人把会议临时取消了!”遂又继续打起游戏来。 说加班的是他,说把会议取消的也是他,这明摆着就是不愿意和自己去嘛!也许在陈怀远的眼里,自己远远不如他的电脑游戏重要。姬芮说得没错,如果一个男人在乎你,就会给你一场完美的婚礼,而一个男人只舍得用几千块钱办一场婚礼,那你还能指望他怎么在乎你!? 蔡文姬,几乎是一个箭步穿到了陈怀远跟前,手疾眼快把电脑的电源拔了下来。 陈怀远面对着计算机没有转过来,但是看得出来,他也是强压着怒气,“蔡文姬,你到底想干嘛?” “我还想问你想干嘛呢?” “我没想干嘛,我不就是玩玩游戏吗?你这样和个泼妇似的,犯得着吗?” 蔡文姬使劲把陈怀远的电脑椅转过来,“我像个泼妇,你说我像个泼妇,是吗?No,大错特错,我看我不像个泼妇,我倒像个寡妇!”说这句话的时候,蔡文姬的眼泪已经开始在眼睛里打转了。 陈怀远气得青筋暴跳,一下子站起来,“蔡文姬,你说话动点脑子,别没事找事!” “陈怀远,是我没事找事,还是你?不就陪我去参加一场婚礼吗,有那么难吗?你左右推托,每一次都这样,说你忙,一次我理解,两次我理解,第三次我理解,可是你这多少次了,三年了,从你从天易辞职,来到这个小破公司开始,你说你有没有和我出去过一次,没有!!不知道的,以为我还是单身,可是知道的,她们会怎么想?”蔡文姬提高了嗓门,“她们都会以为你不在乎我,你不爱我!!”蔡文姬几乎歇斯底里了,“你有没有过那么一次,在乎过我的感受!” 蔡文姬转身跑到沙发上痛哭起来,陈怀远紧跟在后面,“蔡文姬,我没有想到你会这么肤浅,我不去参加你同学的婚礼就是我不在乎你,我不爱你,我不在乎你,我这么拼命工作干嘛?我他妈的如果不爱你,我也不会这样白天在公司累的要死,回家还要受你的气!蔡文姬,我们结婚也不短了,五年了,五年了,我以为你已经理解了婚姻的意义,踏踏实实,平平淡淡,但是我错了,在你看来,那一场虚幻的婚礼就是爱情,杜戴维那个假洋鬼子的虚情假意就是爱情,如果你觉得这就是爱情,那么对不起,我给不了你这些,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窝囊废,窝囊废给不了你那样的爱情!“ 还没等蔡文姬从陈怀远的激情演说里缓过神来,陈怀远已经开门走了出去,哐当一下,刚才那一刻,蔡文姬的心也只是石化而已,现在,碎了! 第五章 被幸福的婚姻嫉妒致死 送蔡文姬回来的路上,马晓鸥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大有一种风雨欲来风满楼的煞气。 一个小时还不到,也就是西四环到东四环的距离,预感成真。 看是蔡文姬的电话,马晓鸥赶紧推开门跑到阳台上,“宝贝,怎么了?” 电话里的蔡文姬只是呜呜地哭,也不说话,马晓鸥知道蔡文姬一定遇到了大事,不然她是不会打这个电话的,从大学到现在,快十年的友谊,以马晓鸥对蔡文姬的了解,除非万不得已,蔡文姬绝对会一直打肿脸充胖子下去,事业圆满,家庭幸福。 “是不是和怀远吵架了?” “怎么不说话,你在家吗?我马上去看你!” 蔡文姬勉强在电话里出了声,“没事,一会就好了!” “是不是和怀远吵架了?”马晓鸥又问道。 “晓鸥,你说我们都是前后结的婚,为什么你的婚姻经营的那么幸福,而我却这么失败?”蔡文姬没有正面回答。 幸福OR失败? 马晓鸥抬眼望了一眼大落地窗里面的李奇和女儿果果,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陷入了沉默。 幸福,几乎是每个女人对人生的全部梦想,可是什么才是真正的幸福,如果指的是获得了一个男人全部的爱那就是幸福,那么自己的幸福其实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大学还没毕业,马晓鸥就和李奇结了婚,为此马晓鸥的父母还差点和她断绝了关系,但是马晓鸥却依然为了幸福一意孤行,为此晓鸥的父亲还犯了心脏病住进了医院,可是这也阻挡不了马晓鸥结婚的步伐。 父母不同意的原因层出不穷。 开始是马晓鸥的年龄太小,“可是法律上规定,女的满了十八岁就可以结婚了啊!”马晓鸥有理有据的反驳道。 然后是感情基础还不牢靠,“我们恋爱都谈了四年了,比起那些闪婚一族,我们的感情不知道要牢靠多少呢?”马晓鸥依旧坐怀不乱。 晓鸥妈妈语重心长地说,“李奇比你大那么多,一定经历过很多事情,而你又太单纯,如果他骗了你怎么办,听妈的,不合适!” “妈,那你是希望我到三十几岁才结婚吗?在此之前我最好谈过八次恋爱,遇到四五个坏男人,然后带着丰富的情感经历去结婚吗?”马晓鸥几乎快跳脚了。 “那你们就不能再晚几年结婚吗?”妈妈最后是近乎哀求了。 “不能!”马晓鸥态度异常坚决的说道,也就是这句话把爸爸气到了,心脏病复发,进了医院。 就这样,马晓鸥带着“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的勇气,飞蛾扑火般的嫁给了李奇,而李奇也真的“不负众望”,在他们的女儿果果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就投入了他青梅竹马的怀抱,彻彻底底,严丝合缝地配合了妈妈的预言。 可是就为了对得起当初那份毅然决然的决绝,为了新鲜的像一朵花一样的女儿果果,自己也必须佯装幸福,只是马晓鸥却不曾想,自己这份伪幸福却衬托出了蔡文姬的不幸。 想到这,马晓鸥的内心更是一阵绞痛。 “喂,晓鸥,你在听我说话吗?”蔡文姬绰绰嘤嘤了半天,见马晓鸥没有反应,便停下了哭声。 “嗯,我在听,只是,我很心疼你,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马晓鸥擦了一下眼角的眼泪。 “没事的,我一会就好,只是,这一次我觉得,这日子可能是过到头了!” “亲爱的,什么事都尽量往好处想,不要这么悲观!” 蔡文姬的哭声又嘤嘤凄凄起来,“我也想往好处想,可是这几年,吵吵闹闹的生活早已经把我们当初的爱磨没了,你知道吗?我一直都是在强撑着的!?”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容易!”马晓鸥几乎是强忍着,生怕自己的哭声钻进话筒里,让蔡文姬听到,这哭,有对蔡文姬的理解,也有对自己的心疼。 但是,现在自己不能哭,自己必须做一个好听众,让蔡文姬把她的苦闷都说出来。 “你看看你们现在过的,要幸福有幸福,要美貌有美貌,要财富有财富,可是我,我什么都没有,我好累,好累!” “亲爱的,发生在你身上的一切,我都知道,虽然你从来没有说过,但是我都知道,不管发生什么,还有我,知道吗?” 蔡文姬像是得到了安慰,在电话那边点点头。 “嗯,为了挽救这段婚姻,你不知道我做了多少尝试,为了支持他的事业,我省吃俭用,为了成为贤妻良母,我洗衣做饭,晓鸥,你看看身边的女孩,有多少人可以做到这些?”蔡文姬就像在自己的身体里开了一道闸门,所有的委屈倾泻而下。 “可是,我得到了什么,什么都没有,他仍然抱着那个快饿死的工作不放,他依然对我不理不睬,晓鸥,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马晓鸥没有办法告诉蔡文姬答案,就像没有人可以给她答案一样。 “亲爱的,你一直做的很棒,其实怀远的人也不错,只是他可能很不善于表达感情而已!” 在大学里,每个周末,李奇都会来B大接马晓鸥,而每次马晓鸥看到李奇的时候,也都会看到陈怀远,陈怀远是来找蔡文姬,都是经过五天的煎熬,来找自己心仪的女孩,唯一的不同就是,当时,李奇开了一辆帕萨特,而陈怀远骑的是一辆飞鸽。 以马晓鸥对陈怀远的了解,陈怀远是一个非常善良,聪明而有毅力的男人,虽然不善言谈,但是对蔡文姬却是呵护备至。 有一年冬天,北京的天气很冷,B大的宿舍里暖气又不好,蔡文姬就随口和陈怀远抱怨了一下,一个星期后,陈怀远就硬是骑着自行车,从西北四环到东五环,给蔡文姬驮来了两床厚厚的棉被,据说这棉被还是从陈怀远山东的老家拿过来的,这让蔡文姬非常感动,在宿舍里还得意了好一阵子,“你们家李奇是有钱,可以给你买十床羽绒被,可是我们家陈怀远不一样,他没钱,但是他有心,你想想,一个星期,从那么远的地方弄到北京,又从西北四环骑车过来,这简直就是奇迹!”蔡文姬曾经非常得意地悄悄地和马晓鸥说。 虽然毕业后,和陈怀远接触的时间不多,但是以马晓鸥对陈怀远的判断,陈怀远应该是一个典型的好老公人选。 可是当初,自己不也认为李奇是一个好老公人选吗?到头来怎么样,或许还不如人家陈怀远呢,所谓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自己的遇人不淑在前,自己还有什么资格评价人家陈怀远呢。 “或许吧,或许是他不会表达感情,或许是他不愿意为我上进,但是都没关系了!” “你准备怎么办?”其实蔡文姬这样时候的时候,马晓鸥已经知道了答案,但是还是多此一举问了一下。 “过不了,那就离呗,早离早托生!”蔡文姬怨恨地说道。 “文姬,我不知道该怎么劝你,但是其实人和人在一起很不容易,可以慎重考虑一下吗?” “这就是我慎重考虑的结果,如果再这么耗下去,我会更加觉得自己毫无价值,我们结婚五年了,我没有让我们的小家变好,我没有让陈怀远变好,而是越来越坏,而这都是我创造的结果,你理解吗?” “我理解,可是……”马晓鸥忽然觉得自己再多的劝说都好无力,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当年,自己执意要和李奇离婚,原因不也同样吗?当知道了柳天心那个女人的时候,那种女人所独有的价值感就从马晓鸥身上倾泻而下,一去不复返了。如果对一个男人来说,自己毫无价值,那么,婚姻还有什么意义呢? 马晓鸥躲在窗帘的遮挡处,燃起了一支香烟,回头看了看,女儿果果正赖在李奇的身上,拍手唱着歌。 或许,这段表面婚姻的唯一意义就是女儿,为了女儿的幸福,她还要把这幸福的婚姻演下去。 这个年代连高潮都可以伪装,伪装点幸福又有什么难的呢? 第六章 男人一脆弱,女人就原谅 蔡文姬和陈怀远的婚姻越来越像一辆旧汽车,磕一次,碰一次,没有在意,时间久了,破烂不堪,修理成本逐年增高,所以索性也就破罐子破摔,叮叮咣咣地勉强上路。 就在陈怀远摔门离去的刹那,这辆旧车已经不再是修不修的问题了,而上升到底该不该扔了。 因为,婚姻一旦产生了难以愈合的裂痕,就像汽车坏了手刹,扔了虽然可惜,但是留着,实则危险。 交通这么拥挤,谁知道,最后,会不会车毁人亡呢? 可是就在蔡文姬还没来得及向陈怀远下最后通牒,弃车逃亡的时候,汽车的驾驶员陈怀远却传来了遭遇“事故”的消息。 蔡文姬放下马晓鸥的电话没有多久,就接到表姐靳雯的电话。 “小文,你到天佑医院来一下,怀远出事了!” “姐,怎么了?” 蔡文姬霍地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她的第一反应是陈怀远出车祸了。 “他一定是出车祸了,刚才他就那么气冲冲地跑出去,一定是在大街上,乱跑……” 蔡文姬的头脑中,立马幻化出一幅陈怀远血肉模糊躺在地上的景象,而随之呼吸紧促,手脚发冷。 “姐,怀远到底怎么了?” 那边靳雯已经挂断了,再拨过去,美女音提示,对方已关机。 蔡文姬立马又拨姐夫张君的电话,却一直没人接。 再拨,依然没人接。 电梯停在28楼迟迟不下来,蔡文姬就像一股烟似的,呼啦啦地从六楼冲了下去。 此时此刻,蔡文姬的脆弱的小心脏就像被一把利剑戳了一下,疼的不能呼吸。 唯有哭泣,可以缓解蔡文姬的恐惧,在那一刻,蔡文姬忽然清醒,比起永远失去这个男人的痛苦,这个男人带给自己的不幸,什么狗屁都不是。 自己刚才怎么会想到离婚呢?是不是自己离婚的念头让陈怀远知道了,所以他想不开了…… 蔡文姬一边跑,一边自责,自责地恨不得出车祸的那个人是自己。 索性,天佑医院离家不太远,打车,也就十多分钟的路程。 当蔡文姬披头散发,不顾一切地冲到医院门诊大厅的时候,正好碰到刚刚交完费的张君。 蔡文姬余光瞥到了张君的身影,前进的脚步又迅速折回来,一把抓住张君的衣襟,“怀远怎么了?” 张君被这风一样的身影吓了一跳,定神一看,发现是蔡文姬,于是停下脚步,拍了拍蔡文姬的肩膀,安慰道,“在酒吧喝酒,忽然晕厥过去了,口吐白沫,打你电话打不通,酒吧老板就把电话打到你姐手机上来了!” “严重吗?” “应该没什么大事,医生正在检查,你先别急!” 蔡文姬一颗被剑挑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便急急地跟随张君上楼,等在诊室的门外。 三十分钟,像三十年那么长。 蔡文姬焦急地踱着步,忽然觉得自己好可笑,不就是吵了一架吗?自己怎么会想到要离婚? 奇怪了,自己怎么舍得和这个傻男人离婚? 大三的夏天,蔡文姬得了胃炎,本来没想告诉陈怀远,可最后陈怀远还是知道了,知道蔡文姬病了的陈怀远也不顾门卫大爷的阻拦,硬是闯进了女生宿舍,把蔡文姬背出来,背到校门口一时打不到车,陈怀远就一路小跑,硬是跑了五六站地,把蔡文姬送到了最近的医院,当陈怀远把蔡文姬放到病床上的时候,蔡文姬看到,陈怀远的天蓝色的T恤已经湿到可以拧出水来,心疼的蔡文姬眼泪也一下子出来了,陈怀远用浸着汗水的手为蔡文姬抹去眼泪,霸道地说,“好好躺着,看病!”遂转身走了出去。 一向不苟言笑的医生看到了这一幕,也不仅感动,脸上带着笑地说,“男朋友吧?”蔡文姬自豪地点了点头,“这小伙,真不错!结婚之后,保准知道疼你!” 或许就是人家医生这么无意中的一句话,奠定了蔡文姬裸婚嫁给陈怀远的决心。 如果一个男人会不顾一切地去救你,那么诸如房子、车子之类的物质财富又能算得了什么呢?当年的蔡文姬确实是真真切切如是想。 正在蔡文姬陷入深思的时候,急诊医生推门出来。 “医生,我先生的病情怎么样?” “贫血性昏厥加上酒精中毒!” “什么?”在这个疾病横行的年代,每一个关于疾病的专有名词都让蔡文姬紧张万分。 “贫血性昏厥加上酒精中毒!”医生不耐烦地又重复了一遍。 “严重吗?” “严重到不是很严重,但是病人需要多休息,并且加强营养,他的这些症状很可能是因为长期的超负荷工作和营养不良造成的!如果再继续下去,可能会引发其他的病症!” 听医生这么一说,蔡文姬立马打了一个激灵,“过劳死”这个词一下子闪进蔡文姬的脑海。 继而是陈怀远就职的那家破公司,都是它害的,如果不是他们每个月才给陈怀远发四千块钱的工资,他怎么可能会营养不良,如果他不是没日没夜加班,怎么会超负荷工作,怎么会?都是那个破Corey,都是他,害得自己差点家破人亡。想着,想着,蔡文姬的眼泪又要流出来。 蔡文姬恨不得,立即马上让陈怀远炒了那个叫Corey的老板。 Corey,科里,克里,名字里都带着克星的气势。怪不得! 但是,当蔡文姬看到陈怀远脸色苍白的躺在急救床上的样子,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特别是那一米八的大个子,让急救床显得稍微有些拥挤,这种前所未有的拥挤,让陈怀远一下子特别起来,这种特别让蔡文姬第一次透过现象看到本质,那就是在陈怀远壮硕的身体里,其实一直住着一个小朋友,那么楚楚可怜,孤苦无依,这种不堪一击的脆弱让蔡文姬感觉,陈怀远就像是自己的孩子,一个自己虽然没有孕育,但是充满怜惜牵挂的孩子。 所以,不管他有着什么样的过错,一切都值得被原谅! 第七章 婚姻有没有Reset键? 很多人都说,长痛不如短痛,可是在生活的绞肉机里,我们是否都能分得清,到底哪个才是长痛,哪个才是短痛? 维持和陈怀远的婚姻,早已让蔡文姬痛苦不堪,可是如果失去陈怀远,同样地也会让蔡文姬悲痛不已。 为此,在陈怀远出院后的头几天里,蔡文姬惆怅万分,就像在一个关键的人生路口出现了两条路,一条路上野兽出没,一条路上恶魔当道。 最后,蔡文姬还是选择了,前者。 如果说,不幸的婚姻,就像一处无暇打扫的堆满杂物的小屋,灰尘飞舞,凌乱不堪。那么接近死亡的病痛就像是一把带有魔力的扫帚,只消那么轻轻一挥,就一片清爽,因为在死亡面前,一切都值得被原谅。 因为一场酗酒引发的事故导致陈怀远再一次快速地被原谅。而原谅了陈怀远的蔡文姬也觉得浑身一派轻松。 就像万能的上苍在他们的婚姻生活里按了一个后退键,让他们忽然找到了接近起点的幸福。 经历过病痛的陈怀远在被晕厥教训了一顿之后,变得好像有些乖巧懂事了。下班的时间提前,吃完饭,会抢着帮蔡文姬洗碗,而且有一次还主动安排蔡文姬去看了一次电影。 陈怀远的种种行为给蔡文姬造成了一种幻觉,蔡文姬觉得婚姻或许也和电脑系统一样,一个Reset键,他们的婚姻就可以回到幸福满满的初始状态。 为了找到这个Reset键,蔡文姬不得不四处求人,其实在蔡文姬的私人圈子里,这种话题可以求助的对象也就只有马晓鸥和靳雯。 比较而然,马晓鸥是不能求的了,上次自己把离婚的话都甩的那么掷地有声,现如今还怎么好意思和人请教使婚姻保鲜的秘诀。 为了表明自己是一个说话算数,言出必行的人,蔡文姬每次接到马晓鸥的电话都还是一副势必和陈怀远这个阶级敌人划清界限的架势,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侧漏的幸福会让马晓鸥看轻自己。 所以思来想去,蔡文姬准备趁热打铁,向靳雯请教打造幸福婚姻的秘诀,以便巩固自己婚姻的疗效。 和大多数的女人一样,蔡文姬也有着这样的虚荣心,那就是希望在外人的眼里,自己就是家里独一无二的Queen,而老公必须是那个自己可以随意喝来唤去的小桌子,或者是小凳子,如果这个小桌子或者小凳子表现的没那么好的话,那就势必要表现出一幅可以随时清仓处理的气势。 当不当得了女王,是命,装不装得了女王,是范儿。 所以,即使是自己的表姐,蔡文姬也绝不能表现出自己挽救婚姻的决心。 而必须弄出一副“男人如衣服,姐妹如手足”,无所谓,看着办吧,爱咋咋地的架势。 “最近和怀远怎么样?”靳雯优雅地握着透明的玻璃杯,玻璃杯里优雅地安放着如婴儿般嫩绿的茶叶。 “还那样呗,带死不拉活地活着!” “小文,不是姐说你,你对待婚姻你要积极一点,不能总这么悲观!”靳雯听蔡文姬这么说,立马从美味的茶香里抬起头。 “姐,积极这事要分人,你对一匹马积极,你就可以闯荡出一片天下,你对一只蜗牛积极,你就会老死在路上,就像陈怀远这样的,就是十头野牛追着他,他也积极不起来!” “他不积极,你要积极啊,婚姻是两个人的,你们都是这个状态怎么行呢?”靳雯再一次放下玻璃杯。 “哎,早就没有激情了,再积极也白费,就这样对付过呗!”蔡文姬故意表现出一副颓废的样子。 “如果说恋爱是波涛汹涌的长江黄河,那么婚姻就是温婉平静的一脉小溪,激情是恋爱的助燃剂,但是却是离婚的导火索。如果每天都激情来激情去的,双方都会过的很辛苦!”靳雯一本正经地说道,俨然像一个哲学家。 “姐,你这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你们这每天激情来激情去,恩爱来,恩爱去的,为啥就不兴我激情了啊。” 靳雯立马辩解道,“你哪只眼睛见过我们激情来激情去了啊,我们每天不都是平平淡淡的过日子!” “姐姐,结婚纪念,鸽子蛋,情人节,蓝宝石,就连三八妇女节都是九百九十九只红衣教主,这还叫平淡?!你还让人活不活啊!” “如果是偶尔的钻石鲜花,自然会叫女人心动,但是如果一直是钻石鲜花,那就是平淡!” “好像有道理!” “可是夫妻俩就是过日子,你如果叫一个男人天天给你心动,那他还哪里有时间去经营事业!?” “也对哦!” “真的,幸福的婚姻不在于男人是不是每天送你钻石鲜花,而在于夫妻俩,要有共同目标,向前走,不是各走各的的,而是一个家庭的共同目标!” “真没想到,你一介家庭妇女,说起话来头头是道!” “家庭妇女才是生活的彻悟者,别小瞧家庭妇女啊!” “不敢不敢,如果家庭妇女都可以过的像你这么富有,优雅,衣食无忧,那我也去做家庭妇女去!”蔡文姬打趣道。“不过说真的,姐,为了这个家,放弃工作,你不后悔?!” “偶尔也会后悔啊,特别是看到你们这些白领丽人,每一个都神采奕奕,但是为了家庭,女人必须做出牺牲,什么事都不可能两全。婚姻其实总结起来就是两个心,男人要有责任心,女人要有包容心,这样才会幸福长久!” 蔡文姬鼓起掌来,“说的真好!可是我觉得责任心这种事就是天生的,有的人天生就懂得负责任,比如张君,有的人天生就不懂,比如陈怀远!“ 靳雯无奈地摇摇头,“男人的责任心也是需要女人慢慢培养的!“ “哎,我们家陈怀远是朽木不可雕也,我对他是软硬兼施,都不管用!“ “我看,你们是应该要一个孩子了,你没听说,做了父亲的男人才会真正成熟起来!“ “真的吗?”就像取到了真经,蔡文姬的眼睛忽然放起光来。 “例子就摆在这啊,有小哲之前,你别看张君在人前一副青年才俊的摸样,但是内心还是不够成熟,遇到困难也会逃避,不知所措,但是小哲出生后,我感觉张君才真正的成熟起来,更坚韧,有毅力,最重要的是有了特别明确的人生目标,那就是他的儿子,为了儿子而奋斗!这个才是最持久的原动力!” “我还一直以为是为了老婆而奋斗!” “哈哈,有了孩子之后你就知道了,一个男人最爱的是自己,其次是自己的孩子,最后才是老婆!“ “那我岂不是更悲哀了!” “如果你们真的离了婚,那才是最悲哀的呢?你也老大不小了,赶紧要个吧,陈怀远人品不坏,只是这几年没有找对方向而已,等你们有了孩子,他自然就理解了责任的意义了!”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考虑考虑!”蔡文姬把面前的一杯鲜橙汁一饮而尽。 第八章 孩子,是婚姻的最后救赎吗? 蔡文姬并没有看在靳雯的面子上考虑考虑,而是非常慎重地考虑了再考虑,并且非常严谨地向周围的女同事反复求证,得出的结论都大体一致,“一个男人会因为一个孩子的到来而改变。” 所以,蔡文姬对这个来自未来的孩子给予了厚望,她希望这个孩子可以让陈怀远深知责任的重大,她希望陈怀远可以为了这个孩子重新考虑自己的职业选择,她希望这个孩子可以让陈怀远知道自己的付出,她希望这个孩子可以让陈怀远变成一个可以为自己遮风挡雨的男子汉…… 虽然,很多人都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上帝,但是蔡文姬还是希望这个孩子会成为他们家庭的救世主,他们八年情感的Superman! 因为这个孩子对于他们的婚姻的意义非常重大,所以蔡文姬对于这个建议的宣布非常谨慎,她特意挑在了陈怀远生日那天,在浪漫的生日晚宴之后,蔡文姬小心翼翼地把这个想法告诉了陈怀远。 蔡文姬设想着陈怀远会再烛光中搂着自己说,“嗯,听你的,只是你会不会太辛苦?”因为在蔡文姬看来,怀孕生子这种事,其实只要男人贡献点蛋白质就可以了,一点都不会伤筋动骨。男人的一嘚瑟,却会让女人辛苦十个月。 但是陈怀远的反应有点超越蔡文姬的想象,陈怀远的眼睛睁得和豆包一样大,就像看见一个纳美族人一样看着蔡文姬。 “你是不是疯了,我们现在的经济情况刚刚够养活我们自己,再要一个孩子,怎么养?” “结婚生子,对不对,结了婚,就该要孩子,人家说女人最佳的生育年龄是25岁到32岁,我都快28了!” “你也就刚刚28而已啊,我们不是还有四年的时间吗?” “你没听说,年龄越大要孩子越危险吗?” “可是现在30多岁要孩子的不也比比皆是吗?” “喂,陈怀远,你到底什么意思啊?是我要十月怀胎给你生孩子,你还一百个不愿意!” “不是我不愿意,我也想要一个小孩子,可是我们的条件不允许!” “条件不允许,那你去创造条件啊!你看看你的同学,上学的时候,哪个成绩有你好,可是现在你再看看,人家多少都混到总的级别啦!” “我也是啊!“陈怀远嘟囔着。 “对,我忘记了,你还是首席技术官呢?Title是很大,可是Money呢?连一个专员的水平都达不到!真的,全北京,绝对找不到一个比你薪水还低的CTO了!?” “又来了,我说过,我欠你的都会还给你,你都拿着你的小本一笔一笔记着!好不好?”陈怀远已经面露愠色。 蔡文姬也马上出离愤怒,“你怎么就那么固执呢,天涯何处无芳草啊,你为啥就非得吊在这一棵歪脖树上啊!” “理由,我已经说了一百遍了,我不想再重复!” “陈怀远,你真的,就希望我们的婚姻走到头吗?” “蔡文姬,话又说远了啊!” “远吗?我看不远了!为了这段婚姻,起码我愿意付出,我愿意补救,可是你呢?” “就你付出了,我没付出吗?我没白天没黑夜,我没付出,我都是在旅游,在度假吗?” “可是结果呢?Result!?” “生个孩子也要十个月,做一间公司难道十天半月就Ok了吗?” “Ok,是需要时间,可是,陈怀远,你掐指算算,三年了,怎么样?Corey现在甚至连办公室都租不起了,下一步呢,是不是连工资都发不起了?陈怀远,你别这么执迷不悟好不好!” “蔡文姬,是我执迷不悟,还是你,你说你每天放着好日子不过,你折腾什么啊?” “好日子,你觉得我现在过的是好日子,你连房租都付不起,还要我每月补贴500元,每个月吃喝拉撒睡,煤气水电,交际应酬,都是我一个人在扛着,三年了,陈怀远,三年了,你以为我还能扛多久?你还真好意思说,我过的是好日子!” “对,一直都是你扛着,对不起!”蔡文姬的话,让陈怀远的自尊伤了一地。瞬间,脸色便已铁青,差点就怒发冲冠了,盛怒之下,怎有良言?“也许,和你结婚,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这句话,反击地漂漂亮亮,足以瞬间摧毁蔡文姬的小心脏! 蔡文姬就那么死死地看着陈怀远,眼泪劈里啪啦像断了线的珠子,不住的点头,一句话也不说,“和我结婚,是你这辈子最大的错误!?” 陈怀远看到蔡文姬穿透骨头的悲伤,也一下子蔫了,赶紧上前抱住蔡文姬,任凭蔡文姬怎么挣扎,就是不放手。“对不起,对不起,老婆,我错了,你相信我,好不好,我一定会让我们家里好起来的!” 男人一服软,女人就脆弱,蔡文姬也搂着陈怀远的腰,也好像忽然理解了陈怀远的压力和沉重,内心里,拎包逃离地球的冲动也渐渐消散。 第九章 婚姻,多么惨烈的以毒攻毒 一场婚姻中司空见惯的暴风骤雨在陈怀远少见的服软中,就这样歇菜了。 两人虽然和好如初,但是在生孩子的问题上两人还是没有达成共识。 就像是那个永恒的话题,到底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蔡文姬觉得有了孩子,陈怀远才会好起来,而陈怀远觉得自己好起来,才能有孩子。 所以接下来的日子,夫妻俩都更加焦急起来。 蔡文姬心急火燎地希望赶紧怀上孩子,但是陈怀远严防死守,坚决不留给蔡文姬一点机会。 而陈怀远除了要防范蔡文姬的豪取强夺外,还要忧愁着工作的事情,希望有哪个投资人赶紧开开眼,给公司投一笔钱,不然早晚有一天自己会家破人亡。 陈怀远,金牛双子男,就认准了一条死理,只要公司有钱了,兑现了自己的期权,自己就会变成有钱人,只要自己有钱了,婚姻就会变得非常幸福,因为在他看来,在北京,除了钱,自己啥都能给蔡文姬,唯独钱,他给不了,而最能让蔡文姬欣喜地也就是这个,所以为了钱,他必须努力。 在蔡文姬尝试了制服诱惑、钢管女郎、艳舞皇后等等桥段之后,依然没有降服陈怀远。 最后,只有酒后乱性这一招了。为此,蔡文姬还特地在网上买了一盒助兴的“春药”,希望趁着酒劲一举搞定比柳下惠还坐怀不乱的陈怀远。 一个难得凉爽的周六晚上,蔡文姬亲自下厨,色香味俱全,八菜一汤,都够接待我党部级干部的规格了,虽然宽松慵懒的居家服下面包藏着一颗如花荡漾的春心,但是还是感动了道行不深的陈怀远。 随手挽起来的乱发,没有浓妆艳抹,没有护士服,没有兔耳朵,有的只是厨房里霹雳哐当的煎炒烹炸声,有的只是蔡文姬进进出出的脚步声,这让陈怀远有一种幻觉,蔡文姬已经在向着贤妻的道路上迈进,而不是在走那条马上播种收割的独木桥。 内心愉悦的陈怀远难得的哼着小曲,吃着小菜,喝着小酒,然后醉眼迷离,就像来到一个画壁的世界,而那个在自己眼前晃荡着的女人咋就那么美,那么美,美得陈怀远不仅心旌荡漾。 就那么荡漾着,陈怀远还看到一艘小船,而他忽然就变成了一记桅杆,在小船的上方不停摆动。 陈怀远醒来的时候,就像很多在酒店醒来的酒后乱性的女子一样,一下子掀开被子,脸上立马呈现出惊恐的表情,再看一地的五颜六色地被欲望撕扯的衣服,眼泪都快哭出来了。 他恨不得夺路而逃,而就在他起身的刹那,有一条胳膊,像八爪鱼那样攀了上来。 陈怀远不敢回头,一回头,正对上那副妖孽蛊惑,舍我其谁,笑里藏刀的眼神。 接下来的几天,蔡文姬的脸上都挂着一副,小样,斗得过我的微笑。 可是垃圾袋里忽然发现的一个已经拆过紧急避孕药的包装盒却让蔡文姬的得意瞬间漏了气。 她忽然想起来,行完周公之礼的第二天晚上,离婚前,陈怀远特别殷勤地去给自己倒了一杯牛奶。 蔡文姬气急败坏地冲到书房去,把包装盒拍到电脑桌上,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站在陈怀远的背后,好像准备用怒气杀死陈怀远。 陈怀远知趣地转过来,“以前你也吃过的!” “我是吃过,那是我自己主动吃的,这次不这样,你给我下药!”蔡文姬没有想到,陈怀远不想要孩子会不想要的这么彻底,竟然偷偷给自己吃紧急避孕药。一想到这,眼泪就噼里啪啦下了来。 “别哭,好不好!”陈怀远拉起蔡文姬的手。 “要是,我死了,我可能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蔡文姬越哭越厉害。 “避孕药而已!” “这次敢下避孕药,下次就会是安眠药,接下来就会是毒药,陈怀远,你就这么恨我吗?”这样的联想让蔡文姬不寒而栗。 “好了,别哭了,你不是也给我下了药了吗?”陈怀远很少做坏事,所以也不免心虚起来。 “我什么时候给你下药了?”蔡文姬理直气壮地说道,早就怕陈怀远发现,她早早就把什么包装啊,等蛛丝马迹清除地一干二净。 “你看一下你的淘宝记录就知道了!”陈怀远希望以此扯平,尽快结束这场战争。 “我不是为了要孩子吗?我有错吗?” “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再等一年的时间?”陈怀远央求着蔡文姬。 “你怎么不说等我过了更年期再要!” “你看你,又来了!?” “或许,你只是不想和我要而已!” “Omg,文姬,你的想象力不要那么发达好不好?你再这样下去,我真的会疯掉的!” 看着陈怀远那烦躁的表情,蔡文姬一转身,回到卧室,吧嗒,门关上了。 躺在床上哭了一会,哭累了,蔡文姬一个打挺坐起来,泪水已经干了,脸上的皮肤紧紧巴巴的,蔡文姬两手摸了摸,忽然觉得一阵悲哀。 本来恩恩爱爱的一对夫妻,现在却过到了给彼此下药的地步了。 不管初衷好坏,手段都极其恶劣。 他们都已经没有耐心去说服对方,而速战速决,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心累了。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