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有钱了 “有钱了!” 家住夷平市东门的欧阳胤放学回家,右腿跨进家门时,母亲赵月子顺势扑了上来,撕破嗓门、炸肺般的喊叫:“有钱了!孩子,这下你有救了,只要你把书考好,高考一结束,妈就带你去京城做手术!” 欧阳胤两腿一软,瘫倒在母亲的怀里。 就在刚才放学回家的路上,欧阳胤还打定主意,如果再不给自己一个准信,只能采取最后一招:绝食!欧阳胤忍了这么多年,才有这种想法的。 这个消息来得太及时了,再过两天,自己就可以全身心投入高考。 欧阳胤控制情绪后,马上从母亲的怀里爬了起来,疑虑道:“老爸生意不是亏了吗?怎么还有这么多钱?” 虽然欧阳胤太需要这笔钱,但他一定要知道这笔钱的来历,他怕这笔钱来路不明。 赵月子眼神不敢直视孩子,心虚道:“这是你爸在外地刚从银行卡打过来的,他把钱讨回来了,你就放心吧。” 其实,老公一下子有这么多钱,连赵月子也不知道,没办法讲清楚这笔钱的来历。 人就是一个怪物,没有钱的时候,想着怎么有这笔钱去做手术,让自己跟同龄人一样学习工作生活,可突然有一这笔钱,又担心这笔钱来的不干净,可能感觉这么笔钱来得太容易吧。 欧阳胤心里甚至有一种不妙的预感,一定要出什么事?这种莫名的想法,二十年后才得以印证!!! 6岁那年,突然有一天,欧阳胤得了一场怪病,他的脸就一直撕裂般的疼痛!几个月后,医生确诊得了脸骨错位症,脸上骨头全部变形扭曲,两眼一只在上一只在下,而且大小不一样,额头骨特别突出,基本上找不到下巴,导致欧阳胤长成了一个怪物,变成残疾儿。这场恶运的来到,彻底击溃了整个家,赵月子和爱人欧阳宾带着儿子到处看病,全国大中城市医院基本上留下了他们带着儿子看病的身影,只要有一点能治疗这种病的消息,不管多远不管花多少钱?他们都执意带着孩子去治。 最终,京城一家高级外科医院的专家声称这种病可以通过手术治疗,但手术费用要30万。这么一大笔钱,对这个原本不富的家庭来讲,那可是一个天文数字。 病成了一张这样的脸,脸部的痛随时袭来,心里的悲伤更是难以承受,这张脸怎么出去见人!欧阳胤天天躲在家里,有时大声喊叫,有时半天不吭声。赵月子担心孩子承受不了想不通,或者精神受到刺激而失控做出格的事。 赵月子整天以泪洗面! 到了开学时,欧阳胤死活不肯去读书,赵月子想了很多办法,并在孩子面前做出承诺:等爸爸到外地打工挣钱,钱够了一定带去做手术。 可欧阳胤还是不愿意去上学,他怕见到陌生人,这张脸让他自卑、心悸、焦虑,让他无法跟同龄孩子一样开心、快乐,劝导无效后,赵月子买来小学课本给欧阳胤在家里自学。 没想到,欧阳胤脑袋聪明过人,小学课本一看就懂,不用老师,半年内把小学六年的课本给看完了。 欧阳胤有超强记忆力和理解能力。只是他的脸经常性剧烈疼痛!整个头经常像进入一种电流,滋滋作响!欧阳胤被电击一般,痛得在床上直打滚,头往墙上直撞!想把这个头撞开。赵月子不敢离开半步,生怕他做出过激行为。 第二年,欧阳胤还是不肯去学校,赵月子苦口婆心劝道:“孩子,你总这么躲在家里,也不是件事,今后总要步入社会吧,爸妈可以把你养大,但我们最终得高开你走得比你早,今后我们天年之后你的生活怎么办?要想不被别人睢不起,就要学本事,有了本事走遍天下,还怕什么?再说,老爸在外面辛苦赚钱,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赚够钱把你的病治好,让你跟别的孩子一样高高兴兴上学去。孩子,我们也不想这样,你心里的苦,妈妈都懂,这是妈妈上辈子造孽,现在让我来承受这种苦,还债!” 欧阳胤何尝不想跟正常人的孩子一样高高兴兴上学去,可自己这张脸,给老师和同学看到,还不被吓死! 赵月子见到孩子不说话,认为他的思想有所动摇,接着说:“孩子,医生说了,你的病有治,要做大手术,只是需要一大笔钱,爸爸现在外面挣钱,等钱够了,爸妈就带你去做手术,彻底根治。” 欧阳胤哭喊道:“不要说了,你以为我不想去读书吗?你以为我一个人在家里舒服吗?我脖子上顶着这么一张脸,能见人吗?头痛我能忍,可别人见到我的脸,指指点点,我能受得了吗?我怎么这么倒霉!我做梦都想跟别的孩子一样,你们谁懂我?谁!” 赵月子抱住欧阳胤恸哭流涕,泪水夺眶而出! 经过多次劝导,欧阳胤终于肯去学校,可到学校第一天,连老师都吓倒了,见到他一个个都想呕吐,同学被吓得尖叫起来,欧阳胤进校不到5分钟,哭着跑了回来。 虽然欧阳胤很快跑回来,但赵月子坚信,只要欧阳胤肯踏入学校一步,就不怕他今后不去上学。 赵月子抱着欧阳胤,给他讲起了很多励志的故事,拿出《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给他看,讲得最多的是张海迪身残志坚的故事。 经过这么一折腾,欧阳胤再次进了校门,但心里一种自悲感怎么也驱赶不掉,这块阴影始终笼罩着他。 老师讲得课欧阳胤都懂,每次考试都是满分。班主任老师找到赵月子说:“这孩子我教不了,让他跳级吧。” 赵月子弱弱地问:“跳几年级?” 班主任老师说:“直接升六年级。” 赵月子半信半疑道:“这成吗?” 班主任老师说:“我估计的还低了,按他肚子里的墨水,直接可进入初中。” 赵月子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自己只是把小学教科书买了一套回来给他看,也没有请家教,自己只教过他两次,他只是说懂的。 难道自己的孩子是神童?赵月子心里想着,如果真是这样,那再苦再累也值了。 回到家里,赵月子把这个消息打电话告诉爱人欧阳宾,欧阳宾此时还在外地打工,他现在最需要钱,给孩子治病的钱。 欧阳宾兴奋地快不行了!自己的孩子这么聪明,原来是个天才! 第2章 戳中泪点 欧阳胤在小学读了一年半,进入初中时,变成了学校同学们的中心话柄,不会读书的同学跟会读书的同学调侃:你这么会读,去跟欧阳胤比一比。长得漂亮的同学跟长得丑的同学戏谑:你长得跟欧阳胤一样丑陋无比。 这些刺痛的话经常传到欧阳胤的耳朵里,还有那些变异了的眼神,就像一把把无形的刀子,刺进欧阳胤的心头。这些,无意间影响了欧阳胤学习成绩。随着年龄增大,欧阳胤感到自己身心疲惫,无法立足于同学之间,发展到后来经常逃课,经常向母亲提出要去京城做手术,不做手术坚决不去学校。 可凭老公目前挣钱的速度,再过十年八年也拿不出30万存款来做手术。赵月子没有别的法子,抱着欧阳胤一个劲地哭:不读书,这辈子就算废了! 欧阳胤不愿意上学,赵月子继续把教科书买回家里来,让他自学。 到了今年上半年,赵月子总算又把欧阳胤送进了学校。 欧阳宾在外也很努力,刚开始,由于自己没技术,就在一家建筑工地订木板,做苦力活。后来,跟着别人倒腾服装生意,这个活比做工订木板强多了,两年下来,也赚了一些钱,但离手术费用还很远。 为了来钱更快,干脆,欧阳宾就把赚到的钱,投到了一家房地产开发公司,想走上一条快速赚钱的渠道,可越是这样,老天越不眷顾你。这家房地产公司老板为了快速得到贷款,竟然去行贿银行行长。可这家银行行长搞权钱交易,“吃”得太多出事了,把房地产老板也牵扯了进去,开发的房地产瞬间变成了烂尾楼。 赵月子得知情况后,对欧阳宾就是一通大骂,以至于当年欧阳宾都不敢回家过年。 欧阳宾只好再去倒腾服装,赚钱的速度没有以前这么快了,随着网络时代发展,人们慢慢习惯在网上购买服装,实体店的生意越来越差。眼看孩子一天天长大,欧阳宾没办法给孩子一个交待,什么法子都想过了,最后,他跟着一个老乡,到了山西一家私人煤矿挖煤做苦工。 是啊!欧阳宾一直在这家煤矿做着苦工,一下子能拿得出这么多钱?目前,这笔钱得来蹊跷,赵月子能放心吗?但她不敢把这种疑惑挂在脸上,不能让孩子发现。 赵月子被这笔钱冲昏了头脑,也没向老公问清楚这笔钱的来历。 得问清楚这笔钱的来历?赵月子心里着急地想着。 欧阳胤怎么都高兴不起来,他心里忐忑着,虽然自己急需用这笔钱去做手术,做完手术就可以免受心里和脸部的疼痛,但心里感觉有事! 看到孩子一脸的疑虑,赵月子临时编了一句美丽的谎言:“你老爸把投资房地产的钱要回来了,这下放心吧。” 欧阳胤问:“房地产变成烂尾楼还能要回来?你们都是骗子!” 赵月子劝慰道:“这个钱是干净的,爸妈能骗你吗?只要你配合医生把手术做好,你就是个健康的人,考上大学好好学文化,将来能够独立成为有用之才,再回报父母和社会。” 欧阳胤认真思考着,他心里特别地矛盾,说:“妈,我总感觉这笔钱来的不明,用起来不踏实,难道你相信老爸的话?” 赵月子把孩子扶到沙发上,坐下来后说:“孩子,别人会不会骗你我不知道,但你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只有爸爸妈妈不会骗孩子的,只要你专心考试,考出优异成绩,报答爸爸这么多年在外打拼之恩,妈妈什么都不图,家庭平安才是真。” 这几句再简单不过的话,戳中了欧阳胤泪点,他何尝不知,就是因为自己得了这种怪病,才让父母受苦受累,为自己治病而劳累奔波。 经常地,欧阳胤看到父亲长年在外打拼,很想放弃治疗,可疼痛随时袭来,让他无法忍受。 欧阳胤抓住母亲的手,泪眼婆娑道:“妈,你知道吗?我是多么想做这次手术,刚才放学的路上,我还想着用绝食的办法做要挟,因为我想到了,大学以后老师和同学的眼神,走在大街上路人的眼神,我是活脱脱地被大家做为笑柄,指指点点说我是怪物,我怕!我怕见到这种怪异的眼神,那不是眼神,那是刀子,你们体会不到,谁都体会不到,只有我,我能体会的到!脸上的痛我能忍,可这种无形的眼神我忍受不下去!” 赵月子怎么体会不到呢?多少次,赵月子在心里叫喊,老天呀,不要这样对待我的孩子,有什么冲着自己来!他还是个孩子,承受不了。自己能代替吗?如果能,愿意把所有的痛苦都由自己承担下来。 赵月子抱着欧阳胤眼泪涌了出来,孩子现在最需要安慰,只要他能安心参加高考,署期做完手术就能顺利送入大学,让他安心读书。 赵月子忍住悲痛道:“孩子,这么多年来,爸妈都是为了你的病而活着,如果没有你,没有你的坚强,整个世界都没有了,那我跟你老爸活着有什么意义?有了你,这个世界才有意义,你的快乐就是我们的快乐,你的悲伤就是我们的悲伤!” 欧阳胤心里突突地很不是滋味,态度固执地问:“这笔钱不说清楚来历,我是不会去做手术的!” 赵月子说:“好,我叫你老爸给你打电话,让你放心。” 从外人看来,欧阳胤这种担心似乎是多余,自己的父母亲能骗孩子吗? 过两天就要高考,欧阳胤不怕考试,他怕的是父亲在外赚到的这笔钱不干净。 欧阳胤回到自己的房间,拿起一本书,不由自主地手发起抖来,心跳加速!今天怎么有这种表现!心里一种不妙的预感很强烈! 赵月子看到孩子走进了房间,她躲到卫生间里,拨通了老公欧阳宾的电话,直接问:“死鬼!钱从哪里来的?老实交待!” 欧阳宾在电话那头用虚弱的声音回答道:“你问这么清楚干嘛?有钱给孩子治病就行。” 赵月子着急道:“不是我要问个清楚,是孩子强烈要求知道这么笔的来历,不说清楚他不肯去做手术。你不交待清楚,我也不放心。” 欧阳宾在电话里吃力地说:“你不会随便编一个合理的理由,怎么就这么笨!” 赵月子推脱道:“你现场编一个理由吧?” 欧阳宾说:“你就说投资房地产发财了,一次性赚了几十万。” 赵月子苦逼地说:“孩子知道我们投资的房地产变成烂尾楼,这个理由他怎么会相信。” 欧阳宾努力咳嗽的声音从话筒那头传来,显得格外刺耳! 咳嗽完后,接着传来粗重的喘气声,上气不接下气道:“你…你怎么把这档子事告诉他,这不是自讨苦吃?” 赵月子据理力争道:“这能怪我吗?谁叫你投资房地产失败连过年也不回家,孩子一直问你怎么不回家过年,我能怎么说,只好把事实告诉他。” 欧阳宾无力道:“好了,你就跟孩子说,我跟煤矿的老板签订了卖身契约,我在这里要干满十年时间,他提前预支工资30万钱,这个理由他会相信吧?” 赵月子想了想,这样说当然可以解释得过去,可关键老公到现在也不告诉自己实话,难道这笔钱真的来路不明? 赵月子问:“你能不能给我交个实底?” 欧阳宾声音脆弱的快不行了,用力说:“这你就不用管了,高考结束后,一定要带孩子去治…病…” 赵月子把话筒使劲贴近耳朵,可最后的话还是没听清楚。 赵月子冲着话筒叫了起来:“喂…喂…你说什么?没有听清楚!喂…” 欧阳宾已经把电话撂了! 第3章 订卖身约 赵月子心里格橙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自己没有要掉眼泪的意思,可眼泪就这么毫不客气地冒了出来! 赵月子擦干眼泪从卫生间里走出来,强忍住心中不快,轻轻地推开欧阳胤房间,欧阳胤抢先说:“你们两个人商量好了,找到骗我的理由了吧?” 赵月子心里一惊,这孩子怎么知道我跟他爸爸打电话?嘴里说:“瞧你说的,我也想知道这笔钱的来历,所以才打了个电话问你爸爸。这下你放心了,这笔钱是你爸爸的卖身钱,他答应给煤矿老板干十年,这是煤矿老板预支的工资,是你老爸的血汗钱,这笔钱是干净的!” 欧阳胤心想,果真是这样,当然最好,可自己心里出现莫须有的担心,又做何解释! 看到欧阳胤不说话,赵月子心里有底了,说明他能接受这笔钱,说:“放心吧孩子,爸爸是不会骗你的,你目前最大的任务,就是把高考当成一场硬战,考出好成绩,来报答你爸爸!” 欧阳胤心里有底,就凭自己的能力,考个重点大学是没问题的。现在有钱了,就可以把自己这张怪脸治好,便胸有成竹地说:“考试不用你担心,你要掌握爸爸的情况,我怕他那边出事!” 赵月子安慰道:“他能出什么事?我刚刚跟他通过电话,他在煤矿那边干得好好的,工资又高,只要咬咬牙,十年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到时你也大学毕业参加工作,等你去读大学,我还可以去找个体力活干,我们的生活会过得越来越好的!” 赵月子貌视看到美好的未来! 欧阳胤心说,暂且相信你一次。 欧阳胤用了两天时间复习,便把所有精力扑在高考上,考试结束后,赵月子带着欧阳胤直赴京城。 赵月子现在最关心的是,是把孩子的病治好,她相信,欧阳胤虽然经常没去上课,但凭借他的天赋,只要他肯去考试,考个重点大学是没问题的。 欧阳胤站在医院的那一刻,想到了经过手术变成一张正常人的脸,可以跟同学们一样,开心快乐地学习,心里一时乐开了花。 按照专家排号,欧阳胤本应排到五天才能做手术,还要在京城等五天时间,欧阳胤一天也等不了,他跑到医生办公室,请求道:“医生,帮我先做手术吧,我们从外地来的,这么多天在外住宿吃饭要花钱。” 一位年轻医生见到长相怪异的欧阳胤,心烦意燥呵斥道:“我们这里90%以上的病人都是从外地来的,我们是正常给你排号,按先后顺序安排手术的,把你排在五天后做手术已经很照顾了,你就知足吧!” 欧阳胤求救道:“医生,行行好,可怜可怜我吧,我是千里之外地方来的,先帮我做吧,我们带的钱不够,多拖一天,又要多一天的开支。” 欧阳胤边说边跪了下来。 年轻医生想走开,可是被欧阳胤抱住了大腿。年轻医生看着欧阳胤像粘在面前的一块臭鼻涕一样,想甩都甩不掉。 欧阳胤这种情况,放到医院那是见怪不怪,医生们每天都面对不同的人群,各种各样的人都会遇到。 年轻医生朝外叫道:“这个病人的家属在哪里?” 欧阳胤跑到医生这里来闹,赵月子还不知道,她正到处找欧阳胤。 两名护士在外面听到年轻医生喊叫,跑进医生办公室,想把欧阳胤从地板上拉起来,无奈,两个护士怎么拉也拉不动。 年轻医生继续叫:“你再这样,我叫保安了!” 一听说保安,欧阳胤这才放手,流泪道:“医生,我爸为了筹集治病的钱,已经三年没有回来,他现在还在山西私人煤矿地下几百米深的地方挖煤干苦力,还签订了十年的卖身约,提前预支给我看病的钱,你们就没有一点同情心吗?” 其中一名护士解释说:“来这里治病的人,很多都是家庭困难的人,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别人来的比你早,他们也要排队等候,过五天给你做手术,已经照顾你了,你又何必为难我们。” 欧阳胤万念俱寂从医生办公室出来,母亲迎面跑上来,问:“你跑到哪里去了?” 欧阳胤“哇”地一声大哭起来,搞得整个走廊的人眼神集中投放过来。 赵月子拉着欧阳胤往回走,问:“你刚才找医生了?” 欧阳胤哭着叫道:“他们欺负人!叫我们再过五天做手术,我一天都再不了。” 赵月子说:“孩子,你搞错了,他们没有欺负我们,安排五天后做手术已经很照顾了,你的心态要阳光一点,我们从外地来的,没亲没故,我看这家医院很好,都是按规定来办事,你再等五天也没事。” 赵月子知道自己的孩子等不及,早一天做手术,早一天能做正常人。 欧阳胤说:“妈,晚上我们住在外面又要花钱,早一天做,就能省点住宿费。” 欧阳胤知道,每次母亲带自己出来看病,都要在医院周边的宾馆住,可这种宾馆住宿价格又特别的贵。 赵月子说:“孩子,我知道你心疼钱,出来了,有的钱没办法省呀,等你把病治好了,将来妈妈就有好日子过。” 赵月子讲这句话的时候,鼻翼一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强忍着不让它流出来。这种奢求在赵月子心里十几年了,她何尝不想自己的家庭跟千千万万个家庭一样,快乐着、幸福着! 为了孩子的病,自己的丈夫一年到头见不到一次,这种守活寡的苦有几个女人能扛得住!她多么希望这种生活早点结束!过着正常人的生活。 赵月子眼眶里的眼泪越积越多,快要装不下掉下来,欧阳胤抬起泪眼不仅发现母亲眼眶里的泪水快要流出来,同时发现母亲的眼角的皱纹又多了几条,更见老了。 欧阳胤在心里喊道:母亲,你的这份恩情,自己怎么来报答! 欧阳胤把母亲抱过去,哭道:“妈,我不闹,听你的!” 欧阳胤早有这种态度就好了!骤然间,赵月子感觉自己的孩子长大了,懂事了,心里的苦自然减轻。 赵月子把孩子抱紧,自己花在他身上的精力太大,从6岁开始,为了他的病操心劳累。孩子现在终于长大了,只要这次手术成功,自己也算熬到头了! 相当初,为了给欧阳胤治病,不仅把家里的全部积蓄花光了,还欠下了很多债。特别让赵月子揪心的是,孩子得了这种病后,精神反复失常,随时随地冲着自己发脾气,有时一整天不说一句话,又貌视抑郁了!这种精神上的担心受累,没有多少人能体会到。 第4章 心疼小钱 霎间,赵月子头顶一股暖流通达全身,十几年的酸甜苦辣集中大爆发,情感大决堤,眼泪像断线的珠子,齐涮涮地涌了出来,竟然不由自主地哭出了声音。 这是赵月子第一次在孩子面前掉眼泪、哭出声音! 这是一个坚强的母亲!值得敬重的母亲! 欧阳胤像是做错什么事的孩子,看到母亲放声恸哭,一个劲地安慰和认错。 赵月子拉着欧阳胤的手带着哭腔说:“孩子,妈妈放得下整个世界却放不下你,因为你是我生命中的唯一!” 欧阳胤一个劲地拉着母亲的手,哭叫道:“妈!我不治了,我们回去吧,我不怕疼痛!我不怕别人投来异样尖锐的眼神! 我现在这样子,也很好的,到了大学,一样可以好好学习,让大家另眼相看。” 早有这种态度,赵月子少了很多操心受累。孩子的成长,难道是一刹那间?赵月子提起泪眼镇定地看着欧阳胤。 赵月子把所有精力用在看病这件事上,还没问欧阳胤这次高考的情况?听孩子这么一说,他有把握考上大学? 赵月子问:“孩子,你这次考得怎么样?能估多少分数?” 欧阳胤说:“不会少,放心。妈,我不想治了,回去吧!” 赵月子训斥道:“你这孩子,爸爸好不容易把钱筹齐,你却说不治,你不是准备跟我们闹绝食吗?现在怎么了?怕了?” 赵月子以为孩子怕痛,不敢开刀! 欧阳胤怎么会怕痛,他每天都要经历的疼痛,别人无法想像的到。如果这次手术成功,不仅可以减轻欧阳胤精神上的折磨,还可以除去肉体上的疼痛。 欧阳胤顺着母亲的意思说:“妈,我真的怕,怕痛,怕开刀。” 赵月子鼓励道:“有妈在身边,不用怕,如果来得及,估计你爸爸也会赶过来。还有,你姑妈过两天也会赶过来,帮我一起护理你。” 欧阳胤的姑妈叫欧阳玉,欧阳宾叫妹妹,在市公证处当了个公证员,嘴巴从来不饶人,就像古时候农村媒婆,性格脾气像个男人,不知道是没有找到合适的人,还是她不愿意结婚,反正一直单身着,得了一个外号叫泥鳅。 赵月子带着孩子在医院周边找了好多家宾馆,住宿费用都在500块以上。 赵月子一咬牙,登记了一个房间跟欧阳胤住了下来。 做手术那天,泥鳅向单位请假从老家赶到京诚。这次实在没办法,赵月子才不得已把她叫来帮忙。 欧阳胤得了这种怪病时,泥鳅三八婆似的建议自己的哥哥嫂子把欧阳胤送给别人,不要去花钱管了。 赵月子那里肯这么做,欧阳胤可是自己身上掉下的一块肉,亲骨肉怎么舍得送人。 泥鳅推开病房的门,嘴巴就说开了:“你看看,来这样的大医院,还不花大钱才怪,钱交了多少?给主刀医生送红包了没有?” 整个病房的人眼睛都看过来,说这种话,泥鳅也不注意场合。 欧阳胤扑过去,用手捂住泥鳅的嘴呵住道:“姑妈,什么都不用你管,都办得妥妥的。” 泥鳅转变话题说:“看你把这孩子惯得这样,书又不好好读,还闹起情绪,知道你爸爸妈妈为了你,吃尽了苦头,你一点不心疼他们。还去参加高考?我看是白搭,没上几天课能考个中专算不错了!几点手术?” 欧阳胤很讨厌这个姑妈,她的话里都带着刺,没有一句顺耳的。 赵月子说:“要等到下午三点,他这个手术算大手术,排在最后一台。” 泥鳅说:“不是我说你,一般大手术都排在第一台,那有排在最后面?没有关系的人都被挤到后面去了。你们想想,前面他们做了这么多台手术,医生哪里还有多少精力花在我们身上?等到了最后一台手术,他们搞得筋疲力尽,最后草草了事,那里能做到精准。东西给我!” 泥鳅说完,伸出一只手向赵月子要东西。赵月子搞不清楚她要什么?问:“什么东西给你?” 泥鳅干脆道:“我就知道你们两个吝啬鬼,肯定没有给主刀医生送礼,你们不好意思送,我来送!” 赵月子才知道,原来泥鳅向自己伸出要钱。 赵月子说:“人家现在医院不兴这个了,你有没有看到门口竖了一块牌子写着:谢绝红包!” 泥鳅说:“这是写给傻子看的,哪一个医生不收?你点一个给我看看!” 赵月子说:“你这不是胡闹吗?现在什么时代?还敢收红包,不怕被抓起来!” 泥鳅像是知道内幕情况似的叫了起来:“你个死脑筋,你就装腔吧!不给红包,医生在孩子脸上不分轻重地乱割乱画怎么办?只要医生肯收红包,我们心里才踏实。快给我,你不送,我来!怪不得把我们的手术排在最后一台。” 欧阳胤坚持不同意送红包,他就不信,没有红包医生就会在自己脸上乱来?再说,自己做手术的钱,那可是父亲的血汗钱。 欧阳胤说:“姑妈,你就不要添乱了,做手术的钱本来就不够,还送什么红包?” 欧阳胤转过头接着对赵月子说:“妈,你千万不要用进口的药,用国产的一样的。还有,不要给我买镇痛棒,我能扛得住,不怕痛!” 赵月子心里又是一阵酸楚,自己的孩子变的越来越懂事! 泥鳅不服气道:“你们这么固执,我不管了,有你们后悔的时候!” 同病房的一个病人家属神秘地说:“你们还是听姑妈的话吧,她说得没错,现在没有送点红包,医生怎么会尽心尽力地做手术。我这个孩子明天也要做手术,现在正准备把这个送给主刀医生。” 她边说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包好的红包在大家面前晃动了一下,这个红包很有吸收力,大家都想知道里面包了多少钱? 泥鳅精神更足,对着赵月子就是一通训斥:“亏你还是个母亲,一点都不为孩子着想,既然花了这么多钱来治了,就不要心疼这点小钱,那可是保命的钱啊!” 赵月子说:“红包怎么成了保命钱?你又在这里胡咧咧!不要让孩子有负面影响,你要正面引导孩子,给他鼓劲加油,叫他配合治病。有你这样做姑妈的吗?” 欧阳胤才不听姑妈的,他不想家里花这个冤枉钱,在心里想:谁敢收我的红包,我要去告他! 吃过中午饭,赵月子叫欧阳胤在病床上休息一会儿,等一下才有精神,迎接挑战。 欧阳胤哪里会睡得着,心里乱着呢? 护士提前一个小时进来,把欧阳胤的头发剃光了,并帮助头部消毒。 泥鳅不停地唠叨红包的事,最后说:“我只说最后一次,你们不给主刀医生送个红包,麻剂师总要考虑送一个小红包吧?” 赵月子不解地问:“怎么还要送麻剂师的红包?” 泥鳅说:“唉呀!怎么说你们好呢?做手术时,除主刀医生非常重要外,麻剂师是不是也很重要?” 泥鳅接着说:“麻剂师不去送红包,到时他随便找个地方打一针,而且剂量不够,痛都会把你给痛死,到时你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求谁都没用!” 第5章 再挨一刀 赵月子说:“有你讲得这么玄乎吗?麻剂师就这么缺德,他们的医德都哪里去了?就算他们做出这种缺失人性的事,那也是你们惯出来的。” 泥鳅说:“好了,我不跟你们说,一家的人都抠门!” 欧阳胤推进手术室的那一刻,赵月子的心猝然往下一沉,像是有种力量想掠走自己这颗心似的,一种不祥感觉从脑门冒出!她朝着孩子冲了上去,趴到欧阳胤身上喊道:“孩子!一定要坚持住!妈妈在外等你!” 欧阳胤从容地带着笑容对赵月子说:“妈,放心吧,我不怕痛,只要医生能按时把手术做好,我一定配合好!” 赵月子竟然把眼泪流了出来,像是生死离别! 泥鳅把赵月子拉起来说:“做个手术又不是什么?搞得酸溜溜的,何必呢?” 赵月子用力抓住活动病床,不肯让护士把欧阳胤往手术室里推! 泥鳅使劲地把赵月子两只手扳开,护士终于把欧阳胤推了进去,赵月子冲着手术室喊了一句多余的话:“孩子,受不了你喊一声,妈妈进来陪你!” 手术进行了八个小时,欧阳胤还没出来,每个医生和护士从手术室里出来,脸部表情都严肃,神色紧张,可他们进出都在忙碌着,每个出来的人,赵月子都要冲上去问个明白,她心里总有一种不祥的预兆,挥之不去!可医生护士都没有告诉情况 时间快到第二天天亮,主刀医生终于从手术室里垂头丧气走了出来,主刀医生已经精疲力竭,累得没有一点气力,被赵月子死命地拉住,爬到主刀医生身上撕破嗓门问:“你把我孩子怎么了!他人呢?说话呀!” 几个护士和副手医生把赵月子拉开,主刀医生累了一天一夜,现在只想倒头美美地睡一觉。 泥鳅也急着想问个明白,冲了上去,同时叫了起来:“我们的孩子呢?他怎么样?孩子进来好好的,他要是有个三长二短的,我们不想活了!” 赵月子问不出个所以然,以为自己孩子当真遭遇不测,眼前一黑,栽倒在地,晕了过去。 泥鳅慌了手脚,在护士的帮助下,把赵月子抬到急救室抢救。 主刀医生慌忙来到急救室,为赵月子把脉问诊。 赵月子急火功心,心脑一时受到强烈刺激,并无大碍,主刀医生不担心这个,他担心手术室的欧阳胤。 随后,欧阳胤被送进重症监护病房。 赵月子很快醒了过来,爬起来要找孩子,泥鳅急得眼泪快掉下来,泥鳅这辈子很少掉眼泪,这一次不一样,如果两个人都倒下了,这让她怎么办? 泥鳅哭诉道:“我的老祖宗,算我求你了,你把自己的身子保养好,你一急就倒了,你让我怎办?孩子的事医院总要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吧!” 赵月子问:“孩子呢?他在哪里?你见到他没有!” 泥鳅心里也难过,虽然平时嫌弃这个孩子,但真正出现问题,心里貌视挖空了一般。赵月子问她,她自己也想知道。 这个时候,泥鳅这个没心没肺的人,关键处还有个心眼,她怕赵月子再受刺激倒下,自己一个人还真没招,脸上马上挤出一点喜色来,安慰道:“我的傻嫂子,孩子好好的,在病房里,你配合医生把病治好,马上就可能回到孩子身边。” 赵月子那里能控制得住,抓住泥鳅的手,求助道:“泥鳅,你不带我去看孩子,我就这么躺着,还不把我憋死!” 泥鳅不紧不慢说:“你这么冲动,还不把我给烦死!” 赵月子还是忍不住,趁泥鳅没注意,一骨碌溜下床,可还没站稳,腿一软,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泥鳅尖叫起来,喊来护士一起把赵月子扶到病床上。 泥鳅气呼呼道:“你不要命啊,老了还这么冲动,跟你说过了,孩子在病房里,本来我想先过去看孩子一下,你这样子我怎么放心。” 赵月子说:“那你替我去看一眼,回来告诉我,我在这里等你的消息,快!” 泥鳅还是不放心,把护士拉到一边说:“护士妹妹,你在这里帮我好好地看住她,不要让他跑出这个病房,我去看一下孩子情况。” 护士知道,她们的孩子这次手术可能出了问题,这个护士也是指定专门护理赵月子的,便点头答应下来。 泥鳅走出急救室,她也想早点知道,欧阳胤这孩子的情况怎么样?便心急如焚地冲到医生办公室门口,医生办公室紧闭,泥鳅抬手一阵猛敲!一个年轻医生打开门,像是有准备似的,问:“你是欧阳胤什么人?” 泥鳅不直面回答,反问:“孩子怎么样?” 具体情况年轻医生还是不想透露,说:“我们主任去开紧急会议,你是他的母亲吗?” 泥鳅感到很不妙,这个时候还有时间去开会,孩子不让家属见面,预感一定出了问题! 泥鳅气急败坏道:“我是他的姑妈,你可以跟我说,孩子是不是出现问题?你们不会把他给弄死了吧?” 泥鳅快言快语,搞得年轻医生懵了圈。 年轻医生只能实话实说,轻声解释道:“临时出了点状况,你们不要急,主刀医生就是我们的科室主任,他从事脑外科几十年,经验足、办法多、能力强,他向院领导汇报情况后,院领导非常重视,正组织专家进行会诊,拿出解决的办法。” 泥鳅满脸疑虑问:“那孩子现在怎么样?” 年轻医生努力平静内心,把泥鳅拉出办公室,在走廊上低声撒谎道:“孩子没有生命危险,在重症病房帮你们看着呢,放心!” 放到重症病房去了,泥鳅能放心吗?泥鳅冲着年轻医生叫了起来:“你们还是把他做坏了,让我们怎么放心?好端端的一个孩子交到你们手上,孩子就这么没了,赔我们的孩子!” 泥鳅大声一闹,引来了部分住院病人的家属围观,他们窃窃私语,说长道短。 其实,医院也是个社会大舞台,有来自不同层面的人群,他们都是奔着身体健康来的。 这些个患者对医院不合规现象多少有些不满,进入医院后,仿佛任由医院宰割的感觉,特别是对医院收费问题,医药费用高意见很大,其中就听到一位体态微胖农村大婶的声音高盖其他人的声音说道:“听说,有一个外地人来这里做甲状腺,还是给一位专家做的手术,手术前,说好了把四个甲状腺全部切除,可前几天来复查时,四个甲状腺剩下两个没切完,后来那个患者一打听,别的同房病人都送红包了,唯一她自己没有送,所以医生才给自己切一半,剩下一半得再挨一刀,你说这是什么事?现在又出了这么大的事故,这下医院要吃不了兜着走,看他们怎么解决?” 第6章 特殊花纹 农村大婶这么一说,围观的群众一阵骚动,激起了更强烈的议论声。 农村大婶业余爱好就是到处打探消息,然后通过她的嘴添油加醋到处传播。 农村大婶用劲挤了过来,貌似很关切似的拉着泥鳅手问:“你们家的孩子怎么啦?不会就这么被医生搞死了吧?” 人群中有人训斥道:“不要乱讲话,目前还没有结果出来。” 农村大婶一个劲地叫:“谁说我乱讲,谁说!医生手术做完了,人家没见到孩子,能不出事吗?这种事一出,就是大事,肯定是孩子不行了,才不让家长见。” 经过农村大婶的渲染,泥鳅更加揪心。 人群中有故意起哄,医生叫上几个护士把泥鳅拉回到病房。 回到房间,赵月子一个劲地扑了上来,问道:“打听到了吧,孩子怎么样?” 几个护士忙解释道:“孩子暂时昏迷,过一段时间就会醒过来。” 泥鳅满脸的苦逼想,像霜打的茄子似的,垂头丧气道:“我也不知道,找不到主刀医生,他们在开会。孩子在重症病房看护着,我们不能进去看。” 赵月子又是一个晕厥,直接倒在了病床上。 会议室里,主刀医生正向医院领导和其他专家门汇报手术情况。 主刀医生姓刘,从医将近40多年,他本身就是颅脑方面的权威专家,欧阳胤这种手术曾做过多台,都很成功,唯一今天遇到这种情况,他自己也不太明白。 刘主刀严肃认真汇报说:“各位领导、专家:我向大家汇报一下欧阳胤这台手术的具体情况:刚进行时,一切都很顺利,可动刀切开脸骨时,我发现一个奇怪现象,欧阳胤的脸骨颜色跟正常人的不一样,整个脸骨呈深黄色,而且脸骨上带着一条彩带,这种花纹很少见,当场我叫护士拍下来了。” 说完,刘主刀把这种照片放大在投影机上,大家看到这种特殊花纹议论纷纷,没人能解释这种古怪花纹怎么会长在人的脸骨上? 刘主刀继续汇报说:“在欧阳胤身上,还发现一个特殊情况,就是他的脸骨带有一种磁性,而且有一种磁场在,当时手术时,手术刀抓不住的感觉,切除多余的脸骨会发出一种特殊声音。” 刘主刀把从欧阳胤身上切下来的脸骨照片放大在投影机上。 看到照片后,在场专家窃窃私语,对这种特殊情况,大家也没个准绳,从来没见过这种带磁性的脸骨和花纹。 没人能说出个所以然,会议室出现死寂般的宁静。 刘主刀也不敢多做评论,只是把具体情况做个汇报,他知道,这次自己遇到一个大大的难题,这么多年专家名义可千万不要毁于一旦! 医院领导问:“患者目前怎么样?” 刘主刀说:“患者脑部正常,有意识、有活动,心跳也正常,可就是醒不过来。当时,刚开始做手术时,我们按要求与患者沟通讲话,患者跟我们有也正常地聊着,可就在动刀切脸骨时,跟患者说话,患者马上没有回应,失去沟通能力。这种手术,我也做过好多台,出现这种情况还是首次,按现在情况分析,很有可能变成植物人,患者目前安排在重症病房全天候监护。” 医院领导朝大家问:“各位谈谈自己的看法吧?” 医院领导也想从大家经验中找到症结。 可大家都不敢发表意见,他们没有遇到过这种特殊情况。 医院领导说:“遇到这种情况大家都不想看到的,现在关键要做好患者家属的思想稳定工作,也许过几天会出现转机,这是我们医疗事故引起的。首先,我们要统一口径,把这次事情确定为特种病种,我们从来没见过的,我们是从人道主义精神出发,才接收病人帮助做这台手术。其次,针对这个事件,成立两个领导小组:一个是欧阳胤医疗专家领导小组,组长由刘主刀担任,具体成员由刘主刀亲点!另一个是家属安抚领导小组,组长由医院分管领导担任,主要做好家属的稳定工作,需要哪个部门配合,尽管开口,我这里做个保证,整个事情的解决和处理由我负总责,这是件大事,大家都要尽职尽责,如果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尽早提出来,我们要不惜一切代价,保证患者安全,千万不要造成人为的损失!另外,我们也要做最坏的打算,如果病人真正成为植物人,及时做好理赔准备,尽量减少医院负面影响。” 医院领导转过头来,问刘主刀:“你们专家组要想尽一切办法,把这种情况,跟国外知名脑专家取得联系,得到他们的支持和帮助。” 其实,刘主刀的医术在国内外享有很高的声誉,脑方面达到顶尖水平,他还经常被邀请到国外去讲课。 医院领导不是不相信刘主刀的医术,而是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多跟国外的专家们交流更加有利。 在坐的专家们都是外科其他方面的顶尖者,对脑这个方面,还是刘主刀权威性最高。 刘主刀没有更好的办法,其他的专家也就没有更好的着数。 从会议室出来,刘主刀风风火火赶到重症监护病房,为欧阳胤把脉问诊,他看到各项指标正常,没有什么特别情况,可他就是醒不过来,是什么原因? 刘主刀再一次回忆手术过程,所有的流程都是按部就班,没有出现特殊情况,问题可能就出在,他的脸骨都别人的不一样,长成了这种花纹,自己手术无数,那是头一回见到。 刘主刀想,手术过程是没有错,病人又肯配合,就是手术后,如果再过几个时辰病人还没办法苏醒过来,那就彻底醒不过来了,变成植物人的可能性很大! 按以往其他得过这种病的人,手术后马上就能醒过来的。 他这种病是怎么得来的?是不是跟别的病人一样,这个要了解一下。 想到这,刘主刀转身走出重症房间,来到赵月子的病房,赵月子见到刘主刀进来,又是一个猛烈地前扑,抓住刘主刀的前襟,大喊大叫:“还我的儿子,还我的儿子,你这个刽子手,是你杀了我的儿子!” 跟随的医生和护士把赵月子拖到一边,想让她冷静下来,可她的情绪高涨,没办法冷静下来。 刘主刀走到泥鳅身边,问:“你是欧阳胤的什么人?” 泥鳅很不爽,她心里恨死这个医生了,她的想法是,赵月子舍不得送红包给这个没品没德的医生,所以才造成医疗事故。 泥鳅根本不想说话,眼睛盯着刘主刀,毫不客气射出两道怒火! 看来今天问不到什么东西来,刘主刀知趣地走出了病房。 赵月子还在喊叫:“不能让他走,找他要人,把他抓住!泥鳅,你是死人吗?你怎么就放了他!” 刘主刀走后,泥鳅也是一肚子火,对着赵月子说:“把他抓住了,能赔一个欧阳胤给你呀?做梦吧!都是你,当初叫你送红包,你就是舍不得,现在好了,他们直接把欧阳胤做死了,你甘心了吧!” 泥鳅还揪着这档子事,这让赵月子更恨医生,寻死觅活地哭喊道:“我怎么向他爹交待,你说,我这是造的哪门子的孽,把孩子送进这个狼窝里来!我去死了算啦!” 第7章 特殊女人 泥鳅是很少流眼泪的,被赵月子一阵渲染,抱起赵月子也哭了起来。 赵月子把泥鳅推开问:“哭什么哭!带我去找医院领导,我要去见孩子,要跟他在一起!我这辈子离不开他,孩子如果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泥鳅责怪道:“都怪你,叫你送个红包也舍不得,这下好了,把孩子搞成这样,现在不让我们去看孩子,这是他们规定的,去找他们也没有用?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听到这边的情况,病房里一时间挤满了看热闹的病人和家属,大家七嘴八舌议论着红包的事。有人煽风点火地叫道:“找院领导告状去,讨个说法!”“一个大活人进来,现在还不知道死活,也许会变成植物人。”“如果成为植物人,一年到头还要人护理,倒不如死了干净。” 泥鳅还真的气冲冲地准备往医院办公楼闯,赵月子拉着泥鳅叫道:“把我也带上!” 泥鳅问:“你身体这么虚,成吗?” 赵月子说:“不要你管,我就是去要回我的孩子!” 泥鳅说:“你个弱不禁风的样子,能吵过他们吗?” 赵月子不服道:“我是没本事,但我有条命,我拿命跟他们玩!” 泥鳅说:“还是算了吧,你在这里等我的好消息,我一定帮你解决。” 赵月子哪里肯在病房里等消息!她恨不得到院长那里讨说法!再说,泥鳅能有什么办法解决?她不相信泥鳅吹牛这套! 泥鳅阻止不了,拉着赵月子就要往外走,两个护士拦下道:“你的身体还没恢复,不能去!” 赵月子眼睛一瞪,叫道:“我为什么不能去?我去要回我的孩子,我的身体好好的!” 护士不敢大声,她们理解赵月子现在的心情,换成谁?都会这样子,人心都是肉长的,礼貌道:“我们也是为你的身体担忧,你要听医生的话,孩子我们还在全力救治,保证他顺利康复。” 赵月子说:“我就是太会听医生的话,所以才有今天的报应,早知道,我就不来这里做手术,现在搞得人财两空!我不去找你们领导,找谁评理去!” 护士解释道:“你孩子的病是个特例,我们也尽力了,昨天,刘主刀一口气做了这么多手术,累成三孙子似的,你们不但不同情,不感恩,反正来问罪!你以为我们想有这样的结局吗?那是你孩子得的是一种怪病,这能怪我们医院?” 这种话,有点推脱责任的意思,让赵月子听得更不爽,气愤地说:“怪病治不了就不要开刀,我们好好一个孩子交到你们手上,现在搞成这样子,反而怪我的孩子得坏了病,这到哪里说理去?有没有王法!你们的医德哪里去了?” 两个护士的嘴巴也有两下子,你一句我一句跟赵月子说着,她们接到科室领导的命令就是把赵月子的情绪按下去,让她慢慢接受这个现实。 没有别的办法,两个护士只能靠两张嘴说服赵月子,其中一个护士继续说:“我们这里医术是顶尖的,特别是脑方面的医术,在全世界也是响当当的,你不要质疑,要说,还是你孩子的病,我们从来没有见过,表面上看是脸骨错位,但他的脸骨跟别人的不一样。” 泥鳅迫不及待问:“有什么不一样?” 护士接着说:“很特殊!而且有一种花纹,还有一种磁性,没人见过。我们当护士的,那里能说得清楚,就连我们医院最权威的刘主刀也没办法解释清楚,按以往的病历,病人早就醒过来了,还能昏迷不醒?” 赵月子被两个护士强行拦下后,看热闹的人也纷纷散去,护士看到赵月子的情绪有所缓解,叫她坐下来,慢慢再做思想疏导工作。 刘主刀关在自己的办公室,苦思冥想就是不明白,自己对欧阳胤的手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翻来倒去地找,怎么也不到问题出在哪里? 欧阳胤刚被推进手术室时,对自己的母亲赵月子做了一个怪异脸部动作,这个动作,刻画在赵月子脑海里从来没有移动过! 当时,欧阳胤躺在手术台上,心情很安静,可能是自己快要成为一个正常人的缘故吧。刚开始,刘主刀边动手术边有一句没一句跟他唠嗑,可唠着唠着,欧阳胤进入迷迷瞪瞪状态,后面听不到刘主刀说什么?刘主刀以为欧阳胤睡着了,便加快了手术进度,想尽快完成手术任务。可是,做完手术,欧阳胤还是没有醒过来! 欧阳胤进入昏迷状态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自己醒了过来,可在他的意识里,自己还在医院,怎么身边找不到医生和护士? 自己的母亲呢? 欧阳胤拼命地找母亲,自己到了哪里?周围怎么一点生机都没有,整个天空是灰色的。 既然找不到母亲,欧阳胤很想找块镜子,在他的意识里,自己刚做完整脸手术,他要看看医生把自己的脸整成什么样子?到时不要自己都不认识自己。 在一个很高的高度,欧阳胤貌似看到了自己的母亲躺在一张病床上,欧阳胤急切地叫了一句:“妈,你怎么了?” 可自己努力要靠上去,永远有一个距离,没办法靠近母亲,这让欧阳胤很是抓狂! 就在这时,有一股力量把欧阳胤重重地吸走,眼看母亲距离自己越来越远,可自己的嘴巴跟吃了浆糊一样,怎么使劲也喊不出声来! 既然找不到镜子,潜意识中,欧阳胤用手摸着自己的脸,自己的脸怎么是冰冷的,再找找自己有没有影子,可整个世界都是灰色的,怎么也找得到影子? 完了!全完了!欧阳胤第一个反映就是自己死了! 欧阳胤拼命抽自己的嘴巴,可不管怎么抽,全身就是麻木的没有一点痛感,欧阳胤眼里流出一行泪水,意识里快速地活动着:我不想死,我还有很多事情没做,父母的恩情还没报答,父亲三十万块钱从哪里来的自己还不知道。学校班上那帮整天取笑自己的同学还没有报复,本来,自己想把脸整好后,回去好好地在他们面前炫耀,自己的愿望还没实现,没有机会给那帮同学以反击。特别是那个班花,对自己不理不睬,有时还丢给自己冷若冰霜的眼神,还经常在众多同学面前羞辱自己,让自己没办法找她报复。另外,自己立志要当一名医生的愿望也无法实现。 这时,一个特殊的女人猛然间跳进欧阳胤意识里。 第8章 奇异的梦 这个女人就是倪采儿,是欧阳胤的同班同学。 倪采儿家庭条件十分优越,在家里排行老二,上有一个姐姐,叫倪道儿,下有一个妹妹,叫倪星儿,她在家里很不得宠,母亲从小就喜欢姐姐,父亲喜欢妹妹,外界看起来她出生在一个大户人家,光鲜照人,但经常没到冷遇,没人疼没人爱。这种反差,让倪采儿从小心里烙下阴影。 倪采儿的父亲叫倪涛,母亲叫叶倩文。 倪涛是远近闻名的企业家,早期,他在一家国营电机厂工作,并且担任车间技术员,后来电机厂裁员改制,倪涛成了名副其实的下岗工人。 但是,倪涛不气馁,东凑西拼了10万块钱,跟一个同事合伙办起了夷平市首家电机厂,专门生产发电机组。 倪采儿个性特别,欧阳胤长成这么张残疾的脸,倪采儿从来没嫌弃过,还主动跟欧阳胤接触,这让欧阳胤从心里深处得到极大的安慰。 可能是倪采儿在家里没有得到多少爱,感觉自己也是弱势群体,所以,对欧阳胤始终怀有一种同情心。 慢慢地,欧阳胤感到自己进入了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洞,有一种很强的力量在牵引着他,欧阳胤想摆脱这股力量牵制,再怎么努力,也无计于事。 欧阳胤的意识再一次丢失了。 此时,欧阳胤父亲欧阳宾电话打了过来,陈月子看到来电,心一沉,想:这下完了,目前欧阳胤情况怎么向他说? 泥鳅看到赵月子为难的表情,抢过电话,说:“是我哥的电话吧,你不好说,我来!” 赵月子问:“你打算怎么说?” 泥鳅说:“直说!” 赵月子说:“这怎么成,他听到这个消息,还不气晕过去?” 泥鳅问:“你还打算瞒过去?” 赵月子说:“反正不能说实话,现在孩子还不知道结果,也许过一会儿孩子会醒过来,我就不信,我的孩子这么坚强,这么善良,怎么会出事?” 赵月子始终抱有这种奢望,希望孩子下一秒能醒过来。 泥鳅说:“这里出了这么大的事,身边没一个男人,怎么能成?” 赵月子权衡再三,还是怕影响丈夫挣钱,最好编一个美丽的谎言吧。 赵月子按下接听键说:“死鬼,你不好好在外挣钱,打电话过来干嘛?” 欧阳宾心想,是不是孩子的手术情况不是很好,老婆怎么会问这种话,打电话肯定是了解孩子手术情况啊。 欧阳宾在电话里说:“我的孩子做完手术,我没时间陪他在医院,还不能打个电话了解情况,手术怎么样?顺利吗?” 赵月子谎话连篇道:“手术顺利,非常成功,孩子好好的,只是体力虚,还在昏睡中。” 欧阳宾问:“还在昏睡中?没有醒过来吗?” 赵月子说:“醒来了,只是疲劳,加上伤口痛,又睡过去了。” 欧阳宾问:“能不能叫他跟我通个电话,说一句话都行。” 赵月子说:“你怎么不长脑子,孩子刚从手术室里出来,能跟我通话吗?他现在正睡得香。” 欧阳宾说:“那就好,我还以为有什么事?昨天做了一个不好的梦。” 赵月子问:“什么梦啊?” 欧阳宾说:“不说了,你辛苦了,孩子就拜托你了。” 欧阳宾总觉得亏欠老婆太多太多,自己长年累月有外打拼,也是为了孩子治病。这么多年来,没有认真陪着老婆在一起好好过上几天舒适的日子,而老婆从来没有一句怨言。 欧阳宾这次为了筹集三十万块钱,这三十万块钱怎么来的真实情况他还不敢向老婆讲。 欧阳宾放下电话,在心里祈祷着,但愿世间没有痛苦,我愿承受所有苦难,求菩萨保佑,孩子能平安无事! 可能是父子联心吧,昨晚,欧阳宾做了一个奇异的梦,梦见欧阳胤会腾云驾雾,变成了超人,飞起来了,可飞到了一半,又从天空中摔了下来,欧阳宾在梦中问孩子,摔痛了吧?孩子说,没关系,我有重要任务在身。欧阳宾又问,你要飞去哪里?孩子说,他要进入太空中去拯救生灵!欧阳宾在梦中根本不相信,猝然间,孩子被一阵乌云卷走,欧阳宾在梦中用力拉住,自己被一阵风吹得很远,恶梦被惊醒。 放下电话,赵月子像做错事的孩子,心里忐忑不安,今后欧阳胤如果真有点什么事,怎么向老公交待? 正想着,刘主刀推门而进。 赵月子第一个反应就是要找他要人!马上从病床上爬起来,叫道:“你还好意思来,还我的孩子!” 泥鳅更是瞧不起这个衣冠禽兽般的主刀,泥鳅自认为,这个主刀就是没有收到红包,才出现这种医疗事故! 刘主刀却笑着走向赵月子,关切地问:“大嫂子,你不要着急,孩子我们会还给你的,你目前最大的任务,就是要保重身体。” 赵月子急不可耐道:“你不要假惺惺在我这里当好人,快点把我孩子救活来吧,我们全家可都指望他,没有他,整个天都塌了!” 刘主刀面带笑容道:“大嫂子,你的孩子我们会全力救治,只是需要你们的配合。” 赵月子说:“只要能救活孩子,你叫我怎么配合就怎么配合。” 刘主刀分析说:“首先,你们不要急,要把过急的情绪稳定下来,面前的这个困难,需要我们一起来面对,只有我们团结一心,才能克服目前的困难,如果你们乱了阵脚,对孩子恢复健康是没有好处的。其次,你们要把孩子生病过程,一五一十仔细地告诉我,我好针对病情,做分析研判,查找问题症结,为下一步治疗做准备。第三,你们的孩子只是暂时昏迷不醒,正在观察之中,这种事情说不来,根据以往病人,也许下一秒他就能醒过来,事情还没到最后,还没有最坏的结局,谁也不要乱,如果能让你们去见孩子,你们也要控制情绪,做好陪护工作,这都是为了孩子苏醒和康复。” 赵月子感觉一股暖流通遍全身,只要为了孩子好,这三点完全可以做到,问:“有什么问题?你就问吧。” 刘主刀问:“孩子得这种病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也就是说,他有什么不正常的举动?” 第9章 隔窗看子 赵月子回忆道:“刚开始的时候,他就感觉脸部火烧火辣地难受,然后慢慢地一天一天脸型就变得很难看。痛得难受的时候,他还会把头往墙上撞,我们做大人的,没有办法分担一点他的痛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孩子痛得在地上打滚,我的心像刀挖似的。对了,孩子说痛起来脑里有一种滋滋的声音,跟电击一样,这是怎么回事?” 最后这句话,引起刘主刀的注意,这跟他做手术时的情况相吻合,这么说,他的脸骨还真有一种滋性,是块特殊的脸骨,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刘主刀从来没见过这种病历!看来,还要把欧阳胤身上切下来的脸骨做化验,这到底是一块什么样的脸骨? 刘主刀说:“大嫂子,你孩子的脸骨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化的,什么时候停止不长了?” 赵月子说:“我记得孩子是6岁时候开始叫痛,脸上的骨头大概长了一年多时间,后来就不长了,但孩子还是天天喊痛,而且痛起来叫天喊地的!老总,你一定要救活他,我的孩子来到这个世界,受尽了苦难,6岁以后没有过上一天不痛的日子,他爸爸好不容易筹集30万块血汗钱,就是想让孩子脱离苦海,过着平常人的生活,没曾想,他过不了这一关,我的孩子啊,你命真苦!” 说着说着,赵月子激动起来,直接称呼刘主刀老总! 刘主刀说:“你们家庭情况我都了解,我们也是往最好的方向为孩子治疗,你不要太激动,首先要保护好你自己的身体。下一步,我们一起想办法,把孩子救活治疗好。还有,只要你们能配合,我马上带你去见孩子。” 赵月子来了精神,打了兴奋剂似的叫起来:“是真的,我们配合,百分百配合,你叫我们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 刘主刀说:“首先,你们见到孩子不要闹,远远地看一眼就行了,等孩子体内各项指标正常后,我会安排你们陪在他的身边,为他做按摩,陪他说说话,给他讲往事,讲他最感动的事,刺激他的大脑,让他早日苏醒过来。我敢保证,只要他能苏醒过来,他的大脑一定跟别人不一样,而且是一个很强的大脑。” 大脑强不强,赵月子不关心这个,她最关心的就是孩子早点醒过来,平平安安过着正常人的生活,做一个正常人就行。 这很好办,只要能跟孩子在一起,叫赵月子做什么都愿意。赵月子急不可耐地说:“刘主刀,我的活祖宗,快点带我去见孩子吧?我们都听你的,你安排我做什么?就做什么!” 赵月子说完,卟通一声跪在了刘主刀面前。 刘主刀忙把赵月子拉起来,扶着她走出病房,两个护士和泥鳅跟在后面。 刘主刀把赵月子带到重症监护病房,就站在病房外,让赵月子隔着窗户往里看。 赵月子从窗户只看见病床上躺着一个人,脸部全被纱布包裹得严严实实,根本看不到脸,床边好多机器和管子,里面有几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在忙碌着,从外形上看,赵月子知道躺着的是自己的孩子。 赵月子转身想从门口冲进去,却被两个护士拦住,刘主刀说:“大嫂子,你可答应配合我们,不然,我是不会带你来见孩子的。本来,我这样带你来是违反纪律的,按规定你现在不能见孩子。你的孩子还处于昏迷状态,就算把你放进去,你也不能跟他说话交流,现在只能安排你在窗外远远地看一眼。” 赵月子苦苦地哀求道:“刘主刀,我的活祖宗,你就让我进去看一眼吧,他一个人躺在里面太凉了、太孤单了,我得进去陪着他。” 刘主刀说:“大嫂子,你就安心等着好消息吧,我们专门安排医生24小时治疗和陪护着,只要他的情况有一点点好转,我会安排你们母子俩在一起的。” 赵月子十指合并,做了一个规范的揖,嘴里念念有词。 回到自己的病房,赵月子还是静不下心来,刘主刀叫她先安下心来把自己的身体养好,下一步才有精力陪护孩子。 刘主刀把两个小护士叫到一边,一五一十地再次交待好,叫她们俩做好陪护工作,赵月子要什么?都满足她。 刘主刀走后,泥鳅冲着刘主刀背后做了个鬼脸,意思是假惺惺的,自己没把手术做好,现在来求我们配合,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当初把手术做好不就结了。 泥鳅嘴里又说起了红包的事,把责任一股脑地推给了赵月子,都怪她小气,没有送个红包给这个王八刘主刀。 赵月子眼睛一翻,训道:“你整天就知道红包红包,没有收红包,难道他们都会把手术做坏了?我看,那个刘主刀人挺好,不像你说的那样,只要我们好好配合,我的孩子就有救了。” 闹了半天,赵月子也不知道肚子饿,泥鳅问:“嫂子,你肚子不饿吗?” 赵月子说:“这种情况,我那里吃得下东西?” 泥鳅说:“人家刘主刀不是说了吗,要你把身体养好,不要分心,到时把孩子陪护好,让他早点恢复。” 两天后,欧阳胤还没有苏醒过来,父亲欧阳宾又打电话进来,赵月子这下不敢再隐瞒下去,问泥鳅:“怎么对他说?” 泥鳅说:“还能怎么说,这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想瞒他到什么时候?纸包不住火,早晚要让他知道。” 赵月子说:“我怕他知道后,承受不了这种打击,他可是家里的顶梁柱,这个家不能没有他,他身体不能跨,绝对不能倒!” 泥鳅说:“那行,你能找到合适的理由,你就去编吧,编套堂而皇之的说词,让他安心在外赚钱。对了,我还没问,你们这次做手术的钱从哪里来的?” 问到这个事,赵月子也是七上八下的,这么多钱从哪里搞来的,欧阳宾这个死鬼对自己也没有说清楚! 赵月子气呼呼道:“你想知道,去问你哥哥!” 泥鳅问:“难道你也不知道这笔钱的来路?我哥突然有30万寄回来,我看一定有问题!” 赵月子无奈地说:“我也是这么想呀,可他就是不告诉我,我有什么办法?” 泥鳅边说边抢过赵月子的手机说:“电话我来接,我要先问清楚这笔钱的来历,他不说清楚,这边的情况我们也不告诉他!” 泥鳅按下接听键,问:“哥,打电话来干嘛?” 欧阳宾反问:“怎么是你接电话,你嫂子呢?” 泥鳅说:“你不要找她,有什么事跟我说。” 欧阳宾气呼呼问:“孩子怎么样?” 泥鳅反问:“你先不要问孩子怎么样?你先告诉我,给孩子治病的钱从哪里来的?” 欧阳宾说:“放心好了,这笔钱是你哥哥的血汗钱,不是偷的,也不是抢的。” 泥鳅说:“你也要讲清楚钱的来历,我们才放心。” 欧阳宾撒谎道:“那是我向煤老板提前预支的工资,这你总放心吧?” 泥鳅说:“你骗三岁的小孩差不多,哪个老板会预支这么多钱,他不怕你跑掉?” 第10章 求助心切 欧阳宾说:“哥哥我哪里是这种人,煤老板对哥哥可好啦,他知道哥哥是个老实人听他的话,才放心地把钱预支给哥哥的。” 泥鳅知道欧阳宾在说谎,气呼呼地说:“不想把实话说出来算了,以后不要打电话回来,我挂了。” 欧阳宾着急道:“别呀,好妹妹,快点告诉哥哥,我的孩子怎么样?求你了!” 泥鳅控制不住内心情绪冲动,猛地“哇”地一声,大声哭喊道:“你快来呀,出大事了!” 喊完,泥鳅把电话给挂了,欧阳宾还在电话那头叫个不停。 泥鳅这一喊叫,让欧阳宾预感大事不妙! 欧阳宾本身还在挂瓶,他拔掉针管,冲出这个鬼地方,他再也不想看到这里的一切。 不久前,为了孩子的治病,欧阳宾也是豁出去这条老命,自己四十多岁的人,竟然铤而走险干这种事,才得到治病的钱。 欧阳宾眼看孩子一天天长大,现在到了成年考大学的关键时,欧阳宾在外是心急如焚,整天忧心忡忡,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有一个工友主动走近欧阳宾,经打听,这位工友知道欧阳宾因为钱而发愁。 工友说:“现在哪个家庭不缺钱?要想一下子有这么多钱,除非付出非人手段和代价,才能取得。” 欧阳宾好奇问:“你有办法?只要能解决目前的困境,能救我孩子,叫我干什么都行!” 为了给孩子治病,欧阳宾真是豁出去了! 工友神秘道:“办法倒是有一个,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欧阳宾斩钉截铁地说:“只要不是犯法的事,我都愿意!” 工友吊着欧阳宾的胃口不肯说,欧阳宾跟在他屁股后面一直追问。 工友被欧阳宾硬生生地拉住,露出一付无奈的表情。 欧阳宾说:“你就看在我家里的孩子天天叫痛的份上,求你告诉我吧。” 工友叹气道:“唉!不该我多嘴,不跟你说就好了。” 欧阳宾不解问:“这有什么?你还没说出来,怎么就后悔了?” 工友说:“我怕你到时后悔,怕害了你的后半生。看你这付求助心切的样子,我猜测,只要我告诉你,你一定会答应。” 欧阳宾急切地说:“不要卖关子了,快点告诉我吧!” 工友终于肯告诉欧阳宾,说:“我知道一个地方专收身上的器官,你愿意卖的话,可以得到一笔钱。” 欧阳宾二话没说,点头答应了下来说:“我愿意!我愿意!” 这个工友也不知道从哪里知道这个情况的,而收人体器官的地方是个地下非法组织,他们专门收人体器官卖给医院。 欧阳宾急不可耐地说:“快点告诉我,这个地方在哪里?我可以把身上最值钱的器官卖出去,最多能得多少钱?” 工友有点反悔,说:“算了,算我没说!没有一付健康的身体,怕影响你今后生活” 工友也知道,大家出来干体力活,靠的就是这付健壮的体格。 欧阳宾紧追不放,求助道:“你放心,我不后悔,也不怪你,我还要感谢你才对,快点告诉我吧,哪里有收?” 受不了欧阳宾这种穷追猛打,这个工友还是把这个地下非法组织的大概位置告诉了欧阳宾。 欧阳宾请了两天假,按工友告诉的位置,终于找到了这个地下非法组织,经欧阳宾打听了解,身上最值钱的哭官是肾。 欧阳宾长年在外做工,身体素质还算不错,经过体检,各项指标合格。 地下非法组织的人对欧阳宾说:“身上取掉一个肾,对身体妨碍不大,虽然你的年龄上了四十岁,但你的身体素质还算不错,我们把你身体上各项指标先保存下来,只要医院有对上你身体指标的人需要肾时,我们马上通知你做手术。为了你我的安全,这种事情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你的家人,懂吗?” 欧阳宾也想,这种事情如果让家里的老婆知道,那还了得!肯定要瞒着家里人。 欧阳宾说:“这个当然,我自己也不想让家里人知道。” 在谈价格时,欧阳宾坚持要价30万,一分也不能少,而地下非法组织的人却给出20万的价格。 给20万,欧阳宾坚决不干,自己就靠这个肾,20万那里够孩子治病?把自己身上的肾卖了,还不够孩子治病,还差10万块到哪里去借? 在讨价还价当中,地下非法组织的人最高给出了26万。 欧阳宾说:“你们就不能少赚一点吗,这个钱我是拿去救命的。再说,我这么大年龄的人,拿掉一个肾容易吗?你们难道没有一点人道主义精神?” 跟地下非法组织的人讲人道主义精神,那是白扯! 最后还是工友出面,从中谈和,以28万块钱成交。 谈妥价格没多久,医院那边就来了消息,正好有一个指标对上号的病人需要欧阳宾的肾,得到通知后,欧阳宾激动不已,这下孩子有救了。 地下非法组织也很讲信誉,做手术那天,先把28万打到欧阳宾的卡里。 就这样,欧阳宾再向工友们借了2万块,30万块钱一次性打到妻子赵月子的卡里,才能让孩子做这次手术。 地下非法组织的场所医疗设备很差,欧阳宾虽然肾取出有十来天,但他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还在这里保养。 听到孩子做手术失败这个消息后,欧阳宾二话没说,买了一张车票直奔京城医院。 欧阳宾没有钱坐飞机,坐火车10多个小时后才到达京城医院。 欧阳宾急火功心,造成自己的刀口流出血,冲进医院时,刀口还隐隐作痛,他知道,自己卖肾这件事,一定不能让妻子知道。 虽然急着想见到孩子,但欧阳宾还是先把自己的刀口在医院简单做了处理后,冲进了赵月子住的病房。 赵月子看到老公这么远赶过来,一付沧桑感挂满脸上。 赵月子情感一泄万里,扑进欧阳宾的怀里放声大哭!半个小时停不下来。 欧阳宾安慰着妻子,一个劲地怪自己没本事,没给这个家带来温馨快乐。 欧阳宾越是这个责怪自己,赵月子越哭得厉害。 泥鳅这个没心没肺也不自主地流下了眼泪。病房里的病友也落下了眼泪。 欧阳宾总感觉亏对自己的妻子,亏对这个家。 赵月子抬起泪眼,看到欧阳宾清瘦了很多,停止了哭泣,责问:“你没事跑到这里来干嘛?这里有我还不放心?怎么瘦成这个样子?” 欧阳宾说:“我不是怕你累着,孩子身边没有我怎么行?” 赵月子说:“你来这里,一点忙都帮不上,添乱!” 欧阳宾说:“我是你的主心骨,关键处,没有我怎行?” 赵月子正要张口说话,泥鳅在欧阳宾肩膀上捶了过去,问:“你那来的这么多钱?老实交待!” 欧阳宾有点火,孩子的情况还没告诉自己,怎么一直问钱的来历这个事?说:“钱重要还是孩子重要?怎么一直关心钱来路不明,孩子怎么样?” 赵月子说:“还能怎样?在重症监护病房,我们都不能进去。” 欧阳宾问:“难道孩子还没醒过来?医生怎么说的?” 赵月子说:“还能怎么说,叫我们好好地配合,一起想办法把孩子救醒过来。” 欧阳宾说:“这种手术,医院以前有做过,我们怎么遇到这种倒霉的事。” 赵月子说:“是呀,这个主刀医生以前有做过这种手术,都很成功。” 泥鳅插嘴道:“都是你这个没用的老婆,叫她送个红包给医生,她就是不听我的,现在把手术做成这样,能怪谁去?” 欧阳宾也不相信这一套,医生不可能收了红包就尽心做手术,没收红包就草率从事,这样的话,医院不乱了套? 欧阳宾说:“你嫂子做的对,不送红包难道医生都乱来?” 听到欧阳宾这样说,赵月子用尽力气往欧阳宾身上一压,被赵月子这么一压,压到欧阳宾的刀口,欧阳宾控制不住疼痛叫了起来,把赵月子吓了一跳! 赵月子问:“怎么了?哪里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