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启程 “楚凛！快带小璃走！走啊！” 云轩一袭黑袍，单手紧握长剑剑柄，凭借翼灵术悬于沙尘弥漫的风暴之中，声嘶力竭地对身后的少女喊道。 在其身后被唤作楚凛的少女，怀中紧抱一小女孩。三千青丝随风尘飘散显得凌乱不堪，怀中女孩似是晕厥了过去，楚凛却迟迟不肯离去。 “云轩……你一人怎敌众欧肆族人……”楚凛在狂风呼啸中哽塞泣声，一身青衣已经破旧不残。 男孩紧咬薄唇，他不惧远处迷尘中向他们袭来的欧肆族人，他怕的是楚凛无法带着怀中女孩安然逃脱。 “楚凛，你要知道小璃是家族的最后一丝希望了，更是这灵界的最后一丝希望。她必须要活下来，你也是。”荒漠之中，云轩含泪语毕，迎上远处那一波人马。他不知此次是否能够生还，只求身后俩个女孩能够安然无事。 楚凛咬咬牙不再迟疑，抱紧了怀中女孩，抖开脊梁之上的羽翼，择路而逃。 一路逃回南宫家。 …… 一个约莫六岁大的小女孩安然静躺在被翠帘遮蔽的木床之上，床沿趴着来不及更衣的楚凛。 楚凛凝视着床上的女孩，轻抚其脸颊，也许，她能为他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哥哥……”床榻上的女孩突然眉头紧蹙，唇齿翕合间喃喃道。楚凛见势微摇女孩，女孩似是从梦中惊醒，直身猛坐了起来。 “小璃，你醒了。”楚凛微微吐气似是放下了心。眼前的女孩略微慌张左顾右盼着，回过神来才回道:“楚凛姐姐！哥哥呢？啊……头疼……” 楚凛玉手微抬，催动全身仅剩的一点灵气，聚于手中，汇凝于指尖，轻点女孩额头，补充着女孩体内微薄的灵气。 “哥哥……哥哥要很久很久以后才能见到。” 楚凛勉强勾唇，摸了摸女孩的头，女孩突然惊慌:“楚凛姐姐！为什么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脑海里除了云轩哥哥和楚凛姐姐便一片空白……” “你姓南宫，名云璃。我是南宫家长女楚凛，你是次女。近日哥哥带你出去游玩，不小心遭到了我们敌对家族的袭击，你陷入昏迷，没想到竟如此严重，令你丧失了记忆。” 楚凛耐心解释，一字一句都像是准备好的台词。 云璃眨巴着眼睛，刚欲张口，却欲言又止。 坐在其一旁的楚凛自然是注意到了这细节，却也再没询问，就算这孩子遗忘了一切，可她心思缜密的性格却一成不变。 “你好好休息，如今你方才六岁，尚还小。待到十岁选系之时，便不会有轻松的日子了。” 楚凛淡淡启唇，整个人像是彻底放松了下来，也有了心思将耳边的碎发稍捋。 灵界，亦被称为灵大陆。 整个大陆充满了灵气，被分为五大块——大陆中心地带称皇城，即是统治灵界的皇族的根据地，也是整片大陆最繁华的地带。 剩下的大陆东南西北各有一城，而每一城内，又被分成无数个“纲”。 大陆上的每个人，打出生起全身就蕴着灵气，每个人只有到十岁之时选系成功，方能被称为灵者。若选系失败，那么这辈子都只能沦落为普通人，只能遭世人蔑视唾弃，活在大陆的最底层。 因为灵界，强者为尊！即便是如今皇甫家族坐镇皇室统治灵界，却因家族实力逐步减弱，地位已经岌岌可危，近几年实力愈来愈强的欧肆家族已经觊觎皇位许久。 四年后—— “小璃！即便我们身在皇城与南城交界处，你也不能这般睡下去，快些起身收拾！” 楚凛一袭青色长裙，三千青丝被随意束起，散着的则随意散落腰间，耳边两侧的发髻之上，几点青翠的挂坠伴随着楚凛唇齿间丝丝生气的翕合微微摇曳。 “楚凛姐姐，还早啊……” 缩在锦被里的云璃像是很努力的微微睁开惺忪的双眸，小手摸索到被角使劲一拽，小小的身躯被裹得严严实实。 楚凛无奈，催动灵气，双手缓缓抬起，云璃身上的锦被也随之升空，再双手骤落，那锦被狠狠落地。 “今日可是要带你去选系，不是闹着玩的，时间耽搁不起。小宸早已到了南宫家，所有人就等你了。” “咚咚。” 木门轻响，楚凛转身走向木门去开，云璃极不情愿的坐起了身子，长长的栗发凌乱至极。 “母亲，您怎么来了，小璃马上就收拾好。”望着门槛前的女人，楚凛微微一笑道。 女人笑了笑，晃了晃手中提携的盒子，踏进门槛，将盒子放在屋内的圆木桌上，随后望着云璃说道:“来不及啦，我给小璃带了些糕点过来，随便吃点吧，正厅里的人们可等不住这个小公主啦。” 云璃换好衣裳，眸子中的目光定格在女人身上，本精致的脸蛋已经布满了皱纹，曾婀娜的身姿如今也老态初现。女人将糕点摆好在桌上，转身走向云璃，笑道:“小公主呀，选系的时候，一定要跟从自己的心去选，这可是决定你命运的时候啊。” “嗯，我知道啦。”云璃走向圆木桌，大口吞吃着女人带来的糕点，不作声。女人坐其身旁，眼底闪过一丝忧伤。 正厅—— “伯父！云璃到底什么时候来啊！” 一个约莫十岁左右的小男孩，在偌大的待客厅堂中焦躁的对着大厅正前方的正椅上的男人嚷道。 “小宸，休得无理。”侧椅上一中年男子对小男孩喝道。 被唤为小宸的男孩乖乖的回到自己的座椅，没过片刻，又从精致的古椅上跳了下来，冲出了还有着许多长辈的大厅。 “小宸！”侧椅上的中年男子眉间宽度缩减，转瞬间又对正椅上的男子松眉笑道：“让毅先生见笑了，小宸，似乎对小璃很是上心呐。” 南宫毅不自然的笑了笑，身为一族之长，他自然希望南宫家的孩子能够和尹墨家族的孩子结缘，可云璃，却不能由他做主啊。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木门不停地响着，楚凛一怔，随后起身去开门。 “云璃——”尹墨宸冲进门槛，却不料云璃的母亲也在，有些冒失的尹墨宸骤然止步微微 低首轻声道:“伯母。” “看小宸都等不及了。小璃马上就收拾好啦，你们可以准备出发了。”女人微微颔首勾唇，示意眼前的男孩坐下等候。 稍作片刻，云璃从屏风后走出来，见到尹墨宸倒是一点都不意外，四年来，尹墨宸往南宫家跑的次数，可谓是数之不尽。 “你怎么这么慢啊……”尹墨宸跑到南宫云璃身旁叨叨许久，随后跟着南宫云璃和楚凛走向正厅。 尽管正厅中众人都在等待这个十岁大的小女孩，但云璃来时却无人责怪她。 在这灵大陆上，每个孩子十岁之时，体内灵气最为稳定，因而在每个孩子十岁之时，都要去皇城的系晶纲选系，从而选择自己未来修炼的方向，常人因体内筋脉薄弱，只能承受的住一种系晶体的力量。但若家族强盛之人，有了家族遗传强大的血脉，便可依靠这强大的血脉来护筋脉，从而承受两种灵力不冲突的系晶体力量。 南宫家正门前—— 一只庞大的狮鹫已经等候多时，狮鹫周围的无数火灵附着在狮鹫体表两侧。 尹墨家族与南宫家族为世交，又恰巧俩家族的孩子都正当十岁之时，因此打算一路同行带孩子去系晶纲选系，彼此之间也有个照应。 “那小璃和楚凛，就拜托迟族长多加照顾了。” 南宫毅摸了摸云璃的头，对着尹墨迟笑道，楚凛已经二十出头，在同龄人中的实力也算拔萃，因而由楚凛带着南宫云璃，与尹墨家族族长一起同行。 “哈哈哈毅先生大可放心，我尹墨迟定会护好这三个孩子。”尹墨迟单手背在身后大笑道，一副胸有成竹的架势。但这架势倒也有资本，作为灵界第四大家族的一族之长，怎么都不会是吃素的。 “父亲放心，我定会助伯父一臂之力，护好小宸和小璃，带他们平安回来。”楚凛拉着云璃，脊梁上露出羽翼，抱着云璃坐在了狮鹫背上。尹墨迟笑容未敛，一手搂紧尹墨宸肩臂，几乎是一瞬间的功夫就带着尹墨宸稳坐于狮鹫脊梁之上。 楚凛心里也不由得感叹，这就是离萧与灵境的差距。 灵界大陆每人自身自带灵气，灵气的雄厚由家族血脉决定，而后天的修为则是由自身决定了。 单灵气的修为从低到高分为：踏初，破韵，离萧，灵形，灵神，灵境，灵帝。而这每一级又分为地，灵，玄，天，境阶。 楚凛从十岁开始修炼至今，虽也算同龄人的拔萃，但仅仅是离萧玄阶。在大陆上，达到灵形者，方能称为强者，有的人碰上好的机遇，便可顺利修炼，有的人却碰壁一辈子，就停留在一阶之上一辈子。 尹墨迟盘坐于狮鹫脊梁之上的最前方，楚凛照看俩个孩子坐于中脊。尹墨迟一声令下，狮鹫扑楞着庞大的羽翼启程，驮着四人渐渐离开陆地，冲向广袤的天空。 第2章 落脚 “希望能平安归来吧。南城去往皇城系晶纲的必经之地竞技纲，可是欧肆家族的地盘啊。” 南宫家正门前，南宫毅收起了前一秒送行时嘴角的弧度担忧道，眉间的宽度骤减，他本想一同随行，却因当下南宫家族落魄，地位已经岌岌可危，随时有可能被挤出灵界十大家族之位，此时作为族长的他是万万不能脱身的。 “不会有事的。小璃这孩子的聪慧，这些年我们是见识了的，加之楚凛的稳重，一定不会有事。更何况，有迟族长一同护送，就更不怕了。”女人细腻温柔的声音传来，脸上满是温柔，语气中却还是藏着一丝担忧。 高空中，狮鹫正极力向前驰去。 “你俩可是要坐好啦，这灵兽，本就是不好驾驭的，驾乘灵兽，我都要时刻稳住灵气，别说你们俩个还没开始修炼的小家伙了。”楚凛左手紧握云璃，右手紧握尹墨宸，似是生怕出了什么事。俩个孩子倒是心大，第一次身处高空，不时地向下方探去头，楚凛便握得更紧了。 “云璃，你要选什么系呀？”尹墨宸一脸望着南宫云璃，似是把楚凛的话作了耳旁风，还往南宫云璃的方向凑了凑。 南宫云璃思考片刻，蹦跶出来的几个字，令楚凛久久无法心定：“火系和水系吧！” “不行！”南宫云璃余音未落，楚凛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继而怒吼道：“有关选系的事情不是没有给你讲过，明明告诉过你，灵力冲突的俩种系晶体是无法融合的！” 南宫云璃和尹墨宸像是都被楚凛吓了一跳，突然安静下来，平时温文婉雅的楚凛，竟发了如此大的火。 南宫云璃似乎并没有改变主意，振振有词道：“楚凛姐姐，别人融合不了，不代表我融合不了啊。” 楚凛心里一颤，选系之时，只能选系者只身进入塔内第二阶自己选择，若是无法在选系之前说服云璃，同时选水系和火系，是会有生命危险的！ 迄今为止，和云璃有着一样想法，含有雄心壮志的孩子不在少数，却全部丧命。大陆上所唯一记载的，唯一一个选了水火俩系并成功融合活下来继续修炼的只有一人——魑魍帝。 千年前的魑魍帝，是风云大陆上百年的人物，传闻六亲不认，一直孤身一人，达到灵帝玄阶，单凭一人能力已经足以统治整片大陆，当时的皇族中人见了魑魍帝，也只能低头说话。但传闻魑魍帝是个怪性子，有着如此能力，却未曾想过统治大陆，脱离自己的家族，只顾自己的玩乐，当时的大陆，还没有出现一个敢忤逆他的人。在灵界大陆风云了百年后，突然不知所向，无人知晓魑魍帝去了哪，是如何死亡的。 但也正因为魑魍帝这一个千年来的奇迹，导致大陆上后辈有着不少憧憬这样童话的孩子，自魑魍帝后，所有选过水火俩系的孩子，无一生还。 “云璃，我支持你！”尹墨宸笑嘻嘻的最先打破尴尬的沉寂，随后举起右手是有击掌之意，云璃一愣，呆呆的把小手轻轻搭在尹墨宸的手上，随后尹墨宸哈哈一笑：“加油啊！” 这一下把楚凛可是气的不轻，云璃犯糊涂，尹墨宸也跟着犯糊涂，这可是危及生命的事情，怎能支持！？ 云璃咧开了嘴角，她早就抱着被所有人反对的心思去尝试的，就算搭上性命，她也不会改变。尹墨宸这一行为，倒是让她心底深处生出一丝暖意。 身侧的风不停呼啸而过，楚凛为俩个孩子披上了披风，时间慢慢逝去，夜色降临，狮鹫还驮着四人穿啸于漆黑的高空中。俩个孩子已经逐渐入睡，坐在最前方的尹墨迟，缓缓睁开双目，目光移向楚凛。 “真是佩服伯父，驾乘于灵兽之上也能如此静心修炼。”楚凛察觉到目光，笑道。尹墨迟微微吐气，过了大半辈子，达到如此成就，褒义词已经听得左耳进右耳出。 “小璃这孩子，不寻常于他人呐。单凭这心境胆识，日后定不逊色。”许是听闻到白天的对话，尹墨迟淡淡说道。 楚凛心里却是一紧，带着丝丝埋怨的语气嘟囔：“若是连命都没了，何谈日后。平日里她做事一向有分寸，也不知道这次怎么想的……” 尹墨迟捋了捋颔下白胡，停留片刻，缓缓说道：“这火系与水系，是不能同时选，可我总觉得这孩子身上有股别的孩子身上没有的东西，如果是小璃的话，不定有奇迹呢？” 楚凛一怔，不语。她最清楚不过，云璃比别的孩子身上多的是那份使命，那份她不得不去承担的责任，想至此，楚凛的视线定格在云璃熟睡的脸蛋上，又突然后悔白天时谈吐之间的语气。 云璃要走的路比常人苦的多，那是她必须要走的路，楚凛相信云璃可以创造奇迹，但在选系上，这千年来的例子，融合水火俩系必是找死！ “明早一过城境线，便得抵达竞技纲。我探这狮鹫体力消耗，明日肯定是要在竞技纲停留休息了。”尹墨迟继而开口，神情严肃了起来，欧肆家族的地盘不能不重视。 “彼时还要多多依仗伯父了。”楚凛一句，尹墨迟再未语，于尹墨迟而言，这三个孩子他是必须照顾的。 虽有尹墨迟这样一个强者在身边，楚凛心里却依旧忧虑，欧肆家族现今的地位在灵界之中已经仅次于皇室，在皇城之中，欧肆家族更是有着一块隶属于欧肆家族的地盘——竞技纲。 竞技纲足足占皇城六分之一的地盘。上百年前，欧肆家族一族人就在这竞技纲中发展，谁也不料欧肆家族最后实力逐渐强大到直接占领了整个竞技纲，就连皇室，也无力管辖此纲。 因而，即使竞技纲就在皇城，且距皇灵纲极近，皇室依旧不掺和竞技纲的任何事。加之欧肆家族心狠手辣的行事风格，在竞技纲形成了一种风气：在竞技纲所丧性命，即是弱肉被强食的道理，就算是乱杀人也不犯法。 因此竞技纲极为混乱，欧肆家族还在竞技纲内设有一处“交易广场”，交易各种稀有功法，药材，但也因此出现不少抢夺争锋，人命血案。 在楚凛的担忧之下，一夜悄然消逝，当黎明来临，楚凛愈发不安。 清晨的丝缕阳光洒向大地，狮鹫已经飞驰到过城境界的森林，过了城境界，他们便算是抵达皇城了。 “这城与城的分界线，都没有个皇家侍卫什么的吗？”尹墨宸向下方密密麻麻的树木看去，好奇问道。狮鹫已经跨越大半个森林，而出了森林，也就抵达了皇城。 “这灵界大陆不光是灵者的，也是灵兽的大陆。城境界森林，均由天阶灵兽守护，这些天阶灵兽都听命于皇室，也算是皇家侍卫了。”楚凛笑笑，继而开玩笑道：“偶尔遇到境阶灵兽也不一定哦，不过境阶灵兽大多桀骜不羁，不愿听命于皇室。” 灵者的修为有等级之分，灵兽同时也有等级之分，由低级到高级被分为地，灵，玄，天，境五阶，天阶及以上的灵兽可凭自身修为化为人形，并赋予智慧与思想，而若自身家族等级本身就不高，却也想化为人形的灵兽，就要凭借化丹师炼出来的化形丹方能化为人形。 “我们马上就要抵达皇城了，而我们要去选系的系晶纲途中，必然经过竞技纲，都要小心了，踏入竞技纲后，你俩就乖乖的安静闭嘴，不要多嘴多事。”尹墨迟依旧盘坐于狮鹫脊梁最前方，淡淡说道，语气中夹杂着一丝严厉，还未到竞技纲，云璃和尹墨宸便也安静了。 “嗷呜——”刚穿越过城境界的森林，狮鹫便一声闷哼，云璃第一反应对着狮鹫问道：“你是不是累了呀？” “嗷——”狮鹫像是听懂般回复着云璃，云璃当即对尹墨迟说道：“伯父，狮鹫已经没有力气啦……” 楚凛对于云璃这点也是颇为佩服，自小与各种灵兽相通，似乎别人驾驭不了的灵兽，和她聊上几句就会被她驯服。楚凛顺势望了望下方，还未等尹墨迟回答就惊慌道：“不！不行！我们不能在这片荒漠停留。伯父，出了这片荒漠，再休息吧。”尹墨迟听闻附和应道，多少察觉到楚凛的心思，狮鹫只得无奈的继续扑棱羽翼。 云璃见楚凛这般慌张，正准备好奇的探头向下望去到底是哪里使得楚凛姐姐如此慌张，便被楚凛拉了回来，闲聊起别的，似是有心不让云璃向下看去。 云璃眨巴眨巴眼睛，无奈的听着楚凛东扯一下西扯一下，即是知道了楚凛的心思，云璃便也乖乖地没有再向下方望去。 “狮鹫已经撑不住了，暂且让它在此自寻地方休憩吧，我们继续往前赶路，一日后到交易广场正门前等它就好。”伴随着尹墨迟的话语，狮鹫已经缓缓降低飞行，抵达陆地，楚凛见已经过了那片荒漠，暗暗吐了口气，露出脊梁上的羽翼，带云璃从狮鹫身上下来。 照尹墨迟的说法，他们是要在这竞技纲待上一日了。 第3章 竞技纲 繁华的街道，柏石路两侧的商铺也是人满为患，似是一个特别热闹的小城市，一点都没有传闻中那般恐怖。云璃正这般想着，随着尹墨迟和楚凛向右拐过去，就撞见一场挡路的厮杀，立马收回前一秒的想法。 “明柏辰，明筱岩，你们二人当真是要这玄阶丹药，不要命了？哦不对，不管你们要不要命，这丹药都是我们欧肆家族的！”一名年轻男子讥讽道，身着一袭白袍，手持长剑，身后跟着约十几名黑衣男子，堵在这条小巷子。年轻男子面前有一对兄妹，哥哥明柏辰手中已经有一团实火凝聚而成，妹妹明筱岩双手紧握剑柄随时准备让剑出鞘。 “没想到欧肆家族已经不要脸到这种地步，连别人家炼出来的丹药都要抢。”妹妹明筱岩一身红裙，长长的栗发被高高束起，伴随着悲哀的话音一脚蹬出，玉手中的利剑在风系的灵力催化下格外快狠准，已经与那几名黑衣人展开厮杀。 一旁的明柏辰一身破烂旧长袍，衣角有不少被火焰烫出的缺口，一声闷哼露出脊梁上黑色的羽翅，一瞬间移到白衣男子身后，双手中的实火直接扔向白衣男子。白衣男子来不及防躲，只好硬生生接下这俩团实火的攻击，旋即转身，手中的长剑直刺向明柏辰道：“明柏辰，你若敢杀我，欧肆家族会放过你和你妹妹吗？” 明柏辰侧身冷笑，右手在胸前推出的火焰冲向剑刃，改变剑刃的方向躲过一击，继而回道：“我明家整个家族都被你们灭了，我妹妹和我还会怕你们吗？”许是心中都已有了定数，兄妹二人的攻击已经是有气无力，未多久便被击倒在地。 不远处聚集了大量人群围观，人群中就有楚凛一干人等，云璃和尹墨宸目不转睛定格在眼前的混战，楚凛和尹墨迟倒是没有任何反应，但这俩个还不知大陆险恶的孩子，看的这场厮杀触目惊心。 最后，他们围观的这一场战斗，以兄妹的死亡告终，白衣男子如愿以偿的拿到了他口中的丹药。这场厮杀给云璃和尹墨宸都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记忆。 “看到了吗。灵界大陆，强者为尊。在这物竞天择的世界，弱者就该被淘汰。”楚凛淡淡开口，再次让云璃心里一惊，她本以为一向善良温柔的楚凛姐姐，在这件事上应该会批判欧肆家族，会向着那已经逝去的兄妹说话，却不料这般讲道。 尹墨宸拉着云璃的小手，默不作声，有那么几瞬间让他觉得，生命真脆弱。他突然转过头望向云璃，意识到变强是多么重要。 “走吧，我们先去一家客栈休息一下，这一路在狮鹫脊背上，总归是不比床榻吧。”尹墨迟淡淡启唇，带着楚凛尹墨宸及云璃，穿过这布满血腥的小巷，轻车熟路的拐了几个弯来到一处较为偏僻的客栈。 整个客栈只有俩层，均为木制，看起来丝毫没有气派之感，但在做工上多了一份精致。尹墨迟带着楚凛等人刚踏进客栈，就传来一阵笑声：“哟，小迟，别来无恙啊。” 听闻有人竟称呼已年过中旬的父亲为“小迟”，尹墨宸倒是忍不住觉得颇为好笑，尹墨迟懒得理会，答道： “我仅是带犬子选系，途经此地借住一晚，还望廷煊师兄多多关照啊。” 随后，在客栈内的柜台后方，走出来一名与尹墨迟年龄相仿的男子。被尹墨迟尊称为“廷煊师兄”的这名男子，一身破旧不堪的布衣，发须已经几近全白，佝偻的身躯看起来显得有些矮小，虽未年过花甲，却颇有一身沧桑之感。 “得嘞，小迟的人，我这个师兄还是要照顾一下的嘛。南湘，准备楼上房间。”北辰廷煊勾起嘴角弧度，对正在打扫客栈的一名年轻少女说道，少女附和答应了一声便上了楼。 “来，师兄给你做几个菜尝尝，坐，你们先坐哈，我这小客栈，客人可是稀有的很。”北辰廷煊自顾自的笑着走向了后面的厨堂。尹墨迟随意坐在一木桌前，楚凛等便也跟着坐下。 “伯父，这位是？”楚凛最先打起头阵问道，在这大陆上想要寻个可靠的信得过的熟人，大多数必得有生死之交，而在这竞技纲找个熟人更是难上加难，常人在竞技纲，连生存都极为困难。 尹墨迟端起桌上方才那少女端来的茶，微微晃了晃，继而解着楚凛等人的疑问：“方才那是我年少时的师兄，我俩当年一起跟着师父学习，小时候总打不过他，但随着年龄增长，实力慢慢超过师兄了。即便如此，这可是个灵神境阶的老头子，在这竞技纲混了多年，欧肆家族也不敢动他。” “哼，欧肆家族不动我，不过是因为我这廷煊二字前的北辰俩字，若不是欧肆家族不愿惹北辰，我这小命恐怕早没了吧！”在炊烟之中的北辰廷煊许是听见了对话突然没好气的插嘴道。 云璃同尹墨宸一起坐在木凳子上偷笑道，旋即问道：“楚凛姐姐，这北辰家族，也是和欧肆家族一样厉害的吗？” 楚凛回道：“上百年前，灵界就已经形成了十大家族的趋势。排位于首的自然是一统大陆的皇族，皇甫家族，但现当今欧肆家族的实力已经越来越强，素有撺掇皇位登上十大家族首位之意……而，而当下这排位第三的是西城的巫马家族，巫马家族素来不参与大陆纷争，但能够在西城盘踞一股势力，是连皇族都不可小觑的。 列为第四的是伯父的尹墨家族，近些年，尹墨家族在伯父的手里已经是蒸蒸日上超越了虚门家族，虚门家族因化丹而出名，简而言之就是一个化丹世家，仅次于虚门家族的便是北辰家族，北辰家族因暗器出名，族中人心狠手辣不择手段，因此北辰家族的名声一直不太好，但因实力强大旁人也不敢惹。 近来年，落魄的三个家族便是司寇，钟离，南宫。司寇尚且实力还存，钟离和南宫家族，已经被十大家族外的不少家族觊觎许久，不少强者家族已经想替代钟离和南宫挤进十大家族之位了。” 楚凛这一番话，听得云璃和尹墨宸心中不由得都多了几分想法。“不少强者家族已经想代替钟离和南宫挤进十大家族之位了。”楚凛最后一句，让云璃心里一紧，她平日里看着父亲总是威武雄严，于她而言那是个了不起的族长，而南宫家族也是了不起的家族，却不曾得知南宫家族的形势竟如此窘迫。 “来来来，尝尝，尝尝。”北辰廷煊的腰间多了一层围布。边说着边端着一碟碟饭菜放到那木桌上。 几人解了小馋后，在客栈内闲聊些许，夜色便已临近，北辰廷煊让这客栈内唯一的帮手南湘安排好了厢房，几人便也早早上楼休息。 厢房内—— 木制的门，正对着是一张精致的古藤圆桌，上面摆放着几盏小巧细致的茶杯，圆桌后是一幕幕珠帘，珠帘后有俩张床榻面对面安置，旁侧有着精致的梳妆台，但对于这些不论是楚凛或是云璃似乎都毫无心思。 “小璃，选系之时，可千万不要冲昏了头脑，水火俩系最为冲突，无法相融，不能胡来知道吗？”楚凛坐在床榻上，对着已经钻入锦被的云璃说道，云璃翻身转过来面朝楚凛，一本正经的回答道:“楚凛姐姐，母亲说，选系时一定要跟从自己的心去选，我的心告诉我，我要去选水系和火系。”随后云璃再次翻身面朝了墙。 楚凛再未作声，不知是否是骨子里天生的倔劲作怪，云璃的倔，几头牛都拉不回来，但好在这个孩子一直是非分明，以往的倔总是倔对的，这次突然间令楚凛手足无措了。 翌日清晨—— 楚凛已经早早地收拾好了着装，一身青色齐肩长裙，袖口略宽襄有透明边花，束腰的米色带子耷拉在腰间俩侧，长裙俩层刚好及脚踝，三千青丝在耳梢俩侧被盘起几缕，又有几点青翠摇坠点缀其间，余末长发均随意散落腰间。楚凛叫醒云璃，替南湘收拾好了房间，在梳妆台前打理着云璃的长发。 面对铜镜，楚凛浅浅一笑:“好了。” 云璃睁开垂松朦胧的睡眼，盯了铜镜一俩秒，她的长发被楚凛分了一撮开来髻在斜侧，缀了一支小小的簪子，簪子上点缀着花瓣摇曳着珠帘，从耳稍俩侧又挑起几丝髻于发梢中间辫了起来，余散落双肩，配上云璃一身淡粉低领裙，瞬间把这个倔强的女孩变得柔顺了起来。 云璃笑笑，楚凛很少有心思在装束上花时间，今天难得难得，道谢后与楚凛一同下了楼，尹墨宸与尹墨迟已经在楼下等候许久了。 “哇云璃，你今天怎么变好看了！”楚凛和云璃刚从竹梯阶上走下来，尹墨宸就从椅子上跳了下来，直直的望着云璃说道。 楚凛和尹墨迟偷笑，云璃倒是没好脸的回了一句:“我以前不好看吗？” “没今天好看。” “……”这算褒义还是贬义？ 第4章 对弈 楚凛浅笑着坐到尹墨迟对面，微微低眉望着桌上的棋局，启唇道:“伯父这是在和小宸对弈？” “哈哈，那你倒是高估他了，这孩子活了十年，什么都没学下，更别说棋艺了。不过是我自个闲来无事，自己点的一局罢。”尹墨迟捋着颔下长胡大笑道，若是这盘棋局尚真是小宸与他对局，就好了。 二人谈吐之间，南湘一身素装走来，给楚凛酌了杯清茶。 “那伯父这是想要白赢，还是黑胜？” “若是胜负已定，棋局便无意义了。” 楚凛听闻淡淡抹起嘴角弧度，盯了半晌棋盘，玉手在棋盒里捏了一枚白子轻轻点在棋盘上，继而说道:“没有胜负已定的棋局。” 尹墨迟盯着那枚白棋，暗暗庆幸眼前这名后辈是友不是敌。随后温和笑道：“廷煊师兄似乎去交易广场了，让我帮忙看着点这客栈，待他一回来，我们就去交易广场门口与狮鹫汇合。” “好，那伯父可介意与楚凛对弈一局？”楚凛迟缓一秒，嘴上说着，玉手不自觉摸了摸腰间的长鞭。 “哈哈好。我可不会因为你是小辈就手下留情的。” 一旁正打闹嬉戏的云璃和尹墨宸，听闻都跑了过来围观棋局，尽管什么都看不懂。南湘还在静静的打扫着客栈，客栈静谧而融洽。 “快！趁那北辰老头子不在，快点！” “……” “啪。”尹墨迟狠按下指尖的黑棋，听闻客栈木门外院中的声响，旋即望向南湘，南湘会意的带着尹墨宸和云璃上了二楼。 楚凛站起来缓缓转身，此时已经有一波约莫十几人的黑衣者闯进了客栈内。 “哟，这破客栈居然还有客人？哎你们没瞎吧？赶紧走，放你们一条活路，不关你们的事。”黑衣人中，一名男子突然嘲讽的说道，几秒后却悠悠传来尹墨迟一句:“留一个活口，其他全灭。” 楚凛双目微微露出狠色，踏着离萧的灵气到客栈的木门前，直接用灵气锁住木门。所有黑衣人被锁在客栈的一层。 “桦哥，我们被北辰那老头子下套了！” “哼，他们俩个人，我们十几个，怕他们不成！？还坐着的那家伙口气倒是挺大，看看你能不能留我活口！” 听着黑衣人中的对话，楚凛和尹墨迟没有任何反应。尹墨迟还稳坐在椅子上，目光移回了棋盘。 楚凛面无表情，拔出腰间长鞭，单手直挥向眼前一干人等，大多反应迅速的躲了开，也有一俩人没有来得及躲避，运用自身灵气硬生生接下这击，但既然连这等攻击都躲避不开，想必连离萧的境界都没有。 “啧，一个离萧的小姑娘，也敢在这竞技纲猖狂？”一直为首的那名黑衣人突然讥笑，似乎刚刚的攻击对他而言连攻击都谈不上。 楚凛不语，她的实力，确实是连灵者还称不上，若不是一路有尹墨迟相护，恐怕这一路怎么都不会如此顺利。 “呵呵。”尹墨迟抬手轻移黑棋，随而慢慢吐道:“一个灵神地阶初段，其他人连灵神都未上，也敢在这叫嚣？” 为首的黑衣人一惊，运用自身灵气去探查他人灵气级别，是只有灵神者以上方能做到的！且只能探查比自己等阶低的人，比自己等阶高的是探查不到对方灵气级别的。 尹墨迟望了一眼楚凛，楚凛会意的点点头。旋即双手紧握长鞭俩端，快速移至那俩名方才未能躲开她攻击的男子，直接将其颈部勒在一起，楚凛单脚直蹬其脊梁，长鞭上的利刺直入那俩名黑衣人颈部，俩名破韵境阶者直接当场暴毙。 为首的黑衣人冷哼一声迅速冲向楚凛，手中紧握的拳头还未接触到楚凛，便被一股强大的灵气将其整个人都震倒在地。 黑衣人未来得及反应，惊恐的爬起身，方才……那是一股实体灵气！ “你……你！……”为首的黑衣人微微颤颤的站起身靠在一旁的桌子上，单手扶桌，另一手直指尹墨迟，内心油然而生的恐惧已经无法掩饰，实体灵气……是只有半只脚踏入灵境的强者方能化出的！而在大陆上，能放出实体灵气从而起到攻击或保护效果的强者几乎寥寥无几。 灵神境阶高段，已经可以说是半只脚踏入灵境，所以……他眼前的这名老头，至少是灵神境阶高段以上的强者！ 楚凛踏准时机，双手紧握长鞭，迅速奔到那为首的黑衣人身后趁其不备直接将其全身用长鞭勒住。 “你也想捆住我？”为首的黑衣人转头对楚凛低声，已经没有了刚刚的气焰，在他准备挣脱之际，尹墨迟突然站起身，旋即原位已经消失不见，瞬时间移到其余黑衣人身旁，大部分人都还来不及抵挡尹墨迟的凌冽攻击，已经化为虚无。 “咳……”楚凛一声闷哼，长鞭崩坏，那唯一存活的黑衣人用自身灵气震脱了捆绑，楚凛倒退几步，而尹墨迟缓缓走向这名黑衣人，喃喃自语：“南生寂，寂生灭……”旋即单掌击出：“锁！”一股磅礴的实体灵气直冲那黑衣人，将其包围死死锁在原地。 “楚凛，本应是师兄托我的事，还把你也掺和进来了。”尹墨迟罢罢手，回到那棋盘旁，楚凛将长鞭收回，坐到尹墨迟对面，摇了摇头说道：“若不是伯父，我和小璃在这竞技纲一天也待不下去。” “你们是何门何派……放开我！我是欧肆家族的人！你们惹了欧肆家族不会有好下场的！放了我……”这唯一存活的黑衣人被尹墨迟的实体灵气死死的捆在原地，动弹也动不得，这“寂灭锁”，是灵境者方能修习的境级功法，使用者放出实体灵气可将灵境者以下的强者死死捆在原地，若非使用者死亡或使用者解，此锁不破。 功法有级别高低之分，每个阶段的灵者需修习该阶段的功法，由低至高分为：地级功法，灵级功法，玄级功法，境级功法。踏初，破韵者，可修习地级功法；离萧，灵形者修习灵级功法，灵神，灵境，灵帝者方能修习玄级、境级功法。 尹墨迟盯着棋局，嘴角抹起弧度，缓缓说道：“欧肆家族？这是要与北辰家族为敌了？小兄弟，你们今天来这是要毁了廷煊师兄的地盘啊。” 那黑衣人不耐烦的单手抓脱身上一袭黑袍，楚凛望去，倒是个眉目清秀的年轻男子，一袭黑色紧身长衣，带着一丝恐慌的语气启唇：“我是欧肆家族长老的次子，你们若是敢动我，欧肆家族绝对不会放了你们！” “欧肆家族欧肆家族……没了欧肆家族你他妈什么都不是！” 楚凛突然起身双拳紧握，恶狠狠的怒斥眼前的男子，欧肆桦双臂抱在胸前，嘴角弧度上扬，嘲讽道：“没了那家伙，你这个小姑娘也什么都不是。” “楚凛！” 尹墨迟一声唤，楚凛的拳头停在了欧肆桦眼前。 “对不起伯父。”楚凛额上的青筋降了下去，坐回了尹墨迟对面。 “他还不能动。”尹墨迟瞟了一眼低着头的楚凛，旋即目光移回棋局，单手伸出，指尖夹一黑棋，移至别处，“啪。” “赢了。”尹墨迟捋了捋长胡，这再温柔的人也有爆粗口的时候。 楚凛闻声一惊，脑海里哪还有棋局，目光扫过整个棋盘，一时间竟也未看出个所以然来，有些不自然的笑笑：“自然是伯父棋艺见长的，楚凛哪能相比，我去楼上看看小璃他们。”慌乱的女孩起身，一身青绿长裙跟随飘摆，转身之际，裙角竟被木制的桌角勾住，楚凛一颤，狼狈的解开，匆匆上了楼。 “你何必护这样一个女孩与我欧肆为敌？以你这实力若是投靠欧肆，在我欧肆必定能有至上的地位！” 欧肆桦已经在原地站了许久，望着楚凛那番狼狈，眼底尽是嘲讽。按捺不住的性子已经开始试图说服尹墨迟。 尹墨迟一声冷笑，应道：“我尹墨迟，用得着投靠你们？” 欧肆桦一愣，尹墨迟……尹墨家族族长！？ 尹墨迟这个名字，在大陆上绝对是出了名的，自他接手族长一位，短短数十年间，带领尹墨家族直接从十大家族排名第六蹦到第四，硬生生超越了虚门与北辰的实力！能够使整个家族的实力有大幅度的提高，还真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冒……冒犯了……在下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您就是大名鼎鼎的迟族长……那个，本族族长敬慕迟老先生很久了……”片刻后，欧肆桦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堆，尹墨迟盘坐闭目，这大陆啊就是这么势力，你得有权有实力，才能站得稳！ 交易广场—— “北辰廷煊!咳咳……实话告诉你……这竞技纲，已经没有你这把老骨头的容身之处了!” 繁华的交易广场上，偌大的广场角落处，本支架的小摊，已是经历了一场大战，摊子倒了，而稀有的功法，药材，丹药等也是散落一地，同时散落一地的，还有这周围的一拨人。 北辰廷煊一身素雅的白色长袍，单手背后，定定站立在这角落，另一手把玩着刚刚夺回的丹药，听闻勾唇道:“是吗。” 其面前，嘴角还沾染一丝血迹的欧肆铭裔，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恨道：“你北辰是强，可强不过欧肆！欧肆家族……是总有一天，会登上皇位的家族！你北辰廷煊算个屁！……” “呵。皇位又如何？当今皇室的皇甫家族，不还是一样被你们讨伐？”北辰廷煊笑笑，这次他可是给北辰家族惹事了……不过倒也无所谓了，他一把老骨头，家族里爱咋咋吧。 北辰廷煊转身，将手中把玩的丹药收好，旋即双袖一挥，周围这几人，包括欧肆铭裔在内，片刻内化为虚无永消失在这大陆上。 第5章 选系 客栈—— “师兄。丹药拿到了？” 听闻木门的响声，尹墨迟双目微睁，对着刚刚踏入门槛的北辰廷煊说道。 “师兄？怪不得，原来北辰这老头子竟和尹墨家族族长还有着这层关系？该死，得罪北辰的同时还牵扯到尹墨……”一旁被困的欧肆桦喃喃自语，目光停留在北辰廷煊身上，北辰廷煊连欧肆桦撇都没撇一眼，径直坐到尹墨迟身旁。 “拿到了，谢了。只怕因此欧肆会与尹墨家族结仇啊？”北辰廷煊抱歉的笑笑，他只身一人，倒无所谓罢，可尹墨迟身为一族之长，所作所为都在牵扯整个家族！ 尹墨迟定定坐在木椅上，微微捋胡，大笑：“师兄曾经的救命之恩，恐怕我这辈子都难以相报啊！” 北辰廷煊站起身，凝视尹墨迟许久，旋即生硬说道：“那么老夫便也不再耽搁小迟了，尽快带着那俩个孩子去系晶纲选系吧！这里交给老夫便是。”伴随话音语末，北辰廷煊的目光移向一旁还被困的欧肆桦。 片刻后，楼上的南湘拉着尹墨宸和南宫云璃下来，南宫云璃的视线定格在那个陌生人身上，他似乎充满了焦急愁怨，浑身充斥着欧肆家族神秘强大又狡诈的气息，身旁一圈灵气紧紧萦绕，使他无法挣脱束缚。 简单道别后，尹墨迟解开了寂灭锁，将欧肆桦交于北辰廷煊处置，与楚凛带着尹墨宸和南宫云璃，在交易广场处寻到了狮鹫，狮鹫似乎有些不太舒服，交易广场强弱混乱的气息使得这只不属于这里的灵兽感到异常别扭。 重新乘上了狮鹫，尹墨宸耐不住好奇率先问道：“父亲，刚刚那个被困的……” “选系时不论如何都要选火，不能出一点差错。”尹墨迟盘坐于狮鹫最前方打断尹墨宸的疑问，转移话题的同时语气间又夹杂了一丝严厉，但这份严厉似乎并不针对尹墨宸。 “伯父大可不必担心，回程时咱们再来一次竞技纲，探望一下廷煊前辈可好？”楚凛温柔的字句似是直接戳重尹墨迟的心，尹墨迟浅浅勾唇微微点头。 狮鹫翱翔在高空又一个夜晚后，黎明时分，四人安全抵达系晶纲。 古老的砖石参差不齐的静静躺在这一条条街，每处建筑都像是许久之前的样子，整个系晶纲的古老与繁华，成为了皇城的一处别致。系晶纲的出名不仅仅是传承着灵界的古老，更是因为系晶塔——这世上每个强者都要经历的历程。 系晶塔，灵界大陆每位灵者选系的地方。每个灵者修炼的体系，功法，都取决于自身选的系晶体。系晶塔位于系晶纲，但却又不在系晶纲——在裂缝深处。 “裂缝”，是灵帝的强者，用自身过强的雄厚灵气，硬生生将某处空间撕出的空间裂缝，裂缝里是无穷尽大的，但裂缝里会以极为缓慢的速度吸收灵者的灵气，因此无人愿意久留——除灵境者外。 灵境者有足够的能力抵抗裂缝的吸收，在长时间的抵抗下，就如长时间与一个敌人战斗，不仅未让自己的灵气丧失，反而因为长久的“战斗”导致实力大增，因而许多灵境者都愿意来看守系晶塔，而既然是灵境者源源不断的来守护系晶塔，所以系晶塔当之无愧数大陆上数一数二最和平的地方。 灵界大陆上目前被强者探索到并相传民间众所周知的裂缝，有三处：皇城系晶纲；北城魅岚森林；西城灵境纲。 北城的魅岚森林及西城灵境纲在大陆上都属于“无人域”，加之系晶塔对于整个灵界的用处，皇城系晶纲里的“裂缝”属大陆上最热闹的“裂缝”，也算是每个灵者一生中必经的“裂缝”。 “进入空间传送带时，一定要抓紧我了知道吗？”楚凛紧紧握住南宫云璃的小手，立足于系晶纲内通往裂缝的森林，不少年长者带着仅十岁大的孩子，千里迢迢赶到皇城系晶纲，等候在这森林中心的空间传送带口。 空间传送带即是将灵者从大陆传送到空间裂缝的一个枢纽，且与“裂缝”共存亡。 尹墨宸默默跟在尹墨迟身后，看着楚凛紧紧握住云璃，心头一愣，等会父亲是不是也会握紧自己呢？作为灵界第四大家族的族长，父亲肩上担着太多他无法理解的责任与负担，从小到大，自己一直生活在尹墨家族的温室中，而父亲一直为了家族在外奔波，到处结缘提升家族实力，别说紧紧握住手，以前……连说话的机会都很少。 终于轮到他们进入空间传送带了，尹墨宸默默的往身前的尹墨迟凑了凑，尹墨迟突然向身后伸出了粗糙的大手，尹墨宸一惊，忙将自己小小的手搭在父亲宽厚的手掌里。即便这只手充斥了无数血腥，却依旧给了他温暖。 “抓紧我。” “嗯……” 眼前除了漆黑只剩漆黑。 云璃感到身子一空，小手将楚凛握的更紧，黑暗似乎围绕了整个世界，除了还握着楚凛的手，仿佛身边只有黑暗。 片刻后，眼前一晃，黑暗渐渐消失，楚凛拉着云璃慢慢往前走，映入眼帘的是一座长长的桥，桥两侧有无数悬浮的明灯照耀着这黑暗的裂缝，他们刚落脚的地方是桥头，而另一桥头处耸立着一座被黑暗萦绕的巨塔。 宽实的长桥上，来来往往有无数灵者与十岁大的小孩，楚凛给云璃介绍着这一切，并又叮咛了一遍水火俩系不可选的事情，尹墨迟与尹墨宸半字不语，只静静的往桥头走着。 到了塔下，云璃才切身感受到系晶塔的庞大，十个她瘦小的身姿似乎都不及一个正门大，抬头仰望，塔尖被黑暗笼罩无法望及。 进入系晶塔第一层，映入眼帘的是非常宽阔的圆台，巨大的圆台只有四根长柱支撑，放眼望去均为年长灵者盘坐闭目修炼，皆因都在等候自己的孩子。 “小璃，切记，水火……” “楚凛姐姐，系晶体会告诉我怎么做的，母亲不是说了吗，跟随自己的心走。” 楚凛眸子间的担忧被云璃打断，她俯身摸了摸这个矮矮的小女孩的头，这是她护了十年的女孩，是他最疼爱的妹妹，是家族的最后一丝希冀，万不可出任何差错！ 楚凛止步原地，望着云璃走向入上一层的楼梯口，小小的背影倔强了十年从未改变，担忧的同时，楚凛又自相矛盾的相信，因为是云璃所以一定可以。 尹墨迟与楚凛一同停留原地，尹墨宸也跟上了云璃走向楼梯。系晶塔的第二层及以上，是只有选系者和系晶塔内人员方能踏入，第一层供陪同者等候。 但这一等，少则十日，多则达月。 在整个第一层，大多人不相识，也不会搭话，因此极为安静，致使角落处的啜泣声极为清晰。 楚凛循声望去，一个中年女子跪倒在角落，一脸哀痛的不停抽泣哽咽，非常精致的五官，已经布满了悲伤。 在这大陆上，残酷自私是生存的本质，就算这角落死了人，也不会有人去关心。 本不会关心好奇的楚凛，盯着那哭花的脸颊，微微皱眉，似曾相识的感觉涌上心头……这不是钟离家族的族长夫人吗！ 钟离家族，与南宫家族同列为十大家族，却和南宫并处倒数，不少强者家族已经窥觊这俩个家族已久，试图将钟离南宫挤出十大家族之位。 若是等能等哭，便只有一个原因了——孩子选系已经很久却还未出来。 选系根据每个人自身情况，有些人天赋凛然十日便能选系成功，有些人天资不够需要半个月甚至个月，极少情况，有孩子超了一个月还未能走出来，便是出事了。 “这钟离家族的后代若是如此，钟离怕是要没了。”尹墨迟淡淡启唇，楚凛回过神，在场灵者有点见识的大概都注意到了这一点，只是没有人会心生怜悯感到同情，只有人会开始盘算计划如何灭掉钟离挤进十大家族之位。毕竟在这大陆上，十大家族走到哪，和别的家族待遇地位都相差甚远。 “但愿南宫不会走到这一步。”楚凛微微颤抖的回道，她心里害怕的不只是南宫。 尹墨迟听闻笑道：“南宫不管如何，可还有我们尹墨啊！若是南宫出事，尹墨绝不会袖手旁观的。” 楚凛嘴角也随之勾起，微微颤附和道：“楚凛替南宫家族谢谢伯父。” 灵界啊是布满了冷漠无情，但还布满了许多仗义。 只因数十年前南宫家族给予濒临灭亡的尹墨家族扶持与相助，如今兴盛起的尹墨家族竟能一直帮着没落的南宫家族，药材，功法等尹墨家族都无条件的在帮助南宫，楚凛内心默默羡艳南宫家族有尹墨家族，所以倒数第一才会是钟离而不是南宫。 第二层—— 系晶塔这一层才属选系层，称第一阶。 第一阶主要测试选系者是否具有选系的资格，血脉是否雄厚，选系者可以接纳几个系晶体。 南宫云璃踏入第二层时，就已经和尹墨宸分道扬镳，来到一个空无一人的小房间。 第6章 紫光现石 “喏，可是看见那石头？” 云璃一惊，这是个空无一人的小阁，声音从何而来？闻声还似童音。但听话语，云璃望去，这阁内空空荡荡，除了壁上一灵气所聚成的光源，便只有这立在地上的一块大石头，说是石头……形更似碑。 “将你双手置于那石头上，方能察你是否具备选系的资格。” 云璃照做，缓缓上前，小心翼翼的将双手轻轻搭在那石头上。双手触碰的那一刻，整块大石头显现发出淡淡的紫光，云璃倒是被吓了一跳忙退一步。 “哇小姐可是十大家族之后？这紫光许久未见了啊。” 云璃惊异之际，壁中竟缓缓走出来一个似是灵兽之物，这声源大概便是这物了。 “你是谁？”伴随着疑问云璃望去，这只“兽”体型极小，形似狐状，一身白毛，尾却大过整个身子，额处有一淡蓝色印记，背梁之上一双极小的黑色双翼完全看不出来能做什么，其俩只宽薄的耳朵呈竖立状，可这即便竖立起来了却只在云璃胸前高处。 “嘻，我是这第一阶的守灵。都说这系晶塔唯有灵境者方能守护，却无言我们灵兽不可啊？喏，每一阶都会有守灵助你们完成选系，小姐这第一阶你已通过。恕本灵多言，这紫光现石，若是小姐能好好利用家族给你带来的这份天赋，选择适合自己的系晶体，好好修炼，日后定能成大器！” 自称守灵之物一双晶透的蓝眸子直穿云璃双目，云璃一愣赶忙离开视线不与其对视，顷刻之间，四周墙壁突然坍塌，那守灵还定在原处。 之 前听闻楚凛交代之言，这大概便是要去下一阶了，云璃一慌赶忙问道：“那我可否选水火俩系？” “砰——”整个屋内坍塌，那守灵渐渐消失，壁沿坍塌之声盖过了守灵的答语，云璃只隐约听见：“小姐选俩系是没问题啦，但是……” 眼前一晃，云璃回到了第二层的楼梯口，尹墨宸早已在楼梯口等她，二人一起踏上梯阶登上第三层。 云璃想到方才她先入的第一阶，好奇道：“为什么你这么快就出来了？” 尹墨宸一笑：“第一阶只是看你是否具有选系资格罢了，普遍人人具有，有何墨迹？” 云璃不语，这十大家族的第四和倒数，原来当真是有差距的。 二人登上第三层后，尹墨宸似是来到了世外桃源般，这里天空湛蓝，脚下青草蔓延芬芳，身周都是桃林。听循父亲之言，第二阶的守灵幻化出幻象，考验选系者自身意志。若一个灵者无绝对坚韧的意志力，别说在这大陆生存，就连融合系晶体时所带来的痛苦都承受不起。 “哟，这是紫光现石的孩子啊，倒是有得玩了。” 桃林之中，向尹墨宸缓缓走来一女子，身材妩媚，一袭红色露肩长裙，褶皱的裙摆长长的拖着地上的桃瓣，殷红长发缭绕过臀，精致的五官被浓妆艳抹，右侧脸颊及眉目被一抹红艳面具遮掩，一双赤瞳紧紧盯着尹墨宸挑唇道。 “你便是这一阶守灵？这一阶要如何通过？我可不愿把时间浪费在你们身上让父亲多等。” 尹墨宸心里自是清楚，这选系用时越少的孩子暗指天赋越高，而父亲作为尹墨家族族长已在第一层等候，若是他出去的晚了，周边人会如何看待他尹墨家族？这父亲拿命争来的第四之位，绝不能被他毁了声誉。 “啧啧，这么小就明事理倒是不易，但明明没有丝毫力量还敢这般猖狂，既如此，我便逆了你的心愿可好？” 语毕，那女子轻挥衣袖径直冲来，尹墨宸定在原地，他尚未选系，对于再简单的攻击都是手无缚鸡之力，这守灵却是有攻击之意…… 尹墨宸缓缓闭目，双眉紧皱。 睁眼，尹墨宸定在原地不动，双臂环绕胸前，眉头稍松，嘴角微微勾起，任由那女子肆意冲来——直到女子身形化虚体穿过他小小的身躯。 “父亲曾言，守灵与选系者是无法触碰的。”尹墨宸转身望向那女子，一抹笑容浮现，选系之前，父亲可没少嘱咐。 女子转身，微挑下巴，凭借高挑的身姿俯视尹墨宸，单手捏腮，凝视尹墨宸片刻，邪魅一笑，又倾覆身子与尹墨宸平视，单臂突然侧开，玉手呈掌状，浮现一抹妖火。 “只要你能接住或躲开我这魅红妖火，这一阶你便算过了！” 尹墨宸微皱眉，不自觉稍稍退后一步，咬紧牙关，赶忙朝远跑去大喊道：“我可不怕！” 女子一愣，唏嘘一声。这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模样，与那同是紫光现石的女孩倒是有的一拼。 ……现在的小破孩都这么天不怕地不怕的吗！？ 女子不爽的咬唇，冷哼一声将掌中的妖火直扔向奔跑中的尹墨宸。 “啊！——” 烈火烧灼的滚烫感布满全身，尹墨宸跪倒在地无法直起身子，硬生生承受着妖火的力量，他奔跑的速度，终归是比不过这守灵的。 那红衣女子抱臂站立在尹墨宸前，目光撇向身周桃林道：“只要你不晕厥过去，这就会坍塌。而且这并非实妖火，不会伤害到你们身体一丝一毫，绝不会影响你们后期融合系晶体。” 尹墨宸因痛苦面目狰狞，躺倒在地蜷伏着，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他突然意识到或许不少孩子，在这第二阶便已栽倒，一旦意志不坚定而昏厥过去……便是连选系的资格都没有了！ 更何况他要做同龄中人的拔萃！要登上这大陆金字塔的顶峰！要有足够强的实力去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所以怎能向这般小痛苦折服？！ 也许云璃早已在第四层梯阶处等他……他怎能继续任由这妖火继续折磨自己！ 尹墨宸紧紧咬唇，额上青筋暴起，双拳紧握撑地缓缓起身，单膝跪地，一拳撑地，抬头对那女子吼道：“就凭你这妖火的疼痛……于我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 女子诧异之际，四周开始坍塌，尹墨宸身上的痛感也渐渐消失，终于，回到了通往第四层的梯阶之上。 “云璃！你没事吧？”尹墨宸踉跄着地，发觉云璃已在等他，赶忙冲过去。 云璃笑着摇摇头，似乎什么都未发生一样，上下打量了一番尹墨宸，笑道：“你这表情，怕不是受了那妖火吧？” 尹墨宸一愣，瞧云璃这一身风轻云淡…… “难道你躲开那妖火了？” 云璃倾斜身子倚在那梯阶的扶手上，嘴角的笑容更加灿烂，轻描淡写道：“那妖火不敢伤害那桃林一丝，我爬到一颗桃树上了，桃树的树枝和花瓣成功保护了我呢。好啦快走吧。” 闻言，尹墨宸也不由自主的淡淡浮起笑容，云璃从小就是聪慧，儿时大家一起玩游戏时，她就总是以自己的方法赢得，儿时便是，不服气又无可奈何。 见马上就要登上第三阶，云璃赶忙问道：“哦对了，你除火系外，还要选什么啊？” “风系。”尹墨宸走在云璃身前答道。 “咦？你为什么选风系啊？之前从未曾听你说过啊。” “我……”当尹墨宸转身打算回答云璃时，发觉已经和云璃分道扬镳来到了第三阶的幻境。 “风系在速度上的力量，应当是众系里最强的吧……”尹墨宸喃喃自语嘟囔道。随后扫视周身一圈，这是个圆形大厅，墙壁的光源皆呈幽蓝紫光，厅中心一股强大的实体灵气像风暴一样紧紧萦绕成一柱状。 第三阶另一处—— 云璃踱步巡视着厅内，望向墙壁，壁上竟有壁画——根据这壁画内容来看，竟还是魑魍帝的故事！ “哟，紫光现石的孩子啊，你想选何系？” 闻这沧桑之声的同时也闻其人，那强大灵气柱中缓缓走出一驼背老头，双手拄着一拐杖，一身墨绿衣衫，整个身躯佝偻瘦小的像只剩骨头，一瘸一拐的走向云璃。 “火系和水系。” 没有丝毫的犹豫，语气中夹杂的只有坚定。 那老头笑笑，继而问道：“你怕死吗？” 云璃定定站在原地，几秒后，严肃的启唇：“怕。” 老头一愣微微眯眼，嘴角不自觉上扬，双眸闪过一丝神采，再向前走的离云璃更近了些，沧桑的声音继续追问：“你为什么怕死？” “我想变强是因为我想护我家族，护我身周人，若我死了就没有人来保护他们了。” 老头转身，又向中心那灵气柱缓缓走去，脑海中满是壁画中曾经魑魍帝的画面。 身为守灵，他自然最清楚不过，数年来每个要选水火俩系的孩子，都以为自己有足够的勇气和决心，侃侃而道：“不怕死。” 然则就是因为他们的“不怕死”死亡才会找上他们，当濒临死亡边缘的那一刻，正因为缺了那份“怕死”的求生欲，而走向死亡。唯独那曾经的魑魍帝—— “你怕死吗？”守灵微微笑道，这个孩子天赋可谓千年罕见的虚光，打出生起就已经有着比别人强一阶的能力。 “怕啊。”魑魍帝几乎想都没想直接脱口而出，无所谓的拍了拍破烂衣角的尘土。 守灵诧异，虚光的孩子必定不同凡响，继续追问：“你为什么怕死？” 第7章 鸣丧钟 “嗯？是人都怕死吧？说不怕死那都假的。就是因为这份怕，我才苟活能来到这里。所以呢，我就要依靠这份“怕”，继续苟活，变强大，报我被欺侮之仇。” 哪怕是说这番话的时候，那个衣衫不整发冠凌乱的十岁男孩，依旧毫不在意无所谓的样子，凭借异于他人的天赋，和来自孤儿的那份求生欲望，承受住了水火俩系融合的巨大痛苦，成就了千年来的奇迹。 老头边如此回忆着，边从那灵气柱中抓了什么出来。 又朝云璃走去。老头仔细的瞅了瞅云璃，这丫头倒与魑魍帝有几分相似，却又不相似。老头突然在原地盯着云璃定了定，又叹了口气继续向云璃走去。这却盯的云璃浑身不自在，只乖乖在原地待着。 距离云璃更近了些，止步。老头左手支出，掌心朝上，唇齿微启，掌心中浮现一抹强烈的光晕，中心呈暗红色，大致看来就如一团光焰。 “这是……”云璃目不转睛盯着老头掌心之上，似是被这光焰有些震惊，光焰大致一巴掌大，形似球状，中心凝聚最为强烈，依次向周边散开光源，虽被控在掌中，但这份光焰又似乎带着一份倔强。 “这是火系晶体。”老头和蔼的面容突然严肃，微俯身，伸手有将这抹美丽之物递给云璃之意。 云璃一愣，目光半刻未离开过那光焰，右手下意识伸出去接…… 好温暖。 那团光焰自己浮在云璃掌心中微微跳跃着，云璃本以为会很灼烈，却浑身感到一阵暖意。 细看，才发觉那焰中心凝聚之处，竟有一极小的锥体，光莹剔透，泛着淡淡的红光，整团光焰，似乎都是这个小小的晶体散发的能量。 云璃左手尝试着去握住那晶体，当触到那周边光焰时，竟只传来一股暖意，而那晶体极其配合的从了云璃。 老头又转身，又走向那中心的灵气柱，抓了一团东西出来，但这团东西似乎不太安分，老头唇齿微启，催动灵气，才镇住了那团东西，踱步朝把玩火系晶体的云璃走来。 当老头走到云璃面前时，云璃明显感到手中的晶体不安，散发热量躁动起来，老头将掌打开，呈到云璃眼前，掌心之上浮现的是一个跳跃不停极其躁动的水球，幸好老头将其控制住，不然云璃怎么总觉得这团水球要冲自己冲来。 “这是水系晶体，你将它俩同时拿住，都是问题。”老头突然严肃道，系晶体能够供给灵者能量，所以系晶体本身也是不可冒犯的一股极其强大的力量，而不相容的俩系晶体，更是彼此看不对眼怒气极盛。传闻他继任的上一任守灵，就是冒犯了系晶体，系晶体暴动释放能量，即使守灵者本身也极其强大，却也没落得什么好下场，最后不过是凭借灵境的力量，留了一条命，便尽快逃离了这裂缝。 虽见那老头伸手之意，云璃却并未有接之意，双手抱紧怀中的火系晶体，严肃问道：“我能问一下……那魑魍帝，当年是如何将俩系晶体拿到一起的？” 老头收回手掌，将握有水系晶体的手背在身后，淡淡道：“瞧这壁，虽画的生动，却也不比曾经那份水火相融的震动……” 云璃仔细循望去。壁画上将魑魍帝选系的整个过程画的非常完整，当到了第三阶时，守灵将火系晶体递给魑魍帝时，魑魍帝直接握在手心，再等守灵将水系晶体递给他时，他竟将水系晶体一并与火系晶体握在了同一个手中。 水火不容，俩系晶体产生巨大能量灼烧魑魍帝手心挣脱魑魍帝，第三阶本只是选系，第四阶才是融合，魑魍帝却粗暴的将水火俩系晶体不断放在一起，虽然他自己受到了巨大的伤害，水火两系晶体在受到彼此的强大摩擦后力量削弱，在第三阶，魑魍帝竟已经将水火俩系融合成一个系晶体。 云璃内心不禁唏嘘了一番，这水系晶体尚还在老头手里，她手中的火系晶体就已经极其暴动欲挣脱她的束缚，魑魍帝以暴制暴让系晶体打个你死我活坐收渔翁之利，她却并不想伤害这系晶体。 云璃低头瞅了瞅自己双手中的火系晶体，微微一笑轻声道：“让我做你主人吧。” 旋即跑到老头身后，一把夺过老头手里的水系晶体，将俩个晶体同时扔向上方，老头一惊，拄着拐杖赶忙向后退去怒喊：“不可！” “水火不相容，那是因为你们各自的力量都极其强盛，可若你们融合，你们彼此都可以得到对方一半力量而变得更厉害，为什么不试试呢？” 云璃试着催动自己体内的灵气大喊道，当俩个系晶体被抛掷上空时就已爆发力量，除了那灵气柱，周边似乎无一不受摧毁，整个殿都被火焰和冰峰充斥，云璃身上也瞬时多了许多血道子，还来不及感到疼痛，云璃赶忙站准在俩系晶体下方，当其下落之时，云璃一把将俩个系晶体紧紧抱在怀中然后扑倒在地上。 “嘭——” 云璃怀中曝出一道强烈的白光，第三阶被摧毁，老头眉间宽度骤减，叹了口气，迅速逃离。 瞬时，整个系晶塔暴动，处第一层的长辈瞬间不安了起来，整个系晶塔已经开始大幅度晃动，系晶塔内所有守灵奔向第三阶，这是有孩子选系没成功啊。 本打坐修炼的楚凛睁眼咬唇，手中紧紧握住裙角，眸子中的泪水已经在打转不停，她知道，是小璃，又闭上眼睛，生怕…… “咚——咚……” “小璃……小璃！啊……！”突然，整个塔内，鸣起钟声，楚凛再坚持不住，跪在地上失了魂嚎啕大哭，第一层的所有长辈一惊，同时又减少了几分惶恐。尹墨迟站起身，瞥了楚凛一眼，摇摇头，“那么好的苗子，怎么能栽在选系上呢。” “小璃……我怎么向你哥哥交代……小璃……你怎么能忍心撇下姐姐一个人……云轩……我要怎么办……” 楚凛泣声涟涟，除了尹墨迟外，第一层的所有灵者却也没有丝毫怜悯之心。 “万一她还活着呢。”尹墨迟无奈，昧着良心安慰道。 “钟声都已经响了……这……这系晶塔唯一的钟声……就是丧钟啊……啊……我的小璃……小璃……这大陆不能没有你啊……你让哥哥怎么办……” 楚凛倒地，全身搐动，一声声痛苦绝望的泣声，仿佛是从她灵魂深处艰难的一丝丝抽出来，泪水浸湿了衣领，浸湿了袖口，浸湿了已凌乱的三千青丝，整个脸颊布满旧的泪痕和新的泪水。 渐渐的，楚凛俩眼放空，整个人也安静了下来，就那么瘫倒在地上，微微抽搐着，缓缓开始灵气外露释放……周边人都赶忙远退，灵气释放，要么是攻击别人，要么是攻击自己。 所谓的攻击自己，便是耗费自己的灵气，直至耗费殆尽，那时灵者离死期也不远了。 第三阶—— 云璃浑身是伤，衣衫破烂，一动不动的躺在废墟上，第三阶被摧毁，影响了所有选系的孩子，尹墨宸已经成功收了风系和火系晶体，赶忙出来寻云璃，却只见一群群守灵手慌脚乱忙着忙那，最后，将一个女孩抬了出去。 在裂缝里，不同于大陆，死后是不会仙体消逝的，至少会保留遗骸，所有丧命在系晶塔内的人，都会被安置于裂缝的黑暗中，而有些长辈也会时隔许久专门来裂缝探望自己孩子的尸首。 “哎，听说这还是紫光现石的孩子呢，就这么糟蹋了……” “貌似还是南宫家族之后？这南宫家族本来地位已经岌岌可危，如今又丧失天赋如此高的一后子……怕是地位不保了。” “这女娃娃叫南宫云璃，尽快去第一层通知……” 听着那守灵们细语，尹墨宸脑海中突然“嗡”的一声，怎么会呢，不可能的。她是云璃，云璃是不会死的，云璃是不会屈服于这小小的系晶体的，云璃是不会死的！ “不！你们弄错了！她没死！你们一定搞错了……” 尹墨宸狼狈的冲上前去阻拦那些守灵将云璃抬出去，一守灵上下打量了一番尹墨宸，破骂道：“你连系晶体都尚未融合，尽快与那些孩子一同待着去，等待消息会有人来接你们继续完成选系的。别搁这捣乱，这女娃娃已经没有生气了。” “不——不可能！” 尹墨宸发了疯向前冲去，却被守灵一击打了出去：“再捣乱，小心你和她落得同样下场！” “咳咳。”尹墨宸摊跪在地上低着头，泪珠豆大般的一颗一颗往下掉，又狼狈的甩了甩头，云璃没有死。 本算精致豪华的系晶塔第三层，突然成了一荒墟，同时选系的孩子都被迫停止，安顿到一旁等候发落，几个守灵运用灵气尽快修复着系晶塔。 “麻烦问一下……那些死去的人都会被你们安置到哪里啊，刚刚去世的是我朋友，我想等我选系结束去看看她……”尹墨宸起身，突然拦住了一路过的守灵，那守灵盯着尹墨宸迟疑片刻，叹了口气道：“安置到这塔下地底下，会专门为她做一处棺的。” “谢谢……” 云璃，待我选系结束，我就将你救出来。 第8章 封棺 系晶塔第一层—— “哪位是南宫家族南宫云璃的陪同？” 从入第一阶的梯口处，缓缓踱步而出一高挑女子，五官精致，身材窈窕，一袭裹身抹胸黑裙，膝处裙摆渐渐大张，胸口处的赤血蔷薇表明身份，冷淡的声音传进第一层。 楚凛闻声，狼狈的从地上挣扎站起身，泪痕遍布脸颊，泪水也浸湿眼眶模糊了视线，巍巍颤道：“我是……” 那女子见楚凛这般似是已经司空见惯，余光扫了一眼楚凛旋即面无表情转身而冷淡言：“跟我来。” 楚凛拖着一身狼狈，艰难的向前迈着步伐，朝尹墨迟望了一眼，尹墨迟会意的点点头，微微捋颔下白胡，又有点担心，南宫家已经失去了天赋如此高一苗子，楚凛可千万不能有事。 从他尹墨迟见过这云璃时，就发现南宫家的所有人都极宠云璃，而尹墨家族不时给南宫家接济的高级丹药，南宫家似乎也一直存储给云璃备着，尤其南宫毅夫妇，对云璃已经到了溺爱的地步。而云璃这丫头天赋高资质好，一头机灵，也把他家儿迷得死死的，当然本来以为可以结缘的他这个伯父也是喜极了这丫头，总想着小宸若有云璃一半聪慧和懂事就好了。 而如今。尹墨迟定在原地，又捋捋那长胡，眉间宽度微减，为何心中有股异样呢，系晶塔中皆是外界轻易寻不到的强者，丧钟是不可能鸣错的……为何他却总觉得那孩子还活着？老了老了罢！呸，这灵境老头真是白修炼了！ 塔下深处—— 黑暗的螺旋梯阶，只有壁沿上些许灵气所聚光源支撑着前方的路。 女子拖着黑裙在前方走着，楚凛一言不发在其身后跟着，俩人一点一点移步由第一层下到了系晶塔地底下。 旋梯终结，对着的是一面沉重的铜门，其门前有俩名守护者常年屹立，那守护者见黑裙女子，微微低头，将铜门慢慢推开。 “吱——”厚重的铜门似乎有些力不从心，幽幽蓝光映入眼帘，那是一处巨大的殿，布满了无数棺木，似乎前方永无尽头般。 “我们已将云璃小姐暂置于棺，我带你来确认是否将其安置在此处，你也可以选择将她带到外界，那样便连尸体都没了。” 楚凛一颤，“噗通”一声跪在门槛前，不愿进去，不愿面对。 “你不确认也可以，我们便直接封棺了。”女子连瞥都没瞥一眼楚凛，径直踏进门槛，轻车熟路的带路，楚凛一慌，只好匆忙起身狼狈的踉跄俩步紧忙跟随进去。 “吱——”铜门被守护者又缓缓关上，裂缝可是这大陆上唯一能够保留尸首的地方。 这殿似乎是无止尽的，看不太清缭绕豪华的墙壁，地面是苍白的，隔一段路长会有一根巨大的龙柱支撑着空间，每个棺木前都会有一灵碑，上面刻着死者家族及名字，死亡年龄清一色十岁，便再粗糙的什么也没有了。 女子止步在一棺木前，玉手微挥催动灵气，那玄色棺上的棺盖轻轻被抬起落地。 棺木之中，安然静躺着一披头散发的女孩。楚凛为其挑选的衣裙已是破烂不堪，血丝遍布浑身，棺被打开的那一刻，楚凛发了疯的扑上去哭喊，在这空荡荡的殿中，哭声格外响彻。 “你确认后将其安置在此处，用灵气封棺锁住就好，我们也只能帮到这。”女子随后转身离开，所谓的让陪同者确认，不过是给陪同者一个见最后一面的时间。 到此系晶塔的人就不会再插手，失子之痛人之常情，曾也有人就对着孩子的尸体硬生生哭了好几日，但缘裂缝是不断吸收灵者灵气的，所以多待下去，强者还能支撑住，弱者承受不了的只能封棺离去。 一瞬，遍布棺木的殿中，只剩楚凛一人。 “小璃，小璃快醒醒！”楚凛从棺中一把将小璃抱出来，将其放在地上，不停为其输送灵气，能活的，能活的，一定能活的啊！ “咳咳！”楚凛眉头紧锁一个踉跄倒在地上，口中吐出的血迹在惨白的地面上格外醒目。先前在第一层时外释了不少灵气，而她也仅仅是离萧玄阶中段，加之裂缝吞噬灵气，体内灵气已经无法支撑她再继续给云璃输送灵气。 若灵气殆尽，灵者的五肺六脏就如被撕裂般疼痛，没有了灵气的蕴养，体内筋脉也会支撑不住炸裂，结果只有死亡。但因为自身疼痛和本能意识，大陆上几乎很少有灵者能做到灵气殆尽而自尽，除非是他人所为。 楚凛一手支撑在地，一手轻抚云璃苍白的脸颊，凝视许久，倒坐在地紧紧将云璃抱在怀中，“当年，当年我就是抱着昏厥的你，离开了云轩，如今，如今……你叫我如何给你哥哥交代……醒醒吧小璃，你哥哥，你父亲，撑不了几年了，你知道么。欧肆家族……” 系晶塔第三阶—— “选了系晶体，还未融合的，跟我走。” 在一片石墟上静等的一群孩子，其中有几个闻声起身，跟随眼前的守灵去第四阶融合。 尹墨宸站起身，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怀中装有风系和火系晶体的盒子，紧紧跟随。 尽管第三阶被毁的如同一片废墟，可第四阶却安然无恙依旧保持着系晶塔原有的精致豪华，来来回回的守灵们井然有序的忙着自己手头的事情，完全不会为了第三阶的暴动有一丝动摇。 “哈哈哈哈……你说什么？又有小屁孩选了水火俩系？真是送死，还是女孩？哈哈哈她家人难道没有给她普及普及吗？” “说的就是啊，现在的一代真是越来越不如一代了，近几十年送死的这都多少了。哎听说还是那南宫家族后代呢！” “好像还是紫光现石呢，就这么没了。” “哼，我瞧近来年外界的万俟家族已经对南宫钟离家族虎视眈眈许久，看这势头，想要挤进十大家族，替换下来的恐怕就是南宫了。” …… 不，不是没有一丝动摇。 明明有一个只有十岁的小女孩因选系出了意外，所有人却都以嘲讽的意味当成笑柄。 尹墨宸咬咬牙，云璃，你一定要活下来给这群笑话你的人看！ 第四阶再没有幻境，而是每个孩子都被分配着由一名守灵单独带到一间厢阁，进行融合。 尹墨宸被一只似灵兽之物带进了一扇木门，屋内除了一张木榻一盏小茶几便什么都没了。 尹墨宸轻轻将两个装有系晶体的盒子置于茶几之上，视线转移到陪同他的守灵身上。这守灵体型极小，形似狐状，一身白毛，尾大过整个身子，眉心处有一淡蓝色印记，背梁之上还有一双极小的黑色双翼，其宽薄的耳朵呈竖立状，尹墨宸微微皱眉，这是灵兽？ “嘻，别打量了，这系晶塔可无言我们灵兽不能守护啊，废话不多说，我教你如何融合，嘻嘻……风系和火系……融合起来不难……哦先让我瞅瞅你的系晶体有没有被那小姐暴动所影响……” 见那守灵开口说话，音还似娃娃音，尹墨宸着实被吓一跳，活了十年他是第一次见会说话的灵兽。 守灵自言自语的走向茶几，又不经意间瞅了一眼尹墨宸，一愣：“哇你也是紫光现石啊，今年我可就遇见了你和那小姐呢。” 尹墨宸一愣，云璃也是紫光现石吧？ “啊呀！小少爷，你得赶紧融合了，水火两系系晶体暴动的力量太过强大，不论是单个的火系晶体还是风系晶体都承受不住已经开始渐渐融化不成形了！若是不成形可就糟糕了！”守灵自顾自的打开盒子，慌乱道。 随后赶忙让尹墨宸盘坐于木榻上，守灵细细教着如何催动灵气，使体内灵气汇聚于手心，可怎么看就是一狐狸对着一十岁小孩指手画脚。 “不愧是紫光现石的孩子！若是那小姐还在，她肯定学起来比你还快！” 本闭目的尹墨宸突然睁眼，一把将俩个系晶体盒子拿过来，那小狐狸的蓝眸似乎有一瞬间发了光，尹墨宸却不管不顾的直接将风系晶体倒入了火系晶体的盒子，“砰——” 木榻被一劈两半，尹墨宸被击倒在地，俩系晶体还在碰撞。 “你疯啦！就算是风系和火系，也需要灵气护养才能放一起啊！你就感谢我救了你一命吧……”小狐狸突然四爪扒地，背脊上的黑翼越变越大，替身后倒在地上的尹墨宸挡住了晶体力量。 “我只想尽快融合结束。”尹墨宸默默道，小璃还在等他。 “冥深苍肆，勿惹尘净！”本体型极小的狐狸，“倏”地不断变大，一声怒喝，终于用秘法将这系晶体镇压住。 庞大的守灵突然转身对着尹墨宸目露狠色呲牙道，又一瞬间变回原来的模样：“你心思根本不在系晶体上，只会融合的更慢！” 尹墨宸失魂落魄站起身，甩了甩脑袋。父亲在等他，小璃也在等他，他绝不能出意外。 塔下深处—— “小璃，楚凛姐姐，可能，救不活你了……”楚凛虚弱的将云璃抱起来，走向玄棺，轻轻放在棺内，扶着棺木泣声涟涟。 “咳咳，余下灵气，应该够封棺了……” 楚凛摇摇晃晃退后了几步，催动灵气，一声几乎听不见的“起”，虚弱的抬起双手，地上的棺盖缓缓移动，合在了玄色的棺木上。 “云轩，是我辜负了你，辜负了皇甫家族……没能照顾好小璃。” 语毕，双泪划下，楚凛闭目，双手合十，默念道：“浮生一瞬，昼夜相承，避世而离，魂牵拂拭……” 棺盖渐渐和棺木化为一体，一旦封棺，便再不能打开，逝者也会安然离世好投胎。 “不要！——” 第9章 苏醒 “云轩……”楚凛拿着令牌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马不停歇地往前走着，身周俩旁店肆林立，晚暮的余晖普洒在一片片雕梁画柱的楼阁房宇间，人喊马嘶，楚凛却一身疲惫实在无意领会这度繁华喧嚣。 天色渐晚，楚凛似乎终于到了目的地，止步在一处小巷里的别苑前，抬头望了望，门匾上的“虚檀”二字格外醒目，楚凛走到门槛前，敲了敲铁门。 “哎呀呀，我这一把老骨头等了四年的人终于等到了！”开门的是一个瘦小精干的白发老头，老人白发乱蓬蓬的，深陷的一双枯了的眸子仔细打量着楚凛，嘿嘿一笑，邀楚凛进门。虽着一身破布青衫，院内的修饰却无不显著气派豪华。 “虚门爷爷……” 楚凛面带苦涩，微微低头，老头示意楚凛在院中石桌处坐下，自己去端了壶茶出来。 “怎么？小璃选完系了？小凛怎一脸愁怨啊？”老头子笑呵呵道，不紧不慢地倒了杯茶水，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来。 楚凛一口气将杯中茶咽掉，眼眶里的泪水不停打转，哽塞的开口：“虚门爷爷，小璃，小璃她选了水火俩系……如今昏厥不醒，尹墨族长说，说小璃的元神被水火俩系晶体死死困住……” “胡闹！” 虚门子怒喝拍桌而起，本就布满皱纹的脸皮上皱起眉，纹就更多了。 “这妮子身上背负着什么她是真不知道，就这般践踏自己的生命吗！气死我这把老骨头了，这俩年那欧肆家族可没少来挑衅！幸好元神还在，应当尚能弥补，若是……哎呀哎呀这妮真是不知道，她家族如今是何处境！哎哟气死我了！” 虚门子怒锤胸口一顿赤骂，骂完后回过神愣了楞，一口气吞掉了桌上茶，见楚凛被他吓到，微微摆头，吐了口气又坐了下来。 楚凛回过神，虚门爷爷还是一如既往的暴脾气啊，总是能将她吓住，但是小璃却从来不怕虚门子，五六岁的小璃当年还总和七十多岁的虚门子斗智斗勇，虚门子嘴上总是被小璃气的一塌糊涂，却最宠爱这个与他无半分血缘的小女娃了。 “事不宜迟，爷爷快随我去看看小璃吧。” 楚凛起身对虚门子说道，小璃还没醒过来，她不能有半分松懈。 虚门子应了一声，跟随起身，视线扫了一眼楚凛，疑惑道：“你怎持有那尹墨迟牌子？” 二人上路，楚凛解释了一番，虚门子不由得叹道：“这大陆上，南宫和尹墨的世交，可是煞羡不少家族，多少家族也想要这般世交，却都自私不得意啊。” 客栈—— “父亲！这是何意？” 尹墨宸安顿好狮鹫休憩，上楼来到厢房，见云璃如同被锁在一空间内，床榻上的云璃如同与外界隔绝。 循声尹墨迟微微蹙眉，应声道：“不能再让小璃体内系晶体继续吸收灵气了，吸收灵气会不断壮大系晶体力量，小璃元神也就无法突破，更何况，吸收了那么多灵气，小璃根本无法承受，到时就算苏醒了走火入魔也不定。” 余音未落就使得尹墨宸一慌，顿时红了眼眶，怎么有这么多可能性和危险性。 “我只能暂时医治她的皮外伤，将她与外界灵气隔离，其他的，我别无他法。” 尹墨迟哀怨的说着，他已尽最大力，只愿楚凛那边能如意些。 “呜……呜呜……” 听这不成器的哭声，尹墨迟眉间宽度缩的愈发厉害，转身回头，怒喝道：“男子汉大丈夫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 本硬朗的一小男孩，一瞬间竟耍起了孩子气：“父亲这么厉害，都没有办法了，那，那云璃怎么办啊……呜呜……” 尹墨迟听闻直接被气得一塌糊涂，但除了宸母亲临走前，他几乎再未见宸这般哭闹过。视线从尹墨宸身上转移，望向那镂空的雕花窗桕，夜色已经渐渐笼罩天空，楚凛怎还未归。 正寻思着，房门轻轻响起。 “楚凛姐姐！这位是……”尹墨宸拭了把脸赶忙起身去开门，映入瞳孔的楚凛身后还有一位发须全白的矮小老人。 楚凛带着虚门子踏进门槛，对尹墨迟介绍道：“伯父，这位是虚门族长老虚门子，曾与小璃相识一场，途中楚凛巧逢，便相求于长老。” 说着，楚凛将令牌归还给了尹墨迟，尹墨迟望了望虚门子，大笑道：“不曾想年纪尚小的小璃，竟还相识这等贵人呐！” “久仰迟老先生大名，带领整个家族超越我虚门一族的实力不容小觑啊。” 瘦小的老头嘴角弧度勾起，视线一瞬从尹墨迟身上落到了其身后榻上的云璃。 “老先生说笑了，虚门一族的化丹实力，恐这大陆再无人逾越啊。不客套了，快瞧瞧这孩子吧。”尹墨迟话音未落，虚门子便神情严肃的大步跨到榻前，单手破了尹墨迟所设结界，支于云璃胸口处。 【“小璃？”虚门子微微探到。 “你是谁？”云璃一惊，她已经许久未听见他人声音了。 漆黑深暗中，云璃缓缓站起身，但无论如何望，就如失了明，除了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虚门子一愣，继而道：“丫头，我来救你的。” 云璃后退几步，直截了当问道：“我要如何才能出去？” 虚门子笑笑，应道：“待会，我会给你服一粒消灵丹，会吸收你体内灵气，降低这系晶体力量，待消灵丹汇聚成功后，你也必定因灵气消减而虚弱不堪，我会给你的元神传我的元气，彼时，就要看你自己了。”】 虚门子退后一步，探入他人元神境内，还真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消灵丹？虚门长老竟肯拿出如此丹药？” 尹墨迟眸子微微一亮，消灵丹，可是境阶丹药！别说这境阶丹药需要落淀境阶化丹师方能化出，药材和丹药也得是传说级，在大陆上，境阶丹药是天价也买不到的！ 能拿出消灵丹，也只有这化丹世家，以化丹鼎立大陆的虚门一族了，传闻这虚门子是虚门族长亲弟弟，后却和虚门一族闹翻离家出走在外游荡，却不知何时结识了云璃，且竟能为了云璃耗费一粒消灵丹！可见这虚门子对云璃是有何重视！ 尹墨迟不禁暗暗唏嘘，云璃尚才十岁，就能使得这般大人物为其付出，长大后还得了？ 哈哈，我儿真是好眼光。 “父亲！” 尹墨迟被一声童音吓到，赶忙回神，略心虚问道：“作何？” “那爷爷口中的消灵丹是干什么的？”尹墨宸一脸疑惑，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老爷爷更是各种不解，但既然父亲和楚凛姐姐都允许他自然不好说什么。 尹墨迟定了定，还未应答，只见那虚门子喝了一声道：“老夫去去就回！”一瞬间不见了人影，只得转身对尹墨宸解释道：“消灵丹，可将灵者的灵气尽数凝聚，只给灵者余下留命的灵气外，其余凝聚在丹内被抽出，此时，灵者几乎接近死亡，但把抽出的丹再服下，汇聚的灵气又会尽数归还给灵者。” 楚凛瞳中闪过一丝异样，一粒消灵丹，还要输送元气，早已经超出了虚门子本该做的，且不说会不会让尹墨迟心生疑心，就是这份情，他们是欠下虚门一笔巨债了，境界丹药，连皇族都轻易拿不出手啊。 片刻后—— 虚门子手中把玩着一古木铜盒，一脸严肃的破门闯进房内，直径迈步到小璃前，将铜盒缓缓打开，一瞬握住其中那圆滚滚的光球，掰开云璃薄唇一气呵成使得云璃吞了下去。 “迟老先生！还请各位退出屋内，暂且替老夫作个护障可好？”那极为慎重的声音，楚凛已经几年再未听闻。 尹墨迟应和一声，三人踏出门槛，尹墨迟双手搭于门框之上，默念心语催动灵气，一瞬，整个厢房被尹墨迟的灵气紧紧萦绕。 厢房内—— “生渡死劫，苦海亡涯，消灵逝纵，轮回方休！” 虚门子盘坐于榻上，双目怒睁，枯老的双手由合十渐渐吃力的分开，分开之际，云璃胸口处，渐渐有无数光点形成光源奔向虚门子掌心处，持续了半个时辰的功夫，终于，云璃胸口处几乎再无光点析出，而虚门子双手掌心处，已经有一丹药雏形。 “臭丫头，使用消灵丹你知道耗费老夫这把老骨头多少修为和灵气吗！气死我了！” 边这般碎碎念着，虚门子边小心翼翼的将那新丹置于铜盒内用灵气封锁好。 “噗——” 铜盒刚触榻旁小桌，虚门子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咬了咬牙，盘坐着立起身子闭眼定神。 稳住了自身元气，虚门子将云璃扶着坐起身，双指狠点云璃天灵盖，破骂道：“老夫将元气传给你，你尽快给老夫苏醒过来！” 窗权之外，绞绡的月色轻薄如一袭素纱，盈满灵大陆的黑夜。 虚门子双指渐渐离开了云璃额处，微微吐口气，将云璃扶着躺下来，又将那铜盒打开。 “爷爷……？” 细腻的声音使得微微松懈的虚门子一紧，瞥去，云璃迷离的瞳孔死死盯着他，“你个臭丫头！可算醒过来了！赶紧把这消灵丹吃了，没了灵气看你如何闹腾！”虚门子大叫到，嘴角的弧度却不经意勾起。 消灵丹被云璃吞入口，云璃的眼皮又渐渐合上。 第10章 苏醒 “云轩……”楚凛拿着令牌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马不停歇地往前走着，身周俩旁店肆林立，晚暮的余晖普洒在一片片雕梁画柱的楼阁房宇间，人喊马嘶，楚凛却一身疲惫实在无意领会这度繁华喧嚣。 天色渐晚，楚凛似乎终于到了目的地，止步在一处小巷里的别苑前，抬头望了望，门匾上的“虚檀”二字格外醒目，楚凛走到门槛前，敲了敲铁门。 “哎呀呀，我这一把老骨头等了四年的人终于等到了！”开门的是一个瘦小精干的白发老头，老人白发乱蓬蓬的，深陷的一双枯了的眸子仔细打量着楚凛，嘿嘿一笑，邀楚凛进门。虽着一身破布青衫，院内的修饰却无不显著气派豪华。 “虚门爷爷……” 楚凛面带苦涩，微微低头，老头示意楚凛在院中石桌处坐下，自己去端了壶茶出来。 “怎么？小璃选完系了？小凛怎一脸愁怨啊？”老头子笑呵呵道，不紧不慢地倒了杯茶水，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来。 楚凛一口气将杯中茶咽掉，眼眶里的泪水不停打转，哽塞的开口：“虚门爷爷，小璃，小璃她选了水火俩系……如今昏厥不醒，尹墨族长说，说小璃的元神被水火俩系晶体死死困住……” “胡闹！” 虚门子怒喝拍桌而起，本就布满皱纹的脸皮上皱起眉，纹就更多了。 “这妮子身上背负着什么她是真不知道，就这般践踏自己的生命吗！气死我这把老骨头了，这俩年那欧肆家族可没少来挑衅！幸好元神还在，应当尚能弥补，若是……哎呀哎呀这妮真是不知道，她家族如今是何处境！哎哟气死我了！” 虚门子怒锤胸口一顿赤骂，骂完后回过神愣了楞，一口气吞掉了桌上茶，见楚凛被他吓到，微微摆头，吐了口气又坐了下来。 楚凛回过神，虚门爷爷还是一如既往的暴脾气啊，总是能将她吓住，但是小璃却从来不怕虚门子，五六岁的小璃当年还总和七十多岁的虚门子斗智斗勇，虚门子嘴上总是被小璃气的一塌糊涂，却最宠爱这个与他无半分血缘的小女娃了。 “事不宜迟，爷爷快随我去看看小璃吧。” 楚凛起身对虚门子说道，小璃还没醒过来，她不能有半分松懈。 虚门子应了一声，跟随起身，视线扫了一眼楚凛，疑惑道：“你怎持有那尹墨迟牌子？” 二人上路，楚凛解释了一番，虚门子不由得叹道：“这大陆上，南宫和尹墨的世交，可是煞羡不少家族，多少家族也想要这般世交，却都自私不得意啊。” 客栈—— “父亲！这是何意？” 尹墨宸安顿好狮鹫休憩，上楼来到厢房，见云璃如同被锁在一空间内，床榻上的云璃如同与外界隔绝。 循声尹墨迟微微蹙眉，应声道：“不能再让小璃体内系晶体继续吸收灵气了，吸收灵气会不断壮大系晶体力量，小璃元神也就无法突破，更何况，吸收了那么多灵气，小璃根本无法承受，到时就算苏醒了走火入魔也不定。” 余音未落就使得尹墨宸一慌，顿时红了眼眶，怎么有这么多可能性和危险性。 “我只能暂时医治她的皮外伤，将她与外界灵气隔离，其他的，我别无他法。” 尹墨迟哀怨的说着，他已尽最大力，只愿楚凛那边能如意些。 “呜……呜呜……” 听这不成器的哭声，尹墨迟眉间宽度缩的愈发厉害，转身回头，怒喝道：“男子汉大丈夫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 本硬朗的一小男孩，一瞬间竟耍起了孩子气：“父亲这么厉害，都没有办法了，那，那云璃怎么办啊……呜呜……” 尹墨迟听闻直接被气得一塌糊涂，但除了宸母亲临走前，他几乎再未见宸这般哭闹过。视线从尹墨宸身上转移，望向那镂空的雕花窗桕，夜色已经渐渐笼罩天空，楚凛怎还未归。 正寻思着，房门轻轻响起。 “楚凛姐姐！这位是……”尹墨宸拭了把脸赶忙起身去开门，映入瞳孔的楚凛身后还有一位发须全白的矮小老人。 楚凛带着虚门子踏进门槛，对尹墨迟介绍道：“伯父，这位是虚门族长老虚门子，曾与小璃相识一场，途中楚凛巧逢，便相求于长老。” 说着，楚凛将令牌归还给了尹墨迟，尹墨迟望了望虚门子，大笑道：“不曾想年纪尚小的小璃，竟还相识这等贵人呐！” “久仰迟老先生大名，带领整个家族超越我虚门一族的实力不容小觑啊。” 瘦小的老头嘴角弧度勾起，视线一瞬从尹墨迟身上落到了其身后榻上的云璃。 “老先生说笑了，虚门一族的化丹实力，恐这大陆再无人逾越啊。不客套了，快瞧瞧这孩子吧。”尹墨迟话音未落，虚门子便神情严肃的大步跨到榻前，单手破了尹墨迟所设结界，支于云璃胸口处。 【“小璃？”虚门子微微探到。 “你是谁？”云璃一惊，她已经许久未听见他人声音了。 漆黑深暗中，云璃缓缓站起身，但无论如何望，就如失了明，除了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虚门子一愣，继而道：“丫头，我来救你的。” 云璃后退几步，直截了当问道：“我要如何才能出去？” 虚门子笑笑，应道：“待会，我会给你服一粒消灵丹，会吸收你体内灵气，降低这系晶体力量，待消灵丹汇聚成功后，你也必定因灵气消减而虚弱不堪，我会给你的元神传我的元气，彼时，就要看你自己了。”】 虚门子退后一步，探入他人元神境内，还真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消灵丹？虚门长老竟肯拿出如此丹药？” 尹墨迟眸子微微一亮，消灵丹，可是境阶丹药！别说这境阶丹药需要落淀境阶化丹师方能化出，药材和丹药也得是传说级，在大陆上，境阶丹药是天价也买不到的！ 能拿出消灵丹，也只有这化丹世家，以化丹鼎立大陆的虚门一族了，传闻这虚门子是虚门族长亲弟弟，后却和虚门一族闹翻离家出走在外游荡，却不知何时结识了云璃，且竟能为了云璃耗费一粒消灵丹！可见这虚门子对云璃是有何重视！ 尹墨迟不禁暗暗唏嘘，云璃尚才十岁，就能使得这般大人物为其付出，长大后还得了？ 哈哈，我儿真是好眼光。 “父亲！” 尹墨迟被一声童音吓到，赶忙回神，略心虚问道：“作何？” “那爷爷口中的消灵丹是干什么的？”尹墨宸一脸疑惑，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老爷爷更是各种不解，但既然父亲和楚凛姐姐都允许他自然不好说什么。 尹墨迟定了定，还未应答，只见那虚门子喝了一声道：“老夫去去就回！”一瞬间不见了人影，只得转身对尹墨宸解释道：“消灵丹，可将灵者的灵气尽数凝聚，只给灵者余下留命的灵气外，其余凝聚在丹内被抽出，此时，灵者几乎接近死亡，但把抽出的丹再服下，汇聚的灵气又会尽数归还给灵者。” 楚凛瞳中闪过一丝异样，一粒消灵丹，还要输送元气，早已经超出了虚门子本该做的，且不说会不会让尹墨迟心生疑心，就是这份情，他们是欠下虚门一笔巨债了，境界丹药，连皇族都轻易拿不出手啊。 片刻后—— 虚门子手中把玩着一古木铜盒，一脸严肃的破门闯进房内，直径迈步到小璃前，将铜盒缓缓打开，一瞬握住其中那圆滚滚的光球，掰开云璃薄唇一气呵成使得云璃吞了下去。 “迟老先生！还请各位退出屋内，暂且替老夫作个护障可好？”那极为慎重的声音，楚凛已经几年再未听闻。 尹墨迟应和一声，三人踏出门槛，尹墨迟双手搭于门框之上，默念心语催动灵气，一瞬，整个厢房被尹墨迟的灵气紧紧萦绕。 厢房内—— “生渡死劫，苦海亡涯，消灵逝纵，轮回方休！” 虚门子盘坐于榻上，双目怒睁，枯老的双手由合十渐渐吃力的分开，分开之际，云璃胸口处，渐渐有无数光点形成光源奔向虚门子掌心处，持续了半个时辰的功夫，终于，云璃胸口处几乎再无光点析出，而虚门子双手掌心处，已经有一丹药雏形。 “臭丫头，使用消灵丹你知道耗费老夫这把老骨头多少修为和灵气吗！气死我了！” 边这般碎碎念着，虚门子边小心翼翼的将那新丹置于铜盒内用灵气封锁好。 “噗——” 铜盒刚触榻旁小桌，虚门子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咬了咬牙，盘坐着立起身子闭眼定神。 稳住了自身元气，虚门子将云璃扶着坐起身，双指狠点云璃天灵盖，破骂道：“老夫将元气传给你，你尽快给老夫苏醒过来！” 窗权之外，绞绡的月色轻薄如一袭素纱，盈满灵大陆的黑夜。 虚门子双指渐渐离开了云璃额处，微微吐口气，将云璃扶着躺下来，又将那铜盒打开。 “爷爷……？” 细腻的声音使得微微松懈的虚门子一紧，瞥去，云璃迷离的瞳孔死死盯着他，“你个臭丫头！可算醒过来了！赶紧把这消灵丹吃了，没了灵气看你如何闹腾！”虚门子怒吼道，嘴角的弧度却不经意勾起。 消灵丹被云璃吞入口，云璃的眼皮又渐渐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