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广寒宫之旅1 满载着旅客的飞船缓缓地降落在了中国首个月球村——广寒宫的空天码头上。 广寒宫建在月球正面的一座环形山内,它的空天码头,建在这座环形山的山顶。 “各位旅客,请先不要离开自己的位置,飞船和码头正在对接。”飞船上的广播喇叭,响起了一个柔美的女声。 洪晓天伸了伸懒腰,想到未婚妻常荷应该已到码头接站了,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难以抑制的激动。 洪晓天28岁出头,身高一米八八,身材健硕匀称,给人一种高大威猛,玉树临风之感。他三年前从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刑侦学博士毕业,现在是公安部刑事侦查局重案处副处长,一级警督。前不久破获了一起震惊全国的刑事大案,被记一等功并被特批了15天的休假。 洪晓天想:难得的休假呀,该去游一下月宫,探望一下嫦娥了。洪晓天的未婚妻姓常名荷,刚满26岁,一年前从北京大学一门新兴的学科——宇宙生物学博士毕业,来到广寒宫天文台宇宙生物研究室工作,被洪晓天戏称为嫦娥奔月。 过了一会儿,那个柔美的女声再次响起:“飞船和码头已完成对接,服务员正在打开舱门,请大家带好自己的行李物品,扶着扶手,顺序离开飞船。不要拥挤,月球表面的重力加速度只有地球的六分之一,在离开飞船前,不要向上跳跃,以避免与飞船舱顶碰撞。” 洪晓天提着行李箱,随着客流离开了飞船。客流通过隔离门,进了一座电梯,电梯很大,它容纳了整个飞船三十多位旅客,还绰绰有余。 电梯门缓缓关上后,就沿着开于环形山内侧崖壁上的天井快速下降。很快就降到了山底的客运大厅。 从电梯出来,就进了客运大厅。洪晓天一眼就看见了客运大厅出口外的常荷。常荷一身湖蓝,站在人群中,亭亭玉立。 常荷也看到了洪晓天,她高兴的冲洪晓天不停地招手。 在校期间,常荷是一个人人羡慕的女学霸,在人们的观念里,女学霸一般都是丑女,因为造物主是公平的,赐予某女智慧,就不会再赐予她美貌,比如,三国时,蜀国丞相诸葛亮的夫人黄月英虽聪明绝顶,却奇丑无比。 但造物主对常荷确是格外眷顾,她不但是位女学霸,还是一位女神,你看她,标准的瓜子脸,白皙细嫩,不浓不淡的蛾眉下,明眸如星,鼻梁高挺,皓齿樱唇,再配以一米七二的身高,曼妙的身姿,俨然一位嫦娥女神。 洪晓天和常荷是在一种非常的情况下相识的,那一年,洪晓天在中国公安大学刑侦专业读研二,而常荷在北京大学的宇宙生物学专业读大四。 那一天是个周末,洪晓天到北京大学探望高中时的老同学,返回时,天色已黑,正在公交车站等车,忽然听到不远处有喊叫声,循声望去,看到大约在100米开外的路边,有几个身影在晃动,这时一个凄厉的女声传来:“救命 第二章广寒宫之旅2 按照常荷制定的游览计划,下午的首站是桂花树林。 车改由洪晓天驾驶。常荷坐在副驾驶位。车飞快地从嫦娥西路拐入玉兔街,又从玉兔街穿过吴刚路南十字,驶过玉带河上的一座叫做玉带桥的斜拉桥,驶上了一条林荫道,路牌显示,这是桂花路。 桂花路直通到环形山脚下,路两侧,是大片茂密的桂花树林,这是农林科学院的桂花树实验田。 “终于看到了传说中的月宫桂树,”洪晓天感叹道:“可惜不见伐桂的吴刚。” “桂花路两边你所能看到的桂花树种类有金桂、银桂和丹桂,吴刚砍伐的桂树或者说你所感叹的月宫桂树是月桂树,在这里是看不到的。”常荷笑着说。 洪晓天不好意思的笑道:“是我孤陋寡闻了,本想玩一把幽默,没想却留了笑柄。惭愧,惭愧。” 常荷咯咯的笑了起来:“你牙不疼吗?这么酸溜溜的。” “我的牙超级耐腐蚀,特别是耐酸蚀。”洪晓天一脸自豪的说。 两人嘻嘻哈哈的说笑着,一条林间小道出现在前方。 洪晓天连忙减速刹车,把车停在了路边。 两人下了车,走进了桂花路右侧的林间小道。 眼前的桂花树林,万木葱茏,高大粗壮的桂花树,高如地球上的白杨,粗似人腰。硕大的树冠如撑开的大伞,树叶间点缀着初绽的黄白色花朵,大如地球上的月季花。 “这儿是银桂树林,”常荷道,又用手向南指了指:“前边有金桂树林,我们后边有丹桂树林,丹桂树还没有开花。” 两人手牵手穿行在银桂树林中,没走多久,又走进了一片绽放着金黄色花朵的桂树林,这儿就是金桂树林了。 微风习习,鸟声宛转,浓郁的花香沁人肺腑,令人心旷神怡。两人已陶醉在这香风美景中,不知不觉间已走出金桂树林,来到了环形山脚下。 洪晓天抬头向山顶望去,透过广寒宫透明的穹顶,可看到被地光照亮的环形山,陡壁悬崖,如斧劈刀削。巍峨朦胧的山顶,耸入漆黑的苍穹。 “这环形山有近七千米高,在山腰以下大约一千五百米的岩壁处,有人工开凿的槽,广寒宫的穹顶就固定在槽内。”常荷讲解道。 “在月球这种扼杀一切生命的环境中,能建造出广寒宫这么伟大的工程,建设者们真是了不起呀,”洪晓天由衷的赞叹道。 常荷深有同感的说:“是啊,他们是一群默默无闻的英雄,这也包括他们中间大批的机器人建设者们,那些最艰苦最危险的工作,都是由机器人建设者们完成的。”说完她抬腕看了看手表,又道:“好了,这一景点的游览到此结束,下一个要去的景点是环形山隧道。” 常荷又坐回驾驶位,驾车沿桂花路返回。驶过玉带桥,右拐驶入吴刚路,沿吴刚路外侧转了约半周后,又向右拐上了一座桥。 这是一座古色古香的石拱桥,像极了著名的赵州桥,它叫月牙桥,月牙桥连着一条叫做红杉路的林荫道,道路两边是郁郁葱葱的红杉树林,这是农林科学院的红杉树实验田。 常荷指了指车窗外的红杉树林道:“这儿的红杉树,听说是尼克松当年访华时所带红杉树苗的后代。” “哦,那我们进林子里去看看吧。”洪晓天饶有兴致的说。常荷把车开到路边停下,两人下了车。 洪晓天走到一棵红衫树前,慢慢抬头向上望去,挺拔的树干扶摇直上顶着那圆锥形的树冠刺向苍穹,给人以高不可攀之感,使人顿生敬畏。 “我头一次见到这么高的树,应该超过100米。”洪晓天惊叹道,又向前走了一步,伸开双臂拥抱了一下树干:“好粗啊,直径不会小于四米。”再看看林中其它的树,高矮粗细和它都在伯仲之间。” 两人沿着弯弯曲曲的林间幽径散了一会儿步,就走出林子,开车沿红杉路直奔环形山隧道而去。 红杉路一直延伸到环形山脚下,路的尽头,是环形山隧道的内出口。 常荷与洪晓天来到了隧道口。 隧道口右边的崖壁上,嵌着一块金属铭牌,铭牌上记录着隧道开通的时间:xxxx年5月25日。以及隧道的长、宽、高数据:长2.1千米,宽15米,拱形顶的最高处高10米。 隧道的另一端,是没有空气,没有水,容不得任何生物的死亡世界。在那里,白天阳光垂直照射的地方温度可高达+127℃;夜晚,温度会降低到-183℃。 常荷与洪晓天走进隧道,一直走到一道密封的门前。 “这样的密封门共有两道,把生机勃勃的广寒宫与死气沉沉的外部世界隔离开来,”常荷道:“两道门之间是隔离区。如果有人要去广寒宫外的月球世界考察,要穿好太空服,靠内的那道密封门先打开,人进入隔离区,然后靠内的那道密封门关闭,靠外的那道密封门打开,人走出隔离区,进入广寒宫外的月球世界。” 洪晓天说:“我觉得这两道密封门就像是地狱之门,穿过它们就进入了地狱般的死亡世界。” “也可以说是天堂之门,通过它们就跨进了广寒宫这天堂般的幸福乐园。”常荷笑着说。 “是啊,在这天堂般的广寒宫里,有我们美丽善良的嫦娥女神。”洪晓天说着,情不自禁的搂住了常荷的肩膀。常荷也幸福的把头斜靠在了洪晓天的肩膀上。 “我们不如每人租套太空服,坐上月球车,穿过地狱之门,去地狱考察一番,可以体验体验下地狱和上天堂的双重感觉。”洪晓天提议道。 “还是按原计划,先去天文观测台,如果有富余时间,再去地狱考察。”常荷道。 走出隧道,洪晓天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对常荷道:“我们在这儿留个影吧。” “好啊,”常荷说。 于是洪晓天从斜背着的挎包里取出个三脚架,又摘下了挎在脖子上的单反相机,一切都调整好后,笑盈盈的跑到常荷跟前,搂着常荷的肩膀,对着单反像机的镜头,两人不约而同的说了声:“茄子。” 常荷工作的天文台,位于环形山顶。在隧道口右侧约50米处,有竖直穿透环形山的天井,天井内,有三台高速电梯直通山顶的天文观测台,一台是天文台工作人员专用电梯,其余两台是游客用电梯。 游客电梯直通位于环形山制高点的观天室。每到周末,天文观测台的观天室都对外开放。观天室为圆柱状,直径约30米,有两层,电梯间位于中心,下层是天文望远镜观测室,上层是裸眼观测室。 常荷与洪晓天搭乘游客电梯上来时,下层已客满,他们来到上层观测室。上层观测室是一个在缓慢旋转着的玻璃屋,有六排座椅环圆柱面玻璃围墙呈阶梯状排列,屋顶是一个镶嵌在环形金属槽中的球面状玻璃罩。 上层观测室已接近客满,大家都专注地望着玻璃墙外那死寂的月球世界,不时的有人在低声的交头接耳。 常荷与洪晓天找了空位坐下,两人也不言语,向玻璃墙外望去:外面是漫漫月球夜, 只见无尽的苍穹,漆黑一片,有一个硕大的,有些残缺的圆盘,高悬在空中,它表面分布着大片的蓝斑,还有着白,暗绿,棕黄色的斑块,像是被人用水彩笔所涂鸦,显得那么色彩绚丽。它的周围,缭绕着变幻不断的云雾,显得朦朦胧胧,神秘莫测。它比地球上看到的月亮要大得多,它射出耀眼的光芒,照亮了广袤的月面,展现了月面的坑坑洼洼,凹凸不平。它就是我们的地球。当然,它发出的光亮是反射的太阳光。 常荷低声对洪晓天道:“在这里看到的满地,比在地球上看到的满月要亮大约80倍,你知道能大多少倍吗?” 洪晓天说了声稍等,忙掏出手机,打开查看了一下,手机屏幕上显示出如下字样:月球赤道直径:3476.2千米,两极直径:3472千米,地球赤道直径:12756.28千米,两极直径12713.51千米。 洪晓天用手机上的计算器计算了一下月球和地球赤道处的截面积,然后答道:“大将近14倍吧。” 常荷与洪晓天在上层观测室待了大约一个小时,他们来到下层观测室,这里依然客满。 “不等了,”常荷对洪晓天道:“再过十几天,我们来这儿看月球日出时,早点过来,应该能占一个观测位。”说完,常荷又抬腕看了一下手表道:“到吃晚饭的时间了,看来今天是没时间去地狱考察了,我们改天再去。这样吧,你陪我去逛逛超市,采购一些食材,然后回我宿舍,我给你露一手厨艺。” “好啊,我也想露一手呢,我们俩不妨比拼一下。”洪晓天笑道。 广寒宫天文台在月亮湖畔东侧的月亮河小区租了一栋楼,做为本单位职工的宿舍。常荷的宿舍在这栋楼的407室。 天擦黑时,常荷和洪晓天带着几大包从超市采购来的食材回到了宿舍。 这是个具有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的房间,大约有50余平米,房间虽不大,但格外的整洁,散发着一种少女闺房独有的淡淡的香味。 洪晓天把食材提进厨房,一边对常荷道:“你歇着,我先来露一手。” “你以后显露厨艺的机会多着呢,这次还是我来主厨,你给我打个下手。”常荷一边说着,一边扎起了围裙。 两个人手脚麻利的很快就做出了四菜一汤:黑椒牛排,西湖醋鱼,京酱肉丝,宫保鸡丁和西红柿鸡蛋汤。前两个菜是常荷做的,后两个菜和菜汤是洪晓天做的,望着桌上的菜,洪晓天笑着说:“菜虽不多,却贯通南北,容汇中西。” 晚饭后,两个人手牵着手,在月亮湖畔散了一会儿步,然后,常荷开车和洪晓天一起返回了广寒宫大酒店。 回到客房,两人洗了个热水澡,感觉到浑身的疲惫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洪晓天开心的对常荷道:“今天过得很愉快,不知导游老师明天有何安排?” “明天的安排嘛,目前还属于机密,明早八点以后才能解密。”常荷笑着说:“你就踏踏实实的睡上一夜,养精蓄锐,以免明天累趴下哦。” 第三章反人来访 早晨吃饭时,常荷的手机突然响了,拿出手机一看,是天文台宇宙生物研究室李主任打来的,常荷把电话按了免提。 “小常啊,在哪里呀?” “哦,李主任,我和男朋友正在宾馆吃早饭,有事吗?” “是这样,我们在月球背面的观测站传来消息说,大约40小时前,有两个在月球背面登陆的外星人,找到我们的观测站,有想与我们沟通和交流的意思,因此,观测站派人将这两位外星人送来广寒宫,大约下午三点左右可以到达,台里领导要我们室出面以尊贵客人的礼遇接待一下,我打算成立一个接待组,想请你也参加接待组,不知是否方便?” “有这种事啊,”常荷惊讶的说,一边扭头看了一下洪晓天,洪晓天冲常荷点了点头。“好吧,那什么时间在什么地方与您碰面?”常荷对电话那头说。 “如果没什么事,你现在就到办公室来吧,有些事我们要商量一下。哦,另外,听说你男朋友是公安部的刑侦专家,我想邀请他也加入到这个接待组,请他拟定一个安保方案,不知是否可以?” 常荷又看了一下洪晓天:“怎么样,都听到了吧?” “谢谢李主任的邀请,这对我来说是求之不得的事情,我会很快拿出让大家满意的安保方案的。”洪晓天对着电话说。 收起手机,常荷笑着对洪晓天说:“本打算今天带你乘地铁去罗蒙诺索夫城玩一天,看来,只能推迟了。先委屈你屈尊做几天接待员了。” “我从未见过外星人,现在能有机会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他们,这是千载难逢事。”洪晓天欣喜的说。 下午4点钟,一男一女两个外星人,在月背观测站两位工作人员的陪同下,乘着月球车,通过环形山隧道,进入广寒宫。 在隧道内出口外,太空生物研究室李主任以及常荷与洪晓天热情的把两位外星人迎入一辆黑色的电动轿车,然后在常荷驾驶的红色电动轿车的导引下,车子开向广寒宫大酒店。 宇宙生物研究室租了酒店六楼最南端的贵宾区用来接待两位外星人。为了两位外星人不受外界打扰,同时也为了他们的安全起见,洪晓天要求酒店方禁止不相干人员进入贵宾区。为此,酒店方派专用安保机器人在贵宾区入口处值守,并派了保安在视频监控室24小时不间断值守,可随时阻拦试图擅自进入贵宾区的任何不相干人员。 贵宾区有601、602、603、604、605、606六间高档客房,606客房做为接待室,两位外星人分别入住601和603客房,洪晓天以接待员的身份入住605客房。宇宙生物研究室从安保公司为两位反人雇佣的两个贴身保镖分别住进602和604客房。 两位外星人个头很矮,一位身高不到一米二,一位身高一米多一点儿,有着和地球人一样的四肢,看起来像是地球上的学龄前儿童。他们从头到脚被看起来质地很柔软的太空服裹了个严严实实,太空服除头罩外都是银灰色的,头罩貌似无色透明,但从头罩外却看不清他们的头和脸。只能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轮廓。从这个模模糊糊的轮廓看,他们的头似乎比地球上成人的头还大,就像篮球比足球大一样。他们的太空服外,套着一件银灰色马甲,马甲的后背鼓鼓囊囊,在腰椎部位开有一个六厘米见方的类似于百叶窗的窗口。 在606客房,李主任、常荷和洪晓天与两位外星人围坐在一个长方型的红杉木茶几周围,茶几上摆放着一把茶壶、五只盛有茶水的茶杯、一盘香蕉和一盘蓝莓。李主任、常荷和两位外星人面前还摆放着纸笔。 李主任和常荷一边用手比划着,一边嘴里叽里咕噜的与两位外星人做着交流。开始时双方主要靠手来做交流,用手比比划划间或用笔在纸上写写画画,渐渐地手用的越来越少,嘴用的越来越多了。 李主任和常荷是研究外星人的专家,所以经过简单交流就能逐渐掌握任何陌生外星人的语言规律。 那位个儿稍高的外星人嗓音清朗温润,略带一些磁性。稍矮的外星人嗓音则清晰婉转,有如鸟鸣。 洪晓天想:这两位应该是一男一女。个儿稍高的这位肯定是男性,两位说话的声音如此好听,唱起歌来必然也会十分动听。 双方的交流看起来还比较顺利,李主任和常荷还时不时的笑出声,两位外星人也不时地发出咯咯的声响。 洪晓天一直想看看外星人的模样,但两位外星人虽然谈笑风生,却丝毫没有要脱下太空服的意思。 那位个儿稍高的外星人突然端起了茶杯,洪晓天想,头罩都不摘,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喝茶。 只见这位外星人用手在胸前按了一下,马甲上腹部位置就有一个6厘米见方的薄片,以下边为轴向外转动,形成一个向上的喇叭口。 这位外星人把半杯茶水倒入喇叭口中,随着一声轻微的吸溜声,茶水就消失了。过了一会儿,又见那位稍矮的外星人拿起一颗蓝莓,投入到自己马甲上腹部位置的那个开口中,伴随着一阵轻微的滋滋声,蓝莓也不见了。 洪晓天觉得很稀奇,难道外星人的嘴巴长在上腹部,但说话声音又不像是从这儿发出的。 和两位外星人的交流,持续了大约一个半小时,然后,男、女外星人被分别送入601和603客房休息。 常荷把一张菜单递给客房女领班,吩咐她按此菜单给外星客人准备晚饭。 李主任因有事回了天文台,常荷与洪晓天进入了605客房。 洪晓天憋了一肚子的问题,一进门他就迫不及待的问常荷:“这两个外星人来自哪里?” “我要说出来你可不要害怕吆,”常荷故作神秘的说。 “我有那么脆弱吗?”洪晓天不满道。 “他们来自一个距此超过十五光年的反物质世界,”常荷道,又加重语气说:“他们是反物质人,不妨称作反人,是一男一女两位反人。” “什么?”洪晓天惊诧的瞪大了眼睛。 洪晓天对反物质有所了解,当然也仅限于科普层面。洪晓天知道:组成反物质的反原子是由带正电的反电子和带负电的反原子核组成,反原子核由带负电的反质子和不带电的中子组成,正物质的原子和反物质的反原子相遇会湮灭成为光子,瞬间会释放出巨大能量。 “这不是太危险了吗,如果这两个反人与我们这儿的正物质发生作用,不要说小小的广寒宫,整个月球恐怕都要被毁灭。” “这个你不必太担心,”常荷平静的说;“反人搞出了一种介于正反物质之间的物质,叫做中物质,中物质与正反物质都不会产生湮灭作用,这两位反人所穿的太空服就是用中物质制作的。” “那他们的太空服不小心划破了怎么办?”洪晓天还是不放心的说。 “他们的太空服看起来质地柔软,但是异常结实,刀尖刺不透,枪弹打不穿,炸弹也炸不破。”常荷不紧不慢的说。 “既然是反人,那么我们正物质的水和食物他们怎么会享用呢?”洪晓天又问。 “你有没有注意到他们穿的马甲,”常荷道:“那马甲内有太阳能驱动的多功能处理器,可以把包括食物,水和空气的正物质转换为相应的他们可以接受的反物质。同时,也能把他们排出的固液气态反物质废料全部转换为气态的正物质排放。” 洪晓天想了想,又问:“他们这样一种状态,像洗脸洗澡这样一类的个人卫生问题怎么解决。” “哦,还是由那种多功能处理器来解决。它可以产生一种超声波,可以清除他们身上的任何污垢。”常荷道。 “反人的科技水平真是高的难以想象啊。”洪晓天由衷地赞叹道。 “是啊,”常荷点头符合道,“所以从天上掉下来的这个和反人交流的机会实在是千载难逢,我们一定得把握好。” “有没有具体的目标指向?”洪晓天问道。 “有,”常荷明确的说:“我们地球人现在虽然已经能用高能激光获取反物质了,但反物质的存储问题还没有解决好,所获取的反物质不长时间内就会与正物质湮灭成光子。但如果能掌握反人制取中物质的技术,那反物质的存储问题就会彻底解决,到那时困扰我们地球人的能源问题也相应会彻底解决。” “制取中物质的技术应该是一门很高深的技术,这两位反人如果不是从事这个专业的,他们未必就懂?”洪晓天道。 “从与两位反人的交流中,我可以感到,他们应该都是某个领域的工程技术专家。就算他们对制取中物质的具体工艺技术不熟悉,但制取原理他们应该有所了解,这样也会为我们的研究工作指明方向。”常荷信心满满的说。 接下来的5天里,先是常荷与洪晓天花了一天时间,陪着两位反人把广寒宫游了个遍,接着的四天里,李主任和常荷会同广寒宫材料研究所和广寒宫建筑设计院的专家们与两位反人做了深入的交流。 “这几天你可是忙的不可开交啊。”洪晓天笑着对常荷说。 “收获很大,不虚此忙啊。”常荷满足的说:“情况比我们预想的要好得多,那位女反人,就是个儿较矮的那位反人,是位材料专家,尤其精通中物质的制取工艺。” “有这么好的事啊?”洪晓天欣喜的说:“那她愿意帮忙吗?” “要说帮忙嘛,应当说是相互的。他们也需要我们帮忙。反人生活的反物质星球,已面临毁灭,不少反人被迫离开家园,乘飞船进入宇宙太空,四处寻找新的家园。来我们这里的两位反人离家也有六十年了” “什么,六十年了?”洪晓天难以置信的摇摇头,情不自禁的打断了常荷的话。 “这六十年指的是静止状态的时间,按地球年计算的。而两位反人离开家后,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高速运动的飞船中度过的,高速运动下钟慢和尺缩效应是很明显的,你可以用爱因斯坦狭义相对论中的相对时间公式计算一下两位反人离家这六十年实际增长的岁数。飞船的速度按二分之一光速计算。”常荷道。 “哦,好的。”洪晓天掏出手机算了起来,很快就有了答案:“增加了52岁左右吧。这么说,这两个反人已经很老了。” “折成地球年有一百五十岁了吧,这对他们来说也只是人到中年。”常荷道。 “难怪他们能做如此漫长的太空遨游。我们地球人可不具备这个条件。”洪晓天感叹道,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两位反人是想在月球建他们的新家吧?” “建新家目前还谈不上,但他们打算在月球建一个基地,他们做如此遥远的太空遨游,如此大规模的太空探索,需要建很多的基地。两位反人对月球的了解程度远不如我们,对我们广寒宫的建筑也十分赞赏,尤其是那位男反人,他是一位建筑专家,对广寒宫的选址,建材和建筑都赞不绝口,希望在这些方面能得到我们的帮助。”常荷慢条斯理的说:“所以嘛,那位女反人毫无保留的把制取中物质的原理和流程给我们做了详细讲解,还说随时可以提供制取中物质的全部工艺技术。只是我们地球人现阶段还不具备制取中物质的基本条件,它所涉及的学科,设备以及加工工艺,有很多是我们的专家们闻所未闻的。目前也只能先打基础,有了反人的指导,我们会少走很多弯路,相信用不了多少年,我们地球人也会成功制取中物质的。” 第四章无头尸块1 早晨刚吃完早饭,洪晓天突然接到他的直接领导——公安瓿刑事侦察局刘副局长打来的电话,要他立刻结束休假,马上去广寒宫特别行政区公安局与主管刑侦工作的李安广副局长会合,接受公安部刑侦局领导的重要指令。 从刘副局长那严肃的口吻中,洪晓天感到事态严重,没有多问,就匆匆告辞常荷,在广寒宫大酒店门口上了一辆出租车,直奔特别行政区公安局而去。 特别行政区公安局目前局长位空缺,老局长已退休,新局长尚未到位。李安广副局长暂时主持局里的工作。 李安广是一位四十左右的中年汉子,一米七五左右的身高,不胖不瘦,看起来十分干练。 “久闻洪博士大名,没想到竟这么年轻,”李安广握着洪晓天的手热情的说。 洪晓天笑着摇摇头说:“惭愧,惭愧,”然后跟着李安广走进了局长办公室隔壁的一间会议室。 这是一间只能容纳十余人的小会议室,已有五位身着警服的人坐在长方形会议桌的一边,他们对面的座位,是特为领导留的。 李安广和洪晓天进来时,大家齐刷刷的起立,行举手礼。 两人回礼后,李安广道:“大家请坐。”然后和洪晓天坐在了大家的对面。“我来介绍一下”李安广道:“这位是公安部刑侦局重案处副处长洪晓天博士。” 洪晓天微笑着向大家点点头:“大家好。” 李安广又道:“不要看洪博士年轻,他可是破获过多起惊天大案的刑侦专家。他办案有个特点,那就是快,疾如旋风,快如闪电,再难再大的案子,不出七天,必然告破。所以大家送他个外号,叫洪旋风。” “没有那么神,我也常常被一些案子搞得焦头烂额。”洪晓天摆摆手道。 李安广接着说:“再看看我们,我们都办过些什么案子呢?充其量也只是些鸡鸣狗盗类的案子。我们刑警干的其实都是治安警的事。这次遇到的案子,对我们来说就是惊天大案,不过,有洪博士坐阵,我对迅速破案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洪晓天道:“破案要靠大家的齐心协力。事实上,大家都做得非常好。广寒宫的社会治安为什么这么好?为什么极少有杀人越货类的恶性案件发生?这都是大家努力工作的成果。” 李安广把坐在对面的五位警官自左至右按顺序向洪晓天一一做了介绍:最左边那位警服外套着白大褂,留着齐耳短发的三十多岁精干女人是法医室主任郑爽。 郑爽旁边的那位带着眼镜,长着一张国字脸的中年男人是刑侦技术科长张刚强。 张刚强右边那位四十岁左右,瘦骨嶙峋的高个男人是刑侦队副队长郭树森。 郭树森右边的那位胖胖的,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是机器人侦察中队的中队长蒋海涛。 最右边那位高个帅小伙是重案中队的中队长王正。 李安广做完介绍后,抬腕看了看手表说:“时间已到,公安部刑侦局刘副局长与我们的视频会议现在开始。” 会议室一侧的电视墙上,出现了公安部刑侦局刘副局长的身影。“洪晓天副处长在吗?”刘副局长问道。 “在,”洪晓天站起身,冲着摄像头招了招手。 “好,”刘副局长点点头:“先请特别行政区公安局李副局长介绍一下案情。” “事情是这样的,”李安广不紧不慢的开始了介绍:“昨天下午四点十分,我们接到报案,说是在广寒宫北部农科院的的桂花树林里,发现有死尸,我连忙带人赶到现场。我现在把现场拍摄的视频放给大家看一下。” 电视墙的屏幕上,出现了李安广一行人的身影。一棵高大的金桂树下,一个农场工人打扮的人指着一处看起来像是新堆起不久的土堆,对李安广说着什么。在他们周围,蒋海涛正带着几个侦查机器人拉起警戒线,并忙着把几个不相干的人驱赶到警戒线之外。 李安广道:“画面中那个农场工人打扮的人,就是报案人,他在指给我发现死尸的地方。这处地方有着明显的人为填埋的痕迹。我让报案人把他发现死尸的过程向我叙述一下,报案人告诉我说:“我是农科院的职工,我们每年都要来这里采摘桂花,今天是今年的头一次来摘花,我们几个职工带着一队摘花专用机器人采了一上午的桂花,下午来到了这里。我偶然发现这个地方冒出了一个像是刚堆成不久的土堆,是不是有人在这儿埋了什么东西,我不禁好奇,于是就让几个摘花机器人把土堆挖开,以便看个究竟。结果呢,就发现了死人,我当时都吓懵了,赶紧又埋上,立马报了案。” 李安广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我让人把这个疑似埋尸的地方挖开了。请看画面。” 画面上,有两个警察正在挖开那土堆,李安广叮嘱他们道:“要小心,不要伤了尸体。” 土堆旁蹲着郭树森和两位侦察员,他们都低着头,在聚精会神的查找着什么。 那个土堆被挖了大约有三十公分深时,有两个鼓鼓囊囊的黑色塑料袋显现了出来。那两个警察放下手中的工具,小心翼翼的把塑料袋拎了出来。 张刚强和王正走上前,各打开一个塑料袋。 画面上出现了一个被打开的塑料袋的特写。塑料袋里装着一具排女性躯干。 张刚强双手掐着躯干的腰,小心翼翼的把躯干从塑料袋中取出,放到一块铺在地面的棉布上。然后用一种专用仪器,把塑料袋的里里外外检测了一番。 李安广讲解道:“这具躯干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气,大家可以看到躯干的臀部有一层褐红色的物体,像是干结的大便,这正是受害人临死时排泄的大便,之所以是褐红色,是因为在被肢解的过程中,浸了血。” 画面上,又出现了另一个被打开的塑料袋的特写。王正正在把受害人的四肢,一件一件的取出,小心翼翼的摆在那具躯干的旁边。 受害人的两个下肢都被从膝关节处截为两段。 李安广继续道:“受害人被大卸了八块。埋尸现场找到一具躯干,两只手臂,两条大腿,两条小腿,共有七个尸块。未找到受害人的头颅。” 说到这里,李安广关掉视频,他清了清嗓子,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水,又接着说:“埋尸现场及附近未发现有散落的血迹。在那两个裝尸的塑料袋上,也没有提取到凶手的DNA和指纹。经过后来的调查得知,裝尸的塑料袋从未在广寒宫市场上销售过。虽然埋尸现场被摘花工人,摘花机器人踩踏过,郭树森他们还是从纷杂凌乱的鞋印中,找到了两种可疑鞋印,一种43码左右,一种39码左右,为什么要加左右呢,因为鞋的尺码不符合我们国家的标准,鞋底花纹很陌生,并都有一定程度的磨损。把两种可疑鞋印输入鞋印分析软件分析,得出结论:鞋是按R国标准生产的,留下可疑鞋印的两个人,一个身高在一米八一到一米八五之间,质量在六十七到七十二千克之间,体型偏瘦,男性。一个身高在一米六八到一米七二之间,质量在五十八到六十三千克之间,体态丰满,女性。 在埋尸现场附近,侦查机器人还找到电动三轮车的一来一去的轮胎印,轮胎印弯弯曲曲的通到林间小路,又沿林间小路直通桂花路。这是在广寒宫使用很广的一种电动三轮车的轮胎印。摘花工人和摘花机器人都是乘坐电动大巴来的,因此,出现在桂花树林的这辆电动三轮车有可能是凶手运尸用的。后来郭树森在视频监控中查到了这辆可疑电动三轮车。很明显,这里不是凶案的第一现场。 另外,侦查机器人在疑似三轮车停车处,搜寻到了一点儿食物的残渣,询问了在场的工人,没有人吃过这种食物,那么,这种食物的残渣,就有可能是使用这辆三轮车的人留下的,或者说有可能是犯罪嫌疑人留下的。拿回来化验后,确定这种食物是一种俄式水果面包,应该是案发前一天生产的,但不是广寒宫生产的,经过我们了解,广寒宫市场常见的是法式面包,这种俄式面包比较少见。” 李安广介绍完案情后,刘副局长神情严峻的说:“这是广寒宫建成并投入运营以来的首例命案,且作案手段十分残忍,影响十分恶劣,鉴于案情重大,公安部领导非常重视,特决定:由公安部刑事侦查局主持这起命案的侦破工作,成立一个专案组,由部刑事侦查局重案处副处长洪晓天任组长,广寒宫特别行政区公安局副局长李安广任副组长,由马副组长挑选特别行政区公安局的有关骨干人员做组员,立即展开侦破工作。” 与刘副局长的视频会议结束后,洪晓天主持召开了专案组的第一次案情分析会。洪晓天首先对郑爽说:“郑法医,你先说一下尸检的结果,” “好的,”郑法医道:“被害人为女性,年龄在25到28之间,身高约一米七零左右,质量约六十二千克,体态丰满。应该是已婚,未孕,身体中发现有男性残留体液,经化验是一个AB血型的男性留下的,进一步的DNA检测正在进行。下午两点之前,会和被害人的DNA一起得出结果。没有查到被害人其他任何标记性的生理特征,死亡时间在昨天凌晨一点到两点之间。” 郑法医停顿了一下,又说:“被害人除了死后被肢解的创口外,未发现有其他伤痕。但从创口的状况分析,应该是有两个人参与了肢解。四肢处的创口整齐干净,都是从骨缝最薄弱处下的刀,刀刀准确有力。看来凶手是个男性,非常熟悉人体骨骼结构,应该做过外科医生或者就是一个血案累累的屠夫。但脖颈处的创口不像是老手所为,由于下刀位置不正确,刀锋在切断喉咙后,被颈椎阻挡,凶手又改从脖颈后在第三颈椎与第四颈椎之间的椎间盘处下刀,连切带据,才把头颅切下,导致创口不整齐,也可以看出这个凶手的力道明显不济。另外,未检测到被害人有中毒状况。所以,受害者是头部受重创而死的可能性很大。” 洪晓天点点头,然后说:“当务之急,是要查明尸源,在目前没有任何线索的情况下,我们要首先查一下广寒宫近期失踪人口和突然失联人员中是否有与被害人特征相类似的人,如果没有结果,就把广寒宫在册的所有与被害人特征相类似的人梳理一下,看有没有失联的。一定要落实到个人。还要查一下所有旅馆和酒店,看是否有与被害人特征相类似的客人入住,如果有,看是否联系得上。” 洪晓天顿了顿,又接着说:“受害人DNA的比对工作要抓紧,如果能比对成功,会给我们减少很多麻烦。另外呢,受害人的头颅目前还没有下落,还要继续查找。” 根据洪晓天提出的要求,李安广开始布置任务:“DNA的比对工作由张刚强负责,要抓紧。” “是,”张刚强道:“在拿到受害人的DNA数据后,我会立刻安排人进行比对。如果在广寒宫特别行政区范围内比不中,我会把它放到全国范围内比对。” “好,”李安广满意的点点头,又道:“王正负责调查失踪人口和失联人员,包括各旅馆、酒店失踪和失联的客人,要完全按照洪组的要求去做。” “是,”王正道。 李安广接着道:“蒋海涛带着手下的侦查机器人,去查找受害人的头颅,先从农科院的桂花树林查起。” “是,”蒋海涛道。 李安广又道:“接下来请郭副队把从相关监控视频中查到的情况向洪组和大家汇报一下。” “好的,”郭树森道:“我组织人查了相关路段在相关时间段内的监控视频,并已把相关监控视频调了出来,做了简单的编辑。请洪组和大家看电视墙。” 郭树森对着视频讲道:“这是桂花路上的监控探头拍到的,画面中这辆带棚的灰色电动三轮车,就是嫌疑车辆。” 画面上,一个头戴棒球帽的男性,正驾驶电动三轮车在桂花路上狂奔。此人身高应超过一米八,体型偏瘦,但身材健壮。由于戴着眼镜和口罩,具体相貌无法辨认。三轮车后座上似乎也有人,这个人应该就是在埋尸现场留下39码左右鞋印的那个女人。 画面中的电动三轮车,从桂花路拐入了桂花树林的一条林间小道,失去了踪影。此时画面上显示的时间是昨天凌晨两点钟。 过了片刻,那辆电动三轮车再次出现在画面中,此时画面上显示的时间是昨天凌晨两点五十分。 电动三轮车又沿桂花路返回,通过玉带桥,穿过吴刚路南十字,驶入玉兔街,又从玉兔街驶入嫦娥西路,沿嫦娥西路行驶到一条很窄的林荫路口,拐了进去,从画面中消失。 郭树森解释道:“嫌疑车辆拐入了广寒宫大酒店与月亮湾小区之间的月亮湾路,驶向月亮湖方向,进入了监控盲区。我们又反过来查了可疑车辆来时的路径,发现它也是从月亮湾路口驶出的。请看画面:这辆从月亮湾路口驶出的灰色电动三轮车就是那辆嫌疑车,它是沿我们已经看到的路线驶向案发区的。从外观看,车辆比较旧,注意看它左侧的车厢,可以看到在偏后的位置,有明显的擦痕。” 说到这里,郭树森轻声咳嗽了一下,接着说道:“不知大家注意到没有,这辆三轮车在刹车时,两个尾灯的亮度有明显差别,这说明,那个不太亮的尾灯,刹车灯已经损坏。” 郭树森说着,切换了画面,接着又说:“洪组可能对月亮湖周围的环境不是很了解,请看画面,这是月亮湖及其周围150米范围内的图像,是所谓月亮湖风景区。由于常有情侣们在这里卿卿我我,所以这里未设监控探头。画面上的这三个开放式居民小区,分别是月亮湾、月亮河和月亮湖小区。从画面上看,这三个小区大致是沿环绕月亮湖的某个圆周均匀分布的,它们的正面都对着嫦娥路,背面都对着月亮湖。这三个小区,我认为应当是重点关注对象。洪组,您请看这里,这是月亮湾小区,这是广寒宫大酒店。它们隔着这片宽约20米的绿化带相邻。绿化带中间有条宽6米左右的林荫路,画面上看不到是因为它被树荫遮住了,这条林荫路叫做月亮湾路,它与嫦娥西路的交口,就是刚才监控画面中嫌疑车辆驶入和驶出的那个林荫路口。实际上,月亮湖风景区内,基本上都是宽不过1.5米的林荫小道,普通轿车是无法通行的,但监控视频中出现的这种电动三轮车完全可以通行。广寒宫就这么巴掌大点的地方,这种电动三轮车使用起来还是很方便的,它在广寒宫的保有量很大,广寒宫的治安状况一直很好,极少有车辆丢失的案件发生,有些三轮车放在外边,常年不上锁。如果犯罪嫌疑人偷一辆这种车运尸,神不知,鬼不觉,很不容易被查到。” 洪晓天点了点头,对郭树森道:“月亮湖周围的三个居民小区应该是拥有这种三轮车最多的地方,可以作为重点来排查。不排除犯罪嫌疑人所使用的作案车辆是偷盗的。你们可以首先按被盗车辆来排查。监控视频还要反复查看,从中尽可能多的发现做案三轮车的独有特征,然后到月亮湖周围的监控盲区去实地排查一下,把可疑三轮车找出来,重点查那三个居民小区,先从月亮湖小区查起。另外,你从机器人侦察中队调一些侦查机器人,把做案三轮车途经路段及路边草丛再仔细搜索一下,重点放在监控盲区。看是否还能有什么新的发现……” “是,会后我立刻就去办。”郭树森道。 洪晓天接着说:“我们搞刑侦工作的有句经常挂在嘴边的话叫做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大家对本案可以广开思路,大胆去想并且大胆的讲出来,不要怕出错,我们会通过细致入微的侦查取证,科学缜密的推理分析,最终达到早日破案的目的。” “我有个想法,”李安广说:“凶手为什么会把尸体埋藏在桂花树林呢?我想,他应该是对广寒宫并不熟悉。广寒宫有多种以桂花为原料的食品,像玉兔牌桂花茶、吴刚牌桂花酒、嫦娥牌桂花糕等等,享誉中外,所用桂花都采自农林科学院的桂花树林,对此,广寒宫的居民可以说是家喻户晓,而现在已到桂花的采摘时节,会有众多农场职工和摘花机器人在桂花树林进进出出,犯罪嫌疑人显然对此并不了解,看到桂花树林树茂林密,以为是藏尸的好地方,没想到,藏尸不到一天就被发现。” 洪晓天点点头说:“我同意李局的推测,犯罪嫌疑人并不熟悉广寒宫,再结合埋尸现场所发现的嫌疑鞋印以及埋尸现场附近所发现的食物残渣的特征,犯罪嫌疑人是外来者的可能性很大,并且很可能是在作案前二十四小时内来广寒宫的。那么,犯罪嫌疑人会来自哪里?是地球呢,还是郭守敬村或是罗蒙诺索夫城?从嫌疑人所穿的鞋按R国标准制造、食物残渣是俄式面包这一点看,我认为凶手来自罗蒙诺索夫城的可能性很大。当然也不排除其它一些可能性,但,从现有线索看,发生其它一些可能性的几率比较小,而我们的侦破方向瞄准的是可能性最大的线索。” 洪晓天停顿了一下,随后又加重语气说:“从郭副队他们查到的信息看,犯罪嫌疑人对监控探头的分布位置及对抛尸路线和抛尸地点又有一定程度的熟悉,这说明犯罪嫌疑人或者他的同伙在作案前是踩了点的,因此,还要扩大查看监控视频的时间范围,先查一下案发前五天到过桂花树林或在桂花树林外长时间徘徊的的人员,特别是那些独自到过桂花树林或在桂花树林外长时间徘徊的人员,先从他们查起。” 说到这里,洪晓天看了一眼郭树森道:“会议结束后请郭副队把这事安排一下。” “是,”郭树森答道。 洪晓天接着说:“很明显,犯罪嫌疑人是有预谋的作案,而不是随机的。那么,犯罪嫌疑人为什么会跑到广寒宫来作案呢?广寒宫相对封闭,作案后可供逃跑的路径不多,风险很大。是什么样的犯罪动机使犯罪嫌疑人铤而走险呢?希望大家能认真思考一下。” 洪晓天环视了一下众人,又接着说:“案情目前看似扑朔迷离,但通过大家的努力,我们还是掌握了一些线索,明确了侦破方向。随着我们调查的深入,我相信,案情很快就会真像大白。” 李安广情不自禁地鼓起了掌,大家也都跟着鼓起掌来。 李安广道:“洪组长这么有信心,对我们也是一个巨大的鼓舞,会后,大家要立刻投入到新的任务中去,发现问题,要第一时间向洪组汇报。” 第五章无头尸块2 局长办公室目前暂时无主,于是就成了专案组的办公室。 午饭后,洪晓天正在办公室里踱来踱去,思考案情时,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响了。 电话是蒋海涛打来的:“洪组,侦查机器人在广寒宫北部农林科学院的红杉树林里,发现一具被肢解的男尸。” “知道了,保护好现场,我们立刻赶去。”洪晓天大声说道。 放下电话,想了想,又拿起电话,拨通了郭树森的手机:“郭树森,你在哪里?” “哦,洪组长,我正在月亮湾小区排查涉案电动三轮车。” “有结果吗?” “目前我正在查看月亮湾小区在案发时间段的所有监控录像。” “好,你抽两个人,把农科院红杉树林周边这两天的监控录像也仔细查一下,那里也出现了情况。” “好的,洪组,我这就安排人去查。” 两辆蓝白相间的警车,闪着警灯,向红杉树林的案发现场疾驰而去。 第一辆警车上,李安广开车,副驾驶位坐着洪晓天,坐在后座的是郑法医和她的助手。 另一辆警车上,王正开车,张刚强坐在副驾驶位,刑侦技术科的小黄和一名重案中队的刑警坐在后座。 蒋海涛和他手下的侦查机器人已在现场周围拉起了警戒线。 埋尸的地方已经被蒋海涛指挥着机器人挖开,两个黑色的塑料袋并排放在坑里。一眼就能看出,这是和桂花树林埋尸现场完全一样的塑料袋。 洪晓天一行人下了车后,径直来到埋尸的地方。小黄则跑前跑后,忙着拍照和摄像。 张刚强和王正戴上白手套,各把一个装尸块的塑料袋提到坑外,然后打开了它们。 和桂花树林埋尸现场的情况一样,一个塑料袋里装着躯干,一个塑料袋里装着四肢,同样不见头颅。 张刚强和王正分别把躯干和四肢从塑料袋里取了出来,整齐的摆放在一块铺在地面的棉布上。 这是男性的尸块,尸块上的创口断面除脖颈处外,都和桂花树林发现的女性尸块极为相似,两下肢也都被从膝关节处截为两段。创口处,血已凝固,结了紫红色的痂。 张刚强又忙着用专用仪器检测起了塑料袋,同样没有提取到犯罪嫌疑人的指纹、DNA和其它任何痕迹物证。 洪晓天蹲在躯干旁,仔细的查看着上面的尸斑和断口。他问蹲在身边的郑法医:“你对被害人的死亡世间和被肢解的时间有什么判断?” 郑法医道:“从尸体僵硬程度及尸斑大致判断,死亡时间与桂花树林的女尸相近,从创口的状况看看,被肢解的时间应比桂花树林女尸晚三到五个小时。最终结论我会在做完尸检后给出。” 洪晓天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他又抓起一把覆盖过尸块的泥土,观察了一番,然后问张刚强道:“犯罪嫌疑人掩埋男尸的时间能推断出来吗?” 张刚强在土坑附近找了一些地表土,用土壤含水率测试仪测试了一下含水率,又挑了一些从土坑中挖出的覆盖过尸块的土,测试了一下含水率,然后把测得的数据用手机上的专用分析软件进行了分析,得出结论说:“犯罪嫌疑人掩埋尸块的时间在今天凌晨零点半到一点半之间。” 埋尸现场及附近也找到两种可疑鞋印,一种43码,一种39码,大小与桂花树林发现的可疑鞋印基本相同,但鞋底花纹不一样,红杉树林发现的两种鞋底花纹都是广寒宫最常见的。 李安广掏出手机,用上面的鞋印分析软件对鞋印做了提取和分析。 从鞋印分析软件得出的结论看,在红杉树林埋尸现场留下可疑鞋印的两个人,就是那两个在桂花树林埋尸现场出现过的犯罪嫌疑人。 李安广对洪晓天道:“从杀人手法、埋尸方式以及鞋印分析软件得出的结论看,桂花树林凶案和红杉树林凶案应该是同一伙犯罪嫌疑人所为,应当并案侦查。” 洪晓天点点头说:“完全可以并案。” 埋尸现场及附近没有发现可疑物品,未见散落的血迹,但在埋尸现场附近同样发现了三轮车一来一去的轮胎印,轮胎印延续到林间小道,并从林间小道一直延续到红杉路。轮胎花纹与桂花树林三轮车的相同,但仔细对比发现,轮胎磨损程度要比桂花树林三轮车的轻。 同时,在林间小道上还发现了电动摩托车稍有些模糊的一来一去的轮胎印。 洪晓天问李安广道:“在桂花树林埋尸现场附近,有没有发现电动摩托车的轮胎印?” “有,”李安广道,“在距埋尸现场最近处的一条林间小道上,也发现有类似的电动摩托车轮胎印。” “两处作案现场附近的林间小道上,都出现了这诡异的电动摩托车轮胎印,我想不会是巧合,我们需要排查一下。”洪晓天道。 “由于轮胎印比较模糊,加上有很多脚印覆盖,没有引起我的注意,只当是哪位游客留下的,不过,还是拍照取证了。”李安广有些歉意的说,“可以把两处所发现的摩托车轮胎印比较一下,看是否来自同一辆车,这事就由我来做吧。” “好,”洪晓天点头道,停顿了一下,又若有所思的说:“这起凶杀案不简单啊。” 郑法医吩咐手下把尸块按原样装回塑料袋,带回警局法医室做进一步的检验。 洪晓天吩咐蒋海涛,让他把手下的侦查机器人撒开,扩大搜索范围,看是否还能有什么新的发现。 在回去的路上,李安广边开车边对洪晓天道:“男女受害人差不多同时被同一伙凶手所杀害,又被相同的犯罪嫌疑人所肢解,看来,两被害人遇害时很可能是在一起的。但抛尸的时间又相差近23个小时,这说明什么?” 洪晓天思考了片刻,缓缓道:“犯罪嫌疑人抛尸受两个因素制约,一是空间,二是时间。先说空间,嫌疑人为了躲避监控,被迫用三轮车运尸,三轮车空间太小,不能同时容下两个人加两具尸体。再说时间,嫌疑人肢解完女被害人后,离天亮已不远了,于是嫌疑人就决定先将女被害人抛掉,回来后,又肢解了男被害人,这时天色已亮或者已接近天亮,已没有时间再次抛尸。只能等到夜深人静时再去抛尸。嫌疑人能如此从容地杀人、肢解、抛尸,至少可以说明两点,一是嫌疑人杀人后,并不急于逃跑,不排除继续在广寒宫作案的可能。二是凶案的第一现场是个相对私密的地方,嫌疑人可以平心静气地在那里作案,也不担心尸体放在那里会被别人发现,也就是说,那是个外人不能随便涉足的地方,另一方面,由于气温较高,那里也不适宜长期藏匿体积较大的尸块,所以还是必须处理掉。这样看来,凶案的第一现场有可能在家里。由于有迹象表明嫌疑人不是广寒宫当地人,因此更多可能是在被害人的家里。有可能被害人的家,现在已是鸠占鹊巢了。” 李安广赞同的点点头道:“目前,被害人的头颅仍不见踪影,估计还藏在被害人家中。” “是啊,”洪晓天赞同道:“头颅体积小,便于藏匿,另外,头颅可以让我们比较方便的查明被害人,因此,被害人的头颅此时很可能正待在自家的冰箱里。” 那么被害人的家会在什么地方呢?”李安广若有所思的说。 洪晓天略作思考,然后道:“可疑三轮车总是从月亮湖方向出来,又回到月亮湖方向,被害人的家,应该在月亮湖畔那三个居民小区中的某一个,前面我说过,犯罪嫌疑人第一次抛尸的时间不够充裕,在隐蔽性好的前提下,应该选择较近的地方抛尸,三个居民小区中,月亮湾小区踞桂花树林较近,而另外两个小区到桂花树林的距离都远大于到红杉树林的距离,因此,被害人的家在月亮湾小区的可能性较大,应该集中力量排查月亮湾小区。”洪晓天说着,拿出手机,拨通了郭树森的电话:“郭树森,月亮湾小区的监控录像查得怎样了?” “没有查到可疑情况,我正准备派人去月亮河小区查监控录像。”郭树森道。 “暂不要派人去其他地方,集中全力实地排查月亮湾小区的监控盲区,重点是融入月亮湖风景区的那片监控盲区。另外,你再帮我查一下月亮湾小区最靠近月亮湖的那几栋楼,都住些什么人。” “是,”郭树森答道。 第六章无头尸块3 回到办公室,洪晓天屁股还没坐稳,张刚强就赶来报告:“洪组,被害人的DNA没有比中。” “哦,知道了,”洪晓天皱了皱眉说。 张刚强走了不到十分钟,王正又急急忙忙跑了进来:“洪组,失踪人口和失联人员中,未查到与被害人情况相符的,广寒宫所有在册的符合被害人特征的人,都一一取得了联系,另外,我们查了广寒宫所有旅馆和酒店的入住记录以及监控视频,没有发现在案发时间段有失踪的客人。 洪晓天紧蹙着眉头,没有答话。 “会不会是来广寒宫的旅客,还未住进旅馆就遇害了呢?我们能否从这方面查一查?”王正小心翼翼的问。 洪晓天摇摇头:“从我们目前已经掌握的线索看,可以初步认定被害人应该是广寒宫的常住人口,目前的侦查方向应该在这里。你回去后,把查得的结果再仔细梳理一下,看哪里还有疏漏的地方,哪里还有未查到的死角。另外,红杉树林所发现的男尸,现正在法医室做尸检,你去见一下郑法医,了解一下这位被害人的基本特征,再去查一查。” “是,洪组。” 王正走后不到一小时,郭树森兴冲冲的走了进来:“洪组,那辆在桂花树林抛尸的嫌疑三轮车已找到,我们在三轮车轮胎的纹理中发现有残留的桂花树林埋尸现场附近的土壤,车后座的缝隙处查到了一点儿食物的残渣,应当是嫌疑人在清理后座时掉入的。三轮车车主也已找到,是居住在月亮湖小区的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头,他说他前天晚上并没有驾车出去,也没有将车借给任何人,从监控视频看,驾车人与这位老者的身材也相去甚远,应当相信老者没有说假话。 我们还按您的要求,查了月亮湾小区最靠近月亮湖的四栋楼的住户情况,这四栋楼是9、10、11、12号楼,除了9号楼的住户是广寒宫大酒店的职工和家属外,其余三栋楼的住户都是广寒宫农林科学院的职工和家属。 另外,侦查机器人还在距桂花路口十余米的林间小道边的草丛里,找到了一个揉成一团的食物包装,这种包装所散发的气味和所搜寻到的残渣完全一样,送去检验,结论是车后座缝隙处的食物残渣和桂花树林发现的食物残渣是一样的,所找到的包装就是这种食物的包装,包装上显示的食物生产日期,支持了我们化验的结果。包装上显示的制造商为R国罗蒙诺索夫城食品厂。” 洪晓天高兴的说:“干得好,你们辛苦了。现在已经可以证实桂花树林所发现的食物残渣是犯罪嫌疑人留下的,并且,犯罪嫌疑人极有可能是前天乘地铁从罗蒙诺索夫城进入广寒宫的,可以说,我们已经踩到了犯罪嫌疑人的尾巴。” 郭树森接着汇报道:“我们查了案发前五天桂花路上的监控视频,共找出三个单身进出桂花树林的人,有两个是分别搭乘出租车来的,有一个是骑电动摩托车来的。两个搭乘出租车来的人通过以车找人,身份已查清楚,排除了作案嫌疑。那个骑电动摩托车来的人带着一个棒球帽,帽檐压得很低,带着一副大号墨镜,似乎要刻意隐藏自己的脸部特征。” 郭树森说着,打开手机,给洪晓天看了几张放大的视频截图,几张截图都显示的是那个骑电动摩托车的人。这是一名男性,身材微胖,身高估计在一米七五左右。 “此人很是可疑,我们追踪此人,一直到他进入监控盲区。”郭树森说着,又把手机上截取的一段监控视频放给洪晓天看。 视频画面上,一个头戴棒球帽,带着一副大号墨镜的人,低着头,正骑一辆浅蓝色电动摩托车从月亮湾路出来,进入嫦娥西路,又从嫦娥西路拐入玉兔街,玉兔街上,来往车辆川流不息,而此时他非但没有减慢车速,反而加快车速,很快通过玉兔街,穿过吴刚路南十字和玉带桥,驶上桂花路。又从桂花路拐入林间小道,从监控视频中消失。 “此人去桂花树林的行驶轨迹和那辆可疑三轮车的抛尸路线完全一致,此人很可能就是那个我们要找的踩点人。”洪晓天道。 “我们正在排查这辆可疑的电动摩托车,由于车辆看起来很新,怀疑是新买的,所以我们首先排查了电动摩托车销售店,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查到什么线索,如果这条路走不通,接下来我们准备按被盗车辆来查。” “嫌疑人大白天明目张胆的的骑着一辆盗来的新车在广寒宫繁华路段上招摇过市,对他来说不是很危险吗?有可能为这件小事暴露了他的身份,坏了大事,”洪晓天问道:“你认为嫌疑人会这么做吗?” 郭树森不好意思的说:“洪组说得对,是我欠考虑了。” 洪晓天道:“接下来我建议你们排查一下摩托车租赁店。” “好的,在排查完所有的摩托车销售店后,如果查不到什么线索,我们就去排查摩托车租赁店。”郭树森道,接着又说:“我们查看了红杉树林周边这两天的监控视频,我把它编辑了一下,也放在了手机里,现在就放给您看。” “哦,不用了,你回去后把视频发到我的电脑里,你扼要的汇报一下吧。” 郭树森答了一声是,接着又汇报道:“在红杉路今天凌晨零点半到一点半的监控视频中,出现了可疑车辆,还是一辆电动三轮车,虽然颜色和整车造型与桂花树林那辆别无二致,但两个刹车灯是完好的,并且,左侧车厢未见擦痕,因此,可以断定不是同一辆车。但,驾驶员的体貌特征与桂花树林的那位很相似,也戴着棒球帽、眼镜和口罩。同样,后座上似乎有人影,应该还是那个女人。这辆车从红杉路拐入林间小道,进入了监控盲区,五十分钟后,又从林间小道驶出,驶上了红杉路。它沿红杉路返回,通过月牙桥,穿过吴刚路北十字,驶入玉杵街,又从玉杵街,驶入嫦娥东路,在嫦娥东路上,向东行驶了大约二百米,拐入月亮河路,驶向月亮湖方向,进入了监控盲区。我们又反过来查了它出来时的路径,和返回时的路径相同。” 洪晓天道:“又是驶向月亮湖方向,看来,犯罪嫌疑人是充分利用了月亮湖周边的监控盲区。”说完,他拍拍郭树森的肩膀鼓励道:“你们的工作很有成效。你现在回去,立刻安排人再查一下红杉树林周边最近五天内的监控视频,看那个在桂花树林踩点的嫌疑人是否也去了红杉树林,一有结果,立刻向我报告。”郭树森答了一声是,转身走了。 洪晓天给王正打去电话:“王正,你安排人再去查一下广寒宫农林科学院和广寒宫大酒店,看他们的职工和家属中,最近几天有无失踪和失联人员,所有符合条件的请假人员及家属,都要进行联系,一有结果立刻向我报告。” “是,”王正在电话那头答道。 洪晓天起身离开办公室,向法医室走去。法医室位于办公楼外一座绿树掩映的二层小楼中,楼上是法医办公室和物证室以及资料室,楼下有解剖室,停尸房,实验室等。 郑法医刚做完男尸解剖,正在清洗,见到洪晓天,笑容可掬的说:“洪组长,您先上楼到我办公室坐一下,我马上就到。” “好的,”洪晓天微笑着说,向郑法医招招手,就往楼上走去。 郑法医急急忙忙收拾完毕,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进法医办公室。 “洪组,我正准备向您汇报呢。”洪晓天笑着点点头,郑法医接着道:“男尸已检验完毕,男被害人身高约一米八三,质量约七十千克,偏瘦,年龄在28到30岁之间,也应该是头部受重击致死的。死亡时间和女被害人大致相同,血型为AB型,与在女被害人体内留下体液的那个男人的血型相同,男被害人的DNA检测很快就会有结果出来。” “女被害人体内的体液,应该是男被害人留下的。看来,两被害人是夫妻或情侣,在自己家中睡觉时被害。”洪晓天沉吟道。 “我也有同样的看法。”郑法医道。 洪晓天沉思了一会儿,突然问郑法医道:“郑法医,你有没有注意到,两位嫌疑人的身高、质量与两位被害人的高度一致,并且同样是一男一女,这会是巧合呢,还是另有隐情? “还真是这样,如果说这是巧合,那也未免太巧了。如果不是巧合,那这中间会隐藏着什么秘密呢?”郑法医说着,苦思冥想起来。 回到办公室,洪晓天进入了沉思默想,他仔细的把已掌握的线索梳理了一遍,渐渐的理出了一些头续,有如重重迷雾中透出一缕曙光。同时内心也隐隐透出些不安。 这时,电话铃响了,洪晓天拿起话筒,电话中响起了郭树森已有些沙哑的嗓音:“洪组,我们从红杉路的监控视频中,查到了那个曾在桂花树林踩点的嫌疑人,戴着同样的棒球帽和墨镜。他在去桂花树林踩点的当天下午两点左右,又骑着那辆浅蓝色电摩出现在红杉路上。他骑车从红杉路拐进红杉树林的林间小道,待了不到五分钟,就骑车从那条林间小道出来,沿来路返回,最终骑车进了月亮河路。经过倒查监控视频,发现他就是骑车从月亮河路出来的。” “很好,这个人的嫌疑陡然增加,你们抓紧时间继续追查吧。” 快到下班时间时,王正打来了电话:“洪组,我们对广寒宫大酒店和农林科学院又做了一次排查,可以肯定,包括家属在内没有失踪和失联人员,有几个请假的,第一时间内都联系上了。” “知道了,你们辛苦了。” 洪晓天放下电话,正准备起身去李安广的办公室时,李安广走了进来:“洪组啊,经过比对,可以确定,两个案发现场附近所发现的电动摩托轮胎印,是同一辆车留下的。” 洪晓天笑道:“我正要为这事去找你,”于是,他把郭树森从监控视频中的发现简要的告诉了李安广,然后又说:“你比对的结果与郭树森的发现相互得到了印证。” “但是,我觉得还是很不踏实,总觉得还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李安广道。“从已有的线索看,凶手可能来自罗蒙诺索夫城,他们特意赶来广寒宫杀人,无论是出于什么样的动机,他们已经得手了,为什么还不赶紧脚底抹油,溜之大吉,还要不紧不慢,优哉游哉的抛什么尸。” 洪晓天点点头道:“显而易见,杀人并不是他们的最终目的,他们是为了最终目的而杀人。” “我也是这么想的,”李安广道,“问题是,他们的最终目的会是什么呢?” “眼下还无从判断,”洪晓天道:“先让我们根据已有的案情信息,大致再推测一下凶手作案的过程。看从中会有什么发现。” 洪晓天略微思索了一下,接着说:“两个作案嫌疑人进入被害人家中后,他们极有可能是从窗户进入被害人家中的。用目前我们还不知晓的凶器,重击两个熟睡中的被害人的头部,致其死亡。然后,先将女被害人的尸体拉入卫生间进行了肢解,把尸块装入事先准备好的黑色塑料袋中,用同伙为其准备的三轮车,将尸块运到其同伙事先采好点的桂花树林中进行了掩埋。返回第一作案现场后,又如法炮制的肢解了男尸,此时,已接近天亮,他们将被肢解的男尸分装入两个黑色塑料袋,等到夜深人静后,又用同伙为其准备的电动三轮车,将尸块运到了红杉树林中,进行了掩埋。” 说到这里,洪晓天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说:“从郭树森他们查到的情况看,现在基本可以确定有个第三人在协助他们,也有可能是在指挥他们。这个第三人在广寒宫呆的时间比较久,他很可能就是个幕后策划者,他为凶手安排好了杀人抛尸的一切,包括确定谋杀对象和第一凶案现场,准备运尸车辆,通过踩点确定抛尸路线和埋尸地点。那么,这个第三人会不会也是一位外来者,并且也来自罗蒙诺索夫城?对此,李局你怎么看?” 李安广道:“从这个第三人把第一抛尸点选在桂花树林来看,此人对广寒宫并不真正熟悉,因此,他应该也是一个外来者,并且他很有可能同另外两个犯罪嫌疑人一样,也是来自罗蒙诺索夫城,只是来广寒宫的时间要比那两个犯罪嫌疑人早一些。” “我和李局有相同的看法,”洪晓天道:“从这个第三人浮出水面后,我就有一种感觉,我们面对的,不是三两个孤立的凶手,而是一个分工明确、组织严密的犯罪集团,这个第三人应该也只是这个犯罪集团的小头目,接下来,他们还会在广寒宫兴妖作怪,掀起更大的风浪。” “我同意洪组的推测,可是,到目前为止,我们对犯罪嫌疑人的作案动机和两个被害人的身份,还完全不知晓。对于他们接下来还会掀起怎样的风浪也是无从查起。”李安广不无忧虑的说。 洪晓天道:“我们已经基本确定,两个被害人是广寒宫的常住居民,我还进一步怀疑,两位被害人有可能住在月亮湾小区的最靠近月亮湖的那几栋楼上。但问题是,为什么查不到他们的失踪信息?” “你的这个问题,我也在思考,但百思不得其解。”李安广道。 洪晓天思考了一会儿,又缓缓道:“李局,你是否注意到,两个犯罪嫌疑人的身高、质量、性别,分别与两位受害人的相同,你觉得这是巧合呢还是有意为之?” 李安广道:“确实如此,这会有什么阴谋呢?” 洪晓天道:“这也是我的另一个问题。这让我想起了曾经办过的一起案子。犯罪嫌疑人先是杀了被害人,然后用易容术假扮成被害人的模样实施新的犯罪。这个案子曾一度让我如坠五里雾中,后来偶然从法制网上看到一个易容作案的案例,于是茅塞顿开,很快就破了此案。” 一语唤醒梦中人,“对呀,”李安广猛然拍了一下大腿,兴奋地说:“我们目前办的这起案子,会不会也是这样呢?” “我们不妨先按易容作案来查,这既能很好的解释我的两个问题。也能揭示犯罪嫌疑人的作案动机:他们要用易容术假扮成两个受害人,为了避免真实面目暴露,所以必须除掉这两个受害人。”洪晓天道, 李安广点点头道:“凶手假扮成受害人的目的,是为了方便接下来的作案,但,接下来他们又会怎样作案呢?” 洪晓天和李安广都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有能力采用易容术假扮成特定对象作案的,肯定不是普通人,这也符合我对作案者是犯罪集团的推测。并且,这还是一个具有一定实力的犯罪集团。”洪晓天缓缓道:“不过,他们虽然作案手法奇特,但,作案前的准备工作却显得很不充分,嫌疑人作案前的踩点更显得匆匆忙忙。具体实施作案的人也显得不够老道,居然在抛尸现场附近留下了足以暴露其来路的食物残渣和包装。如此仓促,说明什么问题?” 李安广仰起头看着天花板,在苦思冥想。 洪晓天接着道:“广寒宫历史上从未发生过杀人越货一类的大案,这次却毫无征兆的突发如此大案,又说明什么?” 洪晓天沉思了一会儿,自问自答道:“说明广寒宫突然出现了引起犯罪集团浓厚兴趣的作案目标,这个突然出现的作案目标有可能短时间内就会消失,所以,犯罪集团没有太多的时间做准备。” 李安广若有所思的说:“是啊,那么,最近广寒宫有什么突发的事会引起犯罪团伙的兴趣呢?” 两人又都陷入了沉思。 “明白了,明白了,”洪晓天突然一拍脑门道:“是反人,犯罪集团接下来的做案目标应该是反人。” “他们要杀害反人?”李安广吃了一惊,脱口问道。 “是绑架反人而不是杀害。”洪晓天用坚定的语气说:“杀害反人对他们毫无意义,犯罪团伙显然已经清楚的认识到了反人的巨大利用价值。”说到这里,洪晓天沉思起来:要绑架反人,就要先接近反人,被害人应该是有机会接近反人的人,另一方面,被害人有可能住在月亮湾小区9、10、11、12号楼中的某栋楼上。10、11、12号楼上住着农林科学院的职工和家属,他们显然不符合有机会接近反人这一条件,住在9号楼的是广寒宫大酒店的职工和家属,对,广寒宫大酒店”想到这里,洪晓天突然大声对李安广道:“李局,我们两人马上去一趟广寒宫大酒店,查一下那里的客房服务人员。” “好,我去备车。”李安广道。 “我们还是叫一辆出租车吧。”洪晓天道。 第七章绑架反人 洪晓天和李安广乘出租车来到了广寒宫大酒店。两位反人不在酒店,他们随常荷出去了。 洪晓天和李安广找到了值班经理——一个四十岁左右胖胖的中年妇女。 出示了警官证后,洪晓天问道:“客房女服务人员中,有没有一个身高1米70左右,年龄在25到28之间,体态偏瘦的?” 女经理想了想说:“你说的是朱秀眉吧,她是我们客房部的领班,现在正在上班,我这就喊她过来。”说着就要去拨电话。 洪晓天忙阻止道:“不用,我们是来调查情况的,不能与她见面。”接着又问道:“她结婚了吗?” “结婚了,老公名叫韦振山,也在我们酒店工作,是保安队长。”洪晓天和李安广相互对视了一下。 李安广问到:“她老公是不是身高1米83左右,年龄接近30,体态偏瘦?” “是啊,他也正在上班。” “他们几点下班?”洪晓天问道。 “晚上11点半。是这样的,我们酒店是三班制,早班7点半到15点半,中班15点半到23点半,夜班23点半到次日早晨7点半。” “那么朱秀眉夫妇未来两天都上什么班?”洪晓天问道。 “明天和后天,他们两人都上夜班,酒店领导为了照顾他们两口,通常给他们安排相同的上班时间。” 洪晓天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问道:“他们住什么地方?” “哦,请稍等。”女经理点开了电脑桌面上的一个办公软件,对着电脑说了声:“朱秀眉的住址。” 电脑中响起一个清脆的女声:“朱秀眉的住址是月亮湾小区九栋一单元11号。” 洪晓天拷贝了朱秀眉夫妇的照片存入手机后,两人起身告辞。 “谢谢。”洪晓天道,又严肃的说:“我们所调查的事涉及一起重案,案破之前,要绝对保密,不能向任何人提起,否则要负法律责任。” “请放心,我会严格保密的。”女经理神情庄重的说。 回到专案组办公室后,洪晓天把朱秀眉夫妇的照片及他们的住址用手机发给了王正及其他几名专案组成员,并命令王正派人把朱秀眉夫妇的居所24小时不间断的秘密监控起来。然后又打电话给蒋海涛,命他找两个机器人装扮成反人的模样,明天晚上有用。有什么问题,可以请求天文台宇宙生物研究室帮助。 放下电话,洪晓天一脸严肃的对李安广道:“犯罪嫌疑人明晚就会动手。” “那是否现在就安排抓捕呢?”李安广问道。 “先不着急,等所有角色都粉墨登场,充分表演后,再抓也不迟,”洪晓天道,“我是这样安排的:明天晚上等两个犯罪嫌疑人上班离开居所后,让王正带着搜查证领几个人把他们的居所搜查一下,取得罪证。同时我带人到广寒宫大酒店守候,伺机抓捕。我住在酒店的605客房,在女反人所住的603客房的隔壁。602和604客房各住着一位反人的贴身保镖,我考虑,明晚给两位反人在其它地方临时安排一处住所,这两位保镖是要跟过去的。可以安排两个便衣装扮成两个保镖,分别住进602和604客房,监视对门男反人所住的601客房和女反人所住的603客房。另外,让郭树森带人隐蔽在月亮湖畔,监视着601和603客房的窗户,犯罪嫌疑人得手后,很可能会通过窗户把反人转移出去。那个第三人,有可能会去窗户下接应。” 李安广点头道:“安排得很周详。” 洪晓天继续说:“李局可坐镇专案组办公室,我们俩随时保持联系,以应对突发情况。” “犯罪嫌疑人有没有可能今晚就动手?”李安广问。 “可能性不大,他们在上中班,能容许他们动手的时间有限,并且动手之后的较长时间内没有机会逃离广寒宫,还存在被夜班值班人员发现的可能,风险很大。而明天他们上夜班就有机会了,所以没有必要冒这个险。”洪晓天道,接着又问李安广:“对于这样的安排,李局有什么意见或补充?” 李安广道,“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能否把两位反人今晚返回酒店的时间推迟到嫌疑人下中班之后?” “李局说的有道理。”洪晓天道,“这样也可以减少犯罪嫌疑人接触和进一步熟悉反人的机会。”说着,拿起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拨通了常荷的电话。 “怎么现在才想起来给我打电话?”电话那头常荷不无抱怨地说。 洪晓天连忙道歉,他把今天的经历简要的告诉了常荷,然后说:“我们锁定的犯罪嫌疑人,最终的作案目标是那两位来访的反人朋友,为了确保他们的安全,你设法让他们今晚23点半后再回酒店,原因嘛晚上见面后我详细告诉你。” 嫦娥沉吟了一会儿道:“好吧,我想想办法。” “我告诉你的这些事,案破之前要绝对保密,不能告诉其他任何人。”洪晓天又叮嘱道。 洪晓天打来电话时,常荷等一行人正在月亮湖鲜馆陪两位反人吃晚饭。 下午,在材料研究所的小会议室,女反人与材料研究所的陈研究员和刘高工进行了技术交流,常荷做为翻译,参加了交流。 说是交流,其实主要是女反人在给两位专家上课,两位专家也都像小学生一样不耻下问,而女反人则是有问必答,诲人不倦。 交流会一直进行到材料研究所的下班铃声响起。 而李主任则在下午陪着男反人去参观吴刚东路上正在建设中的奥林匹克体育馆,陪同参观的还有建筑设计院的赵高工,他是奥林匹克体育馆的总设计师。反人的两个保镖也随同前往。 常荷和他们约好在月亮湖鲜馆玉兔厅会面一同吃晚饭。 结束和洪晓天的通话后,常荷俯身到坐在她左边的女反人面前,两人轻声嘀咕了一阵子后,常荷对大家说:“如果晚上大家没有其他什么安排的话,我想请大家和我一起陪两位反人朋友去歌厅唱唱歌放松放松。”“好啊,”大家异口同声道。嫦娥看了一下手表,然后给天籁之声歌厅打去电话,订了包间。安排妥当后,常荷又给洪晓天打去了电话:“喂,晓天,我这边都安排好了,你现在赶紧吃晚饭,晚饭后立刻赶到天籁之声歌厅的凌霄之声包间,和我们一起唱唱歌。”“两位反人也去吗?”洪晓天问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常荷不满道。“嘿嘿,”洪晓天不好意思的笑笑,接着又调侃道:“好啊,有机会欣赏反人朋友唱出的天籁之声,千载难逢啊。”。洪晓天谢绝了李安广的晚饭邀请,打了一辆出租车,来到位于嫦娥东路上的天籁之声歌厅,他在附近找了一家拉面馆,匆匆吃了一碗牛肉拉面,就向马路斜对面的天籁之声歌厅走去。 常荷一行人分乘的两辆电动轿车也刚刚到了天籁之声歌厅门前。 常荷一下车就看到了洪晓天,忙问:“晓天,还没吃晚饭吗?” “刚吃完晚饭出来就遇到你们,运气不错。”洪晓天道。然后热情地和众人打了招呼。 漂亮的女服务员把他们领进包间,调好音响后,就礼貌地退了出去。接着,两个机器人服务员端了几盘水果拼盘进来,放到茶几上后,也鞠躬退出。 这时常荷说:“我先唱一首歌,权当抛砖引玉吧。”“好啊,”大家鼓起了掌。常荷从音响上调出为张九龄《望月怀远》谱写曲子,拿起话筒,随着伴奏曲的声调和节奏唱了起来:“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常荷虽是个理科高材生,歌却也唱得婉转动听。一曲终了,掌声一片。这时李主任说话了:“这样吧,接下来,先让小常和小洪两人来一个男女声二重唱《在那银色的月光下》,然后呢,请反人朋友为我们献一曲天籁之音,大家说怎么样。”众人齐声叫好。 常荷与洪晓天两人的男女声二重唱《在那银色的月光下》也唱的抑扬顿挫,字正腔圆,不亚于专业水平,得到大家一致赞赏。 该反人唱歌了,音响中肯定没有适合的伴奏曲,就请反人清唱吧。这时男反人用生硬的汉语道:“我来唱,”又指了指女反人:“她伴奏。” 男反人清了清嗓子,唱了起来,唱些什么内容,也只有常荷和李主任听得懂,但大家都能感受到:那曲调时而高亢,时而低沉,时而充满了向往,时而又满是悲凉,而女反人哼出的伴奏曲也有如长笛奏出的乐曲,悠扬婉转,如泣如诉。 常荷已听的热泪盈眶,李主任也已眼圈发红。洪晓天虽然听不懂歌词,但那悲凉的曲调也让他心头阵阵发紧。大家都在静静地听着,直到歌曲终了,仍鸦雀无声,真是此时无声胜有声。 洪晓天突然打破沉寂,赞叹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真是天籁之声啊。”说着使劲的鼓起了掌,大家也都如梦方醒,齐声叫好,纷纷鼓起掌来。 这时材料研究所的陈研究员说:“可惜啊,歌词听不懂。请常老师给翻译一下,最好是按原歌的曲调,唱着翻译出来。”大家齐声叫好。 于是,还是由女反人哼着伴奏曲,常荷用汉语唱起了反人的歌:“告别了即将消逝的家,我满怀着悲凉,在这浩瀚无垠的宇宙飘零。飘零,无奈的飘零,艰险无处不在,飘零,孤独的飘零,凄凉如影随行。梦中的港湾,曾带给我向往,却总使我失望。我只有继续着无奈的飘零。我累了,想歇歇了,可哪里有能歇歇脚的家?我只有继续着无奈的飘零。飘零,永远的飘零。即使有一天,我的生命结束了,我的灵魂,还会在这浩瀚无垠的宇宙,永远的,孤独的飘零。” 常荷是噙着眼泪唱完这首歌的,她对两位反人失去家园的心酸,在苍茫宇宙寻觅新家的艰辛与无奈,孤独与凄凉感同身受。大家都听的唏嘘不已。 接下来,材料专家陈研究员和刘高工,建筑专家赵高工,反人的两个贴身保镖都相继唱了歌,最后一位唱歌的是李主任,他唱的是《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他浑厚而略带磁性的男中音,也引起了一片喝彩声。李主任唱完歌后,常荷看了一下手表道:“时候不早了,大家看是否还需要继续下去?”李主任道:“明天大家都还要忙,今晚就到此为止吧。” 回到广寒宫大酒店,已是晚上11点40,假朱秀眉夫妇已经下班,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洪晓天安排了两名便衣警察接管了酒店的视频监控室。反人的两个贴身保镖在安顿好两位反人休息后,也回客房休息。 常荷与洪晓天回到605客房后。洪晓天把案情详细的讲给了常荷。洪晓天的讲述,让常荷吃惊不小,她问洪晓天道:“接下来,你们准备怎么办?” “我们打算明天晚上收网,为了不惊扰两位反人,明晚你能否给他们安排一个临时住宿的地方?” 常荷道:“没有问题,可以安排他们明晚住在我们天文台招待所,条件虽然差一些,但安全方面没有问题。” “好,明天我派两位便衣警察暗中加强对两位反人的保护,明晚会有便衣警察在你们招待所周围巡逻的。” 第二天早晨,洪晓天在公安局的指挥中心召开了专案组的工作会议。会上,洪晓天对于接下来的收网工作做了周密细致的部署。李安广则要求大家按照洪晓天的部署,做好充分准备并养精蓄锐以便精神抖擞的投入夜战。 晚上11点半,两个犯罪嫌疑人按时接了晚班,假韦振山进了一楼的监控室,假朱秀眉乘电梯上了六楼,径直去了吧台。 晚上客房部值班的,只有领班一人是真人。广寒宫大酒店的客房部,有五个领班,都是真人。但有多个机器人服务员协助她们工作,实际上那些服务性工作基本上都是由机器人服务员来做的。领班的主要工作,就是指挥调度这些机器人服务员。 洪晓天在晚上九点钟就回到了广寒宫大酒店的605客房,他带来的2名侦查员也分别住进了602和604客房。两个假扮成反人的机器人则分别住进了601和603客房。 假反人所穿的太空服,表面上看起来,和反人所穿的没什么区别,不是十分熟悉反人的人,很难发现假反人身上的破绽。 郭树森和他的助手悠闲地在月亮湖畔散步,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就是广寒宫大酒店,抬眼就能清楚的看到605客房内洪晓天那不时闪过的身影。 王正在两个犯罪嫌疑人去上班后就带人进了他们的居所,这是广寒宫大酒店给普通员工们租的房子,有两室两厅一卫。 在餐厅的冰箱里,他们果然找到了一男一女两颗人头。女受害人双眼圆睁,嘴巴大张,一脸惊恐的神情。 男受害人则双目微睁,口鼻歪斜,似乎有一脸的不解。 王正拿出手机,翻出洪晓天发给他的两张即是嫌疑人又是被害人的照片,与两张冰冷僵硬的脸做了仔细对比,尽管两位死者的脸都已扭曲变形,但还是可以辨认出,这就是照片上的两位被害人的头颅。 侦查员在卧室的一个床头柜里,找到了一把约30厘米长2.5厘米宽,用陶瓷制成的利刃,这应该是肢解被害人用的。 侦查员还在卧室的壁柜中找到两个黑色的双肩包,其中一个双肩包中,装有工兵铲两把,攀爬用的吸盘式手套和脚套各一双。另一个双肩包中,装有规格较小的手套和脚套各一双,这应该是女犯罪嫌疑人使用的。 在卫生间浴池里,发现了大量被清洗过的血迹,显然是受害人被肢解时所流的血。 在大门旁的鞋柜里,找到了在桂花树林留下鞋印的一男一女两双鞋。 他们在房间提取到多枚指纹,王正把这些指纹输入到手机中指纹分析软件比对,有多枚指纹与两位被害人的比中,未比中的指纹应该是两个犯罪嫌疑人留下的。 王正给洪晓天拨了电话,把这里搜查的结果向他作了汇报。虽然这样的结果是洪晓天意料中的,但他还是非常高兴。 洪晓天叮嘱王正,取证完成后,要把现场完全恢复到原来状态后再撤回。 在王正他们离开 凌晨一点半钟,洪晓天接到604客房一名侦查员的电话:“洪组,有机器人服务员向这边走来,我们如何应对。” “严密监视,不要惊动。”洪晓天道。 机器人服务员走到603客房门前,用房卡顺利的打开房门,走了进去。在房内待了不到一分钟就走了出来,然后又用同样方式进了601客房,同样呆了不到一分钟。离开601客房后,就径直向吧台方向走去。 机器人服务员的这些举动,洪晓天从手机上看得清清楚楚楚。 洪晓天想:这个机器人服务员,显然是犯罪嫌疑人派来侦察和试探的,一是要确定反人是否确实在房间,二是看是否能顺利进入反人的房间。比如是否会被反人的保镖阻拦以及是否房门被反锁等。犯罪嫌疑人会根据具体情况,在实施作案时采取相应措施的。” 凌晨3点,洪晓天又接到那位侦查员的电话:“洪组,假朱秀眉向这边走来。” “我看到了,不要惊扰她,盯住她就可以了。”洪晓天道。 假朱秀眉打开603客房房门,走了进去,随后,房门被轻轻地关上了。 假朱梅掏出次声手枪,蹑手蹑脚的走到床前,她打开手枪上附带的电筒朝床上照了照,床上的人似乎还在梦中,她举起次声手枪,对准床上人的头部,扣动了扳机。 在此之前大约5分钟,一个头戴棒球帽的人骑着一辆电动三轮车,悄无声息的来到广寒宫大酒店楼后,他把车骑到一棵樱花树下停了下来。 棒球帽下了车,环顾四周以后,从车上取下一个大行李箱,然后拎着行李箱向5米开外的广寒宫大酒店走去。 过了一会儿,酒店六楼一个窗户突然有个亮点闪了几闪,这是603客房的窗户,随即从窗户里伸出一条细绳,慢慢放了下来。 棒球帽把行李箱绑在细绳上,那个行李箱就被提起,一直被提进603客房。此时,假韦振山正在通过眼前的监控屏幕,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假朱秀眉打开箱子,取出一个伪装成反人的人偶,她把床上那位被次声手枪击昏的假反人放到箱子内,把那个人偶放到床上,摆成睡觉的姿势,玩了个狸猫换太子的把戏。 做完这一切后,又把那个行李箱拎出窗户,用细绳牵着慢慢放了下去。 楼下接应的那个棒球帽接住行李箱,解开细绳,然后提着行李箱,头也不回的径直向樱花树下那辆三轮车走去。 他打开三轮车的后门,小心翼翼的把行李箱放了进去。然后驾着三轮车,沿月亮湖畔的小路,向月亮湾小区方向驶去。 他身后不远处,有一位戴着鸭舌帽的人,骑一辆电动自行车如影随行。 假朱秀眉给房门上的LED显示设置了请勿打扰后,就离开了603客房。 她又蹑手蹑脚的走到601客房门口,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就用房卡打开门,走了进去。 这次她下了死手,把次声手枪调到致命档,对准床上人的太阳穴,连开两枪,然后转身向房门走去。她同样也给门上的LED显示设置了请勿打扰。 假朱秀眉做完案后,回到吧台,此后再无动静。假韦振山则自始至终待在监控室内,当他看到棒球帽提着箱子从监控屏幕中消失后,便把这一段监控视频删除,换上了一段预先准备好的视频。 第八章疯马俱乐部的覆灭1 洪晓天待在605客房内,用手机从容的指挥着各路侦查员。 他的手机上,显示着广寒宫地图,也许称广寒宫月图更为贴切,红、绿、蓝、黑四个小亮点在地图上动来动去,红、绿、蓝是三路侦查员,红点代表王正带领的那路侦查员,绿点代表郭树森带领的监视棒球帽的那路侦查员,蓝点代表监视假朱秀眉夫妇的那路侦查员。黑点则代表假反人,此刻,假反人和那个棒球帽在一起,黑点的行踪,也就反映了那个棒球帽的行踪。 棒球帽骑着三轮车进了月亮湾小区。他把三轮车骑进12号楼后的一片小树林,然后下了车,习惯性的四处张望了一下,从车上取下那个行李箱。提着箱子径直向位于12号楼前的8号楼走去,他进了8号楼2单元。 过了不长时间,鸭舌帽也跟了进去。 洪晓天从手机上看到了那个黑点进了8号楼2单元。 这时,郭树森打来了电话:“洪组,棒球帽进了月亮湾小区8栋2单元7号。” “知道了,你们现在可以找地方休息一下。估计此人会在那里休息到天亮,然后搭乘早晨第一班地铁逃离,你们到时只需远远跟着就可以。记住,宁可放弃跟踪,也不能让对方有所察觉。” 早晨六点钟,棒球帽提着行李箱,离开了8栋2单元7号。他已换了装束,西装革履,戴一副茶边眼镜,头上已不见了那标志性的棒球帽,取而代之的是一顶深灰色的爵士帽。 他在月亮湾路口拦了一辆出租车,棒球帽上车后,这辆出租车并没有调头驶向玉兔街方向,而是沿嫦娥西路内侧向西驶去。 这辆出租车的后面,远远的跟着一辆黑色的电动轿车。 洪晓天从手机上也看到了棒球帽的行踪,心想:看来这棒球帽是要去玉杵街地铁站,那么这假朱秀眉夫妇应该去的是玉兔街地铁站。 洪晓天考虑到犯罪嫌疑人有可能会分头搭乘地铁列车逃跑,但不能确定假朱秀眉夫妇会从哪个地铁站逃跑,此刻,他已心中有底。 早晨六点钟,假朱秀眉向酒店值班经理打去电话,说自己感冒加重,老公韦振山也突发胃痛,她要陪老公去医院,特请假提前离开,手头的工作已经做了妥善安排。 值班经理准了假朱秀眉的假,并叮嘱她,有什么困难,一定要打来电话。 假朱秀眉搀着假韦振山走出了酒店,他们返回月亮湾小区9号楼的居所,脱掉身上的工作服,假朱秀眉换上了一身牛仔服,戴上一顶黑色绅士帽。假韦振山则换上一身休闲服,戴上一顶深灰色的棒球帽。两人各背一个双肩包,打扮成旅行者的模样,匆匆离开了这间被他们强占了两天多的居所。 两人在月亮湾路口搭上了一辆出租车,假朱秀眉坐在副驾驶位,吩咐司机把车开到玉兔街地铁站。 跟踪假朱秀眉夫妇的侦查员,也上了一辆出租车,跟在了那辆出租车的后面。这辆出租车的司机,是由公安局的侦查员假扮的。 洪晓天从手机上,看到了蓝点快速沿玉兔街向吴刚路方向移动,他知道,这是假朱秀眉夫妇在前往玉兔街地铁站。 他也从手机上看到,玉兔街地铁站和玉杵街地铁站附近都有红点。 他立刻给已守候在玉兔街地铁站的王正发出指令,让他把玉杵街地铁站附近的侦查员撤出,向玉兔街地铁站集中,玉兔街地铁站附近的侦查员,到地铁站入口处埋伏,按第二套方案对假朱秀眉夫妇实施抓捕。 放下电话,洪晓天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又去看手机屏幕:只见绿点跟在黑点后面,快速的沿玉杵街向吴刚东路移动,玉杵街地铁站就在玉杵街与吴刚路的交口。很快的,黑点在玉杵街地铁站处,停了下来。 载着棒球帽的出租车停在了距地铁口不到10米的地方。棒球帽下了车,提着着行李箱,头也不回的随着人流进了地铁站,戴着鸭舌帽的郭树森在他身后远远的跟着。 棒球帽走到安检口前,凑近一位安检员不知嘀咕了些什么,并没有把行李箱放上安检机,而是大摇大摆的提着行李箱通过了安检口。 紧跟在棒球帽身后的一个黑衣男子,慢悠悠的把手中的行李箱放到了安检机上,郭树森注意到,这个行李箱和棒球帽所提的行李箱完全一样,立刻引起了警觉。 郭树森再去看两个安检员,只见他们目光呆滞,精神恍惚,脑袋不时的左摆一下,右晃一下,像是吃了摇头丸。 郭树森想:“这两个安检员很可能是被棒球帽或他的同伙算计了。忙吩咐跟在身后的助手把情况向洪晓天汇报,自己则跟着棒球帽一直来到站台。 列车进站了,这趟列车的终点是R国的月球村——罗蒙诺索夫城。棒球帽提着行李箱,趾高气扬的踏进了车箱,像是一位凯旋而归的将军。 郭树森跟着棒球帽进了车厢。 棒球帽找了一个紧靠车门的座位坐了下来,那个提着和棒球帽相同行李箱的黑衣男子坐在了棒球帽的身旁。两个人的行李箱靠在了一起。 郭树森坐在棒球帽斜对面,微微低着脑袋,他把鸭舌帽的帽檐压得很低,似乎是在打瞌睡。 列车很快就开了,下一站是玉兔街站。 玉兔街地铁站这边,假朱秀眉夫妇下了出租车,一前一后的向地铁站口走去。假韦振山走在前面,先进了地铁站口。 假朱秀眉突然吃惊的看到,假韦振山歪歪斜斜的像是要摔倒,斜刺里突然冲出两个人架住了他,其中一个人,一只手里还提着手铐。 假朱秀眉立刻意识到了危险的降临,她本能的一个前扑卧倒,同时掏出了藏在腰间的次声手枪。 就在假朱秀梅前扑的同时,跟踪她的侦查员也扣动了次声手枪的扳机,恰好被假朱秀眉躲了过去。 假朱秀眉在掏出次声手枪的瞬间,不假思索的就瞄准假韦振山开了枪,她正要掉转枪口对准自己开枪时,突然感到头部一阵剧痛,顿觉天旋地转,昏了过去。 假朱秀眉是被跟踪她的侦查员用次声手枪击中头部而昏厥的。 考虑到两个犯罪嫌疑人的穷凶极恶,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侦查员们的次声手枪都设置在了晕眩档,打算以突袭的方式将两个犯罪嫌疑人击昏后控制起来。 但假韦振山还是死了,他先是被埋伏在地铁口的侦查员用次声手枪击中头部,后又被假朱秀眉用次声手枪击中心脏。正是击中心脏的这一枪,要了他的命。 没想到假朱秀眉的反应竟是如此的迅疾,她下意识的完成了这一连串的动作,似乎并没有经过思考,表现出一位优秀杀手的非凡潜质。她这样做的目的无非是不想让同伙和自己落入警察手中。 两个犯罪嫌疑人被分别架入两辆警车,假朱秀眉被戴上了手铐。警车闪着警灯,风驰电掣般的向特别行政区公安局飞驰而去。 地铁列车到了玉兔街站,棒球帽突然站起身,提起身旁的行李箱就匆匆下了车。郭树森也连忙跟着下了车。 棒球帽在玉兔街地铁站口钻进一辆出租车,向嫦娥路方向驶去。郭树森也拦了一辆出租车,跟了上去。 棒球帽搭乘的那辆出租车一直开进月亮湾小区,在8号楼二单元门前停了下来。他下车后,从出租车后备箱提出行李箱,头也不回的走进了二单元。 跟在后面的郭树森看着棒球帽进了8号楼2单元,便给洪晓天打去电话:“洪组,那个棒球帽又回到了月亮湾小区8栋2单元7号。” “知道了,你安排人继续监视这个棒球帽,你马上赶回局指挥中心开会。”洪晓天命令道。 此时洪晓天正坐在公安局指挥中心的液晶电视墙前,李安广坐在他旁边,王正、张刚强、蒋海涛等几位专案组成员坐在他们身后。他们都目不转睛的盯着墙上的液晶屏幕。郭树森进来后,找了王正身旁的一个空位坐了下来。 洪晓天昨天夜里一夜未睡,但并不觉得十分困,自他从警以来,整夜的不睡觉已是家常便饭。 液晶屏上显示的是R国月球村——罗蒙诺索夫城的地图,那个黑点在罗蒙诺索夫城内快速的移动着,在火星街76号处,黑点停了下来。 那个黑衣人在地铁列车上和棒球帽互换了行李箱后,就带着装有假反人的行李箱,顺利的抵达了罗蒙诺索夫城。他在地铁站出口叫了一辆出租车,直奔火星街76号而去。 “火星街76号是个什么地方?”洪晓天问道。 “是一家夜总会,叫做疯马俱乐部。”郭树森回答道。 “这时候跑到夜总会来,看来,这个疯马俱乐部就是犯罪集团的窝了。”洪晓天道。 “最近有个外籍人士申请要在广寒宫开一家夜总会,好像也叫疯马俱乐部,地址已选好了,好像在嫦娥西路,听说已去工商所申请领取工商营业执照了。”李安广道。 “这个疯马俱乐部应该与罗蒙诺索夫城的疯马俱乐部有直接联系。那个来广寒宫开夜总会的人应该就是棒球帽。这也解释了棒球帽得手后并没有离开广寒宫的原因。看来这个犯罪集团的触角已伸进广寒宫了,是时候该采取行动了?”洪晓天道,他随即命令郭树森:“郭树森,你马上与罗蒙诺索夫城警方联系,就说我们已通过秘密渠道,获知了火星街76号是邪恶势力在罗蒙诺索夫城的一个据点,而且这个据点随时都会转移,希望他们能迅速采取行动。”洪晓天命令道。 “这样会不会太唐突,我们还没有确凿证据证明是邪恶势力所为,同时也不能排除是某国驻罗蒙诺索夫城的间谍机构干的。”李安广道。 “时间来不及了,犯罪集团随时都会发现,他们千辛万苦绑架回的反人,只是普通的机器人而已,并且,机器人身上的定位装置,也比较容易被发现,此外,迟迟不见假朱秀眉夫妇的踪影并无法和他们取得联系,也势必会让犯罪集团产生疑虑,他们肯定会派棒球帽去寻找,当然棒球帽也是不会找到的,这就有可能让犯罪集团感到大事不妙而迅速作出反应。”洪晓天解释道:“退一步讲,即使真是某国的间谍机构所为,我们这样做,也是对他们的一个警告。” 洪晓天又继续对郭树森命令道:“另外,你把你拍到的那个黑衣人的照片也发给罗蒙诺索夫城警方,就说此人和我们这里的一起杀人分尸案有牵连,要求引渡。” “是,我这就去办。”郭树森急匆匆走了。 假韦振山的尸体被拉去了停尸房,郑法医让人把仍在昏迷中的假朱秀眉放到了解剖床上。她撬开假朱秀眉的嘴,仔细观察了一番,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于是她从身旁的药箱里取出一瓶喷剂,对着假朱秀眉的脸喷了两下。 假朱秀眉渐渐地苏醒了,并很快恢复了神志。 洪晓天决定立即审讯假朱秀眉。 对假朱秀眉的审讯由李安广主审,假朱秀眉被铐着双手,在一位女警的押解下,走进审讯室,坐在了李安广对面的椅子上,女警打开手铐,将假朱秀眉的两只手分别扣在椅子两边的扶手上。 假朱秀眉嘴角挂着一丝冷笑,眯缝着眼睛看着李安广。 李安广不动声色的盯着假朱秀眉看了一会儿,突然他吩咐站在假朱秀眉身后的女警道:“让我们先看看这位女士的庐山真面目。” 只见女警双手伸到假朱秀眉的脖领中,摸索了一会儿,然后往上一提,一张仿皮面具便被揭了下来。 “易容的手法很原始啊,古董级别的。”李安广嘲笑道,接着又道:“你假扮的这位女士,叫朱秀眉,已被人残杀,并被分了尸,请你给我解释一下,你为什么要假扮成她?” 假朱秀眉依旧是微微冷笑,并不答话。 沉默了一会儿,李安广突然问:“你的真实姓名?” “不记得了,脑子受重创,失忆了。”假朱秀眉答道。 “年龄?” “不是告诉你我已经失忆了吗。” “性别?”李安广继续问, “哼,3岁小孩都能看出我的性别,”假朱梅挖苦道:“你的智商不如三岁小孩吗?” 李安广哈哈一笑:“拒绝回答问题,对你没有任何好处。”接着又问:“你易容成朱秀眉女士的目的是什么?” 假朱秀眉又不答话了,而是哈欠连连。 接下来,李安广无论问什么,假朱秀眉或者借口失忆说不记得了,或者反唇相讥,或者干脆不予理睬, 李安广冷笑道:“你不要以为,你不回答问题,我们就拿你没办法,这只能让你处境更糟糕。”顿了顿,又突然问道:“罗蒙诺索夫城火星街76号是个干什么的地方?” 假朱秀眉稍微一愣,马上反问道:“罗蒙诺索夫城是什么地方?” “看来你打算顽抗到底了,但你的同伙不会像你这么不识时务。”李安广道,然后命人把假朱秀眉押了下去。” 第九章疯马俱乐部的覆灭2 罗蒙诺索夫城警方在接到广寒宫警方的通报后,立即对火星街76号采取了突击行动,共抓捕了十九人,包括那位广寒宫警方要求引渡的黑衣人。查获了大量武器、爆炸物以及文件和宣传资料等,这里果真是邪恶势力罗蒙诺索夫城分部的老窝。为了表示感谢,罗蒙诺索夫城警方很快就将那位黑衣人引渡给了广寒宫警方,并把那位假扮成反人的机器人也一同返还。 在得知罗蒙诺索夫城邪恶势力的窝点被捣毁的消息后,洪晓天立刻布置了对棒球帽的抓捕。 棒球帽此时正在月亮湾小区8号楼2单元7号房内惶惶不可终日,他已穷尽了所有的联系手段,都无法和罗蒙诺索夫城的邪恶势力取得联系,这是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过的事。正在不知所措时,门铃响了,“哪位?”棒球帽不耐烦的大声问道。 “先生,有人托我把一件包裹交给您,请开一下门。”门外响起了一个甜美的女声。 棒球帽立刻想到:是不是组织派人来和我联系了,他赶忙打开了房门。 几名身着警服的人一拥而进,其中两人控制住棒球帽,把他的两只胳膊往身后扭。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棒球帽不胜惊愕,就在他一愣神的功夫,冰冷的手铐已铐上了他的手腕。 郭树森走到棒球帽跟前,向他出示了拘留证和搜查证。有几名警察开始逐屋搜查。 棒球帽假模假式的大声抗议起来,并伴以拼命地挣扎。但抗议和挣扎都是徒劳的,他还是被带上警车,押往特别行政区公安局,。 对棒球帽的审讯进行的还算顺利,当李安广命人把捣毁罗蒙诺索夫城邪恶势力窝点的视频以及棒球帽参与作案的视频放给他看以后,他的心理防线彻底垮塌了,他竹筒倒豆子般的把整个作案的过程一五一十的抖了出来。 棒球帽在某邪恶势力中的代号叫做拉布拉多,他负责邪恶势力罗蒙诺索夫城分部的情报工作。拉布拉多来广寒宫的目的,表面上是要在广寒宫开一家叫做疯马俱乐部的夜总会,而这所谓的夜总会实际上是邪恶势力罗蒙诺索夫城分部驻广寒宫工作站。第一任站长由拉布拉多兼任。 拉布拉多来到广寒宫后,入住了广寒宫大酒店511客房。他很快在嫦娥西路买了一处二手房产,并按照夜总会的经营模式对它进行了改造。接着,他又把月亮湾小区8号楼的二单元7号租了下来,这是一间三室两厅两卫的房子。 为了行动方便,他还从嫦娥西路的一家租车店租了一辆暂新的浅蓝色电动摩托车。 这天下午,拉布拉多在嫦娥路工商所递交了开业申请后,一路上溜溜达达的返回广寒宫大酒店,由于工商所距酒店很近,他并没有骑车。他租的那间房子已经打扫干净,各种生活用品也已准备齐全,他打算退掉酒店的客房,搬到新租的房子里去。 在酒店门口,他与广寒宫天文台迎接两位反人的车队不期而遇,两位反人刚从一辆黑色电动轿车上下来,被李主任、常荷和洪晓天等人簇拥着,走进酒店大门。 两位反人的形象和装束引起了拉布拉多的兴趣,他对两位怪人在适合人类生存的环境中依然用太空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这一点感到疑惑,当然,他不可能想到眼前这两位怪人,实际上是反物质人。他抢上一步,想挤进反人搭乘的电梯,被洪晓天礼貌的劝了出去。 搞情报工作多年的拉布拉多,嗅觉非常灵敏,凭着职业的敏感,他似乎嗅到了这两位怪人身上潜在的情报价值。为了方便对两位怪人进一步的观察和了解,他决定,暂不退掉酒店客房。 拉布拉多发现两位怪人住进了六楼的贵宾区,他想走进贵宾区探一下究竟,但被尽职的机器人保安拦在了外边。第二天,拉布拉多买了一张广寒宫晚报,晚报的头版有一条两位外星人造访广寒宫的简短报道,报道最后说,对于两位外星人来自哪里的问题,本报记者采访了天文台的有关人士,该人士似乎对此讳莫如深,用目前还不清楚来搪塞记者,记者追问得紧了,他索性给记者打起了官腔,说什么两位外星人来自一个目前我们还完全不了解的神秘星球。 这篇报道,更是让拉布拉多的兴趣倍增,他把外星人造访广寒宫的消息以及他对两位外星人的疑惑报告给了罗蒙诺索夫城的邪恶势力。组织头目让拉布拉多先设法搞清楚两位外星人的来历,然后再评估此情报是否有什么价值。 拉布拉多经过长时间的观察思考,最终把目光瞄准了那位有机会接近外星人的年轻漂亮的客房女领班朱秀眉。 这一天上午,拉布拉多来到朱秀眉正在工作的吧台前:“你好,美女领班,我是住在511房的客人,我房间的电视出了故障,你能否帮我看一下?” 朱秀眉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位客人:他身材微胖,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穿一件考究的深灰色格纹西装,雪白的衬衣配一条淡蓝色的领带,白色的西裤笔挺。棕色的皮鞋油光闪亮。他温文尔雅的微笑着,俨然一位事业有成者的模样,还像是一位待人和善的谦谦君子。于是顿生好感:“好的。”她答应一声,忙起身跟着拉布拉多来到511客房。 朱秀眉试了一下电视,发现没有供电,再看室内照明灯,供电正常。她找到配电箱,透过透明罩,看到有一路空气开关已跳闸,也没有多想,打开配电箱的盖子,合上了闸。 看到电视机已能正常工作,拉布拉多显得很高兴:“美女领班不但人长得漂亮,还这么能干,谢谢啊。”说着从裤兜里掏出一个红包递向朱秀眉:“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朱秀眉一愣,忙推辞道:“不要这样,不要这样,这是我份内的工作,本来就是因为我工作没做好,给您带来了麻烦,应该向您道歉,怎么可以反过来要您的红包呢?” 拉布拉多不容分说地把红包硬塞到朱秀眉的手中:“这正是我对你尽职尽责的工作所表示的赞赏和感谢,如果你肯给面子,就务必请收下。” 朱秀眉犹豫了一会儿,朝拉布拉多深鞠一躬道:“那就谢谢了。” “我想请美女领班共进晚餐,不知是否肯赏脸。”拉布拉多道。 “这个”朱秀眉犹豫了片刻,嗫嚅道:“我老公也在本酒店工作,我们下班要一起回去,恐怕不大方便。” “没有关系,可以请你老公一同去,我也想结识一下这位幸运的男人。”拉布拉多道。 “那我跟老公商量一下,再给您答复吧。”朱秀眉道。 “好的,那我就静候佳音了。”拉布拉多笑着说,同时从衬衣兜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朱秀眉道:“请按名片上的电话号码给我回复吧。” 下午,拉布拉多正在嫦娥西路那处新买不久的二手房产查看装修效果时,手机响了,电话是朱秀眉打来的,朱秀眉告诉拉布拉多,她老公愿意结识拉布拉多这位朋友,下午7点钟请拉布拉多到嫦娥东路上的月亮湖鲜馆玉兔厅会面。 拉布拉多收起手机,嘴角略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下午7点,拉布拉多准时出现在月亮湖鲜馆玉兔厅,朱秀眉和一位身材健硕的年轻男人已在那里就座。 见拉布拉多进来,两人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抱歉抱歉,我来晚一步。”拉布拉多连连说。 “来的很准时,”朱秀眉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微笑道,又指了指身旁那位男人道:“这位是我老公韦振山,他是我们酒店的保安队长。” 拉布拉多忙掏出一张名片,双手递给韦振山道:“幸会,幸会。” 落座后,韦振山将一本菜谱递给拉布拉多道:“这顿饭我请客,请您点一下所喜欢的菜。” “您请客可以,但必须是我买单。”拉布拉多笑着说,一边把菜谱推给朱秀眉:“还是请女士点菜吧。” 朱秀眉拿过菜单,冲着拉布拉多妩媚的一笑:“我点菜可以,如果不对你的口味,可不许抱怨呦。” “你喜欢吃什么就点什么,我这个人是大众口味,保证能适应。”拉布拉多笑着说。 朱秀眉是鱼、虾、蟹、牛排、鸡煲点了一大堆荤菜,又要了一个杂七杂八的凉菜拼盘,拉布拉多要了两瓶法国红葡萄酒。 菜很快就上来了,三人边吃便天南地北的聊了起来。 拉布拉多是个自来熟,和朱秀梅夫妇像是久别重逢的老朋友,三人推杯换盏,言谈甚欢。 慢慢的,趁着大家都有了些醉意,拉布拉多把话题引到了外星人上面:“在六楼贵宾区住的那两个外星人,小眉妹子能见到他们吗?”拉布拉多已和朱秀眉熟悉到以兄妹相称了。 “能见到,能见到,”朱秀眉忙不迭的答道:“那两位外星人很聪明,已经可以说些简单的汉语了,还主动用汉语给我打招呼呢。” 听朱秀眉这么说,拉布拉多心中一动,心想:“既然那两位外星人能说些汉语,我何不直接从他们的口中打听他们的来历呢。可是,怎样才能接触到他们呢?眼下只能靠这个女领班来帮忙。” 他不动声色的又问朱秀眉:“那小眉妹子有没有问过他们是从哪个星球来的?”。 “这个倒没有。酒店有规定,不准向外星人提任何与我们的服务工作无关的问题。”朱秀眉道。 “看来,两位外星人很神秘呀。”拉布拉多道。 “我觉得也是这样,他们总是用太空服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我从没有见过他们的脸长什么样。”朱秀眉道。 “两位外星人的安保工作是由韦兄弟负责的吧?”拉布拉多又问韦振山道。 “外星人在酒店期间的安保工作主要由我们来负责。”韦振山道。 “看外表就知道韦兄弟是个兢兢业业又精明强干的人,六楼贵宾区的安保应当是天衣无缝,两位外星人住在那里肯定是绝对安全。”拉布拉多恭维道。 此时韦振山酒已喝的有些过了,他大不咧咧的说:“是不是天衣无缝呢?至少我没看到有什么缝。两位外星人住在那里,安全绝对有保障。六楼贵宾区闲杂人等是进不去的,连外星人所住客房的窗户,都有监控探头监视,一有风吹草动,酒店一楼的监控室就会有报警。随时待命的机器人保安就会采取行动。”说到这里,韦振山打了个嗝,接着又说:“说说实话,有有时候,机器人比真人更更可靠。” 拉布拉多点了点头,停了片刻又叹息道:“唉?遗憾啊,作为天文爱好者的我,无缘见一见终生都难得一遇的外星怪人,错过这次机会,恐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其实想见他们也不难,我可以帮你一把。”朱秀眉道, 拉布拉多神情为之一振:“妹子要怎样帮我?” “早晨七点半,是两位外星人开始吃早饭的时间,明天早晨这时候,你扮成餐厅侍者的模样,我把给外星人送早餐的工作派给你,不就可以见到了。到时候监控室里是我老公值班,没人会阻拦你的。”朱秀眉轻松的说。 “那可太谢谢小眉妹子了,帮我了了一桩心愿。”拉布拉多喜形于色的说。 晚餐结束了,韦振山坚持要付账,拉布拉多在韦振山背上拍了拍道:“韦兄弟,你就不要再和我争了,我虽然缺少很多东西,但从不缺钱。” 拉布拉多付完帐后,从所携带的提包中取出一个精美的小盒,打开后递给韦振山道:“这一对瑞士鸳鸯金表,送给你们夫妇留作纪念吧。” “不,不,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们怎么能收呢?”韦振山连连摆手道。 “你要认我这个朋友就收下。”拉布拉多语气坚决的说。 “这”韦振山扭头看着朱秀眉:“你看” “既然这样,那就收下吧,谢谢哥了。”朱秀眉道。 韦振山看似无奈地接过小盒:“谢谢兄弟,明晚请兄弟到我家,我要尽一尽地主之谊。哦,我家就住在我们酒店隔壁的月亮湾小区九号楼一单元十一号。” “好,”拉布拉多很高兴的接受了邀请。 第二天早晨,拉布拉多扮成侍者模样,准时的给两位外星人送来了早餐。 他先进了603客房,一位被太空服裹得严严实实的外星人正好从卧室走出来,进了客厅。拉布拉多小心的把餐盘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 “在自己住的地方还要用太空服裹这么严?”拉布拉多情不自禁的说了一句,像是在问这位外星人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外星人突然用生硬的汉语答话了:“我们反物质人是不能和你们这里的环境有直接接触的。” “啊?”拉布拉多吃了一惊,但他还是很快稳定住了情绪,有礼貌的退出了603客房。 给两位外星人送完早餐后,拉布拉多就回到了511客房,他立即联系了罗蒙诺索夫城的邪恶势力,把两位外星人是反物质人的情况报告给了组织头目,并把他在送早餐时用纽扣摄像机偷拍的两位外星人的影像一并发了过去。 组织头目对于拉布拉多的情报非常重视,立刻就组织有关专家对情报的价值做了评估。邪恶势力的专家们意识到反物质人的价值:可以助他们早日研制成功反物质武器,进而很快实现他们的奋战目标。于是组织头目向拉布拉多发出紧急指令:在24小时之内,拿出一个绑架反物质人的初步方案。 拉布拉多想:要想绑架反物质人,必须先要能接近他们,看来还得在那个女领班身上打主意。 晚上七点钟,拉布拉多提着两包从超市采购的珍贵食材,高高兴兴的来到朱秀眉家做客。朱秀眉夫妇早已准备停当,看到拉布拉多带来的珍贵食材,朱秀眉惊叹道:“哇,这么珍贵的东西,别说吃了,我闻都没有闻过,我可不会做吆。” “做法都不难,回来哥手把手的教给你。”拉布拉多大不咧咧的说。 “那就有劳哥了。”朱秀眉笑着说。 她哪里能想到,她和老公韦振山再也没有机会享用这些珍贵食材了。 拉布拉多利用这次来作客的机会,偷拍了朱秀眉夫妇及所居寓所的影像,还从朱秀眉那里了解到:接下来的4天,朱秀眉夫妇头两天上中班,后两天上夜班以及具体的上班时间。 离开朱秀眉家,拉布拉多匆匆赶回511客房,一口气完成了已酝酿好的绑架反物质人的方案,连同他所偷拍偷录的朱秀眉夫妇的声像资料,连夜发给了他的组织。 很快的,拉布拉多就收到了组织头目的回复,组织头目对拉布拉多的工作表示满意,对他的方案也基本认可,但组织头目把拉布拉多方案中击昏朱秀眉夫妇以便于控制改为杀死朱秀眉夫妇并肢解抛尸,并要求拉布拉多寻找一处隐秘的、方便埋尸的地点,确定其位置后,马上拟定一个抛尸方案报告给组织。 次日,拉布拉多天刚擦亮就起了床,虽然凌晨两点才入睡,但由于又有新的任务,而且任务紧迫,容不得他有半点怠慢。他洗漱完毕,坐在沙发上一边吸着烟,一边思考起来。 早饭后,他从后门走出广寒宫大酒店,信步向月亮湖方向走去。 月亮湖畔有不少晨练者,有的在打太极拳,有的在练瑜伽,还有几个舞刀弄剑的。 拉布拉多边走边煞有介事的甩甩胳膊,踢踢腿,似乎也是个晨练者。他一直来到湖边,望着月亮湖那清澈见底的湖水,立刻就打消了抛尸于湖中的念头。再看看这熙来攘往的月亮湖畔,这里更不适于埋藏死尸。 他转身向月亮湾小区方向走去。 月亮湾小区共有十二栋六层公寓楼,每排四栋,共有三排。朱秀眉夫妇居住的九号楼在第四排,楼后面直对月亮湖。 拉布拉多信步来到九号楼的后面,望了望六楼朱秀眉家的厨房窗户,心里在暗暗的打着主意。从酒店出来的这一路上,他所戴棒球帽帽顶的监控探头探测器一直没有动作。而在昨天傍晚拉布拉多来朱秀眉家做客,走过九号楼前的路口时,监控探头探测器曾振动报了警。 拉布拉多又沿原路返回酒店。他退了酒店的客房,搬到了月亮湾小区8栋2单元7号新租的房子里。 他稍作休息后,来到12号楼后那片小树林,那里停着他租的那辆浅蓝色电动摩托车,他走到摩托车旁,想了想,摘下了摩托车后载物架下的有着租车店标记的牌子,扔到了鞍座下的车兜里,然后骑车上路了。 他沿月亮湾路向嫦娥西路走去。在月亮湾路与嫦娥西路的交口,监控探头探测器振动报了警。此时,他对于关键的第一段抛尸路线已心中有数。 他骑车从嫦娥西路拐入玉兔街,向吴刚路驶去。远远的可以看到前方有大片的茂密树林。他穿过吴刚路南十字,驶过玉带桥,从桂花路拐入林间小道,他在桂花树林中待了大约一个小时,然后嘴角挂着满意的微笑骑车离开。他对第一抛尸点也已心中有数。 他骑车驶过玉带桥,右拐沿吴刚路外圈环绕玉带河行驶,他不紧不慢的骑着车,脸侧向环形山方向,像是在欣赏美景。他骑车绕着玉带河转了半周,来到了月牙桥头。他驻足向玉带河对岸望去,又是大片的高大、茂密的树林,这就是红杉树林。他感到有些饿了,看了一下手表,然后启动车子,左拐穿过吴刚路北十字,从玉杵街驶入嫦娥东路。他在嫦娥东路上随便找了一家饭馆,填饱了肚子,然后回到月亮湾小区8号楼2单元7号房休息。 一个小时后,拉布拉多又上路了。他骑车沿月亮湖转了半周,从月亮河路骑出,进入嫦娥东路,又从嫦娥东路拐入玉杵街,然后通过玉杵街和吴刚路北十字,骑向红杉路。 他骑车从红杉路拐入红杉树林的林间小道,他以极其缓慢的车速在林间小道上打了个来回,没有停车,就沿原路返回。他对茂密的红杉树林十分满意,他觉得红杉树林中的随便一处地方,只要离路不是太近,都可作为第二抛尸点。 拉布拉多表白道:“对于我们组织杀死朱秀眉夫妇的做法,我内心是有抵触的,但是组织头目说最可靠的控制就是杀掉埋了,我实在没有办法。对于朱秀眉夫妇的惨死,我感到十分内疚。”拉布拉多说着,深深地垂下了头。 李安广问:“你们是用什么手段将地铁站安检人员迷晕的?” “这是组织头目派来接应我的人干的,他的任务是护送我安全登上地铁列车,并从我手中换走那个装着反人的行李箱,把反人带回罗蒙诺索夫城火星街76号。你们监控视频中我在通过安检口时,那个紧跟在我身后的黑衣人,就是他。他在我们组织中的代号叫杜高,是行动队的一个小头目,就是他用一种致幻药喷剂喷了安检员。”拉布拉多道。 李安广又问:“你作为邪恶势力驻广寒宫工作站的站长,手底下都有些什么人?“ “暂时只有我一人,等这里的夜总会开业时,罗蒙诺索夫城那边会派一些人过来,同时,我在这里的另一个任务就是招募组织成员。”拉布拉多道。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洪晓天突然问道:“你们为什么要绑架女反人而杀害男反人,而不是相反?” 拉布拉多微微一怔,随后嗫嚅道:“这个,我虽然是绑架反人的策划者,但具体杀哪一位,绑哪一位,我的方案中并没有提及,组织头目也对我的方案做了调整,调整后的方案,凡是和我无关的,都不会告诉我。所以涉及具体绑架杀人的事,应该问那两个杀手。” “你们组织了解两位反人的具体身份吗?”洪晓天接着问道。 “这个,我不清楚” “你是如何向你们组织报告两位反人的具体身份的?”洪晓天继续问道。 “我向组织报告了男反人和女反人分别入住的客房号,至于男女反人具体是做什么的,我并不知晓,所以也谈不上报告。”拉布拉多答道。 “你们组织还有其他有关反人的情报来源吗?”洪晓天继续问道。 拉布拉多沉吟了一会儿道:“应该不会有了。” “你把那两个杀手的情况交代一下。”李安广严厉的对拉布拉多道。 “是,”拉布拉多道:“那个男杀手的代号叫杜宾,女杀手的代号叫魏玛,他们都是行动队的成员,专搞暗杀的。杜宾是使刀的好手,魏玛是使枪的好手,这次行动,杜宾归魏玛指挥。” 把拉布拉多押下去后,洪晓天对李安广道:“应该马上再次提审那个假朱秀眉魏玛。” 李安广道:“我也这么想,这次你来主审吧。” “好的,”洪晓天道。 第十章疯马俱乐部的覆灭3 假朱秀眉魏玛被再次押到审讯室。洪晓天不动声色的盯着她,足足有五分钟。 魏玛忍不住说话了:“怎么,想看着我脸上长出花吗?” 洪晓天冷笑道:“你这种魔鬼般的女人,脸上只会长毒瘤,怎么可能长花。”停顿了一下,洪晓天又道:“有一个对你来说十分不幸的消息,我正在考虑是否要告诉你。” “哼,”魏玛鄙夷的笑笑,说:“请不要侮辱我的智商。” “哼,你的智商?”洪晓天满脸不屑,厉声道:“魏玛,你这是自我感觉良好,你知道吗,你千辛万苦绑架的反人,只是我们乔装的机器人,而且赖你所赐,我们的机器人成功打入到你们的疯马俱乐部,把潜伏在罗蒙诺索夫城的这个毒瘤彻底铲除了。你干了如此低能的事,居然还好意思说你的智商,我都替你脸红。” 魏玛一时愣住了,停了片刻,突然歇斯底里的大叫道:“你撒谎,你在撒谎”随后垂下头,喃喃道:“我们有真神的护佑,有真神的护佑” 洪晓天冷笑一声,让人把魏玛和拉布拉多做案过程的录像以及罗蒙诺索夫城警方捣毁邪恶势力窝点的录像放给魏玛看。 看完录像,魏玛彻底瘫软了,她的心里防线已经崩溃。 “事到如今,你觉得再顽抗下去还有意义吗?”洪晓天不紧不慢地说。 “好吧,”魏玛喃喃道:“你们赢了,我交待,如实交待。” 魏玛是邪恶势力罗蒙诺索夫城分部下属行动队的副队长兼行动四组组长,行动四组又称枪手组,主要使用枪支来从事暗杀或其它恐怖活动。魏玛由于身高体态与朱秀眉很相似,所以由她易容为朱秀眉。而身高体态与韦振山很相似的行动三组副组长杜宾,则易容为韦振山,杜宾受魏玛指挥。 对于如何处置朱秀眉夫妇,组织头目曾征求过魏玛的意见,毕竟魏玛是这次行动的负责人。“杀死肢解后埋掉,”魏玛很干脆的说,对此,组织头目将魏玛大大夸赞一番。 魏玛和杜宾完成了易容后,乘晚上由罗蒙诺索夫城开往广寒宫的最后一班地铁列车前往目的地。他们此次行动的时间、地点、路线都被输入到手机的行动软件中,他们只须按照软件中的指令执行便是了。 两个杀手在终点站广寒宫的玉兔街地铁站下了车,走出地铁站,已是晚上10点半。两人沿玉兔街走了大约一刻钟,走进嫦娥西路,又从嫦娥西路拐入月亮湾路,最后来到了月亮湖畔。 虽然天色已晚,月亮湖畔还是有几对情侣或坐在湖畔长椅上唧唧我我,或相互簇拥着沿湖畔的幽径散步。 魏玛和杜宾在湖畔找了一个长椅坐了下来,魏玛把头斜靠在杜宾的肩膀上,闭目养起神来。杜宾也闭上眼睛,佯装亲热的搂住了魏玛的腰,两人看上去就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不知不觉中,已到了晚上12点半,月亮湖畔只剩下了两个仍斜靠在长椅上昏昏欲睡的杀手。 魏玛突然站起身,看了一眼身旁似乎已进入梦乡的杜宾,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低声吼道:“开始行动。” 两个杀手按照行动软件所指示的路线,一直来到了月亮湾小区九号楼楼后朱秀眉夫妇所居寓所的楼下,魏玛和杜宾各自从随身携带的背包里取出攀爬用的吸盘式手套脚套,套在了脚上和手上,然后魏玛在前,杜宾在后,两人就像两只壁虎似的轻松地爬上了六楼,推开朱秀眉家厨房的窗户,先后爬了进去。 进入朱秀眉家厨房后,两人摘下背包,脱去手套脚套扔在一边,魏玛从腰间掏出次声手枪,杜宾也从腰间拔出一把陶瓷利刃,两人走出厨房,蹑手蹑脚地向朱秀眉夫妇所住的卧室走去。 朱秀眉夫妇已进入梦乡,两人此起彼伏的鼾声充斥着这个十余平方米的小房间。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灭顶之灾已在眼前。 魏玛用次声手枪上附设的电筒,朝床上熟睡中的两人照了照,然后把枪口对准离她较远的韦振山的太阳穴,果断的扣动了扳机。韦振山闷哼一声,手脚抽搐了一下,再无声息。 朱秀眉被韦振山搭在她身上的那只手给弄醒了,她猛然睁开眼,看到了床前站立的两个黑影。 “啊”她一声惊叫,颤巍巍的问:“你们你们是什么人?”声音里充斥着极度的惊恐和茫然。 魏玛阴惨惨的笑着说:“送你下地狱的人。”说着,就把枪口对准朱秀眉的太阳穴,扣动了扳机。 魏玛把次声手枪设在了致死挡,她在执行杀戮任务时,一向都是在第一时间就要了被害人的命,连求饶的机会都不会留给被害人。朱秀眉夫妇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 “先把这女的弄进卫生间。”魏玛对杜宾命令道,她自己转身离开卧室,打开了卫生间的灯。 杜宾扒去女死者身上的睡衣,把她赤条条的提到卫生间,扔进了浴盆。像对待一只待宰的牲畜。 “这女人身上怎么又骚又臭?”杜宾嗤了嗤鼻子,嘟囔道。 “你这个老杀手,怎么连这都搞不明白?这女人被吓得大小便都控制不住了。”魏玛嗤笑道,“行了,废话少说,干你的活吧。” 杜宾弯下腰,用手在朱梅的右大腿根内侧摸了摸,然后把那把陶瓷尖刀的锋刃部分抵在了他用手摸过的地方,一个发力,那陶瓷刀就深深的切进了死者的肉里,猩红色的血液从刀口处汩汩而出,顺着腿根,流到了浴盆底部。又一个发力,整条右腿就被生生切了下来。接着,杜宾又用同样手法,把死者的左腿也切了下来。 这时,魏玛拿着一个黑色塑料袋走进浴室,杜宾直起身,提着死者的一条腿,就要往塑料袋里塞。“从膝关节处切成两段后再装进来。”魏玛道。 朱梅的两条腿被切割成四段塞进了黑色塑料袋内。接着杜宾又从死者的肩关节处切下了两条胳膊,也塞进了这个塑料袋。 “活干的不错,不愧是老杀手。”魏玛看着死者躯干上的创口,赞赏道,同时自己也忍不住的手痒:“你休息一下,这割头的事由我来做。”魏玛边说边戴上了手套。杜宾把手中的刀递给了魏玛。 走出卫生间。杜宾深深地透了一口气。充斥在卫生间的气味,腥、臊、臭交织在一起,格外难闻,让他这个老杀手一时也也难以适应,所幸腹中空空,否则,难保不会呕吐。 魏玛左手按住死者的脑门,右手紧握着利刃抵在了死者的脖颈上,发力切了下去,死者的喉咙被切断,但颈椎把利刃阻挡住了。魏玛拔出刀,将尸身翻了个个,用手在死者的脖颈上摸了一会儿,找了一个薄弱处,把刀锋抵了上去,用力的又是切又是锯,终于使死者身首分离。魏玛是玩枪的好手,对于玩刀就不那么熟悉了。 魏玛提刀在死者躯干上蹭了几蹭,然后站起身,随手把刀丢进盥洗池,扭头对卫生间外的杜宾吩咐道:“把浴室门口那个黑塑料袋给我拿进来。” 杜宾把塑料袋递给了魏玛,魏玛把袋口撑开,杜宾走到浴盆前,弯腰用双手掐住那躯干的腰,倒着把鲜血淋淋的躯干往塑料袋里塞。躯干肥硕的屁股上,粘着的一层黏糊糊的被血水染红的排泄物,显得格外扎眼。杜宾看在眼里,情不自禁的说:“让这女人死得早了,没能好好玩一玩,实在可惜。”。 “废话怎么那么多,”魏玛怒道,随即又对杜宾道:“把这两个装尸袋拿到厨房去,然后清理一下,以免留下指纹。” “都戴着手套呢,怎么会留下指纹。”杜宾不满的嘟囔道。 “刚才我取塑料袋时,没戴手套。”魏玛道。 杜宾一手拎起一个裝尸袋快步进了厨房。魏玛则把被害人的头颅装进一个透明塑料袋,塞进了冰箱的冷冻室。 从厨房出来,杜宾又走进卫生间,摘下手套,扔进盥洗池。然后把那满是血腥味的双手翻来覆去的搓洗起来。 “好了,好了,还要干活呢,”魏玛对杜宾嚷道,“你现在去把那男的给我弄进卫生间。” 杜宾扯下男被害人身上的睡衣,把他赤条条的提到卫生间,扔进浴盆。 魏玛看了一下表道:“这男的我们回来再处理,先把那女的抛掉。” 她和杜宾一前一后的走进了厨房。 魏玛很麻利的套上攀爬用的手套脚套,背起背包,从厨房窗户翻了出去。 杜宾则把两个尸袋捆绑好,用一根细长绳牵着,提到窗外,慢慢放了下去。然后,他也套上手套脚套,背上工具包,从窗户翻了出去。 楼后不远处一棵银杏树下,停着一辆带蓬的灰色电动三轮车,这是拉布拉多搞来的。两个杀手把两个装着尸块的塑料袋放进了三轮车后厢。然后,魏玛坐上三轮车后座,杜宾则坐上驾驶位,驾驶着电动三轮车按照行动软件所指引的路线,向桂花树林抛尸点驶去。 电动三轮车一路未停的驶进桂花树林,在一个林间小道的拐弯处,车没有沿小道拐弯,而是直接穿过树间的空隙,向树林深处驶去。 车在桂花树间又左拐右拐的行驶了大约五十米余米,停了下来,两个杀手下了车,从三轮车后厢取下尸袋,一人提一个,来到两米开外的一棵高大的金桂树下,魏玛道:“就埋在这儿吧。” 杜宾扔下尸袋,从背包里取出两把折叠状的工兵铲,递一把给魏玛,两人也不多话,整好工具,就吭哧吭哧的挖起了坑。 掩埋好尸块后,两人收起工具,回到三轮车旁。杜宾道:“我饿了,腿脚有些发软。” 魏玛从背包中取出一块面包,撕开包装,掰下一半递给杜宾道:“你先少垫一垫,我们回去后吃饭。” 杜宾接过那半块面包,狼吞虎咽的没几口就吃完了。“上车,”他说着,跨上驾驶座,等魏玛坐好后,慢慢的调转车头,沿原路返回。 其实魏玛也已饥肠辘辘,但她还是细嚼慢咽的把剩下那半块面包吃完,然后把包装揉成一团,扔进了路边的草丛中,这时,三轮车差几米就驶入桂花路。 两人返回月亮湾小区,把三轮车停在了十二号楼后的小树林,然后来到九号楼后朱秀眉夫妇家的厨房窗户下,又爬了上去。 杜宾从冰箱的冷藏室翻出了一大堆食品,两人填饱肚子后,又如法炮制的肢解了男被害人。 第二天,两人堂而皇之的冒用朱秀眉夫妇的身份,在广寒宫酒店上了第一个班,是中班,两人都装作患了感冒,嗓子不舒服,尽可能的不与同事做语言交流,避免不了的交流,也有意哑着嗓子说话,装出一副很难受的样子。好在和他们打交道最多的,都是一些机器人。 下班后,等到夜深人静时,两人又把两个装着男被害人尸块的塑料包,按行动软件中的指令,埋到了红杉树林中。 “你们为什么要绑架女反人而杀害男反人,而不是相反?“洪晓天把曾经问过拉布拉多的问题,又问了魏玛。 “我只是严格按照行动软件的指令执行,至于为什么,我们下面具体执行任务的人是不会知道的,也不想知道。”魏玛道。 看来从魏玛嘴里不会再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洪晓天命人把她押了下去。 接着他们又马不停蹄的审讯了黑衣人杜高。 杜高是邪恶势力罗蒙诺索夫城分部的行动队副队长兼行动三组组长,是杜宾的顶头上司。他把来广寒宫作案的过程啰哩啰嗦、添油加醋的做了一番交代,但对洪晓天所提的敏感问题,不是含糊其辞就是不知道。比如洪晓天又提到了他多次提过的问题:“你们为什么要绑架女反人而杀害男反人,而不是相反?” “这只是随机的选择,反正是要杀一个,绑一个的,具体杀哪一个,绑哪一个,没有本质区别。” “既然没有本质区别,你们的行动指令为什么还要刻意的指定,绑架女反人,杀死男反人,而不是让执行人根据具体情况自行处置?” “这个,恐怕要去问我们组织的头,我就不知道了。” 接着洪晓天又问了一些邪恶势力情报来源及组织架构方面的问题,杜高均以不知道作为回答。 看来,像杜高这样的骨干分子,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拿下的。 杜高被押下去后,李安广对洪晓天道:“邪恶势力这次派来广寒宫执行任务的都是些骨干分子,这些人看来并不好对付。” “是啊,这些骨干分子都是些死硬分子,他们看似交代了一些问题,其实都是些我们已经掌握的问题。他们在一些关键问题上不是隐瞒就是说谎。令人头痛啊。”洪晓天说着,耸耸肩,摊开双手做了个无奈的表示。接着,他又说:“让我一直纠结的问题是:邪恶势力为什么会选择绑架女反人而杀害男反人?这是否说明他们知道两位反人的具体身份?而这在广寒宫也只有个别相关人员知道,李局你恐怕都不知道吧?” “我是不知道,”李安广点点头,停顿了一下又道:“如果邪恶势力真的事先了解两位反人的具体身份,那问题就严重了,难道这些个别相关人员中,或者和这些个别相关人员关系密切的人员中,有邪恶势力安插的内鬼?” 洪晓天神色凝重的说:“也不能排除是在不经意间走漏消息的。但有一点我们还是应该予以足够注意,那就是,如果那个拉布拉多真的不了解两位反人的具体身份,那么,在广寒宫就可能存在着邪恶势力的内线,这个内线有可能存在于那些个别相关人员中,也可能存在于和那些个别相关人员关系密切的人员中,还可能是一位在不经意间获得消息的人。尽管我们目前还只是推测,还缺乏相关证据,但还是要提高警惕,予以密切关注。” “那这个案子是否可以打结案报告了呢?”李安广问道。 “这个案子是可以结案了。”洪晓天道,停顿了片刻,又接着道:“邪恶势力这次在我们广寒宫栽了个大跟头,是不会甘心的,他们肯定会处心积虑的加以报复,还会给我们不断地制造新的麻烦。所以我提议,尽快召开一次公安、安全和防卫三部门的联席会议,商讨下一步采取的具体措施。” 李安广道:“我完全同意。” 案破了,犯罪嫌疑人一死两擒,还在罗蒙诺索夫城警方的协助下,顺手牵羊的破获了邪恶势力在该城的分部并成功引渡了其重要成员杜高,同时还粉碎了邪恶势力妄图在广寒宫建立分支机构的图谋。结果还算满意。 公安部对广寒宫警方予以嘉奖,记集体二等功,李安广和他手下的干警们一个个笑逐颜开,欢乐溢于言表。 洪晓天则一脸的波澜不惊,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神情。 不久,公安部的命令下来了,免去洪晓天公安部刑事侦查局重案处副处长之职,任命他为中国月球广寒宫特别行政区公安局局长,警衔从一级警督升为三级警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