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断肠崖 云梦大陆,安国。这是属于灵气的国度,强者为尊一直是人们生存的守则。安国灵气充沛,衍生出许许多多的灵武奇才,大法师。这些人修为有成,报效国家。这就像是个良性循环,长此以往,整个安国兵强马壮,在整个云梦大陆声名赫赫。 在安国崛起了千余年之后,皇室衰败,各方诸侯遥相呼应,接连起兵。叛乱,如火燎原。 偌大的安国土地被各方诸侯瓜分成若干块。年年征战,骸骨成山,血流成河。硝烟弥漫中,曾经富丽的安国土里遍地狼藉。 战乱趋于平缓之后,丰,墨,严,陈,金,燕,羽七国并立。 人心不足蛇吞象,各个国家虽未再征战,但皆开始扩充兵马,伺机而动。终于,在安年1264年,丰陈两国大战。丰国大将军韩成率领中央军于边境承门大败侵略的陈国军队。 韩成能征善战,边境之战大胜后,借此余威扩充军士。在百姓高声赞颂的时候,丰王已开始不安起来。 韩成是个武将,他想不到这些。手握重兵于丰都雁城,令丰王寝食难安。 天鹰队是丰国军中的一个秘密组织,直接对丰王负责。而他们今天的任务,却是杀掉大将军韩成一家,不留活口。 天鹰队成员都是从军中挑选而出的,皆为修为精湛的修灵者。各个心狠手辣,实战经验无比丰富。 最主要的是,他们人多,极擅群体作战。 在别人眼里,大将军手握重兵,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无人敢对之不敬。但天鹰队成员不这么想,此刻他们正随着队长程玉将韩成围的密不透风。 韩成单膝跪地,明显是受了重伤。一手持刀撑在地上,圆睁的双眼死死的瞪着正缓步向他走来的程玉。 云梦大陆不乏修灵者,这些灵武奇才有的从军,有的居于深山,专研灵武之道。修灵者以散气为最低阶级,再就是聚形,窥探,踏云,诛神和虚极。每个阶段分为前中后三期。而在近些年随着战火涂炭,灵气不比早些年。修灵者在这个时候更加难以突然阶层。 其实以韩成踏云中期的修为,就算是遇上这批难缠的人了,总不至于死在这里。但他向来不是薄情寡义之辈,他做不出那种抛妻弃儿,独自逃跑的事情。 天鹰队成员都停下手,冰冷的目光齐齐注视着地上的韩成。 程玉一边漫步走过去,一边将背后红袍甩到胸前,擦拭着钢刀上的血迹。 "呵呵呵呵"站在韩成眼前,程玉一甩衣袍,嘴角弯起一抹嗜血的弧度,阴冷的说着"韩成,我敬你是个人物,会给你一个痛快的" 韩成现在恨不得扑上去咬死他,不过他还是深吸口气,用刀杵地,支撑着不倒下。回头看了一眼被死死逼住的韩母,口气却不带一丝紧迫的说道"放过我夫人" 程玉没说话,而是径直绕过韩成,大步向屋檐下的韩母走去。 韩母二十多岁,端庄秀丽,倾国倾城。尤其是现在那副泪眼婆娑,梨花带雨的模样,更是人见人怜。 "啧啧啧啧"程玉摇摇头,将身边那位天鹰队成员支开,出手如电,猛的扣住韩母脖子,转头看着韩成冷笑道"好啊,我答应你,不过仅仅是今晚,这么个美人就这样死了确实可惜了" "程玉!我"韩成正欲挣扎着站起来,岂料还没等有何动作,周边的天鹰队成员齐齐上前,一人一刀后便再无任何声响。 "哈哈哈"正仰天大笑的程玉忽感胳膊一阵吃痛,他止住笑声,阴沉着脸转过去,正见韩母张开小嘴死死的咬着他的手臂。 "臭婆娘!"大骂一声,程玉体内灵力一动,啪的一声韩母脑袋猛的歪了下去,她的脖子已被程玉活生生的捏碎了。 "走!"一挥手,程玉带着天鹰队剩余成员接着对将军府中还幸存的仆人侍从展开屠戮。 "将军"不多会儿,一名天鹰队成员从屋内大步走了出来,对着站在外面的程玉一拱手,语气还是那般冰冷的说道"没发现韩成的两个孩子" "恩?"闻言,程玉眉头一挑,转头看了一眼禀报的部下,深吸口气正要说话,远处马蹄声大作。 来的好快啊!暗道一声,程玉一摆手,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摇头说"你带一些人四处看看,务必把两个孩子找到,不用要活的了,我出去会会他们" 此时来的正是韩成的一干大小部下,他们可以说是刚得到消息便跨马过来了。为首一人近两米的身高,常年的征战岁月磨练出一身的粗犷豪迈之气。 他就是韩成手下第一军团长,常焕。此时他正一手挥舞着马鞭,一手举着长枪,对着身边几位将领说道"大将军对我等有过大恩,又是我丰国功臣,却遭歹人如此陷害,要是他们还不放过大将军,我等就随大将军直接杀进王宫大殿,让百官看看大王是如何对待功臣的" "杀!杀!杀!" 程玉率部走出将军府,外面此时还站有一队人,虽然各个精神抖擞,但看起来和天鹰队明显有些实质上的差距。若非要问有什么区别,那就应该是这队人更像人。此话并不为过,毕竟天鹰队成员从上到下各个都透露出一丝不属于世间的死气。 人群中此时正站着个五十多岁的白面老者,看见程玉一众出来了,老者不动声色的问着"人死了吗?" "李相!"这老者正是丰国丞相,位高权重。狂傲如程玉,在他面前也不得不放下架子。 "将军府内除了两个孩子,全都死了,现在韩成手下的将士来了,李相打算怎么做?" 闻言,李相暼了一眼程玉,冷笑着说道"只要死无对证,一群只知道打打杀杀的莽夫,能掀起什么大浪来。倒是那两个孩子程将军可要再去找找,斩草要除根呀!" 程玉明显对李相前半句话心存不满,不过他还是没说什么。一颌首,退到一边再不多话。 不多久,常焕一众数千将士大步冲了过来。倒不是他忌惮眼前的这些人,而是他们都知道,大将军常年征战,多年冷落了家眷,他们不想骑马吵着府内的人。 这也是每个大小将士对其家眷的亏欠。 "常将军!"还没到跟前,李相已让过人群,大步走到前方,面色一板道"这么晚了,你带这么多人过来,想要兵变吗?!" "哼!"常焕对眼前这些人没有一丝好脸色,他理也没理李相,一挥手带着身后一干将领大步向将军府门前冲去。 只是,门口却突然闪现过一道黑影,紧接着程玉已安然站在那里。 "恩?"眉头一挑,常焕双眼死死的瞪着程玉。他虽然不认识眼前的人,但看其一身打扮,倒也能猜出一二,想着,他冷声道"狗儿!给大爷闪开!" 此言一出,场中众人都有了动作。常焕这边的自然是举起兵刃,对门口堵着的人怒目而视。李相却是有些好笑,他还真没看见有谁对程玉这么无礼过。 程玉没有说话,只是他手下天鹰队成员皆将收起的钢刀抽了出来。侮辱程玉,就是侮辱整个天鹰队。 见场面气氛越来越凝重,李相心中一笑,大声道"常焕!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现在要还是我丰国的一名将军,就马上给我带着你的人滚回去!" 常焕看了看眼前冷着脸不说话的程玉,还是将头扭过去看着李相,怒声道"我现在要见大将军!我要确保大将军还没有被歹人害死!" 见他这么说,李相脸色也冷了下来,他看着常焕,不紧不慢的说"韩成意图谋反,大王已下令,让程将军杀了" "什么!?"听闻这话,常焕差点跳了起来,他转过身指着程玉鼻子吼道"程将军?就是你?老子杀了你!" 话音一落,常焕身后数千人皆举起手中兵刃,齐齐向这边压了过来,浓浓的肃杀之气弥漫开来。只是当他们看见程玉手中举起一枚闪耀着金光的虎符后,再也不敢踏出半步,这其中,包括常焕。 那就是丰军兵符,能够随意调动大军的兵符。自古兵符在谁手上,谁就是将军,其他人皆得服从。自古军令大如山。 兵符自然一直在大将军韩成的手上,这也是丰王杀他的主要原因。之前常焕所说杀进王宫大殿之中,那也是依仗在兵符在韩成手中。不过韩成死了,那兵符也就理所应当的落在了程玉手中。 "常焕"这时,程玉悠悠笑了,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在耍猴一样略带调笑意味的说道"认识这个是什么吗?" 常焕脸色铁青,他咽口气,支吾道"兵兵符" "知道就好"说着,程玉将兵符收了起来,环视一周,最后目光还是落在常焕身上,道"这次我就当做没看见,你现在给我带着你的人马上滚!" 虽然不甘,但兵符在人家手里,自己是军人,军人就得服从。常焕只得死死的瞪了程玉一眼,一挥手,一群人迅速向来路而去。 李相有些发愣,他不是没见过兵符,只是第一次感觉到兵符在军队中那骇人的威慑力。他看着常焕走远,转身望向程玉,眼珠一转道"不知程将军要将这兵符如何处理" 程玉别有深意的看了李相一眼,一挥手,天鹰队众人大步向远处走去,而他头也没回的说道"当然是交给大王,不然李相还有什么想法吗?" 李相眼中闪过一道异样的神色,不过他还是没说什么,摇摇头,带着众人紧跟程玉向远处走去。 而这个时候,常焕等人各个满面阴沉。 "不知大将军的家眷怎么样了?"常焕身边一位将领说道。 "哼"叹口气,常焕仰天无奈道"天鹰队下手一向不留余地" 只这一句话,众人都已经明白了。他们心中很清楚,只是不敢去想,现在被常焕这么一说,众人脸上皆浮现出黯然之色。 "那我们怎么办?" "先回去和大家商量商量,大不了反了" 而在他们口中已经惨死的韩江麟和韩月两人,此时正从树林中出来,站在将军府后面的院墙外。 两个孩子借助早已准备好的梯子翻过院墙,只是等他们走出几步后,眼前的景象却将两个年少的孩子吓的不轻。 院子中一片凌乱,仆人侍从,护卫军士,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有许多甚至连完整的尸体都没有。空气中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 "母亲!" 风华绝代的韩母正躺在地上,脑袋不规则的歪向一边,精美绝伦的脸上还残留着道道泪痕。 韩江麟此时消瘦的身子浑身颤抖着,他疾跑两步,跪坐在母亲身边,伸出手轻轻的拂过她的脸,看着她闭上眼睛,这才放声大哭起来。 韩月虽然也是修灵者,但她还只是个七八岁的女孩子,此时早已不知所措了,她扑到韩江麟怀里,无声的哭了起来。 不多久,韩江麟已停止哭泣,他抬起头,双眼空洞的望着星空,圆圆的月亮透露出诡异的红芒照射在院落之中,晚风拂过,呛鼻的血腥味似乎消散了些许。 "没事,这只是个梦,是个梦" 听见韩江麟说话,韩月重重的点了点头,却还是不敢抬起头去看昔日的亲人们的惨状,她深吸口气,握紧粉拳坚定的说"我们要报仇!" "报仇?"韩江麟空洞的双眼恢复了以往的神色,却又紧接着闪过一丝冷色,他点点头,大声说"我们要报仇!月儿,你看,看清楚他们的样子,牢牢记着,这就是我们的仇人做的!" 说着话,韩江麟站起身,大步朝着一边已分不清本来面目的尸体走去。但是韩江麟知道,那就是自己的父亲,丰国大将军韩成。 他身边地上那把乌黑发亮的钢刀韩江麟可不会不认识,这是陪着父亲征战多年的武器——破晓。 此时的韩江麟,全身上下早已没了以往稚嫩的气质,浓浓的悲愤感充斥在整个院子里。 "嘭!"重重的跪在地上,韩江麟疾速的磕了三个响头,一把抱起那把沉重的钢刀,起身拉着韩月向外面跑去。 雁城东部就是墨国,两国接壤处就是断肠崖。虽说丰国王都雁城离墨国不远,但是他们没有一点担心的,凭天险断肠崖,墨国军队是不可能攻过来的。 断肠崖,一面是高耸入天的绵绵大山,一面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悬崖。道路狭窄,且延绵百里,不易大队人马通过。 此时,两个孩子正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到这里,看着眼前无尽的通向墨国的栈道,再看看紧随身后而来的黑衣人,真的不知所措了。 黑衣人很快追了上来,他们就是天鹰队留下来的成员,为首一位是个个子颇矮的中年人,他看了看韩月,有些疑惑的说道"我真有点想不明白,你们俩到底谁才是韩成的孩子,为何你一个弃婴,小小年纪就隐隐有冲破散气期的修为,要是你不在韩府,怕也是我丰国百年难遇的灵武奇才了吧!可惜,可惜了" 话音一落,韩江麟让过韩月,大步走到前面,看着那黑衣人说道"我才是韩成的儿子,和月儿没有关系,你们放过她吧" "哈哈哈哈"黑衣人大笑一声,点头道"不愧出身将门啊,是条汉子!就先杀了你!" 话一说完,那黑衣人一甩袖袍,一道强横的劲风径直向韩江麟呼啸而去。 而这时韩月再想出手,已然来不及了。她看着韩江麟瘦小的身子径直飞向栈道外,向悬崖下落去,失声惊叫出来。 韩江麟此时只恨为什么自己这么没用,连人家轻轻的一击也抵挡不了。 合身的红色喜服,乌黑过肩的秀发,精美绝伦的小脸上淌满了泪水,这是韩江麟最后看见的一幕。他已经没有机会再去为韩月担忧,随着惊叫声越来越小,韩江麟已消失在悬崖下的雾气中。 ************* 墨国,是安国分裂后,各国最小的一个国家。和其他国家不一样的是,墨国多年没有战争,青山绿水间一片宁和。 安年1277年,虽然安国皇室已不复存在,但各地还是用的原安国的历法。 墨国渭河郡天水县十里屯,四周都是葱葱郁郁的大山,村中居民区区数十户。紧挨着两国国境断肠崖,民风淳朴,但也透露出一丝边陲小镇特有的萧条感。 夜幕下,村庄的小路上快步走来一个男子。男子看上去十八九岁,浑身上下水淋淋的,赤膊着上身,无数道疤痕在胸前、胳膊、后背上缠绵蜿蜒,新伤旧伤密密麻麻,青色、紫色触目惊心。 这人就是韩江麟侥幸逃得一死,居住在这里,十个春秋里,没日没夜的修炼功法,欲提升修为,早日报仇。 "大叔,我回来了"在一间不算太大的小屋前,韩江麟停下脚步,对着屋内喊了一句后,接着不顾身体湿透,站在院子里站起桩来。 随着喊声,屋内走出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这人身材魁梧,鼻直口方,目若朗星,全身上下透露出一丝杀伐果断的霸气。 韩江麟知道,就是这人在十年前救了自己。他还知道这个自称王信的男人是个少有的修为已到窥天中期的暗系修灵者。 不论是修灵者还是一些法师,都有着暗系和光明系之分。两种派系本无太大区别,只是暗系修灵者大多都是通过一些不被待见的媒介增强自身修为,这种方法虽然能让人修为飞速提升。但是相比光明系修灵者稳扎稳打的步骤,还是有很多的漏洞,更有甚者可以直接让人猝死。 暗系修灵者也是不被各个光明系修灵者接受的,不过韩江麟不在意这些,只要能报仇,就算是成为暗系修灵者也行。 第二章 选拔赛 只是,不论王信用了诸多办法,韩江麟的修为还是丝毫没有见涨。从几年前他达到散气后期后,就一直不能再次冲破瓶颈,一直徘徊在散气期与聚形期的边缘。 这也是让王信最为不解的事情,堂堂丰国大将军的儿子,怎么会是个草包呢!?他看着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韩江麟,喃喃道"难道他不是韩成的儿子?不对啊,不是他,还能是谁呢?!" 像往常一样,第二天,韩江麟早早的起床,推开门就准备继续进山,进行他的地狱式历练。 "韩余" 听闻喊声,韩江麟转过头,有些不满的看着王信,他不知说过多少遍,不让后者这样叫他。 "今天不去了,给我去城里打两壶酒"说着话,王信扔来钱袋,转身向屋内走去。 对王信的言行韩江麟早已习惯了,虽然他并不知道后者的真实身份,但在韩江麟心里,王信现在无疑是自己最亲的人。只是他不知道,这次进城,正是王信有意安排的。 十里屯周围的村子里也有酒坊,只是嗜酒如命的王信对那些根本看不上。他要的酒,是天水县城最有名的酒坊——天露甘泉里专人酿制的。 十里屯距天水县城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当韩江麟到的时候,已是艳阳高照,他伸出手解开破旧衣服上领口的扣子,满心欢喜的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韩江麟已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看见过这么多的人了,集市中的喧嚣让他仿若梦中一样。 虽是如此,韩江麟并没有失去理智。慢慢的他感觉今天集市上的人实在是多的离谱。 怀着好奇的心态,韩江麟打完酒一问,这才知道今天是墨国三年一度选拔各地修灵者、法师、召唤师的日子。 当今云梦大陆,自然属修灵者为最,相比如法师,召唤师,那实在是少的可怜。 选拔大赛场地在县尉府外的一处空旷的场子中,大赛为淘汰赛,最后三名将被选进墨国中央灵武学院。这对修灵者,亦或是法师等等来说,可是天大的机遇。 虽然韩江麟没想过去什么灵武学院,但是过来看看倒也能增长见识。 此时选拔大赛已经开始了,铺满红布的擂台上正站有两个相貌堂堂的青年,只是两人衣色大不一样,一黑一白。若是用灵武特技洞察来看,这两位都是散气后期的修灵者。 随着锣鼓一响,两人身随心动,快如电闪。顷刻间冲到擂台中央,黑衣服的青年人还未到,一脚就已踢了出去。 这灌注了不少灵力的一脚力道十足,挂着呼呼声响径直踢向迎面而来的白衣青年。 白衣青年看上去有些灵力不足的样子,并没有像黑衣人一样一上来就动用这么多的灵力,他堪堪闪过一脚,不慌不忙的握拳向黑衣人轰了出去。 看着这轻柔的一拳,黑衣人冷哼一声,一咬牙,喉中爆发出一道大喝,胳膊抡圆了,拳头挂着劲风径直迎了上去。 "嘭!"巨响声猛的在场中炸响,随之那白衣青年闷哼一声向后倒飞出去,落在地上又噔噔噔的向后划出数步。 白衣人刚落地,一抚衣袍,卸掉大半冲力后,轻轻一笑,脸色却逐渐凝重起来。 此时在场的普通民众都觉得此局获胜者将会是黑衣人。然而事实上却并不是如此,同等级的修灵者本来就不容易分出胜负,而那黑衣人一上来就释放那么多的灵力,虽然击退了白衣人,但从长远的角度来看,明显是很不理智的。 接着两人再次交手,场中气息比起刚刚更显凝重,黑衣人完全是抱着拼了的想法,周身充斥着浓浓的灵气,拳头挥舞的密密麻麻的,径直向白衣人攻去。 尽管两人有着一样的修为,但白衣人还是被这急促的攻击逼的狼狈不堪。只是,场中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胜利的天平已经倒向了白衣人。 随着黑衣人身上的灵力越来越少,攻击已对那白衣人起不到什么作用了。这黑衣人也算是豪爽,见此,他摇摇头,停住前进的身子,看着白衣人拱手笑道"不用打了,在下认输了" "哈哈哈哈"闻言,白衣人朗声一笑,咂嘴道"我们修为相差不多,这种比赛本无结果而言,若不是兄弟这么做,可能我们会一直比下去" 摇摇头,那黑衣人正色道"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兄弟你这么稳重的,此次比武我认为不光是修为上的较量,同样也是心智,胆色上的一次新的淬炼。和兄弟比,我明显差得远了" 两人说说笑笑,远没有刚刚那副大战在即的凝重,场中众人皆能看出两人脸上那抹笑容是发自内心的。 墨国的修灵者都是这样的吗? 韩江麟在心底问着自己。虽然他很小就来到了墨国,但他在丰国的时候也见过不少血腥,阴暗的场面。哪会有眼前的这番谦让! 韩江麟不知道,自己已经逐渐的喜欢上了墨国。 接下来的比赛基本上都没有什么看头,正在韩江麟兴趣缺缺时,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道震天的喝喊声。 正在韩江麟一脸茫然的时候,视线中突然徐步走来一位白衣女子。 此女中等身高,乌黑的秀发随意的披在背后。一对细细的眉毛就像是一弯月牙一样镶嵌在姣好的v型脸上。尤其是那双眼睛,明眸流转间透露出异样的色彩,勾人魂魄。 "下一场,通天五级法师幕青盈对聚形前期修灵者廖刚!" 呀!法师! 此言一出,场中顿时一片哗然,人们对法师这一词,了解的还是太少了。就算是一些修为还过得去的修灵者,也对法师没有多少认知。 法师到目前为止只有三个阶段,通天、无韵和九缈。因为很少有人能突破九缈阶段,况且多年战火,不少典籍和文献都没有留下来,如今人们知道的只是最普通的法师。每个阶段又有七道小阶段,不同于修灵者,法师的七道小阶段是越往后越容易,只是前面的很少有人能够突破。 换句话来说,这位叫做幕青盈的女子要不了多长时间,一定会突破通天阶级,一举成为整个墨国也不多见的有着无韵修为的法师。 眼下,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那个叫做幕青盈的女子,丝毫没注意到廖刚眼中闪过的异色。 相比之前的几场比赛,这场通天五级法师对聚形前期修灵者的比赛无疑热闹了很多。擂台下人头涌涌,喊叫不断,人们都争着想要再往前一点,看看这场难得一遇的比赛。 "铛!" 随着锣鼓一震,擂台上的两人也有了动作。 廖刚相貌堂堂,三十出头就有着聚形前期的修为,在整个天水县也不多见。这让他平日里总是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面对着人们,只是在刚刚他看见那些人们看着幕青盈的眼神中多了那抹敬重,这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一想着平时对自己诚惶诚恐的人们此时竟也对一个黄毛丫头唯唯诺诺,甚至敬重的态度还要高过自己,这就让廖刚心中的那丝嫉妒迅速的膨胀。 "喝!"大喊一声,廖刚双腿蹬地,腾空跃起好高,两手握拳,对着下方的幕青盈猛的轰了出去。 幕青盈不闪不躲,看着下落的廖刚,嘴角弯起一抹轻蔑的弧度,她左手微扬,空气中顿时流过一丝波动。这丝波动就是法师口中的灵力,随着时间的加速,这丝灵力也越来越急促,如果刚开始像潺潺流水一样,那么现在这丝灵力就和奔涌怒吼的江水没什么区别了。 廖刚身在半空,可不管怎么说他也有聚形前期的修为。下方空气中的异动他早就察觉了,此时他正眯着双眼,一边向下落去一边在心底思索着接下来的对决。 原本打算先假意攻出一招,静观其变的廖刚,在身子下落之时,眼中却印入幕青盈嘴角那抹狡黠的笑容,这让他仅剩不多的理智顷刻间化为乌有。 暴喝一声,廖刚刚刚收回的灵力再次聚集到拳头处,整个手臂顿时间光芒大绽,犹如一个小太阳般径直向下方的幕青盈轰去。 "震山岳!" 呀!擂台外那些原本默默观看着比赛的修灵者暗暗咂嘴,这"震山岳"可是聚形期的特技拳法,动用时倾全身灵力一击。只要敌我双方修为相差不多,那敌方若挨上了,不死也是重伤,这在整个修灵界已成了公认的定理。 看着下落的廖刚越来越快,其拳头上包裹的光芒也越来越刺眼,场外众人皆在心底深吸口气,大有怜香惜玉之意。 他们都对这个容貌与修为并重的女子暗暗惋惜。 不过这里面却不包括韩江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子不是那么简单,虽然此次面对的是灵武特技"震山岳",但韩江麟从女子的眼中却能看出那道毫不显慌乱的从容,甚至还有那抹狡黠的笑意。 幕青盈眯缝的双眼猛的睁开,随着眼中精光大绽,红唇微启,嘴中喃喃念道"柔和轻灵的风啊,请赐予我无尽的灵力,消灭眼前的所有阻碍!禁*狂风乱舞!" 第三章 震山岳 随着话音声落,先是擂台上响起阵阵骇人的呼呼风声,本来疾速下落的廖刚突然像根断了线的风筝一样,一百多斤的身子竟猛的被掀向一边,滚落在地,好不狼狈。 正在廖刚心中大骇的同时,明媚的天空突然黯淡下来,周边飞沙滚滚,强横的风劲将场外那些普通人吹的东倒西歪,喊叫连天。 就算是韩江麟这些修灵者也同样不好受,尽管他们有灵力护身,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周边的飓风越来越大,甚至于他们连眼睛也睁不开,无奈之下只得随风向远处退去。 相比场外,擂台上的两人此时却没有这些肉体上的感受。幕青盈眯缝着双眼,看着从地上站起来的廖刚,伸出手臂,高高举起,嘴中念念有词。数息过后,幕青盈双眼大睁,精光一闪即逝,随之手臂猛的一挥,娇咤道"风刃!" 话音一落,周围顿时响起咻咻声。无数肉眼可见的半月形青芒疾速向廖刚而去,划破空气所带来的呼呼风响声势骇人。 刚刚被强风掀飞,廖刚集聚的灵气还没来得及发泄,便被硬生生的收回体内,此时体内灵气乱窜,嗓子一甜,一口鲜血喷吐而出。 看着呼啸而来的风刃,廖刚身子一低,一个懒驴打滚滚出数米远,躲开这一击。 周围的风声并没有散去,这就意味着幕青盈可以无限制的释放风元素的术法。看着廖刚狼狈的样子,幕青盈嘴角上扬,数息之后,几道风刃再次呼啸着飞向廖刚。 廖刚匆匆闪躲,奈何风刃像是一波连着一波,根本没有机会靠近幕青盈。远距离对战,法师已占上了绝对优势。 看着幕青盈得意的样子,廖刚心中一狠,咬着牙迈开双腿,迎上几道呼啸而来的风刃。 恩?看着他这个样子,场外一些修灵者暗暗叫好。若想拉回两人之间的距离,只能这样做。虽然他们对这个叫做幕青盈的女子颇有好感,不过廖刚到底是修灵者,同出一脉,他们也不希望就这么被法师压死。 "噗噗!"廖刚边向前冲边努力闪躲,总算是避开要害。如此,身上还是顷刻间布满伤口,血淋淋的触目惊心。 "咦?"轻咦一声,幕青盈也没想到廖刚如此刚硬,看着冲上前来的廖刚,幕青盈红唇微启,再次念叨着不知名的咒语。 "哼!没时间了!"大喝一声,廖刚已临近幕青盈。虎目圆睁,周身爆发出一股强横的灵力。 随着这声大吼,廖刚原地纵起,体内灵力迅速呈枯竭状,"震山岳"的真正力量展露无遗。 廖刚已完全红了眼睛,"震山岳"本来用不了如此多的灵力,他现在是拼着体内灵力不要,也想将下方的幕青盈击杀。 虽然说今天只是初赛,这样会导致明天自己身上没有一丁点灵力,但廖刚却管不了这么多了。灵武学院和面子相比,廖刚不想失去后者。 幕青盈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此时她看着廖刚身子径直从半空落下,被白茫茫的灵气包裹的拳头,拳影暴涨到宛如水缸般一样,声势骇人的砸了下来。 在场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墨国开展灵武选拔以来,都是点到为止,还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眼下看来,这位叫做幕青盈的女子怕就要香消玉殒了。 法师的弱点就是近战,况且还是威力十足的"震山岳" 就连刚刚对幕青盈很有信心的韩江麟此时也暗暗摇头,为这位容貌与修为并重的女子惋惜。 不过幕青盈还是稳稳的站于擂台上,正在众人皆以为她吓傻了的时候,幕青盈秀眉高挑,红唇微启,一甩衣袖,娇吒道"非攻*禁*绝对领域" 话音一落,幕青盈娇小的身子顿时凭空消失在众人眼前。 "嘭!"一声巨响,擂台上木屑乱飞,半个擂台完全被毁掉了。廖刚从自己砸出来的坑中爬了起来,眯着眼睛环视一周,擂台还是擂台,可之前令他暗暗怀恨的幕青盈却不知跑哪去了。 停顿了一会儿,场外一片哗然。 "真厉害呀!不愧是我天水第一" "那位法师死了吗?" "不会吧,我没看见啊" "我看见了,我看见了,我亲眼看见那位法师被他一拳轰的灰飞烟灭了" 韩江麟微眯着双眼,伸手摸了摸背于身后的那把用黑布包裹的钢刀,心里也是大为不解。虽说他只是散气后期的修为,但比起这些普通民众那又是一回事了,他可丝毫没有看见幕青盈被廖刚打中,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这就是法师吗? 法师这个词对眼下这些人来说还是太神秘了,他们无法解释这种情况。 停顿了一会儿,看着擂台上还是只有廖刚一个人在来回巡视,负责比赛的裁判一敲锣鼓,正要说话,场中异象顿生。 不知道何时起,擂台边缘显现出一道靓影,白如雪的衣袍随风摇摆,乌黑的长发背于身后,嘴角带着一抹胜利的笑容微微扬起。 "我还要谢谢你,要不是你,我也不可能这么快冲破通天五级。在我的绝对领域里,你若是冲不出去,那我就是这里绝对的主宰" 声音久久徘徊在四周,显的异常的空灵、飘渺,犹如从九重天上传来一样。 随着话音声落,擂台上再次发生异变。一丈见方的擂台边缘处腾起蒙蒙的蓝色雾气,与半空中飘过的紫色炊烟交织相汇,缓缓的形成一堵气幕,将整个擂台紧紧的包裹起来。 韩江麟眯缝双眼,只能看见气幕中的两个模糊的人影,至于其它的,什么都看不见,气幕透明度太低了。 "绝对领域?" 韩江麟喃喃念着,他转头看了看身边的一位修灵者,见他眉头紧锁,脸色凝重。吐吐舌头,韩江麟也没多问,双眼眨也不眨的盯着气幕中的两个人影。 想要报仇,就必须有实力。想要提高修为,观看这种比赛是很重要的。 蓝色气幕中的廖刚停住脚步,他此时没空去看幕青盈。不知道何时起,擂台上静悄悄的,再听不见场外的喧嚣声,空气似乎凝固起来,重若千斤,直压的廖刚快要趴在地上。 但这仅仅只是开始,紧接着气幕中无数道风刃从四周呼啸着向廖刚扑去,比起刚刚更为骇人。 "唉" 这时,韩江麟身边的那位修灵者叹口气,黯然道"青虹门绝技——绝对领域,啧啧,不愧是我墨国'国派'。唉,这就是法师,难怪数百年前能纵横云梦" "哦?"听闻此话,韩江麟转头望了一眼那人,接着又看向气幕中,开口说道"朋友知道的挺多啊?""呵呵"轻轻一笑,这位一身黑袍的修灵者眯着双眼,缓缓道"知不知道法师最开始来源于哪里?" "原安国皇室!"见韩江麟摇头不语,黑衣人继续道来"我们云梦大陆在几百年前灵气充沛,而安国那个时候远盛于周边其它大国,那个时候皇室出现一位奇才,此人在灵武这块领域虽然资质太差,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其体内皇室血脉却被激活,最后一举成为拥有无上修为的大法师" "那既然如此,为何皇室还会败落,要是有这样的修为那怎么也不可能被各诸侯分割瓦解啊"从小接受韩成的教育,韩江麟对安国分裂也耿耿于怀。 "哼"冷笑一声,黑衣人转身看了看韩江麟,眼中闪过一丝寒芒,语气也接着冷了下来"若是在当初,皇室自然不会败落,不过自从那位大法师'归隐'后,皇室中却再也没有人能赶上他,甚至于连无韵阶级都达不到,这样的君主,在战火连天的年代,如何能掌控安国这般庞大的国度!" "后来呢?"听的入迷,韩江麟也没功夫去理气幕中的两人,转身盯着黑衣人。 "后来?"耸耸肩,黑衣人转过身子,一边挤开人群向外走去,一边头也没回的说道"安国分裂,皇室所有人被杀不过,不过传言好像有个婴孩逃过" 黑衣人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韩江麟视线中,不过此时他心中好像忽然有些明白了似的,却又不知道到底明白了什么。 "好!!!" 正在这时,人群哗然,人们纷纷大声呼喊,叫好,声震如雷。 韩江麟转过身子,正看见幕青盈从擂台上徐徐走下来,脸上还带着一抹胜利的微笑,小脑袋高高昂起,看也没看倒在地上的廖刚。 "第二十四局,幕青盈胜!今日选拔赛到此结束,各位参赛者好生休息,明早继续!" 随着负责人锣鼓一震,看热闹的人群接连散去,只是他们口中还是不住的谈论着此次选拔赛将会是谁笑到最后。 "唉"叹口气,对于刚刚没看到重点,韩江麟有些懊悔,不过想起黑衣人说的话,他又眨眨眼睛,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身影。 "爹娘,月儿,我一定会替你们报仇的!" 再次念着这句重复过无数遍的话,韩江麟大步向一边走去。 经过二十多场的比赛,夜幕已笼罩在了四周。韩江麟叹口气,看了看远方,还是向一家旅店走去。虽然他没有想过进墨国的中央灵武学院,不过看看倒也没有什么损失。 大不了回去被大叔念上几句,不过大叔应该不会怪我吧!? 这样想着,韩江麟推开房门,直步走了进去。 这间客房不算太大,但也不小。韩江麟先将背后那把被黑布包裹着的钢刀取下,小心翼翼的放在桌子上,生怕有一点磕碰。 这就是韩成遗物,刀名破晓。 躺在床上,鼻子里充斥着浓浓的酒香,韩江麟微微一笑,脑海中飘过男子挺拔的身影。 大叔又会是什么人呢? 呼呼呼! 正在韩江麟闭眼欲睡的时候,耳轮中突然传进一阵轻微的破风声。凭着散气后期的修为,韩江麟断定那是衣襟随风掠过而传出的声音。 屋外有人! 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韩江麟咬咬牙,还是长身而起,背起破晓,踮脚走到窗前,将其轻轻推开。 窗外是一片宽广的街道,静悄悄的毫无人影。两旁房屋不时亮起几点烛光,为黑漆漆的街道添上一阵明亮。 深吸口气,韩江麟纵身从二楼跳下。刚刚落地却毫不停顿,身形电闪,疾速向远处黑暗中奔跑而去。 第四章 异象生 绕过几条街道,周边景色逐渐变的萧条起来。月亮总算是透过乌云,丝丝月光倾洒如同水银泄地,夜雾中总算是有了一丝亮光。 借着月光,韩江麟蹲下身子,眯眼向前方树林中望去。 在这郊外的树林深处,一身白衣的幕青盈正负手而立,小脑袋高高昂起,狂傲的没边了。 在其四周,十多个黑衣人手持刀剑,目光阴冷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在选拔赛上风头出尽的女子。 "哼!"黑衣人中一个状似头领的高个冷笑一声,眯缝的双眼闪过一道冷色,沙哑着嗓子说着"真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上青虹门的人。也好,咱们多年的恩怨,今天也来个了结吧!" 闻言,幕青盈嘴角上扬,环视一周,轻笑道"就凭你们几个,也想和我青虹门斗?!" "哈哈哈哈!"朗声一笑,那黑衣首领紧盯着幕青盈,不见其张嘴,那沙哑的嗓音却传了出来"朋友,三更半夜的不睡觉跑到这荒郊野岭来,还请露个面吧!" 见他说了出来,幕青盈脸上却没有一丝意外之色,明显是早已发现了。此时她背于身后的双手正捏着一支雕刻着奇怪纹路的信号弹。 尽管她表面上平平静静,丝毫不显慌乱之色,但她心里清楚的很,凭自己一人,是很难打倒眼前的这十多人。 见被人发现了,藏于大树背后的韩江麟悻悻的出现在众人眼前。 不等韩江麟说话,人群中的幕青盈眼珠一转,急忙开口道"师兄!你来啦" 恩? 此言一出,场中黑衣人皆向韩江麟投于诧异的目光。 韩江麟身子一震,立刻踮起脚,打算一有不对就跑掉。 他很清楚幕青盈这么说的原因就是为了将自己和她先紧紧的绑在一起,一会儿要是真打起来了,黑衣人对付的也就是他们两人了。 好个歹毒的女人! 刚刚对幕青盈一身修为折服的韩江麟顷刻间转化为浓浓的怨恨。 "哦?"果然,听闻此言,黑衣首领那阴冷的目光便望向了韩江麟"啧啧啧,没想到青虹门这次来的人还不少啊!常听人说青虹门年轻一辈人中除了幕青盈,还有一位叫做戈沉的奇才,该不会是兄弟你吧?!" "哼!"不给韩江麟说话的机会,幕青盈冷笑一声,昂首道"知道就好,我师兄在门内可是资质最高的人,要是你们跪下来磕三个响头,我可以考虑放过你们" 见他们一句接着一句,韩江麟暗自摇头,不过他也知道轻重,见幕青盈说完,一仰头,学着幕青盈的样子看着眼前的黑衣人,傲慢之气禁不住的往外泄。 黑衣首领眨眨眼睛,脸色丝毫未变,看样子也没有动怒。他看了看韩江麟,心思急转。传闻墨国青虹门戈沉已是无韵四级的法师,若眼前这青年真是戈沉,别说了结己方与青虹门之间的世仇,就是己方这些人能不能保命都是个问题。 只是,无论黑衣首领怎么看,他都不相信这位年纪轻轻,衣着破旧的男人会是那个名震墨国的法师。 不过,此时他并不能凭着自己的猜测便将韩江麟给否决了。四下看了看,黑衣首领心一狠,手腕一抖,嗡鸣之声骤起,其掌心中便多了一把寒光闪闪的钢剑。 不给众人反应的时间,黑衣首领眼中冷光一闪,手腕翻动,沉声一喝,身形电闪,径直向韩江麟而去。 通过修灵者的特技洞察,韩江麟知道这是个聚形中期的修灵者,而周围那些没有动手的修为明显都在聚形期。 眼看剑尖越来越近,韩江麟身子一蹲,一记扫堂腿呼啸而出。虽然他只有散气期的修为,但这十年里,王信对他的实战磨练可不下千次,小小的临战反应他还是有应变能力的。 哟呵!心中一惊,黑衣首领暗叹口气,收剑、后跳,一气呵成。 "还不用术法吗?!戈大法师!" 这次,黑衣首领一边纵身跃起,举剑向下方的韩江麟砍去,一边还出身调笑道。'戈沉'不用术法对他来讲,就是个冒牌货了,既是这样,那光凭一个散气后期的修灵者,自己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这样想着,黑衣首领干脆动用全力,剑芒暴涨两尺有余,强横的灵压牢牢将下方的韩江麟锁死。 这就是修为上的差距。并不是光凭实战经验就能弥补的。 眼下韩江麟难动分毫,看着剑锋越来越近,愣是没有一点办法。 难道我就要死在这里了吗?对于这个刚刚从心底冒出来的想法,韩江麟立刻产生强烈的不甘,自己大仇未报,怎么可以死呢! "禁*狂风乱舞!" 韩江麟很惊讶,讶异这句话怎么从自己口中念了出来。 而更令他,令在场所有人惊骇的是,随着韩江麟如梦呓般念出这几个字后,空气中的灵力已肉眼可见的密度疾速向其聚集。 和众多黑衣人交战的幕青盈马上发现,在黑衣首领和韩江麟周边,此刻完全呈白茫茫的一片,那是灵气过浓而产生的异象。 然而紧接着发生的更令幕青盈、这位初露峥嵘的法师讶异的是,原本挥剑下落的黑衣首领惊叫一身,猛的被一股强横的飓风掀翻到一边,人在半空,钢剑便已脱手。 只是,那股飓风并不是只针对于黑衣首领一人。掀翻黑衣首领后,无数道飓风就像无人操控一般,胡乱的在树林中呼啸着。 一时间,不仅黑衣人,就连幕青盈也是一阵晕头转向,东倒西歪。真没想到,还有人用自己惯用的术法来对付自己,这算不算是一种嘲弄呢! 只是,那个青年到底是什么人?! 飓风来的快,去的也快。 没多会儿,趴在地上晕头转向的众人慢慢恢复过来。 "啊!"反应过来的黑衣首领惊叫一身,捡起不远处的钢剑,一挥手,甩开双腿一边向林中奔去,一边头也不回的喊着"分散跑!是戈沉!" 虽然这些黑衣人没什么大碍,但戈沉的威名对他们的影响实在是太深刻了。 斜眼瞥了一眼慌不择路的众人,幕青盈也没去管他们,扭头望向情绪有些失控的韩江麟。 韩江麟此时确实有些失控,他靠坐在大树下,盯着自己的两只手,目光中泛起一丝红芒,嘴中轻声呢喃道"乱我安国皆为敌手" 幕青盈眨眨眼睛,心里充满了疑问。这家伙到底是谁!为什么他也会术法?而且看他刚刚施放的狂风乱舞,明显比自己来的更加纯正,威力更是比自己大了好几倍。 最重要的是,以往自己乃至整个青虹门中的法师,不管是施放什么术法,都得先将周围灵力吸收到自己周边,然后才能施放,所耗时间倒也不短,这也是法师不擅长近战的原因。可为何这家伙那么随意,那么短的时间就能施放呢?难道说术法中的法则定理在他身上没有一点意义? "唉!真是伤脑筋啊"敲敲脑袋,幕青盈秀眉微皱,见韩江麟短时间内似乎不会恢复正常,而那些黑衣人也不知道走没走远。 叹口气,幕青盈'恶狠狠'的瞪了韩江麟一眼。明白此地不宜久留,她眨眨大大的眼睛,干脆一记手刀将韩江麟敲晕,然后给自己和韩江麟同时下了个轻身术,紧接着一把扛起后者,转眼间消失在夜色中。 翌日,太阳高高挂起,被暖阳照耀着的县城人声鼎沸,人们都争先恐后的向县尉府赶去,大家都想看看今天最后的灵武选拔大赛。 韩江麟悠悠醒来,发下自己睡在一间陌生的房间中,四处充斥着淡淡的芳香。 他拍拍脑袋,这才想起昨晚的事情。 "你醒啦!" 这时,房间门轻轻一开,一道让韩江麟有些憎恶的声音传了过来。 对幕青盈这个女子,韩江麟已没什么好映象了,他讨厌擅于心计的女人,尤其是对方把自己当成目标的时候。 幕青盈显然不知道韩江麟的心思,她眨动着那双大大的眼睛,见韩江麟不说话,她也不介意,耸耸香肩问道"你是什么人?" 四下看了看,见自己的那把'破晓'被端放在桌子上,韩江麟心底松了口气,有些不满的说"一个普通的散气阶修灵者,你又是什么人!?" 看出韩江麟对自己没有好脸色,幕青盈也不以为意,她嘟嘟嘴,一屁股坐在桌边的椅子上,又恢复了那傲慢无边的姿态"我是青虹门这一代最有资质的女法师" "青虹门?"韩江麟撇撇嘴,直言道"没听说过" "你说什么!?"此言一出,幕青盈呼的一声站了起来,两眼喷火的瞪着韩江麟,没想到还有比自己更加狂傲的,而且看起来对方的身份目前还只是一名散气阶级的修灵者。 第五章 青虹门 "我说我不知道什么青虹门啊"对幕青盈的反应韩江麟也有些惊讶。 "你还是不是墨国人!?"在墨国,青虹门这三个字可谓是如雷贯耳,幕青盈是真的想不到还会有人没听过。 顿了顿,韩江麟眼中闪过一丝寒芒,盯着幕青盈幽幽说"我是丰国人" 此言一出,幕青盈骇然的发现,房间温度迅速降了下来,浓浓的杀气仿若实质般充斥在四周,憋的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意识到自己失态了,韩江麟面色一缓,尴尬的一笑,拿起桌上'破晓'和酒壶,看了看愣在那里的幕青盈,起身向房间外走去。 "喂!" 暗骂自己没用,幕青盈转过身子看着韩江麟背影喊道"你去哪里?" "当然是回家啦"韩江麟没回头,对着身后招招手,径直走下楼梯。 他现在得赶紧回去,要不王信肯定会担心的。相处十年,两人感情自然非比寻常。 再就是昨晚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还要回去问问王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自己也能施放术法?! 韩江麟不知道这些,他现在所能做的,只是闷头向十里屯赶去。 修灵者到底不是普通人,当韩江麟走进熟悉的村落时,四周天色才刚刚暗了下来。 恩? 只是,一进村口,韩江麟一对细长的眉毛便高高挑起,这空气中正飘过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不好!心中一惊。韩江麟急忙抽出那把常年被黑布包裹的钢刀,霎时间刀刃之上流光闪烁,隐隐有龙吟虎啸之声传出,像是被关押多年的猛虎一样,发泄着心中不满。 韩江麟没有细想,倒提着钢刀快步向自家房屋冲去。现在他就剩下王信这么一个亲人了,他不会再让十年前的噩梦发生,就算是拼上他这条性命。 村子里静悄悄的,静的没有一丝生气,随着离自家房屋越来越近,空气中的血腥味便越来越浓。 韩江麟心里咯噔一下,心却出奇的平静下来,远没有刚才那般急促。他眯缝着双眼,缓步向不远处的自家房子走去。 随着距离的拉近,韩江麟体内的血液也开始逐渐沸腾。在不宽的乡间小路上,密密麻麻铺满了大人、孩子的尸体,毫无一具是完整的。 这些都是和韩江麟居住在一个村子十年的百姓。 到底是谁干的!?为什么连他们也不放过!? 沙沙沙。沉重的钢刀拖在地上,刀尖划过路上的石子,碰撞出耀眼的火花。 韩江麟没空去注意这些,他走到自家院子前,砰的一声,一脚将栅栏门踢开,眯缝着双眼来回望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院子里横七竖八的倒了十多个黑衣人,在这其中却不见王信的身影,这不禁让韩江麟松了口气。 嗖! 一道利器划过空气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色下显的格外刺耳。 韩江麟眯缝的双眼闪过一丝凶光,心中一狠,他握紧手中破晓,猛一转身,刀锋带着呼啸声劈了出去。 这从身后出手偷袭的确实是留守下来的黑衣人,他也没想到一个散气后期的修灵者会有这么迅捷的临战反应。稍微一愣,刀锋已临近。无奈,黑衣人只得收剑,后跳。 刚刚落地,黑衣人一甩手中钢剑,听着四周顿时充斥着清脆的嗡鸣声,他冷声道"天谴办事!谁若阻碍,杀~~无赦!" 韩江麟缓缓转过身子,眼中闪烁着微微的红芒,语气变得幽深起来"这屋中的人去哪里了?" "哼!"冷笑一声,黑衣人手腕一抖,疾速朝韩江麟刺去"你没机会知道了" "挡!" 金属碰撞声在这寂静的夜里炸响,火花从半空落下,映照出韩江麟有些苍白的脸庞。 以散气后期修为硬接下黑衣人聚形中期的一刀,居然还能站着不倒,可见这十年来王信对韩江麟的磨练之严厉。 黑衣人轻咦一声,手中却没有停着,全身灵力迅速集聚手腕,钢剑寒芒大绽,剑芒暴涨,径直向韩江麟挥了出去。 "禁*狂风乱舞" 韩江麟闭上双眼,口中喃喃念着连他自己也不懂的咒语。和昨晚一样,空气中的灵气迅速向这边汇集,还不等黑衣人剑锋挥来,呼呼风声大作。 恩?不等跃起半空中的黑衣人疑惑,一股强横的飓风便凭空出现,径直且迅猛的向半空中的黑衣人撞了过去。 "啊!"惨叫一声,临空的黑衣人先是被卷进风暴中搅得晕头转向,紧接着被掀翻向一边,浑身灵力再也提不起来。 飓风来得快,去的也快。 当一切恢复寂静后,韩江麟睁开双眼,红芒一闪即逝。 奇怪的是这次却并没有像昨晚一样陷入失控状态,他冷哼一声,大跨步走到黑衣人身边,掂了掂手中破晓,冷声问道"屋子里的人去哪里了?" 黑衣人趴在地上,虽然还处于晕眩的状态,但他也能看见破晓上不时划过的精光。 "呵呵,哈哈哈"状若疯癫的一笑,黑衣人狠狠的看了韩江麟一眼,两眼一闭,朗声道"犯我天谴,其罪必诛!" 摇摇头,韩江麟知道对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了,"你去死!"一挥手,一股血箭便喷射而出, 一刀杀掉黑衣人,韩江麟环视一周,心中了然。此时只有两种情况,要么王信跑到别处去了,要么被这所谓'天谴'的黑衣人带走了。 凭着两人的感情,韩江麟当然不希望是第二种情况。 深吸口气,韩江麟在草地上擦了擦刀身血迹,一边思考着怎样去找王信,这里一定是出事了,难道是因为自己?! "谁!?" 忽然,韩江麟心头一震,感觉到身后一直有人在盯着自己。 回转过身,目光所及之处尽是无尽的黑暗。 正在韩江麟摇摇头,打算先离开这里的时候。远处夜色中突然传出一阵沙沙声,紧接着一个白影慢慢的向这边走了过来。 "怎么又是你?!"看清楚来人,韩江麟有些无奈。 这白影自然就是一直偷偷跟着韩江麟的幕青盈了,只是相比以往,此时她的脸色却有些难看。 她看了看韩江麟,却并没有忽视地上的尸体,幽幽道"看来你果然不是墨国人" "什么意思?" "呵呵"强笑一声,这位平日里傲慢无边的女子此刻也微微有些担忧,她深吸口气,轻声说"在墨国,天谴军就相当于王宫护卫队,直属墨王,无论是军中、还是朝堂,只要发现有危害到墨国的人,都能先斩后奏!" 点点头,韩江麟也有些讶异天谴军的权利,不过他倒并不害怕。自己出身将门,大将军之子,岂能被一群特务吓到。 看了看幕青盈,韩江麟理解的一笑,淡淡道"今天这事和你没关系,我还有事情,再会" 看着韩江麟的背影,幕青盈心中有种怪怪的感觉。刚刚那一幕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对韩江麟的术法威力也有了个更深刻的认知,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中居然没有一点嫉妒的意思,甚至还有些喜欢。 "喂,你叫什么名字啊?" 韩江麟回过头,灿烂的一笑,说道"韩韩余" 为了安全起见,韩江麟还是将王信时常叮嘱的事情想了起来。他挥挥手,再不多言,身形电闪,迅速消失在了夜色中。 在之前,韩江麟就已发现小路上有点点微不可察的血迹,一直延向夜幕中。此时他顺着血迹,在夜幕中疾速奔跑,握刀的右手手指已微微泛白。 距十里屯不远处还有个颇小的县城,韩江麟一直追到这里,血迹才渐渐消失。 不过这也让韩江麟开始害怕起来,虽然路程不远,但一直淌血到这里,受的伤一定不轻。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要对大叔下这么毒的手!? 韩江麟心中怒火越发汹涌起来,他蹲下身,眯着眼睛看着地上越来越淡的血迹,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红芒,一闪即逝。 他站起身,看着眼前颇大的府邸,深吸口气,纵身跃了过去。 院子中静悄悄的,借着隐隐透露出来的月光,韩江麟清楚的看见十数个和刚刚一样打扮的黑衣人横七竖八的躺倒在地,四周一片凌乱,看得出这里经过一番惨战。 见还是没有王信的身影,韩江麟体内奔涌的血液渐渐平静下来。 正在他思索着先离开这里的时候,耳轮中突然传进一阵窸窣的说话声。 恩? 心中一惊,韩江麟条件反射般的蹲下身子,眯眼朝声音来源的一处小屋子望去。 小屋子离这里不是很远,在这漆黑的夜里却并没有点灯。 韩江麟细耳倾听,隐隐有严国,刺客,天谴,墨王,将军,虎鹤这类的字眼传进耳轮中。 嘎吱! 屋门轻轻的被里面人推开了,紧接着走出两个全身笼罩在黑暗中的人影,他们互相点了点头,身形电闪,消失在夜色下。 第六章 虎鹤山 蹲了有一会儿后,韩江麟这才站起身子,望向黑衣人消失的地方,似有所悟的点点头。不过这次他倒没有跟上去,而是轻轻的向那扇半开的房门走去。 嘎吱! 轻轻推开房门,韩江麟回头仔细看了看,再次确认院子中已无活物后,这才抬腿走了进去。 屋子中似乎常年无人打理,积压了一层厚厚的尘埃。四处弥漫着一股难闻的霉味,韩江麟皱了皱眉毛,低头看向了地面。 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被刚刚那两个黑衣人画出一道道复杂的曲线,缠绵蜿蜒中竟勾画出一幅方圆百里的地图。山川沟壑惟妙惟肖,不得不让人赞叹其精确的程度。 在地图上,几个枯树枝直直的插在上面。韩江麟盯着其中一个树枝看了好久,联想到黑衣人之前传进自己耳中的只言片语,心中一动,眯着双眼自语道"虎鹤山吗?!" 似乎心中主意已定,韩江麟一抬脚,将地上搅得乱七八糟的,这才转身向屋外走去。 虎鹤山,是天水郡数一数二的名山。虽然不敢确定王信此刻就在那里,但韩江麟还是要去看看。不为别的,就凭自己能够多活十年,必须这么做。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王信此刻确在虎鹤山。 月亮慢慢从乌云中爬了出来,惨白的月光照耀下,在山谷一侧,无数名黑衣人横七竖八的躺倒在地,没有频死前的呻吟,都是一刀毙命,干脆利落。 本是灰黄的土面满是殷红的鲜血,山中不时传出几道难听的鸟叫声,在这寂静的夜色中显的格外刺耳。 王信单膝跪地,右手握刀杵在地上,在其身上布满无数道深可及骨的伤口,惨不忍睹,殷红的鲜血正刷刷的往外涌着。 擦了擦嘴角溢出的一缕血迹,王信凄凉一笑,回头看了看身后马车中端坐的一名十四五岁的女孩,悲愤道"小姐,恕我无能,没办法保护你了" 车棚早被乱刀劈的零零落落,马车中的女孩毫无保留的暴露在夜幕中,白皙的肤色映照在皎洁的月光中,隐隐透露出一丝高贵。 女孩似乎被吓傻了,目光直直的看着正向这边逼近的七八个黑衣人,没有说话。 那七八个黑衣人看样子也受了伤,只不过对比王信,那要好的太多了。看着王信这幅已近临死的模样,这些黑衣人还是没敢轻举妄动,几个人分散开来,呈扇形状缓缓向王信围拢过来。 冷笑一声,王信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右手横刀,朗声道"尔等狼子野心,乱我安国河山,其心不忠,其罪必诛!" "哼!合久必分,此乃天命,就凭你们这些余孽,就想逆天而上?!还是乖乖束手就擒,我可以给你个痛快!" 王信冷眼看着说话的黑衣人,心中暗叹。岂能想到这些聚形期的修灵者也能在自己面前放肆。心中悲愤,他手腕一翻,体内已呈干枯的灵力迅速集聚手腕,一招窥天期特技落雨刃便挥了出去。 霎时间,无数道刀芒划破空气,嗖嗖的向前毫无目标的砍了过去。 惊讶于王信目前还能施展这招,黑衣人急忙躲闪。 也算是王信此时体内灵力干枯,不然这一招已足够击倒众人。看着黑衣人们站了起来,王信暗叹一声,身子一栽歪,坐倒在地,杵着刀撑在地上,身子不住的颤抖着。 心有余悸的黑衣人互相看了看,打算快点将此人解决。众人不再畏惧,持刀举剑大步围了过去。 王信嘿嘿一笑,看着众人临近,他再次回头望了一眼马车上的女孩,正欲挣扎着起身拼死一战,视线中突然掠过一道黑影。 呼呼! 这阵衣襟掠过空气的声音黑衣人也都听见了,他们微皱双眉,转身向后望去。 夜色下,一个黑点正疾速的朝这边杀气腾腾的冲来,乌黑发亮的钢刀拖在地上,一路闪耀着刺眼的火花。 这来人自然就是韩江麟了。一个状似头领的高个黑衣人目光来回在王信和韩江麟身上看了几眼,紧接着一挥手,分出五人迎向韩江麟,另外两人快步向王信走去,欲先杀之。 王信此刻并不知道来人就是韩江麟,不过见有救星过来,他也不会坐在那里等死。心念电闪间,王信本已近乎绝望的心再次活了起来,他大喝一声,撑着刀站起身,虎目圆睁,死命的瞪着眼前的两人。 一旦人有了希望之后,所能产生的潜力就不能以常理来估算。王信此时就是这样。 两个黑衣人对望一眼,点点头,同是大喝一声,举着手中刀剑就冲了上去。 王信此时灵力枯竭,但并不代表没有出手的能力。他深吸口气,横刀挡下迎面而来的一剑,接着一脚挂着呼啸声踢了出去。 黑衣人仓皇躲闪,身子一纵,跃向一边。 而另一人的攻击却紧跟着而来,眼前寒光一闪,钢剑就已刺了出去。 "叮!"王信顺势将手中刀提起,竖在自己面前,挡下一招。 "震山岳!"而这时,刚刚出剑的那人却紧跟着扬起那硕大的拳头,呼呼砸了上来。 这下,王信再也没办法格挡。无奈,他只有将身子微微一偏,尽量避过要害。 扑!闷哼一声,王信应声倒飞出去。喷吐的鲜血在这月光下异常妖艳。 "大叔!"赶过来的韩江麟还未对自己身前的黑衣人出手,就已失声惊叫出来。 "上!"不给韩江麟过去的机会,五个人沉声一喝,持刀举剑冲了上去。 "啊!"大叫一声,看着王信扑到在地,韩江麟瞪着通红的双眼,抡刀向近前的一人挥了过去。 "哼!找死!"冷笑一声,冲在前面的黑衣人早已知晓韩江麟的修为,嘴角弯起一抹轻蔑的笑容,手腕抖动间,钢剑嗖的一声轻吟,径直刺了出去。 "挡!" 金属碰撞声响彻在这整个寂静的山谷之中。 对撞的两人应声向后划出数步,黑衣人满面惊骇。虽然他有轻敌的成分在里面,但两者的修为完全不是一个级别。韩江麟竟能和他不相上下,这也能看出前者根基之牢固。 "禁*狂风乱舞!" 一咬牙,韩江麟将破晓重重的插入泥土中,微闭着双眼,小嘴微启,喃喃念着。虽然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何会术法,但此时并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毕竟通过前两次也没看出有何不妥。 虎鹤山山势险峻,葱葱郁郁中灵气充沛。在此地动用术法,威力可想而知了。 几乎是话音刚落,周边高耸入天的古树开始剧烈的摇曳起来,地上的枯叶打着旋扑簌簌的在空中乱舞。耳轮中尽是呼呼风声,好不骇人。 "法武双修!躲开!" 这些黑衣人到底还是墨国最隐秘的特务组织——天谴军。常年执行隐秘任务的他们自然不是寻常之辈,刚刚发现倪端,几名黑衣人便齐齐开口。 话音一落,所有的黑衣人齐齐向旁扑倒在地。与此同时,无数道飓风声势骇人的胡乱的在这山谷中横冲直撞,呼啸着,咆哮着,上方刚透出的月亮也被其惊动,又羞答答的躲进乌云之中。 一名黑衣人闪躲不及,被一道迅猛的飓风硬生生的从地上拽了过去,随着一声惊叫,黑衣人很快随着飓风在半空中来回转圈。 这次的飓风并不单单只有一股,虽然只是在原地打着转,幅度并不是很大,但强烈的风压却压的周边地上趴着的几人脸贴着地,气都喘不过来。 这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确实是好事,但随着不断凭空出现的无数股飓风,他们可就傻眼了。 被飓风扯向半空的那名黑衣人开始只是随着风速在空中摇摆转动,但随着不远处的另一道飓风慢悠悠的晃过来时,两道强横的吸力在此时也就越发明显。 黑衣人脸色苍白,就像是无数匹骏马在拉扯自己一样。一面是上本身,一面是下半身,他已经感觉到用不了多久自己就要死无全尸了。 "用千斤坠!" 危急时刻,趴在地上的一名黑衣人急忙出声提醒道。 不过这时明显迟了,就听半空中的黑衣人惨叫一声,接着一股血箭便倾洒而下,而那黑衣人却像是被人拦腰斩断一样,上下身分别被两股飓风扯走。 "啊?!"眼见此幕,趴在地上的黑衣人无不暗暗心惊。己方兄弟毫无反抗就这么轻轻松松的被撕成两截,这就是大自然的力量啊! 他们艰难的转过头,想看看那位施展这种恐怖术法的法师到底长的什么模样。 只是身后目光所及之处,空空荡荡的。不仅刚刚那名法师不见了,就连那辆破烂的马车也不知所踪。 "唉!"一名黑衣人有些愤怒,双手撑地,正欲起身去看韩江麟等人的踪迹,却忘记了身边的危险。 "啊!"这一声惨叫在夜色中显的分外刺耳。 眼睁睁的看着又一个兄弟死于非命,趴在地上的黑衣人虽然满面怒色,但也不敢在做何动作,双眼死死的注视着在附近毫无规律挪动的飓风。 第七章 龙灵儿 "吁——" 随着几声嘶嘶马叫,那辆破旧的马车终于在一条荒芜的小路上停了下来。 韩江麟跳下车,大步走到后面,看着王信虚弱的躺在那里,心中一痛,哽咽道"大叔,你没事吧?大叔" 强笑一声,王信伸手撑起身子,颤颤巍巍的下了车,拍了拍韩江麟的肩膀,苦笑道"余儿,长话短说,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术法,但是大叔我现在有件事拜托你,你一定要答应我" "我这条命是大叔给的,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大叔也尽管说"说着话,韩江麟心中一动,转头望向车上坐着的女孩子,疑声道"大叔是想让我陪着你们?" 暗道一声聪明,王信摇摇头,指着马车上的女孩子说"余儿,这位是原安国龙将军之女灵儿,你将她送到严国王都,那里有他们的人" 原安国?!又是这个字眼,不过韩江麟此时没心情问这个,他盯着王信身上的几处伤口,疑声问道"大叔你的意思是,你不和我们一起走?" "呵呵"摇摇头,王信看着韩江麟,目光中透露出一丝不舍,叹声道"国家分裂,受苦的是老百姓。安国皇室败落后,各诸侯连连征战,但是还有许多正义之士,力图光复安国,大叔我平生杀孽太重,只想在有生之年做一些身为安国子民该做的事情" 韩江麟自小接受韩成的教导,对王信的说法也很是认同。他看了看马车上的女孩子,咬牙道"那大叔你呢?" "我还有别的事情,况且带着我也是个累赘,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一定要以灵儿小姐为重,就算是付出生命也要保护灵儿小姐,能做到吗?"说这话的时候,王信心中万般痛苦,他确实能为了光复安国而放弃自己,但他还是不愿意让韩江麟去冒险。 只是此刻,别无选择。 望了望马车上的女孩子,见她双目略显空洞,看得出受到过惊吓。韩江麟重重的点了点头"大叔放心,除非我死了,否则绝不会让灵儿小姐受到半点伤害。那大叔,我们还能见面吗?" 一起生活了十年,韩江麟对王信的秉性在了解不过。他很清楚,只要是后者决定了的事情,根本没有回旋的余地。 轻轻一笑,王信走到龙灵儿面前,伸手指着韩江麟说道"灵儿小姐,我不能送你回去了,就让这位韩余哥哥送你好吗?" 龙灵儿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看着韩江麟上车,王信心一狠,一脚踢向马屁股。骏马受到刺激,惊叫一声,迅速向远处跑去。而王信站在原地,挥手喊道"事情办完后,尽早回来,我在天水县城等你!" 就是这句话,给了韩江麟之后拼死也要活下来的动力。若王信不这么说,按韩江麟此时这幅萎靡的精神,在接下来的路程中,够死好几次了。 墨国是众诸侯国中最小的一个,而渭河郡又处在边陲,经济上自然比不上其他几个郡。韩江麟此行要穿过三个郡,才能到达严国,历程千余里,韩江麟担心路上的关卡已收到消息,会拦截自己。毕竟刚刚见识的可是墨国的护卫队,天谴军。 无奈之下,韩江麟只得架马从荒无人烟处经过,一路向东,直逼墨国与严国接壤处,厦关。 在战火连天的年代,一块土地就是一份实力。墨国有这么一处面积不小的土地却没有开垦,并不是执政者不愿意动用人力,而是没那个能力。 在每个诸侯国,都会有一处荒无人烟的地方。这些地方,要么是酷暑难当、寸草不生,要么是冰天雪地,寒风刺骨。并且灵气也极度匮乏,不是人力能改变的。 而韩江麟踏上的这处鬼门滩,却是一片茫茫灰褐色的戈壁滩,风沙席卷,很快将身后的车轮印淹没。韩江麟只能凭着日月星辰来模糊的判断出方位。 这其实也是墨国执政者高兴的地方,有鬼门滩做边陲,依仗着此处地方,连边陲将士也用不上。要是大军想要横穿鬼门滩,那就必须都有踏云期的修为。不过这也是不可能的,真的这样,那派多少将士也没用了。 走了几天后,韩江麟已经渐渐有些麻木。他并不知道到底走了有多远,在这四周景色都是一样的地方,不迷路就算万幸了,他们每天都是太阳刚刚冒头的时候就赶快启程,一路向东。而太阳一落,就再也不走了。 之前他们晚上也走过,只不过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才发现越走越远。至于那辆马车,早就在进入戈壁滩时就弃在那里了,极度恶劣的环境,不是马能受得了的。 "余儿哥哥,喝口水吧"说着话,龙灵儿将手中水壶递给韩江麟。这两天她已经恢复了过来,虽然在这种环境下,但她每天还是甜蜜的笑着,说话的时候一双大眼睛眨动时,流露出的全是无尽的童真。 接过水壶,韩江麟微微摇了摇,暗叹口气又将水壶塞给龙灵儿,摇头笑着说"灵儿,我不渴,咱们抓紧时间赶路吧,今天一定要走出去!" 龙灵儿天资聪颖,她自然明白韩江麟的心意,正要说话,却见后者面色渐渐沉了下来。这几天里,龙灵儿时常会看见这种表情出现在韩江麟脸上,没别的原因,这戈壁滩除了环境恶劣之外,还生存着一种凶猛的动物。 这就是卷沙蟒,生活在鬼门滩,年龄一般都有百余岁,体型庞大,凶狠无比。之前韩江麟两人已遇到过几条,不过总算是安然无恙。 只是韩江麟此时脸色显的异常难看,他握紧手中钢刀,眯缝着双眼,周边散发着若有若无的灵气,时刻注视着周围的异动。 修灵者与法师不同,修灵者作战时调用的是体内的灵力,修为越高,灵力越盛。而法师体内并没有多少灵力,施展的术法要看周围环境里的灵气而定威力,当然,自身修为越高,能借用的大自然灵气也就越多。 只是眼下,这里黄沙一片,充斥的也只有土元素,灵气稀薄。再则韩江麟也并不是真正的法师,能施展的也就是'狂风乱舞' "吟!" 一声清脆的嗡鸣声突然咋起,韩江麟双眼一眯,身子顿时像道黑箭似的径直向前方冲去。速度之快,龙灵儿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呼~嘶嘶!" 与此同时,在前方沙砾中突然腾起一条长约数十米的巨大蟒蛇,水缸粗的蛇身不断的扭动着,霎时间飞沙滚滚,声势骇人。 巨蛇扬起身子,血盆大口朝着下方,两只散发着阴冷寒光、犹如人脑袋般大小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正朝它冲来的人影。 韩江麟面色阴冷,他能感觉到一丝从未感受过的死亡气息,而气息来源处,就是这条巨蛇。 但他也毫无办法,只有硬拼试试。之前的几条卷沙蟒,都是一出来就攻击他俩,要不是反应快,可能早死多少次了。 "喝!"大厚一声,韩江麟纵身跃起,双手举着钢刀,对着半空中的巨蛇重重的砍了过去。 巨蛇吐着如利剑般的舌头,在韩江麟刚刚跃起的时候,脑袋往下一扎,张开大嘴,迅捷的向韩江麟而去。 双方距离越来越近,韩江麟已能闻到巨蛇口中传来的阵阵腥臭。 巨蛇速度极快,张开嘴,如利剑般的前牙直接咬住了韩江麟的肩膀,竟轻松的贯穿而过。 "啊!余儿哥哥!"眼见此幕,远处的龙灵儿吓的惊叫出声,精致的漂亮小脸上苍白一片,毫无血色。 剧痛使得韩江麟脸色铁青,他整条左胳膊完全没在巨蛇口中,身子悬挂在空中。听闻龙灵儿的惊叫,他咬着牙,用尽全力持刀砍向巨蛇脑袋。 "铛啷啷!"却是一阵金属碰撞声传来。 韩江麟手中的这把刀是韩成遗物,刀名破晓。此刀是经过名匠用特殊材质锻造而出,削铁如泥。只是此刻砍在巨蛇身上,却仅仅只是留下了一条毫不起眼的划痕。 韩江麟心中惊骇之下,也没管那么多,状若疯狂的一刀接着一刀向巨蛇脑袋劈砍。肩膀处的伤口涌出大股大股殷红的鲜血,瞬间便将韩江麟整个上身染成深红一片。 巨蛇毫无反应,两只比人脑袋还大的眼睛闪烁着阴冷的寒光。 不知道是失血过多还是力竭,韩江麟出刀一次比一次轻,脑袋无力的垂下。 巨蛇眼中闪过一道冷色,似乎等待多时,它张开大嘴,吐出舌头向插在自己牙齿上的韩江麟卷起,打算一口将其吞下。 "呼!" 突然,一道剧烈的刀锋呼啸声响起。 第八章 严雪红 原本萎靡不振的韩江麟猛然仰起头,眼眸中闪过一丝厉色,瞅准机会,心念电闪间,钢刀疾速挥了出去。 "嘶嘶~" 巨蛇那犹如钢剑长的蛇信已吐了出来,它怎么也想不到刚刚还奄奄一息的人此时周身突然爆发出一股强横的灵压,再想收回舌头已然来不及了。 "唰!" 锋芒径直划过蛇信,就见一股乌黑色的液体喷涌而出,蛇信应声而断。韩江麟却丝毫没有停顿,手腕一翻,钢刀猛的插进巨蛇下颚。 "嘶嘶!" 巨蛇受痛,扬起脑袋,身子不断的扭动着,霎时间黄沙遮天,地动山摇。 韩江麟放开钢刀,右手抓住巨蛇牙齿,咬着牙将插在巨蛇牙齿上的左臂硬生生的拔了出来。瞬间,大股殷红的血液便顺着胳膊向下方倾洒而下。 巨蛇恼怒了,它张开大嘴,想把这该死的人一口咬碎。只是,它想咬韩江麟,插在下颚的钢刀却不同意,数尺长的钢刀硬生生的将巨蛇上下颚撑起,奈何巨蛇再凶猛,此时也咬不到挂在半空的韩江麟。 韩江麟此刻眼前有些发黑,虽说这种卷沙蟒并没有毒性,但此时他失血过多再加上微微力竭,已近强弩之末。 这条卷沙蟒,是韩江麟到此时见过的最大一条。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还能生存这么长时间,自身实力绝不是这么简单。 果然,见咬不到韩江麟,巨蛇终于暴走,扬起大脑袋,断掉的蛇信还是不断的发出嘶嘶声,乌黑色的液体漫天飞溅。 韩江麟深红色的衣袖沾染了几滴,瞬时间冒起一股青烟,棉质的衣服竟然就硬生生的被腐蚀出几个醒目的大洞。 韩江麟已临近昏厥状态,他感觉到那些液体还是不断的劈吧劈吧的落在自己身上,却再无一丝力气抗拒,整个人如同霜打的茄子一样悬在半空,奄奄一息,完全是凭着一股意志咬牙坚持着,不然早就脱力掉下去活活摔死了。 那些乌黑色的液体腐蚀着一切能腐蚀的东西,韩江麟周边不断冒出一股股的青烟,伴随着嘶嘶声,异常诡异。 韩江麟右手抓着巨蛇牙齿,左手无力的垂着,神智已经浑沌。突然,他右手指头突然抖动了一下,仔细看去,那乌黑色的液体竟顺着巨蛇口腔流了过来,韩江麟的右手此时差不多泡在了乌黑色液体中。 看那乌黑色液体的腐蚀性,韩江麟这只手看样子要废掉了。 似乎察觉到危机,韩江麟嘴唇动了动,再次用那幽深的语气轻声念道"净炎" 话音一落,韩江麟右手手掌顿时覆盖上一层厚厚的白色火焰,乌黑色的液体碰上,发出几道嘶嘶声后,便蒸发殆尽。 韩江麟睁开眼睛,望着巨蛇,喉中迸发出一道犹如野兽般的嘶吼。他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双手用力,爬进巨蛇口腔,不顾巨蛇左右摇晃,抓着巨蛇牙齿,不管不顾的继续深进。 巨蛇似乎很害怕韩江麟手掌上覆盖的白色火焰,发了疯似的剧烈摇晃着。身处巨蛇口中的韩江麟,犹如在强烈地震中心行走一般。 还剩半截的蛇信软软的贴在下颚上,韩江麟大步走上前,伸手抓着蛇信,顿时,白色的火焰兴奋的向蛇信汹涌而去。瞬间,巨蛇口中冒起阵阵浓烟,伴随着嘶嘶声,散发出浓浓的腥臭。 巨蛇惨叫,高昂的脑袋再也支持不住,猛的向地面砸去。 轰隆!巨响声震彻天地,巨蛇却丝毫没有停顿,它继续在地上翻滚,脑袋剧烈的摇动着,毫不停歇。 突然一道黑影径直从巨蛇口中飞射而出,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落在远处沙砾中。 这黑影自然就是韩江麟,巨蛇将之甩出,抖了抖脑袋,看向远处的双眼闪着绿油油的光芒。停顿少许,巨蛇似是不甘的发出几声嘶嘶声,身如电闪,迅捷的向远处飞射而去,眨眼间消失在漫天的黄沙之中。 韩江麟躺在一处沙坑中,这是被他的身体硬生生的砸出来的。此刻韩江麟只觉得全身上下火辣辣的刺痛,神智为之模糊,他用尽力气睁开眼睛,微微眨动了几下,看见了最后一幕。 女孩一袭白衣,苍白的小脸布满惊慌之色,一边快速的向这边跑来一边喊着"余儿哥哥,余儿哥哥" 韩江麟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脸上浮出一抹微笑,沉重的眼皮终于合上。 ************* 鬼门滩地域广大,占据了整个墨国本土的三分之一。这也是让墨国成为众诸侯国之中最小一个的原因所在。 厦关,墨国与严国之间唯一的关卡。严国国内常年混乱,动不动就有大批军士开往厦关。因此,墨王在此驻下了十万中央军,以墨国的国力,十万中央军怕是到了极限。这也能够看出墨国对严国的提防到了什么程度。 厦关修建在戈壁滩上,左面是鬼门滩,右边是与陈国相交的大运河。边陲之地,气候又极为恶劣。此地的驻军,各个黑黑瘦瘦,两只眼睛却不时闪过丝丝寒芒,扫视着前方。 距厦关两里处就是真正的鬼门滩,在这里没有士兵驻守。他们可不相信严国的军队能横穿鬼门滩。 严雪红从记事开始,就一直随着父母弟弟居住在严国边陲,终日望着眼前茫茫灰褐色的戈壁滩。 不知不觉中,严雪红已经喜欢上了戈壁中的一切,看着眼前滚滚黄沙,竟生出了要横穿而过的想法。 大漠的风带着丝燥热,吹散了严雪红略有些发黄的长发,端庄秀丽的面庞微微泛起苍白之色,柳眉微颦,大大的眼睛中充斥着无尽的向外。 "姐姐,姐姐!" 一阵叫声惊醒了愣神中的严雪红,她急忙向着不远处的黄沙中跑去。 年约十余岁的弟弟正站在一处土包上,看着姐姐过来,兴奋的叫道"姐,你看,那里有人!" 此言一出,严雪红心中一震,自从记事开始,她所接触的除了自己家人,就只有在此驻守的严国士兵。听到"有人"两个字,她急忙踮起脚,顺着弟弟手指之处望去。 入眼处黄沙滚滚,茫茫天地中似乎只有这一种颜色。在黄沙中,一个娇小的人影正步履阑珊的向着这边挪动,看那瘦弱的影子,似乎风再大点,就会被卷上空中。 "快!"惊呼一声,严雪红急忙拉着弟弟跑了过去。 这娇小的身影正是龙灵儿,才几天时间,整个人就瘦了一圈下来,小巧的脸庞上满是汗渍。看着眼前有人影晃动,小女孩再也坚持不住,身子一晃,栽倒在地。 刚到近前,严雪红顿时瞪大了双眼。她实在想不到,竟然还有人能够横穿鬼门滩。而且 竟然还带着一人。 看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男人,严雪红心中更是惊骇。男人一身粗布衣衫已成了褐红色,干枯的血块随着风成片状的脱落,左肩处洞穿的伤口触目惊心, 这会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 严国王都,吉城。 吉城是原安国的都城,虽说安国覆灭,但却留下了许许多多的一心为了光复安国的侠士,这些人不用多说,大多数都聚集在这不算太大的吉城之中。 严国是众诸侯国中最为混乱的一个,现任严王懦弱,对于在皇城中"横行"的侠士,他是不敢再去招惹了,一想起十年前的事情,就算是白天在卫队的守护下也会惊起一身冷汗。 天子山,距吉城百里之遥。山势不算太高,山巅处修建了很多宗庙似的建筑,在其正中是十丈见方的天坛。这是原安国祭天的地方。 而在天子山西面,面向丰国的一处山崖,此刻正站着一位貌美如仙的女子。女子身材高挑,一身深紫色霓裳随风摆动,绝美的脸上一片冰冷,不过若细看,还能发现女子眼中时不时的闪过忧郁之色。 "南宫姐姐" 这时,不远处跑过来一名黑衣女子,她看了看背对着自己的女子,轻笑道"宗主回来了" 南宫是原安国皇族姓氏。而眼下这位女子就是另严王为之惶惶的青云宗圣女南宫月,另外一个身份就是安国皇族后裔。 闻言,南宫月脸上闪现过一丝欣喜,转过身子,两人快速下了山。 "月儿,等等我啊" "母亲说今晚给我们完婚" "我才是韩成的儿子,和月儿没有关系,你们放过她吧" 韩江麟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十年前的一幕幕影像不断在脑海中闪过,红色喜服的女孩子脸上残留的泪痕历历在目。 心中一痛,韩江麟深吸口气,这才打量起四周的环境。当时他虽然昏了过去,但龙灵儿将他带出大漠,他还是知道的。 此处是一间略小的屋子,屋内阴暗无比,两扇窗子都被牢牢的锁死,唯有屋顶几个拳头大的漏洞洒进些阳光。 韩江麟随意的伸手掀开被子,可随之而来的剧痛却差点让他叫了出来。他这才想起左肩差不多要废了,低头看了看左肩处裹的紧紧的纱布,擦了擦额头刚刚冒出的细汗,韩江麟起身大步朝屋外走去。 大漠的风夹杂着些许沙砾吹打在脸上,耳轮中尽是呼呼风声。 一大一小两个女子正站在前方一处土包上不知在说着些什么,银铃般的笑声随着风飘向远方。 "灵儿" 韩江麟低声喊道。 听闻话音,两女齐齐转过身子。"余儿哥哥!"首先反应过来的当然是龙灵儿,话音刚落,她已冲了上去,一把抱住韩江麟,欣喜之色溢于言表。 第九章 南宫月 韩江麟拍了拍龙灵儿小脑袋,微微一笑,目光看向站在那里的严雪红,没有说话。 好久,龙灵儿才松开韩江麟,嘻嘻笑着给韩江麟讲诉着自他昏迷过后的事情。 当听到龙灵儿孤身将自己从大漠带出来的时候,韩江麟浑身一震,满脸的不可思议。 看着龙灵儿略显清瘦的面庞,韩江麟心中一痛,下意识的伸出手抓住龙灵儿一双小手,疼爱的握着。 龙灵儿小脸一红,心里顿时犹如小鹿乱撞一般。避免尴尬,她转头看向严雪红,道"余儿哥哥,这就是雪红姐姐,是她救了我们" 闻言,韩江麟一拱双手,正色道"大恩不言谢,日后我定相报" 严雪红心里升起一丝异样,在她印象中,从没有谁受这么重的伤,才仅隔一天就活蹦乱跳的,这人身体的愈合能力也太强了。 想着,严雪红摇摇头,轻声说道"不用谢我,两位是家父所救,家父精通医术,救下两位也没费多大功夫" 话虽如此,韩江麟还是等到严雪红父母回来,当面向他们道过谢后,带着龙灵儿,接着向吉城而去。 吉城,作为严国国都,自然是一片繁荣,来往客商云集,熙熙攘攘。 不过在这昌盛的背后,暗流涌动,各方势力错综复杂。但凡是有所见识的人,都能感觉出一丝紧迫感。 韩江麟自然也感觉到了,他只是用着灵武特技"洞察"扫视了一圈周边人,就发现有好几个修为参差不齐的修灵者。心里暗惊,这么多修灵者,难怪都说严国混乱。 在韩江麟用洞察扫视别人的时候,有几个修为高深的修灵者还转头看了看他,估计是见他修为太低,也没有理他。 按照龙灵儿所说,自己要去香满楼,那里都是她们的人,到了那里韩江麟此行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香满楼在吉城可谓威名赫赫,虽然这只是一家酒楼。但厨师手艺堪称一绝,更重要的是这里的食客大多是修灵者。似乎在吉城已成了惯例,修灵者住宿或者吃饭,都会选在香满楼。其中道理,没有人说得清,这是从很早就遗留下的习惯。 已近天黑,香满楼的生意异常火爆,灯火通明,点缀着楼阁的四方装饰,在这黑夜里显的格外漂亮。 韩江麟两人衣着破破烂烂,自然引起了不少人的观望。有着龙灵儿的关系,两人一路畅通无阻的进到酒楼内,霎时无数道目光再次集聚到两人身上。 韩江麟作为修灵者,很明显的感觉到不少洞察特技用在了自己身上,那瞬间形成的灵压压的他差点透不过气来。不清楚香满楼客源的他,愣是吓了一跳,不明白为什么一家酒楼会有这么多的修灵者。 倒是龙灵儿一点事情都没有,她拉了拉韩江麟,两人一前一后走上楼梯,向着二楼走去。 在二楼的一间客房钱,龙灵儿嬉笑着敲了敲房门,听着里面回音后,拉着韩江麟小跑进去。 在房间中,一名身着黑色霓裳的年轻女子正端坐在里面,见进来的人影,脸上顿时闪过一抹欣喜"灵儿,你回来了!" 听见说话,龙灵儿鼻子一酸,上前一把抱住女子,哽咽道"玉儿姐姐,我好想你们" "我也是,我也是"被叫做玉儿的女子拍了拍龙灵儿肩膀,并没有被欣喜冲昏头脑,她目光一偏,看向韩江麟,疑声问道"灵儿,这位是?" "这是韩余哥哥"龙灵儿擦了擦眼角泪渍,补充道"是江大叔让余儿哥哥送我来的" "哦?"闻言,玉儿脸上闪过一丝异样,她是聚形中期的修灵者,自然能知道韩江麟的修为。不过她怎么也不相信一名散气后期的修灵者能跋涉千里,将七国不容的龙灵儿带到这里来。 事实摆在眼前,玉儿也只有对眼前的男人刮目相看了。"金麟岂是池中物"她在心里默默念道。 "呵呵呵"轻轻一笑,玉儿对韩江麟抱拳道"多谢侠士一路护送,路途遥远,待我等略备酒水,替侠士压惊" 心里挂念江长空,韩江麟正欲拒绝,哪知玉儿又开口了"正好今天月儿要过来,值得高兴!" 月儿!? 韩江麟脑袋嗡的一声,再也听不到龙灵儿两人的对话,脑中一片呆滞,无数的片段穿插闪过,那个身穿红色喜服的女孩子在他心里已经成了一根刺 嘶嘶! 马车在香满楼门前停下,车中下来一位身着紫色霓裳的貌美女子,她就是青云宗圣女南宫月。 青云宗,这个刚刚崛起的宗门,发展迅猛,短短时间内门人子弟就达数千,其中九成以上全是修灵者,实力之强,令严王寝食难安。 青云宗以光复安国为己任,"乱我安国,皆为敌手"为口号。招揽各方侠士,寻找安国皇族大臣后人,齐聚吉城——原安国皇都,其意任谁也能看出来。 当南宫月步入酒楼时,酒楼内的目光自然是聚到了她身上,不过随着而来的却是阵阵惊叹声,有惊艳于其容貌的,有惊骇于修为的。以女儿身练就的踏云中期的修为,看其容貌之年轻,可是令所有人为之汗颜,传说中的灵武奇才也不过如此吧! 南宫月秀眉微皱,身如电闪,看似缓慢,实则极快的上了二楼。 她与好姐妹有些日子不见了,本来有很多的话要说的,但当她推开门,看见端坐在那里的韩江麟时,心里莫名的升起一股悲与喜,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似夫妻分离后的重逢。 她心里忽然闪过一道身影,那是身穿红色喜服的男孩子,老是跟在自己屁股后面追逐的男孩子。 当南宫月回过神来后,意识到自己失态,面色一红,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韩江麟十年前就死了! 房间内的两女一男皆直视着南宫月,不同的是,两女带着一丝戏谑,而韩江麟却是满面肃然,他心里的感受和南宫月一样。 不过在南宫月来之前,韩江麟就已冷静了下来,此时很快恢复,面带笑容的对进来的南宫月点头问好。 "月儿,许久不见,你倒是一点也不想我啊!"玉儿故作气愤的看着南宫月,心里却笑开了,她从来没见过南宫月这幅摸样,而且还是因为一个男人。 看着龙灵儿也是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南宫月脸色更红,她转头看向韩江麟,道"青云宗南宫月,阁下是?" "嘿嘿,这是韩余哥哥"不等韩江麟说话,一边的龙灵儿起身替其介绍道。 韩余?韩江麟?南宫月在心里默念几句,摇摇头,暗道还真巧。不免对眼前这个男人的好感又多了一点。 见此,韩江麟微微一笑,也没纠正,任其叫自己韩余。 于是,在这样的气氛下,韩江麟和南宫月两人皆没有说话,闷声不吭的吃着菜。 倒是玉儿和龙灵儿两人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无不是开着韩江麟与南宫月两人的玩笑,弄的两人脸色绯红,如同熟透的苹果一样。 "不知韩兄有没有兴趣入我青云宗?"席间,一直嬉笑着的玉儿突然开口问道,面容严肃,与之前差别巨大。很难想象一个人"变脸"能够变的这么快。 "恩?"闻言,其他儿女皆看向韩江麟。 韩江麟挑了挑眉毛,仔细斟酌道"青云宗?实话说,我真不知道是什么?" "呵呵呵"柔声一笑,玉儿拂了拂额前秀发,轻声说道"青云宗的存在是为复兴安国,宗门内都是来自四方的侠士,照如今的发展速度,用不了三年五载的,就能一举统一七国,光复原安国" "更重要的是"说道这里,玉儿看向南宫月,面色再次成了嘻闹状"我们的月儿可是原安国皇族后裔,以后就是安国的女皇陛下了,其实有许多的侠士都是冲着月儿才加入我们青云宗的哦" 这些话本来是属于宗门秘密,不过既然是江长空所托之人,玉儿也信得过。说完她还饶有兴趣的盯着韩江麟,看他脸上会出现什么表情。 韩江麟脸色古怪,听到最后他心里莫名的升起一股失落感,醋意顿生。 "呵呵呵"苦然一笑,韩江麟脸部肌肉抽搐,问道"不知我江长空江大叔和诸位是什么关系?" "江大叔乃我安国义士,和我青云宗目的一致,算是我青云宗的盟友"玉儿眨眨眼睛,韩江麟脸上的表情变幻她自然是注意到了。 闻言,韩江麟看了看南宫月,笑道"既然如此,那诸位以后若有事情,尽管吩咐" 此番话说出口,在座几人无不面带欣喜之色。 第十章 惊魂夜 韩江麟对南宫月的确有着一丝好感,不过这份感情现在还大不过江长空。与三女吃过饭后,韩江麟便起身告辞,几人约好下次再见后,韩江麟换上一身衣服,架马向着远方而去。 厦关,墨国与严国交界处,墨国十万中央军驻扎于此,虎视眈眈,进出盘查相当严厉。 大漠的夜晚,星光惨淡,天地昏沉,耳轮中尽是无尽的呼呼风声。严雪红坐在屋子里,面前是一堆奇奇怪怪的模具。只见她正伸出那有些枯黄的双手,灵活的一一拼接起来,动作娴熟,手法老道,堪称一绝。 从她记事开始,父母就一直教她做着这些奇怪的事情。想到父母,严雪红心中一痛,她很早就提出过离开这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地方,不过父母死活也不同意。看着两老渐渐衰老,严雪红真的不知道自己以后要怎么办,浑浑噩噩的。 正在严雪红陷入沉思的时候,屋外马蹄声大作。 "咚咚咚!" "开门开门!" 与此同时,屋外响起一阵巨大的砸门声,严雪红一惊,下意识的拿起墙上挂着的一把钢剑,三两步走出自己房间。 屋外的响动将严雪红父母和弟弟也惊醒了,当严雪红迈出自己房间时,父母已打开了屋门,外面一队士兵便疾步冲了进来。 "刚刚有一伙人欲强行从厦关去往墨国,后被我厦关守军击散,你们有没有看见?!"一个墨国将领打扮的青年朗声问道。 严格意义上来说,严雪红他们一家还要算作是墨国人,只是处在这边境,与世隔绝,知道有他们一家的没有几个人。 严国混乱,经常有人强行从厦关去往墨国,这种事情在正常不过了,只不过像现在这样有守军过来,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 "将军,我等并没有看见有人经过这里"严父一边答着话,一边迈步站在严雪红身前,对这个女儿,他比对任何东西都要疼爱。 也是严父这下意识的一个举动,那问话的将领目光一偏,看向了站在严父身后的严雪红,顿时那将领小眼睛一亮,暗道一声好漂亮的姑娘。 咕!暗吞了口口水,那将领再不看其他人,一把扯开严父,目光扫视着严雪红曼妙的躯体。在厦关这个鬼地方这么长时间,别说像严雪红这样有些姿色的美女,就算是个普通女人也很难遇见。 可想而知,这将领此时心里在想着些什么。 "将军,我们真没看见有人从这里过去!"严父见这将领眼神紧盯着严雪红,再次跨步站到严雪红身前,急忙说道。 "恩?"严父说的什么这位将领根本没有听清,不过对他挡在自己身前,将领明显不耐,他双眼一瞪,毫无预兆的抬腿向严父踢去。 "嘭!"严父年老体衰,被这一脚踹到在地,挣扎了几下愣是没有起来,看他脸上苍白,直喘粗气,真让人担忧会不会突然背过气去。 "父亲!"严雪红反应迅速,连忙伸手去拉倒地的严父。哪知那将领竟直接伸出一手,无所忌惮的抓住严雪红那一只白皙的小手。 "你干什么!放开!" 严雪红先是一惊,而后大怒。一双漂亮的杏眼瞪着那将领,怒声喝道。 "嘿嘿嘿!"那将领淫笑两声,转头看向自己身后的军士,眼睛一眨,紧接着一把将严雪红拉到自己怀抱,死死的搂住。 虽然这将领并不是修灵者,但长期的行军生涯练就的体质也不是常人能比,更不是严雪红这么一个柔弱女子能抗拒的。 这位将领身后的军士会意,直步走向严雪红身后的父母弟弟,一把拉开正在捶打将领的严母严子,转过头嘿嘿笑着看着将领粗鲁的动作。 严雪红又惊又怕,她使尽力气却依旧挣脱不了将领犹如钢铁般坚硬的臂膀"你们在干什么!你们还是不是将士!" "刷!"那将领根本不理严雪红嘶声呐喊,一把扯碎严雪红身上的衣裳,看着那白花花的肌肤,将领眼中的欲火更为狂热,他哈哈狂笑着继续撕扯着严雪红身上仅存不多的破烂衣裳。 "畜生!"倒地的严父怒吼一声,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的力气,一下子从地上纵身而起,直扑将领。 严父扑到将领身后,双手紧紧掐住其脖子,嘴中怒吼连连"放开她!你这畜生!" 将领脸色顿时阴沉下来,腰身用力,猛的将身后的严父甩出好远,滚落在地。 "爹!"严雪红年约十余岁的小弟严末大叫一声,疾跑两步。伸手抓住将领胳膊,一边用脚提着一边张嘴就咬那将领手臂。 "啊!"那将领吃痛,一脚踹开严末,接着猛地将严雪红推到在地,转身怒踢着地上的严末。 "弟弟!"严雪红挣扎了两下站了起来,正要上前,却被几个军士死死的拉着,难动分毫,只能声嘶力竭的怒吼着。 一边的严父这时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大喝一声从墙上取下一把沉重的钢刀,挥舞着向将领冲来,大有砍杀此人的意思。这时他已经管不上后果不后果的了,总之他不能让严雪红受到一点伤害,一丝一毫也不行! "哼!"那将领冷笑一声,一脚将地上的严末踢飞,转头望向冲来的严父,脸上挂起一抹轻蔑的笑容。 "扑!" 待到严父冲到近前,那将领一抬腿,猛的踢向严父胸口,就听一声闷哼,严父应声倒飞出去,滚落在地,钢刀脱手。 将领脸色一冷,没有停顿,接着大步上前,一把捡起落地的钢刀,手腕一翻,猛的朝趴在地上的严父砍去。 "扑!" 寒光闪,血光现。只是瞬间,严父斗大的脑袋便被将领一刀砍了下来,鲜血滚滚而出,霎时浓浓的血腥味便弥漫在了这个不是很大的屋子中。 "父亲!"严雪红惨叫出声,眼睛瞪的溜圆,伸手指着那将领,目光冰冷的嘶吼道"你们还讲不讲王法了!" 墨国虽然疆域狭小,但军中制度并不比其他国家松懈。那将领深知一不做二不休的道理,他阴沉着脸,几乎是同时,倒提着那把沉重的钢刀径直迎向正冲他冲来的严母。 "扑!" 刀锋轻易的捅穿了严母娇小的身子,刀尖从其后背探出,殷红的鲜血顺着刀尖滚滚而下。 墨将神情狰狞,一脚将严母踢飞,顺势抽出钢刀,手腕一翻,反手砍向趴在地上起不来的严末。 "啊!" 严雪红只觉得脑袋一翁,眼神凝固,手指着那名墨国将领,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墨将做完这些,舒了口气,扔掉钢刀转身望向严雪红,见其脸色苍白,更添一番风情,不免再次嘿嘿淫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搓动着肥大的双手朝严雪红走去。 严雪红神智昏沉,身子瘫软在地,不用周边几个军士抓着就已无力反抗。 当她感觉到身上突然压来一个重物时,这才反应过来,扭动着腰肢不停摆动,嘴中大声怒吼道"你这畜生!放开我!放开我啊!" 墨将丝毫不为所动,伴随着周边将士们的阵阵淫笑声,他不停的用力撕扯着严雪红身上破破烂烂的衣裳,看着裸露在外的雪白肌肤,欲火更加高涨。 "哈哈哈哈!小美人,不要心急嘛" 一声声淫笑在这寂静的夜色中显的格外刺耳。 "嘭!" 一声巨响,紧闭着的大门应声而倒,在屋外,一个高挑消瘦的身影显现出来,映着月光看去,那人清清秀秀,一身黑色锦衣打扮,眉宇间自然而然的透露出一股无与伦比的的王者气息。 "什么人!" 惊醒过来的众将士猛然出声大喝道。 来人漫步走进屋内,环视一周,目光落在被墨将压在地上的严雪红身上,脸色逐渐阴沉下来。就见他缓缓蹲下身子,从地上捡起那把沾满血迹的钢刀,抬头阴冷的笑了笑,低声道"你们都得死!" 话音一落,就见那黑影身形电闪,迅速冲入人群中,手中钢刀挥舞的密密麻麻,左劈右砍,动作娴熟,手法老道,堪称一绝。 这来人正是刚从严国都城吉城归来的韩江麟,他此刻并没有动用灵武,眼前的这些人对他来讲根本配不上用上灵气,仅仅是十年来江长空对他的磨练就足够将他们砍翻在地。 数息之后,屋中除了韩江麟外,再无一人能站在地上。四周静悄悄的,呛鼻的血腥味弥漫在这不算太大的屋子中,逼人作呕。 韩江麟看着严雪红,见她目光呆滞,半天没有动作。暗暗摇头,没有说话,转身向屋外走去。 屋外,狂风已止。星光万点,皎洁的月光倾洒,犹如水银泄地,如此美景在这茫茫大漠中实属罕见。 大漠的风中还是有一丝燥热,夜风微微拂动。韩江麟更是思绪万千,想着严雪红,又想着南宫月,更想着江长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