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正文 第1章 楔子 随着三大魔宫的烟消云散,江湖的平静并没有持续多久。 很快,一场新的杀戮,便席卷而来,比起三大魔宫的兴风作浪,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果那时的江湖,尚还有一些名门正派维护,那么现在,这江湖便是人人自危,顾暇不及。 新的乱世江湖掀起了一场新的血雨腥风,这全都是那个被称作“鬼皇”的少年一手造成的。 凡是他想要挑战的高手,无一生还,凡是他想要灭门的帮派,无一尚存。 曾经,还有一座桃花山庄可以庇护,现在,却只有各大佛寺还愿意收留这些逃难的人,远在入云山的玄真寺,亦是其中之一。 入云山下,少年仰头望去,一座融入云霄的山峰,被云雾缭绕,亦真亦幻。一座巨大的金色佛像,镶嵌在山峰中央,恍惚之间,像是真正在仙境的圣佛,心存慈悲的望着芸芸众生。 缭绕之间,一个身着与云雾融为一体的白色僧衣的和尚,正坐在巨大佛像的手心之中,盘膝而坐,双目轻闭,手中持珠。 少年嘴角勾起一丝轻蔑的笑意,顺着磨损破旧却沉淀出让人心安的石阶,一直走到了佛像中央的边缘,微微一跃,便身轻如燕的立在斜出云霄的尖锐峭壁上。 “你来了。” “你知我是谁?” “如今天底下血腥气这般重的,只有鬼皇一人。” 和尚睁开双眼,叫人惊讶的是,他有一双看似风流的桃花眼,那眼中却没有半点风情,只有慈悲之中却夹杂着看透一切的平静。 少年没想到,玄真寺的和尚,竟也有如此俊美神秘的高人。 而和尚看到眼前杀人无数的邪魔少年,既不惊讶,也不恐惧,对于一个掀起一场江湖波澜的妖魔,竟然只是一个少年,一点也不感到惊奇。 “你是第一个知道我是鬼皇,还可以笑着看我的人。”少年很惊讶,因为他已经习惯了别人眼中的恐惧和惊慌。 和尚依然温润如玉的笑着:“我是第一个,却不会是唯一的一个。” “你把云不知交出来,我可以不扰你清修!” 和尚笑着打量了少年一番,他立在俏峰一脚,冷面如修罗,笑面如莲花,双眉细而高挑,双眼媚而狭长,长发飞散及腰,面带不屑,一刹那,和尚忽然好像看到了十多年前的自己。 和尚的脑海里忽然闪过这十多年都不曾出现过的画面,那一抹慌乱被他平静的闭上眼睛遮掩了过去:“凡是留在玄真寺的人,断尘都要保其安然!” “原来你就是断尘,那个最快了却红尘、取得佛缘、修得至上佛法的高僧!但我不管你是谁,杀了云不知,我就可以继续挑战武功排行榜上的高手,我当然可以直接杀了排名天下第一的胜蓬莱仙医,但是排名第七的云不知不死,便违背了我的挑战原则。” “你想做天下第一,可是做了天下第一,又能得到什么呢?” “和尚都是假慈悲,该死的人,却偏偏庇护,该活着的人,却一个都救不了。” 断尘和尚似笑不语,依然不为所动。 “我知道我想杀的人都逃到了玄真寺,如今他们都躲在了你这座佛像的后面,你若是不让开,我连你一起杀。” 和尚终于站起身来,却没有离开佛像的手心,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这里是玄真寺!” 少年一抹邪笑,只一掌过去,和尚耳畔边上便有一块金色箔片裂开脱落,坠入万丈云霄。 “这座佛身是天下所有百姓筹集的香火钱修建而成,就是为了得到玄真寺的保佑,如今你毁掉一分,就等于伤了几十个百姓的心,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少废话,交不交?” 和尚的笑容有些清冷起来,他转动着手上佛珠,依然不为所动:“施主,下山去吧,手上的血腥越多,就越难洗掉。” 少年凝眉一挑,飞身而来,逼得和尚退无可退,只得一边躲闪,一边寻得机会,重入佛像掌心,将少年逼退到山峰边上。 少年没想到和尚的身手不一般,眼中戾气更重了几分,他骈起二指,切断悬崖边上的一根比手指粗壮些的狭长尖锐的小石柱,用内力驱使,飞速朝和尚的心口刺去,和尚将内力聚于掌心,借力将这石柱击入云霄,却让人想不到的是,那石柱竟然又飞速而来。 和尚一边感叹少年的武功不可思议,一边将这石柱收于掌中,尔后轻轻敲打着手心,笑道:“世间万物,一草一木,皆有灵性,你断掉一根草木,一块石头,都会得到应有的报应!” 少年瞥了他一眼:“你以前用过的兵器,是扇子吧!” 和尚微微一愣,一时之间,竟然把一块长石当成了扇柄,不觉一阵好笑:“每一个出家人在皈依佛门之前,都有另外一个身份!” 少年瞥见和尚的手心,正流淌着鲜血,得意的笑道:“你不是我的对手,若你真想拼死守着佛像后面的云不知,我便成全你!” 少年步步紧逼,和尚却死守阵地,他知道自己不是鬼皇少年的对手,也知道自己一旦离开这座佛像,藏在佛像后面山洞里的云不知就会死,还有更多躲在里面的人都免不了一阵屠杀。 和尚立在佛像手心,足足守了三个时辰,少年感到惊讶,因为从未有人能与他对招超过三个时辰。 或许是佛像后面的人听到了动静,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刻,佛像卷起岩石雕刻的莲花,忽然从墙壁脱离,直入半空,而整个佛身,只有一座铁桥支撑着。 但是佛像的脱离,也让和尚躲过了少年致命的一击。 只见一个背着长剑的中年男子缓缓从洞口走出,站在铁桥之上,此人正是少年想要挑战的云不知:“断尘大师,如果您因为保护我而死,我想我会愧疚一生!现在,我已经不想逃避了,我想通了,既然躲不过,就奋死一搏!为了我们云神教的名誉,为了守护我的教主,我愿意与鬼皇决一死战!” “云大侠……”和尚的笑容终于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悲哀。 这一场决斗,是云不知自愿的,所以即便是断尘和尚,也无法阻止,这就是江湖侠士之间的决斗,这就是江湖规矩。 少年双手修长,指甲锋利,挥舞的时候像是舞姬柔嫩的双手在空中起舞,粉红的嘴角挂着不屑的微笑,杀人过后绝不沾染一滴血,直到云不知遍体鳞伤,最终寻求解脱坠下万丈深渊。 而那少年依然像是地狱修罗,满面杀机,紧追不舍,随着一道黑影在和尚眼前闪过,少年也跟着云不知一起消失在了烟雾之中。 原来,鬼皇有一个习惯,就是杀死这个人后,必定要取走他身上的一样东西,而云不知坠落悬崖,他还来不及取走他身上的东西。 就因为这样,便一起跳下万丈深渊,是多么可怕的人啊! 和尚无奈的摇了摇头,闭上了双眼,双手合十,喃喃而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终有一日,你会后悔的!” 三年后。 清湖绵延无尽,湖心孤立小亭,说是小亭,却只有四根又矮又短的石柱坐立在四个边角上,只有一座古朴的木桥可以通往。 微风拂面,阳光不浓不淡,湖面偶尔会泛起一点涟漪,这里无比清静,只有山清水秀,鸟语花香。 白衣和尚与三年前一样,没有任何变化,依然俊美脱俗,像是真正的圣佛历练人间,一个男人没有头发,还能如此迷人,着实少见。 和尚这一次没有打坐念经,而是坐在没有顶端的亭子中央,弹奏着一把古琴,琴声悠扬,虽然动听,但不知是不是和尚弹奏的缘故,总觉得这琴声也跟念经一般高深莫测。 断尘和尚似乎知晓一切,没有回头,也未睁眼,便知其人。 “你来了。”亦如三年前他第一次开口。 “你怎知是我?”少年亦如三年前相同的惊讶。 “来玄真寺,无论是求法还是避难之人,都会从正门请入,唯有你,总是凭空出现!” 少年走到和尚面前,勾起嘴角:“虽然这世上,最多的就是规矩,可我堂堂鬼皇,最不屑的就是规矩!” 和尚微笑着伸出手臂:“请坐!” 少年也盘膝而坐,他再一次出现在了玄真寺,只是这一次,他的性子虽然还是孤傲,容不下任何人,但是,他的眼睛里似乎没有了杀戮,也没有了欲望。三年,不长不短,但却能让一个人,有着如此的惊天变化。 少年看了一眼和尚方才弹奏的古琴,笑道:“你一个和尚,还会弹琴?” “在我身上还有很多,是你不知道的!” “我是第一次,对一个和尚感到好奇!”少年又看了看琴台上,居然放置着一个酒壶,两只酒杯:“出家人,还喝酒?” “是为你准备的,我就知今日会有有缘人造访!”和尚拿起酒壶为少年倒了一杯酒,“恭喜你,终于得到天下第一这个称号了!” 少年冷笑了一下,那笑容有几分落寞,随后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你说对了,如今我已经是天下第一了,但却好像什么都没得到!我依然,还记得三年前,在那入云山峰的金色佛像上,你对我说过的话!” 和尚轻笑一声:“有所醒悟,这是好事!” “我杀了那个天下人人敬仰的仙医,她叫冬琅,如果她不是天下第一,我不会杀她!” 听闻冬琅的名字,和尚的眼神有了一丝变化,那是悼念一种故人的悲哀:“那是她的命!” “天下第一,如今看来,似乎没什么意义!我以为我本该兴奋,快乐,却不知道为何,我看到满城上下飘荡的白绫,却感到无限的空虚!”少年沉声道。 “仙医生前最爱白绫绸缎,故而她去世那日,全武林上下,家家户户,乃至朝廷,都挂满了白绫悼念,就连我这偏远的玄真寺,都在日夜为她诵念超度经文!” 少年苦笑一声:“你一个和尚,居然知道这么多江湖上的事!” “我有时会离开玄真寺,四处游历,一边传授佛法,一边看尽世态炎凉!”和尚笑道。 少年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认真:“和尚,我知你是一个得道高僧,今日我来找你,正是因为我已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所以请你指点一二!” “或许,你再去一趟胜蓬莱,仙医的住处,就会找到答案了!” “和尚说话,总是答非所问吗?”少年似乎不太理解和尚的话,他自顾自的喝了一杯酒:“我,可以跟你一样出家吗?” 听闻杀人无数的鬼皇少年,如今想要出家,和尚似乎并不觉得惊讶:“佛渡有缘人,你虽是有缘人,可你却还未断尘,出家可以,只是时机未到!” “那我应该做什么?” “欠下的债,当还!” “我杀人无数,无债可还!倒是我夺走之物,数不胜数!” “那就把你所夺之物全部奉还,再来皈依佛门吧!” 少年冷笑一声,看了一眼和尚面前的古琴,亲身上还有一只已被磨损不太清晰的凤凰,说道:“你弹奏的这把琴,看起来是女人弹奏的,又很破旧,我看和尚你也没有断尘吧!” 和尚看了一眼古琴,久久没有说话。 少年知道和尚弹奏的古琴一定大有来头,但也没有继续追问:“这世上存在于慈悲的和尚,就存在于以杀人为乐的邪魔,当我杀了统领武林上下的武林盟主,我很痛快,可当我杀了天下第一,取而代之,却再也不觉得痛快了!再无对手的日子,也许很寂寞!” “现在的你,便是如此!即便出了家,也不会真正的解脱!” “等我退出江湖,不知这江湖上,谁会成为新的天下第一,谁又会成为新的武林盟主!自我杀了上一任武林盟主以来,就再也没有人敢胜任了,据我所知,在武林盟主宝座上坐的最久的,也就只有十几年前的桃花山庄庄主皇甫青天了!” 和尚默然不语,看不出异常,只是表情不再那么平静。 “十几年了,江湖上也没出几个像皇甫青天和他三个儿子那样的高手,天下第一的仙医也不过如此,更别说排在她下面的那些人了,我只败过一次,不过就在一年前,我已经将他杀了!” “鬼皇的事迹,江湖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还灭掉了很多帮派,包括那鼎鼎大名的云神教!”和尚苦笑一下,“只是云不知粉身碎骨,没有东西可夺,你便一气之下,灭了云神教满门,普天之下,就连当初祸害江湖的天下第一妖妇白之宜也不及你!” 少年只是轻轻一笑,似乎杀人,对他来说没有任何罪恶感,如今他觉得空虚,再无追求,身边无亲无故,故而想要出家,所以只是与佛有缘,但却时机未到。 “和尚,我真的不能就此出家?” 和尚点了点头,笑道:“不过,玄真寺会敞开大门,任你来去!” 方才还是晴空万里,一会的功夫,天就渐渐的阴了下去,似乎有下雨的迹象。 少年这才注意到,这本来该是个亭子的:“和尚,是你把亭子拆了?还是亭子没有建完?” 和尚轻轻一笑:“雨来,便看雨,风来,便听风,与世间万物合为一体,便感觉不到雨淋湿的寒,风吹来的乱!” 少年也是轻轻一笑,只是这一次,终于有了一丝温柔,不再是那般冷傲:“你跟其他和尚不一样,他们满口的我佛慈悲,一句一句的大道理说的我头疼,所以我杀了不少僧人,唯独你,我没有杀意,我总觉得,你不是一般的和尚,断尘之前,在这江湖上,你一定也是个大人物!” 和尚笑而不语,轻轻的弹奏起了古琴,就在这天昏地暗,暴雨将至的前夕,琴声缭乱,时而急促,时而轻缓,不知怎的,少年的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江湖画卷。 这一次和尚的琴声,没有禅意,没有平静,像是以琴代笔,将畅快淋漓,却又有数不尽的悲欢离合描绘纸上。 那琴声,就如同,有诗云: 风雪夜,云铃声,闻雷惊,逝流星。 浮沉之夜,雨泪空惊,下坠。黄泉碧落,爱恨惆怅,成冰。 月微凉时,满面哀,空悲欢,不胜人生一场醉! 江湖儿女,身不由己。不问江湖不问事,世事难料,情亦非矣?快哉痛哉。 一曲结束,和尚抬头看了看灰暗的天空:“大雨将至,你回吧!” 少年轻轻起身,绕过和尚,当他走到岸上之时,回身神秘的一笑:“我好像知道你是谁了!” 和尚没有回头目送,他的眼睛忽然之间,就布满了氤氲,他呆呆的看向面前的古琴,又轻轻一抚,那一声短暂的琴音就像一声哀怨的叹息。 豆大的雨滴啪啪坠落,和尚仰起头,自他脸上流淌下来的,不知道是眼里的氤氲,还是天空坠落的雨珠。 “几时云霄肠寸断,几时残红带泪痕。几时鸳鸯悲聚散,几时心碎梦中魂!”和尚轻轻低头,双手覆到古琴上,再次幽幽的弹奏起来。 往事又回心间,荡然脑海,他相信这世上,没有一个人能真正的了却红尘,断念,断尘,断心,那都是欺骗别人的,却自始至终都骗不了自己。 那一切的浮世尘缘,那一切的生死离别,那一切的腥风血雨,似乎都是从江圣雪嫁进桃花山庄开始的。 第一卷 正文 第2章 父命难违,被迫成亲 送亲队伍已到达桃花山庄,皇甫青天及几个下人早已在门口等候。 桃花山庄今日门前挂红,喜气洋洋。奏乐声,鞭炮声,恭贺声,声声入耳,而下人们此刻正在迎接着一个个前来道喜的武林中人。 皇甫青天笑声不断,时不时的抬起手摸摸自己嘴唇上方精致的两撇胡子,虽已人近中年,却依旧俊朗不凡,至今武林中人都无法置信,这样一个不老之人竟然已经是三个儿子的父亲。倒也是皇甫青天的不凡,才能让他这桃花山庄庄主,武林盟主的双重身份可以连达三年无人敢推翻。 流星和飞盾向来都伴随皇甫青天左右,在这样热闹并且什么人都有机会接近皇甫青天的日子,流星和飞盾更是寸步不离,防止有人前来刺杀皇甫青天,皇甫青天笑着迎接前来祝贺的人,俨然因为喜事而暂时没有了防备。 桃花山庄的对街,房檐暗处有一双蓝色瞳孔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皇甫青天,就在他侧身跟一位江湖中人谈笑之时,她挽手抽出袖中暗器,就在射出暗器之时,一把弧形飞刀射中她面前的瓦壁上,她目光一惊,迅速的起身飞过,没来得及射出的暗器随即射向准备暗算自己的不速之客。 只见那不速之客穿着一身黑色流纹战甲,极瘦极高的身形倒给人种身轻如燕之感,这不速之客俨然是个嫩面美少年,他就现身在她的不远之处,手中抽出腰间的古剑,面带微笑,指着她说道:“就凭你那几根绣花针,还想要青爷的命吗?” 女子一身黑红相间的紧身衣,蒙着黑色面纱,那面纱上绣着一只金色的凤凰,蓝色的眸子散发着冰冷的光芒:“你是无鱼?” “头戴珠凤钗,面纱绣有金色凤凰,你该不会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顶级杀手鬼凤凰吧?” “我是不是鬼凤凰,跟你无关,传说皇甫青天有三位护法,但人们只见流星和飞盾两位,只有杀手在暗中杀害皇甫青天之时,你才会出现,果然不假!” 无鱼双眉一挑,眉眼间带着一丝冷艳的笑意:“今日我家风少爷大喜之日,不想见血,姑娘还是赶快离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女子冷笑一声:“你放虎归山,不怕我日后再抽个机会来暗杀皇甫青天吗?” 无鱼轻轻的用剑尖滑动着瓦片,发出轻轻的声响:“那就看我给不给你这个机会了!今日风少爷大喜,我不想杀人,如果我现在跟你交手,势必会引起青爷的注意,到时候你还想逃吗?” 女子的瞳孔渐渐紧缩,也觉得无鱼的话有道理,她早就对无鱼有所耳闻,他年少之时便已经是杀人如麻的大魔头,后来成为皇甫青天的护法,倒不知皇甫青天用了什么办法,能让这样的魔头为他卖命,于是说道:“桃花山庄外有你这样的高手,看来桃花山庄里也暗藏了不少高手,我不会冒然去闯的,我还要留着我的命,换取皇甫青天的狗命呢!”说完,女子便飞速的使用轻功离开了。 无鱼将剑收回剑鞘,悠然的别回腰间,然后站在方才那女杀手伪装的地方,盘着腿坐下,悠闲的望着一片热闹景象的桃花山庄,叹了口气:“此刻若有一壶好酒,让我也沾沾风少爷的喜气,那该有多好!” “花轿到!”远远看见送亲队伍的到来,一直守在路口的下人尖声喊道。 这一下子,桃花山庄门口更是热闹非凡了,看热闹的百姓都拥挤的守在门口,就是为了一睹新娘子的芳容。 皇甫青天急忙正身走下台阶,跟随着轿子而来的媒婆尖声尖气的贺喜道:“哎呦,劳驾盟主亲自出来迎接,真是过意不去啊!” “哈哈哈,我风儿娶妻,为皇甫家传宗接代,自然是头等大事,更不敢怠慢江兄的千金啊,不亲自出来迎接,过意不去的该是老夫啊!” 轿旁一个身穿粉色绣衣的小丫鬟抿嘴掩笑:这个人可真有意思,原来小姐的公公是这般和蔼可亲的老人呢,可看上去一点都不老,不知道的还以为就是姑爷皇甫风呢!想到这自己也觉得好笑,脸也红了几分。 “盟主不愧是盟主,就是大气,不过这规矩还是不能改的,必须得新郎官亲自迎亲啊!我这看了半天,也不见大少爷啊!”媒婆左看右看,笑着说道。 皇甫青天看了一眼飞盾,飞盾立刻会意,离开现场,皇甫青天不慌不忙的笑着说道:“莫急莫急,今日客人众多,风儿在后院招待江湖前辈,一时之间抽不出身,我已命人唤他出来了。” 飞盾急匆匆的赶去后院皇甫风的厢房,却见皇甫风房里的两个丫鬟玉翘和玉娇正一脸为难的站在门口。飞盾一如既往的稳重,即使是这样迫在眉睫的事情,他也依旧保持着冷静:“风少爷还没出来?” 玉翘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怎么办?飞盾二爷?我和玉娇给风少爷换好喜服之后,他便把我们关在门外,怎么敲门都不肯开了!” 飞盾无奈的摇摇头:“花轿已经到了,风少爷再不出去迎接,恐怕青爷也不好圆场了。” 正在三人焦急之际,玉翘突然恍然大悟的说道:“我们叫不出来,不如去求救雷少爷吧,他鬼点子比较多。”飞盾点点头,玉翘和玉娇这两个丫鬟便急匆匆的去找皇甫雷了。 皇甫雷正趴在门口偷偷的看热闹呢,就被玉翘和玉娇二人拉着手臂往里走去,皇甫雷急了:“你们两个风风火火的干什么?我还等着看大哥和大嫂拜堂呢!” “雷少爷,你快行行好,帮帮忙吧!风少爷在房间里不肯出来,别说你想看他们拜堂了,估计未来的少奶奶等不到风少爷去迎接,自己便气走了。”玉翘恳求的说道。 “那还了得?大哥怎么在这节骨眼上使性子呢!”说完便不用二人拉扯,自己率先跑了,玉翘和玉娇二人对视而笑:“说起使性子,谁能胜得过雷少爷呢?”玉翘说完,二人便娇笑着追了上去。 “二叔父!”皇甫雷赶来后,看到飞盾还在门口站着,飞盾见皇甫雷来了,急忙说道:“快想办法,让风少爷出来。” 皇甫雷稚嫩的面庞开始变得严肃,他的手轻轻地拍打着额头,飞盾了解他,每当皇甫雷在想鬼点子的时候,都会拍打额头,就见皇甫雷突然大声喊道:“不好了不好了,江家大小姐突然悔婚说不成亲了,爹爹都气的吐血了,外面好混乱啊,我该怎么办啊?” “什么?雷少爷,怎么会这样?喜服我和玉娇都给风少爷换上了,他们怎么说悔婚就悔婚啊?还把老爷气吐血了,这可如何是好!”玉翘焦急的说完还偷笑着吐了吐舌头。 突然,房间的门被重重的打开了:“她敢悔婚?”这一句话四个字却仿佛让这阳春三月的温暖瞬间成了寒冬之时。 他身着红色喜服,器宇轩昂,霸气而威武,狭长的双目散发着冰冷的精光,而他的长发温柔的散落肩膀,额间系着一条红色绸带,面若冰霜,本带着一丝愤怒,却见门外,站着面无表情似乎松了一口气的飞盾,一脸得意还带着恶作剧成功的坏笑的皇甫雷,和他那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丫鬟玉翘和玉娇,瞬间,皇甫风的脸变得铁青。 而就在皇甫青天的笑都开始觉得僵硬的时候,一个清脆爽朗的声音响起:“新郎官到!”少年皇甫雷高声喊完,便推着皇甫风出来了。 见到皇甫风,皇甫青天顿时松了口气,和飞盾示意之后,便笑着对媒婆说道:“风儿出来了,媒婆,可以开始了吧!” 媒婆见到皇甫风如此英俊非凡,顿时喜笑颜开:“那是自然!新郎官喜掀轿帘,一生一世手相牵。”皇甫风面无表情的走过去,掀开了轿帘,丫鬟满月忙扶出自家小姐走出轿中,下人忙将喜绸递到媒婆手中:“新人手牵连理绸,便会相爱到白头。” 满月忙指引着新娘子用手牵住连理绸的一端,而红花的另一端,被皇甫风握在手中。随着新人进入大堂,所有送礼的人也都集中在大堂内了。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随着媒婆扯着嗓子的喊叫,新人都面向坐在高堂主位上的皇甫青天。原本高堂应该有两位,皇甫青天的发妻,也就是皇甫风的亲娘在生下他时因为难产而去世了,所以,皇甫风娶妻,也就只能拜皇甫青天一人了。 皇甫风眼神空洞的像一个没血没肉的灵魂,显然,他是不想拜堂的,二拜高堂之后,他突然喊着:“等一下!”所有人都惊讶的看向他,就连皇甫青天也收敛了笑容,略带严肃的表情看着皇甫风:风儿你最好不要让我失望! 新娘子的身体不安的颤抖了一下,贴身丫鬟满月有些奇怪的看着突然打断这一切的皇甫风。 只见皇甫风走上前去,端起桌子上的另外一只茶杯:“既然椅子摆放两张,茶具摆放两套,就该再拜我娘一次!”说完,便将茶杯里的茶一饮而尽,然后将茶杯举到新娘子的面前:“跟我拜了堂,就得敬我娘一杯茶,以表示敬意!” “风儿,休得胡闹!”皇甫青天压低声音,有些愤怒的说道。 “公公息怒,既然拜了堂,圣雪就得唤风少爷一声夫君,既已成了夫妻,在这喜堂之上,敬上婆婆一杯茶,让她老人家在天有灵,为夫君感到开心,这杯茶,圣雪应该喝。”江圣雪的声音似水如歌,清澈动听,却又带着女子特有的娇柔,此言一出,令人敬畏三分。 下人忙将茶杯注满,丫鬟满月将茶杯端到江圣雪的手中,皇甫风再一次说道,但却没有刚才那般冰冷了:“你不打算掀开盖头吗?这是对我娘的大不敬。”皇甫青天刚要开口,只听江圣雪缓缓说道:“在喜堂之上不可掀开盖头,这是媒婆教我的规矩,恐怕夫君也不想第一眼看到新婚妻子的不只是夫君一人吧!请恕圣雪无礼,就在这红盖头里,我敬婆婆这杯茶。” 尔后,江圣雪将茶一饮而尽,只剩下空茶杯递给满月,堂上众多人都感叹着不能一睹新娘子的芳容了,但也都佩服江圣雪,面对皇甫风的为难,能如此从容不迫,倒也难得。 父命难违,如果我不是皇甫风,那该有多好?不能掌握自己的婚姻大事,就这样娶了这个还算伶牙俐齿的女人?看样子,这个江圣雪虽然也是听从她爹的意愿,听她的语气倒是看不出愿不愿意。把两个彼此不熟知的人连在一起,是叫我皇甫风逆来顺受吗? 媒婆见江圣雪茶也喝了,堂也拜了,便高声喊道:“夫妻对拜!”皇甫风转向盖着喜帕看不到脸的江圣雪,这就是他以后要相伴一生的人,可是他连她的样子,都没有见过,无奈的俯下身去,算是拜了堂。 “送入洞房!”礼成之后,江圣雪就被玉娇和玉翘送去了新房。 第一卷 正文 第3章 毒舌云少,幸灾乐祸 安排好众人入席之后,皇甫青天看起来很高兴,几次都笑得合不拢嘴,高声说道:“谢谢各位赏脸,前来应邀参加风儿的婚礼!” “盟主客气什么,风公子成亲大喜,咱们这些人岂有不来贺喜之理呢?”说话之人,是武当掌门贺逐飞,而立之年,正是意气风发之时。 贺逐飞说完,各个江湖中人皆是连连迎合,让皇甫青天大笑起来:“哈哈哈,好,各位兄弟,大家要吃好,喝好,今晚,不醉不归!” 当所有人都开始谈笑风生,喝酒吃菜之时,席外对面的看台之上,一位戏子正在甩袖走台,唱着一出关于女子出嫁的戏,倒是应景。 “姐夫,怎么不见星老家伙?”说话的人,坐在轮椅之上,瘦弱的身躯却凌厉不减,此人正是铸剑山庄庄主武月岩。 皇甫青天轻声笑道:“月岩啊,星天战这老鬼是什么人都请得动的吗?你又不是不了解他!他肯从胜蓬莱出来,除非是天下大乱,否则我儿成亲这种小事,他怎么肯轻易出来!” “这倒也是,我以为星天战怎么着也得给姐夫这个盟主三分薄面,来喝一杯喜酒再走也好啊!” “放心吧,我会命人送两坛子喜酒给他送去胜蓬莱的,也让他那双儿女沾沾喜气。” 这时,一位身着清素绸缎的美丽妇人走了过来,此人正是皇甫青天的妻子武月贞,身旁是她的贴身丫鬟妙儿:“腿脚不便,不来便是,这一路又是没少折腾吧!” 武月岩坐在轮椅上,看到自家姐姐,无奈的笑了起来:“老姐,虽说我是个残疾,倒也不至于腿脚不便吧!我这双手还灵活着呢!再说,是义德推着我来的,我一点没累着。” “那就好,义德呢?我好久没看到他了,我这做姑姑的倒是有些想念了!” 说到武义德,武月岩瞬间没了笑意,反而叹起气来:“常年待在铸剑房里,又黑又瘦的,不过倒还算是身强体壮,打造出来的兵器虽不是什么上等货色,倒也入得了眼,在这样痴迷下去,还有哪家闺女肯下嫁给他啊!” 武月贞笑道:“喜欢铸剑这又不是什么坏事,义德这孩子憨厚老实,比云儿可强了不少呢!肯定会有女孩子喜欢的,你就不要操这个心了,圣雪那孩子的陪嫁丫鬟还在那边手忙脚乱的,我去叫她歇一下,青天,你们慢慢聊,各位,就让青天代我好好敬大家一杯吧,一定不要约束!” 皇甫青天笑着点点头,武月贞走后,武月岩打趣道:“我老姐真是年纪越大越贤淑,可不像年轻那时,动不动就吃醋!” “盟主夫人如此贤惠,盟主可真是福分不浅啊!”桌上之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夸赞着武月贞,惹得皇甫青天满意的含笑不语。 皇甫雷挺起身子,透过人群左探右探的,说道:“爹爹聊什么笑得这么开心?我去看看!” “什么你都好奇,老老实实坐在这里,小心爹踹你回来!”一身白紫色劲装,一双饱含笑意的桃花眼,只要看上一眼,便会被他的风流倜傥所动容,此人正是皇甫家的二公子皇甫云,见皇甫雷起身要走,只是随意的为自己倒上一杯酒,淡淡的说道。 皇甫雷“切”了一声,“扑通”的坐回木椅上:“人这么多,爹爹才不会踹我呢!” 皇甫家的三兄弟,还真是一个比一个怪异,皇甫风冷若冰霜像是没有情感,皇甫云是风流随性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皇甫雷是贪玩对什么事情都很好奇,也不知平日里这三个兄弟是如何相处的,段如霜无奈的摇摇头,自己怎么能和他们成为兄弟?随后说道:“云兄,这风大哥脸上,可还是没什么喜色啊,从头到尾,就没见他笑过。” “他平时也没笑过!” “可是成亲这样的喜事,风大哥看起来非但没有笑意,反而还很不开心,实在叫段某不解啊!”段如霜说话向来温文儒雅,别看他也是江湖中人,但那云淡风轻的性子更像是隐居的文人书生。 嘴角勾起一抹邪笑,皇甫云饮了一杯酒,笑道:“段兄,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你只知道桃花山庄的大少爷下聘礼到江家堡,娶的是江家堡的大小姐,可是你却不知,在这之前,大哥和那江圣雪从未见过,娶一个自己素未谋面的女子,这换谁,谁都高兴不起来啊!”说完凑近喝着闷酒的皇甫风,“你说是吧,大哥?” 皇甫风冷冷的看他一眼,本来就熊熊燃烧的怒火又被皇甫云的话给烧的更旺了,推开面前的酒杯,直接拿起酒坛子开始大口大口的喝着闷酒,在重重的摔下!段如霜被他这一摔吓得一激灵,心里叹道:还好我是孤家寡人一个,永远都不用担心会娶一个不认识的女子相守一生。 皇甫雷都不敢喘息了,他可怕皇甫风发起火来,连同拜堂前把他骗出房间的事情一起跟他算账。 皇甫云笑得更欢了,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大哥,别生气,这堂都拜了,礼也成了,实在不甘以后休了便是!大哥你这么玉树临风,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的冷面狂龙,哪家的千金不是做梦都想做你的红颜知己啊!说不定,这大嫂也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大美人,大哥你也不吃亏!” “二哥,你就少说两句吧!你没见大哥对此事如此烦心吗?”皇甫雷见皇甫风的脸越来越铁青,急忙说道。 “哟,三弟什么时候也会疼人了?” “我大哥我不疼谁疼啊!” “那你也疼疼你二哥呗!”皇甫云笑着凑近皇甫雷。 “你又没被爹爹逼婚!”刚说完,皇甫雷便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可惜话已说出口,皇甫风听到逼婚二字又是重重的一摔就坛子,皇甫云大笑起来:“三弟啊,接着说!” 皇甫雷吓得脸通红:“二哥,你也别得意,大哥成亲之后,可就轮到你了,等到那时候,换我和大哥取笑你,我看你还笑不笑的出来!” “二哥我是不会听从别人摆布的,爹也不行,要做我的妻子,我皇甫云不满意谁都强求不得!” 皇甫风冷眼看着皇甫云:“你这样有骨气,不如明日我跟爹和大娘建议一下,那武当山的贺掌门家的二小姐已对你倾心很久,不如就娶了她吧,也算是门当户对!” 皇甫雷一脸坏笑的凑近皇甫云:“那个健硕的武当二小姐可配不上我二哥,我看珠儿姐姐不错,二哥,肯定符合你的口味。” 段如霜一听,也跟着笑了起来:“我看行,正好我也可以摆脱珠儿了!文大人早就对云兄垂涎已久了!” 文珠儿虽然是县令文有才的掌上明珠,本该是娇生惯养,足不出户的闺中小姐,奈何总是喜欢女扮男装,打打杀杀,口中不离本姑奶奶二字,在这洛阳县早已闻名,熟知皇甫云的人都知道,皇甫云向来不去招惹这些比男人还像男人的女人。 “你们三人倒是一个鼻孔出气了,但是,大哥,眼下你可是刚拜完堂,洞房里还有如花似玉的娘子等着你去疼呢,可得少喝点哦!”皇甫云不怒不气,这向来是他的性子。 皇甫风愤怒的深吸一口气,白了皇甫云一眼,捧起酒坛子又开始喝起来,皇甫云胜利似的抿嘴一笑,优雅的端起酒杯:“来,段兄,敬你一杯!” 皇甫雷看皇甫风如此烦闷,倒是有些心疼:“二哥,大哥被你惹火了,洞不了房的话,小心大嫂明天怪罪你!” “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就知道讨好大哥,也没见你得到什么好处!倒不如讨好讨好我,兴许我还能给你介绍几个美人姐姐认识认识!” 皇甫雷嬉笑道:“二哥是在吃我心疼大哥的醋吗?嘿嘿,我只知道二哥从来只吃女人的醋,没想到,也吃大哥的醋!”说完惹得一桌人都笑了起来。 “亲爱的三弟,你都说我只吃女人的醋了,莫非你说我吃大哥的醋,是在告诉我,大哥也是女人吗?” 皇甫风冷冷的看着皇甫云:“二弟,我特别想用我的神封刀,割掉你的嘴!” “大哥若是不怕我娘每天以泪洗面,来,我把我的嘴奉上,大哥你尽管割,是横着割还是竖着割只要大哥你喜欢!” “皇甫云!”皇甫风冰冷的表情再告诉皇甫云,他的忍耐已经到极限了。 “好吧!算我说错话了,我自罚一杯,大哥莫生气哈!”皇甫云向来懂得适可而止,虽然喜欢在别人的痛处上找到乐趣,但是还无人因此而怨恨他,皇甫云倒满酒杯,一饮而尽,算是自罚一杯。 皇甫风叹了口气,台上戏子正好唱到洞房花烛夜,新娘的红盖头被新郎缓缓掀开,于是不禁叹道:娶一个我从来都没见过的女人为妻,好不甘心!爹为了自己的利益,竟然把江池的女儿嫁给我,纵使她倾国倾城,我也无法面对她!这二十五年来,我只为父亲活,为桃花山庄活,为武林江湖活,却从来没有为自己活过。如果她武功高强,可以帮助打破我现在练武的瓶颈,我倒可以放下被迫成婚的耻辱,与她好生相处。想到这,皇甫风又叹了口气,忍不住再次喝起酒来。 段如霜见坐在一旁的武义德一直不说话,便笑道:“云兄,你说要介绍给雷弟美人姐姐认识,还不如多介绍几个给义德兄认识呢!这小子常年呆在铸剑山庄里,都快成了足不出户的闺中小姐了!” 一直没有说话,看着热闹的武义德忙一边摇头一边摆手道:“段兄可别笑话我,云表哥可别听他的!” 皇甫雷突然兴奋的指着外面的戏台:“二哥,你看那个戏子姐姐多美啊!不如我现在就把她叫过来,介绍给义德表哥认识!” “雷弟别闹了,娶一个戏子,会丢了我爹的面子!”武义德顿时脸红不已。 “你可不要小瞧了那个戏子!表弟,你很久不来桃花山庄,你不知道情有可原,那戏子名为一品红,是洛阳城最有名的名角,名气可不小,一品红从来都是自己唱戏,从不搭腔,请她唱戏的人,上到皇宫贵族,下至名门富商啊!今日大哥成亲,一品红肯赏脸过来,也算是给爹这个盟主几分薄面了。”皇甫云缓缓说道。 “原来如此!”武义德不禁看向一品红,只见她婀娜身姿,亭亭玉立,脸上画着厚重靓丽的油彩,声音委婉动听,可惜,自己不懂戏曲啊! 段如霜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奇怪的问道:“云兄向来喜欢结交美人,不过却从未见过你去招惹一品红啊!” “总觉得她不简单,却又太简单,向来都是独来独往,没有过去,没有任何事迹,好像世间凭空降临了这么一个美人,没有故事的女人提不起我皇甫云的兴趣。” “我倒觉得挺有趣!看,一品红一曲结束了,不如我们唤她过来,敬她一杯?”段如霜说道。 “也好!”皇甫云叫来一位下人,交代几句,那下人便往对面的戏台跑去。 第一卷 正文 第4章 夫人丫鬟,把酒言谈 “夫人,我不能再喝了,我想去看看小姐!”满月放下酒杯站起身来,武月贞笑着拉住她的手,示意她坐下:“这里是桃花山庄,你家小姐不会有任何危险的,你就安心的坐下来,放心的喝几杯好了!你也累坏了!长途跋涉的,这会肯定饿了吧!” 满月一听到饿,肚子便叫了起来,但还是有些为难的说道:“可是,夫人,小姐一个人在新房里,会很孤独的!” 武月贞笑道:“丫头,看得出来你对你家小姐很好,可是你也得分时候啊,圣雪和风儿新婚大喜,洞房花烛之夜,你非要去搀和,圣雪会不好意思的!” “我明白了,夫人,那我就乖乖的在这喝几杯好了!您不说我都忘记了,这会才感觉到,我都快饿死了!”满月甜甜的一笑,“夫人,那我就不客气了!”然后拿起筷子大口大口的吃起菜来。 武月贞看着满月毫不做作的神态,打从心里对她喜欢,温柔的笑道:“以后,你就是桃庄的人了,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满月,是小姐的陪嫁丫鬟!” “连丫头都长得如此俊俏,想必小姐更是如花似玉吧!” 满月却突然面露为难,急忙说道:“我家小姐在我心里,是这个世上最漂亮的人。”却险些被饭菜呛到。 武月贞笑着拍了拍满月的后背:“慢着点!满月啊,圣雪有你这样的丫鬟侍奉,真是她的福气啊!” “夫人过奖了,这是满月应该做的!” 一个穿着粉色绣衣,五官精致的丫鬟走了过来,手中还拿着一个香炉,里面传来好闻的熏香味道。见一品红正起身,那红色的戏服穿在她身上,宛如天仙一般,而她婀娜多姿的身段着实叫人嫉妒,不禁叹了口气。只见她温婉的放下酒杯,整理了一下戏服,向一桌人告辞,转而准备回到戏台,唱今天的第二出戏,一品红早跟皇甫青天说好,只唱两场戏便要回去。 见一品红走后,那丫鬟才走了过来,柔声道:“雷少爷,夫人要我转告你,让你少喝些酒!明日教书先生还要来给少爷讲书呢!” 皇甫雷闻声回头,见是娘亲李叶苏的贴身丫鬟庒儿,不耐烦的说道:“我知道了!” 庒儿有些委屈的撇撇嘴,转身走了。 “我娘也不知道怎么了,又不是不知道我千杯不醉,大哥的大喜之日,还让我少喝点,真是难为情!”皇甫雷有些生气的说道。 “二娘也挺有心,还特意叫庒儿过来让你少喝些酒!还不是怕你喝醉了惹出什么事端来!”皇甫云笑着说道。 “我才不会喝醉,我的外号可是千杯不醉!” “让二哥给你算算,前年给自己个称号神来之手,去年又说自己是神童转世,前几天还说自己是百晓生第二,这会又自封千杯不醉了!我看你还是做你的神来之手吧,抓野兔子你是挺神的!” 一桌人都笑了起来,皇甫雷翻了个白眼:“二哥,我非常同意大哥用神封刀割了你的嘴!” 皇甫风,皇甫云和皇甫雷这三个兄弟并非亲生兄弟,而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别看平日里总是拌嘴互相叫板,其实感情甚好。皇甫风刚出生时母亲花碧玉就难产而去世,后来皇甫青天娶了铸剑山庄的大小姐武月贞为妻,而不久就生下了皇甫云,武月贞待皇甫风也犹如亲生儿子一般。但因为年轻时风流的过错娶回的妾室李叶苏,从来都与武月贞争风吃醋,明里暗里的盼着武月贞下位。 皇甫雷是李叶苏和皇甫青天的儿子。皇甫云虽然比皇甫风小上四岁,但是他的武功与皇甫风也算是不相上下,在江湖上的名气丝毫不比皇甫风差,而小小年纪的皇甫雷,虽然贪玩,不务正业,却因为聪明伶俐也赢得了不少江湖中人的夸赞,三个儿子也让皇甫青天长了不少脸。 “哈哈哈,雷弟小小年纪,没想到却是如此豪爽,和风云两位兄弟一样,敢自号千杯不醉啊!”段如霜轻声笑道。 皇甫雷昂起头像个大人一般:“那有何不敢?段大哥若是不信,我们可以比试比试,十坛酒之内谁先醉,谁就扮成女人在桃花山庄环庄一遭,除此之外,还要在桃花林树下吟诗,如何?” 段如霜笑着摇摇头:“你这鬼点子倒是不敢恭维,实在怕雷弟扮成女人之后,会惹得盟主的一脚,岂不是玩火自焚了?”很多人都知道,只要皇甫雷惹出事端来,皇甫青天都会先踹上他一脚,才问事情的来龙去脉。 “你就说,敢不敢跟我比嘛?”皇甫雷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段兄,我看你是逃不掉了,我三弟对玩可是很执着的!”皇甫云一副事不关己的说道。 “对,你今天还非得跟我比试不可了!” “哈哈!好你个皇甫雷,够狠!比就比,我段如霜还怕输给你这个小鬼不成?来,喝!” 皇甫云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观赏起二人喝酒来,武义德无奈的凑到皇甫云旁边:“云表哥,我还真不知道,表弟酒量这么好!” 皇甫云轻声笑道:“都是半斤八两,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满月,江大哥……哦,现在应该叫亲家公了,他近来可好?”武月贞柔声问道。 李叶苏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着:“还江大哥呢,也不嫌酸!” 不过,不仅武月贞听到了,满月也听到了,她看到武月贞脸上露出一丝的愤怒,但随后呼了一口气,显然是不打算跟她理论。满月看得出来,这个大夫人是个有肚量之人,并不与这个有些刁蛮的二夫人一般见识。 于是说道:“我家老爷身体一直都很好,跟盟主老爷一样,像是年轻人一般呢!不怕夫人您骂我,我刚跟小姐的花轿到达桃花山庄,看到庄主还真以为他就是风大少爷呢,若不是他没穿喜服,我都要喊姑爷了!” “呵呵,丫头可真会说话!这话我一定转告老爷,让他好好赏你这个嘴甜的丫头!” 满月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嘿嘿!小姐出嫁,老爷他嘴上说着一些无所谓的话,可是我看到,他的眼圈都红了,老爷这样的威严之人,竟也是这般侠骨柔肠,爱女心切!” “满月,你倒也是个女才人!”武月贞觉得自己对这个满月实在喜欢。 “哪有,满月是现学现卖,偶尔听到小姐背些诗词,便也记住了几句!” “不错,是个聪明的丫头!对了,江夫人的病可好了些?” 一提到自家夫人,满月更是开心的不得了:“我家夫人的病好些了,听说小姐出嫁,还是嫁给盟主的风大公子,夫人可是开心的不得了呢!原本是一直卧床不起,这会都可以自个走去小姐的闺房了。” “那就好,看来圣雪的亲事也算是给江夫人冲冲喜了,放心吧,满月,你家夫人的病一定会痊愈的!”武月贞温柔的笑着,让满月突然觉得桃花山庄,不再是一个陌生的地方。 李叶苏翻了个白眼,见庒儿走了过来,便把气都发到了她的身上:“死去哪了?让你去取个熏香来还这么慢,巴不得我死呢!”庒儿撅起嘴来,小声嘀嘟着:“庒儿怎么敢嘛!” 闻到熏香的味道,李叶苏顿时松了口气,呼吸也顺畅了不少,李叶苏患有哮病,这熏香里放着一些药物,可以让呼吸变得通畅。 庒儿可是不敢说自己私自去了皇甫雷那,还叫他少喝些酒,才回来的慢了些。 第一卷 正文 第5章 拜堂过后,郁闷酒醉 一品红脸上的油彩还未擦去,但是身上的戏服已经换成了一身无暇白衣,她俯身轻声道:“盟主,两出戏一品红已经唱完了,这就告辞!” “辛苦了,我命人送你回去,哪有每一次都让你独自来又独自去的道理!” 一品红笑道:“盟主不必自责,一品红向来如此。” “既然如此,那一品红姑娘慢走!”皇甫青天知道这个一品红的性子,别看外表纤细柔弱,但骨子里总是透着一种倔强的冷性,一品红向来都是独来独往,听说她所住的不堪剪是个任何人都不能进去的府宅,想请她唱戏,就在宅外从黎明站到夜深,看到你的诚意,一品红自会出来,这倒也辛苦了总去请她唱戏的下人们。 “告辞了,盟主!” 一品红走后,流星才过来趴在皇甫青天的耳朵上说了些什么,皇甫青天大笑起来:“我当是什么大事呢!醉了就不洞房了?你找人将风儿抬回房去,别叫圣雪这孩子等急了!” “是,青爷!”流星转身离开,皇甫青天继续笑道:“来,大家继续喝!” 流星拿起一坛酒走到无人的院子,此时下人们都在前堂凑热闹,这里自然没人。天上明月冷冷清清,就像此刻这无人的院子,不过好在院内灯火通明,满是红色的灯笼。流星在空地上将酒放下,然后四处看了看,轻声道:“青爷还叫我去把风少爷送回新房呢,就不陪你聊了!” 流星走后,一道黑影闪过,缓缓走到那坛酒前,将它拿起,无奈的笑道:“用不用每次都像喂狗一样啊!”无鱼无奈的打开酒塞,大口的喝了起来:“痛快!”随后便闪身不见了。 不像飞盾,流星每一次给无鱼送酒送些难得的东西,遇到急事的时候,都随便往一个没人的地方一放便走了,无鱼每一次都觉得,好像是在喂狗,又像是在打赏乞丐,对流星的怨念也是由此而生。 武义德支撑着下巴,眼皮都快搭下来了,然后一个激灵,段如霜和皇甫雷还在拼酒,武义德打了个哈欠:“这两人,不是说好十坛吗?这都第十五坛了,看得我都快睡着了!” 皇甫云笑着放下碗筷:“谁叫你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看他们俩喝酒啊,这么多好菜,你也吃上两口!我可是吃饱了!” “我怎么没想到!”武义德有些懊恼的拍着额头,看着一旁趴在桌子上醉倒的皇甫风,说道,“云表哥,他们两个都还没醉,风表哥怎么就醉了?我可是知道风表哥从小就是千杯不醉啊!” 皇甫云最后喝下一杯酒后,抽出腰中的白色纸扇:“带着心事喝酒,必然会醉!那两个家伙又没什么心事,这会估计是强忍着不倒呢!”说完,他站起身,看了一眼还在拼酒的皇甫雷和段如霜,无奈的笑了一下,摇开纸扇,继而离开了宴席。 这时,流星刚好带着几个下人走了过来,抬起皇甫风往他的厢房走去。武义德吃了两口饭菜,拿起放在一旁的剑,站了起来:“我也该去看看我爹了,可别喝多了!”他知道,皇甫风去洞房了,皇甫云也觉得无趣走了,皇甫雷和段如霜是不双双醉倒誓不罢休啊,再留下来想必也没什么乐子可言了,便也就走了。 皇甫三兄弟与武义德是表兄弟,关系自然不必说,再加上段如霜又跟几人是多年好友,自然几人之间就没有任何的装腔作势,说话也不必思考三分了。 “我……还能喝……段大哥……你呢?”皇甫雷没说几个字就打个酒嗝,面前摆放着十几坛酒,经过的下人也没有敢上去阻拦的。 “我……也……还能……喝……”段如霜刚说完,手中的酒坛子便一下子摔在地上,然后他眼皮子一沉,趴在了桌子上,随后便是充满酒气的呼吸平稳的喘息起来。 皇甫雷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大笑着,满脸潮红:“哈哈哈……段大哥……你……输了……你输了……扮成女人……的事情……可不许耍赖哦……来人……将段大哥……送回……衙门!”说完便踉踉跄跄的离开了桌子。 满月有些娇羞的笑了起来:“夫人可别说笑了,满月才没有急着嫁人呢,满月要一直陪着小姐才是!小姐赶我走我都不会走,因为没有会比满月还知道怎么照顾小姐的了!” 武月贞有些感动:“好忠心的丫头!我只是说笑而已,你可别往心里去,除非你自己哪天有了心上人,说要嫁人,不然我和你小姐都不会赶你走的!” “夫人,你真好!”满月突然哭了起来,“我也想我家老爷夫人了,他们对满月也是这样好,以后满月是不是就见不到他们了?” “傻丫头,怎么会见不到呢?日后圣雪也会常常回江家堡的,那可是娘家,你还是会经常见到你家老爷和夫人的!” “那就好,那就好!”满月破涕为笑。 满月的心里其实还是很开心的,才刚刚来到桃花山庄,大夫人就对自己这么好,这么亲切,也没把自己当一个下贱的丫鬟看,这么好的夫人,对小姐也一定会很好的,所以满月的心便彻彻底底的放下了。 “娘!”皇甫雷踉踉跄跄的走了过来,差点摔倒在一旁的石壮子上,好在庒儿及时的将他扶住,吓得一身冷汗:“雷少爷,怎么醉成这样啊!” 李叶苏本来就在生气,一见儿子皇甫雷醉成这样,便更加气不打一处来了:“臭小子,又不是你娶媳妇,喝这么多干什么?醉醺醺的,像什么样子,让人家看笑话不是?” “娘……大哥成亲……我开心啊!”皇甫雷刚说完,李叶苏便站了起来:“来人那,春映和秋映那两个死丫头去哪了?” “二夫人,我们来了!”急匆匆跑来的春映和秋映吓得满身冷汗,异口同声的说道。 “赶紧扶着三少爷回房,别出来丢人现眼的,让人看笑话!庒儿,我也累了,扶我回房,可不像有些人,估计兴奋的这一夜都睡不着了!”李叶苏尖声尖气的说完,庒儿便扶着她离开了,而醉醺醺的皇甫雷千不愿万不愿嚷着要陪大娘喝酒,但奈何手脚已经不听使唤了,也被春映和秋映这两个丫鬟扶回了房间。 满月只是一个婢女,一时之间有些害怕,这个二夫人,一副狐狸的媚态,却刁钻野蛮,还好风大公子的娘亲不是她!武月贞叹了口气:叶苏啊叶苏,何苦与我呕这口气呢?向来都是你与我争,我又何时与你争过? “满月啊,时候不早了,你也该好好休息了,我叫玉翘给你整理好了房间,以后,你就和玉翘,玉娇住在一起了。” 满月笑着点点头:“是,夫人!玉翘和玉娇都是谁啊?” “她们原是风儿房里的丫鬟,如今与你一起侍候圣雪,那两个丫头非常机灵可爱,你们会相处的很好的!” “夫人你可真好,还从没见过有哪家夫人,会关心下人的!” “我府里的下人,都是桃花山庄的一份子,哪有不关心的道理?大家一片和谐,相处的其乐融融,对桃庄,对老爷也都好啊!”武月贞这话说的倒不假,每日看着皇甫青天在盟主堂处理一些江湖琐事,武月贞见其辛苦,便不想再让庄里的琐事惹得皇甫青天的烦心了,所以,她从不与李叶苏针锋相对,对待下人也从不为难。 “夫人说的是,那满月这就下去了,夫人也要早点休息!” 满月跟随一个婢女离开了,妙儿也扶起武月贞,柔声道:“酒席就要散了,夫人,你也去歇着吧!” “客人们都安排好了吗?”武月贞这会真有些倦了,声音都带着几许疲惫。 “放心吧,夫人,老爷已经命人安排好了,武大爷和武公子也都在庄里住下了,夫人您就不用操心了!” “那就好,我们赶紧回房,收拾一下吧!”然后妙儿便扶着武月贞向厢房走去。 第一卷 正文 第6章 夜深人静,秉烛长谈 将满月带到一间厢房后,那下人便匆匆的离开了。 满月见厢房的门四敞大开,便走了进去,发现自己的行囊都放在一处架子上,摆放的整齐。 “你是满月吧!”听到声音,满月回过头,见是一个貌美温柔的丫鬟,忙说道:“你是玉娇还是玉翘?” “我是玉娇,玉翘那丫头比较疯癫,很好辨认!”玉娇笑着走了过来,手中还托着一盒茶叶,想必也是老爷赏赐的。 “谁说我疯癫?我那叫聪明可爱!”玉翘笑着走了进来,手中还端着一盆水。 满月见二人如此随和,也顿时放松了不少:“你们就是姑爷房里的丫鬟吗?” “是啊,夫人交代过了,以后,我们三个就一起照顾少奶奶和风少爷了!”玉娇说道。 “时候不早了,我们洗洗睡吧,今日风少爷和少奶奶洞房花烛之夜,我们是不方便打扰的,所以可以早些入睡,但明日还需早起,去侍候二人呢!”玉翘边说着边放下水盆,丢给满月一条毛巾,说完,还冲她眨了眨眼睛,很是可爱。 月儿当空,桃花府人去,一片寂静。 皇甫青天站在廊亭内,看着下人们正在手忙脚乱的收拾残局,一时之间,倒也忘记了回房休息。 飞盾恭敬的站在皇甫青天身后,说道:“青爷,风少爷从未醉过,想必这一次,是真的不满青爷的指婚!” “风儿他是人醉心未醉,以为借酒浇愁便可逃避,不久的将来,他就什么都明白了。” 流星这时也走了过来:“青爷,已经将风少爷送回新房了,不过他没有醒!” “青爷,风少爷迎亲时还把自己关在房中,若不是雷少爷用计将他引出,恐怕这个堂,是拜不成的!”飞盾想想当时,若不是皇甫雷的帮忙,还真是不敢想象后来的事情。 皇甫青天轻笑道:“风儿他什么都明白,如果不出来拜堂,桃花山庄将会受到怎样的流言蜚语,我这个盟主的威严也会受到损伤,他没有出来,只是想要说服自己,做好准备吧!日后,他自然会明白为父的苦心!” 飞盾不解的说道:“青爷,是因为圣雪小姐是江池的女儿吗?” “并非全是,江兄与我乃是生死之交,又是江家堡的堡主,实力可见,风儿将来拥有这样的后盾,势必成为盟主指日可待,笼络他的势力只是其中一小部分,另外那一大部分,以后,你们自然就会知道。”想到这,皇甫青天倒也叹了口气,江兄啊,小弟虽是对不起你,但也只有这样做,才能助风儿一臂之力啊! 流星有些担忧的说道:“万一,风少爷看见圣雪小姐盖头下的脸,恐怕,以风少爷的性格,会不会反抗您?” “盖头下的脸,面具下的脸,呵呵,如果风儿真的看见了圣雪的脸,恐怕,不仅不会反抗我,还会对她百般呵护呢!” “青爷,您这话流星就不明白了。” “你们尽管放心,风儿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反抗我的!他永远都不会违背我的任何命令,倒是云儿,对我给他的任务总是心不在焉,在外风流,还欠下了那么多桃花债,我和月贞都为他头疼不已,还有雷儿,如此顽皮,三两头惹点事,不是叫那些丫鬟们为他背黑锅,就是打死都不肯认错,如此一来,只有风儿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青爷,云少爷人是风流了些,看似不务正业,但在处理大事上,还是有条有理,叫人心服口服,所以,云少爷除了女人,任何事情也都不会违背您!” “哈哈,连飞盾你也对云儿赞不绝口,想必云儿也不会比风儿差,就是这风流的性子,叫我实在无奈!” 流星笑着说道:“青爷,您就别操那份心了,风少爷和云少爷如今在江湖上的名气堪比十大高手了,我想等雷少爷再长大一些,经历的事情也多些,势必会成熟起来,未来的江湖上,皇甫三雄必定会称霸江湖,众人皆服!” 皇甫青天意味深长的一笑,看了看天上的明月:“无鱼呢?” “又不知在哪一处房檐上赏月休眠呢!”飞盾轻声说道。 流星大笑道:“应该是又不知在哪一处狗洞里闭目养神呢!” “我就说你流星总是把我当狗看,我不教训你就不是无鱼!”无鱼突然从暗处现身,向流星袭去。 流星不慌不忙的闪躲,还击,最后二人互相中招连连后退,皇甫青天面容有些严肃:“无鱼,不是叫你不能现身的吗?” “如今这里只有我们四人,青爷放心,无鱼自有分寸,绝对不会给您惹麻烦。”无鱼面若含笑,狭长的双眼没有丝毫的怒气。 “你知道就好!时候不早了,你们都去休息吧!”皇甫青天转身缓缓离开了。 流星白了无鱼一眼:“你这个没有鱼,害我被青爷骂!” “青爷骂的明明是我好不好?”无鱼无奈的耸耸肩。 看着二人斗嘴飞盾无奈的摇摇头,一个已人过中年,一个仍是少年模样,每一次相见总是以交手向彼此打招呼,叫人难以捉摸,说了声你们继续便离开了。 桃花山庄的密室里。 一处满是被红色烛光映照的墙壁上,挂着一幅画,画上是一位白衣美人,那女子笑靥如花,娇羞的模样又带着男子的刚毅。 皇甫青天盯着那幅画看了好久,尔后倒满一杯酒放在画前:“玉儿,这杯酒是风儿的喜酒,今日我们风儿成亲了,娶的是江兄的女儿,你便放心了吧!我知道你与常乐是好姐妹,早就想要做连理了,如今她的女儿成了我们的儿媳妇,你的心愿也算了了一桩。” 皇甫青天坐在画前,对她诉说今日发生的琐事,红烛都快要燃尽了,皇甫青天重新换上新的红烛,全部点燃,这才满意的笑了,说道:“我就不陪你喝了,今天喝的太多了,这会心口处有些翻江倒海的疼,难受得很,太晚了,我得回房了,我怕月贞担心,你可莫要生气啊!” 皇甫青天离开密室,回到房间。房间里的蜡烛还在燃着,武月贞已经更衣入睡,皇甫青天怕吵醒武月贞,动作小心翼翼,除去衣衫后,便要去吹灭蜡烛,便听到武月贞有些困意惺忪的声音:“先将桌上那晚解酒药喝掉在睡吧!” “月贞,你还没睡啊?”皇甫青天有些惊讶的问道。 “你不回来,我怎么睡得着!”武月贞缓缓坐起,满脸的疲惫。 皇甫青天有些歉意的说道:“我和流星飞盾聊了一会,才发现已经很晚了!” 武月贞温柔的笑着,夜里那长发散落下来,倒有些恬静柔美:“先把药喝掉吧,心口处就不会难受了!” “还是你了解我,知道我每次喝了酒,心口处都会不舒服。” “瞧你说的,我可是你的妻子,你皱一下眉,我就知道你哪里不舒服了。” 皇甫青天将药喝掉,笑道:“皇甫青天有你这样的贤妻,真是三生有幸!” “那我与花碧玉相比,谁更适合做你的妻子?”武月贞仍然温柔的笑着,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皇甫青天为难的皱起眉来:“月贞!” “青天,其实我这样问你,并不是在等待你的回答,因为我知道,我永远无法取代花碧玉。” “对不起!” “夫妻之间,何来对不起呢!你每天夜里都会去密室,跟那幅画有花碧玉的画呆在一起,说会话,了却一下相思,其实我都知道,我只是不拆穿你罢了,我只希望从明日开始,青天,你不用等到夜深我睡了以后再去,这样你会休息不好的!”武月贞的眸子里有些复杂的难过,但仍然笑着说道。 皇甫青天走去床边,握住武月贞的手:“月贞,你越是这样,越叫我惭愧。” “青天,我知道你心里有我就够了,我武月贞年轻之时确实喜欢独占你皇甫青天,可是现在我们都已经人近中年,我只是希望,除了我照顾你之外,还有更多的人关心你,照顾你,我在嫁给你之前,就听说过你和花碧玉的事情,她真的是个巾帼英雄,我敬佩她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与她争风吃醋呢!她都已经离开那么久了,你怀念她也是应该的,毕竟她才是你的发妻,风儿的生母,皇甫青天这二十多年都没有忘记花碧玉,实在是有情有义之人,我为拥有这样的夫君感到骄傲。”武月贞反握住皇甫青天的手,这乃是武月贞的肺腑之言。 皇甫青天从来都没有想过,武月贞会大度到这样的地步,着实感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月贞,谢谢你!” “好了好了,又是对不起又是谢谢的,我可是你的妻子,你总这样见外恐怕不太好吧!睡吧,明日早起,我们还要喝圣雪这孩子敬的早茶呢!” “呵呵,是啊!” “上次见到圣雪还是她三岁的时候呢,没想到这一晃,她都是风儿成亲拜堂的妻子了!” 皇甫青天笑而不语,武月贞枕在他的臂弯里,缓缓入睡,皇甫青天却久久不能入睡,他总觉得,日后定会有众多的麻烦在等待着他。 第一卷 正文 第7章 初见夫君,满心欢喜 双喜置墙,红烛落泪,残光映月。 江圣雪规规矩矩的坐在床边,双手平放在膝盖上,因为过于紧张而有些轻微的颤抖。 从刚才有人将皇甫风送进来,到现在已经快过了一个时辰,江圣雪的手缓缓抬起,触及喜帕,心脏却突然开始猛烈的急促跳动,她有些慌张的将双手放下,还是没敢自己掀开盖头,媒婆教过她,必须由夫君掀开盖头,才算吉利。 透过红盖头的红丝向外看去,模糊中能看到两只红烛发出微暗的跳动的光,四下一片寂静,正是夜深人静之时,只有床边的人微微发出沉闷的呼吸声,带着一点酒气。 迷糊中江圣雪再一次睁开了眼睛,困意席卷大脑,她只好用手掐了掐自己的大腿,这才清醒一些。 再一瞧,那红光渐暗似乎红烛就快要燃尽,所以视线看到的比之前还要暗上一些。她咬咬唇,略有些委屈的皱了皱眉,她知道,不会有人再给她掀开盖头了。 这跟自己在嫁进桃花山庄之前想的有些不一样,从方才拜高堂的为难,到现在无人掀开盖头而被冷落,她都隐约感觉到,皇甫风对自己的敌意。 于是又过了一个时辰之后,她举起了小手,缓缓地掀开了自己的盖头,对不起,婆婆,我还是自己把盖头掀开了。 不管是否吉利,我还是无法有骨气的在这里坐上一夜。 好一个新房,两只粗大的红烛映照着墙上的喜字,而红烛就快要燃到了尽头,桌上有各种小吃,还有一只小酒壶,旁边摆放着两只精致的小酒杯,江圣雪想到,那是新婚夫妻用来喝交杯酒的,想到这,不禁脸红了起来。 此时自己正坐在床边,双腿也有些麻木。 江圣雪忍不住看向自己未来的夫君。她紧闭双眼,紧张的心快速的跳动着,缓缓低下头去,等到她深吸一口气,才慢慢睁开眼睛,打量着成为自己夫君的这个男人。 俊美的面容有着男人独有的轮廓,即便是已经酒醉,在红烛光的照耀下,微红的面庞却还是这般冷毅,英挺的鼻翼之下,有些冷意的双唇,紧紧抿在一起,似乎梦到了什么痛苦的事情。 若非女子本该矜持,江圣雪真的很想吻下去,这样一张完美的脸,实在叫自己自愧不如。 那额间的红带凌乱的遮盖住皇甫风的眼睛,江圣雪的手慢慢地伸向皇甫风的脸,她可以感觉到自己紧张的在发抖,也可以感觉到因为害羞而发烫的面颊,轻轻将那条红带解开,却因为看到这样一张完美的脸颊而有些欢喜的将红带紧紧握在手中。 “真是没想到,我竟然,成了冷面狂龙皇甫风的妻子!”江圣雪看的呆了,喃喃自语起来,却突然觉得自己好没出息,然后羞涩的笑了起来。 “原来,皇甫风比我听到的还要英俊许多!”她看着皇甫风,倒是有些想入非非了,从此以后,他会每夜将自己拥在怀中,他会每日清晨吻住自己的额头…… 皇甫风年纪不大,却在江湖上有一个响亮的名号,叫做“冷面狂龙”,皆因他向来冷面,犹如狂龙一般霸气,没有人见他笑过,而和他交过手的人,都知道他像一条龙一般,故由此得名。 而他初入江湖时,便因为武功高强战胜了江家堡的五大高手,苍起,龙泉,水烟,田药和枕上笑而闻名。虽然身负重伤,卧床三个月,却也因此名声大震,这让江家堡的堡主江池对他很是欣赏,要知道,一个刚刚踏入江湖的少年,只身一人打败了江家堡的五大高手,这足以令人不可小觑。 皇甫风还是孩童之时,江池便已见过他,当时便觉得这孩子的眉眼间没有丝毫的稚嫩之气,成年之后必定是个奇侠,却没想到,比自己预想的还要猛烈三分。 后来,皇甫风的各种事迹,便一一传进江圣雪的耳朵里,便对他添了几分敬佩之意,由此每日都缠着常欢给她讲皇甫风的事情,常欢虽然从来都不耐烦,但无奈江圣雪是他的表姐,而他又从小在江家堡长大,也算是与江圣雪青梅竹马,只好每一次江圣雪的纠缠,他都要讲一件皇甫风名震江湖的事件。 江圣雪虽然没有见过皇甫风,却每日都听着他的事情,她发现自己早在冥冥之中,就对皇甫风占据他的少女心房了。 当皇甫青天来江家堡为皇甫风提亲时,江池便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他对皇甫青天说过,能配得上圣雪的人,普天之下便只有皇甫风一人了,可见皇甫风在江池心里的位置。 知道是给皇甫风提的亲,江圣雪便丝毫不反对,嘴上说着爹爹做主便可,其实心里早已心花怒放了。 而桃花山庄与江家堡联婚,自然都得到了江湖中人的贺喜,只是还是有不少人暗地里担忧,看来推翻皇甫青天更是难上加难了。 江圣雪取下凤冠,对着铜镜卸下那些厚重的首饰,一头长发便零散下来,褪去喜服,俨然还是那个江家堡的大小姐,如今,已嫁作为人妇。 走到床前,手伸到皇甫风的腰带前又缩了回来:“怎么办?虽然娘教过我,如何给未来夫君宽衣,可是,可是……”她看着皇甫风熟睡的脸,还轻轻地皱着双眉,深吸一口气,却还是越发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可是,应该没关系吧!反正,我们,我们都已经是夫妻了,所以,应该没关系的吧!” 江圣雪,从今天开始,不,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冷面狂龙皇甫风的妻子了,你一定要好好地照顾他,不要给皇甫风丢脸,也不可以给桃花山庄丢脸,更不可以给江家堡丢脸。 江圣雪缓缓抚上自己的面庞:一定要让,皇甫风,真真正正的,爱上我! 随后有些娇羞的咬紧下唇,将手缓缓地伸向皇甫风…… 第一卷 正文 第8章 冷漠如冰,强颜欢笑 月光无暇,再到黎明初晓,淡淡的红日,照映着桃花山庄。 起早的下人们已经开始打扫,带着一点惺忪睡意,片片桃花初落,而那还未落地的便被下人们接住,一大片,凌乱的散落在竹筐里,然后被送往酒窖,又是一坛新的桃花酒酿。 红色的喜字落寞的贴在墙壁之上,那两只红烛已经燃烧殆尽,满是残泪。 皇甫风一夜噩梦,却因为醉酒而无法惊醒,也许是那似有似无的芬芳香气,从鼻尖涌进大脑,噩梦里的黑暗才会渐渐散去。 风儿,娘不是因为你而死,那是娘的命数,风儿不要自责,娘会难过! 噩梦里总有一个看不清面孔的女人,远远地站在迷雾之中,皇甫风不停的追赶,却永远触及不到那个女人,他痛苦的喊着娘,别走!娘,风儿愿意用自己的命,把你换回到爹的身边。 曾经无数个夜晚,他都在重复着这样的梦境,从出生起,便有人在暗中说皇甫风不祥,花碧玉这样的巾帼女子女中豪杰竟然会死于难产。 小的时候,下人们都不敢接近他,害怕沾染到皇甫风的不祥,而致使厄运降临。 所以他从未笑过,只能沉浸在练武里,才能痛快的释放痛苦,得到短暂的解脱。 神封刀是邪刀,此刀是如何到皇甫风的手中,无人知晓,就连皇甫青天都无从得知,这是个谜。如此神秘的邪刀无缘无故的到皇甫风手中,可见,他就是不祥之身,不过好在他没有害死过任何人,神封刀也只是沾染着那些江湖恶人的血。 噩梦被五彩云霞取代,那女子面容模糊,戴着一层白纱,她的眉眼含笑,温柔的声音空旷而飘渺,风儿,娘不是因为你而死,那是娘的命数,风儿不要自责,娘会难过! 皇甫风在梦里第一次停止奔跑,停止追赶,他伸出手想去摸摸女人的脸,可惜,梦境再一次陷进黑暗。 缓缓地睁开了双眼,皇甫风愣了好久,似乎还在回想着梦境,不可思议,第一次是这样安然的醒来,虽然还是有些失落。 这才感觉到头部的胀痛,他揉了揉疼痛感牵扯着神经跳动的太阳穴,却感觉到,这鼻尖略过的香气,并非只存在梦里,而是真实的。 温热的皮肤,细腻柔滑,感觉到一个柔软的身体正靠着自己的左臂,皇甫风还从未与女人同床共枕过,一时之间有些慌张,忙起身坐起,这也惊醒了睡在一旁的江圣雪。 皇甫风身上的喜服已经被脱去,此时只穿着白色里衣,有些窘迫而愤怒。 一个陌生女人睡在你的身边,这是何等奇怪。 “夫君,你醒了!”江圣雪声音委婉动听,带着些还未睡醒的鼻音呢喃。 她叫我夫君?皇甫风猛然想起,昨日不正是自己和江家堡的千金成亲之日吗?难怪自己身边会躺着一个陌生女子。 却也想起皇甫青天擅自去江家堡下聘礼,被迫成婚的耻辱,有些不悦的看向被自己惊醒也起身坐起的江圣雪,那脸上的冰冷却也瞬间变作了震惊。 这么娇小的身躯,这么动听的声音,可是却…… 难道她就是江圣雪吗?就是皇甫青天为他娶回的妻子吗?他将要一生相伴的人吗? 青丝及腰,犹如瀑布,此刻有些凌乱,白皙的皮肤吹弹可破,透着桃花的粉红娇羞,玲珑的丹凤眼还带着些许睡眼惺忪,浓密狭长的睫毛,精致的鼻翼,粉嫩的双唇,可就是这样完美的五官,却凑成了这样一张,可以堪称奇丑无比的脸。 眼前这个奇丑无比的女子,就是他的新婚妻子吗? 感觉到皇甫风怪异而又诧异的目光,江圣雪瞬间清醒了,她知道皇甫风是因为什么而露出这幅表情。 她缓缓低下头,有些忧伤的摸着自己的脸颊:“夫君,你是在恐惧我的相貌吗?” 皇甫风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好,恐惧倒算不上,在他皇甫风的眼中,漂亮女人和丑陋女人都是一个模样,女人而已!可却还是被惊到了,只是因为她成了自己拜堂成亲的妻子。 皇甫青天是在考验他吗?从未有过的愤怒感和难堪油然而起,皇甫风走下床去,拿起一旁早已放好的黑色劲装,开始快速的穿着。 江圣雪见状,急忙起身下床:“夫君,让圣雪为你穿衣吧!”当她的手刚摸到衣服时,皇甫风便一把将她推开,谁知,皇甫风并未使出多大的力气,江圣雪却摔倒了,纤细的胳膊重重的撞在床边,一声痛苦的惨叫并没有掩饰住而叫出声来。 如此的不堪一击,丝毫感觉不到她的内力,想必是一个不会武功的平凡女子,爹竟然要这样的柔弱女人做我皇甫风的妻子?一股偌大的怒火涌遍全身,怒火焚烧的剧烈,好像每一根血管都被它烧的滚烫。 江圣雪强忍着疼痛,也看出皇甫风的怒气,她知他不喜欢柔弱女子,咬着牙看向皇甫风:“我知道夫君心中有怨,圣雪不怪你,只是我既已成为你的妻子,就有侍奉夫君的职责,难道圣雪做错了吗?” 皇甫风的目光带着几分厌恶,他走去江圣雪的面前,蹲下身子,捏住她娇小的下巴,逼她看着自己,声音是骇人的冰冷:“江圣雪是吗?记住,我不会把你当成我皇甫风的妻子,永远不会!”说完,便起身自己穿好衣服,走到门口便要推门而出。 江圣雪有些委屈的高声说道:“皇甫风,你很在乎一个人的相貌吗?你说永远不会把我当妻子,只是因为我的相貌很丑陋吗?圣雪自知配不上冷面狂龙皇甫风,可是圣雪所知道的,皇甫风并非是这样的世俗之人啊!” 皇甫风愣在原地,相貌,哪一个男人不爱相貌美丽的女人?可是美丽的女人又怎样,他见过的美丽女人,不是玩弄男人于鼓掌之间,就是攀龙附凤世俗无比。可是他的怨恨,并非因为江圣雪的相貌丑陋,而是不满被皇甫青天一手操控的被迫成婚,不满堂堂江家堡堡主江池的女儿竟然如此柔弱,手无寸铁之力,这是在故意气他吗? 皇甫风转过身看向江圣雪:“你说对了,我厌恶你这丑陋的相貌,我也并非江湖传闻中那样的高贵,我就是世俗之人,让你失望了吗?”他的表情如此冰冷,让江圣雪的心也变得冰冷,不会的,皇甫风,他不可能是这样的人。 常欢说过,皇甫风向来不好女色,身边美人无数,却没见他对谁动过心,所以皇甫风一定不是那种只看相貌的人,于是带着些倔强说道:“夫君,无论圣雪的相貌是如何丑陋,却都是你已经拜过堂的妻子,圣雪自知相貌丑陋配不上夫君,可是父命不可违,天命不可反,圣雪会嫁给夫君,我只当是命中注定。” 皇甫风冷冷的看着江圣雪,气氛一时之间变得尴尬而又冰冷,似乎所有的温馨全被凝结,只剩下不安。 “是吗?江圣雪,那我们,走着瞧好了!”说完皇甫风便推门而出,却刚好撞见玉翘和玉娇这两个丫鬟带着江圣雪的陪嫁丫鬟满月走过来。 玉翘还端着水盆,急匆匆的喊道:“风少爷,你还没有……梳洗啊!”看到皇甫风头也不回的离开,玉翘和玉娇莫名其妙的对视一眼,满月见到自家小姐倒在床边,急忙走了进去,扶起江圣雪:“小姐,你怎么坐在地上?是不是姑爷欺负你了?” 江圣雪被满月碰到手臂,疼的倒抽一口冷气,却又不敢让满月知道,怕她小题大做,只好自己忍耐:“没有,满月你不要乱猜了!” 这是玉翘和玉娇第一次见到江圣雪,全都露出惊讶的表情,但是她们很快就恢复原样。 玉娇笑着说:“风少爷从来不会欺负女人的,这一点我和玉翘还是敢拍着心口保证的!对吧,玉翘?” “是啊,风少爷虽然看上去很冷,其实待我们都很好的,所以少奶奶,你千万别把风少爷当成坏人啊!”玉翘急忙说道。 江圣雪硬生生的将眼泪咽回去,然后挤出一个笑容:“都不要乱想了,夫君这样的江湖豪杰,当然不会欺负一个女子,更何况,我是他刚刚拜过堂的妻子!” “那小姐你怎么了,脸色这样不好?”满月有些心疼的说道。 江圣雪笑着捏了捏满月的脸蛋:“都说了没事,可能是昨夜睡得晚了些!”满月这才松了口气。 我江圣雪是不会看错人的,夫君这样对我,一定是有其他原因,想到这,倒有些释怀了一般,说道:“我先梳洗一下,还要去敬公公早茶呢!” “少奶奶,该改口叫爹了吧!”玉翘说完,江圣雪的脸瞬间就红到了耳根,娇羞的笑道:“你说的是!” 见到江圣雪丝毫没有小姐的架子,竟然如此平易近人,温柔似水,玉翘和玉娇一下子便对江圣雪有了很大的好感,尽管她长得确实是丑了些,但她是个善良的人。不像二夫人,长得再美艳动人,可是尖酸刻薄,庄里上上下下,哪个人喜欢她?若不是因为她是二夫人,雷少爷的亲娘,下人们可都想离她远远的,不去招惹。 梳洗过后,玉娇恭敬的看着江圣雪:“少奶奶,让玉翘带着您先去大堂,玉娇留下来收拾一下!风少爷最见不得屋子里脏乱了!” “也好,那就辛苦你了,玉娇!” “少奶奶哪的话,这是玉娇应该做的!” 送走了江圣雪,玉娇先是简单的整理了一下房间,然后走去床边,掀开那绣着鸳鸯的红色喜被,捡起一条跟普通绣帕一般大的白色绸缎,却突然面露惊讶,皱起了秀眉:“这上面,一点血迹都没有啊!莫非……风少爷和少奶奶,并没有圆房?” 再一想刚才的情景,风少爷推门而出,看不出任何情绪,仍旧是冷冰冰的样子!而少奶奶却毫无喜色的坐在地上,显然他们之间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根本不像昨夜刚圆过房的样子。 这块白色绸缎是武月贞交代玉娇放在新房的床上的,第一,可以知道二人是否圆房,第二,也可以知道江圣雪是不是处子之身。 这也算是民间的习俗。 “我得把这绸缎,交给大夫人才是!”玉娇叹了口气,将这绸缎放进了衣袖,然后端着水盆离开了新房。 第一卷 正文 第9章 敬奉早茶,气氛尴尬 “怎么就大哥一个人啊?大嫂呢?”皇甫雷穿着蓝白色劲衣,探着身子,左看右看的,活脱脱的像一只兔子。 皇甫风目不转睛的看着皇甫青天,那眼神里满是埋怨,也不作答,也没有任何反应。 皇甫青天倒是不以为然,他笑呵呵的样子才是最让皇甫风怨恨的地方:“怎么自己先出来了?把圣雪丢在后面,可是皇甫家有失礼节,也是你丢了你皇甫风自己的脸!” “她在后面!”这四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 同皇甫青天坐在一起的武月贞倒是有些糊涂了:“风儿,你应该和圣雪一起来的,毕竟人家是你刚过门的妻子,对我们庄里还不熟悉,你这样把她丢在后面,让圣雪得多伤心啊!” 李叶苏坐在侧面的椅子上,一脸的不快,心里想道:又不是你的亲生儿子,哪里轮得到你来教训! 皇甫雷坐在李叶苏的旁边,不过总是站起身,看起来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看大嫂了!春映和秋映分别站在皇甫雷的身后,倒也有些好奇心。 俊俏的庒儿站在李叶苏身后,视线也总是偷偷的停留在皇甫雷的身上。 对面,皇甫云端端正正的坐着,只是略有些悠闲的品着茶,让茶杯发出声响,其实他倒也有些想见一见这大嫂的庐山真面目,能让大哥皇甫风一夜过后仍然冰冷如霜的大嫂,任谁都想亲眼见一见,而他房里的丫鬟月蓉和月柒这对亲生姐妹也很规规矩矩的站在他身后。 “见过爹!”一声甜美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门口,这动听的声音,该是出自怎样的美人之口? 出现了,一袭粉红色纱衣,头戴简单的发钗,面容也没有过多的修饰,江圣雪带着笑容缓缓走来,满月和玉翘分别跟在她身后的左右,皇甫青天一直笑容满面。 正在喝茶的皇甫云一口喷了出来,知道有些失态,急忙装作为自己倒茶,嘴角却不自觉地勾起一抹坏笑,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大哥会是如此的态度了!这大嫂,还真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啊! 武月贞也着实吓了一跳,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这是儿媳?江大哥的女儿怎么会是这般相貌?江池也算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美男子,他的妻子常乐也是有名的美人,怎么生出来的女儿会是这样的相貌? 皇甫雷倒是个天真不会分辨美丑的年纪,只是兴奋的喊了声:“大嫂!” 江圣雪走到皇甫风的旁边,对皇甫雷笑了一下,然后毕恭毕敬的接过妙儿送上来的茶,柔声道:“爹,喝茶!” 李叶苏愣了会,才开始幸灾乐祸的偷笑起来:我还以为是什么千金美人呢!竟然还不如她身边的那个丫鬟满月,就连玉翘和玉娇都比她这个小姐美上许多,这风大少爷确定没娶错人?还是老爷老了,糊涂了,误把这样的下等货色当成天仙了?呵呵,看你武月贞还怎么嚣张!不过风大少爷也不是你的亲生儿子,这回你肯定庆幸不是云二少爷娶了这江家堡的千金小姐吧! 站在皇甫雷身后的春映和秋映这些丫鬟们都在心里暗暗叹息:这么丑的女人,配了风少爷,真是白瞎! 流星和地盾早就见过江圣雪,自然不会有任何的反应,只是安静的坐在皇甫云旁边的木椅上。虽然这是皇甫青天处理家事的地方,但是流星和地盾早已不是外人,也会坐在一旁,成为皇甫家的一员。 皇甫青天满面笑容的接过,然后一饮而尽。 江圣雪接过空茶杯然后递给妙儿,妙儿又将一杯茶递给江圣雪,江圣雪又端到武月贞的面前:“大娘,喝茶!”武月贞向来也不是以貌取人的人,既然是皇甫青天定下的亲事,圣雪也是江大哥的女儿,自然也不会心生厌恶,反而有种难以言语的亲切感,便也笑着接过,小抿了一口,然后温柔的问道:“你就是圣雪吧,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这往后要是有什么事情就跟大娘说,知道吗?” “知道了,大娘!” 然后江圣雪又接过妙儿递过来的第三杯茶,走到李叶苏的面前,俯身道:“二娘,喝茶!” 李叶苏冷笑着接过,喝了一口便随意的丢在一旁,声音略大了些,这让江圣雪一时之间有些尴尬。 满月有些生气,她早就知道这个二夫人是刁蛮之人,自家小姐又不是嫁给她的亲儿子,干嘛要这样一副的不满态度,可是满月终究只是个丫鬟,只能心生愤怒,却也只能委屈的站在一旁,不能保护江圣雪。 皇甫雷倒是笑着开了口,一副大人模样:“大嫂,你别理我娘,她向来就是这样,其实她没有恶意的!” 李叶苏扭过头怒气冲冲的瞪着皇甫雷:“臭小子,没大没小的!” 江圣雪虽然觉得尴尬,但也一如既往的优雅:“二娘别生气,三弟也是童言无忌。” “大嫂怎么知道我是老三呢?”皇甫雷满是惊讶。 “素闻皇甫家的雷少爷聪明可爱,这里除了你之外,哪里还有聪明可爱的少年呢!” “嘿嘿,大嫂才聪明呢!” 李叶苏没好气的冲着庒儿喊道:“扇扇子就用力一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不愿意侍候我这个妾室呢!” 虽然庒儿知道李叶苏骂自己是为了发泄不满,但还是心里一阵委屈,手中的香扇便也用力的扇了起来。 有些尴尬的江圣雪只好重新回到皇甫风的旁边,在看到皇甫云之后,笑着说道:“你就是二弟吧!” 皇甫云强忍住笑意,悠闲的摇着纸扇:“是,大嫂!”然后看了一眼如同空气的皇甫风,终于低头笑了起来。 “圣雪,以后风儿可就托你照顾了,他从小亲娘就去世了,所以一直都比较冷漠,不愿意亲近人,但其实他的内心还是需要关心的!”武月贞温柔的说着。 “我知道了,大娘!” 皇甫风冷哼一声,在心里怒道:哼!她,照顾我? “圣雪,如果风儿欺负你,就对爹说,爹帮你做主!”皇甫青天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却也不急着让皇甫风知道他的良苦用心。 “是,爹!”然后看了一眼皇甫风,强迫自己露出一个笑脸,“夫君,他会待我很好的。” 皇甫风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便突然转身离开了大堂。 这让李叶苏像看热闹一般的开心不已,皇甫风的突然离场,让尴尬的气氛瞬间冷到了极点。 江圣雪死死地扯住衣角,告诉自己不要哭,不要哭! 玉翘小心的打量着江圣雪,生怕这个大少奶奶会一气之下返回江家堡。 满月心疼自家小姐,红了眼圈。 皇甫云无奈的叹了口气,即使不是个美丽的女人,也该怜香惜玉啊,毕竟是拜了堂的妻子,大哥啊大哥,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女人是用来疼惜的呢! 皇甫雷不解的抓了抓脑袋:“大哥他干嘛去啊?就要吃早饭了!” “不用管他,流星!”皇甫青天面色不改。 “青爷!”流星急忙站了起来。 “风儿定是去了盟主堂,你吩咐下人,送点饭菜过去便可。” 江圣雪咬了咬唇,终于鼓起了勇气,笑道:“爹,还是我给夫君送去吧!” “这……” “老爷,我看行,风儿一时之间还不能接受自己已经成了亲,这也算让他们夫妻之间多多接触培养感情了。”武月贞说道。 皇甫青天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还是你想得周到!” 李叶苏暗自“切”了一声!武月贞也不理她,而是笑着看向江圣雪:“圣雪啊,送去之后早点回来,我带你熟悉熟悉桃花山庄,这里的桃花很美,你一定会喜欢的!” 江圣雪贤淑的点点头:“知道了,大娘!” 第一卷 正文 第10章 白色绸缎,一尘不染 能容得下八大门派的全部弟子,也就只有盟主堂了。 盟主堂是江湖人商议大事之地,坐拥盟主宝座的正是皇甫青天,有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威严。 除去两边摆放的古木桌椅,是那些掌门首领之人的雅座,每一处掌门雅座后尾便可以站下整个门派的弟子。 而中间偌大的空地,其实是用来切磋武艺之地。 此时,盟主堂内,皇甫风正在练武,神封刀的一挥一舞都会闪烁着淡淡的蓝色流光。 “这便是盟主堂了,还请大少奶奶将这饭菜带给风少爷吧,我们这样的下人是不能进盟主堂的!”穿着粗木麻衣的下人说道。 江圣雪接过装着饭菜的提箱,随后对那引路的下人说道:“你先行回去,我这就进去给夫君送饭!” “小的还是在门口等着您吧!大少奶奶初来乍到,只怕迷了路!” “没关系的,我已经记住了回去的路线!万一我在里面时间久了,耽误你做事,那就不好了!” “那……好吧,大少奶奶,小的就先回去了!”那下人也是迫不及待的想先回去,谁也不愿意跟这样丑陋的少奶奶待在一起吧! 走进盟主堂,一眼便看见正在练刀的皇甫风,动作迅速而不拖泥带水,一时之间,看得痴情,能嫁给这样的男子为妻,岂不是自己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江圣雪缓缓走过去,话还没说出口,皇甫风便猛然转身,神封刀便飞速的架在江圣雪的脖颈上,带起一阵冷风,只查一分一毫便割在那雪白的皮肤上。 皇甫风的目光冰冷愤怒,江圣雪吓得身子瘫软,面色苍白,险些瘫坐在地上,只能哆哆嗦嗦的说着:“夫君……是我!” “你来做什么?”皇甫风收回神封刀,冷冷的看着江圣雪。 “爹让我来给夫君送饭!”想想还是有些后怕,难怪每一次爹练起武来,都吩咐一律不许别人靠近,江圣雪的身子还在颤抖。 “盟主堂不是你能来的地方,如果刚才不是我收的及时,你早就死了!”皇甫风转过身去,背对着她,“回去吧,我不会吃的!” 江圣雪叹了口气:“夫君,你跟我怄气,却不要跟自己怄气,我知道你是不愿意见到我,饭菜我就放在这里,然后便会离开!” 江圣雪将饭菜放置一旁,有些失落的转过身去。 “以后都不要再来了,这里的人都是武功高强的江湖中人,你一不会武,二又不堪一击,还是少来为妙,以后在后院多跟大娘一起赏赏桃花,聊聊家事,就可以少出现在我的面前了!” 江圣雪委屈的咬紧牙,说道:“夫君肯提醒我少来为妙,可见盟主堂的人都是江湖中人,夫君是因为我不堪一击而为我担忧,圣雪自是感动,又让圣雪多陪大娘赏花说话,自是怕圣雪离开江家堡不习惯,又可以多培养婆媳之情,还能让大娘不那么寂寞,夫君真是想得周到!” 皇甫风有那么一瞬间震惊的睁大双眼,随后重新举起神封刀:“随你怎么想!”说完,便自顾自的舞起刀来,那暗淡的幽蓝色流光,就像是稍纵即逝的流星。 江圣雪暗自叹了口气,往外走去,却与一青衣女子擦身而过,便听见那女子充满豪杰之气的声音:“风大哥,这么早就过来练刀,我见刚才那女子从盟主堂走出,感觉不到她任何的内力,可是不会武的女子?” “那是江家堡的大小姐!” “江家堡的大小姐,不就是昨日你刚刚过门的妻子吗?”声音充满惊讶和疑惑。 “别提了,过来,陪我练武!” “好啊,我昨夜新研究了一个招式,就跟风大哥你过过招吧!” 桃花山庄,武月贞的厢房。 妙儿正在给武月贞轻捶着双肩,因为前些日子忙里忙下准备着亲事,庄里大大小小的事可把武月贞忙坏了。 只听到门外,玉娇轻声喊道:“大夫人,玉娇有事前来禀报!” “想必是圆房一事,妙儿,快让玉娇进来!” 妙儿忙去将门打开,玉娇对着妙儿温柔一笑,便走去武月贞的面前:“玉娇见过大夫人!” “事情怎么样了?” 玉娇将白色绸缎从袖中取出,递到武月贞的手中:“大夫人,您瞧!” 一尘不染的白色绸缎,丝毫不见任何的血迹,武月贞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会是这样!风儿的脾气如此倔强,老爷强迫他娶了圣雪,又如何强迫得了他们圆房呢!” 玉娇见武月贞的情绪有些失落,急忙说道:“大夫人,我想,是因为风少爷和少奶奶还不熟悉彼此,新婚之时却也是他们的第一次相识,恕玉娇直言,少奶奶并非貌美如花,再加上风少爷又是被迫成婚,拜堂之前还不肯从房间里出来呢,一下子圆房是不太可能了,虽然相处甚少,可是少奶奶不仅代她的陪嫁丫鬟满月如同姐妹,也对我们有礼相待,可见少奶奶是个心地善良不拘小节之人,风少爷会接受少奶奶的,大夫人您肯定会尽快的抱上孙儿的!” “不愧是从小就跟在风儿房里的丫鬟,玉娇,你常在风儿和少奶奶的身边,以后他们发生的事情,你要尽快的告诉我,我可不想让圣雪受了委屈!” “我知道了,大夫人!” “没事了,你下去吧!” “那玉娇退下了!” 等到玉娇退出房间,妙儿便走过来,继续锤着武月贞的双肩,柔声道:“夫人,妙儿有一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但说无妨,这里又没有外人,你有话可以直说!” “那妙儿可就说了!打小您就关心风少爷比关心云少爷多,可是云少爷才是您和老爷的亲生儿子啊!” “你不懂,风儿从小就没有娘,更何况,风儿也是老爷最爱的女人的孩子,我不对他好,老爷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对我相敬如宾了!” 妙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还是大夫人聪明!妙儿知道,风少爷是个可怜之人,如今又被迫娶了这样的平凡女子,云少爷说过,风少爷向来不好儿女之情,唯一亲近一些的,也就只有那些女中豪杰了,金簪子百里嫣夫人可知?” “倒是听老爷说过,盟主堂里唯一的一位女剑客,她的武器,是一把金色犹如簪子的剑!可是她?” “是啊,就是她!有一次妙儿好奇,就去问云少爷,到底风少爷喜欢的女子是什么样子的!云少爷也不知道,但是他却告诉我,风少爷从未笑过,却有人传言,风少爷只对百里嫣笑过,还经常一起出现在盟主堂,一起切磋武艺什么的!”妙儿也只是听皇甫云说起,但是真的很难以想象皇甫风竟然会对一个练武女子笑过。 听完此事,武月贞叹了口气:“这事还真从未听过,可惜听老爷说,圣雪是江大哥的掌上明珠,不忍心让她吃苦,便没让她练武,这风儿似乎只对习武女子还算有所兴趣,看来圣雪以后的日子,有所艰难了,妙儿,吩咐下去,庄里上上下下都要对大少奶奶恭恭敬敬,决不能让她受一点点委屈!” “夫人,妙儿知道了!您的心肠可真好!云少爷可就惨喽,爹爹不疼娘娘不爱的,要不然云少爷怎么整日都往那烟雨阁跑!” 武月贞有些责罚似的扯了扯妙儿的嘴:“就你知道的多!云儿知道你为他这么着想,还不得感动的抱着你不放啊!可你说的是,是我这做娘的对他关心不够,才让他喜欢外面胜过这个家,我只是觉得,风儿没了娘,又被别人说成不祥,失去了孩子该有的快乐,我就得对他多多的关心和照顾。” 妙儿是武月贞嫁进桃花山庄的第五年,被皇甫青天送来陪伴在她身边的丫鬟,已经相处了十多年了,精神上情同姐妹,年龄上形同母女,妙儿在武月贞的心里,也算是最亲近的人了,有时皇甫青天会去李叶苏的房里,她便会叫妙儿过来陪自己入睡。 “那夫人您先休息着,大少奶奶回来您还得作陪着熟悉桃庄呢,妙儿就先下去作交代了!” “去吧!”却还想要再开口说些什么,思来想去,还是算了! 待妙儿退下去之后,武月贞叹了口气,本打算叫妙儿将皇甫云叫过来,但又怕不知说些什么,便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