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雨夜迷情 夜色到来时风雨还在天边故作深沉的懒洋洋的偶尔划过一道闪电响起一声雷鸣。防汛值班室里很是闷热,郝宝戈就到院子里玩手机,看到于胖子走出主任办公室就礼节性的打招呼。于胖子没有走的意思,一脸谦和的问他这两天干了点么。 郝宝戈在于胖子面前总是无拘无束,他说,这两天我为人类做了几件具有历史意义和现实意义的事,一是砸死了两只老鼠,十只蝇子,十五只蚊子。于胖子一脸的不屑说,就这?还是对人类具有什么意义的大事?郝宝戈说,当然喽,老鼠跟人类争夺有限的粮食,还传播鼠疫,蝇子叫人讨厌还传播疾病。蚊子更可恶,喝你的血再吐给我再喝我的血,艾滋病发病率高就是蚊子的事。 没等于胖子说话,风雨带着暴躁肆虐突然而至。一瞬间整个世界充满了风雨的喧嚣。二人跑进值班室又说了一会话,于胖子开始焦躁的晃动起来。这让郝宝戈突然有个发现,胖子竟然和院子里的冬青惊人的相似。都在晃动都是球状。 门外球状的冬青在雨中不安地晃动着。球形的于胖子在室内焦躁地晃动着。只是它原地晃他走着晃。 郝宝戈笑了。于胖子问,笑什么你? 郝宝戈不敢说自己的发现,说,主任是等人还是等电话? 于胖子说,你怎么知道的? 郝宝戈夸张地拍拍自己,嗨,我是谁?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前知八百后知一千的活诸葛。 于胖子把手机掏出来又放回腋下夹着的小皮包里,说,吹吧你,你知道我等什么? 郝宝戈说,你等人,等一个年轻的女人。 说完心里竟然有点羡慕嫉妒恨。胖子肯定不缺少女人。 于胖子笑了,笑得很响亮很豪爽很得意,只是笑声猛然停止了,因为一辆红色轿车停在了办公室门前。它停下了唯恐屋里人不知道还叫了两声。郝宝戈叹口气说,主任,来了。 于胖子说,郝,辛苦你啦,我有点事。 郝宝戈说,主任,她让你多等了二十五分钟,你也让她等二十五分钟。 于胖子吃惊地张大嘴望着郝宝戈,又看看表,说,小子,你真行。好好呆着,不许乱跑。我走了。 郝宝戈说,主任,还要不要我去给你买点伟哥什么的。 于胖子说,说的什么?我这身体还用那?留着你用吧。 郝宝戈盼望车里走出一个婀娜多姿的风骚女人一饱眼福。车门始终没有打开,婀娜多姿的风骚女人当然没有走出来,倒是于胖子拉开车门钻了进去。轿车掉头示威似的叫了一声溅起水花向外驶去。 望着轿车远去,郝宝戈心里空荡荡的,好像那轿车不仅带走了于胖子还带走了他的什么。雨没被带走,唰唰响着扑到地上。地上流水哗哗响着,两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雨夜特有的交响。 郝宝戈锁好院门,又走了一圈,扒开堵塞下水口的残枝败叶,回到室内,躺在床上。床上挂着蚊帐。他怎么看,都觉得自己是躺在棺材里。活着的人不应该在棺材里啊。 他钻出棺材,躺到沙发上。沙发对面有个衣架,上面挂着雨衣,影子投到墙上,怎么看都像个女人。一个婀娜多姿风骚的女人。只是看不清女人的表情,更看不出是美是丑。但身材很是撩人,撩得他心里涌起一股躁动。 郝宝戈认真听着,希望外面有女人的脚步声。哪怕是吸人精髓的狰狞女妖,勾人魂魄的凄厉女鬼,遗憾的是外面只有风雨声,没有女人的脚步声。也许在这个风雨之夜女人都老老实实的呆在自己的家里,唯一的例外就是那个坐在红色轿车里女人,可是那个女人今夜是属于于胖子的。 郝宝戈感到孤独。 郝宝戈的心咯噔一下子,因为外面真的有女人的脚步声。 脚步声越来越近。他惊喜地看到两条很美的腿。 这是女人的腿,匀称修长,因为被雨水打湿闪着莹莹的光泽。走来时竟然没有脚步声。其实是有脚步声而脚步声被风雨声所淹没,王国庆没听到。 雨从窗口扑进来带着一丝凉意。王国庆向后退了退,眼睛依然盯着窗外。院子里积满了水,密密的粗粗的雨丝在灯光里闪着亮落在地上激起无数的水花。一把雨伞出现在窗口,实际上是这个女人出现了。窗和门紧挨着。雨伞和女人很快一齐进了门。 我是来报案的。女人对王国庆说。 王国庆把目光从窗外收回投向女人。女人很年轻很漂亮很时尚,披肩长发滴着水,白色套裙已湿透紧紧裹在苗条的身上。 老李放下手中的报纸小罗眼睛离开台历望着女人。 台历上的年月日被笔改为了21999年16月128日。 我儿子叫人偷走啦。女人说。 你儿子?小罗问了一句。他不相信这么年轻的女人会有儿子。大概没有二十岁,像个高中生。 女人说,下这场雨之前,我带着他出来走走,没想到他就叫人偷走了。他才一岁多点。我到处都找了,一直到现在都没找到。 女人不安的抖了抖紧贴着美腿的裙子。几缕水流在美腿上滚动。 孟焕晴的腿很迷人,丰腴白洁。胸前的双峰更迷人,不但突出而且突出的有点夸张。她的动作更夸张,扬起手,嗨了声。 郝宝戈模仿着她的腔调说,嗨,你怎么来了? 她眼里有了一股怨气,说,没良心的家伙,不知道我很寂寞吗。 郝宝戈说,我知道。这是我预料之中的事。钱胜利就是个花花公子在外边寻花问柳,你准备和他结婚是个美丽的错误。 她大眼里充满了怨恨的泪水。泪水是女人对付男人的温柔一刀。郝宝戈心疼着却感到一丝快意。他扳过她的肩头安慰她。她突然抱住他,疯狂地吻他。 娇羞的笑容使她像个纯情少女,郝宝戈感觉自己醉了。 小面包车迎着风雨行驶着。街道又成了河流,多彩的河流。随水漂浮滚动着绿色的树枝黑色的煤灰白色红色黄色的塑料袋灰色的棍棒。街道比白日似乎宽阔了许多,没有行人没有其他车辆。小罗把车开得飞快,象犁开浪花的快艇。王国庆说:小罗别太快,注意安全。 林晓珊坐在小罗旁边紧张兮兮地望望前方又望望小罗。车停了下来,小罗无奈地回头望望王国庆,说:熄火了。 这段路地势低,水积聚在这里,积水又浸进车内。王国庆跳下车,仰脸望望天,雨像鞭子抽打着他的脸。小罗也下了车,二人喊着号子推着车趟着没膝的水流前行。 林晓珊也下了车,站在一边,又向后退了两步,突然一个趔趄,她被水流冲倒了,发出一声尖叫,滚到了路沟里。路沟里水更大更急,她挣扎了一下,沉了下去,王国庆迅速跳下去。林晓珊挣扎着站直又被冲倒了,冲倒的刹那她又是一声尖叫。王国庆抱住她,小罗在上边拉她上来,她又吓得六神无主,无力地依在小罗怀里。 城边小河旁是一片小树林。原本清澈的河水变得秽浊不堪,各种杂物随着波浪滚滚而来滚滚而去。林晓珊靠在树上双手抱住双肩,王国庆把雨伞递给她,问,就是这里?她点点头。王国庆说,小罗,走吧。小罗坐到车内,他知道大雨早就把有用的东西冲走了,这里不会找到有用的东西。 城西北新建的安居小区交付使用时间很短,住进的人家也不多。林晓珊就住在一号楼一单元一号。室内很清洁齐整,但王国庆一进来便闻到了烟味,随之他看到茶几上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 王国庆接过林晓珊递过的帅帅的照片,这是一个十分可爱的男孩子。他说,你抽烟吗?林晓珊茫然地摇摇头。她看到了茶几上的烟灰缸,忙说:听说帅帅丢了朋友们来过。王国庆说,你丈夫叫什么做什么的,现在什么地方。她说,他叫胡建,外地打工,先说去广州,这是不是在广州不知道。 王国庆和小罗回到车上,他说快点回去。有点饿了。小罗说,头,你请客?王国庆说,行,我请客你买单。小罗说,头,这个林晓珊有多大?二十左右,怎么会有了一个儿子。王国庆说,你什么意思?小罗说,我看她怪可怜的。王国庆说,回去给刑警队的说,叫他们调查吧。你小子该改行去做慈善事业。 王国庆他们离开后,儿子的亲生父亲一个高大魁梧的男人走进室内。 林晓珊说,按照你的要求我报警了。 男人说,警察怎么说? 她说,他们只是看看现场。 男人说,你要督促着点,这帮家伙就会吓唬吓唬老百姓,破起案子来就没脾气了。你再好好想想,孩子到底是怎么丢的。 她愤愤的,我知道孩子是怎么丢的还会丢吗?我心里好难受哟。 她说,孩子丢了,我心里空落落的,一个人在家很害怕,你过来了就不要走了好好地陪陪我吧。 对方的话差一点让她叫起来:我真想宰了你。如果孩子有个好歹我不会饶了你。你快点睡吧,我今天还有事。 林晓珊一脸的怨恨。男人坐在她身边抱住她亲了亲,说,我真的有事。 男人走出去。林晓珊推开窗子,呼啸的风雨扑进来。 楼下停着一辆轿车,那个男人上了车。车在风雨中消失了。林晓珊一下子愤怒起来,恶狠狠的把窗子关上,窗子委屈的叫了一声。 郝宝戈听到一声叫,就看到钱胜利走进来。这家伙带着常有的笑,只是手里多了把镰刀。镰刀因锋利而闪着阴冷的光。郝宝戈惊恐的望着。钱胜利说,伙计,那玩艺干了不该干的事,进了不该进的地方,净惹事,割下来吧,谁动手,是你是我? 郝宝戈惊叫着想跑却怎么也跑不动。 一道寒光裹着寒风,就见血花飞溅,那玩艺像球滚出去,郝宝戈大叫了一声。 郝宝戈叫了一声从沙发上坐起来,满身汗水。伸手摸摸,那玩艺却完好无损。只是与平时有点异样,像浇了一碗桨糊,粘粘的。 他也会用科学解释梦,可无法解释会做这样的梦。梦中女主角应该是胡晶晶怎么会是孟焕晴? 开始想念胡晶晶。 天已亮了。雨已停了。整个院子静悄悄的没有人声没有鸟语。走出来,看天是灰色的,楼房是灰色的,地面是灰色的,他的心情也是灰色的。回到家竟然又看到灰色的脸。而且都是女人的。 二 灰色的脸 把一月二百块钱租赁的临时住所说成家是不准确的。说人家的脸是灰色的同样是不准确的。脸没有灰色的。只是郝宝戈心情是灰色的才觉得人家的脸是灰色的。 孔老太太正在一个推三轮车女人手里买辣椒。女人要一块五毛钱一斤,孔老太太说,不值,一块四毛钱,多一分也不买。女人叹口气说,大姐呀,一块四毛钱买不着这么好的辣椒,你看看,一个个的。孔老太太说,不假,一串一串长的不是辣椒是葡萄,辣椒成串得用针线串。女人笑了,大姐真有意思,卖给你吧。 女人往小塑料袋里抓辣椒。孔老太太问,你这是给谁的?你抓的俺不要。说着自己一个个地拣,把要烂的,有虫眼的丢到地上。女人心疼得叫,大姐呀,你甭给俺往地上撂。郝宝戈说,就是,你要什么样的拿什么样的,给人家乱扔干什么?人家做个小生意容易? 孔老太太的脸一下子变成灰色的啦,说,你说的么?这烂的谁要?不扔留着卖给你?女人说,大姐,卖不出俺家里炒炒吃。 女人称辣椒,孔老太太瞪着眼看秤,还伸手动了动秤铊,这里才是一斤,俺不多要你的,你也不能少给俺,良心买卖。孔老太太给了女人两张一元的钱,女人找遍了自己的钱包,也只有四个一角的硬币。 孔老太太说,没有就拉倒,四毛就四毛吧。郝宝戈笑了,讲了半天价,一块五毛钱一斤的辣椒花了一块六毛钱买。孔老太太说,我愿意,用着你多嘴多舌了?郝宝戈进了家看到一张嫩嫩的灿烂的脸。这脸是房东孔老太太的独生女傻妞的。傻妞正在手机上玩游戏,说,回来了? 郝宝戈说,怎客气了?来了来了,一夜没见傻妞同志懂事多了。 傻妞的脸突然变成了灰色,恶狠狠的舞起花拳绣腿说,我再给你更正一次,我不叫傻妞!我叫邱小玉。如果你再敢叫傻妞我会叫你死的很惨。什么懂事多了,混蛋你,为什么总是把我当作小孩子。我高中毕业走上社会了。 傻妞高高的挺起胸膛向他靠近一步。一股青春的气息扑面而来。郝宝戈心头一动,秀色可餐。傻妞很漂亮,尤其两个眼睛楚楚动人,只是脸上的稚气很重,红色的汗衫白色的短裤告诉人们她就是个中学生。 郝宝戈说,你不要故意挺着胸脯,再挺,那里也没发育成熟。 她叫起来,混蛋你敢说我胸小。我的不比小六的小。 他怪模怪样的笑笑,说,你怎么跟小六的比。人家的那两个才叫胸器。 他两手做出一个大大的圆。在即将触到那两个圆嘟嘟时,砰的一声脑袋一疼郝宝戈变傻了。自己的脑袋怎么竟然纷纷落下辣椒。更奇怪的是傻妞的脸突然苍老了许多而且显得狰狞可怕。 他不知道自己的脸是否狰狞却知道一定变得紫红。一只手不停的扇着让它发出很响亮的声音。孔老太太恶狠狠的说,你给我快点滚走。 郝宝戈说,凭什么打我,凭什么赶我走?孔老太太说,还有脸问,你刚才想干什么。傻妞说,我证明他没有干什么。郝宝戈说,看看,你老太太冤枉我了不。 孔老太太狠狠地瞪了女儿一眼,滚。 傻妞边走边说,更年期综合症。 郝宝戈一脸的委屈,更年期综合症不能拿着我老实人发泄呀。 孔老太太说,你小子是个老实人那天底下就没有不老实的了。我告诉你,你敢打小玉的歪点子,我把你的狗腿砸断。 郝宝戈不敢多说什么,进屋急着换衣服。这是三间瓦房。他住西头的一间。另外两间是孔老太太傻妞住。东西配房住着菜煎饼西施和小六两家。 郝宝戈进了自己的卧室找衣服。傻妞走进来。郝宝戈说,你麻利地给我出去,我要换衣服。傻妞说,阴雨天为什么要换衣服。郝宝戈说,你出去好不好。不要叫老太太看见,我又麻烦。傻妞说,我不出去。我就想知道你为什么换衣服。郝宝戈说,一不小心弄脏了。 傻妞望着他说,哪里脏了。 他推着她向外走。她很不情愿的出去。干净的衣服堆放在床上,他迅速的脱下身上的衣服扔到地上然后换上干净衣服再然后去地上捡起衣服准备去洗。奇怪的是地上没有衣服却有两只穿着拖鞋的白生生的小脚。接着看到两条圆润的白生生的美腿。再接着是一团衣服飞过来打在脸上。傻妞凶巴巴的说,这是什么。 他闻到衣服上的特殊气味,忙忙的拿开服,说,傻呀你,连裤子都不知道。 她的脸真的是灰色的了,说,裤子上是什么东西。郝宝戈说,你可别误会,这是我自己淌的。 她冷笑笑,说,甭解释,不是你淌的是谁淌的? 郝宝戈笑了,你那是怎理解的,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 她凶狠的瞪着他,说,你真无耻,在外边干这个。 灰色脸变作一头乱糟糟的黄头发消失了。他躺下来想睡一会,乱糟糟的黄头发再次怒冲冲的进来把他拉起来。他不耐烦了,说,你要干什么。 她说,我要你解释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说,邱晓玉,你有什么权力问我。 她说,我就要问你,就要问你。 说着两只小手在他身上砸着。郝宝戈一脸的无奈。她突然抱住他,哭着说,我不要你在外边胡来。你给我道歉,安慰我。 他试图推开她。她更用力抱着他。他说,晓玉,你不是小孩子了。你要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样让老太太看见会赶我走的。 她说,奇了怪了,你一会说我是小孩子一会说我不是小孩子。告诉你,我不是小孩子了。如果她把你赶走,我再把你娶回来。 郝宝戈吃了一惊,说,傻妞,胡说什么你。你做我的女儿差不多。 傻妞勃然大怒,你道歉,安慰我。 他做出一脸的无奈,说,好好,我安慰你。 他拍拍她的脑袋。她说,这样不行。 他说,怎么样才行。 她闭上眼睛,说,抱住我亲我。 郝宝戈犹豫了。尽管这张脸很有诱惑力,很想亲一亲,但是上面的稚气告诉他不能亲。那张脸很固执的靠过来。郝宝戈闭上眼睛等着让那张脸靠的再近一点。 他说,傻妞,我的自我控制力很差,不要诱惑我哟。 脸上浮现一丝诡异的笑。 那张漂亮的脸肯定更近了。他说,傻妞,不要这样。千万不要这样。 结果是他真的希望不要这样。随着清脆的响声热辣辣的疼痛感让他吃惊。女孩子的吻怎么会这样的强悍凶狠。 睁开眼才知道不是傻妞的吻,是孔老太太的巴掌。傻妞早已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孔老太太抓去笤帚狠狠地砸向郝宝戈。郝宝戈跳下床向外跑。 房门和西配房的门紧挨着。小六端着一盆水出来,和郝宝戈撞个正着。盆里的水全部倾洒在郝宝戈和自己身上。 小六的脸变作灰色,混蛋你,不长眼你。 小六的脸变作灰色的也很好看,身材更好看,背心和裙子湿透紧紧地贴在身上,凹凸得有点夸张。小六双手抱在胸前,托起两个胸器似乎要爆裂跃出。 郝宝戈心里咯噔了一下。天底下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家伙。 哟,小心眼珠子掉在地上。 菜煎饼西施在向三轮车上装东西。这是个干净利索的女人,两口子带着孩子进城后在街口卖菜煎饼。菜煎饼西施看到郝宝戈样子忍不住打趣。郝宝戈说,老陈大哥,菜煎饼西施跟我抛媚眼了。 老陈站在房门口抽着烟,说,她身上绑上票子你也不会追她。 菜煎饼西施的脸变作了灰色,什么意思你,嫌弃我了?看看你们这些臭男人的出息,那两个东西大了一点点就都迷成这样。 小六的脸变作了深灰色,恶狠狠的样子,骂着臭娘们嫉妒。有本事叫自己的也这么大呀。 菜煎饼西施冷笑笑,可有个骄傲的本钱。大,说不定里边装了些烂棉花。 小六说,放屁你,你摸摸里边是烂棉花?你那个才装着烂棉花你。 郝宝戈说,怎么可能,我都摸过,里边都没有烂棉花。 两个女人立刻站在一条战线,一个拿起盆一个拿着铲子奔向郝宝戈。郝宝戈笑着跑出院子。 傻妞似乎在等着他。在院门一侧拦住他,说,去找胡晶晶,是不。我就知道你是跟她搞的。 他郑重的说,你不要胡说。跟胡晶晶一点关系没有。 她说,不是胡晶晶是谁。 他说,傻妞你不要胡搅蛮缠好不好。 她说,你不要喊傻妞好不好。 他说,你如果再这样我不理你了。 她说,你敢!我就去把胡晶晶杀了。 郝宝戈气恼的望着她。她说,心疼了?像排骨似地有什么好。 他感到奇怪。胡晶晶并不是很瘦的女孩,孟焕晴就嘲笑她是排骨,这个傻妞也称她是排骨。他说,对,就是心疼了。我喜欢排骨。 她恶狠狠的打了他一拳,说,你为什么一点不在乎我? 他说,你是个中学生。 她说,真是奇了怪了,现在又说我小了。 他说,傻妹妹,我们不可能。 她郑重其事甚至是咬牙切齿的说,我不会让任何女人接近你。 他说,我就一辈子打光棍。 她说,我就一辈子不嫁等着你回头是岸。 老邱拿着一瓶酒晃晃悠悠走过来,站在郝宝戈身边歪头看看傻妞,美美的喝一口酒,说,谈恋爱。 傻妞说,大清早你又喝呀。喝死拉你的倒。 老邱说,早晚都得死,谁也躲不过去。你们好好的谈。小伙子,我喜欢你。 菜煎饼西施推着三轮车走过去,说,邱叔,你喜欢谁呀。 郝宝戈说,喜欢你。 菜煎饼西施说,狗嘴吐不出象牙你。 郝宝戈对走出来的老陈笑笑,老陈哥,你看看,她真的在给我抛媚眼。 菜煎饼西施说,什么是媚眼,小玉妹妹的眼才叫媚眼你。 傻妞说,臭娘们,人家缺不了钱花你缺不了话说。卖你的菜煎饼去吧。 菜煎饼西施推着三轮车走去,说,我记住了,你骂我,有你后悔的时候。 傻妞说,后悔什么,你能有屁用。 菜煎饼西施说,好,他欺负你的时候你别喊我帮忙。 郝宝戈想走,傻妞揪住他不放。郝宝戈说,吃饭,你没听到你妈妈叫你吗。傻妞的脸始终保持一个色调手保持一个姿势。郝宝戈不愿看这个色调不愿被她的手揪住。不让她揪住容易可没办法去改变别人的脸上的色调。没法改变别人脸的色调可有法改变自己的目光方向,不去看。不去看的最好方法就是让那张灰色的脸离开。 走回院子,孔老太太灰色的脸让傻妞的脸离开了。 院子有一棵槐树。树下一张小桌。在郝宝戈记忆里,小桌上多年如一日的早饭就是面条。老邱喝着酒,说,小子,一块吃一点。 郝宝戈摇摇头。面条是不错的饭食。如果有点小菜有块大肉再浇点肉汁或者鸡汤更是一种美食。只是没有小菜没有大肉没有肉汁鸡汤。面条里只有几片白菜叶。 西配房里传来小六的哭骂声。 郝宝戈跑过去,小六的房间一片狼藉。健壮的小六和瘦弱的苏东平扭打在一起。郝宝戈拉男的女的不放拉女的男的不放。拉女的无意中碰到了肥大的胸器手感特别好。于是抱住女的推到沙发上两只手紧紧地按住胸器。 三 红润的脸 苏东平骂着拿着包走了。小六说,你不能走,回来。郝宝戈说,怎么打起来了。小六说,我真是瞎了眼啦,为了这么个东西舍了孩子丢了家。郝宝戈说,就是,当时不应该跟他,应该跟我。 小六的脸红润了,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说,小坏蛋,怎么抱住不丢了。 郝宝戈笑笑,说,我是情急之下不经意抱住的。不好意思了。 小六说,还不好意思了,为什么你还抱住不放。混蛋你,放开呀。 第一次接触异性尤其是这么富有诱惑力的胸器手怎么也不肯离开,可是郝宝戈明白现在没有理由不离开。手离开了眼睛却不肯离开,嘴里还喃喃着,怎么会有这么大的东西。 小六有点恼火,却又被揉搓的心烦意乱。 郝宝戈看到小六红润的脸上突然现出尴尬,感到奇怪,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时,头上被重重的一击。 郝宝戈回头看见一张愤怒的脸。傻妞说,不要脸的东西,无耻下流卑鄙。 郝宝戈做出一脸的无辜,望着小六说,姐,她怎么了,我们没有做什么呀。 小六说,小妹,你看见我们做什么了? 傻妞伸手揪郝宝戈的耳朵,郝宝戈躲开跑出去。傻妞追到院子被孔老太太拦下来。 傻妞没能追过来让郝宝戈为身边没有女人感到有点遗憾,再想想,似乎应该约一个过来。于是他不停的打电话约另一个女人。胡晶晶始终没接。 靠。是玩失踪还是人间蒸发。 看着他走进来,于胖子笑了,说,郝,我真该给你发一张奖状,你这种以单位为家的精神真让人感动。郝宝戈说,于叔于主任你回来了就好,我正发愁怎么去找伙计们筹钱呢。于胖子不明白了,筹钱?我发奖状不用你交钱。 郝宝戈说,你不叫交钱派出所叫交钱。 于胖子还是不明白,派出所叫交哪道子钱? 郝宝戈说,不是说派出所逮住嫖娼的就罚三千元,我筹了钱好去派出所交钱领主任你呀。 于胖子笑了,拍拍大肚子说,咱干那?不过我依然感激你的孝心。郝,我问你,如果有人要整你,你怎么办? 郝宝戈说,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于胖子说,错。大错特错。你说的是下策。最好的办法是让他改变想法不再整你。 郝宝戈笑笑,说,领导就是领导。高,高家庄的高。可是,怎么让他改变主意你? 于胖子说,投其所好,让他感觉你是忠于他的。 郝宝戈说,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领导,我怎么才能让你感觉我是忠于你的呢? 于胖子笑起来,他说,今天就给你一个机会,帮助我搞定一个人。 郝宝戈说,是男人还是女人?男人我可以不辱使命,女人我就完蛋了。 于胖子望着郝宝戈说,小子看你的出息。你不是认识钱胜利吗?中午我办一个场,你跟着去。 郝宝戈说,不会吧主任,你不会是请钱胜利的客吧。 于胖子说,屁话,我请钱胜利干什么,我请的是他妈妈。 郝宝戈愣了愣,说,领导,你是说让我搞定钱胜利的妈妈?领导哎,你杀了我吧。这么大的领导我哪来的胆子搞定她啊。 于胖子说,小子,你不懂,我们的韩主任喜欢年轻人,你看看她的眼睛见了年轻的就色眯眯的。你的任务就是陪好韩主任。陪好了,对你对我都有好处。你非去不行,这是命令。 郝宝戈说,喝酒还下命令?拉倒吧你。 于胖子说,不要嬉皮笑脸的,我可是认真的。 郝宝戈说,我去了没人值班。县防汛指挥部来人来电话,知道咱单位没人值班你又该挨熊了。 一辆黑色的轿车停下来叫了两声车门打开了。这是于胖子的专车,叫两声是叫于胖子,郝宝戈却满怀着期待望着,希望是一个女人从车门里走出来。 结果现实很残酷,不是女人,当然就不是胡晶晶。是一个他不愿意看见的男人。是肖仁强。 郝宝戈不仅是失望而且还有几分厌恶。他和肖仁强一块进的经委,据说是要提拔他为办公室副主任,肖仁强走了后门硬生生把他挤了下来当上了副主任。从此他在郝宝戈面前总是趾高气扬。 这次他依然是如此,看都不看郝宝戈,径直去接过于胖子的包,他说,主任,我们走吧。 于胖子说,郝,跟着走。办好了这事你为经委立大功了。 郝宝戈说,喝酒也能立功?主任呀,你早说,我天天端着酒杯不丢。 肖仁强感到奇怪,为什么要叫上郝宝戈。他说,主任,这样的场他去合适? 于胖子说,有什么不合适的?我说合适就合适。 肖仁强有点尴尬,郝宝戈乐了。于胖子说,我告诉你们,你们俩是我最欣赏的也是最相信的人。希望你们好好团结好好干工作。 郝宝戈说,主任,我和肖副主任一直很团结,我在肖副主任的英明领导下工作特卖力气。肖仁强说,郝宝戈说的对,主任,我们团结的很好,配合的很好。于胖子说,真的吗?我看看你们今天配合的怎么样。 于胖子最近出去总是带着胡晶晶,郝宝戈希望胡晶晶就在车上。果然看到车内有一张女人的脸。郝宝戈开始激动起来,只是拉开车门就再也无法激动了。这张脸不是胡晶晶的是韩红梅的。 韩红梅的丈夫钱金城是住建局局长,她本人是街道的主任,直接管着经委。夫妻二人官运亨通。所以在这雨天里她红润的脸上依然堆满了灿烂阳光。她矜持而又不失热情地把手伸给郝宝戈说,想不到你小子一下子成了帅小伙了。 郝宝戈有点受宠若惊,说,阿姨好。我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不是一下子成了帅小伙的。 韩红梅笑起来。于胖子说,这小子就是逗,是我们经委的活宝开心果。 韩红梅让郝宝戈坐到自己身边,于胖子坐到副驾驶上。郝宝戈诚惶诚恐小心翼翼的坐到韩红梅身边,一股女人的气息让他心跳加速。他突然明白,坐在身边的不仅仅是领导还是一个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女人。想到于胖子交代的任务,顿时紧张起来。 车发动起来雨也发动了。噼哩叭啦地响了一阵便又倾盆而下。车在雨中小心翼翼地行驶。郝宝戈不敢看身边红润润的脸望着车窗外想着胡晶晶红润润的脸。 那张脸总是被身边的红润润的脸挤走。领导问话他不能不望着领导的脸回答。他在这张脸上看到的是亲切没看到色眯眯的。感觉于胖子实在是大不敬,不应该亵渎这么好的领导。 果然于胖子受到了惩罚。走进酒店韩红梅发现只有一车来的人时问于胖子请的银行的吴行长人呢,于胖子说没有请吴行长就是请您韩主任。 韩红梅望着肖仁强说,你不是说请吴行长吗? 肖仁强躲闪着韩红梅的目光不敢说话。于胖子说,是我让他这么说的。我是担心你领导不给面子。 韩红梅恼怒的说,我最讨厌被人欺骗。 郝宝戈被韩红梅的气势吓了一跳,不知道自己的脸是不是变得苍白,反正于胖子的脸苍白了。郝宝戈没想到一向威风凛凛的于胖子会如此狼狈,心里有了几分怜悯,想到领导来时的授意,他大着胆子说,姨,这是善意的谎言。是权谋,不对,是计谋。也不对,委婉邀请。 于胖子说,对对。我是觉得这下雨天就是喝酒天,顺便给你回报回报工作。 韩红梅说,汇报工作啊,好,说说养鸡场建的怎么样了。我正等着你汇报呢。 于胖子一脸的懊悔,恨不得扇自己几巴掌。 肖仁强笑着,说,我们主任正在积极筹备。 韩红梅脸色变作绛紫色,凶狠的敲着桌子说,还在筹备啊? 于胖子脸涨红了,说,主要是资金问题,经委现在没钱。 郝宝戈唯恐肖仁强抢了先,立刻接上于胖子的话,说,就是就是,我们经委遇到了大困难,下属的几个企业当前都处在困难时期,连效益一直很好的水泥厂也停产了,弄得我们经委几十口子人领不上工资,生活都没有了保障。 韩红梅冷笑着,说,什么意思,你们想给我要钱啊。想也别想。 肖仁强说,领导误会了,于主任没有这个意思。他郝宝戈就是这个样,信口开河,有名的打不准乱放炮。 郝宝戈一脸的不屑,说,你才是打不准乱放炮你。让于主任说说,我说的是不是实情。我们快三个月没发工资了。 于胖子恼怒了,说,你混小子给我住口。 郝宝戈愣住了,想想,明白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恨不得扇自己嘴巴。好在于胖子没有继续冲他吼,而是陪着笑向韩红梅表决心,领导放心,我会克服一切困难,保证完成领导交给的任务。一个星期完成任务。 韩红梅的脸色恢复了原来的红润,于胖子的脸色也恢复了平静,郝宝戈的心情也恢复了平静。只是接下来韩红梅的脸色又变了,是于胖子拿出一份报纸放到韩红梅面前说,领导看看这个,在你的领导下,经委的工作是一步一个台阶。省报都报道了。全县还没有哪个单位能够上省报。 这次没等韩红梅的脸变化于胖子郝宝戈的脸因为兴奋涨红了。报纸是省工会主办的,尽管不能和省委主办的机关报相提并论,毕竟是省级报。能够上省报是多么了不起的事啊。领导肯定会夸赞一番。 报纸是铺展在桌上的,突然飞起来扑向于胖子的脸。郝宝戈一脸的惊愕。报纸怎么会飞起来。于胖子也是一脸的惊愕,拿着报纸不知所措。韩红梅冷笑笑说,胖子,行啊,贪天之功为己有,没有街道党委的领导,你胖子能干什么?你是不是看到县里对人事进行微调你有想法了? 于胖子陪着笑说,领导误会了,我的意思是郝宝戈这小子的文笔不错,让你看看,让这小子能不能写写街道在你的领导下发生的巨大变化,如果也能上省级报纸,对街道招商引资会有很大帮助。至于县里什么微调,我可是想都不敢想。你能够让我继续在这个位置干下去,我就心满意足了。 郝宝戈有点吃惊,于胖子随机应变的能力怎么这么好。他说,领导,于主任是这个意思,刚才还在说让我在你面前毛遂自荐。我说,街道那么多人,我可不敢班门弄斧。 有点自鸣得意。看到领导用异样的眼神望着自己,就更加的得意。郝宝戈说,其实我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一不小心就发表了。 韩红梅忍不住笑着拍拍郝宝戈的脸说,贫吧你,小子,有女朋友了吗?郝宝戈说,算是有了吧。韩红梅说,怎么算是有了? 此时胡晶晶和傻妞的面容一一在脑海闪过。他说,不但有而且是两个在追我。韩红梅哦了一声,说,肯定都好漂亮吧。肖仁强说,他就是喜欢吹牛。郝宝戈说,你才吹牛呐。漂亮是漂亮,可是比起姨你却要差了很多。 肖仁强大声的呵斥郝宝戈放肆不尊敬领导。韩红梅却异常兴奋,说,是吗?我可是老了。郝宝戈说,你一点不老。 这一次肖仁强没有反驳,而是和于胖子齐声附和。于胖子笑着说郝宝戈今天说了这么多的话只有这句话正确。肖仁强更是说领导看脸色也就是二十多岁。郝宝戈不甘落后,说,姨是我们同学公认的美女。这么多年过去了,依然这么年轻漂亮,风采不减当年。我多次想采访采访你老人家谈谈你长生不老的秘诀,写一本书,叫做第一美女的养颜秘籍。版权属于你。稿费属于我。 女人得意的笑着拍拍他的脸说,小子,拍马屁呀?我可是老了。郝宝戈说,不老不老,真的不老。韩红梅大声笑着拉着郝宝戈说,小子,坐在我身边。 郝宝戈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端端正正的坐在韩红梅身边。其实满心的喜悦。看到肖仁强的羡慕嫉妒恨的样子又多出几分骄傲。 原来世界上最划算的是拍马屁,不需要本金立刻有回报。 只是离女人很近就感到了压力。先是一股淡淡的香气不断的钻入鼻孔接着就是女人白色短褂黑色长裙包裹着的丰满的上身下体进入眼帘。郝宝戈心里一动,再次想到于胖子说的话,突然紧张起来。 四 甘拜下风 各类精美的菜肴摆满桌子。韩红梅再次板起脸说,老于,怎么这么铺张浪费。 于胖子一脸的畏缩,似乎是面对凶猛的老虎。 郝宝戈想到一支歌,女人是老虎。此时的韩红梅很像是凶猛的老虎。想想,笼统的说女人是老虎不对。只有像韩红梅这样手握大权的女人才是老虎。因为于胖子在其他女人面前没有胆怯过,在他的下级女士面前反而他更像老虎。 肖仁强说,不多,是于主任亲自安排的,都是韩主任喜欢的菜。 郝宝戈有点羡慕嫉妒恨肖仁强了。这小子一句话会让两个人高兴。 韩红梅并没有表现出高兴,于胖子正要表现出高兴,看到韩红梅的神色,就做出生气的样子冲着肖仁强郝宝戈说,你们两个家伙,我不是给你们说了,韩主任不喜欢铺张浪费,让你们点菜时注意,要少而精。你看看一桌子菜什么乱七八糟的菜。 郝宝戈有点吃惊,想了又想,就是想不起于胖子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即使说过,自己也没有点菜啊。自己也没有这个资格呀。此时肖仁强说话了,他说,我们经委难得请韩主任一次,太简单了不足以表达心意。其实标准不高,这里便宜,我们注意就是了,下不为例。 于胖子说,注意了,一定下不为例。 郝宝戈不能不佩服肖仁强,这就是能力啊。这家伙能先于自己当上办公室副主任确确实实有过人之处。自己只能甘拜下风。 终于可以开始了。郝宝戈端起酒杯准备开怀畅饮一大杯。看看左右他不得不悄悄把酒杯放下。酒桌上有酒桌上的程序就像单位召开的大会一样。郝宝戈不得不告诫自己,甘拜下风,不要多嘴多舌。 于胖子笑眯眯的请韩红梅致开幕词。肖仁强说,主任,是我们请韩主任,应该是你致开幕词。 于胖子咳嗽一声,说了很荣幸很高兴之类的话,然后大家同饮三杯酒然后是于胖子敬三杯酒再由肖仁强敬三杯酒。郝宝戈受命再敬一杯,既分出陪酒人地位的高低又取了十全十美之意。 郝宝戈想,有人研究中国的酒文化是不是包含着酒桌程序。真应该写一本酒桌指南,肯定畅销肯定一举成名肯定一举脱贫致富。 喝着酒于胖子肖仁强不断的奉承着韩红梅。不知道是酒的缘故还是奉承话的缘故,女人说醉了,坚决不喝了。 于胖子让肖仁强去开车然后对郝宝戈说,小子,不能走你,陪着领导坐一会。 郝宝戈为韩红梅倒了一杯茶,双手捧着茶杯送给她。韩红梅拉着郝宝戈坐在身边,说,老于,这小子给我吧,我喜欢。 郝宝戈有点吃惊,想到于胖子的话,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悲哀还是应该喜庆。于胖子说,那好那好,我一切服从领导的。郝,快点给领导端酒感谢。 韩红梅说,我醉了,今天就不喝了。小子,你要送我到办公室。我不敢劳累于大主任。 于胖子说,领导,我叫这小子来就是专门照顾好你的。不要去办公室了,这酒店三楼就是宾馆,要个房间,你休息一下吧。郝,你扶着主任上去。 韩红梅不同意上楼坚持回办公室。于胖子说去看车过来没有,郝宝戈说他去看看。于胖子拦住他留下一个怪异的微笑。房门砰地一声把郝宝戈吓了一跳。房间只有他和韩红梅了,突然的寂静让他感觉到了浓烈的酒气中似乎有点暧昧的味道。这味道让他惶恐不安。 此时他感觉在面前的不是女人而是老虎。他有了逃跑的念头。只是他明白现在是不能逃跑的,那样会让领导动怒。让领导动怒的后果很严重。 领导没有动怒,也没有于胖子说的那样的眼神。因为领导是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突然想到了夜里的那个梦。梦里是孟焕晴现在面前是韩红梅。二人有好多相似之处。韩红梅就是一个扩大版的孟焕晴。由此想到小六。他敢对孟焕晴想入非非对小六动手动脚却不敢对面前的这个女人想入非非更不敢动手动脚。这个女人是领导,对领导只能恭而敬之决不可亵渎。 想想,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应该向领导汇报自己的工作,或者是谈谈那篇登载在省工人报上的稿子,或者问问领导是不是真的需要自己为街道写一篇新闻报道。 想是想了,却没说。领导似乎睡着了。打扰领导的美梦是不明智的。于是郝宝戈灰悄悄地拉开房门,走进雨里。他不知道在他走出去时,领导睁开眼看了看他,嘴动了动,只是没有出声。 雨带着啸声扑向大地。整座小城似乎没有了其他声音只有这单调的啸声。街道笼罩在白茫茫的雨中。原认为自己面前铺展开一条光明大道,不料转眼间就像眼前的街道一样变得风雨飘摇。 他站在街旁仰脸让雨尽情的淋着。他脑海里总是浮现着韩红梅的胖胖的红润润的脸,上面的那双眼睛总是笑着丝毫没有色迷迷的成分。 他觉得又做了一个荒唐的滑稽的可笑的梦。 肩上突然多了一只手。郝宝戈吓了一跳。于胖子笑笑,小子,站在雨里干什么不在屋里陪着领导?郝宝戈苦笑笑,说,寻找一点灵感写一首小诗。于胖子说,拉你的倒吧,还找灵感。灵感来了你吓得躲。走,我们也上去休息一会。 二人回到酒店开了一间房。于胖子拿出香烟,说,抽还是不抽?郝宝戈说,抽。不抽就辜负了领导的期望。于胖子说,拉你的倒吧。你已经辜负了我的期望。 于胖子说,其实吧男女间的这点事是很高尚的。如果没有这点事,人类怎么繁衍生息?再说了,只要你情我愿,一件事快乐两个人,这是多么好的事。你说说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比这更好? 郝宝戈有点吃惊,他说,领导的理论让我茅塞顿开。 郝宝戈不能不承认于胖子的话有道理。他觉得大开眼界。 其实,真的让他大开眼界是在一个小酒店里。 他们睡了一个下午,晚上于胖子带着仍然懊恼着的郝宝戈进了一个小酒店。郝宝戈说,主任,这么隐蔽的地方你都知道。是不是你一个人经常来这里?于胖子说,这里的菜有特色。小姐也不错。郝宝戈说,你是奔着菜来的还是奔着小姐来的。于胖子说,我是为了你来的。 老板很热情。于胖子说,给我们找两个漂亮的温柔的。郝宝戈说,主任,你一次就要两个?于胖子说,什么主任,在这里没有主任。郝宝戈说,是,老板。 两个小姐都很年轻似乎是初中生刚毕业脸蛋却说不上漂亮。两个小姐很是泼辣大胆。郝宝戈再次想到女人是老虎。真的,她们丝毫不惧怕两个男人,积极主动向男人身上扑。郝宝戈狼狈的跑到外边抽烟。一个小姐跟出来抱住他,一脸甜蜜蜜的笑,说,我喜欢你。我们到隔壁房间去。只要你五十块。 郝宝戈犹豫着,说,我没有钱。 甜蜜蜜的笑变作怨恨,凶狠的推开他,说,滚蛋吧,上这里来不带钱你? 郝宝戈有点发懵,而且是越来越懵。小姐一脸的不屑,小嘴越来越快,嘲笑讥讽甚至羞辱的语言就像是机关枪里的子弹凶巴巴的冲着郝宝戈而来。 郝宝戈愤怒了,很想凶巴巴回击。看着小姐张牙舞爪的样子,郝宝戈觉得她就是凶猛的老虎。一旦反击会更加激怒老虎,后果肯定是自己更加尴尬狼狈。甘拜下风吧,吃亏是福啊。 小姐愤愤的走回去。警报解除了,郝宝戈抽着烟,让情绪平静下来。突然响起的雷声让他吃了一惊,雨带着啸声倾盆而下。他连忙退回走廊。房间内,不知于胖子在做什么,小姐在夸张的喊着。 郝宝戈心里怪怪的有种冲动。 郝宝戈进去时。于胖子已喝得大醉。郝宝戈说,主任,我送你回家吧。 于胖子竟然没有忘记给两个小姐小费。每人一百元,还问郝宝戈做了没有。 郝宝戈有点后悔,如果知道于胖子付款,真的该和那个女人去隔壁房间。 雨依然很大。不时的响起滚滚的雷声。于胖子说,小子,你真是没用,这么漂亮的小姐为什么不干? 郝宝戈说,我害怕。 于胖子说,屁。怕什么怕?记住了,以后不要怕。女人又不是老虎有什么好怕的。 结果,郝宝戈还是害怕。在他眼里女人不是老虎就是狐仙。 第二天宣传科打电话让郝宝戈到街道办事处去。于胖子感觉有点意外,郝宝戈更是感觉意外。于胖子说,小子,有戏。努力啊。 郝宝戈想了一路见到韩红梅怎么说怎么做,结果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韩红梅根本没有见到,宣传科的人给了他一包街道近几年年度工作总结和年度工作计划让他回去写篇新闻报道。回到经委见到于胖子就发牢骚,于胖子说,小子,好好地把握机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于胖子把自己的办公室让给郝宝戈,而且命令他一天完成任务。郝宝戈作出一脸的无奈,说,领导啊,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想让我写就应该让我走走看看熟悉情况了解情况啊。于胖子说,拉你的倒吧,这么多的材料看了不就了解情况了。把领导已经做的和准备做的统统当做做的,做的好的没有做好的统统当做做好的,这难吗。 郝宝戈一脸的惊讶,冲着于胖子就是一躬到底,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突然明白人们为什么不愿意阅读报纸为什么不相信新闻了。于胖子说,小子甭贫了,动手吧。 像小孩子拼装积木,中午饭没吃终于拼凑出一篇稿子,然后看了一遍,结果把自己吓了一跳,如果所写是真的,肯定提前进入小康社会了。兴冲冲跑到宣传科交差。兴冲冲打电话向于胖子回报万事大吉任务完成,然后兴冲冲去找胡晶晶。结果被于胖子在电话里臭骂一顿,混小子为什么不直接交给领导啊。接着说为了完成领导交给的任务尽快建起养鸡场正在请客喝酒要账。让郝宝戈立马过去。 只能服从领导的,找胡晶晶也只能暂时放弃了。 郝宝戈到了酒店客人走了,于胖子正在和服务小姐说笑。小姐出去后,于胖子开始骂欠债的不还钱骂韩红梅为了提拔心血来潮劳民伤财建什么养鸡场。后来感觉说的多了,就让郝宝戈陪着喝两杯。结果不是两杯是两瓶,二人都醉了。 于胖子醉了却很是清醒,居然还想起晚上要在家里请客,已经安排酒店往家里送菜,让郝宝戈跟着去陪陪客。 郝宝戈醉了就忘记了要去找胡晶晶的事。于是他认识了一个女人。 五 请你放我走 于胖子的家是一座两层小楼。郝宝戈跟着于胖子走进来时,柳絮飞正在对着镜子化妆。这是个徐娘半老的女人。衣着却像个少女。上身是瘦小的红色汗衫,胸口很低丰满的肉团团似乎要暴露出来,下身是黑色短裤,露出的双腿白生生的似乎闪着光洁,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浓浓的香水气味。 早就听说于胖子的老婆是个漂亮风骚的女人,现在能够看出女人的漂亮看不出风骚。想想,这个女人漂亮与否风骚与否都和自己没关系。对胖子的艳福不仅仅羡慕而且有点嫉妒。总结出白菜都叫猪拱了的人肯定是聪明人也肯定是身边缺少美女的人。 于胖子说,约了孟建设家里来喝一杯。不想和那家伙合伙干了。让他把钱给我,自己单干去。你不要出去,等会陪陪他,让他给钱。 柳絮飞说,陪这个陪那个都是你安排的,到最后你又吃醋了,又怪我了。我出力不讨好,里外不是人。 于胖子说,是我安排的不假,我可没让你假戏真做呀。 柳絮飞恼怒了,一脸的激愤,说,你这是人话吗,什么是假戏真做?守着外人说的什么你。真是混蛋。 郝宝戈似乎听明白了一点,又似乎更加迷糊。他说,主任醉了,我也醉了。你们说的好像都是黑话我一点不明白。 还故意做出呆萌的样子。女人用异样的目光盯着郝宝戈笑起来,说小子真逗。 随着响亮的脚步声孟建设走了进来,先给柳絮飞一个拥抱,然后拍着于胖子的脸,说,伙计,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怎么会想到请我喝酒。 于胖子说,伙计,我喝醉了。 孟建设笑起来,说,什么意思你,醉的这个熊样子还让我来,是让我喝酒还是让我上床? 孟建设抱住柳絮飞亲吻了一下。动作有点突然,险些把柳絮飞压倒。她气恼的推开他,说,你闻闻你这身酒味。恶心死人了。什么时候喝的你到现在不醒酒。 郝宝戈开始愤怒了,这家伙太过分了。于胖子却没有丝毫反应,就像是柳絮飞不是自己的老婆就像是孟建设什么都没做。 酒店里的菜送来了,柳絮飞让郝宝戈拉开桌子,摆上酒菜,她问于胖子还行不行。于胖子来了精神,说,孟老板来了,不行我也得行。小子,倒酒。 孟建设似乎才看见郝宝戈,说,小子你在这里呀。一会我们好好的喝一杯。 郝宝戈冷笑笑没有搭理。 喝着酒,于胖子说出要退出孟建设的公司。孟建设一脸的不快,说,胖子,你请我喝酒就是为了给我要钱呀。想什么你,每年都给你分红,什么时候亏待过你?现在我正缺钱,想让你再投一些。 于胖子示意柳絮飞,柳絮飞端起孟建设的酒杯说,混蛋你会缺钱?我明天就去你公司蹲着去,你敢不给钱我就赖在那里不走。 孟建设拍拍柳絮飞的脸说,很好,你就嫁给我当小老婆。 柳絮飞说,我不管当什么,反正你得把钱给我们。 孟建设说,你喝一杯我就给十万。 柳絮飞说,真的?说话算话,不算话你是王八。 柳絮飞接连喝了四杯,郝宝戈吃惊的望着,这么娇小的身躯怎么能装得下这么多的酒。 孟建设想起身离开,柳絮飞抓住他按到在沙发上,让郝宝戈拿过酒瓶,问孟建设,混蛋你说话算不算?孟建设想推开她,她紧紧地骑在他身上,拿着酒瓶冲着他的嘴倒酒。 孟建设恼怒的打掉酒瓶。一声清脆的响声把郝宝戈吓了一跳。柳絮飞一脸恼怒,说,混蛋你,这么贵的酒。 她恶狠狠的揪住孟建设的耳朵。孟建设疼得叫了一声,凶狠的推女人。女人依然紧紧地抓住耳朵,说,混蛋,你敢不答应,我就给你揪下来。 孟建设无奈的说,臭娘们,老子算是服了你了。先给你一半吧。不过,臭娘们你必须跟着我走,我还有一个酒场要应付。 柳絮飞答应了,见于胖子一脸的不高兴,于是拍拍他的脸说,放心,我喝几杯就回来,你不要胡思乱想。 孟建设说,胖子,你老婆今天是我的了。 柳絮飞说,混蛋你孟建设,胡说八道什么你。 孟建设挽着柳絮飞走了出去。郝宝戈有点不明白,孟建设怎么这么大的胆子敢守着于胖子这么做。柳絮飞怎么对丈夫这么漠视敢守着于胖子这么做。 胖子庞大的身躯没有动。其实动了,是嘴动了,两个混蛋,出门就叫雷劈了你们。 真的一声响,郝宝戈被吓了一跳。响起的不是雷声而是笑声。于胖子的笑声很响很怪异。郝宝戈认为于胖子应该冲出去把那个女人拉回来而不是这么笑笑。可是于胖子笑笑之后无奈的叹口气,倒在沙发上。 郝宝戈开始可怜这个男人,说,主任,上床去休息吧。 于胖子摇摇头说,不要,小子,你回去吧。 郝宝戈说,你这个样,我不放心你。 于胖子笑笑说,好儿子。我们再喝一杯。 郝宝戈说,我们不能再喝了。醉了都我们。 于胖子说,我是不是你的领导?是不是?既然是,你,小子就要听我的。 此时的于胖子又像经委的主任了。威风凛凛的样子。 于胖子似乎已经醒酒了,又去拿来一瓶红酒,说,小子,我们接着喝。 郝宝戈倒上一杯红酒,于胖子接过来喝下去,说,小子,不要认为女人很高尚。不要看外表很光鲜艳丽,其实不是,女人有时很贱。你不上她还不高兴。韩红梅那天对你就不高兴。你很可能错过了一次很好的机会。 郝宝戈说,领导,我错过的机会多了去了。 于胖子说,你不要贫给我,听我说。我敢肯定,很快,肖仁强这小子靠上韩红梅这个娘们,就不会这么孝顺了,而且对你我都不利。知道吧? 郝宝戈说,也许对我不利,对你不会,肖仁强对你形不成威胁。 于胖子说,你傻呀你,你怎么一点都不明白呢? 郝宝戈真的不明白,肖仁强怎么会对于胖子形成威胁。 郝宝戈不懂于胖子的话有多少虚假成分,却很快懂得红酒的成分并不虚假,自己倒在沙发上,说,领导,你的酒是谁送的,怎么这么有劲,把我打倒了。 于胖子笑了,说,谁送的我忘记了,这酒还真的有劲,我也不行了。 于胖子倒在沙发上很快就睡着了。郝宝戈想把他搬到床上去,搬了搬没有搬动。望着于胖子的庞大身躯,郝宝戈不明白娇小的柳絮飞怎么能承受得住他在上面折腾。 感到自己也醉了。感觉什么东西在脸上爬,郝宝戈恨恨的拍了一下脸。响起了笑声。猛地睁开眼睛。风雨在外面敲打着门窗,室内是一片朦胧。于胖子依然躺在沙发上鼾声如雷,怎么会有笑声而且像是女人的笑声?肯定是自己也睡着了在做梦或者是于胖子家里有女鬼或者狐仙。 闭上眼睛想继续听一听女人的笑声辨别是自己在做梦还是真的有女鬼还是狐仙。突然感到什么东西在腿上蠕动着。他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肯定是聊斋中的狐狸精将要吸取精髓。 手勇敢的伸过去,很快又缩了回来,碰到的不是毛茸茸的东西而是光洁润滑的东西。好像是一只小手。既然是手说明狐狸精已经变作了人。想想画皮中的样子,更加害怕。缩回来的手再次勇敢的伸过去竟然被狐狸精抓住。郝宝戈吓了一跳,手缩回来时竟然拉动一个重重的东西压在了身上。郝宝戈不由自主的叫了一声。 伏在他身上咯咯的笑着的好像是人。一个女人。一个徐娘半老的女人。女人身上有淡淡的香水味和浓重的酒味的混合气味。狐狸精也使用香水也喝酒吗?真是奇了怪了。 女人笑着说,小子你这是怎么了。就像是吓掉魂似的。 好像是柳絮飞。郝宝戈想躲开她,说,你不是和孟建设一块走了吗。 女人抚摸着他的脸说,不要提那个混蛋东西,提他我烦。让我看看你干儿子。 女人伏在郝宝戈身上,两座倒悬着的雪峰犹抱琵琶半遮面总想跳出来。郝宝戈感到透不过气来不是雪峰的压迫而是雪峰的诱惑。他明白这女人肯定不是柳絮飞是自己醉中遇到狐狸精了。狐狸精是最会引诱人的。这种诱惑往往是致命的。他感到不寒而栗,说,求你了,你把我看羞了。求你放我走吧。 她有点恼怒,说,为什么。 他想说因为你穿的太少。他没敢说。她不是穿的少而是没有穿衣服只是裹着一件浴巾。女人显然是刚刚洗过澡头发湿漉漉的,露在浴巾外面的双腿白生生的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只是看不到屁股,屁股上肯定有一条长长的尾巴。他感到嘴干舌燥,狐狸精的蛊惑力正在体内发挥作用。他说,我该走了。 女人似乎看穿了他的内心,忽然笑笑说,小子,我不是老虎,怕什么你。 这个娘们年轻时一定很漂亮。就是现在依然有着几分姿色,柳叶眉杏壳眼透着妩媚。他想说,我知道,你不是老虎是狐狸精。嘴里说出的却是一句歌词,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遇上千万要躲开。 她笑起来,说,小子,见过我这么漂亮温柔的老虎吗?我看了你半天了,如果是老虎早就把你吃了。 郝宝戈有点吃惊,说,你看了半天了? 看样子这个狐狸精像许仙遇上的白蛇精,充满爱意。 女人笑起来,小子,真逗。怎么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都有点害羞了。 他的感觉女人说的没错,她不是老虎,因为此时这个女人没有张牙舞爪吃人的意思,竟然是很温柔,小鸟依人的样子。 被贴住的一瞬间身体有了异样的感觉。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 一个念头很是顽固的在脑海盘旋,真的希望她就是老虎吃掉自己。 郝宝戈想到于胖子告诫的不要怕,心里依然是怕。因为这个女人很可能不是一般意义的女人很可能是狐狸精。歪头看看鼾声如雷的于胖子,好想向他请教请教。女人说,你不要怕他,他睡着了就是个死人,你把他扔到河里他都不会醒的。 想一想这话里似乎含着一点点暧昧。他说,我真的该走了。 六 被女人暗算 女人说,小子,你真的走了我会很生气的。 生气的女人脸却带着几分笑意。郝宝戈拍拍脸找找感觉,自己是不是在做梦,这个娘们长得实在像柳絮飞。可是自己明明看到柳絮飞跟着孟建设走了。她怎么会突然回来的,怎么会守着丈夫对另外的男人表示暧昧。 他感到奇怪,为什么老是做这样的梦。 外边风雨很大,呼啸声透过门窗传进来。在这种风雨夜里正是妖魔鬼怪活跃的时候。他想推开女人走去,当看到女人脸上确实是在生气。他开始有点害怕。狐狸精生气很可能吃人的。他说,我不走,你会吃我吗? 女人笑起来,说,混小子,我肯定要吃你的。 必须走了,不能这样被吃掉。走了几步路,晃晃悠悠的感到有点艰难,只觉得头晕心翻。幸好一只手抓住他,随后就砰地一声倒在一个柔柔软软的地方。他说,这是哪里。 女人说,傻呀你,是床。 他知道狐狸吃鸡,吃了鸡的肉,不是一地鸡毛而应该是一床鸡毛。狐狸的床竟然和席梦思一样竟然没有鸡毛没有肢体的残骸没有血腥给人感觉很舒服就像是在高高的云端。 此时很容易想到一句诗,离离原上草。 又想到一句,桃花潭水深千尺。 朦胧中似乎看到了街道办事处院子里假山上的清泉。喷泉在急剧喷射,力道之猛足以洞穿一切。伴随着清泉的喷射自己也在飞速升腾直至九霄云上。 女人娇喘着紧紧地抱住他说,我快要死了。 奇怪的是快要死了的人毫无痛苦之色竟然一脸的满足和欣喜。 他瘫倒在床上,说,我还不知道你是谁。 女人做出惊讶恼恨的样子,伏在他脸上,说,小子,看清楚我是谁。 很想看清女人的面孔,可是只是看到两只色迷迷的眼睛在不停的眨动。想用力睁大眼睛看,眼皮却像被施了魔法慢慢的粘合在一起。 一声巨响,郝宝戈吓了一跳,翻身做起来,手碰到光洁柔滑的东西。手在光洁柔滑的东西上游动,似乎很大就像一块面团。一道刺目的闪电,撕裂房间的黑暗,郝宝戈看清身边光洁柔滑的东西竟然是一个裸体的女人。在轰隆的雷声中窗帘被一股风雨高高的扬起。 这是哪里?怎么会有裸体女人? 郝宝戈第一个想法就是快点离开。 跑到路上,风雨肆虐的抽打着他的脸。那个女人谁?是白蛇精狐狸精白骨精?也许是柳絮飞。如果真的是柳絮飞问题就严重了,自己和她做了吗?如果做了,怎么自己的第一次交给了一个徐娘半老的女人。 他有点懊恼。懊恼不该喝这么多的酒。都是酒的错。 也许就是一个梦。他自我安慰着,心里舒畅了好多。 可是女人暧昧的笑却记忆犹新历历在目。肯定不是梦。为什么是一个徐娘半老的女人而不是孟焕晴? 他想到了胡晶晶,于是心里一阵羞愧。 跌跌撞撞跑到家,拿钥匙开了院门。整个小院黑乎乎的没有灯光没有人语。进了自己的房间,脱掉湿屡屡的衣服,坐在椅子上抽了一支烟。听着风雨继续回想着今晚的经历。 看来还是一个梦。 怎么会又是梦? 一个闪电照亮了小院,他惊得手中的烟头掉下来。看到了院子里菜煎饼西施的三轮车和槐树。还有一个白色的飘飘的女人身影。说是女人身影是因为长发飘飘。他跑到门口,又是一个闪电,除了三轮车槐树根本没有女人。 真是奇了怪了,怎么会这样,今晚和女鬼狐狸精纠缠不清了。 又抽了一支烟,拿着毛巾和短裤准备冲澡。 在门楼的一侧是卫生间和厨房。卫生间兼做洗澡间。因为住了几家人,有男有女,孔老太太规定,白天男人不准使用卫生间一律到外边去方便。晚上冲澡,谁使用谁就在外边挂上一件衣服。 风雨依然很猛烈。摸摸门上没有挂着衣服。郝宝戈暗暗嘲笑自己多此一举,这个时候怎么会有人冲澡。推开门进去,转身关门,然后再转身,随着嘴里发出一声啊的惊叫,毛巾短裤脱手而出无声的掉在地上。 毛巾短裤没有人和他争夺是自己丢掉的。准确的说是他在惊恐中下意识扔掉的。郝宝戈啊了一声跑出去。 惊恐的样子就像是看见了老虎。但自己确实看见的不是老虎是老虎也不会吓成这样。是一个裸体女人。是狐狸精?今天怎么总是碰上狐狸精。卫生间的门依旧半掩着,里除了嘶嘶的水响再无其他声音。他小心翼翼的再次走进去。淋浴喷头喷出的水嘶嘶的响着,根本没有裸体女人。 真搞笑,自己的眼睛有了问题还是脑袋有了问题?他笑笑,狐狸精怎么跑了你,哥哥我想给你说说话。 说着做出扫射的样子。子弹没有出膛心里已经开始懊悔。懊悔得不仅肠子青了连脸也青了。身后竟然出现一个裸体女人,女人的肌肤很白在黑暗中格外醒目。真的有女鬼或者是狐狸精。这个念头刚刚闪过整个身子跌了出去,真的是狗吃屎,脸贴在地上。 好像是屁股被踢了一下。 惊慌的爬起来,突然一件东西从门内飞出来。认为是狐狸精发出的暗器,正要躲闪,那东西已是扑进怀里。吓得正要扔出去,却发现是毛巾短裤。狐狸精竟然用这些东西袭击,看样是无意伤害自己。又飘出来的一声戏骂更证明了自己的判断。 看看毛巾短裤是自己的。回味骂声好像是小六发出的。 郝宝戈小心翼翼的靠近门,说,是你吗,小六姐? 女人说,混蛋你,敢看我洗澡。 真的是小六。居然被女人暗算了。郝宝戈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混蛋你,吓死我了。 女人说,小坏蛋你,吓死我了。 郝宝戈有点哭笑不得,怎么会如此滑稽。想想应该离开。再想想被这个女人吓得如此狼狈就这样走开未免太亏了。 他说,我要进去了。 女人的声音严厉起来,小坏蛋,敢你。 他说,你忘了孔老太太的约定了吗? 女人说,什么意思你? 他说,孔老太太规定,谁进来洗澡谁在外边挂一件衣服。你出来看看,我在外边挂了衣服啦。所以,是我先进来的。请你出去。 女人说,混蛋,谁知道黑天半夜你会进来洗澡。 他说,就是啊,我怎么知道你黑天半夜来洗澡。 女人说,下着雨又闷又热,像蒸笼,硬是把人热的睡不着。你委屈一下吧,我马上就好。 女人真的端着脸盆走了出来,冲着他挥挥拳头,扭着屁股走了。郝宝戈望着走去的娇美的身影,突然有点失落,就像是走去的女人带走了他的什么。 草草冲了冲就回到自己的卧室睡觉。躺在床上想起了胡晶晶。 这么多天不见面实在奇怪。正准备去找她,结果胡晶晶来了,带着一脸的泪水。正要去擦抹晶莹的泪水,突然咚的响声吓得他猛地坐起就看见傻妞站立在床前。他慌忙拉过毛巾被盖住身子气急败坏的说,出去你。 傻妞说,你又做了什么坏事,这么害怕我。 看看身边没有胡晶晶。不知道胡晶晶在什么时候走的或者是根本就没进来,心里暗暗庆幸。他说,我没有穿衣服。小姐,注意文明啦。 傻妞说,我的个去,你什么时候又文明了。穿吧,我转过身去。 郝宝戈和傻妞出了房间,恰好小六端着脸盆去洗刷。他说,姐,洗什么去。 小六一声不响走进了卫生间。傻妞笑笑,说,真搞笑,巴结人家,热脸贴在冷屁股上。 郝宝戈走出去。傻妞紧紧地跟着。孔老太太从厨房走出来,说,嗨,怎么走了。不许跟着他出去。 老邱从裤兜里拿出玻璃茶杯拧下盖,喝了一口,拧上盖放到脚边。他说,跟着出去怎么了,他还能吃了她吗。 孔老太太拿过茶杯闻了闻,说,我的天,我认为是开水你这里是酒哇。 老邱说,是酒怎么了。不喝酒还是个男人? 孔老太太气的要疯了,说,喝吧你,喝死你。 郝宝戈说,你为什么要跟着我。傻妞说,真是奇了怪了,这条路是你修的吗。他说,言之有理。 她快走几步挎着他的胳膊。他试图抽出胳膊,她更加用力的挽住,说,我不怕你有什么好怕的。他说,不是怕,我身上有汗臭,近距离接触让你恶心,坏了我的光辉形象。她用力嗅嗅,说,不错,就是我喜欢的男人味。他说,拉你的倒吧,老太太棒打鸳鸯的时候你怎么吓得跑开了。 她嘿嘿的笑起来。更紧的靠在他的身上。 她真的喜欢他身上的气息。 一个孕妇挺着大肚子走来。傻妞望着孕妇走过去,说,多幸福。如果我怀孕绝不一个人遛。一定要你陪着。郝宝戈说,你现在可以回去了,或者去发你的广告去了。傻妞说,下着雨我发什么广告去。为什么赶我走。他说,你现在没有怀孕,等你怀孕后我再陪你遛。傻妞恶狠狠的砸了他一拳,说,混蛋你。 雨突然而至。郝宝戈依然慢腾腾的走着,傻妞拉着他跑到商铺外避雨。傻妞紧紧抱住他让他为之挡雨。一辆辆小轿车在街道上飞奔。傻妞说,都有车了我也想让你给我买一辆。他说,我把你卖了再给你买车。她狠狠的扭了他一下。他很夸张的叫了一声。 旁边是网吧。傻妞把郝宝戈的钱包拿出来看看,说,哎哟,就这几个。郝宝戈说,发发慈悲给我留一点吧。 一个空钱包塞进他手里。涂着口红的嘴唇在他脸上吻了一下。人跑进网吧。他很无奈的摇摇头叹口气。面对她常常是相当无奈。到了办公室他面对手机相当无奈。胡晶晶始终不肯接听电话。 郝宝戈没有赶上经委的好时候。经委曾是重要部门。现在也是重要部门,只是没有以前来来往往的人多。没有什么事,郝宝戈借把雨伞,去了胡晶晶家。 大门紧锁。他又给胡晶晶打电话。依然没接。 郝宝戈感觉疯了。要摔烂手机。胡晶晶似乎知道他要摔手机,发了一条短信。说你不要和我联系了。我们到此结束。 这个短信更让他有疯的感觉。 他打过去,手机关机。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他觉得自己不是有疯的感觉而是真的疯了。 他望着浑浊的河水,真想跳下去。一个女人也在注视着河水想跳下去。 林晓珊正在望着浑浊的河水发呆。 郝宝戈想在风雨中望着河水不肯离去的人肯定和自己一样不是疯了就是想死了。于是有了怜悯之心,他走近她。她依然望着河水。侧面看,女人似曾相识。他知道没有见过她,她像一个影星。她转身望望他。她更像一个人。就是在电视剧里见过的女人。她看到他的眼神有点异样,厌恶的瞪了一眼匆匆走去。 郝宝戈不明白自己的好心怎么招来白眼。但是,要救美的意愿反而更加强烈。于是紧紧地跟着女人。林晓珊不断回头,见郝宝戈始终跟着,就走进网吧。郝宝戈跟进来。 七 异父异母兄妹 林晓珊似乎专注的玩着游戏。说似乎是因为她并不专注,她在留意那个跟踪自己的男人。郝宝戈不好意思在林晓珊身后停留,装模作样走过去。他刚刚走过去就转了回来。转回来是因为一只小手揪住他的耳朵拉着他转回身。 傻妞凶狠地揪住郝宝戈的耳朵,说,怎么成了色狼了,见了女人就追。 他拿下她的手,说,胡说什么,我是找你的。 傻妞不相信,依然很高兴。她拉着他坐下来说,我们一起玩。他坐下来,她坐在他的腿上。 或许只有这时候她才能享受这个待遇。第一次见到他时她就喜欢他。帅气,健壮,智慧,还很幽默。只要他在房间里她有事没事都会拿着课本或作业本坐在他的身边让他讲解疑难问题。他在讲,她却没有听,而是悄悄的观赏他英俊的脸结实宽阔的胸膛。在他的房间只有一把椅子,他坐着她就伏在他的肩头,她做题时他就让开。一次她没有让他让开而是顺势坐在他的腿上。 在享受这个待遇时,她感到一种莫名的欲望一种莫名的冲动。 她知道这种欲望冲动是什么。但是他和她都没有越过那道红线。她坚信他会是她的,那种事不是现在可以的。她耐心的等待着人生最重要的那个仪式。 现在坐在他的腿上,没有兴奋反而很生气。不是生自己有欲望冲动的气,是生他的气。郝宝戈依然不时的看看林晓珊。傻妞说,你是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他说,我正准备创作一幅漫画,一个官员看着上门送礼人手中的两条香烟,脑海里却是两瓶茅台酒。名字就叫心不在焉(烟)。怎样,是不是很有创意。 他说着眼睛又向林晓珊那边看,傻妞凶狠狠的揪住他的耳朵。 傻妞走到林晓珊身边,拍拍她的肩,说,你要小心那边的人,他是个神经病。 林晓珊说,他是什么都和我无关。小姐,你为什么和神经病坐在一起。 她说,因为我也是神经病。 林晓珊说,我看你真的像个神经病。 她说,你说什么?你再气我我就真的疯了。 林晓珊不想理睬傻妞,起身走出去。郝宝戈望着林晓珊走出去。问傻妞,你说的什么。 她说,我说你要强奸她。 他说,你怎么这样。 她说,我不这样就要崩溃就要疯了。 郝宝戈想到自己还没有吃饭于是想到孟焕晴于胖子。想找她或他蹭顿饭。在选择谁时有点犹豫。 难以取舍时就交给上天。 他拿出一枚硬币。数字一面是于胖子,菊花一面是孟焕晴。数字代表金钱菊花代表美丽。这个创意令他兴奋。他把硬币抛向上方,另一只手伸出去接。硬币没有落下来。是上天收去了还是飞走了还是地球的引力偷懒没有作为?他觉得有点奇怪。 其实硬币落下来了只是落在他人的手里。傻妞捏着硬币,说,还有吗。 他说什么还有吗。她说,钱。他说,你就知道钱。我的钱不是都被你掏去了吗。她说,钱不是万能的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我饿了,快点拿钱我去吃饭。 郝宝戈的手在身上摸着,终于在屁股后面找到一张。傻妞骂着,混蛋,还狡兔三窟你。到处都藏着。 和傻妞进了快餐店。傻妞说,怎么到这里吃。他说,这里凉快干净经济实惠。她说,虚伪,经济省钱是真的。他说,你不愿意就走,我是在这里吃了。 二人要了饭菜坐在一起吃着。傻妞望着他突然笑起来就像想起什么有趣的事就像他脸上有什么有趣的东西。他说,你笑什么。把我笑羞了。 傻妞说,不会吧,你害羞天下就不存在厚脸皮了。我是想到了…… 林晓珊走进来要了饭菜正寻找地方。郝宝戈看到她目光就收不回来。傻妞见他痴痴的样子,顺着他的目光看到林晓珊。她恨恨的用勺子敲敲他,说,眼珠子掉下来了。 他说,那个女孩真的漂亮。就是刚才在电子游艺室里的那个。 他起身招招手,说,美女,这里有位置。 傻妞恨恨的在下面踢了他一脚。林晓珊冲他一笑,在旁边桌坐下。郝宝戈说,她一笑倾城。 傻妞说,二笑呢。 他说,二笑倾国。 她说,三笑呢。 他说,倾唐伯虎。 她说,奇了怪了,怎么会出现唐伯虎。 他说,你不懂。唐伯虎点秋香的故事是我们文人中的佳话。 她呸了一声,说,四笑呢。 他说,没有四笑。 她说,有,四笑倾倒郝宝戈。 他说,你真的很幽默。 她说,你真贱。我伤不起。你看着她漂亮就过去呀。 他说,这可是你说的。 他真的端起饭菜走过去在林晓珊对面坐下。他冲林晓珊笑笑,说,那个是我异父异母的妹妹。有点调皮,你不要见笑。你吃的这么少,大概是南方人。肯定是南方人,不然不会这么漂亮,皮肤这么细腻。遗憾的很,如果我有你这么一个异父异母的妹妹,我会很骄傲。 林晓珊低头吃着饭。 郝宝戈说,你吃的是不是太少了点。怎么要了这么一点。你的体型这么好就是这样保持的?有点划不来。这样对身体有伤害。 傻妞扔下勺子走出去。走出去就后悔了,正准备回去,手机响了。是孔老太太,她说,大小姐还回来吃饭吗。傻妞说,不吃了。气饱了。孔老太太说,忒好了,你气饱了,我没敢生气就只能饿肚子。我烧好了米汤还没有馒头呢。能不能行行好给买一点来。 林晓珊端着饭菜挪到了另一张桌子,刚刚坐下,郝宝戈也在对面坐了下来。她说,你干啥子老是跟着我。 郝宝戈望着这张美丽的脸,说,你不要误会。我没有恶意,我是天生的菩萨心肠,喜欢关心人,特别是对美女。你应该多吃一点。如果你不介意,我去给你再买一点。 林晓珊低头继续吃饭。他说,你怎么一个人吃饭。是不是邀请的朋友没有来? 走出去的傻妞又走回来揪住郝宝戈的耳朵向外走。耳朵不能单独行动,整个身子要配合行动。郝宝戈几次想要耳朵挣脱开那只小手都没有成功。 林晓珊忍不住笑了。郝宝戈冲着林晓珊笑笑,说,我们是异父异母兄妹,她老是欺负我脾气好。 傻妞愤怒的嚷着,谁是你妹妹。讨厌。 她凶狠的冲着林晓珊瞪着眼,说,你笑什么笑。郝宝戈说,你这是什么态度。人家没有得罪你。傻妞说,讨厌。为什么要讨好她。 她用力揪着他的耳朵,他感到疼痛,还有点尴尬,说,放开我,不然我急了。傻妞说,你急了,有人更急。买点饭送回去。郝宝戈说,你把我当成你们家的什么了?为什么我要买饭送回去?这是你的义务。你去吧。我还有事。 傻妞说,你有屁事,你就是打情骂俏。我是在给你创造机会,懂不懂你。郝宝戈说,奇了怪了,给我创造什么机会?傻妞说,让老太太喜欢你,好同意让我嫁给你。郝宝戈说,我不要这个机会。傻妞说,我们剪刀石头布,谁输了谁去。郝宝戈说,拉你的倒吧,反正是你老爸老妈没有吃的,你爱去不去。傻妞说,你小心了,如果你敢不去,你就别想再进那个家。 傻妞扬长而去。郝宝戈无奈的苦笑笑。 林晓珊忍住笑在郝宝戈身边走过。出了门忍不住笑起来。这么多天她第一次开心的笑。看见她笑,郝宝戈异常兴奋,跟在后边说,美女,如果不介意我能不能请你去歌厅。我的朋友开了一家歌厅。 林晓珊不再笑,而是恶狠狠的瞪了郝宝戈一眼,径直走去。郝宝戈拔腿想追上去,耳朵却扯住了后腿。 不是耳朵捣蛋是耳朵被一只小手抓住了。他看见傻妞恼怒的嘴脸,说,小姐,请不要这么粗鲁好不好。 傻妞恶狠狠的给了一脚,说,混蛋,谁是小姐?小姐刚刚离开,大色狼想去追,被我捉住了。 好不容易挣脱开她的手,郝宝戈说,我警告你,如果你再敢这样无礼,我就不客气了。 傻妞又是一脚,说,混蛋,敢威胁我。 郝宝戈说,我是好男不跟女斗。如果你是男人,我早就把你揍扁了。 傻妞说,吹吧你,你哪来的朋友开了一家歌厅?吹牛不带脸红的。 她想起买馒头的任务,拉着他去买了馒头送回家。孔老太太看到她和郝宝戈一起,脸色变成了灰色。郝宝戈做了个鬼脸跑回自己的房间。傻妞正要追去,孔老太太叫住她,说,叫你不要和他在一起,你记不住呀。 傻妞说,和他在一起怎么了?我就喜欢和他在一起。 孔老太太说,你只要再敢和他在一起,我就把他赶出去。 傻妞说,把他赶出去我也跟着出去。我就和他同居。 孔老太太恼怒的拿起扫帚冲着傻妞打来。傻妞连忙跑出去。孔老太太冲着津津有味喝着酒的老邱吼着,就知道喝酒,闺女这么大了,疯疯癫癫的你也不管不问,出了事,你这张老脸往哪里搁。 老邱说,你就是小心眼,能出什么事?我们没有儿子招一个上门女婿挺好的。 孔老太太说,招上门女婿也不能找这样的。油嘴滑舌的像个小混混。 孔老太太的话很响,郝宝戈听得清清楚楚。心里很不是滋味,又在下雨,心情更加不爽,看到小六探头探脑的向这边张望,于是招招手,小六一笑缩回房内。郝宝戈到配房门前装模作样的咳嗽一声,走进房内说,你怎么没去酒店? 小六说,我和他闹翻了。不跟他干了。 郝宝戈说,不跟他干就跟我干。或者是我养你。 小六呸了一声说,就你这样还养我?我养你差不多。 郝宝戈说,也行。我可以同意。 小六说,你同意我不同意。 女人突然吃吃的笑起来。郝宝戈说,你笑什么,这么阴森森的吓死个人。 小六依然吃吃的笑。郝宝戈感到奇怪,女人只是笑自己的耳朵怎么会突然疼起来。不但耳朵痛屁股上也痛起来。 傻妞骂着混蛋,一对狗男女,奸夫淫妇。 郝宝戈连忙帮着耳朵解脱出来,对傻妞吼着,干什么你。耳朵都揪掉了你。 傻妞恨恨的说,就是要给你揪掉。没出息样,这样的女人你也感兴趣。 小六说,小妹,说话不带这样的,凭什么骂我呀你。 傻妞冲着女人浑圆的屁股就是一脚,说,告诉你臭娘们,不许你勾搭他。是我的菜。 小六笑笑,说,小妹,是你的菜你就看住了。我没有勾搭他。如果是他硬要上我的盘子里跑,我也没办法。 傻妞又要给她一脚,郝宝戈拉着傻妞走出来,说,不要这么霸道。谁是你的菜?我怎么成了你的菜了? 傻妞拉着他进了他的房间。孔老太太和老邱的争吵还在继续。傻妞问为什么事还在吵。 郝宝戈一脸的骄傲,说,听听,你爸爸妈妈在说我们的婚事。看样是急着让我们结婚他们想抱孙子了。 傻妞脸红了,呸了一声,说,混蛋,我可不想要孩子。 郝宝戈说,你年纪小不懂,结婚就得要孩子。男人和女人在一起就是为了要孩子的。我听老人说,男女相爱,拉拉手就会怀孕。我怀疑你现在大概已经怀孕了,你不但和我拉过手而且你还拥抱过我。 傻妞呸了一声,说,混蛋,骗谁你。哪有拉拉手就怀孕的?怀孕是要二人……傻妞反应过来了,冲着郝宝戈就是一脚,骂声混蛋,什么意思你? 郝宝戈笑着跑出去。傻妞追上他说,你没事就跟着我去发广告去。 郝宝戈不肯去。傻妞揪住他的耳朵问他去不去。郝宝戈问她晚上请不请客。傻妞答应了。 跟着傻妞把一张纸广告塞进人家的门缝中,感觉挺好玩的。想到晚上的饭有了着落,心里更加高兴。 意外的碰上一个女人,让他更更加高兴。 八 疯的感觉 八疯的感觉 林晓珊有点意外,不知道郝宝戈这家伙是怎么到了这里的。 郝宝戈满脸的兴奋,说,美女,你怎么到了这里? 说着把一张广告塞给林晓珊。傻妞跑过来揪住郝宝戈的耳朵冲着林晓珊瞪起眼睛,说,什么意思你,干什么老是纠缠他? 林晓珊哭笑不得,说,你有没有搞错,怎么是我老是纠缠他? 郝宝戈挣脱开,说,傻妞,不要胡搅蛮缠你,是我在纠缠美女而不是美女纠缠我。不对,我也不是纠缠。我们谁都没有纠缠。是有缘千里来相会。 林晓珊脸色变了,说,请你放尊重点。 郝宝戈笑笑,说,是,我非常非常尊重美女你。你是不是住在这里? 傻妞感觉疯了,再次揪住郝宝戈的耳朵,拉着他走去。 郝宝戈一脸的无奈,冲着林晓珊给了一个飞吻。林晓珊忍不住再次笑了。她忘记了自己出门时的感觉。回到家记起了曾经有要疯的感觉。 此时又有了疯了的感觉。风雨敲打着窗子传送着外面的喧嚣让她寂寞难耐。她觉得自己疯了,几次想从窗口跳下去。 昨天夜里雨也是这样的喧嚣,林晓珊给王国庆打了一个电话。王国庆和小罗很快就赶了过来,林晓珊拿着一张纸,见了他们就把纸交给王国庆,接着无奈的叹口气。 一张稿纸,粘贴了一些从报纸上剪下的字:想要儿子准备五十万。 王国庆问你是在哪里见到的? 林晓珊指着门,就是那里。 王国庆示意小罗关上门。防盗门一旦关闭,外边是无法塞进一张纸的。王国庆皱皱眉,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她。她说,是开门时看到的,裹在广告里。 她拿起一张彩色广告。 王国庆让她指出确切的位置。 王国庆向外走着,有什么情况请及时给我们联系。 她突然大声的,我儿子怎么办? 小罗吓了一跳,说,你儿子应该没事。 她说我没有钱。小罗说有钱也不能给。她说那我儿子怎么办?王国庆说,你儿子暂时没事,那些家伙是想勒索钱的。有情况及时联系。 林晓珊即委屈又无奈,坐下来哭起来。王国庆说,你不要这样,休息吧。二人走出去。林晓珊恶狠狠的把门关上,拿起手机拨号。她哭着说,你快点想想办法,救救我们的儿子。 对方沉默了一会,说,我没有这么多钱。你找警察他们怎么说? 警察屁用没有。你有多少钱?我就不相信你拿不出五十万。 我没有五十万!你继续找警察。甭再打电话,下着雨危险。 她还想说什么,对方已经挂了。她狠狠地把手机扔到沙发上,无辜的手机委屈的滑落在地上。她又拿红酒发泄,其实是红酒对她发泄,凶狠的流入口内进入胸腔进入情绪。 风雨不时的急促的敲打着窗户噼噼啪啪响,她拉开窗户,风雨扑进来,她冲着风雨吼着,混蛋,你们都是混蛋!她趴在窗台哭起来,宝贝,妈妈对不起你,宝贝。 她转身拿起酒瓶咚咚的喝了一阵,恶狠狠的把酒瓶扔了出去,酒瓶消失在无边无际的风雨之中,心中的坏情绪却没有消失,反而像喧嚣的风雨更加喧嚣。 关掉灯在黑暗里坐着,总是想哭。于是走进卫生间冲澡准备睡觉。 淋浴的水流温柔得像情人的抚摸。温柔的抚摸更让人产生冲动产生渴望,渴望强劲粗暴甚至蹂躏。两只小手抓着揉着,抓着揉着都没有男人所带来的快感。结果是更渴望。 林晓珊透过水流的声响听到脚步声,她惊喜的要去拉开卫生间的那道厚厚的玻璃镶嵌的门扑进带着脚步声进来的人怀抱。门没拉开,不是门重拉不动,是脚步声制止她。这是两个人的脚步声,为什么是两个人?他和他是绝对不会同时到达的。她很快知道了原因,不是她渴望的那个他或者他,是另外的两个不速之客。 一个人小声说娘们睡着了没有? 另一人小声说肯定在卧室睡着了。 打火机的声音。脚步声响起。 干什么,你去卧室干什么。 我看看那个漂亮娘们。 浑你,快走。 没事。我要尿尿。 林晓珊几乎瘫倒,慌忙把门销上。外边人用力推门,还小声骂着,妈的,怎么回事。接着是嗤嗤的水流声。 确定不速之客走了,才走出卫生间时没看到人,不速之客留下了一个烟头一滩尿一些泥脚印却带走了茶几上的钱包项链。 所幸手机在沙发下,她用它向外宣告:家里遭盗。 手机的铃声是一首流行歌曲。小罗很喜欢这首歌曲,但是此时他真的不怎么喜欢。他在睡觉。他看看手机坐起来说,头,是她的电话。 王国庆依然躺在沙发上,什么事? 很快,二人坐上车向林晓珊家飞奔。空中风雨依旧街道流水依旧。 王国庆看了现场,询问了一些情况,和小罗走了。林晓珊蜷缩在沙发上拨打电话。 房门被敲响,她胆战心惊的问是谁。听清是他的声音后打开门,扑进男人的怀抱大哭起来。 男人抚摸着她的秀发,说,那些家伙没有碰你? 林晓珊有点恼怒,说,你来就是问我这个的吗? 男人笑笑,说,我是来安慰你的。 男人安慰女人的方法很简单。抱着女人倒在床上。剥掉女人的衣服,扒开腿像在草丛里寻找蚂蚱似的拨开茂盛的草丛认认真真的看着。 女人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恨恨的坐起来,说,你是啥子意思哟。 男人放心的笑笑,把女人摆成八字,然后端起武器进攻。 女人很快忘记了对他的不满,全身心的投入到搏斗中。这个样子很是疯狂。她知道现在的疯狂和之前的疯狂完全不一样。 男人瘫倒在女人身边,让女人点燃一支香烟,。看着他喷云吐雾,她说,你为什么不愿意拿钱救回儿子? 男人说,有警察,我为什么要拿钱救儿子? 女人说,这样一天天拖下去,儿子很危险的。 男人说,再等两天,如果这些笨蛋不行,我自然会想办法。 女人说,不就是五十万吗?给了他吧,快点把儿子救回来。再这样下去我都要疯了。 男人说,老子也要疯了。杀人的心都有。 林晓珊还是劝说男人拿钱救儿子,男人一气之下走了。可怜的林晓珊眼睁睁的望着窗外的风雨等待着天明。 她决心去找到一个男人。没有找到。小城虽小要找到一个不知道地址的人几乎不可能。除非是巧合偶遇。结果想找到的男人没有找到却在河边遇到了另外的男人——郝宝戈。 林晓珊回到家躺在沙发上,郝宝戈的样子依然在脸前晃动。她感到奇怪,在这个时候自己怎么还会想到那个无聊的家伙。 她给王国庆打电话让他来一趟。 王国庆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疯的感觉。小罗等人在林晓珊家周围蹲守一直没有离开。到了下午林晓珊家里竟然又出现一张贴着报纸上剪下的字的纸。 完完全全一样的纸,一样的内容。一样的地方。 林晓珊说,我快要疯了。 我也要疯了。小罗在心里说。 王国庆知道自己不能疯。他要好好想想。下楼后。小罗说,我向毛主席保证,我们每一个人忠于职守,没有离开。王国庆说,你们一直在院子里蹲守吗。小罗说,绝对。王国庆望着楼上。小罗说,头,你相信有人会飞檐走壁吗。不可能的。 王国庆走到六楼,一个方洞正飘着丝丝雨水。洞是供人们上楼顶的。王国庆把旁边的梯子拿过来。小罗说,下着雨有雷太危险。我上。 楼上的风雨更大更急更猛。王国庆走动着。小罗说,就是有人走动的痕迹也叫雨冲没了。 风雨抖动着王国庆的雨衣发出响声。他坐下来,点着一支香烟。小罗望望天空,滚动的云层似乎伸手可及。 传来林晓珊争吵的声音。王国庆吃了一惊,转身看时,小罗已经在楼顶消失。 王国庆和小罗同时到了林晓珊家。林晓珊抓住傻妞不放。傻妞恼怒的挣脱开林晓珊,却被小罗拦住。傻妞瞪着眼说,干什么你,为什么拦住我。 林晓珊说,就是她送的广告。 小罗拦住傻妞,说,小妹妹,我想问问你。傻妞说,叫谁小妹妹你。你该有多大。小罗说,叫你姐姐。姐姐。傻妞说,叫谁姐姐。我有那么大吗。小罗说,叫你妹妹不行叫你姐姐也不行。叫你什么,阿姨。 傻妞恼怒的说,混蛋你,叫谁阿姨?小罗说,我警告你,不要骂人。傻妞恨恨的挥着手里的广告说,你一边去。不然我叫警察来抓你这个臭流氓。林晓珊说,他们就是警察。 傻妞惊奇的望着。 王国庆说,美女,你是散发广告的?傻妞说,是。怎么了,散发广告丢人吗?王国庆说,你不要误会,我只是问问。干这一行很辛苦的,下着雨也要出来。你一直是在这里散发吗。傻妞说,我是第一天干第一次到这里。怎么了?林晓珊说,不对,她来过好多次了。 傻妞恼怒了,说,你怎么睁着眼说瞎话。我明明是第一次来。你们不信可以去问问。小罗说,这么多的广告公司,你也许在这个公司是第一次,并不能说明你没在其他公司干过。傻妞说,什么意思,我在所有的广告公司都干过,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傻妞表面很凶内心却很害怕。她盼望郝宝戈快点出现。在王国庆带着她下楼来到院子,郝宝戈出现了。傻妞一脸的兴奋,说,你可以问问他,我们是不是第一次上这里来。 郝宝戈冲着王国庆嗨了一声,说,幸会,在这里碰上了王副所长。 傻妞说,你快点说说,我们是不是第一次到这里来。那个女人说我们来过多次了。真是气死我了。 郝宝戈说,哪个女人?那个美女?我只能证明我是第一次来,你来几次了我真的不知道。 傻妞感觉真的疯了,说,混蛋,他们是警察。 郝宝戈说,我知道他是警察。 王国庆说,你们是一块的? 郝宝戈说,是。如果你请客,同意带着她,我们就是一块。如果你不同意带着她我们就不是一块。 王国庆又仔细询问了几句,就让郝宝戈傻妞走了。郝宝戈说,你不请客呀。 小罗说,头,为什么让她和他走了?王国庆说,你的意思拘留她和他?小罗说,好不容易找到一点线索,不该这么轻易放过。 王国庆回到车上再次看着在林晓珊家出现的那张纸,好像要在这几个大小不一的字中读出什么。 他打电话向所长作了汇报。所长要他亲自到局里汇报。他在去局里回报之前提出一个要求,说,最好让张梦璐参与这个案子。 所长把张梦璐叫到办公室说了说任务。张梦璐异常兴奋。原来是在局里上班.成天坐在办公室里有点厌倦。一再申请到了派出所。所长让她管户籍。她说,我不愿意干这些才到所里来的。所长只得安排她当了片警。现在听说王国庆要她参与破案自然是喜出望外。给王国庆取得联系,换上便装很快赶过来和王国庆会和。 小罗对于张梦璐这个有着特殊背景的大小姐很有看法,对于她此时的着装更是有看法。他笑笑说,来了个美女,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但愿我们的效率会更高。 张梦璐说,你不要阴阳怪气的,小瞧人你。小罗说,岂敢岂敢。张梦璐说,旗杆,旗杆没有旗子是光棍。小罗说,什么意思你骂我没有媳妇吗。张梦璐说,岂敢岂敢。 九 美女也暴力 看着小罗张梦璐争论,王国庆说,有你们俩个,我不用担心打瞌睡了。小罗说,头,这案子局里为什么不让刑警队接过去。王国庆说,局里人手不够。我们办到这样,让交也不能交了。张梦璐说,王所说的对,我们完全有这个能力破案为什么上交呢。 王国庆说,小罗把案情给小张介绍一下。我去局里回报去。小罗说,头,一块去局里吧,我开车你介绍。单独给一个大美女说话我紧张。张梦璐说,王所,我还是听你介绍吧。别人表达不清楚,我听起来费劲。小罗说,什么意思你,我还害怕你的理解能力差听不明白你。 王国庆笑了,说,小罗你介绍完回去。张梦璐留在这里。 王国庆开车走了。小罗介绍了案情也离开了。张梦璐很想看看林晓珊是个怎样的女人。于是到了林晓珊的房门前听了听,不料还没有看到想看的女人却看到一个讨厌的男人。 准确的说是这个讨厌的男人先看到了她。郝宝戈陪着傻妞走了一会就悄悄的返回这里。既然知道了林晓珊的住址就应该登门拜访。林晓珊勾人魂魄的笑脸总是在眼前晃动,让他心里总是热浪翻滚。唐伯虎之所以动心肯定是被秋香这样的笑脸吸引的。 一笑倾城再笑倾国三笑倾倒唐伯虎四笑倾倒郝宝戈。 那个美女笑了几次?三次还是四次?自己是唐伯虎还是郝宝戈? 不管美女笑了几次,不管自己是郝宝戈还是唐伯虎,自己已经被倾倒了是毫无疑义的。 相见恨晚。可惜已经认识了胡晶晶。不能做夫妻做红颜知己亦可做个精神恋人亦可。即使都做不成,再看看美女的笑亦可。 看着王国庆小罗相继离开,郝宝戈感到庄严神圣的时刻到了,于是向着目标冲刺。看到了那扇门,同时看到了换了装的美女似乎在锁门准备出去。这让他更加兴奋。如果迟到一会就会和美女擦肩而过失之交臂。幸运乎缘分乎。 想想,应该咳嗽一声再伸手去拍美女的肩头。 没有这样做。害怕惊吓着美女。何况站在美女身后依然能够观赏到美女身材各种曲线的美妙。 张梦璐感觉到身后有人,突然站直身子猛地转身,恶狠狠的望着郝宝戈。郝宝戈有点吃惊,此美女竟然非彼美女。他笑了,今天很是幸运,竟然又遇上一个美女。而且这个美女和那个相比又别有一番韵味,美丽中透着一种豪放。尤其黑色小褂包裹着的胸器格外突出几乎是呼之欲出。 郝宝戈脱口而出,哇塞,好好美。 张梦璐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忍不住低头看看胸前,然后恶狠狠瞪着郝宝戈。郝宝戈明白这女人为什么这种神色,依然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张梦璐勃然大怒,说,混蛋,找抽你。 郝宝戈笑了,说,我不相信美女也暴力。就是美女也暴力也不忍心伤害我这么帅气的男人。何况我没有…… 郝宝戈没有说完,不是不想说完,是美女不再让他说。美女一脸的杀气扑过来。郝宝戈笑着向后退,结果脸上还是挨了一下。火辣辣的痛。原来美女真的也暴力。郝宝戈不再退,结果脸上受了委屈手却捞到了便宜。 张梦璐愣了愣,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敢对自己袭胸,更加恼怒,飞起一脚恶狠狠冲着郝宝戈的前胸踢去。郝宝戈闷哼了一声几乎倒下,手里却多了一只黑色高跟皮鞋。 张梦璐又羞又恼,另一只脚飞起。郝宝戈明明看到了并做出了躲闪,依然被结结实实的踢中,闷哼了一声倒下来。冷冰冰的墙竟然很有同情心没声没息的帮了一把。倒在墙上和倒在地上不同,不要爬就可以起身躲闪再次飞来的脚。 转身躲闪,后退靠向另一面墙上。脸上带着嘲讽口里说着美女,我要反击了。话没说完就听到一声尖叫。郝宝戈倒在一个温柔的怀抱中,就看见一张美丽的脸,接着很不情愿的从温柔的怀抱中滑落下去重重的落在地上。 郝宝戈说,怎么会这样。 林晓珊自己冲澡后坐在沙发上想心事,门外的声音惊动了她,于是拉开门,竟然一个人倒进怀抱,不由的惊叫了一声向后躲闪,害得郝宝戈重重的跌在地上很久没有起来。 他不是不能起来而是不想起来。害怕再次被打倒。 林晓珊说,岂有此理,打情骂俏竟然闯到我家里来了。 张梦璐说,你是什么眼睛,我是在给他打情骂俏吗? 郝宝戈说,对呀,美女你是怎么看的,小夫妻间家庭暴力和打情骂俏不是一个概念。 张梦璐恨恨的说,混蛋,再胡说八道,我就废了你。 郝宝戈长叹一声,妻管严的日子真是难过。 张梦璐说,混蛋,把鞋给我。 郝宝戈吻了吻鞋。林晓珊忍不住笑了。郝宝戈更是得意。正得意间,胸口一声响,接着就是巨大的疼痛。暴力美女啊。 张梦璐穿上鞋怒冲冲的走了。她知道今天遇上了泼皮无赖,再继续下去自己很可能把控不住自己酿成惨剧。 知道张梦璐走了,郝宝戈依然躺在地上。上半身在室内腿在室外。他说,美女,我真的有点受宠若惊。你能在关键时刻打开门接纳我。 林晓珊冷笑笑,说,你老婆跑了,为什么还不去追呀。 郝宝戈说,在这里有美女陪伴,我是乐不思蜀。 林晓珊说,快点走吧,我要关门休息了。 郝宝戈做出挣扎样子,身体依然躺在地上,说,可是我起不来了。美女,发发慈悲吧,拉我起来。 林晓珊没有动。郝宝戈没有动,似乎还发出鼾声。林晓珊感到无奈,说,你如果不走,我就报警了。 郝宝戈说,很好,快点让警察叔叔来吧,最好再让救护车带上两个美女护士也来。 林晓珊无奈的叹口气,说,你这人怎么这样。 郝宝戈知道美女走过来了,想想握住纤纤小手近距离的观赏勾人魂魄的媚眼,甚至想进去坐一会喝杯茶聊聊天。 林晓珊冲澡后仅穿了小裤裤和睡裙,好多部位暴露在躺在地上的郝宝戈眼中。 纤纤小手伸过来。不见他伸手,林晓珊发现两个痴痴地的眼睛,明白了怎么回事,恶狠狠的踹了一脚。皮肉的疼痛让郝宝戈叫了一声,随着叫声眼前的风景突然消失了。 美女也暴力。 想不到林晓珊也会这个。郝宝戈说,美女,为什么呀。 林晓珊恨恨的说,混蛋,色鬼。 郝宝戈说,我没有做什么呀。 林晓珊说,滚你。 郝宝戈说,我来就是想和你叙叙旧。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 林晓珊拿来拖把,冲着郝宝戈挥过来。郝宝戈跳起来,美女,这样可不是待客之道呀。 砰的一声,林晓珊妩媚的脸被冷冰冰的门取代了。郝宝戈心有不甘,推了推,冷冰冰的门依然是冷冰冰的挡在面前。 真是奇了怪了,今天碰上的大美女都是暴力型的。 傻妞也是美女,此时却没有丝毫的暴力,而是一脸的不高兴。孔老太太望望,说,怎么了这是,脸拉拉得二尺长,就像哪个欠你钱似的。傻妞说,我再也不去发广告了。孔老太太说,发广告怎么了。傻妞说,倒霉死了,碰上两个臭警察,审犯人似的问了又问。老邱说,不干就不干。让你哥哥给你安排个好地方。孔老太太一脸的不屑,说,她哪来的哥哥?那个臭小子有这个本事早把自己安排了。 老邱说,他是经委的,大小是个官强似卖水烟。我打电话叫他回来。 孔老太太说,拉你的倒吧。他能干什么?再说小玉还要上学呢。 老邱还是打电话。郝宝戈接听着电话走进来。孔老太太愤愤的骂着,什么玩意,走进来了还要接,不是在糟蹋钱吗。 郝宝戈说,我这么多电话,怎么知道是叔打的。什么指示,如果请我吃饭,对不起,已经有人约我了。 老邱说,不是请你吃饭,是说说小玉的工作。你费心安排安排呗。 郝宝戈说,小事一桩,想干什么,说吧。暂时当个局长怎么样。 傻妞脸上的期待突然变作愤怒。孔老太太冷笑笑,说,癞蛤蟆打哈哈,口气不小。你这样的能当上副局长就烧高香了。 傻妞拿起棍子冲着郝宝戈过来。郝宝戈连忙跑出去。傻妞吼着,郝宝戈你马上给我回来。不然后果会很严重。 郝宝戈边跑边回头冲着傻妞做了个怪模样,说,美女,我真的去喝酒。 郝宝戈真的急匆匆的赶往口口香大酒店。 苏东平的口口香大酒店其实不大,是一条小街上的一个小院,门面是两层小楼。一层设有巴台;另有两个单间,摆上桌子接待客人,摆上床又可睡觉;二层隔成三个单间,一大两小;院内还有三间平房,改作了旅馆。 今天晚上的酒宴是苏东平以郝宝戈的名义举办的。 二人相识是菜煎饼西施介绍的。 苏东平带着小六来租房子。菜煎饼西施对郝宝戈说又来了一家租房子的。恰好苏东平搬东西进来,菜煎饼西施介绍说,这位就是新来的苏老板。口口香大酒店的老板。这位是郝宝戈,现在是在街道办事处经委的秘书。 听说他是经委的,苏东平很是高兴,说,我现在开了一个小酒店,挣钱不多,所以我弄了个建筑队,在别人手里接一点工程,往后还请兄弟多多帮忙。 郝宝戈一副居高临下的姿势拍拍苏东平,说,工程多的是,我可以给你弄点。不过你得成立公司,不然,没法给你工程。 苏东平信以为真,大喜过望,几次约请郝宝戈来商量建安公司的事。他说,兄弟,你是经委领导,路子广,哥哥全靠你了。哥有了工程,一定给你意思意思或者算你一股,按月给你。说的郝宝戈也开始做起发财的梦了。 可惜自己手里没有工程,手里有工程的人想请请不来。郝宝戈有点为难,甚至懊悔不该吹牛。想想,就想到借花献佛。于是打电话约请了不在约请之列的人。然后给苏东平打电话说,不辱使命,请了几个关键人物。苏东平异常欣喜,说,谢谢你了兄弟。我就在酒店恭候了。你千千万万要早来。 十 借花献佛 郝宝戈是第一个到达口口香大酒店的。苏东平十分高兴,他把小六拉过来,说,郝兄弟今天帮了我们的大忙了。到底是经委的领导。听说郝兄弟上学时就是才子,班里演出都是他编写节目,都叫他郝大编,那时诗歌小说都会写。去年还写了一个剧本县剧团演了。 郝宝戈说,我是编剧的大编,不是猪鞭羊鞭牛鞭的鞭。 小六忍不住掩口笑起来。 郝宝戈吃惊的样子,谁呀这是。 苏东平说,一个院子住了这么多天了还不认识?是小六。 郝宝戈神情更夸张,说,小六?老兄,人不可貌相啊,你有六个。兄弟我一个没有。能不能扶贫帮扶一下救济兄弟一个。 说着手伸向小六。小六狠狠地打开他的手,骂了一句混蛋。 小六冲着苏东平说,你都认识的什么人。你看看他,油嘴滑舌还动手动脚的。苏东平说,兄弟是领导,不许这么说。你快点带着兄弟上楼,要拿好烟好茶叶。 小六带着郝宝戈上楼。女人穿着一件红色的套裙,肥大的屁股格外醒目。郝宝戈忍不住抚摸着被裙子包裹着的两瓣肥肉说,姐,你不但前面的大,你这后面的也不小。 小六回头狠狠地给了一下。郝宝戈疼得叫了一声,说,什么意思你,不会现在就想了吧。 进了房间,郝宝戈大模大样的坐下来,说,你今天怎么到酒店来了。 小六说,小姐不干走了,我临时来给你服务。 郝宝戈说,太好了,现在就开始吧。 他走近她。小六推开他说,小坏蛋正经点你,我要下去忙去。 郝宝戈大大咧咧的坐着,心里乐滋滋的依然在为自己的借花献佛的妙计陶醉。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和孟焕晴在一块了。这是同学中公认的校花,也是同学公认的曾经喜欢他有意追求他而他也追求的美女。 追求孟焕晴不仅仅是因为她追求他。原因有点复杂,爱里混杂着恨。 但因为孟建设竭力反对,孟焕晴便成了钱胜利的未婚妻。 有点遗憾。白菜都叫猪拱了。鲜花都插在牛粪上了。 如果今天能够和她建立联系,这借花献佛就成了锦上添花了。 天刚黑时又下起了雨。空中的乌云越积越厚,雷声在上方隆隆地响,看样雨会越下越大。郝宝戈有点坐立不安,电话打了一个又一个。终于来了第一个客人。 孟焕晴人未进来声音和身上的香水味就已扑进来。她说,郝宝戈混蛋你,骗人呀,口口香大酒店,这是大酒店吗?害得我到处找。 她名气不算太大,可自认为名气很大,因为她的哥哥是孟建设她的未婚夫的爸爸是住建局局长钱金城妈妈是街道办事处的主任韩红梅。所以她走路时总会昂着头挺着胸迈着舞步。 听到她的声音闻到熟悉的气息,郝宝戈就想到那个梦,就感动热血沸腾。 孟焕晴很漂亮很丰满。漂亮在两只眼睛上,能勾魂摄魄。丰满体现在胸前和两条腿。今天穿着一件白色的短连衣裙,丰满的前胸颤颤巍巍,裸露的双腿修长而又圆韵光洁。郝宝戈悄悄咽下口水稳了稳情绪,做出一副高雅的神情,说,孟焕晴更漂亮了。 孟焕晴很是骄傲,挺了挺胸,一副傲视群雄的气势,说,当然。总比你的排骨漂亮些。排骨没有来吗她? 郝宝戈说,她知道你来,说是给一次机会让我们重温旧情。 孟焕晴笑起来,臭美你,谁和你重温旧情? 苏东平不甘冷落,咳嗽一声。郝宝戈说,苏老板放心你吧,你的这点事压根就不是个事。就孟焕晴一个人也保证给你办成。这个美女就是孟老板孟建设的妹妹孟焕晴。 苏东平一副惊喜的样子,说,以后多多关照。 请她上楼,她说不慌,再等等。还有一个人去找地方停车了。 说话间钱胜利打着雨伞跑进来,冲着郝宝戈说,郝宝戈混蛋你,这是你说的大酒店呀。我可他妈的上了你的当了。你郝宝戈第一次请客就选了这么一个地方。 郝宝戈懒得辩解,给苏东平介绍说,这个男士是住建局局长的公子钱胜利。目前他和这个美女的关系是勾搭成奸。 孟焕晴叫起来,郝宝戈混蛋你,怎么说话的你。 钱胜利说,他是吃不到葡萄不吐葡萄皮。就是羡慕嫉妒恨。后悔当初没出手。 孟焕晴瞪着眼说,你也是混蛋,出什么手你说。 郝宝戈说,明知故问,意思就是我们勾搭成奸了。 孟焕晴冷笑笑,说,臭美你,成天自我感觉良好。 苏东平有点拘谨,冲着钱胜利笑着伸手过去。钱胜利似乎没有看到,愤愤地骂着天气。苏东平尴尬的收回手搓着。苏东平陪着三人上了楼,亲自倒上一杯茶然后让烟。钱胜利抽着烟,说,老郝,你怎么还有这样的亲戚。 苏东平一脸讨好的笑,口里说着我和郝兄弟是亲戚,我是他的表哥。心里却想,这家伙好像是看不起人。 钱胜利的确没有瞧起苏东平却看上了小六。小六被他的眼神弄得心慌意乱。 郝宝戈知道孟焕晴来钱胜利肯定会来。只是没想到见了这家伙竟然会如此的反感。很想把这家伙赶走。结果没有赶走钱胜利自己却不得不离开。 于胖子打电话要他跟着参加一个酒场。而且是命令他立刻过去。 郝宝戈说,领导,我今天有约会。 于胖子说,你有什么都不行。有人请我的客,正好我正准备请几个领导吃吃饭。我就叫了几个领导来,省了我一顿饭钱。你去见一见认识一下,对你将来有好处。我估计他们都会带几个人。我一个人去掉价。明白不。郝宝戈说,领导,人家请你,你已经叫上其他领导了,再让我去,不合适啊。于胖子说,什么合适不合适的,借花献佛,眼下不是都这样吗。 郝宝戈有点惭愧。原认为借花献佛是自己的发明创造,现在看只是邯郸学步。 他不得不给孟焕晴说,领导让我过去有点事,人到齐了你主持着进行。然后再给苏东平解释并要他放心,只要有孟焕晴在,什么事都能办成。 跟着于胖子到了红星大酒店。结果是二人都喝得酩酊大醉。叫了出租车把于胖子送回家。柳絮飞孟建设和两个女人正在打麻将,见到他俩,孟建设笑了笑,说,郝宝戈当保镖很称职,这么忠于职守兢兢业业的,胖子,你该把这小子送给你老婆。 于胖子还没来得及反驳,柳絮飞咯咯地笑起来,说,你孟建设就是没出息,我没吃醋你倒吃醋啦。人家是个男的。我们家胖子怎么着也不会找个男的。这小子长得是不错,你是不是想给你们家的那个。 于胖子瘫倒在沙发上说,孟老板疼爱老婆出了名的,肯定是想给肖云凤找一个保镖,在孟老板忙不过来时,好用来照顾照顾。行,这小子很猛也很有才,照顾肖云凤应该很好。 孟建设说,你们两口子都是胡说八道。既然这小子这么好,你干脆留给柳絮飞吧。当我的替补,我忙不过来时,就让他上。反正你于胖子是不行了。 柳絮飞狠狠地给了孟建设一拳,说,混蛋你,你老的少的通吃,当然忙不过来。我有我们家胖子,可怜了肖云凤成天守活寡,拿着胡萝卜自慰。不如把这小子送给肖云凤吧,就是床上的功夫差点也比胡萝卜强呀。 郝宝戈心里恨恨的。他们当着自己的面谈论自己就像是谈论一样东西似的,听到柳絮飞的话,突然放声大笑着扬起双手,说,老板,你们留点秘密吧,守着小字辈这样实话实说,让我不是痛苦着却又快乐着吗? 孟建设吓了一跳,笑了笑,说,拉你的倒吧小子,就掂不出自己的斤两?也就是柳絮飞这个臭娘们看上你吧,你认为还有谁?你跟着我老婆提鞋都会嫌你手指粗。 于胖子说,提鞋不行就跟着肖云凤提裤子。 柳絮飞说,对,提裤头,不小心手指插错地方就不会嫌手指粗还会嫌细了。 这次不仅郝宝戈笑,于胖子柳絮飞都笑起来。孟建设有点恼,说,臭娘们,等一会我就叫你知道粗细了。 说着握着柳絮飞的手说,柳老板还是这么年轻。哪像五十的人。满面红光,小巧玲珑的。 于胖子说,还是肖云凤年轻。嫩的一掐一汪水。不过唐老板更年轻,应该办个班,让我们家老柳跟着学习学习怎么个养生。 被称作唐老板的女人笑笑。柳絮飞忽然瞪起眼说,胖子,什么意思你,嫌我老了吗。 大家笑起来。孟建设说,肯定是胖子有想法了。柳絮飞要小心了。 柳絮飞一脸的不屑说,他不行了,现在是放心单位,他连我都满足不了,哪个小姐会喜欢他呀。 大家再次笑起来。孟建设说,真的吗胖子。 郝宝戈被边缘化了,好像他这个人不存在似的。 郝宝戈悻悻的向外走去。柳絮飞的声音传来,那个小子去哪里了。孟建设拍着手笑着说,喂,胖子,柳絮飞想勾引那小子了。 大家笑起来。柳絮飞说,孟建设,你和这小子是兄弟呀,他可是叫我干娘,你怎么叫我? 孟建设说,放屁你,他是谁的兄弟?你敢再胡说八道,老子废了你。 郝宝戈羞恼起来,很想回去骂几声。不知道为什么却跑出去了。 风雨依然很大。在风雨中奔跑的郝宝戈感到一股豪气。一身雨水进了酒店孟焕晴肯定会备受感动肯定会大加赞扬。他肯定要说为了美女这点痛算什么,轻轻地一个吻就心满意足了。肯定会引得哄堂大笑。肯定会被孟焕晴揪住强行灌酒。 只是他跑到口口香大酒店,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孟焕晴等人都走了,只有小六苏东平在吧台说话…… 郝宝戈说,怎么,他们都走了?小六说,你怎么才来。大家都走了。他说,为什么。她说,那个叫孟焕晴的生气了。他说,为什么。 小六恨恨的样子,苏东平说,没什么,就是他的男朋友有点那个。 尽管没有看到,郝宝戈能够想到钱胜利会在酒桌上做些什么。他望着小六胸前笑笑说,是不是他对你的这两个—— 小六恨恨地冲着郝宝戈挥挥拳说,小坏蛋,你们男人没个好东西。 苏东平说,你怎么给兄弟这样说话。 郝宝戈走到街上,郝宝戈走到一边给胡晶晶打电话。结果没有人接听。他叹口气却听到两声叹息。一些男女在身边走过。在这些面孔中有一张熟悉的美丽的脸。他说,你干什么鬼鬼祟祟的吓了我一跳。 孟焕晴说,是吗,我怎么没有看到你跳呀。是不是给排骨打电话? 她的出现让郝宝戈喜出望外。他说,你们怎么这么快结束了,我急忙忙赶回来要和你喝几杯呢。 孟焕晴像是喝醉了。站在原地晃晃悠悠的。她此时心里骂着钱胜利。骂钱胜利是因为酒桌上他老是纠缠小六。听他这么说更加恼火,说,你混蛋,这是办的什么事。丢下我们跑了你。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雨飘下来就像不是雨,像烟像雾。这样的雨叫郝宝戈内心更加愉悦起来。愉悦的人往往认为别人也愉悦,郝宝戈就认为孟焕晴也愉悦,拍拍她的肩,说,这么好的天气,我们去走走。 孟焕晴吓了一跳,坏心情就更坏了,恶狠狠地骂了句,该死你!下着雨还叫好天气?神经病。 郝宝戈觉得这骂既不恶也不狠,却感觉亲昵暧昧。望着她心里有点痛痛的。这个原应该是自己的菜但现在是钱胜利的菜。 应该做点什么才不负今晚的良辰美景。 孟焕晴的眼睛凑到了他的脸上。郝宝戈不仅看清了她脸上的一颗小小的红痣还看清了她胸前的两个蠢蠢欲动总想窜出的胸器。心里一热突然想到那个梦,他呼吸困难起来。孟焕晴说,我们上哪去? 郝宝戈说,你说我们去哪里? 等到的回答让人失望,给我棵烟。郝宝戈说,你想吸烟? 二人吸着烟,郝宝戈望着她吸烟的样子。她说,你看什么看,没见过?噢,雨大了,咱跑吧。 郝宝戈说,跑呀?你知道跑是什么意思不?咱俩私奔叫跑,咱俩做了坏事逃也叫跑。 孟焕晴说,怎么都行,反正你是没那个胆。 这话好像富有挑衅。他一时不知道怎么接着她的话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