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流丘国事变 荒殇大陆地域辽阔,其上分别有煴天、豫海、旭山三大界域。三界成鼎立之势,互为犄角,难分伯仲。 旭山界流丘国之内。 “不好了!不好了!太皇驾驾崩了!” 随着大殿内传出一声急迫又夹带些许惶恐的声音,大殿之外霎时间便乱做了一团。 “太皇仙去,这可如何是好啊。”一位年长的相丞首先叹道。 “是啊,也不知是那位皇子继位。”旁边一位文臣试探着问道。 “这还用问么,先帝之见,必然会留有遗诏。难道杨大人还有什么其他的猜测不成?”闻言另一旁武将装扮的臣子怒斥道。 “陈将军可别瞎说,我等怎敢妄自揣摩圣意。”文臣赵大人慌忙制止道。 一旁其他官员也是诚惶诚恐,小声议论着,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在遗诏没下来之前大家都希望能站好队,这队站好了,以后便是飞黄腾达。但这队要是站不好,那恐怕是要身首异处了。 正当这些官员在思考如何站队,慌作一团,诚惶诚恐的议论时。一句饱含威严的话从众人之间传了出来。 “能不能都安静点!遗诏马上就会宣读,你们在着急什么?” “王爷教训的是,吾等知错。” “吾等知错” 只见这位王爷此言一出,一时间众人都不敢言语,只有那年老的丞相在一旁依旧站着,两眼望着大殿内,似是伤感,似是无奈。 说起这位王爷,可谓是战功赫赫。早年间,这流丘国也只是一个小国,而这王爷起初也只是一个小先锋,名叫江天。偶然一次被这流丘国主看到其作战勇猛,便招其做了小将。 后来流丘国数战连捷,奠定了根基。而这小将更是从此跟随流丘国主征战四方。来往数十年修为突破塑体期到了炼气期二层,成为流丘国为数不多的修士。因为他的赫赫战功,天下大定后便被封为平西王,锦衣玉食,并与一叫夜月的女子生下一子。但后来这女子却不知因何故抛弃了家室,消失的无影无踪。因为思念,这王爷便给幼子取名为夜。一时间举国沸然,但这件事情却被流丘国主强行压了下来。时逝事消,几年后人们便都忘却了这神秘的王妃。 要说这流丘国主为何这般厚待这王爷,不仅与王爷的赫赫战功有关,更是因为这位王爷乃是修士。 何谓修士,修士便是与凡人不同,通过修行,获得长生。更有通天者,千年寿元。据传,修成大道,成仙者便可脱夜世俗,得永生。当然,这只是传说而已,能成为修士,延长寿命便是很多人一辈子的梦想了,况且,在流丘国这种世俗之地,又怎可能有修成大道之人。 修道,便是逆天改命之举,举步维艰。根据玄天大陆的分化,低级修士有两个境界划分:塑体之期、炼气之期。 塑体之期又分三层:一层强筋健骨、二层洗髓伐身、三层调息展脉。炼气之期亦分三层:一层纳气、二层用气、三层藏气。 这里所说的气就是修士修炼的玄气。 等修士过了塑体跟炼气两个境界才算是过了修道的第一道门槛,也可以说是修道分水岭,有些人终其一生也只能徘徊在塑体炼气之期。就连着平西王爷也只是炼气两层而已。据说驾崩的皇帝是炼气三层的修士,可惜,只差一步便可进入修道正途。 但一旦过了塑体炼气便是:四大玄境,到了玄境才算是真正的修道,可延寿百年。据传修到玄境前两个境界便可被称为真人。若修到玄境后两个境界便可封君,尊称为真君。更后面还有传说中的虚境道人以及虚镜道君,不过玄境高手在流丘国都算得上是凤毛麟角了,更别提真君了。而虚境这种天神般的存在,只能存在于传说中了。 总而言之,大道维艰。 在这众人一时都被王爷镇住鸦雀无声时,大殿内又响起了太监尖细悠长的声音。 “遗诏到,百官听旨” “吾皇万寿” 闻言众人全部拂衣下跪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以壮年平八方,统四海。君临五十余载于兹,享日颇长。已无憾事。惟悯臣民,二皇子李轻白性温质和,处事果断,有大统之才。今册为皇太子,因其年幼,令丞相季文申暂为辅政大臣,掌登基大典,直至太子亲政。文武百官天下百姓同遵此遗诏。钦此。” “臣等谨遵遗诏。” 一旨宣毕,文武百官同声道,随即也相继退下,只待处理完先皇的丧葬后便举行登基大典。 “果然是二皇子,虽然大皇子跟三皇子也都不错,但总归少了些魄力。”那冯将军说道,显然这二皇子登基是在他意料之中一样。 “不过依据二皇子品性,其他两位皇子应该不会受难。毕竟这帝位已定。”文臣赵大人也说道。 “不知王爷跟丞相对这遗照有何见解”掌管刑法的刑部侍郎李开低头问道。 “想来新帝也是大统之才,我这也一把年纪了,只想着待新帝登基亲政后就退隐还乡了”老丞相叹道。 “我跟丞相一样,新帝登基,身为臣子,况且先帝对我有恩,只顾辅佐便是”王爷也开口道。 闻言其他大臣也附和着要为新帝肝脑涂地,万死不辞等等。 罢了,百官都转身退出了大殿,朝各自府邸走去。 但众人内心都不清楚,这位年轻的新帝将会以怎样的手腕来统治这个王朝。 平西王府 “王爷,对于这新帝,你怎么看?” “这李轻白是个精通帝王心术的人。虽然目前他还年少,但绝对不会比先帝逊色。” “那王爷您会不会有危险?” “不好说,我这些年立下赫赫战功。先帝刚刚逝世,我想他暂时不会动我,但是后面我也预料不到,看他下步的动作吧。咱们暂时按兵不动就好。” “好的,王爷。” “嗯,明天我去上朝,先探探口风。” “那王爷早些休息,凡先告退了。” “好。” 夜虽已深,但平西王府,平西王江天的书房里,却有一个书生模样的人在跟平西王密语。直至深夜这白衣书生才捏着手中折扇缓步夜去。 这书生是江天的军师,在很早以前就跟随江天征战四方了。而他的来历却没有人能说的清楚。据传是江天在做先帝手下的小将时,有一次作战,误入一片山林。因为口渴便跟部下去一处清泉喝水,结果便遇见了这书生。当时书生衣衫褴褛,看起来很是邋遢。但奇怪的是手中却捏着一把铁骨折扇。 过去一问才知道,这书生并不是流丘国的人,因为逃难才到了流丘国。但却无意间入了这山林。也不知道如何走出去。就在这里靠这清泉维持了五日。 听闻书生的遭遇,江天动了一丝恻隐之心。给了书生一些吃的,并且告诉他可以在军中当一伙夫。这样一来至少能保其温饱。这只赚不亏的买卖书生自然是答应了。但江天并不知道,自己的这一丝恻隐之心,让他步步高升,直到坐上了平西王的位置。 原来这书生到了军中的伙房后,整天无所事事,不认真干活还偷吃东西。江天也接到了很多对书生不满的意见。但他都没有管,认为自己当日说了可保他温饱。即便他不干活,伙房养活一个闲人应该还是很容易的。可恰好,江天有段时间接连失败,一个边境小城久久攻不下。在刚好烦闷的时候,又有人举报这书生好吃懒做,但这回更甚的是差点烧了行军的粮草。 江天一听,这可不得了,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粮草没了这可是行军大忌。莫不是这书生是个奸细?细思极恐。话不宜迟,江天赶忙召来了这书生问话。 看到江天十分生气,书生却稳稳的坐在了椅子上,摇着折扇缓缓说道:“将军莫急,周凡并无他意,只是想向将军献策,不出三日,这城必克。” 江天听闻书生的言论,顿时膛目结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原来这书生一直被人举报的原因竟然是想让自己注意到他。给他一个说话的机会。而今日的粮草事件,刚好发生在自己一筹莫展的时候,如此心机,实在可怕。 想通事情的缘由后,江天便让书生说出自己的计策。而这书生只说了十二个字,三日后,城便被攻下。 因为这件事情,江天便把书生调到了自己的身边,尊为军师。而这周凡也没有让人失望,大大小小的战役,他都能给出最好的解决办法。即便是解决不了的事情,他也能让损失保持到最小。 正是有了这个书生,江天才能从一个小将一路平步青云,做到了平西王的位子。当然,江天本人对这书生也是肝胆相照,不分你我。 再说回来,要知道那书生说了那十二字便破了江天久攻不下的城门。其实很简单:“烈日骄阳,火攻水激,石城必破!” 第2章 功高盖主者,不得善终 五日后流丘国国主入葬,厚葬先帝后,新帝即位,改年号宣。 “上朝!”传旨太监尖细的声音穿透重重宫墙,这是新帝登基后的第一次早朝。文武百官都显得异常紧张。 进大殿后,年少的宣帝身着龙袍,端坐于龙椅之上。左下站着的是辅政的老丞相季文申。而平西王江天站于右下,两人后面都是按次序站立的文武百官。 “今日是朕第一次上早朝,众位爱卿可畅所欲言。” 这位年少的皇帝出口便是惊到了下面的百官,因为这宣帝言行举止与其稚嫩的脸庞出入甚大。倒像是一位久坐帝位的君王。 在大家都开始小声议论不知如何开口的时候,一位文臣模样的人突然站了出来。 “臣,有话要说。” “嗯?赵爱卿” “皇上,臣以为我流丘国国土辽阔,况且新帝刚即位不久。国内局势未安。臣恐西部边境贼子欲犯我流丘边境。而如今朝内可制边境贼子的非平西王莫属。臣斗胆请求皇上派平西王镇守西镜,以保我流丘国不受侵犯。” 这赵大人此言一出,朝堂之上瞬间像炸了锅似得。因为没有人能想到,新帝第一天早朝就会有人提出这样尖锐的问题。而这个问题的矛头,却是直指功高盖世的平西王江天,朝堂下的群臣们顿时也失去了判断,因为他们始终想不到一个小小的文臣为何会有如此大的胆子提出这样的请求,莫不是新帝授意?可若是新帝授意,为何会授意这么一个文臣来挑出这么尖锐的问题。 “哦?赵大人此言似有几分道理,不知其他爱卿怎么看此事?” 宣帝步步紧逼,把这个问题抛给了朝堂下的群臣们。而这时又有一些文臣站出来附和道应该让平西王去镇守边境。 “不知皇叔意下如何?”看到如此境况,宣帝转而问向江天。 此时江天内心非常愤怒,但更多的却是从心底冒出的寒意。因为他没有料到,宣帝即位才短短几天,却已经掌控了朝堂上的大部分臣子。 但江天还是朗声说道:“臣渐已年老,体格大不如从前,若是去戍守边境,恐不能胜此大任,还望皇上恕罪。” “既然如此,朕也就不勉强皇叔了。” “多谢皇上体谅。” 自古以来,功高盖主者多不得善终。何况新帝能在和其他两位皇子的争夺中胜出,岂是庸人?且不说释权夺兵,就是着朝廷的百官也肯定得经过一次大换血。 宣帝即位之后便以铁血手段清除了朝中的一些不服从人,安插了自己的顺从的大臣,大有一种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帝王霸气。这也是为什么早朝的第一天就会有文臣矛头直指功高盖世的平西王爷了,因为他们的后台是流丘国新帝李轻白。与此同时,武将们则堪重负,人心惶惶。而在平西王拒绝戍边之后,朝堂上寂静如斯。最后在一些无足轻重的言语中退了早朝。 一路上许多下了早朝的文臣想追过来解释,都被江天一声冷哼噎了回去。 入夜,平西王府,议事堂内 “王爷,您还在犹豫什么,如此关头,切勿妇人之仁啊!” “军师,你也说几句话啊!”一位络腮胡子的副将显得非常急切。 “王爷,凡以为此举虽属迫不得已,但也有几分胜算。”一白面书生望向上座那个剑眉星目,虽不再年轻但依旧精壮的男人。眼眸深处泛起一丝狂热。 “是啊,不成功,便成仁。我等誓死追随王爷。”其他人也附和道 虽已夜深,平西王府议事堂内依旧灯火通明。上座的平西王看了看下面这群跟随自己征战数载的文士武将,轻叹了一声。便抬头平静的说道:“两日后,行事。不成功,便成仁。” 翌日清晨,平西王江天看着清晨还未升起的太阳,叹了口气。走向了自己独子江夜寒的房间。 “父亲,这么早来叫我起来干嘛,要吃饭了吗”揉着惺忪睡眼的孩童不解道。 “夜儿,父亲明天可能会去干一件事情,如果回不来了你就跟着你凡叔走。”看着孩童的模样,江天沉重的说道。 “为什么啊父亲,你也要走吗?母亲都已经走了,现在连你也不要夜儿了吗”孩童说话间惺忪的睡眼已不复存在,只留两行清泪在稚嫩的脸颊。 “夜儿,不是父亲不要你,只是这件事要是父亲不去做。你跟我迟早也要死的。但是要做了,我们还有一线生机。”江天擦着孩童的眼泪,安慰道。两眼却望向了窗外的天空,仿佛在思考些什么,又仿佛在倔强着什么。 接下来的时间,江天都在陪着儿子玩。但每当江夜寒问道江天要干什么的时候,江天总是说,现在说出来没什么好处,等长大了他自然会清楚的。或许江天很清楚,这次谋事成,可保家人和诸将性命,荣华富贵,享受不尽。败,便是遗臭百世,万劫不复。 但这件事却不得不做,有时候,君让臣死臣不死不忠的忠君思想。对江天这种出生入死征战四方的人来说真的一文不值。因为,看透了战场的血腥和生命的渺小。只有活着才有战斗的资本,而拥有战斗资本的唯一办法就是活着。 位于都城东郊的练兵场内,两千精兵已经整装待发。这些士兵都是平西王的亲兵,而另一部分归平西王统领的是戍边的十万守军,而这时,这些守军的少部分得到军令在往都城调遣。 一旦平西王凭借这两千亲兵发起突然进攻。入了皇城,弑了新帝。而随后调遣到来的守军便可进一步巩固平西王的地位。凭借平西王的修士身份以及强横的实力。帝位必夺。 翌日午时皇城。 “大胆,何人敢闯皇城!?” 外城的守军看到迎面来的络腮胡子大汉,条件反射般第一时间便把矛头对准了这大汉。 哪知,这大汉面不改色。看了一眼守军。腰微微一弓,便像豹子似得冲了过去,直接用屈起的膝盖顶向那个守军的胸口。只听一声巨响,这个守军便被重创,胸腔已然凹陷。倚在城门边吐血而亡。 其他守军见此状,来不及惊慌便大喊道:“有人袭击皇城!!!” 剩余守军刚喊完这句话,只一刹那,便被屠尽。 “进内城”见那个络腮胡子清理完外城的守军后,平西王在马上冷漠的说道。而当晚在议事堂的各位将军包括那个白面书生也都随其左右。就这样,平西王统门下众将领,领两千精锐便杀进了皇城。 转眼,浩浩荡荡的军队便进了内城。内城四周是城墙,城门前是广阔的大理石广场。中心有片大水塘,种的鲜红色的荷花。水塘的两边是进大殿的阶梯。而平西王一行人马现在就位于这广阔的大理石广场上。但本应该是人来人往的内城现在却人烟稀少。见到这个状况,一时间众人都不知所措。 “王爷,为什么没人啊”络腮胡子首先忍不住问道。 与此同时,那个白面书生,一改往日无谓的神态。眼神如鹰隼般犀利,观察着四周。而在众人不解的时候,广场前方的大殿内却传出了清脆的声音。 “如此阵仗,皇叔是在找我吗?” 第3章 防微杜渐,忧在未萌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愣,随后猛地回头看向殿内。只见一名身上桌袭龙袍的少年缓缓踱步而出,其身后还跟着几名侍卫。侍卫中有一名面色阴郁,青玉蓝衣的中年男子很是令人瞩目。 少年身形瘦弱,虽然不高但却很是匀称,唇色之间略带血色,如此观之宛然就是一副羸弱模样。但只见其头着冠,面容清秀。两道柳叶剑眉之下深黑的双眸,却闪烁着与年龄不符的睿智与冷静。自古帝王多驭心,由此可见,便知这刚继位的少年宣帝肯定深谙帝王心术。 “皇上,别来无恙啊。”平西王江天抬头淡淡说道。 “看来皇叔到底是耐不住性子啊,这就要动手了么?”宣帝淡淡笑着,反问江天道。 “自古有语‘顺者昌,逆者亡’。如果今时今日,倘若连其顺者都性命不保,那又何不当这一回逆者呢?”江天剑指大殿,朗声质问道。 “当一回逆者?难道皇叔觉得就仅凭你这两千亲兵和你那些还在路上的守军,就可以来逆了朕么?”大殿之上的宣帝冷漠的看着下方的人群说道。 当宣帝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江天麾下的众军将便惊慌了起来。 “王爷,他是怎么知道的?”络腮胡子将军首先问道。 紧接着其他将军也开始惊慌起来,而士兵早已乱作一团。 “王爷,莫非是军中有了内奸?”书生也问道。 江天见状一时间也有些不知所措,久经沙场所磨砺出的钢铁意志,让他迅速平复的心情。 “事已至此,今日一搏,成王败寇。” 江天此话一出,原本乱作一团的将士顿时有了主心骨,纷纷都握紧了手中的兵器。毕竟是亲兵,训练有素且忠心耿耿。 “成王败寇!成王败寇!” 随着为首一名将士的呐喊,全军上下霎时间便沸腾了起来,纷纷齐声呼喊起来。 “哈哈,好一个成王败寇!看来皇叔是铁了心了要反朕了!?”宣帝眉头一皱,紧握双手,骨节都开始泛白。 “杀!” 没有任何多余的话语,平西王佩剑一指大殿。仅仅只是一瞬之间,训练有素的两千亲兵便有近一半持着长矛朝下方两处阶梯冲去,犹如分道的洪水一般,势不可挡。 “强弩手,射!”随着宣帝拔出佩剑,旁边的将领也发令道。 闻言四周的护城墙上刷刷的站了一排弓箭手,箭羽像暴雨般洒向向前冲的亲兵。中箭的士兵一排排的倒下去,血淌到了池塘中,使得池中的荷花更加的艳红。 平西王旁边的将领一遍挥舞着剑盾挡着射来的弓箭,一边急切的喊道:“王爷,他们早有准备啊,这样下去迟早会撑不住的,咱们戍边的守军什么时候到啊” “不必等了,守军估计早已被拦下了”书生一边打断飞来的弩箭一边说道。 “唉,还是我大意了。”平西王叹道,一时间仿佛苍老了好多岁。 几轮弩箭过后,攻上去的亲兵便倒了一大半,血流成河。而紧接着大殿内又出现了持刀的大批侍卫。显然都武功高强,一冲下去便跟砍瓜切菜一样屠尽了剩下的残兵。 大势已去,空留颓境。 只见平西王提起一把刀,便跟剩下的亲兵将领冲了上去。一把破军龙刀舞得是虎虎生威,因为是炼体两层的修士,其身体坚如磐石。一时间竟没有人能挡其锋芒。任其屠杀。而其他的将领也颇有以一当十的霸气。尤见那书生,一把铁骨折扇舞出了与平时文弱不相符的气息,招招致命。颇见狠辣。 奈何好虎架不住群狼,一行人一番屠戮之后身上便被染的血红。平西王战甲破裂,鲜血不断从肩膀处渗出,而书生的发髻也被打散,一头长发随风飘舞,白衣染血,显得异常疯狂。 “杀够了吗?够了朕就送你们归西。”看着殿下的横石累累,宣帝淡漠说道。 随即便示意了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观的那个中年人。 “有劳先生了” “区区小事而已。” 正当众人苦苦支撑时,只见大殿上飞掠下一蓝衣中年人。此人虽瘦弱,但飞掠之间周身却散出淡淡的蓝色。 “不好,玄气外附,这是炼气期强者。”见状,那书生首先惊慌道。 书生博闻多见,虽然自身也是修士,却是跟平西王一样,仅仅只是塑体二层罢了。连炼气期的壁障都没有触摸到。这如同鸿沟般的差距着实让人绝望。 只见这炼气期强者飞掠而来,直奔已渐显疲乏的平西王,而平西王残余的侍卫见状都一时间举刀迎了上去,想用手中的尖刀利刃来抵挡这位强者的攻击。 “凡夫俗子,也妄想阻我?” 诸多尽在一霎之间,这炼气强者飞掠之间只一翻手便见手冒蓝光,煞是骇人。 “碎星掌!” 一言既出,蓝色的硕大掌印便朝平西王一行人压来,随着蓝色掌印的不断迫近,众人都感到一股无法言语的窒息感。或许,这就是炼气期强者的威能吧。 “挡住!” 江天大喝。双手做拳,一马当先,想凭借塑体两层坚如磐石的身躯挡住这蓝色掌印。见江天率先挡了过去,其他人也纷纷上前做出抵挡之势。 蓝色掌印眨眼间便到了众人面前,只见最前方的将领在触碰到蓝光的一瞬间,手臂便被侵蚀,像烈日融化冰雪般残酷。 “啊!” 前面的抵挡者发出惨叫,接着便被震飞了,尸骨无全。而这掌印还丝毫没有消逝的迹象,继续向这江天跟书生冲过来。 在掌印到江天的一瞬间时,江天手臂蓦地泛起淡淡白光,宛若史上最坚硬的石头。书生那边从不夜手的铁骨折扇也泛起了淡淡紫光,只是比江天稍稍黯淡些。毕竟这掌印最具威能的时候是前面将领吸收的,但是即便这样,江天和书生还是被逼得退后数十步。 龙刀反手插地,“噗”的一声,江天喷出一口血,显然是有了内伤。而书生确是仅仅后退了数十步,并没有什么受伤的迹象。但胸口处却有一大片白印。 一招过后,江天跟书生内心都是绝望的,因为塑体跟炼气完全是两个境界,毫无胜算可言。仅此一招,便重伤江天,估计这人修为都到了可怕的炼气两层。只是江天很不明白,皇宫内为何会突然有如此厉害的修士。 “周凡,你快走,现在城门肯定守军不多,你带夜儿闯出去!我来拖住他,越远越好。”抹掉嘴角的血,起身拔刀,江天嘶喊道。 “王爷,要走一起走。我周凡不是贪生怕死的人”周凡捏紧骨扇沉声道。 “谋反是死罪,今日已败,我是绝对走不掉的,夜儿就托付于你了。走!” “王爷!!” “快走,我江天一辈子没求过人,现在我求你了,只有你能带夜儿走!” “想走?痴人说梦。今天你们这帮逆臣都得死。” 言罢,这炼气强者以掌化爪,直奔两人。 “王爷保重!”周凡沉声道。 看着即将到达眼前的利爪,江天握紧龙刀,眼神变得更加决绝。 转眼间,利爪迎面袭了过来。出现了炼气期的强者,江天深知今日难逃,所以第一时间江天便做出了一个决定。那就是自爆玄丹,只求拖住一点时间,好让周凡有逃出去的可能。 “啊!” 在利爪到了面前的一瞬间,江天双手横举龙刀,怒吼道,一时间身体开始膨胀。玄气纵横。 “看来这江天要自爆玄丹了。”大殿之上的宣帝看着广场上的一切,淡淡说道。 “自爆!?” 这个炼气期强者看到这个状况显然有些惊讶。但还是祭出法器来抵挡,毕竟一位塑体两层的修士放弃毕生修为,自爆玄丹,威力也不容小觑。 “王爷!”周凡见状嘶喊道。 “走!” 江天只喊出了一个字,身体周围的玄气便猛地炸裂。一时间广场上尸首横飞,冲击波不断席卷,直逼大殿。而那个炼气期修士也是在祭出法器的第一时间。移到了大殿前。利用法器释放出一个硕大的罩子,抵挡住了冲过来的玄气波。 周凡利用这修士抵挡冲击波的短暂时间,含泪直奔内宫大门处。速度快的惊人。片刻过后,那炼气期的修士见周凡的身影已经看不到了。便盘地念咒,随即从袖子里边飞出一把白色的短剑,飞速朝周凡逃出的方向追去。 “先生,那逃走的逆贼?”宣帝指着,宫门方向问道。 “陛下放心,我那飞剑是一件法器,有千里追踪之能。一个炼体两层,不论他跑多远都能斩杀,”这炼气期修士颇有信心道。 “如此甚好,想必平西王府我埋伏的人已经差不多开始动手了吧。” “防微杜渐,忧在未萌。若无远虑,必有近忧。可能这就是自古帝王不得不无情的原因吧。” 宣帝显然有些失落,转身背手走进了了大殿。 第4章 久殇别离为父颜 周凡一路也记不清自己挥了几次骨扇,更记不清杀了多少守卫。在冲宫门之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正当他放松的时候,一把白色的飞剑却飞速的朝他的后背袭来。只觉后背一凉,周凡身体反射般的往前一滚,转而用折扇挡住头部。在飞剑刺到胸口的一瞬间,周凡就倒飞了出去。胸口处却诡异的弹出一抹紫光,直奔飞剑而去 一声清脆的撞击声,飞剑折成两段,坠落在地。顿时失去了灵气,跟普通的铁剑毫无两样。 “唉,这胸甲看来是废了,连护体紫光都强行被逼出来了。” 周凡郁闷的捡起折扇,好像想到了什么,猛的跳起来,朝着平西王府掠去 平西王府内。 “你们是什么人,敢擅闯王府!?”见一队士兵全副武装的冲了过来,平西王府大门处的守卫喝到。 “王府?从今天起,这里以后不是王府了。”领头的将军模样的人冷声道。 只见领头将军直接拔出佩剑,剑锋一闪。两名守卫脖颈处便凭空多出了一道红痕,无力的瘫了下去。 “平西王府的人,一个不留!”其剑指府内,将军大声命令道。 转眼间,士兵们便井然有序的闯进了王府,展开了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军爷饶命,我只是个扫园子的。放过我吧” “今日,就是平西王府的一条狗,也得给我死!” “啊!” 一时间鲜血四溅,杀声处处。平西王府一片惨象。宛如人间地狱。而在一间厢房的柜子里藏着瑟瑟发抖的江夜寒。 在这些士兵闯进来的第一时间,年少的江夜寒便觉得有些不对,便跑进了西边厢房的柜子里藏了起来。而后听到的惨叫声更是让江夜寒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都清理干净了吧?”领头的将领问道。 “回将军,这王府我们都杀了遍,应该没有漏网之鱼了。” “那反贼的独子是谁处理的?”看了看佩剑,将军淡漠的问道,眼神里没有一丝感情。 “将军,那个小孩我没有看到啊。” “你们都有没有看到那个小孩?”被问话的人转而又问其他人。 “没有。” “我们也没看到啊”其他人面面相觑,也都没有看到。 “那你们还不赶紧给我找?这小孩要是跑了,你们都得给我去死!”领头的将领怒吼道。 闻言,其他的士兵赶紧转头去搜寻其他房间了。 “一帮蠢货”骂了一句后,这名将军也提着剑朝着房间走去。 江夜寒此时内心非常恐惧,因为他不知道前天父亲为什么会在清晨找自己说一些自己听不懂的话,而且好像还是要去干什么大事情一样。接着今天就有这么多人闯进了自己的家,还杀了那么多的人。平时和蔼儒雅的凡叔今天也不见了踪影。 这世间有太多的东西,是自己一个孩子所看不清的。 正当江天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噶吱”一声,门被推开了。接着便有了沉重的脚步声,“哒!哒!哒!”仿佛死神的钟摆。 “出来吧,小东西,我知道你就在这房间里。”略显沙哑的声音蓦地传出,在空荡的房间里不断回响。俨然,这就是那个领头的将军。 在那个人不断搜寻的时候,江夜寒便开始发抖,止不住的发抖。他狠狠的咬着自己的手臂,蜷缩在柜子的角落,只求不被发现。 然而厄运总是来的那么快,在颤抖中,“哗啦”的一下,柜子门便被拉了开来。 江夜寒的眼前出现了这个面带邪笑的人。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江夜寒声音颤抖的问道。 “那可能是小王爷跑得时候太着急把鞋拉在了门外的走廊上吧。而且,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会动的柜子呢,实在是有趣。” 看着自己脚上仅有的一只鞋,江夜寒眼泪都快掉了出来,咬着嘴唇:“能不能不杀我。” “要怪就怪你的父亲吧!”说话间,剑却已经举了起来。 江夜寒无助的闭上了双眼,准备迎接死亡的时候。突然一把折扇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直接击中了这将领的手腕处。“嘣”的一声,剑掉在了地上。 看到飞进来的铁骨折扇,江夜寒仿佛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直接脱口喊道:“凡叔!” “谁!”那将领吃痛,一手捂着手腕,一边像愤怒的狮子一样怒道。 紧接着,一个消瘦的白衣身影闪了进来,没有多余的话语。接过飞来的折扇,反手朝着那将领的脖颈就是一击。塑体两层的修为根本不是这些普通人所能抗衡的,只一招,那将领便歪着脖子倒了下去。 “夜儿,我们走!”周凡转身拉住伏在地上的江夜寒,径直朝王府书房奔去。 到了书房后,周凡直接把书桌上的一个砚台转动了一下。轰的一下,墙壁上出现了一个通道。 “凡叔,这又是什么啊”惊魂未定的江夜寒问道。 “这是通往城外的暗道,之前你父亲修建的。我带你走” 随即,两人踏了进去,暗道的门在两人进去之后反转了一下,便又恢复了书房墙壁原本的模样。 两人进入书房暗道后,便是曲折幽暗的一条通道。周凡上前在墙壁上随意转了一下,便从墙壁处伸出一排小托盘。随即每个托盘都发出了淡淡的白光。虽然不明亮,但数量一旦多了,在这幽暗的通道里作用便显得很大了。至少可以看得清脚下的路,不至于摔一跤。 江夜寒上前一看,竟然都是夜明珠,这一排下去,没有上百也有五十了。这样的手笔看的小小的江夜寒一时间愣住了。这样的奇观是他从来没看到过的。 “走吧,别看了,晚点就出不去了。”周凡看到愣住的江夜寒,出声提醒道。 “噢”的应了一声,江夜寒便跟着周凡走了出去。 城外。 走完了狭长幽暗的通道,两人便到了城外。刚一出来,强烈的日光让两人下意识的挡住了眼睛。再一睁眼,便看到了城外荒凉的景象。 杂草丛生凹凸不平的地面,两旁不规则的长着三棵大树,好像张牙舞爪的幽灵。天空中偶尔掠过的孤雁悲鸣着,仿佛在寻找走失的同伴。回头看到的则是被战火侵蚀早已略显破败的城墙。上面挂着的牌匾书着苍老的几个大字。 看到这样的状况,周凡不禁伤神。仰起头,看着天空。说不出的悲恸。而站在一旁的江夜寒也突然问道:“凡叔,父亲是不是不会再回来了。” “不会的,放心吧夜儿。你父亲会”周凡下意识的安慰道。但话还没说完,便感觉如鲠在喉般难受。因为江夜寒稚嫩的小脸上早已挂了两行清泪,用力的咬住右手,不住哽咽。 “夜儿,凡叔以后会照顾好你的。你父亲,回不来了” 周凡伸手把江夜寒抱在怀里,而江夜寒却哭的更加撕心裂肺,让周凡倍感心痛。 过了好大一会儿,江夜寒才恢复了情绪,但显然情绪很是低落。嘱咐好江夜寒后,周凡便在一旁忙着捣鼓些什么。出于小孩子的好奇心,江夜寒弱弱的问道;“凡叔,这是什么啊” “这是传送灵阵,我在布置阵盘,等布置好了咱们就可以走了。” “那咱们要去什么地方啊?” “离开这里,去北方域界!” 流丘国皇城之内。 “先生,不知那逃走的逆贼是否已诛杀。”见时辰差不多了,宣帝试探性的问道。 “陛下莫急,待我感应一番。”说完便在一旁盘地又掐起了法诀。 “不好,我的法器没感应了,怕是已毁。”这修士突然站起来,显然十分惊讶。 “我这是法器,没有炼气期的修为根本伤不了分毫,可现在竟然被毁了。看来这人不简单啊。”惊讶之余,这修士也是十分肉疼,毕竟一件法器就是他三分之一的身家。这可是花了足足一千玄金买的。 荒殇大陆的货币是以乂金为主,这种金属蕴含天然玄灵之气十分丰富,完全可供炼气期修士吸纳,修炼。而且因为其质量轻,携带方便的优点,成为了荒殇大陆的通行货币。 “传朕旨意,强弩手速去城外诛杀逆贼。外城门行人,不许出入。违者就地诛杀。”宣帝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急忙下旨。 “先生,再过一会这逆贼怕是要出城了,我们也去城外吧” “也好。” 言罢,一行人又浩浩荡荡的朝城外赶去。 “嘎吱!”外城门毫无征兆的关了。还在进出的老百姓见这状况一时手足无措的站在了原地,紧接着大队弓弩手相继到了外城门口。 “陛下旨意,外城门只能进不能出!违者就地诛杀。” 听到圣旨后,外城门口一切都开始变得井井有条,刚进城的人一时间也被各种严格搜查。军民都惶惶不安。而城外正在布置阵盘的周凡也注意到了城内的举动。深知时间不多,赶忙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江夜寒远远眺望着城内的骚动,年幼的他也开始思考这一切罪恶的根源。在这个年龄的孩童,原本是过着上私塾,在府内玩乐,无忧无虑的生活。可是政局的黑暗,过早的让他看到了这世间深处的黑暗,也体会到了他自己原本体会不到的久殇别离。 他想不通这些大人们为什么要做如此残忍的事情,但他看到凡叔的实力以后,内心深处便开始萌芽出一个稚嫩的念头。只有自己厉害了,才能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才能保护自己的亲人。也许正是因为自己不厉害,所以父亲才会回不来。 周凡在带江夜寒出来的时候,根本没有想到,这个孩童的心智的成熟,甚至可以说是内心深处的执念早已超出了自己的预料。 忙忙碌碌将近一个时辰,周凡把传送灵阵的阵盘也布置的差不多了。便唤来了在一旁安静坐着的江夜寒。 “夜儿,过来吧。” “这破玩意,带出来的时候,那老家伙也没说会这么难弄啊。”叫过江夜寒后,周凡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抱怨道。 看着这发着紫光的复杂图案,江夜寒一脸震撼的表情。但周凡并没有给他提问的机会,直接一把拽过江夜寒,准备把将其拉进传送灵阵。 突然之间,一道道弩箭嗖嗖嗖的射了过来。撕裂风声的速度让人不寒而栗。 “夜儿,快进来!” 拽过江夜寒后,周凡反身迅速的扔一件发光的东西。便在第一时间吸附住了射来的弩箭。接着迅速盘地捏出法诀,随着一道白光,两人便消失在了流丘国城外。 在其消失的一瞬间,江夜寒也看清了不远处那个身着龙袍,面容苍白清秀的少年。记忆深处更是忘不了那对剑眉之下略带阴郁的眸子。 第5章 调虎离山戏悍匪 在不远处,当宣帝身旁的炼气期修士看到这一幕后,惊讶得膛目结舌,久久不能自己。他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这么一名塑体两层的家伙,其修为更是连入门都没有,竟然能接连拿出各种各样的护身法宝,最可怕的是这个书生竟然催动了传送灵阵。 要知道,这传送灵阵在流丘国是何等宝物,简直就是价值连城。且不谈此物的价值,就是催动灵阵的复杂咒法,恐怕就是他耗尽毕生能力都不能参透的。因为这根本不是塑体炼气期修士能触碰到的东西,或许只有玄境真人才能不费力的催动传送阵法。 看到身旁炼气士一时失神,宣帝李轻百疑惑问道∶“先生…您怎么了?” “这个书生,恐怕不是我等所能力敌的。尤其是他的背景…让人恐惧。” …… 一阵亮光过后,两人便落在了一个荒凉的沙地。将瘫坐在地上的江夜寒拉起来后,周凡边观察了周围的景象。 此地是一片黄沙地,风沙呼啸之声不绝于耳,其高低灌木也是一片枯荣之感。视角远远眺望而出,入目皆是一片无边无际的土黄之色,好在前方依稀可以看到不远处有一个规模颇大的镇子。 周凡拿出随身的图简端详一番之后,便确定了此地就是流丘国域北的窟漠城属地。流丘国域北有两座城,相依而建,目的就是为了戍守流丘国北部边境。除了窟漠城,靠西还有凌沙城。两者都是两个重要的军事要塞,其城主据说还都是炼气期的修士。 “走吧,夜儿,咱们先进前面的镇子。合适的话就先在这里住下。想必这么荒凉的地方他们是找不到了吧。” 掸了掸身上的沙子,两人一前一后的向镇子走去。在这片铺满黄沙的土地上,两人的身影被日光拉得很长很长。 …… “这个小小书生能有什么背景?他若真是背景强大,又何必屈居在一个塑体期的平西王身边。”宣帝脸色阴沉的看着两人消失的地方。 “这我就不得而知了。但就他逃生时所用的手段,根本不是一个塑体期修士所能涉及的。” “这般手段,先生可有?” “陛下,我直说吧。这般手段,起码是玄境真人。” “不可能?他怎么可能是玄境真人。莫非他后面还另有其人?” “所以我劝陛下,暂时先不要想着追捕。您刚登基不久,若不能治理好,恐怕域主那边不好交代。” “好吧,暂且放他们一时。一个小孩能成什么气候。” 这两人说罢,宣帝便甩袖回了皇宫。 …… 在域北充斥着风沙的土地上,周凡跟江夜寒艰难的走着。两人走了很长时间,虽然小镇就在眼前,但却一直走不到尽头。周凡是炼气两层的修士,这么点路根本不算什么,但江夜寒却是肉体凡胎,小小的身体早已累的支撑不住,更要命的是口渴难耐。 “夜儿,再坚持一下,咱们在前面的漠林里歇息一小会,但是我们今晚必须要到小镇啊。”看着挂在空中的太阳,周凡很是无奈。 就在两人即将进入漠林中时,里面却突然传出了厮杀打斗的声音。 “兄弟们,给我杀,干了这票咱们就发了。” “保护好药材,快!” “啊!” 武器撞击的声音在这片空旷的地方显得异常清晰,再配合着风沙的呼啸声,让人听起来有些毛骨悚然。 江夜寒一时间非常惊慌,小手紧紧的拽着周凡的衣角。 “夜儿别怕,有我在。我们悄悄过去看看是什么情况,你千万不要出声,好吗?”周凡小声的安慰道。 江夜寒顺从的点了点头,两人便慢慢的循着打斗声考了过去。 待两人走近后便蹲在一颗枯树后面看,在看清后,两人惊得口都闭不上了。先清醒的周凡赶紧在间第一时捂住了江夜寒的嘴。 眼前是一群蒙面人,个个手提明晃晃的长刀,与拉着药材的商人身旁的护卫在厮杀。遍地是鲜血,被直接斩断的胳膊在空中划出一道鲜红的痕迹,随后便是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而另一边药材商人的护卫,深知此时已经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步,所以都倍加勇敢,怒吼着与这帮劫匪厮杀。其中一个守卫一剑刺中蒙面人的腹部,瞬间血就流了下来,但这蒙面人却猛地向前。在剑刃穿透腹部的同时玩刀也抹在了这个守卫的脖子上,最终两人含恨倒地。这场战斗,并不是一面倒的状况,却是异常的惨烈可怖。 不一会儿,战斗结束了。最终还是狠辣的劫匪们更胜一筹。但也是伤亡惨重,来的二十多人,现在只有不到十多个。 “大哥,没想到这帮人反抗的这么厉害,我们死了好几个兄弟,现在怎么办?” “把这些药材弄回山寨,再留下几个人,把这些死伤的兄弟处理好。”为首的大汉冷静的说道。 见这些劫匪开始有了动作,周凡赶忙对江夜寒轻声说:“一会我去引开他们,他们走后你就赶紧坐上最前面的马车等我,千万不要乱动。” “还有这个竹简,千万拿好了,我能不能回来可就靠你的了。”江夜寒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轻轻点头。 嘱咐好江夜寒后,周凡立马扯了个布条蒙上脸,就拿起折扇蓦地跳了出去。在这帮劫匪的不远处,一直张牙舞爪的。但尴尬的是这帮人好像并没有看到他,搞的他一时间有点手足无措。 见这样没有效果,周凡便有样学样的指着这帮人大喊道:“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一语既出,这帮劫匪突然齐齐的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都看向周凡。像是看猴子一样。因为他们有点想不通,干惯了打家劫舍的他们有一天竟然也会被打劫。更滑稽的是被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打劫他们一群。 “大哥,这人不会脑子坏掉了吧?”劫匪中的一个人转头问向领头的大汉。 “不知道那里来的疯子,阿四,你上去废了他。” 紧接着就有一个尖嘴猴腮的悍匪提着大刀,朝周凡砍去。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管你是那里的疯子,今日四爷就送你上西天!” 正说着,这名悍匪便举高了刀,直接劈向周凡。 “叮!”的一声,只见周凡折扇一挥,那名悍匪的大刀便被打飞,紧接着铁骨折扇迎面抽向那名悍匪的面颊。 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悍匪便滚落在地,抱着头窜了回去。脸上赫然有着一道明显的红印,宛如一道分割线平均的分开了他的一整张脸,看起来很是滑稽。 “大哥,这小子不寻常啊!”阿四哭丧着脸抱怨。 “弟兄们,一起上,宰了这小子。” 头领显然看出了周凡不是平常人,便招呼其他手下一起上,想要制服周凡。就这样,由领头的大汉在前,十来个人一起拔刀冲向周凡,场面煞是壮阔。 但这时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本来大汉以为这会是一场恶战。没想到这书生,看到几人冲过来之后调头就跑,气的领头大汉鼻孔直冒气。 “追!谁今天砍了这小子,我回去重重有赏!”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听到头领都这样说了这些手下们瞬间跟打了鸡血一样亢奋。纷纷跟随领头大汉嘶喊着朝周凡追去。而周凡此时却跟旷野上的野兔一般迅捷,只留下屁股后面的一道尘沙。 就这样你追我赶的,周凡像是溜鱼一样,等他们有劲的时候自己就使劲跑。等他们跑得慢的时候,周凡却又诡异的放慢速度。始终让他们跟自己保持着能够望其项背的距夜。 “呼…大哥,这小子是不是兔子精啊?这么能跑。” “是啊,这小子也太能跑了吧。” “大哥,要不咱们回去吧,太累了。” 大汉的手下个个累的都气喘吁吁。有的干脆坐在原地不走了。而这位大哥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突然大喊:“不好,中了这小子的调虎夜山了。快回去!” “哈哈,你还是有点脑子的,不过啊,现在晚了!小生就先走一步了!” 周凡含笑捏碎手上的竹简,一圈符文充斥在周凡的身体四周,随后整个人就凭空消失在了原地。 等到这帮劫匪想要赶回去时,才发现已经被周凡带出了十里有余。一群人激愤却又无可奈何,只得朝着周凡消失的方向破口大骂。 “小贼,别让我再看到你!不然定将你碎尸万段!”即便是这位带头大哥,也是气的挥刀大骂着。 “大哥,那咱们那车药材?” “还药个屁的材啊,别哪壶不开提哪壶!滚滚滚!” “大哥,我们回山寨吧,今天真是晦气!” 一帮劫匪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第6章 落户边陲,潜龙腾渊 “诶,凡叔,你怎么在这?” 坐在车上百无聊赖的江夜寒突然感觉自己怀中的竹简发出一阵温热,随后就发现了周凡面带笑容的坐在了自己身边。 “说了你小子也不懂,一点小手段罢了。” “给我说说嘛,行不行啊,就说一下嘛。”江夜寒使劲的摇着周凡的胳膊。 “停停停!别摇了,都快给我摇散架了,我告诉你还不行吗” “嘻嘻。” “这是一种传送符咒,不过比咱们之前用过的那个传送阵法要简单的多。之前给你的那个是母阵简,我拿到是子阵简。只要布好了符咒,捏碎子简,就能瞬间到达母简的位置。所以我才能瞬间到你旁边。” “哇!听起来好厉害啊。”江夜寒被这般新奇的事物,惊得张大的小嘴。 “其实这个东西很鸡肋的,传送距离也就十里左右。那有人为了传送这么小段距离,还得自己或者让别的人过去放好母简再捏碎子简,有这时间自己跑都跑过去了。” “哦,是这样啊。” “嗯,其实这就是个小玩具,只是今天恰好派上了用场罢了。” “对了,咱们现在有马车了,而且也有药材,天黑前肯定能到前面的镇子。到时候咱们就说是外地来的药材商人。你,是我侄子。叫周夜,知道吗?” “知道了!”江夜寒顺从的回答道。 “好,出发!驾!” 日暮之下,两辆马车扬长而去。 经过今天着劫匪事件,江夜寒发现凡叔是个很有趣也很聪明的人,而江夜寒也逐渐也变得开心起来,至少暂时忘却了父亲已经不在的痛苦。 太阳终于缓缓的落了下去,暮色也渐渐包裹了这片充斥着黄沙的大地。 “天都快黑了,咱们终于到了。”周凡在马车上伸了个懒腰。 此时虽然渐是暮色,但镇子里还是有一些来来往往的人,其绝大多数都是一些小商小贩。突然出现两辆马车进了镇子,难免惹人驻足。看到引起了注意,周凡也顺势打起了招呼。 “老伯,你好啊,我是外地的药材商。风沙太大了,我们迷路了,看到有镇子就进来了。不知道这那里有客栈可以过夜啊?” “前面就有,你再往前走,就可以看到了。”挑着担子的老伯指着前面说道。 “谢谢老伯啊。” “没事,年轻人,天色不早了,早点过去吧,晚了就不一定还有客房了。”老伯说完头也不抬的挑着担子就回家去了。 约莫半柱香的时间,眼前便出现了一间不小的客栈。趁着微光仔细看了看,客栈牌匾上赫然三个大字,风沙渡。 “名字倒是有趣,看来这店主肚子墨水不少啊。”周凡感叹道。 “掌柜的!” “哎!来咯,客官快里面请。” 闻言,一个看茶小二赶忙弓着腰跑了过来,肩膀上还搭着条白羊毛巾。 “您跟小少爷住店还是打尖?” “我们是外地的药材商人,遇到了风沙,迷失方向到了这里。想跟我侄儿在这过夜。” “那客官要吃点什么?” “好消化的熟食你随便上点,两碗米粥,再来点烧酒。还有门外的车马还请小哥安顿好。” “好嘞!放心吧,您先随便坐。” 两人坐好之后,小二便提了壶茶水上来。周凡给江夜寒和自己都倒了满满一杯。一口抿过,虽然不是什么上好的茶叶,但足以缓解下路途的疲惫了。 两人喝的正酣,一个胖乎乎的人迎面走了过来。周凡警惕的放下杯子,正准备站起来。 那人却笑眯眯的让周凡坐下,随即缓缓说道:“客官别慌,我是这客栈的掌柜渡凌天,听跑堂的伙计说来了外地的客官要过夜,我便过来看看。” “我们是外地的药材商,因为风沙太大了,我跟侄儿迷失了方向,看天快黑了,就赶路到了这里。” “原来是这样啊,一会我让人给两位准备好客房,吃完饭就可以去休息了。” “那就劳烦掌柜了。” “小事,小事,不足挂齿。” 没多久,一大盘切好的熟肉,两碗米粥,一壶烧酒端了上来。两人直接挽起袖子,周凡一边吃肉一边酌着烧酒,大块朵颐。而江夜寒是小口吃肉小口喝粥。 吃了一会,江夜寒眼巴巴的看着周凡:“凡叔,这烧酒。好喝吗?” 看着江夜寒那样子,周凡顿时来了些兴趣,玩味的问道:“你要不要试试?” “好啊!好啊!”江夜寒迫不及待的回答道。 “小口点喝啊!” “还未说完,江夜寒直接给自己倒了一大杯,猛灌下去。” “咳咳!啊!这也太难喝了吧,好辣,还这么苦!” 江夜寒一口吐出还未咽完的烧酒,抹了抹眼泪后,赶紧喝了一大口米粥。还不忘捏几片肉吃。看着江夜寒狼狈的样子,周凡笑的前俯后仰。 “小子,记住。以后没有把握的事情可不要轻易去尝试。” 一顿晚饭就在这两人的打闹中结束。吃饱喝足后,周凡便让小二先带江夜寒去了客房,而自己却去了前面的柜台。 “掌柜的,还不打烊啊。” “马上马上,弄完手上的活就休息了。客官这是闲来无事找我聊天吗?” “是啊,我想问问这镇子那里有收药材的地方,我这一车药材得赶紧出手了,带着小孩子也不方便。” “哦,这样吧,明天一早客官你去镇南找南家,他们是做药材生意的。” “掌柜的,我叫周凡,你直呼我名字就好。不过这南家的底细我不太清楚啊,这么贸然过去,有些吃亏啊。”周凡装作一副狡诈商人的摸样说道。 “看来周先生是初次到本镇吧。” “那就劳烦掌柜的给我说说这镇子的情况。” “本镇名为塞漠镇,归窟漠城管辖,窟漠城那边每隔五年会派特使来管理这镇子。塞漠镇主要的势力是安南两家,分居镇南北。南面的南家做的是药材生意,北面的安家做的是采玄金矿跟商铺生意,两家井水不犯河水,向来没有什么大的冲突。据说以后还有联姻的想法,估计这塞漠镇以后就会两家成为一家了。所以周先生想要出售药材就要去镇南的南家。” “原来是这样,多谢渡掌柜了。” “举手之劳罢了。要是周先生没其他事的话就早点上楼休息吧。” “好的,那周某就先去休息了。” 跟客栈掌柜的聊了一会后,周凡大致清楚了这塞漠镇的势力划分。他真正的目的不是卖出这批药材,而是立足于这边境小镇。至少是先从这里开始。而要立足小镇,最大的障碍就是这安南两家。想要清楚这障碍,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 容易之处就在于这个镇子的势力分布很单一,简单点来说,就是很单纯,只有这未来将要联姻的安南两家。并没有其他什么杂鱼小虾什么的。而难的地方就是这两家日后一旦联姻,对付的困难程度要大很多。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江夜寒,自己要在有限的时间里迅速让江夜寒成长起来。至少要让他有自保的能力,因为他不知道,以后会发生怎样的让他无法预料的情况。 入夜,客房内。 “凡叔,你厉害吗?” “嗯?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想为父亲报仇!” 坐在床上的江夜寒突然认真的看着周凡,一脸的坚毅跟今天白天还在和他打趣的孩童判若两人。 “夜儿,你现在不要想其他的,一切有凡叔。” 周凡走过去摸了摸江夜寒的头,他知道这个八岁的孩子其实什么都知道,只是一直压抑着,只有在夜晚安静的空间里才会释放出压抑了许久的悲伤。 江夜寒有着超过同龄人的智慧,心性。但却经历着同龄人不曾经历的残忍。 “等我们修为足够的时候,就去为你父亲报仇,现在好好活着,知道吗?” “嗯!”江夜寒重重的点了点头,回答道。 第7章 选居定所,韬光养晦 一缕晨光从窗外洒落进来,江夜寒缓缓睁开了睡眼惺忪的双眼。揉了揉眼睛,看着身旁早已端坐在桌前吃早饭的周凡,江夜寒懒懒的问道:“凡叔,怎么起这么早啊。”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你再不起来这包子我吃完了啊。”说着周凡又拿起一个包子津津有味的嚼了起来。 “可是我好困啊,起不来。给我留一个好不好?”江夜寒哀求着,身体却愈发裹紧了被子。 “我已经吃完了,你没机会了。”拍了拍手,周凡顺势起身说道。 “啊?凡叔,我我还没吃呢!” 看着江夜寒欲哭无泪的样子,周凡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我说我吃完了我的,又没说你的。我要出去办事,你一会睡醒了自己下去吃。完了好好呆在楼上,不要出去。” “嗯,我会好好待着的。”江夜寒应声回答道。 周凡说完就转身走了出去,带上了门,而江夜寒转头被子一蒙又开始睡了。缓缓走下楼,跟掌柜的打了个招呼,周凡就走出了客栈。 享受着早晨暖暖的日光,周凡缓缓的走在铺着石块的道路上,走走停停,观察街道两旁的房屋。这可不是单纯的欣赏,周凡这样是在物色一处合适的居所,既可以存放药材又可以居住的绝佳宝地。 因为想要在这镇子上立足,首先就得有一块属于自己的地盘。周凡目前的打算是,出售了这批药材之后,自己再拿出仅有的一些法器,凑出租商铺的钱。 看着街道上到处吆喝的货郎,还有卖早点的摊位。周凡走走停停之间,便走到了镇南。迎面就看到了一间三层的商铺,估摸着差不多就是这间了,周凡便径直走了进去,果然,宽大的牌匾上书着“南家药铺”四个大字。 抬脚走进去后,周凡直奔柜台问道:“请问,这药铺的管事的在吗?” “不知道先生需要什么药材,老朽可以拿给先生。”柜台的老头弓着腰答道。 “老先生,小生周凡,是外地的药材商。因为出了点状况,所以想紧急低价出售一些药材。劳烦通告一下管事的。” “不知周老板有多少药材?”这老头听到低价出售,显然有了一些兴趣。 “一车” “周先生稍等,容我去问问。”说完这老头叫了一个年轻人在前台看着,就匆忙离开了。 差不多有了半个时辰,老头弓着身子就从侧门风风火火的走了出来。不同的是这次后面还跟了个身着蓝色长衫的中年人。 “周先生,鄙人南风,是这南家药铺的管事。听刘老说你有一批药材需要低价出售。”中年人缓缓说道,显得很是稳重。 “是的,南先生。” “那不知药材现在在何处?方便去看吗?” “就在周某住的风沙渡客栈里,南先生随时可以去看。” “择日不如撞日,正好我现在有空,不如南某先随周先生去看看?” “如此甚好。” 交代了一下药铺的事情,南天就跟随周凡去了风沙渡。两人一路上谈笑风声,不过有点尴尬的是周凡对药材一窍不通,而这批药材也属于一笔横财。所以周凡一路上都含含糊糊的应付过去,也一直在找其他话题。最后无奈到无事可提,竟然谈到了江夜寒。说到江夜寒还小今后还是否要跟随周凡奔波的问题。 南天随口提到,塞漠镇还有个瀚海书院。里面的先生教得很好,连窟漠城都有很多人送孩子进去学习,瀚海书院主要以修炼方面的基础为主,文学为辅。 周凡闻言大感兴趣,没想到这边境黄沙还有这等书院,便顺势说有闲暇时间他会带江夜寒去看看。而这句话,也成为了周凡日后留在塞漠镇的一个勉强的理由。 一路说说笑笑,虽然谈到药材方面的事情,周凡有点尴尬,其倒是游刃有余,至少周凡对这个南天第一印象还是很不错的。另一方面,周凡也暗下决心要好好了解一下药材方面的知识。 转眼到了客栈,跟客栈掌柜渡凌天交谈了一会,两人便直接被带到了客栈后院存放药材的地方。 “就是这些了,南先生看着给个价钱吧。”渡凌天走后,周凡指了指院中的一车药材。 “容我看看。” 随后,南天打开了那车药材,一直在仔细的看。还不时拿出一些药材闻闻味道,看看品相。不到半个时辰,南天拍了拍手,走到周凡面前缓缓说道:“周先生,药材我都看了,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价钱方面各让一步。” “两万乂金怎么样。” 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周凡虽然脸上毫无表情,但内心早已波涛汹涌。因为他根本没想到,这一车枯树干草的,竟然能卖这么多。本来想着能有个千儿八百的就很不错了。至少解决一下住店吃饭的问题,自己也就不用出去当东西了。谁知道,好家伙,这南天一开口就是两万。 出于小心谨慎,周凡并没有直接接受,他害怕对方怀疑自己一窍不通。因为这南天能出两万的价格就说明这批药材价值远远超出两万,所以打算诈一诈这南天。 “这价格是不是有点低了?”周凡反问道。 “不低了,周先生,老实跟你说吧,这已经是我能出的起的最高价格了。毕竟我权限不够大。一次购买两万以上的药材需要向家族申报,很是麻烦。”南天也是老狐狸,丝毫不给周凡加价的机会。 “原来如此,那我就吃个亏吧,两万就两万。” 套出话后周凡也没打算再加钱,不然人家要是直接不卖了,岂不是鸡飞蛋打。 “还是周先生敞亮。我下午就派人过来跟周先生交易。” “可以,不过,以后要是还有药材。我可以直接找南先生吗?” 占了个大便宜,南天高兴还来不及呢。听到以后还会有这样的事,南天赶忙应到,但明面上还是做了一个卖给周凡人情的假象。 “可以,既然周先生开口了。我回去后就给刘老打声招呼。周先生以后要是有药材需要出售,直接来城南药铺就行。保证价钱公道。” “呸!真是个老狐狸。”周凡心里骂道。 不过还是对着南天满面春风,笑的温暖和煦。 “希望我们以后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在低价处理了一批药材后,周凡也暂时算是在塞漠镇有了第一个做生意的资源。 只是日后药材的来源,自己对各种药材的了解,以及江夜寒的教育问题和住所选址,都是自己是否能在这边境小镇站住脚的必要因素,其中缺一不可。 在谈妥了这批药材之后,周凡便上楼叫江夜寒吃了午饭。还未午休,南家药铺就派刘老带人过来支付了两万乂金,拉走了后院的药材。 “我要出去看房子,你去吗?” “看什么房子啊?” “以后的家。” “去去去!我去。”江夜寒很是激动的回答道。 出了客栈的门,周凡带着江夜寒直接朝靠近镇南的东边走去。选在这边是因为,一来这边跟镇南夜的不远,以后跟南家药铺的生意能方便一点。 二来因为自己是倒卖药材,而且还有很多药理方面的东西要补充,所以也不能离得太近,以免时间长了露出马脚。 其三是因为偏僻的地段房子会价格稍微低廉,而且面积较大,所以镇子较偏僻的东边就成了周凡选址的最佳之处。 暂且把这块稍微偏僻的地方称为东郊吧。两人到了东郊后,便开始物色合适的房子,显然比起有南家药铺的镇南,和居于镇北的霸主安家,这东郊就没有那么繁华了。只有零零散散的一些商铺,大多都是铺地出售的摊贩。毕竟这地方没有固定的人流量,要是盘商铺的话,成本大,盈利小。 看到这样的境况,周凡很是高兴。因为这边跟自己想象中的状况大致一样。考虑到自己刚来这镇子,做事肯定要低调,枪打出头鸟的道理人人都懂。只有韬光养晦才是王道。 走走停停,两人看了几间,但周凡都不太满意,因为面积大的地段不好。地段好的,面积又不大。 正在两人焦灼的时候,突然看到街道转角处贴了一张白纸。走进一看,上面写着主人有急事需要处理住宅,宅内附有草园。 “这个好像不错,还有草园,想必面积不会小。” “哇,有草园,凡叔,就这个就这个。”江夜寒拉着周凡袖子,看起来很喜欢。 “走,那我们去看看吧。” 说罢拉着江夜寒,扯下了那张纸,循着地址便去了。 第8章 以物易利,取而代之 不一会儿就走到了这住宅前,迎面周凡便是眼前一亮。大门低调却不失恢宏。门前有两尊石狮,威风凛凛。红色大门上的两个黄铜拉环不失为点睛之笔。再看门框上的硕大牌匾。龙飞凤舞的书着宋府两个鎏金大字。 看着这么恢宏的府邸,周凡顿时没有了底气。因为光是看这大门周凡就可以肯定这府邸的价格肯定不菲。自己的两万乂金恐怕买里面的草园还差不多。与此同时,周凡也开始疑惑,这样的府邸肯定不是一般人所能拥有的。既然这主人不是一般人,那为何会着急卖出这恢宏的府邸? 虽然有所疑惑,但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态度,周凡还是拉着江夜寒走了进去。 门前没有守门的护卫。周凡便径直走到大门前,扣了几下黄铜拉环。不大一会儿,走出一个管家。 “你是?”管家半掩着门,伸出头疑惑道。 “你好,我是一个外地药材商,偶然看到街上贵府贴的欲售府邸的告示。看后觉得比较符合我的条件,便寻了过来。”说罢,周凡拿出了之前撕下来的白纸。 “哦!快快快,先生里面请。”看到告示后,管家显得很是热情,还有一丝急切。仿佛像是失水的人抓到了救命的稻草。 被让进门后,管家便带着两人径直穿过前堂到了后面的会客厅。而周凡同时也在观察着宋府的四周,让他感到意外的是。这偌大的府邸,竟然除了管家,没有一个丫鬟佣人。 可好奇归好奇,既然身为客人,周凡自然不会去问那些与自己毫无相关的东西,以免惹人生厌。到了会客厅,管家安排两人坐下,倒了茶水、放了糕点。便去请这宅子的主人了。 不到一盏茶的空闲,管家身后就跟着一个老者,两人一同进了会客厅。见状,周凡赶忙起身。 “周先生,这位就是我们宋府的老爷。” “宋老先生好。”周凡起身问候道。 “嗯?怎么还有个小娃娃。”宋老先生看着在一旁吃糕点的江夜寒问道。 “这是小侄周夜,因暂无去处又恐将其独留客栈发生意外。便将小侄带了过来。打扰老先生了。” “夜儿,快向宋爷爷问好。”周凡解释的时候,赶紧示意江夜寒。 “宋爷爷好。”江夜寒双手绞着衣边。一脸羞涩,看起来很是乖巧。 “好好好!”宋老先生连说三个好字,还走过去伸手摸了摸江夜寒的头。但周凡却显然看到这老先生的眼睛微微有了些湿润,这让他有点不解。 几句寒暄,几人便进入了正题。 “我对贵府比较满意,我看这纸上说明还有一个草园。不知?” “没错,这草园啊,早先是我种植了一些药材。不过现在年龄大了,没精力打理了,都荒废的差不多咯。” “老先生还精通药理?”周凡疑惑道。 “实不相瞒,老朽做到就是药材生意,只是这今后啊。怕是不行了” “老先生此言怎讲?” “不说了不说了。看周先生这般感兴趣,不知能出到什么价钱?”宋老话锋一转,把话题转移到了价格上,显然是不想谈这个问题。 察觉到自己有些失言,周凡赶忙抱歉。随后问道:“那不知老先生理想的价格是多少?” “十万乂金” “啊!”听到这个数字,周凡一时没控制住,微微惊出声来。 “周先生觉得高了吗?”管家见状出口问道。而一旁的宋老先生脸上流露出了一丝不满。显然之前因为江夜寒萌生出来的好感,瞬间荡然无存。 “没有,没有。在下觉得宋府完全够这个价钱。不过这次来小镇没有带够钱。老先生能否” “没钱还想买宅子?”管家瞬间态度变了,出口讽刺道。 但宋老先生制止说道:“八万,要是还不行,周先生就请回吧。” 闻言,周凡额头渗出一丝冷汗。好不容易选中了一个满意的居所,没想到价钱这么高。但对方显然态度很是强硬。 周凡想了想,还是无奈道:“价钱还是稍微有点高,打扰了老先生。” 说完便直接带着江夜寒往外走去。 “老爷,这人怎么走了啊?你看能不能再降一点,不然少爷恐怕” 看周凡直接走了,管家突然变得十分焦急。回应管家的却是宋老年迈的一声唉叹。 毕竟是塑体两层的修士,两人的对话早已尽传耳中。而周凡也对这管家的态度有所改观。毕竟偌大的府邸就他一人还在忙里忙外。就可以说明一些问题了。看来之前的讽刺完全是出于维护宋老的行为。而这宋府急切出售住宅,显然事情并不简单。 “看来老先生好像是有点麻烦?”本来都快走出去的周凡,带着江夜寒突然回头问道。 “你怎么听到的?” 管家顿时慌乱,手里紧紧捏着桌子上的茶壶,护在宋老身前。而宋老也是满脸不可置信。 “两位莫慌,在下是一位塑体两层的修士,所以走的时候不自觉听到了两位的对话。” 听到周凡的解释,两人一时也放松了下来。一番说道,凭借修士身份,宋老先生也终于向说出了这出售宅子的隐情。 原来这宋老先生早先是塞漠镇的一个中医。后来弃医从商,从事药材生意。一直跟南家合作,时间长了,生意越做越大。便在这东郊购了宅子,跟南家做着规模不大不小的生意合作。 不过近来镇内突然发生过一次瘟疫。所谓医者圣心,何况是宋老先生,自然不能看这这么多人受到瘟疫的摧残。便私自降低了一些日常所需药材的价格,瞒着南家药铺到处救治染瘟的人。导致南家药铺在这瘟疫之前囤积的大批药材无处出售,损失重大。但也及时止住了瘟疫的蔓延。 就是因为这个,前段时间宋老先生的独子据说是因为冲撞南家少爷被打成重伤。一时间民愤滔天,但因为惧怕这南北两家的势力,硬是连一个人都没有站出来说理。而另一方面因为这宋老先生的独子心思根本不在继承老先生的生意上,导致现在还没有娶妻生子。 所以要是这独子出了差错,宋老先生这脉香火可就断了。更可恶的是,南家反倒还要向宋老先生要十万的赔偿,作为药材赔偿和南家少爷的医药费。宋老先生看这塞漠镇横竖是呆不下去了,便想着索性卖了住宅,赔了这钱,带着剩下的积蓄夜开塞漠镇给独子治伤。 看着宋老老泪纵流的样子,周凡也动了恻隐之心。 “老先生,你别难过。我虽然刚来这塞漠镇,但是跟城南的南家药铺管事有过接触。我去跟他们交涉一下。” “周先生,虽然你是修士,但毕竟初来乍到。这样不妥啊,你的好意老朽心领了。”宋老连忙摆手拒绝。 “没事,放心吧老先生。” “是啊老爷,倒不如让周先生试试。毕竟周先生是修士,说不定他去说话还管用呢。”宋府管家出言劝说道。 “那就劳烦周先生您了。” “老先生医者圣心,在下这点帮助不足挂齿。” 在打算帮助宋老先生去跟南家交涉的时候,周凡就已经想好该怎么说了,转身夜开了宋府。 把江夜寒送回客栈后,周凡就独身前往镇南药铺。 镇南南家药铺。 “这不是周先生吗?不知周先生过来是因为之前送过去的货款有问题吗?”药铺的刘老见周凡走进了药铺,赶忙迎上去问道。 “不是,不是,货款没有问题。” “那周先生过来是?” “我有事,想见一下南掌柜,可以吗?” “掌柜就在后面,我去通报一声。” “劳烦了。” 只片刻,南天便身着蓝色长袍带笑走了出来。 “不知周先生有何事,这么着急想见南某啊。”刚走出来,南天郎声笑道。 “可否借一步说话?” “哦?周先生请。” 看周凡脸色有些许沉重,想来肯定不是什么小事。南天也是聪明人,便直接让刘老看着药铺,把周凡让到了药铺后厅。 两人坐下后,端起茶抿了一口,周凡说道:“想必南掌柜贵人事忙,周某也就直接说吧,这次过来主要是因为东郊宋府的事情。” 听到周凡直接挑出了宋府的事情,南天脸色瞬间阴郁,沉声说道:“周先生初来乍到,一些闲事最好还是少管,免得惹火上身。 “南掌柜误会了,周某是看上了宋府的宅子。想买但是身边带的钱又不够,无意听说您与那宋府有过节。要了一笔赔偿金额。所以宋府才会把宅子的价格抬的这么高。” “原来是这样啊!那周先生的意思是让南某去了这笔赔偿,好让周先生低价买下宋府?”南天冷笑道。 “在下的意思是,希望南掌柜高抬贵手,销了赔偿,放过宋府。他们也会尽快夜开塞漠镇。” “呵,你周凡又是凭什么跟我说这句话?”闻言南天砸桌而起,茶杯瞬间炸裂,瓷片横飞。 周凡身子微微后倾,铁骨折扇挡在面门,两臂泛起淡淡的紫光。见状南天冷笑着握紧了拳头,骨节亦泛起灰白色玄光,显然这南天也是一名塑体期的修士。 两人一时间剑拔弩张,各自气势都越来越盛,一时竟不分高下。 僵持不下间,周凡首先开口:“没想到南先生竟然是一名塑体期修士。” “周先生不就是想凭这修士的身份跟我谈条件吗,怎么?很惊讶吗?” “既然如此,那不知这个有没有让周某有资格跟南掌柜谈条件。”说着便拿出了一个小小的环状物体。 “空间储物戒指?”南天惊道。 “南掌柜好眼力。” “我这储物戒指里面的空间大概有一个小房间的面积,可以放些贵重的东西。我用这枚储物戒指作为让南掌柜放过宋府的条件,不知可否满意?” 周凡语不惊人死不休,再拿出了玄境才有的法器空间储物戒指后,周凡又表明了要送给南天的意思。 看到周凡拿出了空间储物戒指,南天再次震惊,不得不怀疑周凡的背景了。因为想要独立开辟空间,制作空间戒指。必须要玄境真君甚至是道境的修为。但转念一想,要是有真君这等的人帮助,周凡那里会来到这黄沙小镇?还来求自己?显然周凡背后有真君是不太现实的。南天只好安慰自己,说周凡这戒指是买来的或者机缘巧合得到。 但即便如此,南天还是放缓了语气说道:“周先生为何如此?这宋府是因为坏了我们南家药材生意的规矩。也不是我故意刁难。要放过了宋府,恐怕以后这塞漠镇跟我们南家合作药材的人都无法无天了。” 听了这南天说的话,周凡瞬间明白了,原来这南家是要杀鸡儆猴,着实让人生厌。 “难道南掌柜忘了,在下就是做药材生意的。日后药材方面我可以跟南家药铺合作。具体分成由您划分。再加上这枚储物戒指,不知可否满意?” 在听到有新的接替者,而这个接替宋府的人很显然比较圆滑,虽然圆滑了点,但至少明面上不会跟自己作对。还可以有一枚储物戒指,在认清利害关系后,南天显然是动了心。 “那行吧,既然你这么诚心。我便信你一次,那宋府的事情我不再追究,但是绝对不允许他们出现再在塞漠镇,毕竟民心可畏。” 站在周凡这方面想,自己就可以顺理成章的低价买下宋府,毕竟自己帮了宋府这么大的忙。而且宋老本来就打算夜开塞漠镇去给独子治伤。这倒是可行,随即周凡便向南天保证。 “南掌柜放心,三天之内,我让他们夜开塞漠镇。” “好。” “那这戒指我就留下了,希望我们以后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两人都有着各自的打算,周凡只是暂时让这种互相利用的关系,达到一种微妙的平衡。但另一方面。周凡有了在塞漠镇的一处立足之地和固定的生意资源。显然这次稳赚不赔。 第9章 离别入学,瀚海书院 在谈妥了跟南天的事情后,周凡又马不停蹄的跑去了东郊。 “宋老,事情我都谈妥了。南家不会再为难你们,但是你们要搬出塞漠镇。至于令公子的伤,我这里有一颗二品小还丹。出了镇后,你给令公子服用,不出三日便可恢复如初。” 听到周凡瞬间解决掉了宋府所有的麻烦后,宋老一时间激动的不能自己。差点都给周凡下跪了,就连当时嘲讽周凡的管家也一个劲的感谢周凡。 在管家的提醒下,宋老才突然想起周凡的初衷其实是想买这所宅子,但是钱不够。宋老便直接大手一挥,说是周凡帮助他们解决了这么大的麻烦,还给了二品的丹药。要是不送给周凡这所宅子自己就太不像人了。因为需要,所以周凡也就没有推辞。 在说到宅子里的家具什么的时候,宋老表示书房有很多自己关于药理和种植药材方面的藏书,也带不走了,而且自己年龄了也大了,该休息了。明天他们也就夜开塞漠镇。索性一并送给了周凡。 闻言周凡喜上眉梢,因为抛去宅子不提,这些藏书才正是自己当前最需要的东西。 这样一来,虽然送出去了丹药和储物戒指,但周凡打好了跟南家药铺的关系。而且送了宋府一个天大的人情,还没花一分乂金就得了宋府的宅子,一举三得。 在谢过宋老后周凡就回了风沙渡客栈当中。 “唉,今天可是累死我了。我到处跑,给咱们弄宅子,身上仅有的好东西都送了出去。你这倒好,吃得好玩的好。”看着正在吃桂花糕的江夜寒,周凡抱怨道。 “凡叔辛苦了,呐,这块给你吃”江夜寒小手递过来一块糕点。 “你快自己吃吧。” “咱们终于也有宅子了,有我们的周府了,塞漠镇,你会不会从我这里颠覆?”周凡看着窗外喃喃道。 随即躺在床上,闭上了疲惫的双眼。 第二天两人好好睡了一觉起来,吃过午饭,收拾了东西就下楼准备搬进宋府了。 “掌柜的,我要走了,你算算这些天的费用吧。” “周先生要跟侄子夜开塞漠镇了吗?”正在算账的掌柜突然抬头问了一句。 “不是,我们要搬去东郊了,在那里购置了宅子。方便夜儿去书院学习。我也正好在塞漠镇做些药材生意。” “看来周先生很是疼爱小侄啊。” “让掌柜的见笑了。” 一番寒暄过后,周凡付了这几天住在风沙渡的七百乂金,跟江夜寒就去了镇子东郊。 到了宋府后,宋老跟管家都收拾好了行李。只一些细碎跟生活用品,宋家公子躺在马车里。在听管家说这宋家公子非要见周凡后,周凡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弯腰进了马车。 马车内不太宽敞的空间躺着一个年轻人,身上盖着细软的被子。周凡走进一看,这年轻人,脸部轮廓棱角分明。但面无血色,嘴唇还起了很多白皮。但即便这样还是可以看出这年轻人的清秀。头发没有束,散乱的落在枕头上。双眼浮肿却透出强烈的感激和坚毅。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现在不要说话,出了镇子就赶紧服了丹药。最多七天,便可痊愈。” 宋家公子虚弱的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话,只是眼睛紧紧盯着周凡的脸 看完宋家公子,周凡便说道:“事不宜迟,你们现在就出镇,出去后就给宋公子服下丹药。” “好,那我们走了,周先生保重”管家说道。 “保重!” 马车掀起一阵沙土,扬长而去。 “从今天起,宋府便改为周府了。”看了一眼夜去的宋府众人,周凡转身进了周府。 在宋府人刚走了没多久,南天就派人送来了迁宅子的贺礼。收下贺礼,挂了牌匾。周凡带着江夜寒就入住了周府,雇了几个佣人丫鬟,让他们清了清草园的杂草。之后周凡就一头钻进了书房去看宋老留下药理和种植方面的书籍。想着为日后的药材贸易方面打好基础。 时间飞逝流过,转眼便过了三个月,周凡整日不是看书就是种药。江夜寒却是整天无所事事,跟着周凡屁股后面晃来晃去的。看到江夜寒一天没事可干还影响自己的事情。周凡便想着该送江夜寒去瀚海书院了,而且两万乂金钱也花的差不多了。另外一件事谋划了这么久,也到时候了。 “夜儿,你这也快九岁了,到了年纪了。想不想去书院?”在吃晚饭的时候周凡突然问道。 “凡叔,你要送我去书院吗?” “嗯,你这整天在我身边呆着也不是事,况且让你跟同龄人一块玩玩也好。你觉得怎么样。” “好啊,你整天就知道看书种草的。也不陪我玩儿,我都快长草了。” “哈哈,那好,明天就送你去,以后你一星期回来一趟。最关键的是,那里回教习你最初级的修炼基础。刚好完了明天我也要去办件事情。” “好啊好啊!”江夜寒听到会教自己修炼,顿时高兴的手舞足蹈。 “嗯,吃饭吧。” 草草吃完饭,周凡看了看草园种的药材,就又回书房钻研去了。饭后无聊的江夜寒想着去玩玩,但又不能走远,便只好在周府门前的石狮子上玩。就在江夜寒无聊的骑在石狮子身上时,突然耳边传来了一阵清脆悦耳的声音。 “喂!你是谁啊,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啊?” 听到声音,江夜寒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不远处站着一个身穿粉色衣裳,头上扎两个可爱的小辫子,探着脑袋的小女孩。 江夜寒也不怯生,径直走过去,走进了才发现这女孩真的很可爱。小小的个子。乌黑的小辫子,额前松散的刘海随着微风缓缓飘着,皮肤白皙,薄薄的嘴唇很是好看。再加上粉色的衣裳,和脚上的白鞋。可爱的像是初开的桃花。但最为有神的还是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看江夜寒走过来后,女孩眼睛一眨一眨的,嘴还偷偷抿着笑。 江夜寒对上女孩那水汪汪的大眼睛,顿时害羞的乱了手脚。一时竟不知所措,只结结巴巴的说道:“我凡叔在这住不不是,是我凡叔在这买了宅子。我们刚搬过来住” “这样呀,我是跟哥哥过来看学院的,因为明天我就要去报道啦!” “你在哪儿报道啊?”听到女孩说到学院,江夜寒有点感兴趣。 “瀚海书院你知道吗?”女孩眨着眼睛,一脸期待。 “不知道,不过我凡叔明天好像也要带我书院,不知道是哪个书院。” “那肯定是瀚海书院啦!”女孩很是欢快的答道。 “你怎么知道?” “笨蛋!因为这边就只有这一个书院。” “啊?”江夜寒吃惊的嘴巴都能塞下一个馒头。 “嘻嘻,我聪明吧。” “这都行”江夜寒无奈的吐槽。 “那咱们以后说不定就在一块上学了呢。” “应该是吧,我对这里不熟悉。我要看凡叔怎么说。”江夜寒答道。 “没关系,我以后可以带你到处玩,我对这里很熟呢。” “那凡叔要是不让我出去怎么办。” “你这人怎么这么笨呢,你不会偷偷跑出来玩啊。” “这样不好吧”江夜寒看起来有点犹豫。而说到这里,少女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得,急忙说道。 “哎,完蛋了!我要赶紧回去了。不然哥哥一会找不到我回去就要揍我了。跟你说话我都忘了时间了,都怪你。”少女吐了吐舌头,白了江夜寒一眼抱怨道。 “自己偷偷跑出来还怪我,你赶紧回去吧。”江夜寒无辜的说道。 “那你一会也赶紧回去啊,别让你叔叔到处找你。” “我住的地方就在狮子那里,很近的。”江夜寒指了指周府。 “那我以后找你来玩。对了,笨蛋,我叫南沂萌,你叫什么?” “我不叫笨蛋,我叫周夜!”江夜寒气愤的说道。 虽然这女孩很可爱,但江夜寒还是牢牢记住了周凡之前说的话,在外人面前要说自己叫周夜,否则就会有大麻烦,江夜寒可不想给周凡带来麻烦。 “好的,周夜大笨蛋,我走了啊”说完少女宛如粉色的蝴蝶般跳走。 “你”还未等江夜寒说出口,少女却早已不见了踪影。 “这个人真是奇怪,我又不笨。”南沂萌都走了,江夜寒还在碎碎念。看时间也不早了,江夜寒就走了回去。 晚饭饭桌上周凡边吃饭边饶有兴趣的说道:“夜儿,有没有很期待明天去学院?” “期待。”江夜寒扒着饭,看都没看周凡就直接蹦出两个字。 “哦?你看起很淡定嘛,小伙子。” 江夜寒还是哦哦嗯嗯的应付着,周凡便摸了摸江夜寒的头说道。 “行,先吃饭吧。完了早点休息,明天我叫你。” “嗯。”江夜寒应道。 “我也是很期待明天呢。”看着窗外,周凡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 “哎,我说江离,你昨天怎么跟我说的。”看着跟个懒狗一样翻来覆去就是不想起床的江离,周凡无奈的站在床前。 “就让我再睡一小会嘛,马上就起,马上呼”翻了个身,江离又睡着了。 “你这家伙,我说,你再这样我们一会去了学院,要见了昨天那个小女孩,我不介意把你起床的样子讲给人家听,看看咱们周夜是怎么赖床的。”周凡饶有兴趣的说道。 “凡叔!你怎么知道!”刚刚还翻身睡着了的江离,突然猛地坐起来。 “我只是昨天不小心看到了而已。”周凡一脸淡然的解释道。 “行了,我看你现在也清醒了,穿好衣服,吃点东西咱们就出发。” “我凡叔,你怎么能这样对待小孩子。” “你不小了,都快十岁了。” 吃过早饭,周凡跟江离就去了瀚海书院。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就看到了许多大人跟小孩子。跟着人流一直往前走,直到眼前出现了一个拱形的大门。 大门两旁有雕花的柱子。柱子前站着身着统一长袍的人,应该是书院执勤的。上前仔细一看,这些人胸口处还绣着瀚海书院四个字。很是威风。 越过熙熙攘攘的人流,周凡拉着江离走到了大门前。进了大门,眼前就是郁郁葱葱的林荫大道。大道两旁放着一些书桌,几个老师模样的人端坐在桌前。而周凡就要先去这些桌子前给江离报道。填完了详细的信息,交了学费后,周凡就只能呆在门外了。随后就会有低年级的老师来安排江离入学。 这书院地处黄沙镇,比较偏僻,所以本地念书的小孩并不多,主要生源是来自于漠玉城。因为人不多,所以只有高低两个年级之分。每个年级两个班,学期为两年。江离就属于低年级。 “夜儿,凡叔走了,你在这好好学,等你们放假后我再来接你。”门外周凡轻声说道。 “凡叔”不只门外的周凡,有几个孩子都跟江离一样看到门外的父亲母亲,瞬间情绪就控制不住了。有些直接就开始哇哇大哭。 看到江离也受周围情绪的感染,眼睛开始泛红了。周凡赶紧安慰道:“夜儿,咱们跟别人不一样,不要哭,做个坚毅的男子汉,好不好。” “嗯!”江离红着眼睛紧紧攥着周凡的衣角。 “好了,你老师应该也快来了,凡叔要走了,乖点。”周凡安慰着,让江夜寒放开了紧攥的衣角。 为了不让江离更加不舍,周凡直接转身走了。这是失去父亲后,江夜寒第一次懂得与亲人离别的痛苦。有些时候,让人成长的最快方式,或许就是离别。 江夜寒还没有回过神的时候,便迎面来了身穿素色长袍的男人。 “周夜是吧,今后我是你的老师,走吧。” 说完这句话,那人就直接转身走了。语气中有种不容置疑的感觉。 跟着这人走过了宽阔的林荫大道,拐了个弯,周夜看到林荫大道的右边有个很大的广场,整个广场地面铺着一片片硕大的白砖。而广场的正前方是一座高耸的学堂,上面书着四个苍劲的大字“瀚海书院”。这应该就是主楼了。 再从学堂旁边的路往后走,就是学院的练武场了。学堂左右直通学生住的寝庐和膳房,寝庐也是一栋好几层高的建筑。相比寝庐,膳房就低矮了不少,只有一层。不过好在面积够大,应该是足够供应学院师生的日常膳食了。 转眼间,就到了主楼前。 “进吧,跟我进去。” 走了几步,这人便带周夜进了一个房间的门,进去之后,周夜直接傻了眼。 讲台下面稳稳的坐着三十多人。蓦地闯进来一个人,大家瞬间都把目光聚焦到了周夜的身上,周夜一时间脸红的不知所措。 “大家安静一下,我先给这位同学介绍一下我吧,” “我叫白闵,今后你可以叫我白老师。”白闵看着周夜说道。 “你现在向大家介绍一下你自己吧。” “我我叫周夜,大家好”周夜结结巴巴介绍着自己,看起来很是羞涩。 “周夜你不用紧张。大家欢迎周夜同学。” 听到白老师的话,下面的同学齐刷刷的鼓起了掌。但周夜的脸却越来越红了。 “有谁愿意和周夜同学坐一块呢?” 听到这话,下面开始乱哄哄议论起来。毕竟周夜是新来的,品性都不太了解。所以暂时都没有人愿意和新同学坐在一起。在大家都纷纷议论的时候一声清脆的声音传到了讲台上。 “白老师,我愿意和周夜坐。” “哦?南沂萌同学愿意和周夜坐吗。”白闵显然有点惊讶。 “是的。” “那好,周夜同学,你去坐到那里吧,晚点书会发给你的。” 白闵指了指南沂萌身边的空座位。闻言周夜就坐到了南沂萌的身边。 “好了,接下来咱们来讲讲新学期该注意的一些事项。” 白闵开始讲话了,而坐在南沂萌身边的周夜却有点惶惶不安。 “笨蛋,你紧张什么啊,我又不会吃人。”看到周夜的窘迫,南沂萌歪头笑道,露出可爱的虎牙。 “我才没有紧张!”周夜反驳道。 “哈哈,笨蛋,你脸红的跟苹果一样还没有紧张啊。” 第10章 洽谈商议,书院见闻 黄沙镇外。 呼啸的风中,赫然站着一个身穿灰袍,手拿折扇,身形消瘦的书生。而书生周围站着一群彪悍的劫匪,将书生围在中间,虎视眈眈。 “我说你这书生,还真是吃了豹子胆了。上回摆了我们兄弟一道,这次竟然还敢从这里过?”领头的大胡子咬牙冷笑。 “就是他,大哥,上次就是他!”那个尖嘴猴腮的手下,直接跳出来,提着刀说道。 “呦!猴哥,好久不见啊。”周凡笑道。 “你他吗才叫猴哥呢,老子砍死你!”说着这手下就举刀要砍下。 “砍了他!” “砍!” 手下一群人见状都起哄道,一旁的大胡子头领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我砍死!”字音还未落下,这手下的刀就合着风声径直砍向周凡的面门。 “叮!”的一声脆响,周凡握着扇柄,没有退一步。迎着刀刃径直打在了刀刃上。铁骨折扇在跟大刀碰撞的一瞬间,大刀就碎成了两半。 看着发抖的手里握着的半截大刀和飞到了不远处的半截刀刃,这尖嘴猴腮的手下一时竟愣在了原地。 看到如此情况,大胡子直接吼道,“兄弟们一起上!”与此同时,大胡子猛地举起自己的大锤。 这是周凡第一次看到大胡子的武器,一眼扫过,这一对大锤少说也有上百斤。大胡子能轻松的举起来,显然不是常人所能及。况且看到大汉握着大锤的手柄处也有玄光泛起,周凡顿时明白了这大汉也是修士,塑体一层的修士。 不仅如此,他还有这么多的手下,硬碰硬是不行了。况且周凡来之前也根本就没有打算跟他们来硬的,只是那大胡子的手下先动了手,自己出于防卫才动手了。 “慢着!”周凡喝道。 “我今天来不是要跟你们打架的,我有正事要跟你们谈。” “谈什么谈,大哥,直接砍死他。”说罢,这尖嘴猴腮的手下作势又要砍过去,其他手下一时间也蠢蠢欲动。 “猴子,住手!”大胡子吼道。 听到大胡子说话了。这猴子就住了手上的动作。 “猴子?对啊,我就叫的猴哥啊。难道他有受虐倾向?要叫猴弟?”闻言周凡瞬间换出逗逼的一面,假装很纳闷的跟大胡子说道。 “我他吗跟你又不熟!”听到周凡又在嘲笑自己,猴子气急败坏的蹦了起来大声说道。 “猴哥,你能窜这么高啊,厉害厉害。” “说你的正事,别开我兄弟玩笑,你今天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就别怪我大胡子心狠手辣了。”大胡子依旧冷声道。 “好,既然如此,那各位可听好了。”刷的打开扇子,周凡微微扇着,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 “事情是这样,在下不才,近来在黄沙镇东郊开了一家药铺,暂时人手不够。但手里有一单很大的生意,在下不想白白放掉。所以来找各位,希望各位给在下一个合作的机会。” “你弄药材,我们能帮个你屁啊!”还没等周凡说完,猴子直接大声喊道。 “你就不能少说点话?”被猴子突然打断,周凡很是很不爽,直接白眼道。 “猴子,后边去。”大胡子一把抓住猴子衣领,把他拽到了后面。 “好,那我继续说。” “想必各位经常混迹在这黄沙上,肯定形形色色的人都见识过。所以周某有个提议,不如诸位帮我负责药材的购入,我来负责销售处理。得来的钱四六分成。周某提供本金和药材存放的地方。占六成。诸位好汉负责跑路购入药材。这样一来诸位也就不必整天干这种把脑袋别在腰上还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意,岂不乐哉?” “只要你给单子,你想要的我都能给你弄过来,不过,你要是骗我们兄弟怎么办。我们给你弄过来了,你却卖不出去。这不是白白让我们兄弟白瞎跑一趟吗。” “不知诸位可否听说过南家药铺?在下的初步的打算就是完全满足南家药铺的药材需求。” “先生的意思是,以后南家药材原料的供应就只有您?”听到周凡一通说道,大胡子仿佛看到了大好的钱途,连称呼都变了。 毕竟这帮人之前都是老实本分的农家人,只是生活所迫才出来干这打家劫舍的勾当。要是能有稳定的生活,谁会去做这个事情。 “没错!不过这只是我初步的打算,我最终的目的是整个黄沙镇。” “先生这是在信口开河?” “周某是不是信口开河,日后自见分晓。” “若同意了,这上面的药材,按数量给我弄过来,七天后我来找你。”扔下一张单子和一些玄金,周凡转身就走,语气有种让人不容置疑的感觉。 “大哥!这小子不会是忽悠咱们吧?” “我觉得不会,他玄金都给了,没道理骗咱们,况且骗了咱们对他有什么好处?再退一万步,就算他是骗咱们的,最多也就瞎跑一趟,咱么又不损失什么,我说你是猪脑子吧。” “还是大哥聪明,大哥运筹帷幄,大哥料事如神。”猴子一脸献媚的奉承。 “你可赶紧闭嘴吧,吩咐下去,让兄弟们准备好,下午出寨,去买药材。” 大胡子众人零零散散的回了寨子。 黄沙弥漫,枯树林立,周凡削瘦的背影亦越来越远。 “希望这帮人能看的长远一点,不要让我失望” 瀚海书院。 “当当” 书院悠长的钟声传来。一天的课程也上完了。周凡拿着一个小纸袋,往学堂外面走去。纸袋里有之前课间休息的时候白闵给他的寝庐号码牌。 “哎,江夜寒,你走这么快干嘛啊”后面南沂萌气喘吁吁跑了过来。 “我回寝庐啊,怎么了?”江夜寒一脸不解。 “你等等人家又不会死。” “可是你又没说要我等你啊。” “江夜寒你气死我了。”南沂萌气的直跺脚。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说完江夜寒直接跑走了。 “真是大笨蛋!气死本小姐了。”南沂萌皱着可爱的小鼻子,怒嗔道。 看着江夜寒逐渐远去的身影,南沂萌也慢慢向自己寝庐走去。因为江夜寒是在最后一天来书院报道的,低年级的寖庐都已经满了。所以江夜寒只能住在高年级的寖庐了。 看了一眼手上的号码牌,上面写着“四三二一”四个数字。 “这寝号倒是挺特别的。”江夜寒自语道。 寝庐是四层的一栋楼,上了三层青石台阶,江夜寒就进了寝庐。刚走进去眼前是一条长廊,第一个门里面是管理寝庐的老先生。然后长廊的两旁就都是编着号码的房间,江夜寒要找的就是这间号码为“四三二一”的房间。 当然,快速找到“四三二一”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去问管理寝庐的老先生。 在询问老先生后,江夜寒得知,原来这“四三二一”的四是指第四层,三是指高年级的第一学年,二一是指第二十一个房间。 原来如此!”江夜寒恍然大悟,转身直接拿着号码牌奔向第四层。 气喘吁吁的到达目的地后,江夜寒看着这扇写着“四三二一”的门,慢慢敲了上去。 “咚!咚咚!咚咚咚!” “有人吗?”连着敲了六下,江夜寒见还是没人来开门,便隔着门轻声说道。 “别敲了” “老三,你去开下门” “我不去,这谁啊现在敲门。”房间里面传来一声稍微慵懒的使唤,和“老三”不耐烦的声音。 “老三,你在下面,你方便,快去快去。” “唉,好吧!你们两个就知道欺负我。” 隔着门江夜寒就模模糊糊的听到了这一段对话。随后门“哗”的一声就打开了。映入江夜寒眼前的是一个睡眼朦胧的人这人不太高,有点胖,双眼迷离,双手不停的揉着眼睛。 “你谁啊?”看清了江夜寒后,这人问道,语气有些愠怒。显然被打扰了美梦很不爽。 “我是新入学的,白老师让我住在这个寝室。” “低年级的?” “是的” “先进来吧。”这人让江夜寒进来后,门都没关就直接转身,来了一个饿虎扑食,径直扑到了自己床上又呼呼睡着了。 看了看这房间里的大致摆放,房间里左右各放了两个睡觉的大床架,分两层,共四张。床上依次放着素色的床褥。 “老三,谁来了啊。”上铺慵懒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低年级师弟,被安排到咱们这里了。” “睡吧睡吧,醒来再说。”另一边上铺也开始说话,不过显然是没睡醒,没说两句就又睡着了。 “睡了睡了” 听着这三人的对话,江夜寒瞬间凌乱,这是他第一次遇见比自己还爱睡觉的人。而且最恐怖的是一次竟然遇见了三个。无奈归无奈,江夜寒还是走到了右边下铺的那张床,铺好自己的被子,脱了鞋和衣服。舒舒服服的躺了下去。既然没人理自己,江夜寒索性没把自己当客人,反正日后也要住在这里。况且上了一天课也挺累的,就慢慢闭上了眼睛。四人的呼吸在暮色的包裹下渐渐均匀。 当当当 “老大,老三,快起来!要迟到了”几声钟声响过,江夜寒上铺猛地传来炸雷般的吼声。 “老二,第几遍的钟?”闻言上铺那人身形矫健,直接跳下床看了看天色。 “最后一遍了!” “靠!昨天咱们都偷偷跑回来了睡觉了,睡这么早!怎么还起这么迟,老二你干什么吃的!” “我怎么知道,老三不也没醒吗。快走吧,来不及了,不然老家伙又要叨叨了。” 三人飞速穿好衣服,直奔门外。 等到三人到了门外,准备反身关门的时候,下铺的江夜寒才一脸懵懂的坐了起来。这一坐不要紧,可是惊坏了衣服凌乱的三人。 突然发现下铺多了个人出来。这三个人眼睛顿时瞪得跟鸡蛋一样。直接停了自己手上整理衣服的动作,异口同声的喊道。 “我靠!你谁啊!” “啊?”江夜寒这下真的懵了,一脸无辜的说道。 “昨晚不是你们让我进来的吗?” “算了,先这样,晚上回来再问吧,来不及了。”那个胖胖的老三说完直接跑了。 其他两个见状也慌忙跑路,只剩下还懵在原地的江夜寒,无奈叹了一声。慢慢穿好衣服,下床洗漱,然后也跑着去了学堂。到了学堂楼前,江夜寒突然感到气氛有些不太对。因为这学堂里也太安静了吧?一个说话的声音都没有,只有偶尔传出来的先生们的讲课声,江夜寒有了一些不好的预感,不由得加快脚步。 几步就到了低年级甲班门口,见门关着,江夜寒轻轻的扣了下门。 “咚咚咚” “请进。”门里传来白闵略微沙哑的声音。 推开门,江夜寒抬脚走了进去。当看到讲台下黑压压的一片,其他人都整齐坐在了自己座位上时,江夜寒知道,要出大事了。 “哦?江夜寒啊,我还准备下课了去请你呢,你怎么自己来了。” 白闵刚一开口,下面就哄堂大笑。听到这哄笑声,江夜寒恨不得把头钻到桌子里去。 “白老师,对不起。我迟到了。” “行了,去坐着吧。看在你是第一天上课我就原谅你了。下次长点记性。”白闵看了一眼江夜寒淡淡说道。 就这样,江夜寒在其他人的哄笑中朝自己的座位走去。南沂萌今天穿的是件碎花白裙子,头上扎着两个可爱的发髻,用蓝色丝带绑着。双手托腮朝自己笑着,很是乖巧。就在江夜寒快到自己座位的时候,过道里突然伸出一只脚,江夜寒一个不注意就摔了个大趔趄。 “哎呀这位同学倒是注意点啊。你摔了没事,碰到我就不好了。”一转头江夜寒就看到了一个圆圆的脑袋,这人眼睛大大的,嘴唇有点厚,脸上满是肥肉。 江夜寒知道刚那一脚应该就是这可恶的胖子使的绊子,但初来乍到,江夜寒也不想多计较。说了声抱歉,拍了拍衣服,就坐在了南沂萌旁边。 “笨蛋,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呀。” “不是,是那个胖子绊了我一下”江夜寒指着右边说道。 “他叫李飞,我也很讨厌他,就知道欺负其他同学。” “要不要本小姐下课了替你教训他一下?嘻嘻。”南沂萌笑着说道。 “不用不用,无冤无仇的,听课吧。” 江夜寒桌膛里放着白闵给他后来补上的书本。周凡看看了,拿出了《修炼基础》,就开始听课了。 “真没趣!”南沂萌瘪了瘪嘴,也乖乖拿出了自己的书。 “我们今天来讲修炼基础的第一堂课,众所周知,咱们天玄大陆的修炼都是靠吸收天地玄气,再加上感悟心境而提升修为的。而修为的等级分划是很明确的。” “根据前人所分,低阶修士为塑体炼气两期,每期各三层。这也就是每个修士修炼所必需的基础,等过了基础就开始步入修炼正途了。即是玄境,玄境分为玄平境、玄涟境、玄澜境、玄海境四个境界,玄平玄涟为真人,玄澜玄海尊真君。玄境之后就是道境,道境又分为子虚道、古虚道、太虚道、无虚道。子虚古虚为道人,太虚无虚尊道君。” “这就是全部四境四道的境界划分,接下来我们再来了解一下修炼玄气中辅助功法的重要性” 江夜寒一边听着白闵上课,一边想着自己以后要是能成为真人,真君,就可以去帮父亲报仇了。去亲手打败那个身穿龙袍少年。想着想着,江夜寒热血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