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1黄金魔坛 引言1黄金魔坛 黄金魔坛是个奇形怪状的东西，奇形怪状的东西都不是好东西。 黄金魔坛是个不方不圆不高不低、不三角不四边不梯形、不规则的、由纯金的金砖、积木般搭建起来的金坛子。黄金的金坛子。 黄金魔坛唯一的作用是用来贿赂大魔王。 黄金魔坛是献给大魔王的。 大魔王是魔的世道最高统治者，掌管着天下的魔法，是天下魔法的制造者和拥有者。 天下为同一个宇宙，分为若干个世界，或者说世道。比如说魔世道，神世道，怪世界，人世界等。 人的世界只是诸多世道中的一个世道。每个世道都有每个世道的生命和生灵，人的世道是人类生活和居住的地方。 不同的世道之间有秘密魔法通道相连。 那些个拥有魔法的生命和生灵，巫师或者魔法师，可以利用自己掌握的魔力在秘密通道里自由地来往，穿梭往返于各个世道之间。 所有要使用和拥有魔法的巫师、魔法师、怪物师都要向大魔王缴纳魔法使用费，也可以购买或者租赁，有时候还要附加额外的保护费。 不交钱就不会有魔法，不交保护费大魔王就会收回它的魔法。 魔法可以是一次性付款购买，也可以分期付款或者是借贷。 魔法还可以转卖、继承、赠与、传授，传授给自己的徒弟和徒孙，但产权有限，有效期七百年，过期作废。 当然，魔法的层次高低不同价格也就不同，一分价钱一分货。一分钱可以买到价值一分钱的魔法，一万块钱可以买到价值一万块钱的魔法。 钱只能买到一般普通的魔法，若想得到更高级的魔法超级的魔法，只能用大魔王最喜欢的黄金魔坛去交换了。 向大魔王献上黄金魔坛就可以得到超级的魔法。超级魔法一般都是邪恶的魔法。 用不正当的贿赂手段得到的东西都是邪恶的。 黄金魔坛是由九千九百九十九块九百九十九克重的金砖堆砌而成的，九十九层九条腿。 大魔王不间断地派出游灵信使，向散布在各个世道的使用魔法的魔法师们推销魔法，收取费用，同时也搜集黄金。 大魔王希望有人向它敬献黄金魔坛，也非常渴望能得到黄金魔坛。 非常地渴望。十分非常地渴望。 如果有人向它敬献黄金魔坛，它就会把最邪恶的魔法传授给他。 大魔王喜欢黄金，也只喜欢黄金。 它的衣食住行生活办公用具都是用黄金打造的。吃饭用的锅碗瓢盆是黄金的，喝水的杯子是黄金的；卧室的桌子板凳床是黄金的，客厅里的椅子沙发是黄金的；马桶是黄金的，房屋是黄金的；衣服是黄金的，鞋子也是黄金的；连花园里的围墙台阶都是黄金的。出行用的十二匹马拉的大汽车更是纯黄金制作的。 大魔王还计划用黄金为自己建造一座恢弘的宫殿——大魔堂。 向大魔王敬献的黄金必须是纯洁的黄金。建造黄金魔坛的黄金也必须是用劳动的汗水赚来的干净的黄金。 不能是偷盗的，不能是抢劫的，不能是坑蒙拐骗的，不能是用权势剥削来的，也不能是用无中生有的魔法变化来的。 购买黄金的钱可以是自己劳动打工赚来的，也可以是别人劳动打工赚来的并心甘情愿送出的。 大魔王有严重的洁癖，也有人说是过敏，不喜欢污染，讨厌不干净的东西和雾霾。 很少有巫师、魔法师会用黄金魔坛的方法讨好大魔王，黄金魔坛太难建造了，需要的黄金太多了。 即使你能赚够纯洁的黄金，也不一定能保护好自己的黄金，总有一些觊觎心强的巫师会用自己掌握的魔法去抢夺别人的劳动成果。 抢夺来的黄金虽然不能用来直接购买魔法，却可以用来享受生活。没有谁不喜欢黄金？真正的黄金。 魔法世界也和人类的世界一样，总有一些抢夺黄金的坏蛋。 黄金魔坛难造，但有一个巫师，确切地说是巫婆，穿白衣服的巫婆，却坚持想用黄金魔坛的方法讨好大魔王，妄想得到大魔王的邪恶魔法，成为统治世界的女王，不知道她能不能成功？ 引言2大大 大大 大大是个善良的穷孩子，有点小自卑。 大大是个放羊的孩子，十三岁了，无父无母，六岁开始就给村里人放羊。 大大放羊非常地尽心尽职负责任，七年来从没有丢过或者伤过一只羊，村里人很信任他，都把自家的羊送给他放。 这天大大在山坡上放羊，听到一阵优雅的琴声，顺琴声而望，看见半山崖上的石壁间有一位美丽的白衣姐姐正低头抚琴，琴声很好听姐姐也很好看。 大大从没有听过如此优美的琴声，也没有见过如此优美的姐姐，大大被吸引了，呆呆地站在山崖下一直抬着头听琴看姐姐，看姐姐听琴。 天黑了，太阳下山了，羊群自己回家了，大大还在听琴,还在看姐姐。 月亮上来了，姐姐不走，大大也不走。 终于姐姐在琴声里问：“你叫什么名字？” 大大回答：“我叫大大。” “为什么还不回家？” “听姐姐弹琴。” “姐姐弹的好听吗？” “好听。姐姐也好看。” “你喜欢姐姐吗？” “喜欢。” “你愿意跟姐姐走吗？” “愿意。” “和姐姐在一起是要吃苦的。你要为姐姐去赚黄金，很累很辛苦的。” “我愿意为姐姐受苦受累。我愿意为姐姐赚黄金，赚很多很多黄金。为姐姐受一辈子苦，受一辈子累，赚一辈子黄金。” 姐姐满意地笑：“真的吗？” 大大说：“真的。我发誓一辈子对姐姐好。对姐姐忠心，永远也不背叛姐姐。” 白衣女子站起身，说：“好。你跟我走。” 大大跟着白衣女子向后山走去。这时候，大大才发现姐姐脚下还有一只小花猫。 小花猫挤眉弄眼地对他说：“喵喵。你个倒霉蛋要倒一辈子霉了。” 白衣女子喝斥：“闭嘴。” 从此人间多了一个辛辛苦苦到处赚钱买黄金的男人，有时候身边还能看到一只猫，花猫。 正文1肖小小。 1肖小小。 肖小小是个聪明勇敢的孩子,学习成绩很一般。 故事。故事从肖小小开始。 肖小小，中年级的学生，酷爱魔术和魔术表演，最近一段时间以来他把所有的精力都运用到魔术上了，其他的事情都不放在心上了，包括学习，所以他的学习成绩很一般。 自从肖小小喜欢上魔术以后，就痴迷地不能自拔，东拼西凑地找来了一些魔术资料开始钻研起了魔术，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摸索还真让他学有所成。 现在他正站在学校门口，想给放学回家的同学们露一手，使劲地吆喝着：“见证奇迹的时候，见证奇迹了。看魔术表演了。最新奇的魔术。快来看啊！精彩的魔术表演。最好看的扑克牌魔术。见证奇迹的时候到了。快来看啊！” 肖小小想展示的是他刚刚学会的扑克牌魔术。今天一大早就吆喝，希望有同学能看他的魔术表演，一直吆喝到下午放学都没有找到一名愿意看他表演的观众。 他不气馁，手里搓洗着发黄发旧的扑克牌，不放弃地吆喝着，幻想着有放学回家的同学能停下脚步来看看他，那怕看一眼也成。 走出校门的同学们迈着匆匆的脚步急匆匆地离去，瞟都不瞟他一眼地从他身边走过，仿佛当他是空气不存在。 现在同学们都压力山大，放学后还要各自忙各自的事情，哪有闲工夫看肖小小蹩脚的魔术表演？ 肖小小的吆喝没有引来同学们的驻足，无论他怎样地卖弄都招徕不到一名观众。高年级的同学对他没兴趣，低年纪的同学对他兴趣也不大，更甭提那些同年级的同龄孩子了。 同学们很快散去，肖小小很失望。 看着同学们一个个离去，从学校里出来的人已经很少，肖小小有些失落，他学会现在的这个扑克牌魔术已经好几天了，特别想在人前表演几次来练练手，可就是找不到观众，心里别提有多郁闷了。 “看魔术了。看魔术了。不要钱的扑克牌魔术。最好看的魔术。见证奇迹的时候到了。快来看啊！”肖小小还在不放弃地吆喝着，希望有人来看他的表演，但还是没人搭理他。 同学们现在都知晓肖小小是个魔术神经病，见着他都躲开绕着走，很不屑肖小小的那点微末魔术，不愿意在他这里浪费时间。 也难怪，同学们看惯了剧场里屏幕上大明星大魔术师们的精彩演出，谁还把初学魔术的肖小小放在眼里？ “小小。还没走啊？还在这瞎吆喝？快回家吧！没人喜欢你的魔术。”说话的是肖小小最好的朋友高乐乐。 高乐乐今天值日，出来的晚，见肖小小还在校门口吆喝就催他回家：“快回家吧！没人愿意看你的表演。你还是回家去给你的狗狗表演吧！它不嫌弃你。哈哈哈。”高乐乐打趣地调侃。 “我家没有狗狗。”肖小小没有听出高乐乐话里的调笑，上前拉住高乐乐的胳膊：“乐乐。你来看我的表演。我给你演一次，你配合我一下，我刚学会的扑克牌魔术。你看哪里还有瑕疵？帮我纠正。我让你见证一次奇迹。” “得了吧！你那两下子我早学会了。”高乐乐整天和肖小小混在一起，对于肖小小那点不太高明的手法他早已经心知肚明见怪不怪了，肖小小学会的魔术让高乐乐表演说不定比肖小小表演得还好。只是高乐乐对魔术没兴趣，一点兴趣也没有，既不表演魔术，也很少看魔术表演。 现在，肖小小提出让高乐乐看他的魔术，高乐乐马上拒绝：“我才不看你那些烂魔术呢！一点都不好看。” 肖小小拉着他不放：“乐乐。你就配合一下吗？我表演，你观看。然后为我鼓掌，大声说好。说不定会吸引来观众。”肖小小想让高乐乐为他当一次拉拢观众的托。 高乐乐立即看穿了他的图谋，一笑：“哈。我可不当托。当托是骗人。” 肖小小忙解释：”不是当托。不是骗人。就是为了……为了吸引观众。只要有人看我的演出，我就成功了。”肖小小太想有人看他的表演了。 高乐乐还是拒绝：“不行。当托就是骗人。我不当骗子。你还是找别人吧！我还要踢球去呢。”高乐乐是个球迷，已经约好了小伙伴去踢球，不想让肖小小耽误了他。 “就一次。就一次。乐乐。就一次。你就帮我一次吧！”肖小小开始央求。 “不行。骗人的事情我绝不干。你还是找别人吧！”高乐乐挣脱开肖小小的手跑开了。 肖小小很不满，歪着脖子嘟哝：“哼。还说是好朋友呢！一点面子都不给。不够意思。不看拉倒。以后有事也不要找我帮忙。踢你的臭球去吧！臭脚丫子。”肖小小低声骂了一句足球。 “看魔术了。最好看的扑克牌魔术。表演开始了。快来看啊！”肖小小吆喝着搓洗着手里的扑克牌，决定表演一次。有人看要表演，没人看也要表演，就当是发泄，把憋屈在胸中的闷气发散出来：“见证奇迹的……” “肖小小。”一声严厉的断喝，打断了肖小小的表演，把他惊出了一身冷汗。 “啊！”肖小小抬头，从学校里走出来的是他的班级学习委员李晶晶和她最要好的朋友马萧萧，两个女孩直奔肖小小而来。 肖小小赶忙收起扑克牌，克星来了，肖小小有点心虚。 “肖小小。又在卖弄你的魔术了？”李晶晶大声斥责。身为学习委员的她最反对肖小小玩魔术了，督促和监督肖小小的学习是班主任老师交给她的一项任务。对于痴迷于魔术的肖小小，李晶晶是无奈又愤怒，只要看到肖小小玩魔术她就要制止呵斥，她是真心希望肖小小能多学习点功课。 肖小小忙将扑克牌揣进兜里，否认：“没有。我在等人。我在等高乐乐。”肖小小想掩饰，随口说出了谎话。对于严厉的学习委员李晶晶他还是畏惧的。 “你撒谎。高乐乐刚走出去，我们都看见了。”马萧萧戳穿了肖小小的谎言。 “啊！我……我……我怎么没看见呢？”内心紧张的肖小小有些窘迫。 李晶晶又开始数落肖小小了：“小小。你干点正事好不好？不要着迷那些乱七八糟的魔术了，复习复习功课。看你的成绩退步到哪里去了？我都替你脸红呢！” 提起功课肖小小更气馁，心里想着如何摆脱这两难缠的女孩子？忙说：“好好好。我这就去复习功课。复习功课。”说着话拔腿就要走。 “等等。”李晶晶叫住他。 “还有什么事？我要去复习功课了。”肖小小摆出一副很无辜的样子。 李晶晶板着脸问：“知道今天的作业吗？” “他肯定不知道。每节课他都在玩扑克牌，老师说的话他根本就没听。”马萧萧替肖小小做出了回答。做为同班同学马萧萧对肖小小的情况非常了解。 “当然知道了。我知道所有的作业。我都听到了。”肖小小说完撒腿就跑，他真怕李晶晶问他具体的作业。上课的时候他只顾着想魔术玩扑克牌了，老师的话他一句也没有听进去，更别提课外作业了。他从来不做课外作业。 “肖小小，我明天检查你的作业。”李晶晶对着肖小小的背影喊。 “他从来不做作业。”马萧萧提醒李晶晶。 肖小小才不听李晶晶喊什么呢？满心想着到哪里去表演他的魔术？今天不表演一次他心里难受手痒痒。去公园吧！公园人多，也许会有人欣赏他的表演。肖小小决定去公园碰碰运气。 2会说话的大花猫 2会说话的大花猫 有会说话的八哥就有会说话的猫。 肖小小撒腿往公园跑，奔跑了一段距离后，放慢了脚步。公园离学校不远，只有两站地。肖小小喘一口气缓步向公园走去。 太阳已经西斜，红彤彤地挂在天上。风很小，天气有点热。肖小小松了松纽扣，敞开了衣领。 傍晚的街心公园非常热闹，游玩锻炼散步的人很多，大多是上了年纪的老年人和带着年幼孩子的年轻父母。 肖小小在公园里漫无目的地闲逛着，寻找着可以观看他表演魔术的观众。他想找几个年纪和他相仿的孩子或者年轻人，可他转遍了大半个公园也没有找到一个年纪和他相仿的孩子。 也是，今天又不是星期天，孩子们为了各自美好的前途都在努力地补习，参加着各种各样的课外辅导班，有学舞蹈的，有练钢琴的，有绘画的，有学外语的。肖小小的父母就逼着肖小小练琴绘画，说是要给肖小小设计一个美好的前途。 肖小小对弹琴绘画一点兴趣都没有，满心只想着学习魔术，弹琴绘画对他来说就是一种折磨。用遭受折磨的方式换取美好的前途，真是太痛苦了，是一种悲哀。 悲哀。肖小小替自己同龄的孩子们悲哀，也替自己悲哀。为什么不能自由快乐地成长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呢？为什么那么多的补习班中就没有一个是魔术辅导班呢？如果有魔术班或者魔术课，他肖小小一定会参加会认真听讲。还有那么多的考试，为什么就不考试魔术呢？如果考试魔术，肖小小相信自己一定会是年纪第一。 美好的前途。练习魔术同样会有美好的前途。 肖小小要自己为自己设计美好的前途，他的前途就是当一名魔术师。当一名出色的大明星级别的魔术师。 没有年轻的孩子，老头老太太也行，只要有人看他的表演就成。肖小小决定找几个老奶奶老爷爷试试运气。 几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正坐在凉亭下谈笑风生地聊天，不时发出“呵呵”的笑声，开心的老太太是慈祥的，也是最宽容的。 肖小小向老太太们走去，心想：也许老奶奶们会欣赏他的表演或者才华。 肖小小走进亭子就点头鞠躬：“老奶奶好。老奶奶们好。” 肖小小的谦卑得到了老太太们的一致好评。纷纷夸奖：“这孩子真有礼貌。这是谁家的孩子啊！真乖。”老太太们把他当成了她们中某个人的孙子。 肖小小开门见山地说明来意，不忘先介绍自己：“老奶奶们好。我叫肖小小。我不住在这里，我是来给你们表演魔术的，最新的扑克牌魔术。可好看呢！” 肖小小掏出扑克牌变换着手法在老太太们眼前搓洗。 “呵。耍把戏的。”一个老太太说。 “不是把戏。奶奶。是魔术。正宗的扑克牌魔术。”肖小小解释。 老太太坚持说：“魔术就是耍把戏，也叫变戏法。我们年轻的时候都这么叫。” 另一个老太太说：“把戏。把戏。都是假的。孩子。学啥不好啊？干吗要学习耍把戏？”语气中相当有贬义，意思好像是在说他不务正业。 肖小小不以为意，为自己辩护：“魔术很好啊！现在很多人都喜欢看魔术。” “我们不喜欢，也不想看。你还是去找别人吧！”明白了肖小小来意的老太太们确定了他不是她们当中某个人的孙子后立即赶他走。老太太们正在交谈回想年轻时的美好往事，不想让肖小小打扰了她们对青春的回忆。 肖小小还想再努力一下：“时间不长，就一小会。” 坐在正当中的那个胖胖的老太太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一小会也不行。你还是快走吧！”接着述说自己年轻时候的往事。“我那时候漂亮着呢！呵呵呵呵。” 肖小小不满地看了那老太太一眼，满脸皱纹黄斑的脸上咋也看不出点漂亮来。“一点也不漂亮的老太太。”肖小小在心里说。 花坛前有七八个老头在打太极拳，肖小小站在旁边看。看来看去老头们的动作就那么几下，肖小小已经熟记在心，老头们还在反复地摆弄着。肖小小觉得很无聊，心说：“老头们也许是无聊。无聊才打无聊的太极拳。兴许他们对魔术有兴趣。” 搓洗着扑克牌走到老头们的行列中间，大声喊：“看魔术了。看魔术了。最新的扑克牌魔术。正宗的魔术。”他认定这帮老头一定会搭理他，看他的表演。 “哪来的野孩子？真没有礼貌。我们正在锻炼身体呢，瞎搅合什么？一边玩去。一边去。”一个老头睁开眼大声斥责，并推了他一把。 肖小小讨了个没趣：“讨厌的老头。”嘴里咕哝了一声，只好悻悻地走开。 看看天色已晚，肖小小有些沮丧还有一点不甘心：“我今天一定要表演我的新魔术。”他对自己说，不找人表演一次他晚上会睡不着觉。 草坪上有两个小女孩在玩耍，看她们的年龄也就四五岁的样子刚上幼稚园。两个小女孩追逐着嬉闹着开心地嬉笑着。 小女孩的笑声吸引了肖小小，他停下了寻找的脚步，看着两个小女孩打闹，被他们的情绪所感染，不自觉地开心起来：“也许她们需要魔术。”肖小小对自己说：”魔术可以让她们更快乐。” 肖小小前走几步，俯身向两个小女孩打招呼：“嗨。小妹妹们好。” “嗯。”两个小女孩停下蹒跚的脚步，很迷惑地看着眼前这个她们并不认识的大哥哥。 肖小小蹲下身，双手搓洗着的扑克牌上下翻飞，做着高难度夸张的洗牌动作，两个小女孩眨着眼睛看着他。“我给你们表演一个魔术。喜欢吗？”肖小小微笑着问，尽量地轻声细语，他怕吓着了两个可爱的小姑娘。 “喜欢。”小姑娘稚声稚气地回答，冲着肖小小深深地一点头，天真懵懂地望着肖小小笑。她俩根本不知道什么是魔术？只是被肖小小的扑克牌所吸引，被动地随着他说喜欢，对他手中的扑克牌充满了好奇。 “好。见证奇迹的时候到了。你们看这是一幅普通的扑克牌。”肖小小按照他预先设计好的台词开始表演：“你们可以从这沓扑克牌中任意挑选出一张牌，然后再放回去。经过重新洗牌后，我可以很轻易地找到这张牌。下面表演开始。”肖小小来了精神，终于有观众看他的表演了，即使是年龄很小的观众也是观众。 肖小小郑重地洗了一遍牌后将手中的扑克牌递到一个小女孩面前，慢声细语地提示：“首先挑出一张你喜欢的扑克牌。” 小女孩“嘿嘿”地傻笑着，不明所以地看着肖小小，咬着自己的手指头不知道该怎么办？ 肖小小鼓励她：“别怕。从中抽一张牌。来。抽一张。抽出来。”肖小小做着手势，小女孩只是笑不动手。“这样。来。”肖小小手把手地教小女孩抽牌：“从中间随便抽出一张牌。”抓着小女孩的手从自己手中抽出了一张扑克牌。 “好。真乖。”肖小小表扬鼓励着小女孩。 “呵呵。”小女孩看着肖小小笑，显得既兴奋又害羞。另一个小女孩好奇地瞪着大眼睛。 “好。这是一张扑克牌。”肖小小举着小女孩抽出来的扑克牌给两个孩子看：“看清楚了吧？就是这张扑克牌。” 一个小女孩点头，另一个小女孩也跟着点头。 “好。请你们记住这张牌。这是一张什么样的牌？”肖小小问。 两个小女孩嬉笑着不说话，望着肖小小。一个玩着自己的头发，一个在掀自己的衣服。 肖小小只好换一种问话的方式：“小妹妹。这是几啊？” “三。”一个小女孩大声说。 “嗯。”肖小小一愣，抽出的扑克牌明明是红心八咋小女孩说是三啊？举着扑克牌又问另一个小女孩：“这是三吗？” 小女孩笑着摇头。 “还好。这孩子还知道这不是三。”肖小小心下宽慰，接着问：“这是几啊？” “二。”小女孩自信地回答。 “哈。”肖小小要晕过去了，自己明明拿的是红心八，她俩偏偏一个说是三一个说是二。“唉。敢情这俩孩子不识数啊！”肖小小情绪有点低落。但既然表演已经开始，就让它圆满地结束吧！ “这是八。红心八。”肖小小纠正他们的错误，指着扑克牌说：“记住了。红心八。” “红心八。”两个小女孩随着肖小小一起念牌上的数字。 “好。很好。不错。”肖小小鼓励表扬着两个小女孩的进步，扬起手中的红心八说：“我们把这张红心八放回到牌中。”把红心八插回到了扑克牌里，伸手指固定好了红心八。“然后我们重新洗牌。”肖小小把扑克牌洗来洗去，红心八始终在手心里藏着没动位置。 “来。现在请你们往扑克牌上吹一口气，我就可以很轻易地找出刚才的红心八了。”肖小小微笑着将扑克牌放到了小女孩的嘴边。 小女孩不知道该咋办地眨着眼睛。 “嘘。来。吹气。”肖小小做着示范动作。 “呼。”一个小女孩大着胆子往扑克牌上吹了一口气。 “好。真乖。”肖小小表扬着吹气的小女孩，刚想收回扑克牌，“我也要。”旁边等着的另一个小女孩伸手过来抢夺，她也要往扑克牌上吹气。 “啊！”肖小小猝不及防，小女孩一下子抓走了两张扑克牌。 “我也要。”吹过气的小女孩见同伴抓到了扑克牌，也伸手去抓，加入了抢夺的行列。 “不要抢。不要抢。”肖小小握紧了手中的扑克牌，同时抓住小女孩的手试图把抢走的扑克牌夺回来。小女孩抓的很紧，肖小小的劲道有点大，弄痛了小女孩让小女孩感到了不舒服，受到惊吓的小女孩“哇”地一声哭了起来，拽着扑克牌的小手依旧没撒手。 小女孩的哭声引起了不远处她们父母的注意，父母们抬头向这边张望。 “啊！不哭。不哭。不哭。”肖小小紧张起来，赶忙安抚小女孩，松开小女孩的手连声说：“不哭。不哭。给你。给你。多漂亮的扑克牌。给你了。真乖。不哭了。” “嘿嘿嘿。”得到扑克牌的小女孩转涕为笑。 “我也要。我也要。”刚才吹过气的小女孩不满地大声抗议，伸着手坚持要抓肖小小手中的扑克牌。 “好。也给你两张。”为避免这个小女孩也哭泣，肖小小只好又抽出两张扑克牌递给了小女孩。忙乱中，手中扑克牌的顺序已发生了改变。 得到扑克牌的俩小女孩高兴了，肖小小却非常心痛。这些扑克牌都是他精心设计过的道具，每张牌的背面都做了不同的标记。为了表演，也为了安抚小女孩不再引起麻烦，只能忍痛割爱了。 “嘿嘿。”小女孩相互炫耀地挥动着手里的扑克牌，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来。我们继续表演魔术。”在付出了四张道具扑克牌的代价后，肖小小决定将表演进行到底。 “请你们说出一个数字。你们喜欢的数字。几啊？”肖小小引导着问小女孩。 “二。”小女孩大声回答，她认定了数字二。 “三。”另一个小女孩抢着回答，她好像也只认识三。 “好。非常好。二和三。非常漂亮。一个二。一个三。就二加三吧！五。我们就选五。”肖小小继续着他的表演：“你们刚才抽出来的牌是红心八。还记得吧？红心八。我们从上到下数到五，看看是不是你们抽出来的那张牌？”肖小小故弄玄虚地挥动着手里已经改变了次序的扑克牌，依然按照拟定好的计划表演着：“见证奇迹的时候到了。我们依次从上到下数五张牌，注意看第五张牌。” 两个小女孩似懂非懂地点着头，眼睛里充满了不明白的期待。 “好。现在让我们来一起见证奇迹。一、二、三……”肖小小边念数字边数扑克牌：“四、五。第五张牌。就是它了。”肖小小举起数出来的牌给两个小女孩看：“是不是你们刚才看到的红心八？” “是。”两个小女孩很配合地点点头表示正确。 “唉。”肖小小有些泄气了，他从牌的背面已经看出了手里的牌根本不是红心八，而是不相干的梅花k。 两个不认识扑克牌的小女孩见肖小小举起了扑克牌，也举起了自己手里的扑克牌傻笑着，红心八就捏在一个小女孩的手里。 “真差劲。表演失败。连个小屁孩都蒙混不过去。”肖小小丧气地对自己说。他还没有想明白自己失误在什么地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阵嘲讽的怪笑很刺耳地传进了肖小小的耳朵里。 “谁？”肖小小抬头，看见一只黑白相间的大花猫蹲在对面的树杈上笑弯了腰，两只猫眼眯缝着胡须乱抖。 “猫咪。猫咪。”两个小女孩稚声稚气地指着大花猫喊。她们不认识扑克牌却认识猫。 肖小小的心直往下沉，连猫都看出了自己的失败。真没面子。 “演砸了。演砸了。哈哈哈哈。”大花猫嘴里居然说出了人话。 “嗯。”肖小小惊奇了。 大花猫下面的话不仅让肖小小惊奇更让他愤怒：“哈哈哈。欺骗小孩的笨蛋。大笨蛋。”大花猫对着肖小小挤眉弄眼，满脸地坏笑：“哈哈。笑死人了。笨蛋。大笨蛋。再没有比你笨的蛋了。哈哈哈哈。” “你才是笨蛋。”气急了的肖小小抓起喝剩下的半瓶饮料对着大花猫砸了过去。 树叉上的大花猫没有躲闪，也没有跳开，直接迎着飞过来的饮料瓶伸掌一拨，把饮料瓶打落在地。 “啊！”肖小小惊掉了下巴。 “可笑的大笨蛋。笨蛋。哈哈哈。真是笨蛋。真可笑。”大花猫跳下树干扬长而去，高高竖起的猫尾巴上用红绸带系着一颗亮晶晶的大珍珠。又白又亮的大珍珠。 “啊！谁家养的猫啊？会说人话，还系着大珍珠招摇。”肖小小挺纳闷的。 “宝贝儿。回家了。”小女孩的父母走过来吆喝小女孩，看见小女孩手里的扑克牌俯身问：“谁的扑克牌啊？哥哥给的扑克牌。是吗？” 两个小女孩点着头，嘴里却说着：“猫。猫。” 年轻的父母没有听清小女孩的话：“快谢谢哥哥。和哥哥说再见。” “谢谢哥哥。哥哥再见。”两个小女孩挥着手里的扑克牌和肖小小说再见。 “再见。”肖小小随意地挥了挥手，他还沉浸在对大花猫的遐想当中。 两个小女孩走了，带着肖小小的道具扑克牌回家了。肖小小很气馁，表演失败，损失了四张道具扑克牌，还遭到了一只猫的奚笑。“回家吧！”肖小小无奈地叹一口气，回想一下也不是没有收获，见到了一只会说人话的猫，尾巴上系着大珍珠的猫。 “猫会说人话。”肖小小想不通这个道理。“猫竟然会说人话？猫为什么会说人话？”肖小小一路想着这个问题回到了家。 回到家的肖小小更不舒服，妈妈抱怨他回家晚，爸爸责骂他功课差不努力，逼着他弹琴绘画复习功课，还说美好的前途必须付出努力。肖小小可不想要这种令他痛苦的前途。 一连几天大花猫都占据着肖小小的头脑，逢人就说他看见了一只会说话的猫，听到的人都摇头苦笑表示不相信。高乐乐叱责他学魔术学傻了，说：这世界上只有会说话的八哥，哪有会说话的猫？肖小小赌咒发誓地说他真看见了一只会说话的猫。高乐乐还是摇着头说：“你傻了吧？你真的傻了。” 李晶晶更是警告肖小小不要胡说八道要多学习功课。肖小小反驳说：“那真是一只会说话的猫。黑白色的大花猫。尾巴上还系着一颗大珍珠。” 马萧萧点着他额头说：“你是在做梦说梦话，还是在发神经犯傻说傻话？” 肖小小无语了，知道自己无法让大家信服。如果能逮到那只大花猫就好了。他闭口不再谈大花猫的事情，心中却念念不忘地想捉住那只大花猫，钻研起魔术也没有以前那样专心了。 3魔法大奖赛 3魔法大奖赛 魔法大奖赛是挂羊头卖狗肉的魔术比赛。 最近几天，肖小小又对钱币魔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苦心习练手指缝藏钱币的基本功。一枚亮晶晶的硬币不停地在指头缝里转来转去，大花猫的事情渐渐淡忘。喜欢钱币魔术的起因是他在电视上看到了一种叫“仙人指路”的近景魔术。魔术师在摄像机前，嘉宾主持人的眼皮子底下，将四枚硬币扣在两只空杯子下，移来移去地变换着位置，让肖小小看的目瞪口呆心生羡慕，当即从网上找到了这种魔术的练习方法，知道了魔术师的硬币就藏在手指缝里，魔术表演的精彩全凭魔术师的手快。于是肖小小就开始练习手指缝转硬币。将一枚硬币夹在手指缝里转，上课转，下课也转，在学校转，回家也转，吃饭转，上厕所也转，洗澡的时候和睡觉做梦的时候都不忘手指缝里夹枚硬币。凭着对魔术的痴迷和不懈的毅力以及努力，两个星期后，初有所成，他可以轻松自如地将一枚硬币在手掌心和手背间快速地转换变化位置了。 肖小小第一个表演给高乐乐看。“看。一枚硬币。”肖小小将手掌心的硬币伸到高乐乐眼前。 高乐乐皱眉头，他知道肖小小这几天在玩硬币，但不明白他在搞什么鬼？问：“怎么了？” 肖小小故作神秘地一合手掌，再摊开：“不见了。”硬币已被他藏到了手背。 高乐乐想当然地说：“在手背。” 肖小小大度地一翻手掌，手背向上地让高乐乐看，硬币被快速地翻转到了掌心：“也没有。” “嗯。”高乐乐奇怪了，凭着他的经验判断硬币应该没有离开肖小小的手掌。于是又说：“在掌心。” 肖小小一笑：“没有。”翻过手掌让高乐乐看，硬币再次转到了手背。 “啊！”高乐乐有了好奇心：“你真行。你是怎么做到的？”眼里流露出了一丝佩服的目光。 “没什么。很简单。看。”肖小小手掌一合一张硬币回到了掌心。得意地说：“这只是刚刚开始，等我练成了‘仙人指路’，比这还神奇。” 肖小小给班里每个同学，包括李晶晶和马萧萧都表演了一遍。大家都啧啧称奇，称赞说：“我们的小小魔术师又回来了。” 肖小小第一次享受到了成功的喜悦，不厌其烦地给遇到的每个同学看他的表演。给本年级的同学看，给高年级的同学看，给低年级的同学看，学校里几乎每个人都看过了他手掌心藏硬币的表演，有的看过了N多遍。 肖小小踌躇满志地要练成“仙人指路”魔术，一边给同学表演，一边加紧练习，手指缝里夹转了两枚硬币。当他可以将两枚硬币在两只空纸杯下自如快速地变换位置的时候，同学们再次对他的表演和卖弄产生了腻烦，不待见他了。辛苦努力练成的“仙人指路”魔术和先前的扑克牌魔术一样遭遇到了冷落。 肖小小又一次郁闷了，感叹：“时运不济。时运不济。为什么我每次练成魔术的时候都没有观众呢？” 课间的时候，肖小小再次拉住高乐乐，一定要他完整地看自己表演一次“仙人指路”魔术。高乐乐摆脱不了他，只好非常不乐意地坐下来说：“好。满足一次你的虚荣心。就给你当一回忠实的观众，再给你点掌声鼓励。”当真拍了几下手掌。 “谢谢。谢谢。”肖小小忙谦虚地鞠躬。 高乐乐催促他：“快点。我还要踢球去呢！” “好的。好的。马上开始。马上开始。”肖小小陪着笑将两只空纸杯扣在桌子上。问：“你猜猜看，杯子下有什么？” 高乐乐一晃脑袋：“有什么？肯定有钱了。”他知道肖小小的道具只有杯子和硬币。 肖小小笑着鼓励：“你猜得很对。杯子下面是有钱，每个杯子下面都有一枚硬币。”掀开杯子让李乐乐看了看杯子下的硬币。 放好杯子后，肖小小继续让李乐乐猜：“猜猜看。现在杯子下有几枚硬币？左边杯子下有几枚硬币？右边杯子下有几枚硬币？” “一枚。”李乐乐刚刚看过，两个杯子下各有一枚硬币：“左边杯子下一枚硬币，右边杯子下也是一枚硬币。” “错。”肖小小有些得意，他在刚才整理杯子的时候已经把杯子下的两枚硬币藏在了手掌心里。他掀开左边的杯子让高乐乐看：“这个杯子下没有硬币。”又掀开右边的杯子，手掌心里的硬币已被他放到了杯子下：“这个杯子下两枚硬币。”高乐乐果然在杯子下看到了两枚硬币。 “哈。不错。很好。表演的很成功。”高乐乐表扬了肖小小一句。 肖小小头一扬，得意地介绍：“这就是著名的‘仙人指路’。我练了一个多月才练成这样，等我能藏四枚硬币的时候就大功告成了。来。再猜猜看，杯子下有几枚硬币？” 高乐乐不干了：“我不猜。反正我一猜就错，总猜不对，还是你自己表演吧！” “再来一次。看好了。”肖小小掀开左边的杯子：“看。下面没有硬币。”又掀开右边的杯子。“看。里面两枚硬币。”放开杯子后，嘴里装模作样地念念有词，双手一比划，说：“过。”掀开右边的杯子。“这里没有硬币。”已将杯子下的硬币藏在了掌心。又掀开左边的杯子。“这里有两枚硬币。”手掌心里的硬币被他顺势放在了杯子下面。 高乐乐看到的是右边杯子下的两枚硬币凭空转移到了左边的杯子下面。 “嗯。”高乐乐瞪起了眼睛：“你再来一遍。我再看看。”他要求肖小小再表演一次，他要看清楚肖小小究竟是怎样把硬币转移过去的？ “好。看仔细了。”肖小小非常满意高乐乐的表现和表情，又将“仙人指路”魔术在高乐乐眼前演练了一番，将两枚硬币在两只杯子下移过来移过去地转移了好几次。高乐乐知道是肖小小的手指在鼓捣，就是看不出破绽。 “怎么样？精彩吧！仙人指路。”肖小小终于将“仙人指路”魔术完整地表演了一回，心情舒畅地问高乐乐，语气中不忘炫耀。 高乐乐当头给他浇了一头冷水：“不怎么样。离电视上差远了。” “哼。”肖小小不服气地为自己争辩：“电视上人家是大魔术师，我只是一个初学者。等我……” “好了。不和你磨叽了。你自己玩吧！我还要踢球去呢。”不等肖小小说完，起身就走。高乐乐的志向是当一名足球运动员。 肖小小不满地挪揄：“足球早就没救了。你还踢球？傻子才踢球。” 高乐乐抽出一张报纸兜头打来：“你才傻呢！傻子才玩魔术。” 肖小小赶忙躲闪。 高乐乐把报纸扔给他：“别躲。给你了。好好看看。学习学习。” 肖小小不接：“我才不看报纸呢。”也是，肖小小连课本都不看，哪有闲心情去看报纸？ 高乐乐已经走出了教室门：“上面有魔术，和你有关。好好看看吧！” 肖小小纳闷：“和我有关。我上报纸了？不可能吧！”他捡起报纸展开。“还说上面有魔术。有什么魔术？”把报纸反过来倒过去地寻找。若不是说有魔术他才懒得翻报纸呢。 果然，在第三版找到了魔术。不是魔术，是魔法，“魔法大奖赛”的广告。篇幅很大，占据了大半个版面。“热烈庆祝我市首届魔法大奖赛胜利召开。”大奖赛的内容是魔术比赛。 “嗯。”本市有魔术比赛。肖小小这个魔术迷居然不知道？也难怪，他整天沉浸在魔术里，不看书不看报不看新闻，对外面的事物一无所知，也很少和人交流，所以有点孤陋寡闻了。 他继续往下看。下面是一些冠冕堂皇的官话，为促进本市经济的发展，为促进本地区文化的繁荣，特举办“魔法大奖赛”，邀请各路魔术大师明星高手前来参加。大奖赛冠军除获得“大魔法师”称号外，还将得到组委会颁发的纯金金牌一面。金牌净重600克，超过了奥运会金牌的重量。 肖小小心情澎湃热血沸腾起来，能在本市观看到如此高规格的魔术盛事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他赶忙审视比赛的地点：西郊大剧场。再看比赛日期，身体凉了半截，开幕式在三天前，这是一张三天前的旧报纸。也就是说肖小小已经错过了前三天的三场比赛。一共就进行五天五场的“魔法大奖赛”肖小小就耽误了三场。恨得牙痒痒：“该死的高乐乐。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呢？” 肖小小误会高乐乐了。高乐乐也是今天才看到这张报纸的，他肯定肖小小对魔术比赛有兴趣，就把报纸拿给了肖小小。 “比赛还有最后两场，我绝不能错过余下的比赛。”肖小小对自己说。看看比赛时间是晚上八点，放学后完全赶得上，遂放下心来。 整个一下午，肖小小都是在等待中度过的。等待着下课，等待着放学，等待着去看“魔法大奖赛。” 好不容易熬到了放学时间，肖小小第一个冲出教室，第一个冲出校门，直奔西郊剧场。换乘了两次公交车后，在快接近八点的时候，终于赶到了比赛地点。 剧场前已有些冷落，观看比赛的观众大部分都已入场，只剩下几个游商小贩在兜售零食。 肖小小快步向剧场入口走去却被门口的保安给拦住了。保安要求他出示入场券，也就是门票。 “观看比赛还要门票？”肖小小问。他完全没有想到这茬。 保安回答：“当然要门票了。不要门票还不把剧场给挤塌了。再说了天下哪有白看的演出？” 肖小小又问：“在哪里可以拿到门票？” 保安说：“售票口就有卖。” 肖小小赶紧跑向售票口，剧场里的音乐声和报幕声告诉他比赛已经开始，他要尽快入场。当他问门票多少钱时，售票口里漂亮的小阿姨很爽快地回答：“二百。” 肖小小的头立即就大了：一张门票就要二百，抢劫啊？他很清楚自己买不起门票，兜里所有钱加起来也不会超过五十，而门票是二百。 肖小小放弃了购买门票的打算，又回到入口处，和守门的保安商量攀谈了起来。他央求保安放他进场观看比赛，说自己是小孩子理应受到优惠，还说自己是如何如何地喜爱魔术，把两枚硬币夹在手指缝里转来转去地证明自己的魔术功底。 保安看完他的表演后，淡淡地说了一句：“有票进场，没票一边玩去。不要打扰我的工作。” 肖小小的努力宣告失败，只能悻悻地走开。但他并不打算放弃，围着剧场转着圈寻找着能进入剧场里边的其他途径，那怕有个小缝隙也成。没有。肖小小很失望。剧场的设施很完好，连个老鼠洞都没有。肖小小没有可乘之机。 整个剧场只有入口处的大门和旁侧一个不起眼的侧门是敞开着的。侧门是演职人员和剧场工作人员进出的通道。肖小小试图冒充演职人员从侧门溜进去，门口值守的保安目光敏锐，一眼就把他给甄别了出来，拽住他严厉警告：“闲杂人员不得入内。”肖小小的企图再次失败。 肖小小在剧场外晃悠了大半个小时，剧场内的音乐声和掌声撩拨的他心急火燎，他就是没有办法进入剧场。 4大大先生和他的猫 4大大先生和他的猫 大大先生和他的猫不是很和睦。 失望的肖小小无奈地放弃了观看比赛的想法，浑身不舒服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发狠地踢着落在人行道上的树叶，不时踹一下路边的树干，借此发泄着不满和失落。 迎面走来一人一猫，低着头走路的肖小小起初并没有留意到他们，只是耳朵里听到了一个似曾听到过的声音。 有个酷似猫的声音问：“为什么要晚上来这里？还让我睡不睡觉？” 有人回答：“我们是来参加比赛的。你以为是来逛街吃饭的啊？” 猫声：“参加比赛有什么好啊？人类真是太无聊了，尽举办一些无聊的比赛。” “这次不一样。这次举办的是‘魔法大奖赛’。我是魔法师，当然要来参加了。” 猫：“听说参加比赛的都是些蹩脚的魔术师，举办的也是魔术比赛。” “他们不懂得魔法。不会魔法。没有真正的魔法师，就只好找一些冒牌货了。我是不屑和那些魔术师一起比赛的，不过看他们的拙劣表演倒是很开心。” 猫：“那你为什么还要来参加比赛呢？难道你在乎那个‘大魔法师’称号，还是有其他的不良企图？” “我才不在乎那大魔法师的称号呢！我在意的是金牌。纯金制造的金牌，据说重六百克，可以冶炼大半块金砖。我一定要得到它。” 那只猫笑了：“哈哈哈。原来是为金牌来的呀！你对主人可真是忠心耿耿一往情深啊！” “我有一颗赤诚的心，言出必行。对主人永远忠贞不二。天地可鉴。” 猫笑：“哈哈哈。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的心思。你是觊觎主人的美貌，垂涎主人的美色。哈哈哈。你是被主人有货来的。” 那人明显不高兴了：“胡说八道。我对主人的感情是纯洁的。我和主人是清白的。我服侍了主人三百多年了，四处奔走为主人冶炼金砖。你敢污蔑我和主人，我让主人宰了你。” 猫声还在笑：“哈哈哈。说到你心坎上了。触到你的痛处了。别介意。我只是开个玩笑。主人说了，金砖的铸造速度太慢。主人发火了。” “所以我们要加倍努力，争取赚更多的钱，冶炼更多的金砖。” 猫喊：“喂。分清你我好不好？你是你，我是我，你要明确职责。你是冶炼金砖的，我是运送金砖的。我只是一个跑腿的。赚钱炼金砖是你的事，不是我的事，与我无关。” 人声使劲地哼了一声：“哼。使奸耍滑的家伙。这世界上最靠不住的就是猫。我讨厌猫。” 猫声又“哈哈”一笑：“随便你。你也不一定靠得住。对猫来说人类最不可靠。” 肖小小起初以为是两个人在对话，并没有十分在意。当一个人和一只猫边说边聊走过他身边的时候，他才明白过来，说话的是一个人和一只猫。 一只猫？肖小小不禁向那只猫多看了一眼，心中一动。黑白相间的大花猫，高高竖起的猫尾巴上系着一颗亮晶晶的大珍珠。 啊！就是那只猫。那只会说话的大花猫。在公园里曾经嘲讽过自己的那只猫。难怪声音听起来有点耳熟？ 肖小小停下来仔细打量起和大花猫走在一起的那个人的背影。那人穿着很破旧很古老，头上是一个圆圆的黑礼帽；礼帽边缘露出了卷曲的灰白的长头发；上身是一件长长的黑色燕尾服，屁股上的后襟几乎垂落到地面；裤腿很窄，白色的袜子穿在裤腿外面；尖尖的黑色皮鞋鞋尖上翘。这人的打扮真奇怪，像是从几百年前来的，肖小小心想。听他们说是去参加魔法大奖赛的，肖小小很好奇地折身尾随在了他俩身后。 大花猫回头看了他一下，说：“有人跟踪我们。” 前边的那人回转身扫了肖小小一眼，肖小小赶忙点头致意。肖小小看清了那个人的面容，是个半老的小老头。 小老头见肖小小向他打招呼，也对着肖小小微笑了一下，还摘了一下帽子。 肖小小看到了小老头帽子下大半个头的秃头。 小老头转回头说：“只是个孩子。” 大花猫说：“他充满了危险。是个敌人。” 小老头坚持：“他只是一个孩子。” 大花猫：“他很好奇，怀揣着不可告人的阴谋。” 小老头不耐烦了：“他肯定好奇。看到一只瞎猫说人话，谁都好奇。” 大花猫笑：“他还是一个蹩脚的魔术师。哈哈。低劣的魔术连小孩子都欺蒙不了。哈哈哈。真可笑。可笑的小笨蛋。”大花猫显然认出了肖小小。 小老头喊：“闭嘴。你暴露了身份，主人会惩罚你的。” 大花猫不为所动，继续调侃肖小小：“这个小笨蛋还想用塑料瓶砸我……” 小老头严厉起来：“我说过了。闭嘴。” 大花猫还在说：“他对我们构成了威胁。” 小老头再次呵斥：“闭嘴。” 迎面走过来几个路人，大花猫不再说话。路人很奇怪地看着一个装扮古怪的小老头引领着一只猫和一个孩子走向剧场，那只猫尾巴上还系着一颗价值不菲的珍珠。 古怪小老头还没有走近剧场入口，保安就迎过来问他是干什么的？ 小老头说：“我是来参加比赛的。” 保安伸手一指剧场旁侧：“演职人员请走侧门。”保安一看小老头的穿着打扮就断定小老头是来参加比赛的演员。 小老头问：“侧门在哪里？” 不等保安回答肖小小立即走上前去说：“我知道。我带你去。”他终于觅得进剧场的机会了。 小老头很友善地把手搭在肖小小肩膀上，随着他走向侧门：“你真是个好孩子。一个有爱心的孩子。一个爱帮助人的善良的孩子。” 大花猫白了肖小小一眼，不满地咕哝：“他不怀好意，是个心怀鬼胎的家伙。” “闭嘴。”小老头伸脚去踢大花猫，大花猫闪身躲开了。 肖小小对着大花猫做了一个很顽皮的鬼脸。 大花猫低声骂：“可笑的笨蛋。” 肖小小带着穿着古怪的小老头来到侧门前，值班的保安问都没有问一声就放行了。大花猫也跟着他们走进了剧场。 侧门进去是后场，舞台后面，排列着化妆室更衣室休息室和卫生间。过道里人很多也很乱，剧场工作人员和参加比赛的演员以及搬抬道具的服务人员来来往往地忙碌着，彼此互不相识，谁也顾及不到谁。 混进后台的肖小小异常地兴奋也很紧张，生怕被人认出来而把他揪出去。抬头看见过道里的化妆室，对那个半老的小老头说：“那边是化妆室，你快去准备化妆吧！休息一下也行。比赛已经开始了。”嘴里说着话眼睛却不停地游移逡巡着适合自己藏身的地方。他要先把自己隐藏起来，不能让剧场的工作人员发现他是个冒牌货。观众席是去不了了，他现在是在后台，到观众席要经过舞台，舞台上正在比赛演出。 古怪小老头向化妆室走去，肖小小也找到了藏身的地方，他选中了舞台侧墙垂挂下来的幕布，藏在幕布后面是不会被人发现的。 肖小小听到大花猫在嘟哝：“小滑头是个骗子。” 肖小小已顾不上那只会说话的大花猫了，一心想藏到幕布里去，他混在一伙抬道具的人里面走上舞台，趁着混乱钻到了黑色幕布后面。还好，没人留意到他。 肖小小紧张的额头冒汗，像做贼一样地心虚。他悄悄掀开幕布一角向外望。哈。黑压压的观众席上座无虚席，吓了他一跳，赶忙缩回头，屏住气不敢再动弹。过了几分钟，他轻轻地呼吸了一口，平静了一下慌乱的心情，调整好幕布的角度，透过缝隙他看到了舞台上比赛的演员，虽然是侧面，但距离很近。 今晚比赛的项目是大型魔术。有电锯锯活人，高空逃生，大变活人，活人穿电扇，空中悬浮，这些都是肖小小最爱看的。 肖小小高兴了，如此近距离地观看魔术表演他还是第一次。舞台上正表演“空中悬浮”，一名女演员被催眠后悬浮到了空中，任由魔术师指挥着飘来飘去。肖小小看得很仔细，他隐约看到了悬浮在空中的女演员身上吊着的钢丝，还看到了在上方操控钢丝的辅助人员。 就在肖小小看的入神的时候，他听到了后台一阵混乱，有个浑厚的男声大声抗议：“我要参加比赛。我要参加比赛。为什么不让我参加比赛？我抗议。我要上台表演。我是魔法师。我要让观众看到真正的魔法，精彩的魔法。而不是这些虚假的魔术。” 肖小小一听就知道是和他一起进来的那个古怪小老头。 一名工作人员在劝解：“先生。我是剧场经理。您不要着急，请听我慢慢解释。” 古怪小老头还在嚷嚷：“我不听。我不听。我要参加比赛。我要参加比赛。” 剧场经理忙阻止：“先生。轻声点。不要大声喧哗。这里离观众席很近，会影响到台上的表演。” 小老头声音低了点：“为什么不让我参加比赛？我要上台表演。” 剧场经理：“先生。您没有报名表。没有提前报名参加我们的比赛。今天的比赛已经按照报名次序排列好了。” 小老头很固执：“我现在就报名参加比赛。我叫大大。” 肖小小一听乐了：“哈。我叫小小，他叫大大。我们真有缘分啊！就像亲兄弟。” 剧场经理：“您已经错过了报名的时间。” 大大：“我是魔法师，不是魔术师。你们举办的也是魔法大赛，我应该参加。” 剧场经理很有耐心：“比赛的顺序是在比赛前由选手抽签决定的。如果您现在执意参加比赛，会扰乱秩序，对其他参赛选手造成影响。这不公平。” “不公平？”大大小老头语气和缓了下来：“公平。公平。公平的比赛。必须公平。” 剧场经理：“是的。必须公平。我们的比赛是公平公正的。” 大大小老头：“要保证公平，我今晚就不能参加比赛。我参加比赛就是对其他人的不公平。” 剧场经理说：“对。” 大大小老头着急了：“可我要参加比赛。我要展示我的魔法。我要让观众看到精彩的魔法，前所没有的魔法。我要获得那枚金牌，纯金的金牌。它对我很重要。它是属于我的，必须属于我。所以我要参加比赛。” 剧场经理开始协调，思考着说：“先生。你看这样好不好？您错过了比赛的报名时间，已经不能参加今天的比赛了。但是，我们的比赛是公平的和开放的。” 大大先生赞同：“必须公平。” 剧场经理：“我们欢迎所有前来参加比赛的魔术师和魔法师。考虑到您的实际情况和参加比赛的迫切心情，我们特许破例，允许您参加明天晚上的比赛。明天晚上你将是最后一个出场的选手。”剧场经理只想早点把大大小老头打发走，至于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 大大先生问：“为什么是最后一个？” 剧场经理说：“您是最后一个报名参加比赛的啊！” 大大小老头很乐意：“好的。明天。明天就明天吧！明天，我将展示最后的精彩。魔法的精彩。我同意你们这样的安排。” 剧场经理松了一口气：“谢谢。谢谢您。先生。谢谢理解。请您留下您的电话或者其他联系方式，到时候我们给您打电话。” 大大先生一挥手：“不用了。我没有电话。也不会用电话。明天晚上我直接来参加比赛。” 剧场经理点头：“行行行。也行。请您找一个位子坐下来欣赏比赛。”剧场经理心头一松，总算将这个胡搅蛮缠的古怪小老头安抚下来了。 大大先生一摆头：“我说过了，我是魔法师。从来不看低俗的魔术。走。回去。”转身向剧场外走去，最后一句话是对脚下的大花猫说的。 古怪小老头大大走了，满意地离开了剧场，肖小小安心地躲在幕布后面欣赏着精彩的魔术比赛。主持人预报下一个节目：“下面参加比赛的是大型魔术‘电锯锯活人’。” 肖小小一阵紧张，每次看“电锯锯活人”他都紧张，看到一个大活人被电锯锯成两截他就害怕，越害怕越想看，越看越害怕，恐惧中还带着一阵莫名的兴奋。所以，“电锯锯活人”是肖小小最喜爱的魔术之一。 工作人员抬上了一台大电锯，参赛选手合上电闸，电锯“嗡”地一声发出刺耳的响声，肖小小一哆嗦。 “出来。出来。”有人在幕布外拉扯他的裤子：“出来。小滑头。滚出来。” 肖小小以为是剧场保安发现了他，忙求情：“对不起。我……”掀开幕布一看，原来是那只会说话的大花猫。 大花猫撕扯着肖小小的裤子不放。 “干什么？”肖小小想甩开它，低声问。 大花猫使劲地往出拉他：“出来。出来。小滑头。” “不要拉我。会被人发现的。”肖小小努力想把身体藏到幕布后面去。 一个要往外拉，一个想往里面藏，隔着幕布角力，幕布被拉扯得抖动起来。幕布的剧烈抖动引起了部分观众的注意，也让台上表演的演员停顿了下来。 剧场经理赶忙跑过来掀开幕布，看到了肖小小，问：“你……你怎么在这里？你师傅已经走了。”剧场经理认出了肖小小是和古怪小老头一起来的。 “我。我。嘿嘿。”肖小小只能尴尬地笑，他不能说自己是蒙混进来观看演出的。 “快走。把你的猫抓下去。不要让它影响比赛秩序。”剧场经理以为肖小小是上台捉猫的。 “是是是。”肖小小答应着去捉大花猫。 “喵。”大花猫高叫一声，跳到后台的过道里向剧场外跑去，肖小小只好跟在大花猫后面向门外走去。 剧场经理一直把他护送到门外，然后对守门的保安说：“闲杂人员一律不得进后场，猫也不容许放进来。”说话明显是针对肖小小和大花猫的。 “是。”保安在肖小小身后高声地答应着。 肖小小摇头苦笑：保安是认准自己了，再想蒙混进场去观看演出是不可能的了。 “哈哈哈。”肖小小听到了一阵猫笑。抬头。大花猫蹲在墙头挤眉弄眼：“哈哈哈。小滑头。被赶出来了。被赶出来了。” “坏蛋。”肖小小骂了一声，低下头不再理睬大花猫，满怀遗憾地往回走，走了几步又想起了那个曾经萦绕在脑子里的老问题：“猫为什么会说人话？”猛然回头，大花猫已没有了踪影。 “奇怪的大花猫。奇怪的小老头。真该让高乐乐李晶晶马萧萧他们见识一下，见识一下会说话的大花猫。”肖小小自言自语地往回走，看不成表演只有回家了。“唉。”肖小小很沮丧。 5大大先生需要一个帮手 5大大先生需要一个帮手 肖小小正好就是在合适的时间出现的那个合适的人。 第二天是周末，肖小小早早地就来到了西郊剧场，兜里揣着买票的二百块钱，走到售票处前看到的却是售票处紧闭的窗口和窗口上的一张告示：票已售完。 肖小小直拍自己的脑袋：昨天有票没钱，今天有钱没票。嗨！倒霉事都让自己赶上了。今天是最后的决赛，难道又要白白地错过吗？ 肖小小不甘心地在剧场前的人丛中溜达着，希望能碰到有人退票或者黄牛票。 时间一分钟一分钟地过去了，观众陆续进入剧场，肖小小收获的还是失望。没有人退票，也没有人倒卖黄牛票。 看看比赛时间将近，肖小小着急了。脑子里琢磨着混进场的办法，眼睛搜寻着昨天遇到的那个古怪小老头，还有那只会说话的大花猫。希望古怪小老头能再次把他带进剧场。 没有等来古怪小老头和大花猫，却等来了李晶晶和马萧萧。 李晶晶和马萧萧一人手里拿着一张票，正随着人流进场。 看着她俩手里的门票，肖小小眼里快冒出火来了：“这两个讨厌的小丫头。平素根本不喜欢魔术，还讨厌我练习魔术，现在居然来看魔术比赛？手里还有入场券。而喜欢魔术的我却入不了场。真讽刺。” 肖小小低头想躲开她俩，眼尖的马萧萧早看见了他：“肖小小。”高叫着他的名字和李晶晶一起向他跑来。 躲是躲不过去了，肖小小硬着头皮迎上去明知故问：“李晶晶。马萧萧。你们干嘛？” 李晶晶一扬手中门票：“我们是来看比赛的。” 马萧萧问：“你来干嘛？也是来看比赛的吧。你几排几号啊？”马萧萧想知道肖小小的座位号是不是和她俩挨着？ “我……我……”肖小小掩饰住自己的窘迫，不想让两个女孩子耻笑自己没有门票，于是说：“我不是来看比赛的。我在等人。等人。” “哈。你不是来看比赛的？你可是魔术粉丝啊！最喜爱魔术了。居然不看魔术比赛？可能吗？撒谎。骗人。”两个女孩子牙尖嘴利根本不相信他的话。 “我……”肖小小转着脑子想编排几句谎话，不想和两个女孩子多纠缠：“我……，我是来参加比赛的。”他为自己找了一个高尚的借口，说完后又有些后悔了。 两个女孩子惊奇了：“你来参加比赛？” 看着两个女孩子的神态，肖小小有点得意了，想起了那个古怪小老头大大先生。说：“是。我在等我的搭档。我们一起参加比赛。” 李晶晶不屑地扬扬下巴：“得了吧！你骗人。你那点三脚猫的魔术还能参加比赛？” 肖小小一咬牙，坚定地说：“不信你待会看啊！我搭档马上就来。” 马萧萧问：“你搭档是谁啊？大明星还是一般的魔术师？长得帅不帅啊？”马萧萧是个追星族，喜欢长得帅的明星演员。 肖小小故意拖长声调说：“他是个大明星。大大的明星。长得帅呆了，酷毙了。”说完连自己都忍不住笑了，他想起了古怪小老头的古怪装束。然后又说：“我们还有一只会说话的大花猫。” “得了吧！又在骗人。走。不理他。他吹牛。我们去看比赛。”李晶晶不想再听肖小小胡吹乱侃，拉着马萧萧走进剧场。 比赛快开始了，还不见古怪小老头的身影，肖小小着急起来。他在剧场前的广场上四处寻找张望，希望能看到古怪小老头大大先生，还有那只会说话的猫。 他没有看到大大先生，也没有看到大花猫，但却听到了声音。声音是从广场角落里的矮树丛后传来的，声音在争吵。 “我让你和我一起参加比赛，你说你能给我找下搭档。你竟然给我找来这么一个傻瓜？你是成心想破坏我的演出还是想出我的洋相啊？”是古怪小老头大大先生的声音。肖小小心里一阵窃喜，忙靠了过去。 “能给你找来一个大活人已经不错了。这年头谁有闲工夫玩魔术？要不给你找一只癞皮狗？”说话的正是大花猫。 大大先生的声音很愤怒：“可你也不能找个傻子来啊？” 有人大声抗议：“先生。请您注意说话的方式。我不是傻子。” 大大先生：“你还不是傻子吗？看你那脏不拉叽的样子。一看就知道不是正常人。臭死了。一身的臭味。” 那人争辩：“不是我的味道。是垃圾堆的味道。” 肖小小拨开树枝，看到了大大先生和大花猫，旁边还站着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流浪汉。 大大先生说：“你走吧！我不会和傻子做搭档的。” 流浪汉很不满地嚷：“先生。请尊重我的智商。我说过了，我不是傻子。我是个很正常的正常人。” 大大先生问大花猫：“你从哪里找来的这个家伙？” 大花猫伸伸懒腰：“当然是在垃圾堆里了。” 流浪汉说：“我喜欢垃圾堆。” 大大先生咆哮起来：“懒鬼。找人也不能到垃圾堆里去找啊！你能不能换个地方？没有帮手你就来帮我，做我的搭档和我上台表演。” 大花猫反驳：“我为什么要帮你？我才不想帮你呢！你还是去找别人吧！” 大大先生吼：“你应该和我一起登台演出。” 大花猫：“我绝不登台演出。绝不用我的尊严取悦那些可恶的人类。” 大大先生：“登台演出是一种高尚的劳动，是在用汗水换取酬劳。” 大花猫：“我不需要酬劳。” 大大先生：“你应该为主人赚钱买黄金。” 大花猫：“赚钱买黄金是你的事，与我无关。我只是个跑腿的。” 见大花猫不答应，大大先生发狠地说：“我宁愿不要搭档，也不会带一个傻子上台。” 流浪汉不干了：“先生。你又在侮辱我的人格了。我说过了我不是傻子。” 大大先生手一摊：“好。你不是傻子。你不是傻子。但我不需要你。你走吧！” 流浪汉急了：“什么？让我走？你还没有给我钱呢！给钱我就走。” 大大先生问：“凭什么给你钱？” 流浪汉抓住大大先生：“那只猫说了只要我来就给钱。我来了，你就得给钱。给钱我就走。给钱。给钱。”流浪汉力气很大推搡起了大大先生。 大大先生吃不消了：“没钱。没钱。我没钱给你。” 大花猫笑得弯下了腰：“哈哈哈。臭大大的钱都买黄金了。现在兜里连吃晚饭的钱都没有了，哪来的闲钱给你？哈哈哈。真逗。真逗。真好玩！”大花猫好像很乐意看大大先生倒霉出洋相。 流浪汉拉扯着大大先生不放：“给钱。给钱。给我钱。” 大大先生招架不住了：“我没钱。我没钱。” 肖小小冲上前去掰开流浪汉的手，断喝：“住手。放开大大先生。” 流浪汉不依不饶：“干什么？他欠我钱。” 肖小小从兜里掏出准备买门票的钱，抽出一张百元的钞递给流浪汉：“给你钱。快走。” “啊！一百。”流浪汉喜滋滋地接过钱走了。 大大先生长出一口气：“孩子。谢谢。谢谢你。” 大花猫恶狠狠地瞪了肖小小一眼：“又是这个可恶的小坏蛋。” 大大先生整理了一下帽子和衣襟。说：“好孩子。谢谢你。等我明天赚到钱了，一定还你。” “不用了。不用了。不用还了。”肖小小摆着手说，同时试探着问：“大大先生。您……您……，您需要一个搭档？需要一个助手？” “是。“大大先生点头：“我需要一个搭档和我一起登台演出。” 肖小小接着说：“我……我……我可不可以做……做您的搭档？和……和您一起登台演出？我……我喜欢魔术，喜欢魔术表演。”说完话眼巴巴地望着大大先生，生怕大大先生拒绝。他希望大大先生能再次把他带进剧场。 大大先生高兴地拍着肖小小的肩膀，连连点头：“好好好。好孩子。你做我的助手，做我的搭档。我带你上台演出。真是太好了。太好了。我真的需要一个搭档。”对大大先生来说，肖小小的出现无异于雪中送炭，他太需要一个搭档和他一起参加比赛了。 大花猫围着肖小小转了一圈后，眯缝着眼睛说：“小坏蛋心怀鬼胎，不安好心，是个危险分子。” 大大先生怒骂：“闭嘴。滚一边去。我不想看见你。”转身搂着肖小小的肩膀：“走。我们去参加比赛。”拥着肖小小向剧场走去。 大大先生边走边向肖小小讲解：“我需要一个助手，和我一起登台演出。” 肖小小点头：“我知道。我听到了。我就是您的助手了。” 大大先生说：“到时候我会把你变成狮子老虎大象长颈鹿什么的，你要有思想准备。” “大变活人啊！”肖小小高兴地说。 大大先生一怔，然后笑着说：“是。” 大花猫在他们身后嚷：“你要当心了。他会把你变成虱子老鼠臭狗屎。” “哈。怎么可能呢？”肖小小笑，然后看向大大先生。 大大先生忙解释：“放心吧！不要听它胡说。我不会把你变成臭狗屎的。只是一些动物，大型的凶猛动物。” “哈。还是大变活人。”肖小小欢乐地对自己说，为能参加表演而欣喜。 大花猫又挑拨：“你会永远成为一只动物的，那是个危险的游戏。非常危险。” 肖小小有点担心了，问：“是吗？很危险吗？” “滚开。不要跟着我们。”大大先生怒骂大花猫。大花猫只是“嘻嘻”地笑，并没有走开。 大大先生安慰肖小小：“没有危险。一点危险也没有。放心吧！我是个很稳重的魔法师，我会很快把你变回来的。最后我还会把你变成一个美丽的小天使，送你到天上去飞。” 肖小小并没有十分明白大大先生的话，说：“天使都是女孩子啊！我是男孩子。” 大大先生说：“天使中也有男孩子。小男孩天使。你就是上天派来的小天使。” 大花猫说：“他是个怪胎。一个怪胎在天空中飞。哈哈哈。”大花猫自己把自己逗乐了。 大大先生再次安抚肖小小：“放心吧！不会太长时间的，也不会有危险。很快就会结束的。你会感觉很新奇的。很棒。” “好的。”肖小小点头，旋即又不解地问：“大大先生。您要把我变成狮子老虎和大象，可您的狮子老虎和大象在哪里呢？”据肖小小所知，“大变活人”的魔术是需要动物做道具的，变狮子要有狮子，变老虎要有老虎，变大象就一定要有大象。但肖小小没看到这些动物。 “不需要。”大大先生摇头：“我是魔法师。真正的魔法师。不是虚假的魔术师，不需要道具。只要你希望自己是什么，我就能把你变成什么。你希望自己是什么呢？”大大先生问。 肖小小不加思索地回答：“我希望我是魔术师，能跟着您学习魔术。”然后企盼地看着大大先生。 大大先生一摇头：“不行。我不会魔术，只会魔法。我是魔法师。你明白吗？魔法。真正的魔法。” “哪我就跟您学习魔法。”肖小小脱口而出，说完有点脸红，感觉自己太唐突了，刚见第二次面就提出这么一个过分的要求。脑子里并没有在意魔法和魔术的区别。 大花猫嘀咕：“小滑头的阴谋暴露了。他心怀鬼胎。是个心怀鬼胎的小坏蛋。” 肖小小心“咚咚”地跳，暗中责怪自己心太急太冒失了。心急难吃热豆腐，大大先生一定不会答应的。 没想到大大先生一挥手，高兴地说：“没问题。孩子。我很乐意传授给你魔法，也愿意传授你魔法。你是个好孩子。诚实的孩子，善良的孩子，也是个聪明的孩子。我喜欢你。你叫什么？” 肖小小兴奋地回答：“我叫小小。肖小小。” “太好了。”大大先生叫了起来：“我叫大大，你叫小小。我们真是天生的一对。缘分啊！缘分。” 大花猫咕哝：“一个大傻瓜。一个小混蛋。真是天生的一对。哼哼。” 大大先生说：“小小。我会把我的魔法传授给你的，让你成为一个大魔法师。真正的魔法师。” 大花猫大声高叫：“不可以。你不能教他魔法。主人绝不允许你这么做。主人的魔法不能随便传给外人，除非他花钱购买。” 大大先生低声警告：“闭嘴。滚一边去。你会暴露身份的。” 说着话他们已来到剧场门前，“走。我们进去。”肖小小领着大大先生直奔侧门演员专用通道。 在门口值守的还是昨天那名保安，肖小小对他笑了笑径直向门内走去，不成想保安却将他拦了下来，大大先生也一并被拦住了。 “干什么？我们是来参加比赛的。”肖小小说。 大大先生也说：“是的。我们是来参加比赛的。昨天我们就来过了。” 保安不搭他们的茬，板着脸说：“邀请函。” 肖小小愣住了，莫名其妙地问：“邀请函。什么邀请函？” 保安：“参加比赛的邀请函。” 肖小小问：“参加比赛为什么还要有邀请函？” 保安：“这是规矩。每个参加比赛的选手都要有组委会颁发的邀请函。” 肖小小说：“我们没有邀请函。” 保安叉腰拦在门口：“没有邀请函不能入内。” 大大先生急了：“你们领导答应过了啊！今天让我们来参加比赛。” 保安一伸手：“请出示邀请函。” 大大先生一耸肩：“我没有邀请函。” 保安：“没有邀请函就不能参加比赛。” 大大先生想往里硬闯：“你们骗人。你们昨天还说……” 保安抓住他试图把他推开：“先生。请您出去。不要在这里大声喧哗。”又有几名保安跑过来帮忙，帮着一起拦住了大大先生。 不能让昨晚那个不守规矩的疯子和他那个不守规矩的徒弟进场，是剧场经理下达给保安的死命令。 大花猫低声笑：“演出泡汤了。演出泡汤了。哈哈哈。” 大大先生和肖小小被保安们推离了门口。大大先生不服气地喊：“我要参加比赛。我要参加比赛。我是魔法师。真正的魔法师。” 保安们寸步不让，坚决不让他们接近门口。 “邀请函。邀请函。”肖小小挠着头嘀咕着：“咋昨天不要邀请函啊？偏偏今天要？摆明了是故意刁难我们吗？”挠了半天脑袋也没有想出好办法。 大大先生低声问他：“邀请函。什么是邀请函啊？” “就是那个……”肖小小比划着，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楚。 大大先生又问：“邀请函什么样子啊？要不……要不我变一个邀请函出来。” 肖小小不相信地问：“您……您能变出邀请函？” 大大先生笑：“是啊！我是魔法师。我能变出我需要的一切，不过都是假的。” 肖小小压低声音说：“假的也行啊！只要是邀请函就行。现在办假证的人多了。” 大花猫喊：“不可以欺骗。不可以欺骗。假证是骗子。骗子才用假证。” 肖小小一低头：“有时候是欺骗，有时候是智慧。” 大大先生为难地说：“可我没见过邀请函，不知道邀请函什么样子？可惜现在没有样品，如果有样品让看一下我肯定变得出。” 肖小小想了想说：“有。有样品。跟我来。”引着大大先生走到剧场外墙的一幅大广告牌前。广告牌上是“魔法大奖赛”的巨幅广告，上面绘有邀请函的图样。肖小小指着图样说：“那就是邀请函。” “唔。”大大先生仔细凝望着广告牌上的邀请函，红色的封面，烫金的大字，“邀请函”三个字的上边和下边还有“首届魔法大奖赛”和“组委会”等字样。“这很简单。很简单。”大大先生满脸轻松地说：“我需要点纸张。” 肖小小问：“什么样的纸张？” 大大先生说：“什么样的都可以，是纸张就行。” 肖小小从兜里掏出半张卫生纸：“我只有这个。擦汗用的。” 大大先生接过去：“可以的。” 大花猫笑：“擦屁股的纸。你们真恶心。” 大大先生说：“我们就用它变邀请函。” 大花猫高叫：“不许使用魔法。不能滥用魔法。” “滚开。”大大先生不耐烦地断喝一声，抬脚去踢大花猫。大花猫赶忙跳开。 肖小小也呵斥大花猫：“闭嘴。不许说话。你说话会吓死人的。” 大花猫呲牙回应：“少管我的事。小混蛋。说话是我的权力。” 大大先生拿着卫生纸一搓一捏之间手里已多出了一张邀请函，和广告牌上的样式一模一样。 “啊！真的是邀请函。您……您是怎样做到的？”肖小小惊奇地看着邀请函。大大先生真的变出了邀请函，他感觉有点不可思议。 大大先生笑着说：“魔法。这就是魔法。明白吗？” 肖小小似懂非懂地点着头，一个劲地眨眼睛，思索着大大先生的话，有点明白魔法和魔术的区别了。 大花猫一个劲地叫：“欺骗。欺骗。你这是欺骗。” 大大先生对着大花猫一挥拳头：“你给我滚远点。听到没有。小小说过了，这是智慧。” 大花猫后退几步，嘴里含混不清地嘀咕着。 肖小小很蹊跷，大花猫是和大大先生一起来的啊！为啥它俩的关系不融洽？大花猫老是和大大先生作对唱反调，一心想破坏大大先生的演出；而大大先生对他这个同伴好像也很讨厌。“真奇怪。他们怎么会这样？”肖小小不理解。 有邀请函在手，该入场了。肖小小拉着大大先生向入口走去，大花猫紧跟在他俩身后。 6大大先生可以登台演出了 6大大先生可以登台演出了 早就应该让大大先生登台演出。 门口的保安见他们俩去而复返，又过来拦阻。肖小小大大咧咧地一扬手中的邀请函：“邀请函。我们有邀请函。”保安不相信地接过邀请函打开，里面竟是空白的。问：“怎么没有字啊？” “这……这……”大大先生不知道该说啥好，他只看见了邀请函的外表，并不知道里面的内容。 “啊！这……”肖小小急中生智：“里面的内容让我们给弄丢了。”他想到了大花猫。“不小心被猫给抓破了。没办法。找不回来了。你们看看这封面是不是真的？这是真的邀请函。” 就在保安翻来覆去地看着邀请函的封面，拿不定注意的时候，大大先生身后的大花猫突然扬起前爪对保安说：“假的。假的。邀请函是假的。是用魔法变出来的。卫生纸变的。” “啊！”几名保安大吃一惊，张大嘴巴，惊奇地看着大花猫：“猫……猫……，猫会说话？”愣怔在那里。 肖小小一拉大大先生的胳膊，说了一声：“走。”拉着大大先生小跑步走进了舞台后场。 大花猫见他俩进去了，喊一声：“他们进去了。混进去了。他们是假的。抓住他们。”拔腿去追。留下几名保安在原地发呆，他们从没见过会说人话的猫。 刚走进后场就看见了昨晚和他们说话的剧场经理。剧场经理也看到了他们，满脸不高兴地走过来，心里埋怨门口的保安不会办事情，把门不严格。见到大大先生脸上马上堆起笑容：“您好。您好。先生。您好。还有这位小朋友。你……你们好。你们是……”心里盘算着怎样打发他们。 肖小小立即抢着说：“我们有邀请函。” 大大先生也说：“是。我们有邀请函。” 剧场经理一愣：“邀请函？在哪里？怎么回事？拿来我看。” 肖小小说：“给门口保安了。是他让我们进来的。” “乱弹琴。”剧场经理嘀咕着，他记得很清楚，眼前这两人根本不该有邀请函。他们怎么会有邀请函呢？刚想把保安叫进来问一问，大大先生说话了，催着剧场经理说：“我们要参加比赛。我们是来参加比赛的。” 肖小小也帮腔：“是的。我们要参加比赛。我们是来参加比赛的。我们要登台演出。” 大大先生说：“您昨天已经答应过了，我们今天就是来参加比赛的。” “这……”剧场经理面露难色。昨天他纯粹是应付场面，敷衍大大先生的，他并没有让大大先生参加比赛的权利。 大大先生说：“我是魔法师。我表演的是真正的魔法，不是低劣的魔术。魔术都是蒙骗观众的，只有魔法才是高尚的。” 大大先生的话引来其他魔术师的不满，立即有人出来声讨：“你是谁啊？凭什么贬低魔术？” 大大先生大声说：“我是魔法师。魔术就是蒙蔽观众的。” 周围的人呼啦一下围过来，指责大大先生：“哪来的疯子？神经病。混蛋。滚出去。把他轰出去。” “他是魔法师。真正的魔法师。能变出东西的魔法师。”肖小小拦在大大先生身前大声地为大大先生辩护。 “把他俩揪出去。”有人开始推搡大大先生和肖小小了，现场出现了一点骚乱。 剧场经理赶忙阻拦住人群：“大家静一静。静一静。这是舞台后场，不要影响演出。散了吧！各自忙各自的事情去。不要喧哗。不要喧哗。散了。散了。”剧场经理劝退人群，然后警告大大先生：“你。不许再乱说话。” 大大先生刚想开口：“我要……” 剧场经理立即指着他呵斥：“不许说话。不然把你轰出去。” “是是是。”大大先生忙噤声。肖小小也不敢再说话。大花猫低声笑：“哈哈哈。最好把他俩轰出去。轰出去最好。” 剧场经理严厉地命令他们：“站在这里别动。不许说话，不许乱跑，不许扰乱演出秩序。听到没有？” 大大先生和肖小小齐点头，大花猫也跟着乱点头。 剧场经理：“昨天我答应让你们参加演出，我就一定会想办法让你们参加演出的。我现在就去和组委会领导协调，让你们登台演出。你们在这里等我。遵守纪律，不然把你们清理出去。” 大大先生紧闭着嘴连连点头，样子怪异又憨态可笑。 “哼哼哼。哈哈哈。”大花猫低着头笑，笑完了又仰起头。 剧场经理：“不许笑。不许跑。看管好你们的猫。” 肖小小赔笑：“是。我们不跑。不跑。”说着话做势去搂抱大花猫，那里抓的住啊！大花猫早跳开了。 剧场经理“哼”了一声向前场走去，大大先生和肖小小微喘了一口气。大花猫围绕在他俩脚下转圈：“最好把他俩清除出去。两个冒牌货。一个大傻瓜，一个小骗子。” 舞台上正在表演“百宝囊魔术”。一名选手上下挥舞拍打着手里的一个布口袋，依次从口袋里掏出了鸡蛋蔬菜咖啡香烟啤酒和面包，最后变出两只活蹦乱跳的兔子扔到了舞台上，引来观众热烈的掌声和喝彩声。 大大先生站在原地闭着眼屏着气不看身边来来往往的人，也不看舞台上的表演，老老实实地呆在那里等待着。不安分的大花猫在过道里溜来溜去，嘴里不停地呼噜：“蹩脚。蹩脚的魔术。蹩脚的魔术师。” 肖小小站在舞台侧后方，台上的表演一览无遗。肖小小在演员身后，发现了许多他不该发现的秘密。他发现鸡蛋好像一开就藏在口袋里，其余的东西都是预先藏在选手身上的。有从衣兜里拿出来的，有从衣襟下掏出来的，还有从袖子里摸出来的，兔子就藏在表演选手身旁的架子后面，趁观众不注意的时候抓了出来。肖小小可以说是看穿了“百宝囊魔术”的全程。 “唉。”肖小小轻叹一口气：“相比起大大先生空手用卫生纸变出邀请函，这些人逊色多了。”饶是如此肖小小还是为选手的精彩表演暗暗喝彩。他惊叹于台上选手敏捷的手法和灵活巧妙的构思，寻思着自己的魔术什么时候才能达到表演选手的水平？“今后要多加练习。多练习，争取早日上台。”登台表演观众喜爱的魔术，一直是肖小小的梦想。 “百宝囊魔术”表演完后是“扑克牌魔术”，这是肖小小最喜欢最爱看的，可惜这时候剧场经理回来了。肖小小忙赔笑：“您好。”大花猫也站到了大大先生脚下。 剧场经理一脸的不高兴，看到大大先生、肖小小还有大花猫都老实地站在原地没动，心里稍微满意了一点，语气和缓下来，对大大先生和肖小小说：“昨天答应过你们的诺言，今天可以给你们兑现了。” 肖小小赶忙低头鞠躬：“谢谢。谢谢。谢谢经理。” 大大先生也恭维地说：“我一看就知道您是一个严守承诺的人，一个诚信的先生。值得信赖。” 大花猫叹一口气，故作伤心地低语：“看来我要失望了。” 剧场经理狐疑地低头望了它一眼，搞不清楚是这只猫在说话，还是旁边的人在说话？抬起头：“经过我和组委会领导们的沟通和协调，大赛组委会考虑到你们的实际情况和参加比赛的迫切愿望，本着公开公平公正的原则，准许你们作为特邀嘉宾参加本次比赛，最后一个登台演出。” 肖小小太高兴了，能登台表演亮相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喜讯，没有比这更高兴的事情了，拉着剧场经理的手连连致谢：“谢谢。谢谢叔叔。” 大大先生也拉住剧场经理的衣襟热泪盈眶：“谢谢。谢谢。谢谢您大经理。您真是我的救命恩人啊！谢谢大恩人。” 大花猫在他脚下嘀咕：“肉麻死了。真肉麻。我都替你脸红。”冷不防被大大先生踢出去一米多远，“喵”地一声怪叫，翻起身怪眼瞪着大大先生。 大大先生的过分感激让剧场经理很不适应，摆手制止住他，说：“先不要说感谢，听我把话说完。” 大大先生放开剧场经理：“好好好。您说。您说。” 剧场经理严肃地板起脸：“组委会同意你们登台演出，但你们的演出不在竞赛单元之内。”肖小小不明白地问：“什么意思？” 剧场经理：“你们的演出节目不能算正式的比赛，不参加评奖，也不能获奖。” 剧场经理的话大大出乎大大先生的意料，眨着眼结结巴巴地问：“为……为……为什么？” 肖小小和大花猫也想知道为什么？侧目瞪着剧场经理。 剧场经理说：“我昨天就告诉过你们了，如果让你们参加正式的比赛会对其他选手造成不公平。我们的比赛要保证绝对的公平。公平。明白吗？” 大大先生还在问：“为什么？”他太想获得大奖赛的金牌了。 剧场经理说：“你们错过了报名的日期，没有参加比赛前的抽签排序，比赛名单上没有你们的名字。所以你们不能参加正式的比赛。” 肖小小问：“我们是……” 剧场经理：“最后的助兴演出。登台亮相和大家见见面，提高提高你们的知名度，对你们有好处。” “哼哼哼。真好。真好。”大花猫又在抿嘴偷笑了。 大大先生失落地说：“也就是说，我……我们无法获得……获得金牌了？” “是。”剧场经理点头，然后又问：“金牌。你想获得金牌？你就那么有把握？” 大大先生忙举手保证：“我有。我有十足的把握获得金牌。我是真正的魔法师。我的魔法很精彩。比这里所有人的演出都精彩。” 肖小小也帮着说：“大大先生是个很厉害的魔法师。” 肖小小也不知道大大先生到底有多厉害？他只是觉得自己应该帮着大大先生说话。见识过大大先生的卫生纸变邀请函后，肖小小认为大大先生是最棒的魔法师，超越了所有的魔术师。 剧场经理不以为然：“我们这里的每一位魔术师都是很优秀的。”他没有听出肖小小所说的魔法师与他所认为的魔术师有啥不同？在他看来魔术师与魔法师没啥区别，都是耍把戏的。大家都这样认为。 肖小小喊：“大大先生是很特别的。” 大大先生还想为自己争取一下：“金牌对我很重要。我很想……” “不行。”剧场经理打断他：“我说过了不行。不行就是不行。” “哈哈哈。哈哈哈。”大花猫笑得又翻跟头又打滚。 剧场经理奇怪地看着大花猫：“猫。猫。猫在笑。它会笑。” 大大先生忙打岔解释：“是的，是的。它是一只会笑的猫。一只演出猫。经常模仿各种笑声。” “啊！原来是这样。”剧场经理释然了，安慰大大先生：“不要灰心，好好表演。虽然你不能获得比赛的金牌，但你还有机会获得组委会大奖。只要你的演出精彩，组委会会颁发给你特别贡献奖。” 大大先生听说可以拿奖又高兴了：“真的吗？我真的可以获奖吗？” 剧场经理低头端详大花猫，感觉这只猫很特别也很奇怪，他从来没有见过尾巴上系大珍珠的猫，很随意地回答：“不一定。” 大大先生又有些失望了。 获不获奖对肖小小来说无所谓，他的目的很简单，观看比赛。现在既可以观看比赛，又可以登台演出，自然很高兴。 剧场经理不想再和大大先生啰嗦，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忙，转身向过道深处走去，同时挥手命令大大先生和肖小小：“跟我来。” 大大先生、肖小小、大花猫听话地跟在剧场经理身后向角落里走去。肖小小临走朝舞台上望了一眼，扑克牌魔术表演的正精彩。 剧场经理将他们领到了一个很小很暗的休息室里，打开灯对他们说：“你们就在这里等着。赶快化妆，换衣服。” 大大先生说：“我们不需要化妆，也不需要换衣服。” 剧场经理不满地看了大大先生一眼，心说：这小老头真土老帽，上台竟然不化妆？有些低看大大先生了。说：“不化妆也要在这里等。不许乱跑，不许喧哗，不许扰乱舞台秩序。否则……” 大大先生和肖小小忙点头说：“明白，明白。” 大花猫也做着鬼脸说：“明白。” 剧场经理听到大花猫说话，疑惑地看了大花猫一眼，关上门走了出去。 剧场经理刚出门，大花猫凌空一个跟头，高叫：“哈哈哈。不能获得金牌了。” 门“呯”地一声被打开，剧场经理探头喊：“不许大声喧哗。” 大花猫忙噤声，做出很规矩的样子躲到了墙角里。 剧场经理严厉警告：“不许说话。我不叫你们不许出来。” 大大先生、肖小小点头：“是是是。”大花猫也跟着点头。 剧场经理再次关门而去。他在门外呆立了几秒钟，刚才似乎听到是那只猫在说话。很快他就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世上哪有会说话的猫？”轻笑一声走开了。 大大先生对不能参加正式的比赛耿耿于怀，坐在凳子上抱头叹息：“唉！不能参加正式的比赛了。没法获得大奖赛的金牌了。那可是纯金的金牌啊！重六百多克，可以冶炼大半块金砖。真是可惜了。” 肖小小安慰大大先生：“大大先生。不要灰心。我们不能参加正式的比赛，但我们至少可以登台演出了。”肖小小想到了在李晶晶、马萧萧面前吹下的牛皮。现在愿望实现了，吹出的牛皮变成了现实。他很想知道李晶晶、马萧萧看到他在台上演出时的惊讶表情。 大大先生还在惋惜：“唉。金牌没有了。登台演出又能怎么样呢？赚不到钱，白忙活。白白浪费时间。” 大花猫说：“我们把金牌偷出来，然后偷偷地溜走，离开这里。” 肖小小瞪它一眼：“馊主意。偷窃是可耻的行为。”安抚大大先生：“大大先生。没关系的。只要我们的演出精彩，观众就会喜欢您的。观众喜欢您，您就能出名。” 大大先生无力地说：“出名又能怎么样呢？我不想出名，不想太引人注意。” 看来大大先生还不明白出名的好处。肖小小进一步讲解：“出了名您就是大明星了，就能赚很多钱。很多很多。”肖小小张开胳膊比划着。 大大先生有点不相信地问：“真的吗？” 肖小小肯定地说：“真的。现在大明星的出场费都很高。只要名气大，观众又喜欢，就能赚大钱。会有很多人邀请您去演出的。” 大大先生来了精神，眨着眼问：“真的能赚很多钱？”听说能赚很多钱，大大先生的兴趣提高了。 肖小小回答：“很多钱。也许是一万两万三万或者五万，还有赚十万二十万三十万的。” “啊！三十万。”大大先生激动起来。大花猫也竖起脖子侧耳细听。大大先生拉住肖小小：“你说能赚三十万？出名了就能赚三十万？” 肖小小轻描淡写地回答：“是的。三十万。一个晚上就能赚三十万。”三十万的出场费在肖小小听说过的大牌明星中只是个一般行情。 肖小小的话惊呆了小老头大大先生。大大先生紧紧地拽住肖小小的手问：“三十万？你说一个晚上就可以赚三十万？你不是在骗我吧？” 大花猫也惊奇地合不拢嘴，反复地念叨着：“三十万。三十万。天啊！一个晚上三十万？小混蛋在骗人。小混蛋是骗子。” 肖小小费了很大的劲才掰开大大先生的手，说：“骗您干嘛？现在的出场费越来越高了，出了名的大明星一个晚上赚三十万很平常啊！” 大大先生站起身，双手搓揉着在小房间里踱来踱去，反复念叨着：“我要出名。我要出名。我要当大明星。我要当大明星。我要努力演出。我要赚三十万。赚三十万。三十万。”俯身对大花猫说：“快帮我算算。三十万可以买多少黄金？买多少纯洁的黄金？” 大花猫扬起两只前爪胡乱地扳着手指头，哼了起来：“一克。两克。不对。是三克。五克。六克。七克。可以买七克。也不对，也许是八克。” 大大先生不耐烦了，喝骂：“滚开。什么也指望不上你，就知道和我捣乱。还是我自己来吧！”扳起手指头开始计算：“一克黄金三百块，十克黄金三千块，一百克黄金……黄金……”大大先生有点算不出来了。 肖小小说：“一千克。三十万可以买一千克黄金。” “一……一千克？啊哦……”大大先生突然抽搐了起来，双臂哆嗦，大汗淋漓，眼睛和鼻子都有点歪了。 “啊！大大先生。您……您……您怎么了？”肖小小一惊，心里非常害怕，忙扶住大大先生的腰，试图让他坐到椅子上，心里怀疑大大先生是不是心脏病复发。 大花猫很不为意：“没事。傻瓜。他抽风了。太激动了。土鳖就是土鳖，没见过钱。听说可以赚三十万就高兴的晕过去了。真没出息。丢死人了。钱还没到手就出洋相。” 肖小小担心地问：“他……他不会有事吧？大大先生。不会……” 大花猫一甩头：“没事。死不了。马上就好。” 果然，大大先生长出一口气后，缓过神来，伸手就掐住了大花猫的脖子把它拎了起来，动作快捷熟练，大花猫想躲没躲开。 大大先生双手摇晃着大花猫，喘息着说：“三十万。三十万啊！可以买一千克黄金，一千克纯洁的黄金，足可以冶炼一块金砖了。一块金砖。” 大花猫挣扎着：“金砖的重量是九百九十九克，不是一千克。笨蛋。” 大大先生手上使劲：“我知道金砖的重量，不用你提醒我。” 大花猫快出不了气了：“你……你……你个笨蛋想掐死我吗？” 沉浸在兴奋中的大大先生扔掉大花猫又抓住了肖小小，扳住肖小小的肩膀问：“三十万。一个晚上赚三十万。可以冶炼一块金砖。我要出名，我要当大明星。怎样才能成为大明星？”大大先生眼中含着期盼。 肖小小回答：“演出。精彩的演出。只要演出精彩，能打动观众的心，吸引观众的眼球，观众喜欢您，喜欢您的演出，您就是大明星了。” 大大先生一拍手，乐呵呵地笑：“好。精彩的演出。精彩的演出。我要准备一场精彩的演出，让所有的观众都喜欢我。我保证他们会喜欢。我要成为大明星。我要一个晚上赚三十万。赚一块金砖。黄金魔坛的建造就会加快，主人就会高兴。说不定还会表扬我。夸我。喜欢我。嘿嘿。”大大先生沉迷在自己的欢乐中。 大花猫跳起来怒吼：“闭嘴。你泄露了主人的秘密。” 大大先生怒斥着反驳：“你闭嘴。你这个多嘴多舌的猫。你早泄露了主人的秘密。你根本就不应该开口说话。” 大花猫很不服气：“你提到了黄金魔坛。你说出了黄金魔坛。” 大大先生不承认：“是你。是你泄露了金砖和金砖的重量。” 大花猫扬起胡子瞪起眼：“我只是说出了金砖的重量，并没有提及黄金魔坛，而你说出了黄金魔坛的名字。” “闭嘴。”大大先生更恼怒，指着大花猫的鼻子骂：“你给我闭嘴。你这个多嘴多舌的猫。你现在就在说黄金魔坛。你说出了黄金魔坛的名字，你泄露了主人的秘密。主人会惩罚你的。” 大花猫反击：“我没有。是你先说出了黄金魔坛的名字，还做梦想让主人喜欢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主人就是喜欢我也不会喜欢你的。撒泡尿照照你的样子，秃顶驼背小老头，还想让主人喜欢你？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真可笑。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大花猫放肆地大笑起来。 大花猫的话显然戳中了大大先生的痛处，大大先生暴跳如雷：“混蛋。我掐死你。掐死你。让你永远闭嘴。再不能泄露主人的秘密，再不敢嘲笑我。我告诉你。我对主人的感情是纯洁的，就像纯洁的黄金一样纯洁。”说着话伸手去捉大花猫，看那架势真的是要掐死大花猫。 早有准备的大花猫闪身跳开：“你想杀猫灭口。杀了我就没人知道你的秘密了。” 大大先生暴喝：“我没有秘密。” 自从肖小小遇到大大先生和大花猫后，就没见他俩消停过，不是吵架就是相互攻击贬低嘲笑对方。肖小小真搞不清他俩的关系，是在一起的伙伴还是在一起的敌人？他俩说的话一点都听不懂。主人，黄金，金砖他不是第一次听说了，黄金魔坛的名字却是第一次。黄金是来冶炼金砖的，金砖是用来建造黄金魔坛的。肖小小从他俩的争吵里依稀知道了点大概，但他没兴趣，也未放在心上，他在意的是演出。马上就要登台演出了，他扮演什么角色？如何说台词如何走台？站什么位置？都还一无所知。他不想再听他们无谓地争吵了。 肖小小拦住大大先生：“大大先生。不要吵了。我们还是说说演出吧！马上就要登台表演了。” 大大先生一怔，思索了一下说：“对。演出。精彩的演出。谢谢你的提醒。你真是个好孩子。比死猫可靠多了。来。我们就来说说演出。” 大花猫不忘和他继续唱反调，躲在角落里嘀咕：“他是个心怀鬼胎的坏孩子。是个危险的家伙。非常地危险。” 大大先生不再理睬大花猫，亲热地拉住肖小小的手说：“好孩子。待会我们一起上台，一起演出，一起做大明星，一起赚钱。” 肖小小诚恳地点点头：“好的。大大先生。我会帮助你的。” “好好好。真是个好孩子。”大大先生笑靥如花显得很高兴：“你帮我出名，帮我演出，帮我赚钱，帮我赚黄金。赚纯洁的黄金，冶炼金砖。”大大先生提出了一连串的要求。 “我……这……”肖小小有些踌躇了，做大大先生的助演和大大先生一起登台演出是肖小小力所能及的事情，但帮大大先生出名赚钱心里就没底了。至于赚黄金冶炼金砖，肖小小就更不敢答应了，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帮上忙？ 大大先生见肖小小犹豫，有点着急了，摇着肖小小的肩膀要肖小小回答：“怎么样？怎么样？答应我吧！我真的很需要一个帮手。我感觉自己老了。累了。有点力不从心了。需要有个人帮帮我。答应我吧！好孩子。我不会亏待你的。” 肖小小看着大大先生布满沧桑和皱纹的脸，还有泛白的鬓角头发，想到了他帽子下的半秃脑袋。问：“为什么？为什么是我？我怕我做不到。我……我还是个孩子。” 大花猫插嘴冷笑：“还是一个心怀鬼胎的坏孩子。” 大大先生的眼神很企盼：“不要问为什么？只要你答应帮我就行，我绝不会亏待你的。我会给你钱，给你报酬，还可以满足你的愿望，教你……教你魔法。” 肖小小心动了：“真的？” 大大先生很严肃地点点头：“真的。我答应过教你魔法，就肯定会教你魔法的。我从来不说谎话。在人的世道我现在只认识你。和你相遇是我们的缘分，也许你就是上天派来帮我的那个人。” 大花猫很不屑地撇撇嘴甩甩胡须：“哼。也许是害你的那个人，搞破坏的人。一个地地道道的破坏者。是来破坏黄金魔坛的。” 肖小小被大大先生的诚意感动了，点头说：“好的。大大先生。我会……我会尽力地帮助你的。” 大大先生松了口气：“好孩子。我就知道你会答应的。放心吧！我不会亏待你的。我会保护你的安全。我会帮你实现你的愿望。” 大花猫脱口说：“他的愿望是学习魔法，这是不允许的。” 肖小小有点不好意思了，忙说：“其实……其实我是想学习魔术。魔术。”肖小小特别说明了魔术。他开始的时候就是想学习魔术，没奢望魔法。 “哈哈哈。”大大先生笑了：“我说过了。我不是魔术师。不会表演魔术，只会魔法。我是魔法师。最好的魔法师。” 大花猫反驳：“你吹牛。说大话不脸红。主人才是最好的魔法师。你只是一个小跟班的，被利用来赚黄金的，连仆人都不是。” 大大先生掉头断喝：“滚开。这里没你说话的地方。”回过头笑对肖小小：“没问题。你想学习魔法就学习魔法吧！不要再提魔术了。” 肖小小点点头，心里渐渐清楚魔法与魔术的区别了。魔术的变化都是魔术师事先设计好的，藏在衣服或道具里的；而魔法可以随心所欲地凭空变化出你需要的东西。肖小小渴望自己有魔法了。 大大先生：“好。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师傅了，很高兴能有你这样的好徒弟。我会把我所有的魔法都传授给你。”肖小小高兴地跳起来：“谢谢。谢谢。谢谢大大先生。谢谢师傅。" 大花猫跳到桌子上大喊大吼：“不可以。不可以。绝对不可以。你不能随便把主人的魔法传给一个陌生人。他是个危险的家伙。他会毁了主人的计划，毁了黄金魔坛。没有主人的允许你不能把魔法传授给任何人。” 大大先生也咆哮起来：“你给我闭嘴。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决定，这是我的权力。用不着你对我指手画脚。” 大花猫没有闭嘴：“你没有这个权力，你只有服从命令。服从主人的命令。我是主人命令的传达者，你应该听我的话，听我的劝告，不应该把魔法传授给一个破坏者。” 大大先生吼：“够了。我一刻都不想看见你了。你这只懒猫坏猫，满脑袋的坏主意，只会和我作对捣乱。你才是破坏黄金魔坛的破坏者。” 大花猫扬爪指着大大先生尖刻地说：“你没有资格指责我。我是主人最宠爱的猫，你不过是主人的一个奴仆，一个痴心妄想单相思的傻瓜。" “闭嘴。”大花猫的话彻底激怒了大大先生。怒不可遏的大大先生抓起身旁的一只凳子砸了过去。 大花猫冷笑着跳开，凳子“呯”地一声砸在桌子上，凳子腿断折开来。 肖小小可不想听他俩没完没了地吵架，更不想看到他俩打起来，忙拉住大大先生说：“大大先生。不要生气。不要生气。我们还是来说说演出吧！” 一说到演出，大大先生的眉头马上舒展开来，笑颜和色地对肖小小说：“还是你靠得住。我告诉你，你一定要记住，这世上最靠不住的就是猫。” 大花猫在墙角挪揄：“最靠不住的是人心。人心难测。明白吗？傻瓜。” 大大先生还想和大花猫急，肖小小忙劝：“演出。演出。大大先生。我们还是先谈正事，说演出。” 大大先生笑了：“对。演出。精彩的演出。”开始向肖小小布置：“待会上台的时候你就站在我身边。不要太近，也不要太远，三五步就可以了。不需要说话，看我的手势就行。” 肖小小忙问：“我可以向观众挥手吗？打招呼致意。”肖小小说观众席里有他的同班同学李晶晶、马萧萧。 大大先生回答：“可以。向观众打招呼致意是最应该的礼貌。” 肖小小再次致谢：“谢谢。谢谢大大先生。” 大大先生说：“不必客气。我们现在是师徒，自家人了。”接着向肖小小讲述他的演出设想。“我首先会在舞台上幻化出优美的环境。有山有水有树木，还有鲜花、绿草、小鸟和蜜蜂。” 肖小小问：“我需要做什么？” 大大先生说：“你什么也不需要做，就站在旁边看，到时候我会把你变成老虎狮子大象长颈鹿。” “哦。”肖小小眨眨眼：“大变活人。您说过了。”又问：“是不是要把我装到笼子里？”肖小小以前看过的“大变活人”节目，无论是活人还是大型动物都要被关在铁笼子里。 大大先生摆手：“不需要。你就站在那里配合我就行了。当我把你变成老虎的时候，你要像老虎一样地跳跃。”大大先生模仿着老虎跳，然后挥舞着双手说：“还要张牙舞爪。” “好的。”肖小小感到很有趣，学着大大先生的样子跳跃了几下，挥舞了几次手臂。 大大先生夸奖：“好。很好。很有表演天赋。当我把你变成狮子的时候，你要像狮子一样吼叫。狮子吼叫。”大大先生示意肖小小来一次，肖小小张嘴模仿着狮子高叫了一声。 “不错。很好。”大大先生赞扬。 大花猫笑：“真难听。像猴子叫。” 大大先生继续：“当我把你变成长颈鹿的时候，你要像真的长颈鹿一样摇动你的长脖子。”笨拙地摇了摇了头，肖小小也跟着摇头。 大大先生很满意：“嗯。很好。我还会把你变成大象，你要……” “我要挥舞我的长鼻子。”肖小小笑着说。 “真聪明。”大大先生夸赞：“我也许还会把你变成其他动物。” 大花猫阴笑：“最好把他变成一粒老鼠屎。” 大大先生训斥：“滚开。我不想看到你。不要在这里破坏我的演出。” 大花猫哼一声：“两个傻瓜。懒得理你们。”说完话向门外溜去。 大大先生冲着它喊：“不许偷东西。"大花猫早没了踪影。 肖小小不解地问：“大大先生。为什么不让大花猫参加演出？”心里想：把大花猫变成狮子老虎大象不是更合适吗？ 大大先生正色地说：“甭理它。它是个懒惰不靠谱的家伙。”压低声音。“它还是个贼。是个爱偷东西的贼。尾巴上的珍珠就是偷来的。" “啊！”肖小小惊讶了。大大先生安慰他：“放心吧！那家伙虽然邪恶，但还是很忌惮我的，从小就怕我。有我在，它不会伤害你的。我们还是说演出吧！我说到那里了？” 肖小小说：“你说把我变成大象，我要挥舞长鼻子。” 大大先生乐了：“对对对。你要挥舞长鼻子。” 肖小小有些担忧了，问：“大大先生。我……” 大大先生盯着他的眼睛说：“说吧！有什么问题直接说出来。” 肖小小鼓起勇气问：“大大先生。我……我还能不能再变回来？”肖小小说出了心底的担忧，想到了变成邀请函的那张卫生纸。 “哈哈哈。”大大先生一笑：“没问题。不会有任何问题的。我只是暂时把你幻化成老虎狮子和大象，你还是你，只不过别人看起来像老虎狮子和大象。演出完成后你会毫发无损地恢复成你原来的样子。不会有任何危险的。放心吧！孩子。不会对你造成伤害的。” “真的吗？”肖小小放心了。 大大先生点头：“当然是真的了。你要相信我，我不会说谎话的。最后我还会把你飘起来，漂浮起来。”大大先生继续说演出。 肖小小立即想到了魔术节目中的“空中悬浮”，心里期待起来。 大大先生说：“你会像鸟儿一样地在空中飞翔。不。天使。你要像天使一样地在空中飞翔，美丽的天使。呵。可惜你是个男孩子，如果你是个女孩子就更像天使了。” 肖小小赶忙说：“您说过了天使中也有男孩子。天使是不分男女的。” 大大先生坚持：“是的。我说过。但还是女孩子好。我喜欢女孩子多一点。不说了。不说男孩子女孩子了。当你飘飞到空中的时候，要做出一些好看的漂亮的姿势来。” 肖小小问：“什么样的姿势？” 大大先生挥动了几下手臂：“挥动翅膀。哦。不对。那还是鸟儿。你是天使，要像天使一样地跳舞。在空中跳舞。” 肖小小为难了：“我不会跳舞。” “嗯。”大大先生楞了一下，想了想说：“不会跳舞也没关系。你会不会游泳？或者其他的什么？” 肖小小说：“我会游泳。” 大大先生说：“好。你就游泳吧！在空中像天使一样地游泳，在空气中游泳。我还会幻化出一群蝴蝶，环绕在你身边和你一起飞，一起游泳。” “真的吗？”肖小小惊奇起来。 大大先生颔首微笑：“真的。我是魔法师。表演魔法是我最擅长的。这些年我一直走街串巷地表演魔法，在街头茶馆里卖艺。” 肖小小的眼睛不停地眨呀眨，他在想象着将要发生的事情。 大大先生轻声说：“伴随你的还有淡淡的白云，缕缕的青烟，鸟语花香，如诗如画。” 肖小小努力构思着大大先生所描述的场景，却怎么也无法在脑海中描绘出那样的一幅图画。 7大大先生的魔法 7大大先生的魔法 大大先生的魔法很神奇。 肖小小在沉思，大大先生在微笑，时间很快就过去了。门“呯”地一声被推开，剧场经理在门口喊：“出来。该你们上场了。准备好了没有？” 大大先生站起身：“好了。准备好了。走吧！”领着肖小小向门外走去。 剧场经理看着他俩，奇怪地问：“你们没化妆，也没有道具。怎么演？”大大先生忙说：“我们不化妆，也不用道具。” 剧场经理不悦地说：“这是魔术比赛。不用道具咋表演啊？演情景剧还是准备演滑稽戏啊？”剧场经理没有见过不用道具的魔术。 肖小小说：“我们表演的是不用道具的魔术。” 大大先生纠正：“不是魔术，是魔法。超乎想象的魔法。” 剧场经理才不在意他俩表演的是魔术还是魔法，只要不表演响声小品就行，不放心地又问了一句：“你们真的不用道具。” “用啊！”大大先生摘下头上的帽子挥了挥，说：“这就是我们的道具。” “哈。帽子魔术。”剧场经理有点明白了。看到大大先生的秃顶感觉很滑稽，心想：这小老头去说相声更合适。 大大先生、肖小小随着剧场经理来到舞台旁侧的幕布后面。明艳鲜亮的年轻女主持人正等着他们，见到他俩后微低头致意了一下，然后提起身上长长的鲜红色的裙裾款步走到舞台中央，对着话筒说：“各位观众。各位来宾。大家好。首届魔法大奖赛的所有参赛选手都已表演完毕，冠军最后花落谁家？金牌由谁获得？马上就见分晓。下面由本次大奖赛的特约嘉宾……”说到这里女主持人卡壳了，她忘了问大大先生的名字了，忙回头用眼光向剧场经理征询。 剧场经理恍然，张开嘴想回答又不知道该说啥？他也忘记大大先生的名字了，不知道小老头姓甚名谁了。忙低声问：“先生。尊姓大名。” 大大先生很痛快地回答：“我叫大大。” 肖小小跟着说：“我是小小。” 剧场经理赶紧用双手拢在嘴边，探头告诉女主持人：“大大小小。他们叫大大小小。表演的是帽子魔术。” 女主持人一笑，接着往下说：“下面由本次大赛的特约嘉宾大大小小先生为我们表演帽子魔术。大家欢迎。”象征式的鼓鼓掌，莞尔一笑，感觉名字真滑稽，就像一对说相声的双胞胎。女主持人款款而回，对着大大先生和肖小小伸手臂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剧场经理说：“上吧！你们可以上场表演了。” 该上场了，望着台下黑压压的观众，肖小小不由的一阵紧张，出了一身的热汗，有点迈不动脚步了。大大先生也局促不安起来，问剧场经理：“该……该我们上场了？” 剧场经理催促：“是啊！该你们上场了。快去啊！好好表现，不要演砸了。” “嗯。”大大先生郑重地一点头，为自己和肖小小打气鼓劲：“该我们出场了。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魔法？走。”抬起头挺起胸向舞台正中央走去。肖小小忙跟在身后，与大大先生保持着三五步的距离。 大大先生走到舞台中心，脱帽弯腰向观众鞠躬行礼。看到他的秃顶和衣着，观众哄堂大笑，以为他是要表演滑稽戏的小丑。“喂。大家好。我是大大。下面由我和小小为大家表演。”大大先生手里没有话筒，脸前也没有麦克风，但全场观众都清晰地听到了他的声音。 躲在舞台旁侧幕布后面的剧场经理和女主持人很纳闷，探头看看大大先生身前，确实没有任何扬声设备啊！也没有为他装配无线话筒。咋声音那么大啊？他俩不明白是咋回事？ 大大先生说完后，肖小小也赶忙弯腰行礼向台下挥手致意。灯光下的肖小小全身燥热僵硬，额头上汗珠滚滚而下，颤抖着说：“大家好。我叫肖小小。”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 观众没有听到肖小小的声音，肖小小却听到了观众席上的声音。“肖小小。”有女孩子在尖叫他的名字。肖小小一下子就听出来了，是他那俩女同学李晶晶和马萧萧。 听到李晶晶和马萧萧的声音，肖小小心里坦然了一些，紧张感渐无，向着声音发出来的地方张望了一眼，挥挥手，算是打过招呼了。 表演开始，大大先生站在舞台中心，微仰起头，眼睛紧闭，双手分摊在身前伫立不动。全场所有人包括肖小小都盯着他看。 一秒钟过去了，三秒钟过去了，五秒钟过去了，大大先生还是没有动。 肖小小有点着急了，低声喊：“大大先生。大大先生。赶快开始啊！赶快开始。” 大大先生还是纹丝不动。足足有十多秒钟了，十五秒钟了，大大先生还是站着不动。 剧场经理和女主持人也急了，探出头催促：“快开始。开始。表演开始。” 台下观众也不耐烦了，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一片嗡嗡声。一个像是领导模样的人，从前排站起身，大声问：“怎么回事？” 剧场经理跺脚喊：“快表演啊！领导生气了。” 女主持人也喊：“开始啊！观众不满意了。” “快演。别耽误时间。”剧场经理忍不住要冲到台上去了。 突然，“呼”地一声响，全场灯光骤灭，台上台下一片黑暗。观众席里爆发出惊呼声。剧场经理和女主持人一惊。肖小小也一惊，站在黑暗中没敢动弹。 “怎么回事？”剧场经理问身后的灯光师。 “不知道。我没有动啊！”灯光师手忙脚乱满头大汗地在黑暗中操纵着机器。开关按得“啪啪”响，灯光就是不亮，绝望地喊：“停电了。”灯光师的喊声让舞台上其他的工作人员乱成一团。 “怎么可能？”剧场经理不相信地问，他瞥见了舞台后通道里的灯光还亮着。 灯光师不停地按着开关，他也瞥见了舞台后的灯光，只好说：“是电路故障。” 电路故障？剧场经理不相信，剧场进行过上千场演出了，还从来没出过电路故障。恼怒地命令灯光师：“马上检查。赶快修复。” “是。”灯光师低头弯腰去找手电筒。 这时候，舞台上浮现出了一缕亮光，剧场经理和灯光师忙探身张望。舞台上的亮光不是灯光，是晨曦。晨曦的亮光。 一缕晨曦从漆黑的舞台上升起，光亮越来越大，越来越亮，逐渐弥漫了整个天际，蓝天浮云一览无余。 肖小小感到有点冷，有点凉，打了一个小小的寒噤。呼吸着新鲜清凉的空气，有了一种早晨离家上学的感觉。但他清楚地知道，他现在是站在剧场里的舞台上演出。借着光亮他看到了台下观众困惑不解的表情。 剧场经理扭头张望着，不停问灯光师：“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灯光师也困惑，舞台上的灯光已不受他控制，徒劳地按着一排排的灯光开关，摇头回答：“不知道。” “好冷啊！”裸露着大半个脊背的女主持人把双臂抱在怀里打哆嗦。 肖小小看向大大先生。大大先生依然仰着头闭着眼，只是双臂往上抬了抬，光亮淹没了剧场，蓝天白云替代了屋顶和四周的墙壁，观众仿佛置身在露天剧场中。大大先生手臂猛然一振，万道霞光从他背后喷涌而出。朝霞映现在他身后，一轮红日冉冉升起，笼罩在红日中的大大先生庄严而又威武。 肖小小心中充满了崇敬，此刻的大大先生俨然就是一尊神圣不可侵犯的神。 红日渐渐升高，宛如真的太阳一般升到了头顶，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温暖。女主持人放开手臂低声惊呼：“好暖和，好暖和啊！” 太阳升起来了。人们遥望四周，明亮的阳光下，远山近树花草小河一一映入眼帘，耳边是潺潺的流水声和嗡嗡的蜜蜂声，偶尔伴随出几声鸟鸣。 大草原。所有人都置身到了大草原之中。脚下是绿茵茵的青草，还有扑鼻的泥土的气息，唯一还保留有剧场痕迹的是坐在身下的座椅。 观众和前排的评委们啧啧称奇。有人抬脚点向地上的青草，触及到的却还是硬邦邦的水泥地面。 剧场经理惊奇地走来走去，伸展出手臂体验着大草原的美丽，连声问：“这是怎么做到的？这是怎么做到的？我在哪里？我在哪里？” 女主持人不客气地打断他：“闭嘴。不要说话。安静。” 全场鸦雀无声。人们都陶醉在大自然的原野中，欣赏享受着这难得一见的大草原的美景。 稍顷，大大先生睁开眼，微微一笑，开口说话，声音不大，全场却都听得真切：“各位先生。各位女士。下面为大家表演大变活人。” 观众的目光都望向古怪小老头大大。大大先生微笑着向肖小小示意。 肖小小知道该自己出场了，向大大先生靠近了两步，对着观众深深一鞠躬。远处又有女声喊：“肖小小。”喊声还没完，大大先生右手一挥，肖小小周围腾起一团淡淡的烟雾。烟雾散尽后看到，刚才还是男孩站着的地方换成了一只大老虎。 肖小小变成了大老虎。 “啊！”不远处的李晶晶和马萧萧发出了尖叫。 变成了老虎的肖小小也大惊，低头望着自己的老虎皮毛老虎身躯，心下骇然。虽然事前大大先生就向他交代过，要把他变成老虎狮子大象长颈鹿，当他真的变成一只老虎后，却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扬起双手，看到的是一对老虎爪子。扭头望向大大先生，想问一声怎么回事？嘴里发出的却是虎叫，更让他受惊。 大大先生胸有成竹地微笑着，伸手示意他安静，善意地对着他眨着眼睛。 扭头的瞬间，肖小小看到了自己的老虎屁股和屁股后长长的老虎尾巴，感到很好玩。试图甩甩尾巴，让尾巴扬一扬竖一竖。他使劲地扭臀摆胯，看到的却是老虎屁股在扭来扭去，长长的老虎尾巴丝毫不为所动地垂吊在身后。他无法操控自己的尾巴。 大大先生轻声说：“不要慌。冷静。跳一跳，叫一叫。你现在是老虎。像真正的老虎一样，让大家看一看。” 肖小小点点头，扬起脖颈模仿着老虎的声音吼叫了一声。肖小小知道自己模仿的不像，听到的却是真正的虎叫声，老虎的吼叫。吼叫声响彻全场。他又试着大叫了几声，虎叫声震动了整个草原。肖小小明白了，自己已是一头彻头彻尾的大老虎了。 “过来。走几步。”大大先生向他招手。 肖小小闻言向大大先生走去。他还想和平常走路一样用双脚走，但沉重而庞大的身躯无法让他保持平衡，走了几次跌倒了几次。他现在是老虎，老虎是用四条腿走路的。肖小小用四肢支撑起身体，试着向前迈步，稳稳当当地走到了大大先生身边。他感觉到了屁股后面长长的尾巴在动。 “好。好样的。不要紧张。不要慌。”大大先生像一个驯兽师一样抚摸着肖小小的头，安慰着他，示意他转圈。 肖小小围着大大先生转了几圈。他看到了离他很近的剧场经理、女主持人还有灯光师，这些人本来是藏在幕布后面的，现在他们站在一株矮树下，正惊奇惊异惊诧惊恐地看着自己。肖小小想和他们开个玩笑，猛然对着他们大叫了一声。 “啊！”三个人一哆嗦。花容失色的女主持人直接跌倒在地。剧场经理脸色发白全身发抖，牙齿上下互磕，双手捂住了下身，估计尿裤裆里了。灯光师更是掉头就跑，刚跑出两步就像撞墙一样地被仰面撞翻。 肖小小笑了。这些人距离肖小小只有三四米远，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观看一只大老虎。看一只没有任何安全防护措施的大老虎，难免被吓破了胆。 “老虎。老虎。老虎后面是狮子。”大大先生说着话，右手轻轻一抖，又一团淡淡的烟雾笼罩住了肖小小。 正在学老虎叫的肖小小听见自己发出的声音变成了狮吼。自己发出的狮子的吼叫。 肖小小低头望，自己身上黄黑相间的老虎斑纹已经换成了黄棕色的狮子皮毛，一晃一晃的大尾巴也变成了狮子尾巴，脖颈间很沉重，还有些发痒，是长长的狮子鬃毛。他现在是一只威风凛凛的大雄狮了。心下坦然，已没有了刚开始时的慌张，狮子就狮子吧！我要像狮子一样地跳跃。不等大大先生说话，肖小小就在大大先生身边蹦跳起来。时而翻，时而滚，时而卧，时而坐，还不停地大吼大叫作势要往观众席里扑。 坐在前方不远处草地上的观众，凝神嘡目紧张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大气不敢出。有人想鼓掌，有人想逃跑，但都不敢乱动，生怕一不小心，惊怒了眼前狂蹦乱跳的狮子。 肖小小连着打了几个滚，翻了好几个跟头。突然想到狮子是不应该打滚翻跟头的，身为百兽之王的狮子绝不能像小猫小狗一样地去打滚翻跟头讨好观众。“哈哈哈。狮子翻跟头。”肖小小笑了，自己真是太滑稽了，丢狮子种族的人。他从草地上站起身，弓腰抖抖鬃毛，冲着观众席狠狠地吼了一声。立即有观众钻到了椅子底下。 肖小小还想再吓唬吓唬女主持人和剧场经理，扭头望，发现几个人已躲到了树干后面，身旁聚集了一大堆人，那些参加完比赛的选手纷纷从后台涌出来观看。 “狮子。狮子。狮子后面是长颈鹿。长颈鹿。”大大先生轻声慢语，扬起了手。 肖小小感觉自己在长高，眼睛随着脑袋一个劲地往上长，下巴已超过了树梢。低头望，观众在下面离他很远，大大先生也变得矮小起来。他是一只长颈鹿了，有着高高长脖颈的长颈鹿。他想动，想摇摇他的长脖颈，只动了一下他就赶紧停止，脖颈太高了，他有点晕，还有点把握不住平衡，怕摔倒。 “大象。大象出场。”大大先生一声喊，猛地挥了一下手。 肖小小知道自己该变成大象了。 果然，一缕青烟散后，感觉自己高大起来，身体笨重起来，看到了自己长长的象鼻子。肖小小试验着自己的长鼻子。还好。上下左右伸展卷曲，操控自如。“我是一头大象。”肖小小扬鼻一声咆哮，象吼声直冲云霄。 “过来。不要吓着观众。”大大先生发现观众席里好多人在抖，向肖小小伸出了手。 肖小小伸出长鼻子，勾住了大大先生的手。大大先生俯身坐到了他的大象鼻子上。“走两步。放轻松。”大大先生拍拍肖小小的脸颊。 肖小小微一点头，向大大先生眨眨眼，用鼻子卷起大大先生的腰身轻轻地把他抬举到了高空。身躯佝偻的大大先生在肖小小的鼻子上轻如鸿毛。 肖小小举着大大先生在草地上轻盈地迈步。转了两圈后，大大先生掀起肖小小的象耳朵，对他说：“好孩子。表现不错。游戏结束，放我下来。你要当天使了。我要把你变成天使。” 肖小小低下头，松开鼻子，放开了大大先生。大大先生前走几步，向着观众一鞠躬，挺身指着身旁的大象说：“各位观众。看看他是谁？” 观众们目不转睛地盯着草地上的大象。大大先生手一挥，大象顷刻间消失，复原成了刚登台时的男孩子——肖小小。 大象消失了，前排的观众松了一口气，睁大了眼睛瞪着眼前的古怪小老头。他们此前多次观看过“大变活人”的魔术，箱子笼子帷布等道具一大堆。而大大先生仅凭轻烟做掩护就能瞬间把人变成老虎、狮子和大象。他们不明白大大先生是怎样做到的？ 8大大先生的神奇魔法 8大大先生的神奇魔法 大大先生的魔法的确很神奇 一阵曼妙的音乐从天空中飘渺而下，悠远悠长悠扬而又悠深，仿佛天籁之音。 肖小小抬头上望，一缕祥光从云端直射下来，笼罩在他头顶。光芒有些耀目刺眼，肖小小微闭起眼，伸出手想遮挡住亮光。一阵香风袭来，吹得他有些陶醉，身上衣服被风吹起，衣袂飘飘中慢慢升腾了起来。 肖小小感觉到了自己身体在动，低头看，头脑一阵眩晕。哈。他看到他身上竟然穿着一件白色的女式长裙，有着许多皱褶像婚纱的那种白色长裙。 “我……”肖小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能自嘲地摇头苦笑，自己一个地地道道标准的男孩子居然穿了一件女生的长裙子，还像婚纱。不远处就坐着本班的两个女孩子，李晶晶和马萧萧。女孩子都是爱传话的长舌头，明天一大早全班甚至全校的同学都会知道肖小小穿女生的长裙子。真是羞死人了。 肖小小看向大大先生，大大先生正微笑着扭腰摆胯示意他动一动。 肖小小这才发现他已经漂浮到了空中，离开地面好几米高了。对了。自己现在扮演的是天使，大大先生说过要把他变成天使的。可是天使也不应该穿婚纱啊？天使穿什么衣服呢？肖小小想提醒大大先生给自己换一身衣服，猛然想到，天使不穿衣服。他所见过的绘画上的小天使都光着身子，露着光腚。唉。事已至此，顺其自然吧！婚纱就婚纱，总比不穿衣服强。 肖小小看到了下面一排排仰望着他的观众，心里害怕不敢乱动，生怕一不小心摔下去摔伤自己或者砸伤观众，肌肉僵硬身体绷得很紧。 大大先生轻挥着手，示意他：“放轻松。放轻松。” 肖小小觉察出自己的身体没有任何的着力点了，就像羽毛一样在空气中漂浮着，胆子渐渐大了起来。他伸展开双臂，稍微用了一点力，整个身体就翻滚着向前飘去。好玩。好奇心战胜了恐惧感，肖小小放松了下来，自由地在空中翻起了跟头，伸拳踢腿转身体。胡乱地折腾了一会后，想到了大大先生的叮嘱：你不会跳舞就游泳。对。游泳。肖小小现在就是在游泳。游的不是水，而是空气。在空气中游着泳。 大大先生赞赏地点点头，扬起的手掌轻轻摊开，手掌心中飞出万千个星光点点。 星光点点聚拢到肖小小身边，化成万千只蝴蝶，万千个五彩斑斓的美丽蝴蝶。 哈。肖小小高兴极了，蝴蝶们环绕在他身边，拥着挤着推着他。他不需要用力，只要摆出自以为很优雅的姿势，蝴蝶们就会推搡着他向前进。 肖小小满鼻子闻到的都是蝴蝶的粉香。蝴蝶落满了他全身，点缀了他的白色长裙，他现在穿的是一件花裙子了。由美丽蝴蝶汇集成的花裙子。 蝴蝶们簇拥在肖小小身边翩翩起舞。肖小小真的成了天使，蝴蝶丛中的男天使。 蝴蝶群簇拥着肖小小在观众和评委们的头顶上飘飞。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瞪起了大眼珠子，看着头顶上这不可思议的场景和那个不是天使的小男孩天使，惊怔了。无法想象的场景，无法想象的图画，无法想象的事实，活生生地发生在他们头顶眼前的天空中。 肖小小看到了观众席中同样张大嘴巴睁大眼睛的李晶晶和马萧萧，两个女孩盯着自己看的表情让肖小小很自豪。这两个心高气傲的小姑娘，平素看自己不是训斥就是挖苦，根本不把他当回事，今天就让你们开开眼界，见识一下我肖小小的……，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表达了？ 肖小小低下头抬起脚，蝴蝶们推着他像潜水一样地向两个女孩子飞去。 李晶晶、马萧萧惊异地看到天空中大群的蝴蝶向她们飞来，蝴蝶群中穿着花裙子的男孩子也向她们渐渐靠近，直到蝴蝶落到她俩脸上，她俩才明白过来，蝴蝶丛中的男孩子正是她们的同班同学肖小小。 “肖小小。”李晶晶大喊了一声。喊声惊飞了好几只落在她头发上的蝴蝶。 肖小小没有回答，向着两个女孩伸出了手。俩女孩会意地抓住肖小小的手，肖小小还没有用力，俩女孩已经离开座椅飘飞了起来。肖小小放开她俩的手。俩女孩娇笑着自己向上飞去，很快就飞到了肖小小的头顶上。 肖小小抬起头想追上俩女孩，感觉身形一顿已落回到地面上，坐在了李晶晶坐过的座椅上。看看身上的衣服，白色长裙消失了，已经恢复成了他原来的样子。再看四周，观众们都仰望着天空上的俩女孩，没人注意他了。他也仰头向上望去，看到蝴蝶已落满了两个女孩全身。 俩女孩先是担心，然后是惊奇，接着就开心娇笑起来。女孩子天生就爱跳舞，李晶晶和马萧萧又是练过舞蹈的，落落大方的她们很快就和身边的蝴蝶群融合在一起，翩翩飞舞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在空中飞舞的李晶晶和马萧萧，没人再留意肖小小了。肖小小心里有点失落，更多的是叹服，还是女孩子做天使更合适。看着李晶晶、马萧萧曼妙的舞姿和优美的身段，肖小小心里起了涟漪。 他以前从没有觉着这俩女孩子好看，但现在却感觉她俩是那么地美丽，那么地动人，那么地可爱。他有点心动了，和周围的观众一样，也目瞪口呆起来。 李晶晶、马萧萧在蝴蝶群中尽情地挥洒着她们的舞姿，施展着她们的才华。每个人都看到了美，美的最高境界。美妙轻盈飘飞的人蝶合舞，攥住了每一位观众的心。 大大先生的脸上浮现出了无尽的幸福和满足。 李晶晶、马萧萧跳的有点累了，伸展开双臂平躺在蝴蝶群中喘息。 大大先生轻轻一招手，蝴蝶们抬举着俩女孩子向大大先生缓缓飞去。大大先生向她俩伸出手，看着大大先生善意的微笑，俩女孩握住大大先生的手跳落到大大先生身前。五彩斑斓的蝴蝶群向高空飞去。 天色暗了下来，刚才还明亮着的天空变得漆黑湛蓝。带着荧光的蝴蝶群越飞越高，渐渐化成天空中的点点繁星，还眨呀眨地和地上的观众打招呼…… “哗”地一声响，灯光骤亮。观众们倒吸一口凉气，繁星的天幕瞬间变回成剧场的穹顶。如梦初醒的人们茫然四顾，周围的一切还是照旧，墙壁还是剧场的墙壁，地面还是剧场的地面，舞台还是剧场的舞台。舞台上的小老头正笑吟地傻笑着，两个灿烂如花的女孩子分立在他两侧挽着他的手臂。 观众的脸上写满了疑问迷惑和不解，每个人都想知道，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 肖小小从座椅上站起身，大大先生向他招手，示意他上台。肖小小快步穿过观众席跑上了舞台。 两个女孩子首先和他打招呼：“肖小小。”语气即兴奋激动，又充满热情。 肖小小忙向大大先生介绍：“大大先生。她们是我同班同学。李晶晶。马萧萧。”指着李晶晶和马萧萧说，跟着又补充了一句：“她们都是我的好朋友。”肖小小第一次把李晶晶、马萧萧这俩他平素敬畏又讨厌的女孩子称为好朋友。 肖小小又介绍大大先生：“这就是我给你们说过的我的搭档，现在是我的师傅了。大大先生。” “大大先生好。”俩女孩子很有礼貌地向大大先生点头致谢：“谢谢大大先生。我们是小小的好朋友。”两个爱教训训斥管教肖小小的女孩子也把肖小小称为好朋友了。 “好好好。大家都是好朋友。女孩子好。女孩子可爱。我喜欢女孩子。”大大先生眼里噙着泪花微笑着，逐一抚摸了一下李晶晶和马萧萧的头发。然后低声问肖小小：“怎么样？我的表演怎么样？” 肖小小伸出大拇指回答：“很好。真的很好。真棒。” 大大先生又问：“我能不能获奖？”大大先生满脑子想的都是获奖。肖小小说：“不知道。那得问他们。”扭头看向躲在幕布后面的剧场经理。 剧场经理、女主持人、灯光师，还有许多的参赛选手都呆若木鸡地站在幕布后面一动不动。 肖小小低声说：“我们。我们演出结束了。下面怎么办？” 剧场经理没有反应。 “喂。喂。喂。”肖小小连喊了三声，剧场经理还是不理。 “他们怎么了？”大大先生问。 “被你吓傻了。”肖小小回答。 大大先生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 剧场经理还是不动没反应。肖小小不得不走过去摇摇他的肩拍拍他的背，说：“演出结束了。我们的演出结束了。大大先生问我们能不能获奖？下面我们该怎么办？” “哦。演出。演出。获奖。获奖。”剧场经理仿佛在说梦话，审视了肖小小一下。然后说：“鼓掌。鼓掌。应该鼓掌。”带头鼓起了掌。旁边的女主持人、灯光师和其他参赛选手在剧场经理的感召下也缓过了神，一起鼓掌。 剧场经理带着女主持人、灯光师和其他参赛选手鼓着掌从幕布后走上前台。掌声惊醒了台下观众，观众们一起起立为大大先生鼓掌。热烈地鼓掌。 大大先生和肖小小忙向台下观众鞠躬致谢，李晶晶、马萧萧也跟着一起鞠躬，四个人手拉手站成一排向观众鞠躬致谢。 观众的掌声久久不息。掌声中，前排的评委和组委会的领导们交头接耳紧急地商量着。很快就商量出了结果，一张大红请柬样式的纸张递到了台上女主持人手里。 女主持人打开请柬看了一下，脸上泛起红晕，兴奋地对着话筒喊：“各位观众。各位观众。各位观众。”喊到第三声的时候，掌声渐渐停歇。 观众都含着期待的眼神望着女主持人。剧场经理也看着她。 女主持人大声说：“各位观众。首届魔法大奖赛的评选已经有了结果，获得金牌的选手是……”拖长声调喊。“大……大……先生……。” 全场再次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好。”肖小小、李晶晶、马萧萧高兴地跳起来，随着观众使劲地拍手。 大大先生好似没听明白样地问肖小小：“什么？什么？她说什么？谁获得了金牌？是谁啊？”大大先生惦记着那枚六百克重的纯金金牌。 李晶晶抢着回答：“是您啊！大大先生。您获得了金牌。” 马萧萧也说：“是您啊！大大先生。金牌是您的。您是第一名。” 大大先生像个孩子一样地眨着眼睛，一连问了好几声：“真的吗？真的吗？真的是我吗？” “是的。大大先生。是您。您获得了金牌。”肖小小郑重地点点头，由衷地为大大先生高兴。 “太好了。太好了。我获得了金牌。”大大先生兴奋地摘下帽子抛向空中。帽子像飞碟一样旋转着在观众的头顶上飞来飞去，还自由地上下盘曲翻滚。 “哈！”观众们再次发出惊异声。 “祝贺您。祝贺您。大大先生。”大大先生刚想和肖小小、李晶晶、马萧萧一起蹦跳几下，剧场经理过来拥抱住他向他表示祝贺。 大大先生拉住剧场经理的手弯腰鞠躬：“谢谢。谢谢。谢谢您。您真是我的大恩人啊!没有您我不可能参加比赛；我不参加比赛就不可能获得金牌。谢谢您。谢谢您！” 剧场经理不好意思起来，忙拉住大大先生说：“不客气。不客气。是您的表演精彩，与我无关。我只是为大家服务。”心说：还真看不出来，小老头果真有两下子。幸亏刚才没有强硬地把他赶出去。 女主持人宣布：“下面请本届魔法大奖赛的组委会主任，为获得金牌的选手颁奖。” 掌声乐曲声中，一个大腹便便领导范的人，在一伙人的簇拥下登台为大大先生颁奖。领导先和大大先生、肖小小、李晶晶、马萧萧一一握手，然后从礼仪小姐手中的托盘上拿起金牌挂在了大大先生的胸前。 “谢谢。谢谢。”大大先生对着领导连连鞠躬。领导再次和大大先生握手后走下台去。 大大先生还在不停地鞠躬。感谢剧场经理，感谢女主持人，感谢灯光师，感谢参赛选手，感谢着身边的每一个人。还对着肖小小、李晶晶、马萧萧鞠了几个躬。 肖小小拦住他说：“大大先生。您太客气了。不用这样。” 大大先生说：“要的。要的。做人要谦虚。更要懂得感恩。” 李晶晶笑着说：“大大先生您真可爱。” 大大先生回答：“女孩子才可爱。”刚说完话，灯光“呼”地一声再次熄灭。 剧场里又是一片黑暗，剧场经理还未明白过来，“轰”地一声巨响，剧场四周燃放起冲天的烟花。 “啊！”剧场经理一哆嗦，腿肚子发软一屁股坐到在地。要知道这是在剧场内啊！在室内燃放烟花爆竹会酿成火灾造成事故的。这个责任剧场经理可担不起，立即六神无主起来。 烟花初起，台下观众乱成一团。有高声嘶叫的；有想夺路逃跑的；有找灭火器材的；还有打开矿泉水瓶的。伴随着女主持人的长声尖叫，台下台上一锅粥。 “怎么回事？”李晶晶、马萧萧也紧张起来，急问。 “不知道。”肖小小轻声回答。只有大大先生静静地站在那儿笑。 “咣。咣。咣。”烟花弹和高空礼花弹接连不断地在空中炸响。徇丽多彩的火光映照出惊慌失措的剧场经理和同样惊慌失措的观众的脸上的惊恐。 “好。好。真好看。真漂亮啊！”舞台上的李晶晶、马萧萧拍手欢呼起来。 看着成串的烟花飞上天，肖小小也欢乐起来。欢呼声和欢笑声安抚了剧场经理，也安抚了台下的观众。大家逐渐明白过来，这又是一场演出，一场出乎意料的演出。观众的情绪渐渐平静，出神地欣赏起了这难得一见的烟火大会。 烟火礼花持续了十多分钟后，平息下来，灯光再度亮起。观众们发现他们还是在剧场里，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坐回到座椅上，低声讨论着刚才的烟花。个别人还趴到地上去寻找，想看个究竟。看到的却还是硬梆梆的水泥地面。 又一张大红纸传递到了舞台上。女主持人手扶胸口，按压住自己“呯呯”的心跳，大声地读出了大红纸上的字：“经过所有评委会评委的一致同意，本届魔法大奖赛的特别贡献奖颁发给——大大先生。” “怎么又是我？怎么又是我？”大大先生这次听清楚了，满脸迷茫地问。“是不是搞错了？”他有点怀疑。 “就是你啊！大大先生。您获得了特别贡献奖。”李晶晶、马萧萧笑着说。肖小小也替大大先生高兴。 “真的是我吗？还是我吗？”大大先生又问身边的剧场经理。 剧场经理握住大大先生的手说：“真的是您。大大先生。还是您。祝贺您啊！您的表演太精彩了。太精彩了！前所未闻。前所未闻啊！您获得大奖是众望所归。应该的啊！应该的。”剧场经理拉住大大先生的手不想放松，以他做生意的精明的头脑敏锐地感觉到他手里抓住的是一件宝，一件可以给他带来滚滚财源的宝贝。立即在脑子里思考起下一步的计划。 女主持人大声说：“下面有请本次大赛组委会副主任，为获得特别贡献奖的大大先生颁奖。”掌声乐曲声中一位女领导登台。 女领导和大大先生握过手后，从礼仪小姐手里接过一个十万元支票的大模型交到了大大先生手里。大大先生不明所以地接过后鞠躬致谢。 女领导下台而去，观众热烈鼓掌。李晶晶、马萧萧、肖小小围着大大先生欢呼。 肖小小提醒大大先生：“大大先生。把牌子举起来。举起来。” “哦。是。”大大先生听话地举起了支票模型。大群的记者举着摄像机照相机围拢过来，大大先生胸挂金牌手举支票干咳几声，努力做出正色的样子。肖小小、李晶晶、马萧萧赶忙挤到大大先生身旁露着笑脸让记者们拍照。 大大先生的帽子还在空中自由地盘旋。 大大先生低声问肖小小：“这牌子是干嘛用的？”肖小小回答：“支票。”大大先生眨眼：“支票能干嘛？值不值钱？”大大先生一心想的是钱。 “嗯。”肖小小奇怪了，大大先生怎么连支票都不认识啊？说：“很值钱的。” 大大先生还问：“值多少钱？” 肖小小更奇怪了，牌子上写得很清楚啊！难道大大先生不认识字？于是回答：“十万块啊！” 大大先生瞪起了眼睛：“多少？” 肖小小：“十万块。” “啊哦。”大大先生眼白一翻，脖子一扬，仰头直挺地向后倒去。 “啊！大大先生。”肖小小急忙伸手去拉。幸亏有李晶晶、马萧萧帮忙，大大先生才没有摔倒在地。 剧场经理冲过来一把抱住大大先生，掐住了他的人中穴。 肖小小着急地问：“大大先生。大大先生怎么了？” 剧场经理：“他晕过去了。羊角风。太高兴了，也许是太紧张了。抽风了。快。把他抬到休息室去。他需要休息。”剧场经理处置突发事件很果断，也很有经验，阻拦住还想拍照的记者：“大家让一让。让一让。”和几名剧场工作人员一起抬着大大先生向后台走去。 台下的观众迷茫地看着台上的工作人员在忙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突然有女士高喊：“啊！我的钻戒。我的钻石戒指不见了。”接着又有人尖叫：“啊……。我的项链。我的红宝石项链丢了。”观众席一片混乱。 听到喊声，大大先生仿佛惊醒一般地抬手指向天空，大叫了一声：“猫。那只贼猫。”除了肖小小，没有人明白他说的是什么？空中盘旋着的帽子急速地落回到了大大先生的手指尖上。 大大先生被抬放到了休息室的沙发上，剧场经理一直掐着他的人中。“水。水。水。”大大先生灌了两口凉水后缓缓醒来。“大大先生。”肖小小扶着大大先生的手呼唤。李晶晶、马萧萧也瞪着关切的眼神。 “我……我……我是在哪里？”大大先生睁着惺忪的眼睛问。 “在剧场。”李晶晶回答。 “在剧场。在剧场。在……，”大大先生眨着眼回忆。“我的金牌。”大大先生叫起来，忙低头察看，金牌还挂在胸前，放心了。稍停又叫了起来：“我的十万块。”去抢马萧萧手里的支票牌子。 “在这里。在这里。十万块在这里。”剧场经理拿出了真正的支票。 “嗯。这……”大大先生犹豫了，看着剧场经理手里的支票和马萧萧手里的牌子，分不出真假了。 “这。这张是十万块的支票。”肖小小帮大大先生接过支票，指着马萧萧手里的牌子说：“那是模型。假的。图个好看。”马萧萧也点头。 大大先生拿过支票翻来覆去的看，最后还是拿颠倒了。肖小小再次确定大大先生真的不认识上面的字。 “好。大大先生需要休息。需要安静。请大家出去吧！”剧场经理把跟进来的一些剧场人员和记者劝离了房间，关闭了房门，他要实施他的计划了。“大大先生。”剧场经理微笑着轻声喊。 “嗯。”大大先生抬起头，手上的支票明显是倒拿着的。“您住在哪里？要不要我送您回家？”剧场经理问，他也确定眼前的这小老头不识字，至少不认识支票。 “我……”大大先生嗫嚅着：“前天晚上我睡在树林里；昨天晚上我睡在桥洞里。今天……我……” 剧场经理果断地说：“如果大大先生还没有住处的话，我来为您安排房间。我们剧场安排您的住宿。五星级酒店。离剧场很近，很方便。怎么样？”剧场经理等着大大先生回答。 “哈。五星级酒店。”肖小小、李晶晶、马萧萧露出了羡慕的表情。 一名剧场工作人员走进房间，在剧场经理耳边低语：“警察来了。” 剧场经理回应：“嗯。你先去稳住他们。我随后就来。” 工作人员点点头，走出了房间。 剧场经理说：“好。大大先生。就这样决定了。今天就由我们剧场安排你的食宿，有什么事情我们明天再商量。我马上派服务生来接你们。”说完话不等大大先生回答就走了出去。 警察来了，他要去处理失窃的事情。剧场经理边走边喃喃自语：“今天真倒霉。居然有人丢了钻戒、项链？剧场开办十多年了还没有发生过失窃案。唉。真倒霉。搞不好要赔偿观众的损失了。”随即又乐观起来。“哈。今天真幸运。见识了一位魔术高手。我一定要把他留在剧场里演出。这个小老头一定会火。会大火。会出名。一定要想办法留住他。不惜代价。” 剧场经理走出了房间。肖小小问：“大大先生。您今天住五星级酒店？” 大大先生点点头，收起支票。说：“是啊！我也没地方可去，就住他们这里吧！”看着李晶晶、马萧萧说：“女孩子真可爱。”伸手抚摸了一下两个的头发。“天黑了。女孩子应该回家了。”站起身。 “大大先生。”李晶晶还想说话，大大先生制止住她。“天黑了。女孩子就应该回家。送你们一个礼物。你们喜欢什么小东西？小动物？” 李晶晶、马萧萧高兴了。李晶晶说：“我喜欢小狗。” 马萧萧嚷：“我喜欢小猫。” “嗯。”大大先生变了脸色，正色地道：“不能喜欢猫。猫是世界上最可恶的家伙。” “哦。那……那……那我喜欢小兔子。”马萧萧赶忙改口。 “好。小兔子好。小兔子多可爱。”大大先生喜笑颜开。 “嗯。”马萧萧使劲地点头，她搞不明白为啥大大先生不让她喜欢猫？ “真乖。”大大先生表扬：“给。给你们一人一个小火炬。天黑了，路上照明用。”大大先生俯身拾起地上的两条凳子腿交到了李晶晶和马萧萧手里。 “这……”李晶晶、马萧萧接过凳子腿不明所以地瞪圆了眼睛，木呆呆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啊！”肖小小暗吃一惊。心想：大大先生怎么了？受刺激脑子不正常了吗？明明给李晶晶、马萧萧的是凳子腿，咋说是照明的火炬啊？ 大大先生微笑着看着三个发呆的孩子，双手打了一个响指，喊了声：“变。”李晶晶、马萧萧手里的凳子腿立即燃烧起来，变成了两个熊熊燃烧的火炬。一个火焰中隐藏着一只蹦蹦跳跳的小兔子，另一个是一只跃跃欲跳的小狗。小狗还“汪汪”地叫。 “哈……”三个孩子高兴了。李晶晶、马萧萧兴奋地叫：“好美好漂亮啊！”对着火炬仔细地审视着火焰中的小狗和小兔子。李晶晶还把手指伸到火焰边上去试探火焰的温度。 大大先生的手搭在俩女孩的肩膀上：“天黑了。应该回家了。回家。” “嗯。”李晶晶、马萧萧听话地点点头，说再见：“大大先生。再见。”“拜拜。”向大大先生挥挥手后，急不可耐地跑出剧场到夜幕下去使用她们的小动物火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