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事初 水静是三年前去高原支教的,因为身体状况不佳,不再适合在高原生活了。医生建议她还是回到平原去。 虽然父亲已经再婚,可毕竟是自己最亲的人,所以她选择回到T市生活。 错过了应界大学生招聘的高峰期,找工作还是满难的。 跑了很多单位和人材市场,最后终于有一家二级的装饰企业聘用了她,收入真的是差强人意,养活自己还算凑合。 最近公司正在准备国金大厦外装饰工程的投标,她们技术部每天下班都很晚。 可就是这两个晚上,每次走进巷口水静都觉得似乎有人在跟踪自己。 这诡异的感觉让她不寒而栗。她觉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毙,以前她曾经从淘宝上买过那种防狼的喷雾剂,今天她已经带在身上了。 刚走进巷口水静便向路两边张望,今天自己回来的要早一些,她看见对面的治安岗亭的警察同志还在,前方小饭馆的顾客还挺多的,而且灯火通明…… 拐进前面那个街角,就是自己家出租屋的小巷了,小巷里有一家私人简餐店,这个点会有一些熟客在吃宵夜、有些闲着的邻居聚在店里聊天。 水静算计好后就准备行动,她拐进弄堂口,迅速地跑了两步,一个闪身进了简餐店。 店里有人跟她打招呼:“静静,才下班啊?” “嗯啊!”水静应付着,她站在门前从玻璃窗向外张望,路口闪烁着迷蒙的光亮,行人匆匆而过,似乎没有可疑的人。 水静的手依然在包里紧紧地握着喷雾剂的小瓶子,确定了并没有出现可疑的人,她又从新回到了街道上。 难道是自己的感觉出现了错误?是自己过于敏感了,根本没有什么人跟踪?不可能啊! 水静觉得有那么一点点失望,本打算今晚热热闹闹地收场呢,结果好戏并没有上演。她只能带着疑虑打道回府了。 见她失落地转身消失在胡同口,权倾宬带着一脸淡然的笑意,从一颗粗大的法国梧桐树后走了出来。 小丫头,跟一个特警队出身的行家玩这种小把戏,你要多嫩就有多嫩。看那急急窜出来的姿势,还有放在包包里右手和紧绷着的胳膊,就可以断定那丫头手里攥着的是喷雾剂。 不管怎样自己都被她发现了,已经监视了三天了,是该现身的时候了。 呵呵呵,小妞你躲了我三年了,我费尽心机地找了那么多地方都没找到你,我算你厉害,这回你既然现身了,无论如何我也不能再放过你。 权倾宬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向了街口自己停车的地方,但愿今天别跟昨天似的又被贴了罚单…… 第二天下午水静就接到了权倾宬电话。 水静的心急速地跳起来,原来他也在这个城市,莫非这两天跟踪的人是他? 水静极力装作淡然的口气问:“权总,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别管我是怎么找到你的,今晚我们见个面。下午五点在T市电视塔的旋转餐厅,我们不见不散。别跟我废没用的话,要再玩失踪那套把戏你就试试看,我能找到你就不会再让你跑掉。你要是敢不来那就等着鸡犬不宁吧。” 权倾宬的语速不疾不徐,却威严的让你无法插话。 水静听罢心中泛起一阵悲哀,这个家伙居然连这么赤果果的威胁都用上了:“呵呵,权总我好害怕呀!你咋不直接就让鸡犬升天呢。你放心,就算是你是阿修罗我也会去见你的。不见不散。” 说完水静不由分说挂了电话,反正是必须见面的,这会儿她可不想给权倾宬损自己的机会。 权倾宬听到电话里的盲音愣了愣,然后静静地笑了。这个丫头翅膀硬了! 第2章事初2 权倾宬约见水静的时间是下午下班的时间,既然是自己提出的见面,他来的要早一点,这应该是对女士的一种姿态。 下午四时三十分,旋转餐厅的工作人员看见一个穿着深色西装的男子稳步走进了大厅,他没打领带,白衬衣的第一个扣子微微敞开,这让他看上去更加性感迷人;笔直修长的身材、面容清俊而又棱角分明;浓黑的头发一定刚刚洗过蓬松着充满活力;幽深的眼眸似乎有一丝疲惫,但是却透着无比的威严。 这位原野的总裁真的是帅到没朋友。 见他径直走向稍微靠里面的窗边位置坐下,就有服务员跑过去招呼了。 他点了一杯咖啡,礼貌地说了声:“谢谢。” 权倾宬置身T市四百多米高空的电视塔大厅里,俯瞰这座现代化的都市,夜色将近,华灯初上而夕阳尚有余温。 此时身外那一片温婉柔和的升平世界就像彼时的少女一样,让他的心轻轻颤抖…… 三年了,虽然自己坚信今生早晚会与她相见,此刻却是那么期待。据说水静至今未婚,这个消息让他高兴了好几天。 三年前的往事在脑海里就像是昨天发生的一样清晰…… 那是一个秋天的午后,水静座在原野集团办公区的办公桌前发呆,此时她的情绪低落到了顶点,自己的设计方案外泄,她怎么也想不出问题出现在哪里,甚至查不到那个剽窃的建造师是谁…… 这时一个女人气冲冲地进来了,并狠狠地摔了身后的门。火红的风衣一入眼帘就给水静造成了压迫的感觉。 来人说:“我是钟雯,你们权总的太太。谁叫水静?” 水静一愣,站了起来。权太太?权倾宬的夫人?自己在原野工作这么长时间了,怎么从来都没见过、居然都没听说过? 她下意识地看了看旁边的同事,同事摇了摇头表示丝毫不知情。 水静在愣神中点了点头:“我是。” 她的话音一落就见高出她半头的钟雯冲过来拚尽全力扬手甩了她一记耳光:“真是个狐狸精,你个下贱的小三,长的倒是年轻漂亮。” 这一记耳光把水静打懵了,这时对面财务室的门开了,财务科的总监陶纤纤那幸灾乐祸的眼神闪着等待看好戏的光芒。 水静一下子就明白了,陶纤纤是这出‘好戏’的始作俑者。 她踉跄着退后一步倚在了桌子上。 虽然委屈她也没有示弱,她克制地用力交握着双手借此平稳了一下情绪,然后扬起头说:“权太太,您……打错人了。不过请您放心我会消除您的误会。” 说完这句话水静捞过皮包,冲开了那些看热闹的坏心眼的同事,逃走了。 这时她听到了权倾宬打开总裁办的门,厉声吼道:“钟雯你这是干什么?你太过份了。”而他没有追出来。 是懦弱吗?还是因为别的。 接着就是钟雯的骂声…… 她听见了同事们的窃窃私语,似乎还听到了陶纤纤鼻子喷出的笑声,和自己转身时风衣扬起来抚向墙角的声音。 这一切让水静足足失音了一个星期。她下定了决心:再也不见那些人,离开这所有的是是非非。 第3章事初3 东隅镇从此成为了水静的一个伤心地:在这里有她懵懂的青春、有被人误会的屈辱、有她被欺骗的过往、更有失去亲人的悲伤,那时的她就像一颗野草。 但是她会像野草一般在疾风中坚强的生长! 后来水静渐渐地能理解当时权倾宬为什么没有追出来而给她一个解释了。 那种情况想必也是权总裁意想不到的,他无法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帮助她作实那个‘第三者’的骂名。 可是权倾宬无法原谅自己当时没有追上她,这无关于解释或者表明心迹,因为那天以后权倾宬再也找不到她了,直到三年后的今天…… 纵使过去三年他依然想念着她。 那次是……N市中央路两栋高级公寓楼投标,那时候公司刚刚开启房产和装饰行业,人手不多,很多事需要老板身体力行。 最后公司就只剩下他俩在加班了,她给他冲了杯咖啡,礼貌地敲了敲经理室的门:“权总,工作这么长时间也该休息一了!” 权倾宬应声走出来,接过她手中的咖啡,问了声:“现在几点?” “十点半。”回答的很干脆! 权倾宬面无表情地问:“那,你还要做多久?” “大约一个小时吧,只剩下最后一件文案了。” “好,待会一起走!” 她不假思索地回答:“行!”她与他单独相处并不排斥。因为权倾宬在员工中的口碑很好,大家都说他是个谦谦君子。 休息片刻,两人各自回到自己的岗位上继续埋头苦干。 将近午夜才把手头工作完成,不记得当时是谁先说的收工! 这么晚了小镇公交车早就停运了,街道上的喧闹声也归于平静,于是她很自然地上了他的车子。 “好象我们还没吃晚饭吧?”权倾宬一边启动汽车,一边佯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 “为工作废寝忘食了!没关系,等中标了权总请客不就行了。” “为我工作的人怎么可以饿肚子。要不这样去我家吃一点。” “不、不,不用了。我可不习惯去别人家吃饭……” “我是你老板,怎么是别人啦?”权倾宬淡淡地笑了笑:“放心吧,我只吃饭不吃人。” 听他这么说,要是不去反而显得小气了。 权倾宬独居在东隅山别墅区的一栋花园洋房中。他的家很简约,没有一丝女人的气息。 食物都是速食类的,好在两个人都没那么讲究,权倾宬煮了一袋速冻饺子。 他看了看两只饺子盘,自语道:“过于简单了。”于是又拿出了一瓶红酒。 可能是疲劳和渴睡使智商降低,她居然没有拒绝地接过了他递过来的酒杯…… 酒在两性之间的作用是不可小觑的,权倾宬拉低了餐桌的吊灯,看着她的眼神热烈起来。 他没说话走过餐桌,伸出右手,张开手指穿过她长长的发丝,感受到一种锦缎般的华丽。由于一天的忙碌,发梢有些纠结。 他轻轻地笑了笑。今天也许是一个实质性的突破呢。他能确定了:这张面孔是她朝思暮想的。他倾下]身去…… 她也略有微醺,看着他也有一种恍然的感觉:这平时很少有笑意的脸今晚显得格外的平和温润。一时间她有点意乱情迷,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 权倾宬左手调暗了可调式吊灯的灯光,右手固定了她的头,毫不犹豫地吻上了她的唇瓣,初始他感觉尝到了春天里草莓的味道。 看来意乱情迷的不只是他,她挣扎推拒的动作软弱无力。 良久,权倾宬才不舍地放开了她。 第4章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三年了再次进入眼帘的女孩子似乎和从前一样,质朴的素颜雅致的白衫灰裤,只是更加消痩了些,黑了些。 权倾宬知道水静经过三年的历练一定成熟了很多。 “我今天来到这四百米的高空,不过是要约见我的一位故人,我和她之间不仅仅是叙旧,而且有帐要算。”权倾宬的声音嘲弄中带有一些愤懑,他倾身向前紧紧盯着她。 “权总,叙旧就不必了吧,您没听说:神马都是浮云、过往皆是云烟嘛。至于算账,我没有欠帐的习惯,似乎我也并不欠你什么!”她的声音中充满嬉戏,可眼神中却闪动着悲伤。 权倾宬捕捉到了她悲伤的情绪,他心中一喜,笃定她的心如平湖不过是装出来的。 他猛地倾身凑向她,将两人的面孔放大,鼻息中喷出了怒气:“你就是欠我的。” 水静知道三年的避而不见,对他也许不太公平,自己还是不要激怒他为妙。 “呵,好吧权总,我洗耳恭听。” 两人均无心于窗外华美的夜都市,沉寂了一会儿,水静淡然地问了句:“权总,现在这个时间旋转餐厅还没有人上来,是不是你把它包下了?” “是,我想我们都须要安静。又不知道你能不能来,所以包了四个小时。” “四个小时?这里晚上就开放四个小时,还要接待观光团呢,游客会和旅游团闹纠纷的。赶紧取消吧。”最后一句话水静换成了嘟囔:“再说了,我们哪有那么多话要说。” 权倾宬若有所思地说:“也是,三年来的话也不急在今晚说完,可以慢慢说嘛!” 这句话像是在提醒水静:我和你杠上了。 他向服务员招手取消了包订。不多时游人三三两两地上来了,有的游客很讶异这里有两个占着整个大厅又气定神闲的人。 水静低声问:“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国金大厦投标,我去了。在你们公司的图纸上发现了你的名字。” 权倾宬深邃的眼眸看起来犹如深井,水静觉得自己又要掉进去了。 她告诫自己,大灰狼说不吃人都是假的,如是她问道:“国金的投标?原野志在必得吗?” “你又不是商业间谍,问这个干嘛?”权倾宬对她提出的问题呲之以鼻。 “哦,那我是不是应该问: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这就对了,以示关怀是最基本的礼节。”权倾宬向服务员招手兀自点着吃的。 待服务员离开水静才说:“关怀?我们之间再也用不着关怀两个字了。”她顿了顿斜睨着眼笑着问:“听说,当年你娶的是你兄长的未婚妻,是真的吗?” 权倾宬滞住了,他没想到水静会这么直白地问这样的问题。 “怎么了?这种问题不好回答?你也可以说无可奉告嘛。”水静的脸上充满着笑意,一种报复的快感油然而生。委屈也不能只让我一个人受不是吗? 权倾宬的身子靠向椅背,本来今天见面他想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都坦白地说给她听,也希望她能接受自己。可一看这丫头那嚣张的样子,权倾宬把想说的话全数吞了回去。 他笑着看向水静的眼神讳莫如深:“你这是听谁说的?” 眼前的这副嘴脸把水静气的火冒三丈心里狠狠地骂着:无耻的家伙。她真想上去抽他几个耳光解解心头之恨…… 第5章纠缠 水静极力地克制着,笃定了不再与他有任何牵连,过去的事就过去吧,用不着再追究下去了。 “听谁说的对你重要吗?算了……”水静还没说完权倾宬的电话响了。 权倾宬看了一眼屏幕也不避讳水静:“亚铝是吗?你不提醒我就给忘了……不行,我这里有事。……那也不行,你安排别人去吧,就这样。” 听到‘亚铝’两个字水静惊异了:“什么事?” “亚铝今晚有个新产品发布会,邀请我去参加。”权倾宬收起手机淡淡地回道。 “哦?”水静快速地想了想:“权总,亚铝的发布会不会请我们这种小公司的,我想去看看?” 权倾宬心里有些泛酸,这是水静的职业操守,无论在哪里工作都是这样尽心尽力。自己不过是被小小的利用了一把。 权倾宬盯着她看了几秒:“行,走吧。”只要她不马上逃走去哪里有什么关系。 亚铝的发部会在某五星级酒店内进行,秘书已经等在门口了,看到水静时他愣了愣。因为权倾宬参加所有的聚会从不带女伴的。 他们进去发部会已经开始了,那位大区经理停下了主持,从台上走下来欢迎权倾宬,顺便打量了水静一眼,那眼神有一丝玩味。 水静坦然微笑,握手寒喧。 经理把他们引向面对主持台的贵宾桌,只见桌上的标签上写着:原野集团四个字。很明显亚铝根本没想到权倾宬会亲自前来。 那个经理想把旁边已座好的人换到其它桌去,被权倾宬阻止了。 他只要求给水静添个座位,好在大大的贵宾桌也不是特别满当。 亚铝的大区经理介绍完产品,宴席开始,权倾宬瞬间开始忙于应酬,眼神并没有离开水静。 只见水静优雅地走向了展台,拿着型材研究起来。并掏出纸笔加以记录,这一举动引来了亚铝的销售业务,一个小男生的‘纠缠’。 这在权倾宬看来就是纠缠。 他立马过去把她拉到自己身边,他可不打算在这种场合中把她介绍给别人。 水静在这个圈子里很想扩大一下自己的人脉,无奈的是自己又不能和权倾宬明说,心里骂着:小气巴拉的。 席间亚铝的经销人员开始赠送礼物,水静也得到了一份很非厚的礼品,显然是刚刚准备出来的。 最后那位大区经理安排k歌,水静安静地座在角落里东张西望,背后是迷离着夜色的日式格子窗。 不知道是谁起哄着让权倾宬唱歌。亚铝的大区经理似乎和他很熟稔,替他阻止着,被权倾宬拦下了,经理愣一下把麦克交给了权倾宬。 大区经理知道权倾宬从不参加此类k歌,难道今天喝多了? 若明若暗的彩灯中,权倾宬一只手插在裤袋里,修长、清瘦的样子非常迷人。 他清了清嗓子:“尊敬的来宾晚上好,很荣幸能参加亚铝举办的这个晚宴……”此时台下一片欢呼声。 他向台下扫视了一圈,台下渐渐安静了。 “有位朋友三年前失去了消息,今天我终于联系到她了,我无比期待着和她的误会冰雪消融。就唱首老歌表达此刻的心情吧。” 如若不上升到文字谁也不会分清是:男他还是女她,所以水静也不觉得尴尬,心里鄙视地骂:靠,那也算是误会?那要是误会我特么就是白痴,老子那是上了贼人的当了。 音乐响起,是那首:问候你朋友。 问候你朋友,不见已长久,一年一年消息遥远你是否依旧。 匆匆地时光如梭岁月如流,淡淡的回忆如梦,往事不回头……权倾宬唱的深情至极。 第6章你毁我一次还不够 水静恍惚间有一丝感动,她又在心里提示自己:早就确认了,不可以相信他。 她不再看向权倾宬,侧过头去却发现什么时候开始人少了起来,厅里的‘气候’变了,谁的女伴由别人的先生为之燃起了烟。 格子窗阳台的后面是什么人在纠缠着。 一个衣冠不整的‘徐娘’拉着刚才对水静殷勤的亚铝的小男生,硬要上台唱个对歌。 邻座的什么人在诉说着自己空虚的婚姻。 水静有些窒息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大蜥蜴之夜吗? 她厌恶地抬起头来,权倾宬此时体贴地挡住了她的视线:“我们走吧。” 那位大区的经理早就不见踪影了。两人和边上的人打了招呼,迅速而礼貌地离开。 来到街头水静吐出了胸中浊气,刚想说话,身后响了一声喇叭声,是秘书等在门外。 权倾宬执意要送水静回家,水静不想让他知道自己住的地方,坚持自己打车。 权倾宬却霸道地拉着她的胳膊不放,水静拗不过他,也不想在大街拉拉扯扯地相持不下,最后只能妥协。 她的出租屋在一座古老的深巷中,巷子中路灯昏黄。那是一栋三层的小洋楼。 车子停下后权倾宬非要上去喝一杯。 “不行,这么晚了不方便的,有事明天说。”水静的态度斩钉截铁。 “那不行,今晚我是不会就这么放过你的。” 一旁的秘书听到后不能置信而又情不自禁地“啊?”了一声,权总怎么这么无赖啊。 权倾宬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跨步过去,就差上脚踹了,边把他塞进车里边吼道:“你想什么哪,快把车子开回去。” 秘书边发动车子边憋不住笑,总算看到他们威严的权总裁斯文扫地了。 水静羞的满脸通红,又气的头顶生烟:“你也赶紧跟他回去吧,这三更半夜的你上去不合适。” “合不合适我说了算,你要是不老实我不介意整个巷子里熟睡的人都出来看热闹。呵呵,水静我今天还就毁你了。” “你毁我一次还不够……”话还没说完,权倾宬霸道地吻住了她的唇,后半句话活活被堵了回去。 水静奋力地挣扎出他的怀抱,想甩他耳光的手被他死死地撰住停在空中。 于是在撕扯中水静踉踉跄跄地跟着他上楼。她知道在小区的街道上深更半夜的和一个男人拉拉扯扯的更不合适。 出租屋并不大,只有三十平米。干净整洁、有条不紊。 置身其中权倾宬觉得无比的温馨和舒适。如果能入住她这间屋子,融入她的生活,不管付出多少努力他都愿意。只是她真的会愿意吗?如果有一天真正的了解自己以后她会愿意吗? 他站在那里没有动,打量着她的物品,此刻权倾宬就像一个少年眼神充满了惊喜和仰慕,小心翼翼的…… 水静没理他,自顾自地洗脸,换鞋。 孤男寡女,更深人静的共处一室,且不说尴尬,性质都说不清了。水静心中悲哀地想着:姐可是个有礼有节的传统女子。 这时权倾宬那充满磁性的声音传来:“水静又躲在卫生间了,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你只是欠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听了这话水静便不在卫生间里磨叽了,她走出来倒了杯水递到权倾宬面前。 这杯水让权倾宬想起了只要是跟她在一起,她总是那个会给他提供茶、咖啡还有饭的人。 “权总啊,你就放了我吧。要我说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相见不如怀念,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啊。” 看着她一脸煞有介事的样子,权倾宬一阵抓狂:“你少来那套,我们之间是相忘江湖就算了吗。” “那你要怎么样?你想说我们还是朋友?你就断了这个念想吧,男女之间的友谊都不纯洁。” 虽然在水静心中自然承认他们还是朋友。 第7章你恨我吗? 权倾宬以一个潇洒的身姿坐在了单人沙发里,他低头体味着这句话,这个丫头实在太狂妄自大了,本来他想告诉她的事情这会儿又不想再说了。 其实再见水静的喜悦,让他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想要走过去拥抱她,但是他不能,他不了解她的心思,不了解是否今事已昨非。 他告诫自己初时一定会保持一个谦谦君子的姿态,而彼时他曾经是一个谦谦君子…… “其实今天这样的晚会我很少参加的。那首歌你喜欢吗?”权倾宬伸手拿起了桌上的水杯,声音温柔起来。 水静心中嗤笑了一声,行为学中讲,这种情况去拿水杯不过是一种心虚的掩饰。 “呵呵,晚会很好,只是最后办的有点象一只大爬虫。”水静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你变得更加犀利尖锐,更深刻了。”权倾宬操着低沉的声音,一如当年……夜里的他总是很迷人。 水静狠狠眨了眨眼,提示自己坚定意志不受蛊惑:“人总是要成长的,我当这是好事。谢谢总裁夸奖。” 权倾宬一听泄气了,我这是夸你呀?不过也不算是损你:“不管你怎么变,在我眼里都一样美。”夏夜里屋内的气氛有些暧昧了。 水静感觉到了,她以一种很体贴的口气说:“你也该回去了,太晚了。有什么事可以打电话给我。” “对我来说还早,睡不着。我想知道三年来你是怎么过来的?真的,你还好吗?” 水静这个气呀,你睡不着,老子睡眠状况好的出奇要陪你熬鹰吗?但是她忍耐着,毕竟自己不再是孩子了。 “我还好。离开T市……我干了好多工作。总要养活自己吧。”水静没有告诉他自己去支教的事,她不想解释那么多,能让他进入这个房间就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 “可是,我为什么找不着你?三年前的事,让你受委屈了。对不起……”除了‘对不起’这仨字儿,其余的权倾宬很难张口了,如果当时他能追上她说这么一句话,他能拉住她给钟雯一个解释,是不是结果会迥然不同? 然尔原画不可能再现,即使作者幡然悔悟,一条狗也不会在沉默中让位给一条船。 “权倾宬,我并不在乎那记耳光,难道你还不明白?”水静不愿意回忆过去的事,她就当那些只是一页必读的书,过去就算了,还是去看下一页吧。 今天是他,当事人中的懦弱者非要旧事从提,没别的,往事只堪哀…… 水静知道自己不能太自私了,权倾宬的心中也有很大的结要结开。否则一个男人怎么可以如此清瘦。 “此事因我而起。水静听我说好吗?” “好吧!”水静的声音在黑暗中很无奈。 “你恨我是吗?其实钟雯打你我应该出面的,哪怕一个道歉也好。我从办公室出来时,还没明白过来,你就跑了。钟雯回来我并不知道,很突然。你跑出去后她就开始跟我闹起来,我没办法追你。”权倾宬的声音在黑暗中听上去很苍凉,象是一个老人的诉说。 其实权倾宬说的这些都不是重点,在水静的心中‘欺骗’才是最重要的。只是她已经懒得和他理论了。是他让自己一不小心成了小三,还特么说这些有什么用? 水静在脑海搜索着三年前…… 第8章你在保护谁? 夜更深了,窗外的灯光忽明忽暗,气氛有些诡异。 权倾宬保持着不变的姿势坐在单人沙发里,水静则在窗和床之间的地上铺一块海绵枕,抱着膝倚坐在床头桌前。 她觉得权倾宬的气场太重,还是离他远点为妙。 水静此时沉在往事中不能自拔,钟雯的一巴掌打的她失音了一个星期,同时也打醒了她的惯性思维。 她突然明白了人们常说的: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关系中,本就没有友谊存在,今天的她终是承认,当年虽然自己是冤枉的,但美其名曰的友谊其实就是‘暧昧’的代名词。 这让她想起了深夜里的那个吻,还有权倾宬在公司楼道里的一次纠缠。 黑暗中她劝自己:过去的就算了,算了吧。 也由于黑暗,她并不知道权倾宬异样精神地坐在那里。 在半梦半醒之间她问:“我走了你们吵架了吧?” 权倾宬在久久的沉默中忍耐着,很庆幸她终于先问话了:“嗯,你们女人的能量爆发起来可以摧枯拉朽。”权倾宬对当时的情况充满了嘲讽与不屑。 “得了,你言过其实、文过饰非。”水静困了她闭上眼,枕着手臂笑了。活该,总得有人整治你才行。 “水静啊,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是个好鸟?”在认识她以后,权倾宬用心良苦地学习着水静圈子里的用语,由于自己接触人的范围都是一些官方或场面上的,有些人还专门师从金正昆老师学习过礼仪。所以他也不会讲那些‘三七疙瘩话’,而且工作忙,面对网络的时间也不太多,那些时髦的网络用语都是现学的,用时听起来很蹩脚。 “我管你是什么鸟呢?关我什么鸟事!” “我也是个可怜人,别这么对我。”权倾宬极尽煽情之能事。 这句话倒是让水静精神了:“你是什么?可怜人?哎,你照照镜子,你配嘛?可怜的是人家钟雯还有那个陶纤纤。你是个十足的害虫。” “害虫?呵呵呵,嗯我是害虫。”权倾宬在黑暗中自嘲地笑。他悲哀地想:你并不了解我,如果你了解我可能会为了逃避我而毫不犹豫地跳进长江,我可不相信你有那个承受力。 多年以后水静让他见识了自己的承受能力。 “笑什么你?钟雯不过是听信了小人谗言,那个中间人才是始作俑者。我能猜到是谁。” 权倾宬不笑了,黑暗中表情严肃。 窗外的路灯灭了月光投射进来,水静在朦胧的月光中看向他,她能感受到他排斥且冷冷的声音:“我已经跟钟雯澄清此事了,她让我跟你道歉。你能包容就包容吧,过去的一页翻过去,我们过好以后的日子。我尽最大的能力补偿你。” 水静的火窜了上来,忍怒道:“你在保护谁?你去跟鬼说补偿吧,我问你,那另一件事呢?” “另一件事……那件事使我决定离开地产业。”权倾宬的声音有点飘忽。 这回换水静震惊了,她几乎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良久她才开口:“啊?……不是吧你?”。离开地产业!看来那件事给权倾宬也带来了不小的压力。 水静觉得似乎更有必要探究一下彼时真正的原因了……但,不是今晚! “是的,那件事后我决定不再涉足房地产业。本来我也不是野心蓬勃的人,活的开心就好。但愿我们能开心就好。” 水静心想:少来那套谁要跟你开心了?沉寂中水静真的睡着了。 权倾宬听到了那轻浅的呼吸声,在月光中将她抱起来安置在床上,此刻他有点舍不得放手。 第9章穿过都市的霓虹 权倾宬离开了她的出租屋,在心情灰暗中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望向灯火阑珊的城市,遥远的另一头那是他家的方向。 夜,会滋生一些阳光下看不到的东西。什么时候开始稀少了行人,而女子则妖娆、曼妙多姿起来。她们有着什么样的欲望? 权倾宬稳步向前,他知道这样要走二个小时才能回到那个住的地方。 可是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来到杜氏心理专科医院门前。 他突然间无法忍受孤独,他想找陈然聊聊。 陈然是他的心理兼生理医生,她爱人去米国攻读博士学位,医院交由阵然打理。 由于单身生活陈然每天都会很早来到医院,在晨雾中她看见权倾宬颓然地靠在医院门前的树干下。 陈然心里疼了一下:这个可怜的又怎么了? 走过他的身边陈然没说话,她大声地掏出钥匙,打开大门,而权倾宬还是没什么反应,这是典型的困顿中意识流失。 陈然开过门转身对着他喊:“倾宬,进来吧,又睡不着了?” 权倾宬觉得有人在喊他,很遥远,太遥远的声音很不真实。不用理会,他依旧垂着头。 直到陈然走过来轻轻推了推他:“倾宬,跟我进来吧。” “陈医生……”权倾宬恍惚地问。 陈然无奈地唉了口气:“进来吧。” 权倾宬由陈然引导躺在了一张可调式医用床上。 陈然把上了他的脉搏,心跳平缓,没有异常。只是体温略低。陈然给他盖上了白色的医用被子,面对着他坐在了沙发里。 “出了什么事了?又在折磨自己?” “没有,就是没药了。” “不要总是排斥医生,我还是你的朋友。再说你又不是什么大毛病,吃吃药就没事了。” 权倾宬当然知道医生是在安慰他:“你们心理医生都喜欢洞穿别人的灵魂?” 陈然不和他计较,只是笑了笑。 “好吧,那我就配合一下。我……和钟雯去年夏天就结束了。” “是吗?在这件事上倾朝一直很愧疚的。你们能平静地分手也算是好事。” 权倾宬侧过脸来瞪着眼睛,眼神充满调侃地问:“你和权倾朝关系这么好了吗?连他愧疚你都知道?” “别对你哥总是那么刻薄。我们关系当然好啦!我认识他的时候还没你呢。” “是啊!那你们之间就没擦出一点儿火星来?”权倾宬再度闭上眼睛,懒懒地问。 “呵呵,倾朝属于大众情人那种,我哪儿敢惹呀。你别再开玩笑了,说你的事吧。”提到权倾朝陈然明显的回避了。 陈然知道心理医生有时候要作个垃圾桶,但是权倾宬却不肯坦白自己内心最纠结的东西,他很排斥心理干预,能主动说出这件事很不容易了。 “当年没有人同意你跟钟雯结婚,是你自己坚持要娶她。” “那是因为权倾朝欠人家的,就算他终其一生也还不起。可如果我不救她,她就会疯掉。” “倾朝做的并没有错。倾宬啊,你又不是救世主,你出于同情心的作为并不见得是对的。”陈然没有说出她想说的后半句话‘你娶了她却又不肯爱她,难道这不是你的错?’作为一名医生她不能对患者说这样的话,她不能刺激自己的病人。 “权倾朝没错,是我的错。”权倾宬的心里还对陈然这样辩白着:我努力过,却不能给钟雯幸福,除了钱我什么也给不了她。 “现在就更不用纠结了,放下也是最好的慈悲。我相信你会找到自己的幸福。” “呵呵,幸福……” 第10章听医生的话 陈然发现此刻有一丝淡淡的微笑在权倾宬的脸上闪烁。 “倾宬,你是不是遇到喜欢的人了?” “没啊……”权倾宬说完闭上了眼睛。 “怎么?不好意思说?” “没有……” “你是忘了我是医生了,还是不信任我呀?” “这么多年的关系了,我怎么可能不信你。只是年龄大了爱情变得很难说出口。” “你要是年龄大了,那我们是不是该入土了?我不是要窥视你的隐私,而是想要在这件事上给你一些实质上的建议。” “你是医生治病就行了。你说我这到底是心理作用还是生理现象?” 看着他的样子陈然觉得自己真的是个失败的医生,她只能奈着性子说:“倾宬,你看过《无间道》吧,你比那个卧底警官还难对付。因为你总是以超强的毅力拒绝着医生的干预。这样医生医治的就不是非常准确。首先,你应该是强迫症伴有轻度抑郁。你的脑垂体生物化学反应出了问题,所以你的快感很少,这是心理生成的生理现象,是可以治愈的。” 面对权倾宬这个病人陈然有些无奈,治疗抑郁的关键并不在于患者自身如何与病痛做斗争,而是在于身边人的帮助,在于自我创造和朋友激发出的活力。可是她无法真正的进入权倾宬的圈子。 “《无间道》?我可没那么强大,我连个小丫头都搞不懂。”权倾宬闭着眼睛下意识地说。 “呵呵。”陈然轻声地笑了:“小丫头?你到底还是不能逃脱爱情嘛。她……是怎样的人?权倾宬看中的人一定很了不得。” 权倾宬张开了眼睛,有那么一丝的尴尬转瞬即逝,他没搭话不置可否地沉默着。 陈然有些意外,或许不受爱情羁绊的人遇到了真爱:“倾宬,有时候率性的人格更有魅力,你足够真诚才能打动别人。她若看不清你的真心怎么能与你牵手呢?不管怎么样,作为你的医生我支持你追求你想要的生活。你看呢?” “是这个道理。”权倾宬应付地回答。 “那好。”陈然不想再逼问了:“我现在给你吃两片药。你睡一会,我会打你秘书的电话,让他中午来接你。” 权倾宬不再抵抗安眠药的作用,睡着后他又做了那个梦:那些在A市、在passion俱乐部中荒唐的日子,还有两个人玩命地想掐住他的脖子,每次都只差分毫。 直到张英良推醒他的时候,那两双手似乎还悬在眼前。 张英良出身贫苦,是那种读书做事都会百倍努力的人。大学毕业后来原野公司应聘,权倾宬很喜欢他那种踏实劲儿,初时让他到工地锻炼,慢慢的成为他的左膀右臂。现在替权倾宬管理着原野集团的分公司,也在公司有自己的股份。现在原野的人都知道张英良是这个公司的顶梁柱。 张英良交抱着双臂皱着好看的眉毛说:“权总,你睡个觉都这么努力,是不是也起来好好干工作了。这两天不见你大家都急坏了,我的电话都让他们打暴了。” 权倾宬下意识地松开了紧紧攥着的拳头,不紧不慢地说:“怎么是你?什么事?” “你又没让陈医生换丁秘书的电话,她不找我找谁啊。是国金大厦的工程投标,有些事项定不下来,等着你审查哪。” 权倾宬从医用床上起身掸了掸衣服,举步走出医务室。 “技术部的人都是干什么的?” “老板,你公平点吧,人家都是为你打工的,不是给你掌舵的。” “你也是这么混的?” “那能比吗?当年你就是一个光杆司令……” “你闭嘴,去找陈医生把我的药拿来。”说完权倾宬兀自大步地走出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