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警校学生 这个冬天真的贼冷，天空飘着鹅毛大雪，路上的车辆行驶得不急不慢，大街上都是穿着大衣步履匆匆的行人。 市某重点中学的大门前站着一群人，都是家长来接孩子的，今天是会考成绩出来的日子，有的家长不放心特意来接孩子。 “怎么搞的？”只见一个母亲拉着孩子手中的成绩单，“考试竟然考成这样，叫你天天玩，叫你天天看警匪片。”说着就动手打起身边一个瘦瘦高高的男孩。 其他接孩子的家长看打孩子，忙过来拉，劝道：“算了算了，考不好就算了，孩子还是教育为主，不要在学校门口打孩子。” “怎么算了？九门课，四门补考，把我的脸都丢光了。” 男孩没有吭声，任由母亲发火，他低着头，耐心的等母亲火气消散。 “走，跟我回家。”母亲发完了火，带着孩子上了路边的一辆越野车，“吴罪，我真的搞不懂你，我和你爸爸都是很聪明很优秀的人，怎么养了你这样不成材的孩子。” 男孩子一声不吭，轻轻揉着身上疼痛的地方，转眼望向窗外。 “你说你这个成绩，能考什么大学，你想考什么学校？”母亲把车子发动起来，“你看看你隔壁的方成，人家每门功课都优秀，你连会考都不能过关，搞什么东西？” “我想考警校。”沉默了一会儿，男孩突然冒了一句。 “什么？”母亲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这个平时不声不响的儿子，一般不说话，一旦说出来，那就是一定要做的事情，所以做母亲的马上把车速减慢下来，“你说你要考警校？” “对！”吴罪看着窗外的雪花，不再说话。 等完一个红绿灯，路口向左转，就是市警察学校。 “你真的要考这里？”母亲在路口打了个方向盘，路过警校门口时看了一下警校门口站岗执勤的警卫。 “你爸爸是个好警察，可惜走得早。”母亲突然很坚决的说，“吴罪，妈妈什么事情都依你，但是这件事不行，你不能考警校！” 吴罪看着窗外，一言不发。 半年多以后，市警校门前，欢迎新生的横幅迎风飘扬。 吴罪拿着手里的通知书，背着背包，站在门口出神，他想起小时候，做警察的父亲抱着他，站在大门前照相合影的场景来。这半年，母亲找他吵过多次，但是最终还是屈服了，给他请了家教在家强化补习半年，他也很努力，终于考上了本市的警校。 “嗨，你好，你也是来警校报到的新生？”一个男生站在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叫张晓宇，读的是侦察专业，你呢？” 吴罪转过头看着他，露出了从来没有过的微笑：“你好，我叫吴罪，我读的也是侦察专业。” “哟，吴罪，这个名字好。”张晓宇爽朗的一笑。 “你的名字也不错。” 两个人就这样相识了。 警校的生活是单调的，但是吴罪适应得很快。 每天雷打不动早上6点集合，然后是跑操、队列训练、自习或整理内务。然后7点50分集合，集体去教室上课。 课程排得很满，有犯罪心理学、情报资料、现场勘查、刑事技术、案件侦查等课程，如果上午没有课也不能回宿舍，只有上午10点半、下午3点半，晚上20点才能回宿舍。 这样的生活枯燥乏味，但是吴罪感觉很享受，他和张晓宇住一个寝室，两个人关系很好，在一起做事很有默契也很搭。吴罪话不多，比较沉默寡言，张晓宇是个乐天派，幽梦风趣，经常和吴罪讲一些有趣的事情，两个人都喜欢看侦探书籍，有相同的爱好。 宿舍的条件不错，四人一个宿舍，上下铺，热水、空调、独立卫生间应有尽有，一应俱全。 吴罪平时喜欢在教室自习，空闲的时候会和张晓宇在楼下吃砂锅，两个人都有点喜欢辣的味道，在研究案例时两个人会就某个问题进行讨论，甚至会争执起来。 开学后的一段时间里，吴罪感觉节奏还是不错的，对警校的神秘感消除了很多，感觉上课也很普通，直到有一天上课的时候。 那是一节犯罪心理学课。 看着课堂里精神萎靡不振的学生，老师说了这样一段话：“我从警这么多年，最大的感触是做警察，三年里见到的社会黑暗面会比普通人一辈子见到的还要多。” 这下，有的学生精神开始振作起来。 “在这个社会的每个角落，黑暗一直都存在，你们没有看到它们，只是因为有人用自己的生命为你们将这些黑暗挡在你的眼前。”老师站在黑板前，讲了一个案子，“大家都记得前几年本市最轰动的连续杀人碎尸案吧。” “记得，记得。”有人答道，那个案子非常轰动，据说在公园和小区杀了十几个人，将尸体肢解后抛到下水道，二年来一直没破案，弄得人心惶惶没人敢在晚上上街。为此，公安局长亲自挂帅破案，最后是一位老刑警在侦查过程中发现了蛛丝马迹，可惜在追捕歹徒过程中被刺杀牺牲，凶手抓住两个，跑了一个，不过从此以后本市开始太平起来。 “每个城市都有黑暗的一面，等你们真正走上岗位，才能看到那罪恶大口张牙舞爪的一面。那个牺牲的警察我认识，他发现歹徒蛛丝马迹的时候，儿子刚上高中，就要上大学了。 可是在追捕的时候，他还是第一个冲上去，结果被三个歹徒抓住，捅了二十多刀，血流了一地，但他还是抱着歹徒的腿不放，结果歹徒用刀子切下他的手指，用铁锤把他的手打断。 他但是他给后面的同伴争取了时间，结果三个歹徒，两个被抓住，只有一个跑掉。” 老师说着，擦了擦眼睛。 整个教室里静静的，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张晓宇回过头看吴罪的时候，发现吴罪的眼睛红了，他从来不是一个软弱的人，但此时他眼中的泪水正在不断的往下流。他想起吴罪告诉过他，他的父亲是在他上高一的时候追捕坏人去世，他看着吴罪，似乎明白了什么。 第2章 傻吴 警校的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吴罪对学习一直不太感冒，以前读书的时候就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后来为了考警校，才不得已找了家教恶补，九门课找了九个家教在家补习，一度在当地传为笑谈。 吴罪从小在家娇生惯养，爷爷是当地一家市重点小学校长，父亲在当地公安局做刑警队长，母亲一开始在当地一家知名啤酒厂做车间主任，姑姑在日本，叔叔在美国，加上家中从小只有这一根独苗，所以全家人从小把吴罪当做宝贝般培养。 吴罪从小不太爱说话，但是爱摆弄什么东西，他什么都爱试一试，可唯独不爱学习，虽然也算是半个教育世家，可读书考试对他来说就是个老大难。 从小学开始他的成绩就一直无法正常发挥，靠着爷爷的面子，初中高中勉强在市重点就读，无一例外垫底拖后腿是家常便饭。 在学校老师观点的影响下，家里人一度以为吴罪的智商有什么缺陷或问题，曾几度带他去医院就医，可医生检查之后发现一切正常，加上后来吴罪展现出来的几个优点，让家人打消了对吴罪智力质疑的念头。 可以说吴罪有几个优点是一般人无法比拟的。 第一是他动手能力强，当年小学时候，他就曾把姑姑从日本带来昂贵的松下电视机拆拆装装，所以等他爸爸回家看到吴罪把电视机后箱大卸八块后电视机还能正常播放时就认为吴罪是个天才，其实这主要还是归功于日本电视机的质量。 第二就是吴罪长得一表人才，高一就长到一米七八，是标准的黄金身高，再加上他相貌堂堂，很容易博得人们喜欢。 第三其实是吴罪最大的长处，也许是受到父亲做警察侦查推理基因影响，再加上从小爱看破案推理书籍，他在分析和推理方面从小展现了他的天赋。 有一次他的父亲在家刚接到一个六楼室内盗窃案电话，小区发生了一起大门紧闭犯罪分子却能入室留下脚印偷走钱的案子时，吴罪一下就说出犯罪分子是依靠屋顶下水管道推窗而入的正确推理。 就在父亲为吴罪的聪明而高兴时，却无意从吴罪的只言片语中发现了这起案子的真相——那实际是他同学韩冬打游戏回家偷钱而已。 结果自然是那个同学被家长痛打一顿，然后这个同学自此和吴罪老死不相往来。 上了初中以后，吴罪的推理和侦探大脑对他的成绩毫无用处，门门课都开始陆续挂红灯，一度除了语文课——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中国人，在吴罪所在的城市能把语文考成不及格那简直是天下奇闻，可吴罪就做到过一次。 那一天语文考试不及格的成绩发下来，吴罪对那天的天气记得格外清楚，尽管他采取了补救措施——把语文的33分再补上另外一半改成88分，但是吴罪在修改分数时因为心情紧张而忽视了两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一是试卷里扣分的地方无法修改，二是他忘记了考出这种成绩老师是要告知家长的。 吴罪至今记得那天的天气十分阴沉，尽管有老师同学记忆中那是一个晴天，他天擦黑才敢回家，结果迎面被父亲一脚踢倒，他拙劣的拿出那份试卷，却收获了更凶残的痛打——父母的混合双打。 可真正给吴罪带来影响的，还是高一那年，他父亲在侦破一起当地连环杀人案时，被犯罪分子残忍杀死，那件事对吴罪这辈子的影响，几乎是刻骨铭心的。 其实，在吴罪的内心深处，他还有一份深深的自责，这源于父亲和他对连锁杀人案的对话，这个对话他一直没有对任何人说，甚至没有对母亲说。 因为他觉得，对父亲的死，他是负有一定责任的。 在那一系列连环杀人案中，最大的问题是在于杀人犯在杀人后现场没有留下足迹，当时初步判断是杀人犯是杀人后抛尸。 那个时代还没有现在四通八达的摄像头和天眼，加上尸体被发现的都是荒郊野外，所以给寻找破案线索带来了巨大的障碍和阻力，甚至没有抛尸现场现场目击证人。 可恰巧的是，吴罪是一个善于观察和推理的人，其实他还是一个对探案和破案有执着爱好的毅力的人。 无意中他知道有一个案发地点刚好是他之前同学韩冬通宵打游戏的地方，巧合的是那天韩冬玩到半夜出来解小便时，看到过一辆桑塔纳出现在游戏厅附近。 于是，吴罪找到韩冬，可韩冬那天玩得太过兴奋，只记得是一辆灰色的桑塔纳，车牌中带一个“76”——在这个城市半夜出现一辆桑塔纳可是一件不常见的事。 知道是灰色桑塔纳，那么破案线索就狭窄了很多，等有一天吴罪父亲接吴罪回家路上，吴罪在路上发现了那个带“76”的桑塔纳停在一个偏僻的小巷时，就马上报告给了父亲。 父亲看了一眼那辆桑塔纳，让吴罪先回去，说自己先去检查盘问一下。 当天晚上，吴罪在家就接到消息，他父亲在办案中出事了，现在医院抢救。 他妈妈匆匆赶往医院，把吴罪托给邻居照顾。 吴罪没有见到父亲最后一面，他最后见到父亲时，父亲的脸上被盖着白床单。 公安局的人说，他父亲是在发现线索上前检查时被歹徒残忍杀害的。 在公安局为父亲举办的灵堂和追悼大会上，吴罪哭得并不多，但是这件事却深深在吴罪的内心留下深刻的印象，他的眼泪都在内心里流完了。 追悼大会那一整天，吴罪都不吃不喝，失去了父亲的监督，他的成绩更差了。 结果就是从此以后吴罪的学习成绩一蹶不振，成绩全面下滑，他学习差在小区里渐渐出了名。 一些爱恶搞的小孩们从家长的闲谈中知道吴罪九门课同时补习的消息之后，送给他一个绰号“傻吴”，可吴罪并不在意，还是一如既往的做着自己的事，正常上学、放学。 尽管高中会考考得惨不忍睹，但是家里也给他尽了最大努力，在最后一学期给他找了一家以补习见长的学校。 吴罪其实智力还是不错的，甚至比一般人还略高一点，只是过去那么多年他对学习没有兴趣，甚至说，压根就没有学习过。 吴罪对学习的态度就是，认认真真走上课过场，扎扎实实做作业形式，所以他一直都是梦游般学习，也可以说他那么多年的生活就是一场漫长的梦游。 这最后半年的补习加上他对警校的确实向往，他开始发挥起他当年和父亲为了藏期末试卷斗智斗勇的毅力，硬是用三个月的时间把高中三年的课程补习一遍，就算是他平时最痛恨的硬记硬背的政史地他也老老实实背了一遍。 所幸吴罪最后高考考试的时候发挥超常，一举突破二百多分，考出了三百八十分的历史最高水平，被本市警察学校专科录取。 第3章 吴贱贱的由来 对于“吴贱贱”这个绰号的由来，张晓宇的说法一直是前后矛盾，所以对他的说法吴罪一直持怀疑态度。 吴罪之前一直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怎么会和“吴贱贱”这样的绰号产生联系呢。 “嗯，那是因为。”张晓宇打好饭，坐食堂的在餐桌前，慢斯条理地对张晓宇说，“你有的时候真的很贱，你难道不知道吗？” “你胡说！”吴罪在他的面前放下饭盒，这些日子他的话也因为随着和张晓宇的熟悉变得多了起来，“你丫才贱呢，你就是剑中至尊——贱人。” “嘿嘿嘿，等等，瞧那边。”张晓宇挤眉弄眼地对吴罪说，“你看，你看谁来了。” 吴罪不用回头就知道，那是张晓宇口中警校为数不多隔壁班的美女——严年年来食堂打饭了，这张晓宇平时幽默风趣是个话痨，开口闭口就是严年年，一提到严年年就眉飞色舞。 可现在，张晓宇却逐渐变得严肃起来，他一改刚开始嬉皮笑脸的模样，开始大声对吴罪说：“对于今天上午张教授提的案子，我个人觉得有一个观点还是需要仔细研究的” “哎。”吴罪对张晓宇可以说无话可说。 不一会儿，身边有一阵淡淡的香气传来，吴罪转头一看，只见一位素颜淡雅的女学员从他身边走过。 “年年，放学了，这么巧呀，中午好！”张晓宇一脸严肃。 “吴罪，你到底有完没完！”那个女生突然站起来，走了过来，对着张晓宇，怒气冲冲。 中午刚好是吃饭时间，食堂里的人很多，远处排队的人开始向这边看过来，周围其他的人有的也停止吃饭，转过头看着他们。 吴罪感到莫名其妙，严年年明明对着张晓宇说话，口中口口声声说的却是吴罪。 “年年，到底怎么了？”张晓宇看着吴罪，尴尬无比，他也没有想到严年年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会找到他。 “你怎么了？”严年年从口袋里拿出一叠信，扔在张晓宇脸上，“你天天给我写这些信你说怎么了。” “写个信关心一下女同学怎么了？”张晓宇还在强行狡辩。 “是，写信本身没有什么，可你信里写的什么？”严年年看着张晓宇，“吴罪，我当着这么多人面正式告诉你，我很讨厌你，你以后不要天天再拿你这些信来烦我。” 吴罪一下子就明白了，感情这张晓宇盗用他的名字给严年年写信。 于是吴罪站了起来：“这位同学，我才是吴罪，你是不是搞错了？” 严年年看了看吴罪一眼：“你？”又转过头对张晓宇看了一眼。 张晓宇的目光躲躲闪闪，严年年似乎明白了一点，她再把目光转回到吴罪脸上，“我现在不管你们谁是吴罪，反正你们在一起，都不是好人，以后不要再来烦我。” 说完严年年一甩头，转身就要走。 “等一等！”吴罪说话了。 严年年没有理他，继续向自己的座位走去。 “我让你站住。”吴罪的语气开始变重了。 “吴罪，你不要这样。”张晓宇的脸色都变了，他向吴罪挤眉弄眼，“等会我和你解释。” “不用！”吴罪看着严年年一点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于是大步走过去，拦在严年年的面前。 “干嘛？”严年年看吴罪竟然敢拦住他，也很好奇。 “兄弟，别介。”张晓宇赶忙跑过来，一把抱住张晓宇，“当做兄弟的求你了成不，都是兄弟的错，兄弟一时糊涂。”一边用乞求的目光盯着吴罪的眼睛。 “不行，她刚才无缘无故骂我，现在她要道歉。”吴罪的眼睛冷冰冰的。 这时，周围的人开始醒悟过来，有的人上前拦住吴罪，班长也在场，把吴罪好说歹说拉了回去。 “好，你就是吴罪，我记住你了。”吴罪临被拖走时，严年年对着吴罪说道，“难怪你的外号叫吴贱贱，果然够贱的。” 吴罪刚想出口，张晓宇已经捂住他的嘴，一边对严年年说：“对不起对不起，一个粗人。” 这一天刚过去，吴罪的绰号“吴贱贱”已经传遍了全校。 以后凡是来吴罪班上的人，都要问一句：“你们班吴贱贱是谁啊。” 于是吴罪成为全校知名度最高的男生之一。 在张晓宇的苦苦哀求，以及一个月午饭的贿赂下，吴罪才渐渐打消了找严年年算账的念头 警校的生活很艰苦，这段插曲也许只是枯燥紧张警校生活的一个小小的注脚。 经过警校几个月的磨练，吴罪的身体变得结实了，有时周末回到家中，母亲看着他就会说：“吴罪，你长得越来越像你的父亲了。” 这天，吴罪和张晓宇放学之后出门去小卖部买东西，在学校大门口看见有一辆宝马5系停在门口，里面似乎坐了人，因为距离有点远所以看得不是很清楚。 “哟，真阔气。”张晓宇吹了一口口哨。 这时，从车身里走出一个女生，从宝马5系副驾驶位置打开车门走了出来。 “严年年？”吴罪吃了一惊。 张晓宇看了车一眼，无所谓的的说：“哦，刚才开车的是他叔叔送她回来，你看你，满脑子的龌龊思想。” 但是此时，吴罪却觉得有点奇怪，那个驾驶员刚才透过车窗似乎多看了他几眼。他想了想，这个人似乎在哪里有印象，但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严年年下车的时候，扫视了他们一眼，“哼”了一声，什么话也没说，径直走向校门。 “算了，别管他们了。”张晓宇说道，拉着吴罪的胳膊就继续走，“我们找地方吃火锅去。” 吴罪跟着张晓宇，找了一个小店，点了一个火锅，两个人闷头开始吃起来。 “马上就要放寒假了，我这边找了辅导员写了推荐信，去附近一家派出所实习。”在烟气笼罩中，张晓宇一边用筷子吃着火锅一边对吴罪说，“怎么样，你也一起来吧。” 吴罪夹了一口青菜，没说话，半晌，回了一句：“那就一起去呗。” “你跟我还玩这一套哑谜。”张晓宇给了吴罪一拳，两个人哈哈大笑。 “不过我跟你说，我们去实习只是去学习，不是真的破案。”吃着吃着，张晓宇说，“这次实习我就是想体验体验做警察的真实滋味。” 吴罪说：“行呗，你说了算。” “那家派出所积累了不少案子。”张晓宇又吃了一大口牛肉，“听说还有恶性案件，不过那些咱别碰，就学习学习。” 第4章 黑皮吴 寒假在派出所实习之后，吴罪就喜欢上了这个地方。 也许是从小在相似的环境长大，吴罪至今还记得他小时候，父亲还在公安局上班的时候，下班后有时会带他来单位逛一逛，现在他长大了，那种熟悉的感觉就更深了。 不过寒假实习基本学不到什么东西，再加上时间比较短，他们只是在办公室里值了几天班，做了几天接待记录，剩下的日子就是一些简单的工作，但吴罪还是把每件事都做得兢兢业业，给所里留下了深刻印象。 再后来，所里领导知道他是公安烈士的孩子，就更照顾他了。 张晓宇和他走的时候，所里都很舍不得。 所以到了第二年暑假的时候，吴罪因为之前寒假实习的缘故，再次申请来到派出所实习，派出所二话没说，给他和张晓宇安排了工作，这次所里还特地指定了一位老警察带他们。 老警察资历很老，每天带着他们在接待室里接待来访和报案的群众。 现实中的警察工作和吴罪他们想象中不一样，尤其是派出所，每天接待的群众五花八门。在吴罪的想象中，应该每天都是和各种犯罪分子做斗争，就像小说里写的那样。 可实际上，他感觉自己就像居委会的大妈。 现在人把110当作万能工具，什么事情都会打110。而那些上了年纪的人，或者其他人，就把派出所当成了居委会，什么事都要来找警察。 于是，每天吴罪遇到的是，张三家丈夫和老婆打架来所里报案，隔壁饭店客人结账要刷卡但是店家要现金两方吵起来要找派出所，老王头家的猫走丢了要找警察帮忙，至于丢手机、丢自行车、丢钱包这样的案子就更多了。 吴罪和张晓宇一开始接到这样的案子时，看失主那么着急，很热心，可问了半天，一点头绪都没有，可失主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他们身上，结果一天下来时间全被这些事情给缠住，干不了什么事。 老警察走过来，看了看，对他们说：“你们记录下来就行了，后面慢慢查。” 等失主走了之后，吴罪和张晓宇问老警察，老警察摆摆手：“这样丢失钱包手机的案子，实在太多，根本办不过来。” 吴罪问：“那这些事情都算了嘛？” 老警察瞪了他一眼：“你只是个孩子。” 吴罪着急了：“你们这样做怎么行？” 张晓宇拉住了吴罪，对老警察赔了笑脸：“师傅，我这个同学脑子比较直，您别介意。” 老警察想了想：“别急。”说完打了个电话。 到快下班的时候，一个年轻人走进了派出所，老警察介绍：“这是丢失东西商场的物业经理。” 年轻人当着吴罪和张晓宇的面把一袋东西交到老警察手里：“我们下午在商场里清点了一下，这是多出来的钱包和手机，是客人买东西时候忘在柜台的。” 老警察笑了笑：“辛苦了，这样的事情几乎每天都有，你们也蛮麻烦的，不过他们找到我们也是对我们的信任。” 年轻人苦笑道：“这些客人每天去很多地方，也不知道在哪里丢的东西，所以他们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人民警察嘛，说明你们威信高。” 等吴罪和张晓宇把手机和钱包交到失主手里时，心里感觉不是那个滋味。 后来，吴罪和张晓宇被安排和老警察一起上街巡逻。 夏天的街道炎热无比，大地都要被烤化了，外面的温度都很高，太阳毒辣辣的照在身上不是很舒服。 吴罪一直不知道上街巡逻的主要工作是什么，跟着老警察跑了一两天，就清楚了。 “其实，巡警的出现，倒不是每天能抓住多少犯罪分子。”老警察带他们一边走一边说，“巡警的主要作用是在震慑犯罪分子和压制潜在犯罪迹象。” “唔？”张晓宇很好奇。 “是这样的，如果警察每天在辖区巡逻，那么犯罪分子在这一地区出现的时候就会掂量掂量，在这里犯罪被发现和抓住的概率这么高，那么在这里犯罪的成本太高，往往就会选择放弃。”老警察在路上盯着路口，对他们说。 “那么我们这样巡逻，是不是就没有什么其他意义呢？”张晓宇问道。 “不，你等着。”老警察看到远处有人对他们跑过来，“准备一下。” 只见远处跑来一个年轻人，满头大汗的对他们说：“警察同志，我刚去买菜，我的电瓶车被人偷走了。” 老警察点了点头，转头对吴罪他们说，“你看，这不是及时为突发事件及时提供支持了吗？” 那一天，他们做了三次记录，处理了两起餐馆纠纷，一起电瓶车被盗，都做了相应记录。 接下来，他们对巡逻工作越来越熟悉了，张晓宇有时候还会偷懒，但吴罪却越来越认真。 就这样几天日头晒下来，吴罪原本白净的皮肤被晒黑了，不过他觉得上街巡逻比在办公室里更有乐趣，决定再继续上街巡逻几天。 张晓宇却叫苦不迭，可他也觉得上街比在办公室有意义，但是在他的建议下，巡逻排班时间主要排在黄昏下班前，这样就可以避开比较热的时间段。 又过了两天，吴罪在和张晓宇吃中饭的时候，在一个小区门前又看到了那辆宝马5。 “张晓宇，你看这辆宝马是不是很眼熟？”吴罪拉住了张晓宇，“是不是上次接严年年的那辆？” 张晓宇看了一眼：“是严年年的叔叔开的，怎么了？” 他接下来拍了拍吴罪的肩膀：“兄弟，算了，别再纠结了，你看我都不再纠结了。” 吴罪这时刚要走，却看到一个人从小区里匆匆走了出来，按了按车钥匙，车子门锁响一下，那个人打开车门就坐了进去，发动车子就要走。 吴罪在见到那个人的一刹那，觉得这个人很熟悉，于是问张晓宇：“晓宇，我怎么觉得这个人这么熟悉呢？你之前见过这个人吗？” 张晓宇看了吴罪一眼，摇了摇头：“吴罪，我怎么会认识严年年的叔叔呢？他可是我们市最大的房地产公司老板呢。” 吴罪点了点头：“我也不认识，但是我总觉得我在哪里见过严年年的叔叔似的。” 张晓宇一把把吴罪的肩膀扳了过来：“我说兄弟，你清醒清醒，我们下午还要巡逻呢。” “嗯，好的。”吴罪把张晓宇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拉了下来，“我们吃饭，吃完饭回所里。” 吴罪走的时候，还是看了那辆宝马一眼，只见宝马车已经启动，顺着小区门口的小路转了一个弯，上了大路，向主干道方向开去。 第5章 眼皮底下的凶案 自从上一次发生恶性案件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年多，在印象中，人们觉得江南市依旧是那个美丽、平安的城市。今年刚好全国评选“文明城市”，江南市的呼声很高。 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市北经济开发区突发一起恶性杀人事件，而发生的地点就属于吴罪所在的全市最安全最不起眼的派出所辖区。 那天上午，老警官带着吴罪、张晓宇在菜市场附近巡逻，因为最近这里买菜早高峰时间发生了多起小偷盗窃案件，居民意见比较大，所以所里决定大材小用，让吴罪他们身着便衣来“学习学习”。 到了菜市场门口，老警官说要上厕所，让两个新上岗便衣青年在门口盯一下。 看到有年轻陌生人在菜市场门口出现，菜市场的保安过来瞟了两眼。 这年头，大清早来菜市场买菜的男青年太稀罕了，就像是天天娇生惯养的二奶突然改行去工厂做辛苦的女工一样稀罕。 两三各保安打量了吴罪和张晓宇之后，觉得这两个青年行迹可疑，探头探脑东张西望一定不是什么好人，这年头在菜市场门口溜达的年轻人不是推销理财或保健品销售就是小偷。 由于最近菜市场里失窃案增多，于是保安们互相一使眼色客客气气把这两个一直关注进出人口袋的年轻人请进了保安室。 “你们是干嘛的？”为首的保安大叔打量了这两个年轻人一眼，手里拿着保安棍，不怀好意地看着他们，其他的保安也围着他们两，上下瞟着。 吴罪和张晓宇正要说话，外面的老警官从玻璃门外看到吴罪他们进了保安室，忙和门口的保安打了招呼，推门进来：“老张，这是我带的人。” 保安大叔看是老警官，于是忙放下手中的保安棍：“噢，王警官，是您的人，抱歉抱歉失礼了。” 几个人刚要说话，缓和一下屋子里紧张的气氛。 突然，菜市场里“轰”的一声，就像炸营一样，一大群人从菜市场里往外冲，中间还夹杂着几个老人的惊叫声。 “怎么了？”王警官一看这情形，就知道肯定出了不小的重大事情，忙指挥着两个手下——吴罪和张晓宇和他一起进场去看。 保安大叔看到王警官已经带人进去，也连忙也拿起保安棍，让一个保安看着大门，自己带着另外一个保安跟了进去。 “怎么回事？”王警官在门口卖菜摊位前拦住一个手里抱着一袋子青菜的老大爷，问道，“老张头，里面到底出了什么事了？这么大动静。” 那个老张头大概六十多岁，身体硬朗，原本被吓得面无人色，但看到王警官拦住他，就略喘了一口气说，“王警官，您咋这么快就来了？是里面人报警吧。” “说，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了？您老爷子也不是没见过世面，怎么脸色吓成这样，您年轻时不是去过老山前线吗？” 王警官看着从菜市场深处不断惊慌失措跑出来的人，焦急地问道，他本来因为只是简单的毛贼，但是依靠经验从众人受到惊吓的表情来看，这情况应该比盗窃案严重得多。 老张头抹了抹脸，说：“王警官，那哪跟哪啊，里面发现死人了，有人从菜市场菜摊里发现了个死人头，那手和脚一地，哎呀，我要回家，您别拦着我。” “啊！”王警官吃了一惊，忙放开老张头，从腰中拿出警棍，带着吴罪和张晓宇向里面走。 吴罪神情紧张，看着他身边的张晓宇，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眼色，从身边各找了趁手的东西跟着王警官向里走。 张晓宇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他一边走一边问王警官：“王哥，我们等会怎么办？” 王警官拨开纷乱的人群，一边走一边说，“你们跟在后面，注意点就是了，保护好案发现场就行。” 这时，后面的保安也跟了上来，张晓宇的心稍微放了下来。 沿着人群本来的方向，几个人往里穿过海鲜区、禽蛋区、肉类区，这里的商家都已经聚集在一起躲了起来，只剩下不多的客人还在往外跑。 接下来几个人到了水产区，只见这里已经空无一人，只见一个傻子，手里拿着一个圆圆的东西，站在那里呵呵傻笑。 远处一两个摊主和几个胆大的人拿着扁担和棍子站在一边，有摊主认识王警官，看王警官带人过来了，招呼聚拢过来，说：“王警官，这么快您就来了？” 王警官仔细看了一眼那个傻子：“这不是李家傻子么？怎么会跑这里来了？”又看了看那圆圆的东西，心里咯噔了一下，只见那东西还有血滴了出来。 傻子站在那里呵呵笑着，看着周围的人很开心。 王警官指挥几个人：“你们把傻子看好了，我向所里汇报一下。” 他说完，微笑着面向傻子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电话，“刘所长，报告您一下，开发区菜市场里面刚刚发现了碎尸，我们已经到现场了，麻烦通知刑警队来一趟。” 这时王警官已经走到傻子身边，傻子看着他，张开嘴呵呵笑着。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刹那，平时看起来胖胖呆板的王警官左手一抓傻子，右脚一勾，“啪叽”就把傻子摔倒在地，然后对着几个人一挥手。 这时，王警官看到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啐了一口，“他妈的怎么大清早就遇到这破事。” 那是一具断肢。 傻子被带上警车的时候还是呵呵笑着，手里和身上的血迹在他的身上显得十分鲜艳。 王警官则和刑警大队的人在一边说着什么，王警官显得很忧郁，但是还是认真做着汇报。 刑警队长是一个四十多岁身材高大的男子，他面色凝重，认真听着汇报，一边点头，旁边的人做着笔记。 “看起来这案子不简单呀。”刑警队长最后听完，抬头望着天，“你说老王，他们是不是又回来了？” 而此时不远处，吴罪和张晓宇正站在墙角呕吐，刚才的现场把他们一下子惊呆了，现在还没有完全缓过神来。 第6章 连环案 死的人是当地一处待拆迁的商户，只剩下一对孤儿寡母，身份普通，与人也没有什么太大过节，现场除了傻子的信息指纹并没有找到其他的证据，案情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而对傻子的审讯和家中搜捕，也并未发现什么太多的有用证据。 据了解，这个傻子喜欢每天早上到菜市场闲逛，那天是无意中在水产区的垃圾堆里找到了人的四肢扔出来，再后来就是从里面找到了一颗人头，从了解到情况来看傻子和凶杀案没有太大关联。 案子发生后不久，正当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又陆续在市里和郊区发现了几起碎尸抛弃的案子。 这下，整个江南市都震动了，公安机关派出专业精英开始参与调查。 调查中发现，这几起案件都极其类似，凶手行凶手法十分凶残，行为十分残忍。 这案子，不仅惊动了市里领导，甚至连省里和北京都开始关注此事。 市委书记在会议亲自点名，要求市公安局长亲自挂帅，限期破案。 市公安局长调集了精兵强将，成立了专案组，要求专案组必须尽快破案。 接下来，全市上上下下开始了大检查和大排查，对于各风险点和可疑地区和人员，开始定点布控检查，一些重要地方开始安置摄像头。 一个月之后，没有太多收获，不过碎尸案也不再出现。 “吴罪，你说这凶手也是蛮胆大的。”食堂里，张晓宇和吴罪一边吃饭，一边聊着，“竟然把碎尸抛到了菜市场、商场垃圾堆里。” “是啊！”吴罪吃着饭，就着面前的清汤，“不仅仅是胆大，简直就是在示威。” “是啊！”张晓宇也夹了一口红烧肉放在嘴里，慢慢咀嚼道，“这事情闹得这么大，我看凶手是有意为之。” 这时，王警官端了一份饭走了过来，看到吴罪他们这边有个空位，就坐了下来，“小伙子们聊什么呢？上次事情之后还能适应吧，什么时候开学？” 吴罪和张晓宇客气的让了让王警官，吴罪从桌子上的纸盒里拿了几张纸，帮王警官餐盒周围的桌面擦了擦。 “我们在聊最近发生的多起碎尸案的事情，觉得这个事情不简单。”张晓宇看着王警官，“上次的事情我们没多久就过去了，只是没有想到现在还有这么残忍的手法，一连杀了五个人。” 吴罪这时候插了一句，“王警官，我们九月就要回学校去了，谢谢王警官这段时间的指导和教诲。”说完从张晓宇面前的红烧肉里夹了一块肉放到王警官碗里。 王警官把筷子一拦，“别！”可吴罪坚持把肉还是放在王警官的米饭上。 几个人一边闲聊，一边吃饭，派出所的食堂条件不错，有菜有汤，米饭味道也不错。 吃完饭之后，王警官点上了一支烟，笑了笑，没说话。 张晓宇则找了根牙签，开始剔牙，吴罪没说话，从饮水机那里倒了三杯水，一人一杯。 王警官抽了两口烟，他看了看面前这两个毛头小子都在盯着他，这时低声说道：“看你们两个小鬼头，看你们的样子我就知道你们想知道什么。行，我给你们说道说道。” 吴罪和张晓宇都知道，王警官虽然只是派出所的一个普通警官，但是资历其实比较老。 王警官据说之前在区局里工作过，是一把专业好手，但是前几年不知道什么原因被贬了下来，但是很多人来派出所辖区办案，都要找他帮忙。 王警官又接着抽了几口烟：“这次案子比较复杂，法医鉴定出来了，和我推测的比较一致，是个惯犯。” 张晓宇这时插了一句：“那天菜市场发现现场的时候，我也觉得这个案子不简单，原来和您王警官不谋而合啊。” “好了，别说话，听王警官接着说。”吴罪瞪了张晓宇一眼，“别瞎插嘴。” 张晓宇也假装瞪了吴罪一眼，接着听下来。 王警官已经习惯了，他接着低声说道，“这案子，和三年前那起连环凶杀案的手法极其相似，但是看起来凶手的手法更圆熟了。” 吴罪一惊讶，“啊！”的一声，张晓宇看了他一眼，“别一惊一乍的，接着听。” 王警官这时却站起身，把自己吃完的餐盘一端，“今天就这么多，我先撤了。”说完将餐盘送到清理区，对两个人笑了笑，转身走了。 接下来的日子，派出所开始在各小区、商区陆续排查可疑人员，登记人口，可是排查来排查去，依旧一无所获，转眼已经到了八月底。 马上就要新学期开学了，吴罪和张晓宇向王警官要了实习证明，王警官按照他们的要求，给实践报告里写了很好的评语，还在批语里大大表扬了一番。 因为所里人手较少，吴罪他们走了以后一时间还很难找到合适的人来顶他们的工作，而且信息化之后，所里的任务也越来越重。 王警官找了实践向所里做了汇报，所长也很喜欢这两个年轻人，叮嘱他们说提前准备准备早点去学校，别耽误了学业。 不过当天晚上所长就安排王警官带吴罪他们吃了一顿饭。 王警官下班的时候很客气，带着两个年轻人来到附近的一个小餐馆，找了个包厢，三个人点了一个锅和几个菜，在包厢里就开始吃起来。 吃到一半的时候，有人推门进来打招呼。 王警官忙站起来让座，是所长亲自来了，蓬荜生辉啊。 原来所长破例来，让王警官作陪，两个年轻人吃了次饭，吴罪和张晓宇都感觉受宠若惊。 所长说，“你们这段时间表现很好，我很高兴，平时在所里你们叫我领导大家都是同事，现在是下班时间，我们都是朋友。” 于是大家在一起吃饭的氛围就变得融洽了很多。 吃到一半的时候，所长提到开学之后如果警校学习不忙吴罪他们可以随时回来。 吴罪他们听到后来才听明白，所里事情比较多比较杂，又添置了几台电脑，可是派出所电脑熟练的人不多，需要可靠能干的人来看看。 吴罪张晓宇忙拍胸脯表示，学校不忙就会多回来看看。 吃过饭的第三天，吴罪和张晓宇就回到学校了。 第7章 图书馆 教导主任倒是很亲切，他知道这两个学生一直在派出所实习，表现还不错，于是就喊住他们：“你们两个来我这里做什么？” 吴罪站在门口，腼腆的笑了：“主任，我们一直对档案室比较好奇，想进来参观参观，行吗？”新学期开学之后，吴罪和张晓宇的暑期实践报告得到了学校的表扬，所以顺理成章的，他们开学后继续在派出所实习。 所长很高兴，把两个辅警的名额给了他们，还给他们找了一个办公室专门用来进行电脑操作。 除了上课之外，吴罪、张晓宇就是在派出所实习，日子过得很快，他们也慢慢开始适应。 可是，关于凶杀案的排查压力越来越大，虽然目前已经在全市各辖区进行了登记和排查，但是全市市区一百多万人口仍然属于茫茫人海、海底捞针。 可吴罪和张晓宇在这段时间里却越来越感觉，这个凶手似乎是有目的而来，而且这个凶手现在的案子和三年前的案子，似乎有一种莫名的联系。 他们两个人了解了一下这起案件中的三位死者身份。 第一位是江海大厦商场的租户，此人家里没有什么钱，死前在江海大厦租了一套商户。 但是江海大厦目前面临拆迁，而这个租户却死活不肯撤走，和大厦新业主产生了矛盾，但是目前没有证据说明死者和大厦新业主之间有什么矛盾。 第二位是住在江宁花园小区的一名独居老人，这个老人身体不太好，但是特别爱唠叨，而且喜欢较真。 尸体是在小区附近垃圾堆里被拾荒老人发现的，当时江宁花园正值改造，所以这个老人的死给小区改造带来了巨大压力，只好延缓实施。 第三位是一名司机，这个司机之前是在工厂做事，后来工厂效益不好于是改行开出租车。 前两年此人不知道从哪里赚了一点钱阔了起来，但是后来因为吃喝嫖赌只好干回老本行，之前开出租车现在改为开滴滴。 三位死者尸体发现的地点和时间也很有意思。 第一位的尸体是清早被发现在菜市场，死亡时间是前一天晚上大约八点多钟，距离被发现的时间之间相隔十一个小时。 案发地点已经被找到，就是在江海大厦地下停车场，理论上说停车场里有视频监控应该很好寻找。 但是物业那边反馈案发那天监控探头刚好坏了，所以当天停车场内发生的事情无法通过探头调阅。 第二位的尸体发现的时间是下午二点多钟，死亡时间是前一天凌晨四点多钟，案发时间很蹊跷，因为那天凌晨邻居和附近人反映说没有听到老人家中有什么声音。 案发地点就在老人的家中，当警察前往老人家中搜查时，意外发现老人家中异常整洁，后来在老人的厨房发现了一大团沾满血迹的塑料袋。 有邻居反映那天上午七八点钟倒是有听到异常的声音，但是因为那老人性格古怪，之前也发生过类似声音去小区反映却被老人找上门吵了三天，就不了了之。 警察走访之后发现，那天除了听见声音外却没有其他的目击证人。 第三位的尸体是在江南市公园的湖中发现的，尸体被发现的时间是早上七点多钟，是两个垂钓爱好者在钓鱼的时候发现的。 当时他们钓起了一只被防水塑料袋层层密封的塑料箱子，以为是什么宝贝，打开看得时候两人都吓瘫了，马上拨打110报警。 经过法医鉴定，这具尸体死亡的时间比较久，大约有一周左右。案发地点没有找到，但是据推测应该是公园周围三公里范围内。 吴罪和张晓宇两个人思考了很久，一直没有头绪。 这一天中午，吴罪在和张晓宇在食堂吃饭时想起王警官说的话来，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件事。 这起案子既然和三年前的案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那么能不能从三年前案子的卷宗和新闻中发现什么线索呢？ 两人经过思考之后，便决定先从学校图书馆着手，准备将当时案件的新闻和部分资料先看一遍。， 原来三年前的的案子因为影响比较大，所以当时市局当时从警校抽调了一部分人参与到案件的调查过程中，一部分资料当时就作为警校的学习和参考研究材料存放在图书馆里。 后来案件侦破，只有一名犯罪嫌疑人外逃，这些资料反而作为保密内容被收藏起来停止外传和查阅。 关于图书馆卷宗和材料的事情，平时只有极少数人知道此事，吴罪和张晓宇也是偶然从王警官的一次谈话中得知，这材料存放的档案室钥匙平时由警校的教导主任保管。 档案室一般不对外开发，只有周一下午15点开放，那个时候，教导主任会在档案室里看书，但有时候看着看着会打瞌睡。 于是，吴罪和张晓宇在一个周一的下午来到档案室门口，正好看到教导主任在档案室里坐着一边喝茶一边看书。 看到吴罪和张晓宇，教 教导主任笑了：“两个小鬼头，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两个想干什么，里面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 吴罪和张晓宇对视一望，不知道教导主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教导主任此时把报纸拿了起来：“档案室一直往里走，右边有个桌子，你们去但是不要太久回来哦，我什么都不知道。” 吴罪和张晓宇马上说：“是是是。” 等到吴罪和张晓宇走到桌子前面的时候，才发现，桌子前面正坐着一位亭亭玉立的姑娘。 那姑娘一抬头，三个人目光接触。 就在那一刹那，三个人同时发出“咦”的一声。 “怎么是你们两个？”那个女孩先叫了起来。 “严年年？”张晓宇也叫了起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吴罪也惊讶起来。 严年年捂住自己面前记录的笔记本，“你们来这里想干什么？” 眼尖的张晓宇一下子看到严年年面前的卷宗，正是记录三年前案子的那份。 “我们来档案室当然是查资料。”吴罪理直气壮。 “你们不在派出所好好实习，跑这里来查什么档案资料？”严年年毫不退缩。 “我们查案子当然要查资料。”张晓宇想拿卷宗，却被严年年挡住了。 “这是我查的资料，凭什么要给你们看。”严年年说道，“你们难道也想查三年前的案子吗？” 吴罪刚要说话，突然听到档案室门外有人走了进来，声音异常沉重而急促。 第8章 铁三角 三人正回过头看的时候，原来是一个装修工人拖着梯子和教导主任走了进来。 “怎么样？”教导主任看着三个人，“看来你们是遇到知音了，档案室这边过几天要装修，你们要抓紧哈。” 说完，教导主任就领着装修工人把梯子放在里面储藏室，然后走了出来，“别把资料弄乱了，怎么拿怎么收拾。” 教导主任看了桌子一眼，对装修工人有意无意的说：“这些档案资料下周我们就要转到市局档案局了，那时候再想看到这些资料就难喽！” 说完，领着装修工人走了出去。 严年年、吴罪、张晓宇三个人又在档案室桌子前面坐了下来。 “这样吧，严年年，我们一起谈个合作。”张晓宇嬉皮笑脸，对着严年年说道。 “谁说要和你们合作了？”严年年一脸严肃，“张晓宇，我知道你的真名，别跟我嬉皮笑脸的，我就特讨厌你这样整天不正经的人。” “嗯。”张晓宇没有说话，低下头，坐在那里不再吭声，只是用眼光瞟了吴罪一眼。 “严年年，之前我们有过一些误会。”吴罪轻声细语，半哄半温柔的对严年年说，“不过我们应该是有相同的目的，如果你愿意和我们一起合作，我们就是一条战线上的战友。” 严年年盯着吴罪，看了一会儿，又看了看张晓宇：“我可以相信你们两个乳臭未乾的小儿嘛？” 吴罪刚要说话，严年年扑哧一笑，接下来又严肃起来，“这样吧，我出三个题目考考你们，如果你们通过了，那么我们就可以合作了，怎么样？” 吴罪看看张晓宇，张晓宇点了点头，于是他说道：“好的，严年年，你尽管出题吧。” 严年年把桌上的档案和笔记收拾了起来，“那么在你们通过三道测试之前，这些资料还是只有我才能看。” 严年年出的第一个测试，是让吴罪和张晓宇去把第一个案发现场的地下停车场地形图给画出来，同时找到案发现场的具体位置。 吴罪和张晓宇听了之后马上同意，他们之前就想去案发现场勘测一番，看看具体的现场，现在刚好严年年提出要求，那就再好不过了。 但是严年年也要一起出发，看看吴罪和张晓宇是怎么做的，于是三个人收拾好东西，背上包，一起走到警校门口。 严年年挥手招了一辆出租车，“师傅，我们去江海大厦。” 这时，警校门口一辆停着的马自达也发动了，跟在他们车后，驾驶员拿起了电话：“龙哥，他们从档案室出发之后打车走了，是，是，是，我马上跟上。” 马自达跟在出租车后，上了主干道。 江海大厦是一个典型的老商业大厦，一共五层高，虽然看起来气势还是比较宏伟，但外表装修已经比较破败不堪了。 十五年前，这座大厦还是江南市最红火热闹的地方，上面一层是家具、服饰，还有一层是专门做餐饮的区域，可现在已经衰落不堪。 在大厦里走一圈，大厦里的租户基本上都已经撤走了，只剩下一家装修还没回本的家具展厅和死者的衣饰铺位没有撤。 大厦里还有一个儿童体验游乐中心，一两个老太太带着孩子在里面一边休息一边逗孙子玩。 “嗨，我小时候还常常来这里玩呢，没想到这里一下子就像荒废了一样。”张晓宇走了走，说道，“不过我感觉这里似乎有点阴暗的感觉，和小时候的印象不太像了。” “我们还是别耽误正事，先去地下停车场看看吧。”吴罪说道，三个人找到电梯，按下了停车场的楼层按钮。 原本大家以为地下停车场里应该是空空荡荡，但是出人意料，这里竟然还有不少车子停在这里，就在他们三个人走出来的时候，还有一辆车子开进来找停车位。 “这商厦都快停业了，怎么停车场还开着啊？”张晓宇感到纳闷。 “这你就不知道了，市区停车位难找，现在停车费又贵，江海大厦地下停车场一晚上才20块钱，一个月才600块钱，周围小区居民都愿意在这里停车。”严年年撇了撇嘴。 吴罪这时候也觉得奇怪，“既然这里晚上有这么多车子来来往往，凶手怎么会选择在这里下手呢？” “而且案子发生之后，对停车场看起来也没有受到太大影响。”张晓宇也说道。 “怎么没有影响，当时停车场停业了两个月，本来都要关掉了，后来还是架不住周围小区居民的要求，加强了保安之后又重新开放了。”严年年似乎对这里很熟悉。 三个人在停车场转了一圈，这个地下停车场不大，只有一层，三个人从电梯这边来回走了一圈，在一片用塑料布围住的区域附近，迎面就遇到了一个保安。 “你们三个人在停车场转来转去干什么？”保安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远远看着三个人很警惕。 “哦，我们是路过这里，来转转。”吴罪说道，这话他说了连自己都不信。 晚上闲着没事，两男一女，在停车场转转，确实说不过去。 严年年却打起了招呼，“韩哥，我是陪我同学想来看看上次案发现场的环境。” 严年年向吴罪他们介绍了一下，“韩哥以前是我叔叔的下属，所以我们认识。” 保安看到了严年年，脸上一下子堆起笑来，“哦，原来是严小姐，你不是在警校读书吗？这都是你的同学是吧，欢迎欢迎。” 不过他转眼扫了吴罪和张晓宇一眼，“案发现场那片按照警察要求已经封闭起来了，现在看不了。” “韩哥，就让我们看看好了，”严年年用手碰了一下吴罪，递了一个东西给他。 吴罪接过来一看，马上给保安塞了过去，那是一包硬中华，新买的还没拆封。 保安看了看，摇摇头，“严大小姐是让我犯错误啊，不过既然是严大小姐让我犯错误，再大的错误我也得犯。” 三个人就在保安的带领下，在停车场的一个角落附近查看了半天。 吴罪默默记下了这块不大的区域，又看了看那块被塑料布围住的地方，问道：“那是干什么的？” 第9章 案中案 保安皱了眉头一下，看了看严年年和吴罪、张晓宇：“我也不知道那是干什么的？”看三个人不相信的神色，说道，“那里面也没什么，我带你们看看。” 三个人在塑料布围住的那块看了看，确实没有什么，只有一块水泥地被压碎了，旁边堆着水泥之类，应该是这块地面破了要重新修一下，其他没有看出什么。 “天这么晚了，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吴罪看了看表，在水泥附近走了几步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拉了一下严年年，对张晓宇又递了一个眼色。 张晓宇心领神会，抬起手表看了一下，咋咋呼呼道：“哎呀，我们赶紧走吧，现在都快八点钟了，我还要回家看《延禧攻略》，咱们赶紧走吧。” 严年年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是看吴罪递过来的眼神，就只好说：“行，韩哥，今天辛苦你了，我们先走了，下次见面哈。” 保安正巴不得他们早点走，忙说，“好嘞，严小姐，你们慢走，下次再见。”目送着他们三个人从斜坡入口走出停车场。 等他们走出视线之后，保安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老板，刚才有人来地下停车场看现场了，嗯，是，不是警察，是严年年小姐和两个警校同学，嗯，好的，明白了。” 说完，保安关上手机，把那包中华打开，点了一支烟，抽了起来。 走出停车场之后，三个人走到一块广场空地，路灯照在三个人身上，有一种奇异的感觉。 严年年问道：“吴罪，你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老实交代！” 吴罪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自从派出所实习以后，在王警官的潜移默化下，他和张晓宇也学会了熬夜和抽烟，不过抽的都是十几块钱的红双喜。 张晓宇也从吴罪手里接过一根烟，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给自己和吴罪点上，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一言不发。 “说呀，还有，我叫你们画地形图，你到底画了没有。”严年年看两个人高深莫测的样子，有点着急了。 吴罪这时，把烟叼在嘴里，从身后的包里掏出一支笔，一个本子，匆匆画了几笔，递给严年年。 严年年一看，却是刚才那块被塑料布围住的地方，她心里咯噔了一下，似乎明白了什么。 “刚才你那个韩哥一开始带我们看的，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现场。”吴罪又抽了一口烟，“那被塑料布围住的地方才是真正的现场。” 严年年把纸放进口袋，“你怎么能这么肯定？韩哥为什么要欺骗我们。” 吴罪说：“你们刚才注意看了第一个现场没有，那里眼皮底下就对着一个摄像头，哪有凶手把尸体扔在摄像头底下的道理。” 严年年说，“案情通报上不是说了，现场的摄像头坏了呗。” 吴罪看了严年年一眼，“凶手怎么会知道摄像头坏了呢，万一是好的呢？” 严年年一时语塞。 吴罪又说，“那塑料布围住的地方，有明显重物撞击的痕迹，而且最重要的，那是一个视野死角。” 严年年想了想，不错，是这样。 张晓宇这时接口了，“为什么，仔细想想呗，严小姐。” 三个人沉默了一会儿，谁都没有说话。 严年年想了想，过了几分钟开口了，“是有问题，这个韩哥我知道，人不坏。不过我还是不太相信，这样吧，第一个测试算你们通过了，接下来我们开始第二个测试。” 严年年看了看天，“今天已经很晚了，我们明早见面吧。” 第二天一大早，刚好是星期六，学校和派出所都放假，三个人微信拉了一个群，约好早上八点在警校门口碰头。 八点的时候，吴罪和张晓宇嘴里啃着包子，站在警校门口等着严年年。 等到八点一刻，吴罪和张晓宇还是没有看到严年年，于是吴罪用微信给严年年拨了语音过去。 “谁呀，干嘛呢？”对面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 “大小姐，你不是约好我们早上八点等你第二个测试吗？”吴罪心头冒起了火，听声音严年年还没起床呢。 “哟，我差点搞忘了，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起床过来。”对面的声音一下子睡意全无，接下来就听到起床的声音，“你们等我五分钟，我这就从宿舍下来。” 于是，吴罪和张晓宇又等了二十分钟，这才看到严年年素颜的模样来到警校门口。 “你们看什么看！不知道美女是需要睡眠的吗？”严年年不高兴了，“现在，我来宣布第二道测试内容。” 第二道测试是和第二个死者有关，就是前往第二个死者小区，查看一下案发现场的环境，也是要带她一起去。 这个难度就有点高了，而且听起来有点渗人，吴罪很纳闷的问道，“严年年，你一个女孩子，去凶杀案发现场难道不害怕吗？” 张晓宇也说，“严年年，你这胆子可真够大的，对了，你到底为啥对这个案子怎么感兴趣，这不像一个女孩子做的事情啊。” 严年年摆摆手，“这个你们就别管了，你们还想不想看那份档案资料了？再过几天卷宗进了市局档案你们就没有机会了。” 吴罪和张晓宇没法子，又是严年年招手，三个人上了出租车。 “明珠花园小区，师傅。”严年年坐在副驾驶位置上，指挥道。 “这女孩对地址还挺熟。”吴罪心里嘀咕了一句。 出租车在市区开了大约十多分钟，在一个比较老旧的小区门口停了下来。 如果不是看到小区门口“明珠花园小区”六个字，吴罪还很难把这里和明珠、花园联系起来，因为这里看来也是一个老小区，房子比较老。小区门口外面是一排小店，挂着“足浴”、“按摩”的牌子，走进小区，只见小区里人也比较少，停的车子也没几辆。 “这里马上就要拆迁了。”严年年说道，“之前市里要把这里规划成一个商业区，后来因为拆迁比较难就停了下来。” 第10章 两顿饭局 严年年又接着往里面走了几步，又说道：“前一段时间因为这里闹了凶杀案，业主们就陆续搬走了，现在没剩多少家住户了，我们就走走看看好了。” 三个人走了几步，发现一栋楼的下面停着一辆熟悉的宝马5，两个人正在楼下站着说着什么，看到严年年他们三个人走了过来，就停止了说话。 “叔叔，你们怎么也到这里来了？”严年年打了个招呼。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穿得很气派，看起来和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看了看严年年，“年年，你来这里干什么，这两个人是谁？” 严年年介绍道，“叔叔，这是我警校的同学，吴罪还有张晓宇。” 又对吴罪他们介绍道：“吴罪，这是我叔叔。” 张晓宇嘴巴很甜，马上打招呼道：“严叔叔好，我是严年年的同学张晓宇。” 吴罪在看到严年年的叔叔时，猛然不知为什么，心里一紧。 严年年的叔叔看了他们三个人，点头笑了笑，不过看到吴罪的时候，脸上笑容不自然动了动，对着身边的一个中年人说了句，“都是警校的人才啊，哈哈。” 然后转身对严年年和吴罪他们说，“你们早点回去，这里环境不好，这样吧，我叫司机开车带你们回去如何？” 严年年摇摇头：“叔叔，你们先回去吧，我这边还有点事。” 严年年叔叔笑了笑，“好的，那我们先走了，阿贵，你去开车。” 严年年叔叔上车之前，突然回过头，对着吴罪说了一句，“你就是吴罪吧？” 吴罪点了点头。 严年年叔叔笑了，“你爸是个很厉害的警察，很有名，我认识他，你和他长得很像。” 吴罪点点头。 严年年叔叔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吴罪，“这是我名片，你收好。” 吴罪接过名片。 上面印着“严顺义，江南中成房地产开发公司董事长” 严年年叔叔对严年年说，“这样，年年，晚上我让阿贵接你们去我的会所吃个便饭。”有转过头看了看吴罪，“吴罪的爸爸和我有交情，我晚上有空和吴罪聊聊，就这么定了。” 车子发动后，严顺义向大家挥了挥手，拉上窗户，指挥司机开车。 “吴罪，你的脸色很难看。”张晓宇看着吴罪，问道，“是有什么事情吗？” 吴罪摇摇头，没有说话，“我们先在附近看看吧。” 严年年带着他们转了一下，按照门牌地址一看，他们要找的地方就是严顺义站的位置。 “这可真巧啊。”三个人在这里转了转，但是发生案子的房间门紧锁着，上面还有封条撕掉的痕迹。 吴罪想了想，“这样，这里也是我们所的辖区范围，给王警官打个电话，求援。” 张晓宇拨通了王警官的电话，王警官听了之后，说十分钟后就到。 王警官到了现场之后，也没说什么，只是把三个人拉到一边。 王警官不认识严年年，等吴罪做了介绍之后，王警官对严年年点了点头。 王警官看了看这座楼，让严年年等一会，把吴罪和张晓宇拉到一边，给他们一人一根烟，自己也点了一根，问：“你们是怎么想的？” 吴罪说，“这案子我们想试一试。” 王警官抽了两口烟，看了看吴罪，“试试？你真幼稚！” 吴罪看着王警官，不知道他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是为了什么？ 王警官对他们说，“这案子太悬乎，你们不要掺和了，带上那个姑娘，早点回学校去。” 张晓宇问道：“王警官，您平时可不是这样的人啊？” 王警官说，“你们不知道这里的底细，还是早点撤。” 吴罪不干了，“王警官，这样，我们就进去看看，看了就走，您看行不？” 王警官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呢？” 他琢磨了一下，“那个女孩子是你们同学吧？” 吴罪说：“是的。” 王警官说，“你们这样是违反纪律的。” 张晓宇用脚踢了踢脚下的石头，“王警官，您就帮个忙吧。” 王警官看了他们一眼，“要看也成，但你们的事情，我也参加，我要保护你们安全。” “行！”吴罪和张晓宇对视一眼，一下子高兴起来。 因为有了王警官的帮忙，所以现场的难度就降低很多。 王警官给小区物业打了一个电话，一个小青年骑着摩托车把一串钥匙送了过来。 四个人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相反，这个房间虽然只有六十多个平方，但是显得很干净。 因为老人是孤寡老人，去世后无儿无女也没什么亲属，小区就安排人把房间都清理了，基本上属于空置状态。 其他的特殊地方没有发现，唯一让人觉得奇怪的就是房间里都是旧旧的还有污渍，唯独卫生间很干净，而且浴缸好像被人清洗过一样比较洁白，和房间其他地方格格不入。 老人的阳台上挂着几道符，上面朱砂的颜色因为时间长了的缘故，变得淡了很多。 “这个案子比较特殊。”王警官在房间里站了一会儿，指挥大家先出去，“房间有点阴，咱们先出去再说。” 等出门之后，王警官从怀里掏出烟，自己点了一根，“怎么样？有什么发现？” 严年年一直没有说话，在房间里转了一圈之后一直很沉默。 吴罪看着王警官点了点头，也从张晓宇怀里掏出一包烟，给自己和张晓宇点上，“有了点收获。” 这时，严年年走到吴罪面前，手一伸，“也给我来一根。” 吴罪脑子一愣，“你也要抽一根？” 严年年点点头，“比较闷，我也抽一根试试。” 严年年看吴罪一直没有动作，从他手里直接把烟拿了过来，抽出一根，又从吴罪手里把打火机拿来，给自己点了一根。 四个人站在那里，什么话也没说，就在抽烟。 突然，王警官看了看表，“这样，马上到中午了，我打个电话给刑警队的一个朋友，中午我们一起吃个饭聊聊。” 吴罪看了王警官一眼，王警官把快抽完的烟一掐，“他之前来过现场，有什么咱们中午聊吧。” 又看了看三个年轻人，拿起了电话。 “老范，中午咱们一起聚聚，好，就在老地方。行，中午我再带三个徒弟，不喝酒不喝酒，好的，一会儿见。” 说完挂了电话，对三个人点点头，“咱们走吧。” 严年年点点头，张晓宇说道：“成，这下可好，一天两顿饭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