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躲不过的劫数       “师父,您别难过。” 稚嫩的天音脸色虽然苍白,可是嘴角却是笑着的,她安抚着床前形容颓败的老人,声音虚弱又断断续续。 “您不是说过吗?我命中……注定……注定有一劫,如今不过是……应劫罢了!”       天音在现代是隐士高人的弟子,隐士高人曾说天音命中缺一魄两魂,注定命中有一劫难,躲得过生,躲不过死。       明天就是天音十五周岁生辰,可是今天天音的劫难终是没有躲过。 不过是几句话的功夫,她只觉心脏一阵阵抽痛,如同被无数根淬毒的银针同时进攻,她极力维持自己的笑容和师父说话,可是眼皮还是控制不住地耷拉下来。       “孩子!”老人握住她下垂的手,布满皱纹的脸抽动着,最终他只是合上浑浊的眼睛,声音也渐渐平静下来。 “音儿,你的劫数,即将重新开始!”       天音是在一阵嘈杂和哭哭啼啼的声音中醒来的,她只觉得自己被人紧紧搂着,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咳咳……我……憋死了!”       身上的力道松了片刻,接着天音眼前出现了一张风韵犹存的脸,看着她激动地道:“音儿,女儿,你……你醒了!”       一名豆蔻年华的少女也扑过来,握着天音的手,“小姐,太好了,你没有死……大夫,你快来看看小姐,她没有死……”       一旁的老大夫见状,连忙过来给天音把脉。 天音看着屋内的人,一刹那的陌生感袭过之后,一段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蜂拥而至,她微微皱眉,不由自主地捂住了额头。       她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没想到醒来后却发现重生在一个同名的少女身上。原主也叫天音,是青龙国国师之女,只不过却因为庶妹暗中下黑手,被弄死了。       “音儿,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告诉娘!”慕容雅连忙握着天音的另外一只小手问大夫,“大夫,我女儿怎么样了?”       天音重生后接收了女主的记忆,知道这是自己的母亲,她抽出自己的手,看着大夫惊奇的眼神,面色虽然清冷,可是语气却柔和了些,“娘,我没事了。” 顿了顿,她看着房间众人,抿唇,“爹,娘,我如今是大难不死,神志已经恢复了,你们不必担心了。”       站在外面的是国师天傲华,见天音确实恢复了神志,说话有条有理,他走过来拍了拍慕容雅的肩膀,“夫人,好了,别哭了,音儿这不是没事了吗?”       慕容雅冷哼一声,“若是音儿有事,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你,府里脏东西多,连累了我女儿,我必定要和你拼命的。”       一旁,徐丝丝眼神中阴毒的流光微转,她斜睨一眼慕容雅和尴尬的天傲华,娇声凑到床边,握住天音的手,装模作样地抹了抹眼泪。 “姐姐,太好了,你没事了就好,可吓死了丝丝了!要是你出了事,大娘可要伤心得失去理智了呢。”       这话,分明就是讽刺慕容雅刚才和天傲华说的话,语气里都是讽刺。       天音淡淡地抽出手,也不看徐丝丝。 “托你的福,今日既大难不死,姐姐我必有后福。” 她话音刚落,琉璃就挤了过来,围着天音上下打量,看她还有哪里不舒服。       徐丝丝被她推开,脸色有些难堪,“姐姐……”       天傲华皱眉,“好了,音儿刚刚醒来,大家都散了,别在这里堵着了!” 说罢,他安抚慕容雅,“夫人,你也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现在音儿已经没事了,我先送你回去休息。”       慕容雅想要拒绝,天音忙道:“娘,您听爹的吧,我没事,别让我担心了好吗?”       慕容雅这才作罢,“音儿,你好好休息,琉璃,照顾好大小姐,有事一定要和我汇报。” 说罢,她冷冷瞥了一眼徐丝丝,带着人一起离开。       琉璃等人都走了,才抹着眼泪笑,“小姐,你吓死我了。”       天音拍了拍她的手,眉眼依旧是清冷的神色,唇角却是挑着的,“我没事!”       只不过这原主确实已经死了!       天音接收记忆之后知晓是其庶妹陷害,才至原主死亡,心里自然想要为原主报仇。 这个徐丝丝见她未死,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因为天家历代只有一位嫡子女可以继承‘天’姓,而这一代只有两位女儿,继承姓氏的自然就是天音。       徐丝丝又怎么会轻易罢手?       想到这里,天音皱眉,“琉璃,你先出去,我要安静休息,任何人都不能来打扰。”       琉璃见她没有沉郁,也不敢多言,她一向是唯天音命是从,“是,小姐!”       天音等她关门离开,这才盘腿而起,开始运功。 她知晓自己腹背受敌,想尽快丰盈自己的实力,只是原主实力太差了!       运功一周天以后,天音这才勾唇,她意外地发现自己在现代的实力竟然全部都转移到了这个身体里,虽有不解,却只认为是一件好事。       天音睁开眼睛,心中松了口气,眼睛微微眯起: “徐丝丝,尽管放马过来吧!” 第二章 搜查      没过多久,京中传出流言:‘凰女归来,天下归一’!       可京中并没有刚出生的公主,其他三国也没有,众人只以为是骗人的流言。外面传的沸沸扬扬,天音听着琉璃说的神色飞扬,只淡淡听着,时不时回一个单音节。       忽的,门外一个丫头领着家丁抬着一箱子东西进来,“大小姐,徐姨娘差奴婢过来给您送这个月的补给,还有些您前阵子寻了许久的书,是徐姨娘特意去书铺子寻的,为庆祝您大难不死!”       琉璃看着天音,低声嘀咕,“小姐,徐姨娘送来的肯定没有好东西。” 顿了顿,她看向那丫头,“红筱,麻烦你回了赵姨娘,我们家小姐现在不喜欢那些书了,多谢徐姨娘好意……”       “琉璃,不得无礼!” 天音却蓦然出声,冲脸色有些难堪的红筱淡淡道: “既然是姨娘一片心意,放到书房里吧。替我多谢姨娘好意。”       天音发了话,琉璃只好领着红筱带人将东西放到了书房,之后红筱才领着人离开,自始至终,没有多做逗留,琉璃盯得也紧,生怕他们有什么阴谋诡计!       “小姐,您怎么能收徐姨娘的东西呢?”琉璃还是有些担忧地嘀咕着,“谁晓得她抱了什么坏心思?”       天音把玩着自己手上的蔻丹,片刻后才道:“走吧,咱们就去看看那里有什么猫腻!” 说罢,她率先起身去了书房,和琉璃一起翻了翻那些东西,都是正常的补给和书籍,而且书籍都分类装在了盒子里,看起来价格不菲。       琉璃看着一地的盒子,纳闷,“徐姨娘竟然舍得这么大的手笔给小姐您置办礼物?真是稀奇了!”       说着,她又将东西一一收起来,天音却蹙眉思考片刻,忽然道:“别急,这些书,我先看看。” 说着,她便将盒子里的书都一本本拿出来堆放好,侧目望去,眉心一敛,“就说,黄鼠狼给鸡拜年,准没安好心。”       琉璃不解,只见天音拿出中间的一本书,然后翻开,上面写着:《女戒》。       琉璃气怒道:“徐姨娘送这个分明就是羞辱小姐您,哼!那二小姐才该多读读这种书,小姐,我去把书退给她们!”       天音拦住她,失笑,“她们要做的可不是羞辱我这么简单!” 说着,她在琉璃耳边低语几句,之后见琉璃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她手中的书,“小姐……”       “去吧,好戏就要开始了。”天音收起书,淡淡地站起身,看着窗外的天色,“等到天黑就开场了吧!”       是夜,月色清冷。众人还未沉睡之时,国师府忽然响起了嘈杂的吵闹声,“来人啊,抓贼啊!”       “不好了,《天意功法》被盗了!”       侍卫们一起抓捕,惊动了天傲华和慕容雅。 《天意功法》是国师府珍藏的高级功法,也是不外传的宝贝,若是丢了,非同小可。       天傲华阴沉了脸色领着众人一路追随着那小贼的身影,最后却是到了天音阁!       那是天音住的地方!       慕容雅急了,“糟了,音儿!” 她率先跑进去,生怕天音有了什么闪失。 徐丝丝却在一旁道:“哟,这小贼可真是成精了,哪里不去偏偏要来天音阁!不过,这国师府守卫森严,别不是闹了内贼吧?”       那话里的意思很是明显,不过是说天音就是那内贼。       天傲华脚步一顿,斜睨她一眼,“丝丝,不要无事生非!”       徐丝丝脸色一沉,就要顶嘴,被徐姨娘一把拉住,“老爷,丝丝就是心直口快,您别怪她。”       天傲华冷哼一声,跟着进去,徐丝丝咬唇,“娘!”       徐姨娘眉眼沉了,“丝丝,沉住气!”       徐丝丝闻言,这才勾唇。 她这一次精心设计陷害天音偷盗国师府的功法,自然要将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天音是她的眼中钉,必须要处之而后快。       “知道了,娘。”       小贼入了天音阁就没了身影,天傲华听着下人的回报也沉了眼睛,他看向迷迷糊糊揉着眼睛出来的天音,“音儿,你可有看到外人出入?”       天音挽着慕容雅的胳膊,无辜道:“爹,发生何事了?”       徐丝丝这时上前一步,“姐姐,你今日睡得可真是够早的!” 顿了顿,她讽刺一笑,“方才《天意功法》被盗,大家都看到那小贼进了姐姐的院子就消失不见了。”       众人看向天音的眼神也有些变了,慕容雅咬牙,冷斥一声,“徐丝丝,你这是什么意思?”       徐姨娘连忙迎上来,“姐姐别生气,小孩子就是想什么说什么,天音肯定是清白的,大家都相信的。不过……” 她笑着看向天傲华,建议道:“老爷,这《天意功法》非同小可,如今既丢了,府外已经是围得水泄不通,那小贼定然逃不出去,不如在府中详细搜查,定然能搜出来。”       天傲华沉默不语,天音按了按慕容雅的手,这才冷声道:“姨娘接下来定然是想说,不如先从我天音阁搜起罢!”       徐姨娘尴尬一笑,“既然刚刚好大家都在,那小贼又是在这里消失……哦,天音,你别误会,姨娘肯定是相信你的,不过若是小贼藏在了你的院子,那也会威胁到你的安全不是?”       徐丝丝这时义正言辞地站出来,“爹,若是姐姐不愿,您尽可以带人先去搜我的院子,我没做亏心事,自然是不怕的。”       这母女俩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配合地倒是流畅,天傲华没有发话,毕竟慕容雅冷眸瞪着他,让他有些为难。       天音倏然勾唇,“也罢,搜便搜罢,不过我房里的东西不要乱动,若是损坏了,爹爹你可要赔偿我更好的。” 说着,她带了些撒娇的语气,缓解了爹娘之间无声对峙的气氛。       天傲华也松了一口气,“音儿,你放心,爹爹会让他们小心。” 说着,他吩咐管家带人去搜,又让侍卫分批去府里其他院子详细搜查。       徐丝丝勾唇,亲自带着一批人去了书房,装模作样地看了片刻,又将目光落在了徐姨娘送来的补给和书籍当中。       “你们几个,把那些盒子里的书都拆了,详细翻开检查看看!”       琉璃站在门口,见状和天音说话,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好周围的人听见,“小姐,二小姐可真是聪明,看都不看,都知道那盒子里装的是书啊。”       天音勾唇,拍拍她的脑袋,“小孩子不要胡说,你们二小姐聪明啊!”       徐丝丝咬牙,脸色微僵,看着天傲华不太好看的脸色,顿了顿,“这盒子是老书铺子定做的装书的盒子,我曾见过的。”       天音没有说话,只和慕容雅说说笑笑,安抚着她的情绪,语气悠然地好似只是在赏月一般。       徐丝丝翻开那些盒子,将所有的书都翻遍了都没有看到意料之中的书,眼光不甘地扫了一遍,忽然看到了书架一角的书夹子…… 第三章 搜查2 她快步走过去,翻开那书扬声道: “爹,果然是她干的,这个就是天……咿?”       天音挽着慕容雅,跟着天傲华走过来,看着徐丝丝铁青的脸色,无奈道: “这是今日徐姨娘送来的《女戒》,我还没来得及研读呢,妹妹感兴趣?那不如再还给你好了。”    徐丝丝咬唇,“怎么可能?”       琉璃还特意指着那书嘀咕道: “徐姨娘可真是被那卖书的骗了,这书册子分明就是重组的,中间的那部分纸的颜色和质量都和前后的不一样,我们家小姐心肠好,不好意思说出来辱了徐姨娘的脸面,二小姐倒是大方!”       天音低斥一声,“琉璃,不得无礼!”       琉璃不说话了,可是刚刚那一番表现已经让徐姨娘和徐丝丝气得脸上的笑容都装不下去了。徐丝丝不是个隐忍的,哪里能被一个丫头怼,顿时怒了,“你这个目无尊上的死丫头……”       “够了!”天傲华冷斥一声,冷眸扫过这对不安分的母女,“你们都给我消停一点,天音阁就查到这里。”       顿了顿,他看向天音,安抚道:“音儿,你早些休息,府里进了小贼,要时刻注意安全。”       天音俯身,“谢谢爹。”顿了顿,她看向慕容雅,柔声道:“娘,您别生气,爹爹是公事公办,这样女儿也免得被人闲话。你可不要冤枉了爹爹。”       天傲华尴尬地看了一眼慕容雅,连忙道:“音儿懂爹爹的心思。” 说着,他让人撤了出去,之后又将不甘心的徐丝丝和徐姨娘弄走,这才哄着慕容雅离开了。       琉璃进了房间才拉着天音笑道:“小姐,还是你厉害,让我先做了个和那本书差不多的《女戒》,不过二小姐她们可真是心思歹毒,居然想诬赖你是小偷!”       天音但笑不语,徐丝丝是想要陷害她,却不想正好便宜了天音。国师府寻功法未果,只得派人继续追查,却是再也不会查到南音头上了。       等人离开,天音偷偷让装功法的盒子留了下来,并且不让任何人碰。       ……       另一边,徐丝丝见陷害不成,气得在房间里发脾气砸东西。       徐姨娘关门,将下人都赶走,连忙安抚她道:“好了,我的乖女儿,别生气了。这一次是天音走运,下一次她就不会那么好运气了。”       说着,她心疼地将徐丝丝手中的古董花瓶接下来,“你可别毁了这些宝贝儿。”       徐丝丝咬唇,冷哼,“这些东西算什么?要是我姓了‘天’姓,将来继承了国师之位,将来这些东西算什么。”       徐姨娘扯唇笑了,“娘知道,娘会帮你的。”       徐丝丝看她胸有成竹的样子,才压低了声音问,“娘,您又有什么办法了?”       徐姨娘笑得神秘,在她耳边低语几句,看得徐丝丝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惊呼道:“采花贼?娘,您怎么和采花贼打交道?”       徐姨娘捂住她的唇,低声道:“不过是花钱找了几个采花贼,为的就是玷污了天音。只要毁了她的名声,一切都好办了。”       徐丝丝犹豫,“可是国师府守卫森严,若是被发现了……”       赵姨娘握着她的手,“放心,娘自有安排,明早就等着坐收渔翁之利吧。”       徐丝丝见她信誓旦旦,这才松了一口气,想着天音的悲惨下场又兴奋不已。       夜深人静时分,天音耳边一动,犀利的眸光陡然射向门口,然后一跃而起,捂住口鼻,藏到了床褥后面。       片刻后,青烟散去,窗户被推开,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朝着床铺那边摸了过去,一触到柔软的床铺,便兴奋地扑了上去,结果却被天音一脚踹飞。       月光透过大开的窗户倾泻而下,照亮了房间里翻飞的身影,片刻后,天音踩着跌在一起的三人,打得他们鼻青脸肿,毫无还手之力,“赵姨娘派你们来的?”       她手中捏着匕首,在男人脸上比划着,吓得那三人话都不敢说。 本以为是蹂躏娇弱大小姐的好活计,谁知道却是碰到了致命霸王花。       “大小姐,我们错了,饶了我们吧……钱,钱我们不要了……”采花贼们是欲哭无泪啊,偷鸡不成蚀把米,这是采花生涯中的耻辱。       他们不想天音的实力如此之高,让他们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天音拿匕首拍了拍其中一人的脸蛋,吓得那人直哆嗦。 “要!有钱赚为什么不要,”顿了顿,她看着采花贼们怔忡的眼神,笑了,“不过,换朵花采采吧!否则,我让你们以后……” 说着,她目光落在三人下身,看得三人菊花一紧。       她接着慢悠悠道:“让你们以后再也采不了花了。”       三人识时务地很,连忙道:“愿听大小姐吩咐。”       “好得很!”天音笑了。       半个时辰后,天音坐在房顶,百般无聊地听着房间里经久不息的声音,微微叹息,“不愧是采花贼啊,这持久力真是不错。”       天音素来不是什么白莲花玛丽苏,既然徐丝丝母女自己找死,她不介意让采花贼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房间里,徐丝丝屈辱地落泪,可是又抵不住身体的欢愉,又哭又喊,“天音,你个贱人,我不会……啊……放过你的!”       天音勾唇,随手扔了一块砖瓦下去,吓得房间里的母女想要尖叫,又屈辱地不敢大声尖叫,生怕惹来下人。       那采花贼见状更是兴奋,用了劲儿折腾。       徐丝丝母女心中不甘,却不敢声张,只能在痛苦和欢愉中度过了漫漫长夜。 而天音看了一会儿就觉得没劲儿,只回去一夜好眠。       ……       一个月后,徐姨娘正在房间里和徐丝丝商量着肮脏事儿,国师推门而入,险些将人吓得失了魂儿。       “老爷……您来了,快坐。”徐姨娘到底是老练一些,连忙堆着小脸将人迎了过来,端茶倒水。       徐丝丝沉了沉心思,这才笑道,“爹,您今日上朝这么早就回来了?”       天傲华也不拐弯抹角,闻言,直接将茶杯重重一放,冷哼道:“你们小动作不少,今早我才刚刚出门,属下人便又在天音阁截下了一队刺客,府里鸡犬不宁地,我怎么上朝!”       徐丝丝脸色一变,厉声反驳。 “爹,您凭什么说我们派人刺杀那个贱人!” 第四章 风流之态       “丝丝!”徐姨娘脸色一变,连忙将她拽到身后,可怜巴巴地看着天傲华,“老爷,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我……”       “还想狡辩!”       说着,他怒意越发大,直接狠狠给了徐姨娘一巴掌,“你身为人母,不好好教育她三从四德,修身养性,竟然将她养成了这般阴狠的性子,简直是该死!”       徐姨娘吓得腿都软了,知道天傲华怕是拿到了证据,否则不会这么斩钉截铁地上门兴师问罪。 那之后她又暗中找人暗杀了天音几次,不过都未成功。没有想到还让天傲华开始有所察觉,如今怕是不好收场了。       “老爷,妾身……妾身只是一时脑子糊涂,这不管丝丝的事情。天音是国师府长女,妾身只是想给丝丝争取争取……” 她半真半假地哭诉着。 “老爷整日里忙于国事,忧国忧民,妾身不该再弄这些事情让您烦心,只是老爷您宠爱夫人,让妾身心有不安,妾身一个女人家,只想着以后能有个好依靠……老爷……您饶了妾身吧,妾身知道错了。”       她哭得梨花带雨,徐丝丝见状不对劲,也跟着哭诉,无非是天音母女怎么欺负她们母女,让她们心有不甘才做了这样的错事。       “爹,您别怪娘亲,她只是为我想的太多了。我们以后不敢了……” 徐丝丝难得哭得这么狼狈,敛起了骄纵跋扈的性格,母女俩一起哭诉,让天傲华有些心软。       他确实偏爱妻子慕容雅和天音一些,徐氏跟着他这么多年,他确实也很少做到为人夫的责任,对于徐丝丝的教养,他也有责任。       “行了!”天傲华烦躁地厉喝一声,“幸好音儿没事,你们在百花宴之前就给我好好闭门思过,修身养性。以后若是再犯,别怪我不客气。”       徐丝丝柔声道:“谢谢爹爹。”       徐姨娘咬唇,神色娇柔,自有几分可人姿色,“老爷,您放心,我一定好好教丝丝百花宴的礼仪,不会给国师府丢脸的。”       天傲华又训斥几句才离开,到底也没有再做什么。       徐丝丝母女被这一番警告,不得已只得停手。       ……       没过多久便迎来了百花宴会,这样的盛事,四国齐聚,热闹非凡。       “姐姐,今年的百花宴来了不少青年才俊,才女美人,可真是叫人眼花缭乱。” 徐丝丝一大早就来寻了天音,一副好姐妹的模样,在天傲华面前做足了戏份,到了百花宴上,她们姐妹和天傲华等长辈分开,她竟然还是这般情态,不禁让天音有了戒备之心。       “徐丝丝,你又想搞什么花样?”天音可不会客气,和徐丝丝这样的人说话,她连眼神都是冷的。       徐丝丝脸色微僵,面向众人时,脸上的笑容又恰到好处,“今日四国共宴,咱们姐妹可要相亲相爱才是啊。” 说着,她的目光忽然定在了不远处的一抹蓝色身影上,倏然静止不动了。       天音看她异样神色,本能地警惕,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正好与一双放荡不羁的眼睛对上,那双凤眸好似揽进天下风华,看向天音时,微微流转。       那人长身玉立,置身于众人之外,和女子调笑,和男子畅言,在这宴会之上,如鱼得水。       “姐姐,不如我们也过去看看。”不等天音反应,便被徐丝丝强行拉着进入那一群人当中,主动出声,“各位在聊什么呢?”       天音是国师之女,两人在青龙国贵女中的地位举足轻重,然而四国齐聚之时,这样的身份也成为了风口浪尖上的。       一华服女子不屑地看了眼淡然的天音,“我们在商量着百花宴的才女比试,今年人才济济,也不知道会花落谁家?怎么,二位也想来掺和掺和?”       天音还没有说话,只见那蓝衣男子倏然笑得开朗。 “心儿可真是调皮,谁人不知朱雀国心儿公主勇夺三年文比连冠,至今都没有人能破的了记录,而青龙国国师府可未曾上榜,何必拿人调笑?”       这人长相俊美,眉眼间自有一股风流之态,他这么勾唇一笑,生生夺去了许多女子的呼吸,就连那方才恃才傲物的心儿都投去了爱慕的眼神。       “无忧,你竟会拿我取笑!”       白无忧只笑了笑,又看向面色清冷的天音,见她不恼也不怒,好似独立于世外一般超然脱俗,他眼神深了深,倏然笑了。       众人只不知为何,而天音却是斜睨他一眼,了无兴趣地想要转身离开。一群红尘寂寞的男女在这里吹嘘调情,她可不想加入。       百花宴会这样大的场合,徐丝丝怎么会错过让天音出丑的机会,见她要走,连忙一把拉住,冲那心儿说道: “心儿公主虽然连续三年夺冠,不过我姐姐韬光养晦这么久也不是吃素的,今年,便由我姐姐天音代表国师府同心儿公主挑战如何?”       这两姐妹在外人看来,一路走来感情应该算好。 既然徐丝丝发了话,还挽着天音一口一个‘姐姐’地维护着,自然以为天音也是这般意思,当即讽笑声不断,“真是自不量力啊!”       “竟然敢和心儿公主挑战,是嫌国师府的脸皮太多,想要在百花宴上丢尽了不成?”       众女你一言我一语,将国师府踩得扁平!       心儿高傲地扬起下巴,语气轻蔑,“去年你可是在第一回合便被刷了下去,我倒是想看看这一年天音小姐是如何韬光养晦的!” 顿了顿,她伸手指向台上,“那我们还是按照规矩开始吧,先进行淘汰赛。天音小姐,可要多坚持几轮啊。”       众人拥簇着天音上台,其余人见这边文比开始,纷纷坐好了准备看戏。 只有那蓝衣男子兴味地看了一眼始终波澜不惊的女子,倏然敲了敲手中的扇子,“有意思啊,有意思!”       天音转眸看他一眼,收到了他阳光般灿烂的笑容,心底却不由一颤。 第五章 一战成名 他的笑意不达眼底,且太过完美,好似一层长在了脸上的伪装,让人看不透,摸不着,让人心里不舒服。       “天音小姐,我很期待你的表现。”白无忧走过她身侧,微微倾身,气息流转在她耳边,引起了一连串女子的轻呼和嫉恨声。       天音迅速退了两步,不咸不淡地看着他,“招蜂引蝶者,遂敬而远之。”之后,她冷睨一眼等着看好戏的徐丝丝,唇角是冷沉的弧度,“徐丝丝,你会后悔的。”       徐丝丝微微靠近,咬牙切齿,“等你贻笑大方的时候,我会给点掌声的。”       天音抬眸,懒得再看她,转身上了比试台,坐在了自己的书案面前,姿态素雅安然,不慌不乱,自有一股气定神闲之意。       而白无忧站在台下,看她低眉敛目的清冷模样,想起她方才的十个字,倏然笑开,如冰雪初融,春暖花开,生生勾了一众姑娘的心。       天音主动参加百花宴会才女比试,除了是被徐丝丝推上来的,主要是这个心儿公主委实太过嚣张,句句将国师府踩在脚底,她也有心想要教训教训她,让她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至于徐丝丝……       呵!       她赢了就是啪啪打她的脸了!       文比规矩也很简单,琴棋书画四门,都是四国德高望重的名家做评判,加上一些王公贵族的评判,基本上就定了胜负了。       第一局是比的是音律。       心儿公主拿手的是古筝曲,她先弹奏了曲调悠扬的《落雨》,将现场的气氛带到了一个小高潮,人人都是称赞的眼神。 此一曲出来,其余的姑娘鲜少还有出来挑战的,都你推我我推你,谁也不想因为心儿公主的光环让自己被这珠玉压得死死地。       心儿公主显然很满意这种情况,她看向天音,“怎么样?不如你先来,若是输了这一局,下一局,你也没有比试的必要了。”       天音抬眸,眉淡而远,眸清而亮,“我选琵琶。”       天音在现代时候被师傅收养,每日里学习的功课繁杂,可谓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也不为过,有时她觉得师傅就是将她当做一个古人在培养,索性她觉得自己寿命不长,便拿出了常人多百倍的时间用来学习。       不说是名家,她现在至少也是出师的水平了,她的师傅可是文武全才,琴棋书画、吹拉弹唱样样精通的高人。       天音选择的是白居易的《琵琶行》,将其作为琵琶曲弹奏,便奏曲便唱,语调清脆婉转,时而高亢,时而沉郁,时而凄凉,她仿佛不是在弹曲子,而是她就是那一个琵琶女。       到了后半段诉衷肠的时候,场内忽然响起了悠扬的笛声和琵琶声相合,而众人沉浸其中,竟然忘了探究笛声来源。       只有徐丝丝嫉恨地看着白无忧长身玉立,单手执着笛子,目光流连于天音身上,竟然与她的琵琶声和的天衣无缝,好似排练过许多遍的。       一曲终了,全场寂静。       天音却是先抬眸看向收起笛子的白无忧,微微颔首。 对于白无忧的出手,她是感谢的,她是清冷性子的女子,也未曾尝过情爱滋味,对于琵琶女的哀婉情殇无法深入刻画,只能用琵琶声来掩饰情感的不足,但是白无忧的笛声恰好弥补了感情表达上的不足。       “好……好啊!”       琴艺大师率先激动地站起来,听惯了心儿公主的曲子,他已经许久没有找到新的突破了,没有想到以往表现平庸的国师府大小姐竟然有如此出神入化的造诣,怕是也早就赶上他了。       “天音小姐,不知你师从何处?”       宋先生激动地走到天音面前,让众人清醒过来,看向天音的眼神复杂又震惊,再看着白无忧的眼神,众女子更是羡慕嫉妒恨。       白无忧从来不曾与人伴奏,人人都只他精通音律,可鲜少有人有这个荣幸能听他奏上一曲,这个天音也不知道是上辈子修了什么福气,竟然能得白无忧的青睐。       就连宋先生也当她是宝贝的样子!       天音颔首,“先生,天音的师傅是世外之人,不便透露。” 顿了顿,她问,“不知这一局,天音可能胜出?”       宋先生连连点头,“自然,如此天籁,举世难寻!”顿了顿,他又看向白无忧,“老夫今日能听得天音小姐和无忧皇子一曲天籁合奏,死而无憾矣!”       一锤定音,天音毫无疑问地获胜!       心儿眼眸阴沉,看着白无忧的眼神有些不甘,她冷哼一声,“若非是无忧相助,你也赢不了,还有三局,咱们走着瞧。”       天音不置可否,不理会她的挑衅,只顾自己的事情。       第二局,比的棋。       心儿公主直接挑的天音做对手,但是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人战了一个平手。       第三局,比的诗书。       心儿公主擅长隶书,下笔如有神,字字很有穿透力,做的诗是《山河》,歌颂大好河山,倒是很符合她的性格,诗书都赢得了一片喝彩。       在众人看好戏的眼神中,天音信手长书,眉眼恬淡,丝毫不受外界影响,好似置身于自己的书房之中,指尖流转,笔锋辗转,一首《将进酒》跃然纸上。       大气磅礴,人生百态,一笔难尽。       这一次,众人哑口无言。没有白无忧相助,没有人指点,众人亲眼看着她在短短一炷香的时间里做出这样的旷世之作,看着她的眼神已经渐渐变了,好似不认识一般。       白无忧念完这一首诗,睨着天音的眼神也深了几分,“此作可为大家,如此气度之作,无忧佩服。”       这一局,天音赢得毫无压力。       画画已经不用比了,心儿公主落败,天音连和其他人比试的必要都没有,直接活得了最后的胜利,将心儿公主从三连冠的宝座上拉下来。       这一次,众人心服口服,现场鸦雀无声。 第六章 一战成名2 天音淡淡颔首,随即下台,“比赛结束了,百花宴还在继续,大家尽兴。”       白无忧赞了一句,“好一个波澜不惊的国师府千金!”       徐丝丝偷鸡不成蚀把米,气得咬牙切齿,她看向人群中一个短打衣服的女子,忽然凑到那女子身边,“落月,上一年你拿了百花宴武比的第一名,今年可还参赛?我姐姐这一年可不只修习了文学,在武学上进步也很快。”       在外人看来,徐丝丝是为了自己的姐姐争荣誉,为国师府争口气,俨然姐妹情深,可是天音知道徐丝丝又在作死。       更何况,众人都知道,国师府大小姐体弱,不适学武,往年从未参加过武比,众人根本不会将她放在眼底,即使她刚刚胜出了文比。       四国之中,文武各有所长的女子多的是,可是文武双全且都出类拔萃的女子凤毛麟角,徐丝丝这一说无非是将刚刚被众女子羡慕嫉妒恨的天音再一次推到了风口。       “我说二小姐,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谁不知道天音是个病秧子,侥幸赢了文比,你还想着她能上得了比武台再出一回风头?”       “就是,风太大,你也不怕闪了舌头!”       “不过是赢了一次文比,某人现在怕是尾巴要翘上天了,竟然连武比也要掺和一脚,真是不自量力。”       众说纷纭,心儿公主刚刚输了比赛,更是不忿。她与落月素来交好,见状,鼓动落月道:“落月,既然天音这么自信,不如你就同她比一比,不过人家身子弱,你下手轻一点,别把人打残了,回头国师府这边也不好交代。”       落月性格豪爽,见好友落败,心中也存了给天音一个教训的想法,闻言立刻应下了,直接手执着长剑上了比武台,长剑指着天音,“敢来吗?”       天音淡淡瞥了一眼徐丝丝,冷哧一声,“你脑子确实有问题。”       这一声,让周围所有人听了个清楚,纷纷笑话徐丝丝,也认为天音是怕了,其他三国的人更连带着将国师府踩了一个彻底。       天音抬脚而上,白无忧适时出现,唇角是笑着的,“真去?”       天音抬眸,对于他帮了自己的事情还记着,况且这人能在没有听过《琵琶行》的情况下,如此精准地配合她的乐曲演奏,让她也有一种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感觉。       “无忧皇子,拭目以待,如何?”       白无忧本是白虎国皇子,因十几年前战败,被送往青龙国成为质子,此前他和天音从无交集,都是活在彼此的听说中,如今也是第一次相见,传闻白无忧生性放荡不羁,在文比之前,天音也是这样以为的。       现在,她倒是不那么认为了。       这个世界上,带着面具活着的人太多了,别说是传言,就是面对面相处下来,你也不一定能看懂一个人的真实性格。       白无忧明显就是属于这一类人,她有这样的直觉。       白无忧被天音的眼神看得愣了愣,随即勾唇一笑,微微俯身,在众人眼神中柔声道:“本皇子,拭目以待。”       众人又是倒吸凉气的声音,天音这一次只是淡淡勾唇,随后一跃而上,仅仅是这上台的姿势,就叫人惊掉了下巴,这样的功底没有个三五年是练不到这种行云流水的地步的。       落月也挑眉,掩去心中的惊讶,问:“你选何种武器?”       天音淡然道:“既然你用剑,我便也用剑即可。”       言下之意,就算是其他的武器她也是不怕的。       众人看着她的眼神都是‘你未免也太狂妄了吧’的不屑,只有白无忧从始至终都用兴味的眼神盯着天音的一举一动,目不转睛。       台上,两人已经开始动手。       落月出声将军世家,师从天下第一剑,武艺高超,和她比剑,年轻一辈的人,从未有人胜出过。       而天音倒是不惧怕,避其锋芒,先是防守地滴水不漏。       众人都为落月喝彩,纷纷以为天音是怕了,只有落月知道自己已经渐渐开始焦躁,天音的防守太过严密了,她完全找不到下手的机会,时间一久,她会露出破绽。       心儿抿唇,走到白无忧身边,看着台上天音似乎被落月逼得节节败退的样子,冷笑,“无忧,你对她感兴趣?”       白无忧转头,眼神带着温和的笑意,“心儿不高兴了?”       他指的是文比。       心儿脸色微僵,“胜败乃兵家常事,不过是赢了今年的文比,来年再比就是了,有何不高兴的?”       白无忧轻笑,“我知道心儿很棒,今年你的书法比去年进步不少,美人如画,下笔如行云,我都看得入迷了。”他语气里带着调笑,让心儿羞红了脸蛋,“你真是讨厌,尽会说些好听的来哄我。”       白无忧收回目光,心中波澜不惊,面上却是一片调笑意味,明明是清贵的人,偏偏能做出这种浪荡不羁的姿态,将一众女儿家迷得晕头转向的。       骤然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呼,再看向台上,天音忽然反守为攻,攻势凌厉,竟然在片刻之间将本来立在优势地位的落月逼得无路可逃。       最后,一剑指向心口,而落月的剑,落了地!       完胜!       天音完胜了天下第一剑的徒弟——从来未曾在年轻一辈中失败过的落月!       如果文比说有心人对天音还是不屑,认为她只是走了运气而已,现在却是无话可说,武比没有任何多余的技巧,这里也没有人可以帮她赢了落月,天音她确实有这种惊人的实力。       “天啊!”       “这还是传说中的一无是处的天音吗?”       “这简直是脱胎换骨啊!”       “还真是厚积薄发啊!”       众人的称赞声将天音捧到了最高处,这么多年来,天音是唯一一个同时拿到了文比和武比第一名的女子。       一战成名,不过如此。       而徐丝丝此时早就悔青了肠子,若是她不主动推着天音上去,别人不会来主动找一个一无是处的天音比试,天音这个性子也不会主动上台,大家还会以为她是以前一无是处的天音。       现在,她本来想让天音出丑,结果却让她夺进了风头,连第一公子白无忧都对她刮目相看。       “徐丝丝,我说了,你脑子有病!”       看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样子,天音走下台,俯身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而徐丝丝只是下意识后退一步,惊惧地看着她。       一个可以打败落月的女子,她怎么敢动手? 第七章 知己       “你……你怎么会?” 她颤抖着唇,眸中都是难以置信。       天音冷笑,转身就走,声音淡淡地,“你自己蠢,别把人都想的和你一样。”       身后是一阵阵对徐丝丝的哄笑声,而天音也不在意了。       自此,百花宴之后,国师之女天音名动天下。       ……       白府。       天音带着琉璃前来白府拜访,她从未踏足过质子府,据说来这里的女子每天都快要踏破了门槛,今日她总算见识了,不得不差人先去通报,之后被人领着从侧门进去。       “无忧皇子果然名不虚传,这招蜂引蝶的功夫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天音入了花园,便见白无忧立于桌案之前,俯身作画,眉眼恬淡,和平日里的风流浪荡截然不同,心口一动,这么一句就脱口而出。       白无忧看她走近,只淡淡笑了笑,没有用对待其他女子的方式对她,笑容里多了一分真诚,“天音小姐光临,是无忧的荣幸。”       百花宴会上其中一项比试中白无忧帮了天音,天音此来是为了道谢,闻言,清冷的眉眼也柔和了一些,“我今日来是为谢你百花宴上笛音相助的恩情。”       白无忧未曾放下手中画笔,头也不抬,直接道:“无须道谢,即便是没有我的笛声,你也可以获胜。”       “可是那样的《琵琶行》并不完美。”       天音走近,看着他笔下的《山水》画作,神色微动,叹道:“无忧皇子倒是好气魄,锋芒尽敛,骄而不燥,沉而不发,若是一朝乘风破浪,必能叫人跌破眼球。”       此山水画作,看似平凡,淡然于世外,可是实则暗藏玄机,步步展露作画人的无尽思绪。画作用色看似大胆丰富,如同白无忧表现出来的浪荡性格,可是实际上底韵却素淡,整个画作的灵魂透着冷清的肃杀之意,证明他的内心正是如此。       正所谓画地出人间百态,众生万象,却画不出人心,一个人的画作如何,他的心性也可以窥见一斑。       白无忧却是心有震动,抬眸看着她,眼中的震动一闪而过,随即笑得淡然,“知音也。”       天音却是素手微转,指向他的心口方向,声音清冷如常,“不怕我看透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白无忧却在画作上一鼓作气地画上了一盏东升旭日,跃然山水间,好似瞬间华光普照,温暖如夏。       “何为该看的,何为不该看的,你能看出来是你的本事,我能藏得住是我道行,没有该不该这一说!”       这一句话,足够自信,足够霸气,也足够……大胆!       天音看透了白无忧的内心,不难发现两人是同一类人,此时颇有一种与白无忧一见如故的感觉,她眉眼间冰雪融化,轻声问,“有古筝吗?”       白无忧挑眉,诧异只一闪而过,随即了然,“只要你想,我便为你寻来就是。”这话里没有了调笑,倒是多了些真诚,天音也没有再打趣,只淡淡颔首。       白无忧着人取了古筝,之后从腰后取出笛子,声音带着笑意,“今日可是要吹新曲子?”       “看你能否跟得上!”       天音微微试了试音,之后轻笑,有一瞬间,那笑容迷了白无忧的眼,在他心里,若是百花宴上的天音让他刮目相看,可也只是如此,今日她一番点评,撕开了他的伪装,此时,天音早就和其余女子不同了。       “拭目以待!”他用她的话回了她,两人相视一笑。       天音席地而坐,玉手翻转之间,琴音倾泻而出,她的古筝弹得比心儿公主好了不知道多少倍,让人听来不知觉入迷。       然而让白无忧更为震动的是她弹得曲子,他未曾听过,可是现在却如置身其中一般可以身临其境。       高山广阔连绵不断,流水激昂飞降而下,他一人泛舟湖上,独见自己一人的倒影在水中颤颤着荡漾,生出一种孤独渺小之感,好似世界如此大,而我却独此一人而已。       刹那间,古筝曲调转而变得很有激情,好似欢悦至极。       白无忧依靠在柱子上,淡淡垂眸看着眉眼素淡的女子,唇角微微勾起,素手执着笛子,一曲笛音悠扬而上,调子直逼筝音,好似在同她玩耍,又好似在互诉衷肠。       至此,天地再大,他们也再也不是一个人孤独而立,世界上还有那么一个人,可以陪你,高山流水遇知音!       一曲终了,情绪难解难消。       天音抬眸,正对上白无忧深邃的眸子,好似波涛汹涌,下一刻又归于平静,“这首曲子有名字吗?”       天音勾唇,“高山流水遇知音!”       一句话,一首曲子,表明了她的态度,也是对方才白无忧那画作评语的回答。       白无忧倏然大笑,连带着眼角眉梢都是温和的笑意,“好,好一个知音,得一知己如此,此生无憾。”       天音挑眉,站起身,看着他清润俊美的脸庞,微微歪着头,神色难得的俏皮可爱,“君心同我心!”       一幅画,一首曲子,两人遂结为知音。       白无忧问她,“和我一起,不怕被人说闲话?”国师府千金和他国质子走得太近,怕是会有很多人借题发挥吧。       天音挑眉,眼神清冷,语气却坚定,“这个‘人’,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       “好!”白无忧站直了身子,直勾勾地瞧着她,隐约有花火闪现,“我就喜欢你这份自信大气。”       天音耸肩,“彼此彼此。”       两人相视一笑,好似多年不见的好友,有许多话,不用说,便都明白了! 第八章 发生何事? 百花宴会后天音常与白无忧在一起,一起出游,赛马,游湖,论诗。不知不觉中,天音和白无忧的感觉越来越深,发展到了他们自己都想像不到的地步。       而此时,京中关于两个人的流言也开始欲染欲烈,但两人丝毫不在乎此事。       他们不在乎,有人在乎。 徐丝丝听到京中流言,想要趁这次机会彻底败坏天音的名声,利用自己往常积累的人脉,召集了一群小姐妹在官家贵门之间散步流言,抹黑天音。       又买了不少说书人在坊间将天音说的几分不堪,一时间,流言愈发汹涌。       徐丝丝动作不断,却不想天音时刻在监视着两母女的动向。在知晓此事后,天音决定夜探徐丝丝母女住处,好好给她们一个教训。       是夜。       天音刚刚摸进徐氏的院落,顿时小脸一黑,难道正好撞到了老爹和徐氏的闺房之乐?       想到这里,天音又有些不悦,她不知道父母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天傲华对慕容雅的感情她可以看得明白,倒是慕容雅对他爱答不理,似有心结。 母亲本是刚烈的性子,想必也是因为父亲和徐氏的事情对他有了隔阂。       怎么,现在父亲竟然还忍不住和徐氏在一起了?       想着,天音冷眸,一跃上了房顶,正想弄点动静吓一吓他们,却不想打开瓦片后看到两人之后愣住了。       那女子是徐氏没错,可是那男子分明就不是她父亲!       这一下天音可算是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 只见那两人云消雨歇之后,徐氏窝在那男子怀里,娇声道: “你尽想着与我行这鱼水之欢,也不为女儿想一想。百花宴之后,咱们女儿的风头可是都被天音那个小贱人都抢了去。哼!丝丝原本就不得宠,现在更是被天傲华忘到了脑后去,让那对母女享尽了风头!”       那男子闻言冷哼一声,抱着她心肝儿宝贝儿地哄了会儿才道:“那个小贱人倒是有两下子,回头我想法子教训教训她,一定让咱们丝丝能姓了‘天’,之后咱们一家三口可就发达了。”       两人说着又缠绵起来,天音却瞪大了眼睛,心中气愤不已。       原来,徐丝丝的母亲徐氏不仅与人偷情,而且就连徐丝丝都不是天家的血脉,这可是给天傲华戴了好大一顶绿帽子啊!       她和母亲之所以对徐氏母女忍让着让她们还在天府立足,也不过是看在徐丝丝是天家的女儿的份上,若是连血缘都是假的,她怎么容许这一对贱人在这里作威作福?       天音知晓此事,决心告诉母亲,她跃下院门,直接朝着母亲的院落去了。 她知道父母亲并不住在一起,或许是因为徐氏的原因,或许是其他,反正母亲对父亲并不待见。       “娘,您睡了吗?” 天音敲了敲门,不过一会儿慕容雅就披了件衣服过来开门,将她引进来,“音儿,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觉?找我何事?”       天音扶着她坐下,给她倒了茶暖身子,这才娓娓道来,将今夜所见所闻都同她说了,之后问,“娘,您说我们应不应该跟爹爹直说呢?”       她说罢抬头,却发现母亲表情异常的复杂,“娘……”       慕容雅回过神来,匆匆放下茶杯,揉了揉眉心,“音儿……这件事……你就别管了!” 顿了顿,她眉眼似有倔强,“你爹的事情,他自己有分寸,我们就被掺和了。”       天音愣住了,“娘,您是不是因为徐氏才对父亲有了隔阂?”       慕容雅垂眸,半晌叹气,“大人的事情,你个小孩子都不懂,快回去睡吧。”说着,她差人将天音送回去。       而天音见到母亲的异样和复杂,思前想后,天音还是决定让自己的父亲知晓此事。父亲那样风光霁月的人物,不该被徐氏这样的人玷污了名声。       天音掌控了徐氏下次出去私会的时间后,在半月后的夜半开始行动。       天傲华刚刚放下书简,准备就寝的时候,忽然一道黑影破窗而入,长剑泛着冷光直指着他过来,带着凌厉的杀气。       天傲华冷眉将桌子踢了过去,阻止了片刻攻势,随即大吼一声,“有刺客!”说着,他抽出身后架子上的长剑,一个跃身,跟着追了上来。       那刺客见状,听着外面的侍卫涌过来的声音,直接又破窗而出。天傲华连忙拎着剑追上,“站住,何人敢擅闯我国师府行刺?”       那刺客身影灵活,一溜烟隐入黑暗中,天傲华也不是好打发的,一路带人跟着追了上去,最后竟然停在了徐氏的院子里。       而此时,那刺客忽然一脚踹开门,只听到房间里响起一男一女的惊呼声,还夹杂着徐氏惊慌失措的怒斥声,“谁?”       那刺客见天傲华跟了上来,闪身从侧边柱子一跃离开,而天傲华却只吩咐了侍卫去追,自己冷着脸进了房间。       徐氏还和老相好赤身裸体的抱在一起,连衣服都来不及穿,房间里浓郁的情欲过后的味道让天傲华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老爷……老……老爷,不是这样的……”徐氏吓得衣服都来不及穿,扑倒天傲华脚下就开始哭诉,“是他强迫我的……老爷,你要给妾身做主。”       那男子一听,脸色吓得惨白,为了徐丝丝也没有反驳徐氏的话,跪倒床下就开始磕头,“国师饶命啊,国师饶命,小人也是一时鬼迷心窍,以后再也不敢了。国师饶命……”       天音趴在房顶,拉下了自己的面巾,看着房中的情景,微微惊愕。 她原本假意刺杀国师,将其引到了徐氏偷情的别院,国师也果然不出所料的看到了此事。       可国师的表情除了复杂却并没有愤怒之类的样子,他只淡淡扫了两人一眼,之后冷哼一声就砸上了门,转身离开。       而房间里,徐氏和男子都瘫软了身体,一副世界末日的样子。       天音皱眉,看着她老爹怅然若失的背影,十分不解,这是男人被戴了绿帽子之后该有的反应吗? 第九章 父母往事 次日,天音和白无忧约好了划船赏玩,不经意间将这话问了出来,“男人被戴了绿帽子之后应该是什么反应?”       白无忧愣了愣,眼神难得的呆滞,“此话是何意?你……”他皱眉,“发生何事了?”       天音意识到自己嘴快,连忙道:“没什么,就是有点疑惑未解。” 顿了顿,她看向白无忧探究的目光,咬唇,“行了,就是我……我爹被徐氏戴了绿帽子,我好不容易让他发现了吧,结果他好像很不在意的样子,也不生气!”       白无忧见她疑惑不解的样子,顿时笑了。 “音音,如果一个男人被自己的女人戴了绿帽子之后还能做到淡然自若,只能说明他对这个女人没有任何感情,连基本的占有欲都没有的话,这个男人心里应该有了心爱的女子了,所以别的女子如何,与他无关。”       说这话的时候,他盯着天音的眸光深邃许多,生生让天音低下头,耳尖红了红。       “咳……是这样啊!”       天音尴尬地绞紧了手指,不敢看白无忧的眼睛,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里有什么异样的骚动要破土而出了。       “音音,你在紧张吗?” 偏偏白无忧还凑近了她耳边,幽幽吐气,差点将天音吓得跌进了河里,幸好是白无忧反应快,飞快伸手搂着她的腰身,将人护在怀里,大手握着她的腰身,“小心一点。”       天音只觉得腰身火热滚烫,“无忧……”       “嗯?”白无忧看着她脸颊火热的样子,心口一动,蓦然低头,封住她的唇,“音音!”       “别!”天音却是忽然惊醒,一把推开白无忧,转身进了船舱,心口狂跳不已,乱的很。       白无忧摸着自己的唇,微微叹息,负手而立,看着河边美景,眸中已然了无趣味。       ……       时间过去了半个月,就在天音以为徐氏此事就此揭过的时候,国师却将所有人都招到了一起,宣布休弃徐氏,并将徐丝丝母女纷纷逐出了家谱。       徐氏自知理亏,可是徐丝丝却不甘心地大吵大闹,将国师府闹得鸡犬不宁,让天傲华也皱眉不已。       “丝丝,你别吵了!”       “爹,您不能将我逐出家谱,我是您女儿啊,我是您养了十几年的女儿啊,您不能这样做……我什么都没有做错,凭什么赶我走?”       徐丝丝泼辣地又哭又闹,生生将天音的耐心磨得一干二净。       “你什么都没有做错?那到现在都没有找到的《天意功法》当初不就是你偷的吗?”说着,天音也让琉璃将当时放功法的箱子拿了出来,利用自己特制的泥土印出箱子上的指纹,“徐丝丝,你敢做,那敢承认吗?”       徐丝丝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只知道自己不能承认,“不是我,是你血口喷人的,我没有见过《天意功法》,这个盒子都没有碰过……爹,她是诬陷我的……”       天傲华皱眉,被她吵得不耐烦,“音儿,你可有证据?”       自从进屋就一言不发的慕容雅闻言,瞪着国师,“你这是怀疑音儿诬陷她们母女不成?”       天傲华的气势一下子就落了下去,“夫人……”       “爹,娘……我可是有证据的。”       天音指着泥土上的指纹,之后又将徐丝丝的指纹印了上去,让人几经对比后确认功法是徐丝丝所盗。       “爹,证据确凿,我可没有冤枉她们母女。”       天音神色淡然,看着徐丝丝咬牙切齿的样子,再扫了一眼泣不成声的徐氏,冷声道:“自作孽,不可活,国师府供你们吃穿用度,你们除了会阴谋诡计,还能做什么?”       天傲华想起她们还曾暗中刺杀天音的事情,脸色彻底沉了下来,“管家,将她们二人给我赶出国师府,从此以后再也不得入府门一步。”       “爹,我不!”徐丝丝大哭,就要扑上来,被侍卫压住。       徐氏啼哭道:“老爷,都是我错,不关丝丝的事情,她是您的女儿啊……”这话一出,天傲华直接起身就走,而管家见状,连忙命人将哭闹的徐氏母女一同拎了出去,扔到了府门外,紧紧关上了大门。任由她们怎么哭闹都无动于衷。       此后,徐丝丝母女被彻底扫地出门。       事后,天音陪母亲回到了自己的院中,柔声安抚道:“娘,现在徐氏已经被扫地出门了,您以后也少和爹爹置气。他心里其实是有您的。”       慕容雅疲倦地坐在床边,眼神空洞,“音儿,感情一事不是这么简单的,我和你爹……唉!”她说着,眼眶已然红了。       天音有些不知所措,“娘……”       却不想国师忽然过来,听着慕容雅的话,连忙进来,“夫人……”       慕容雅看他进来,直接冷了脸,“国师大人怎么来了?我这里院子小,容不下你!”       天音连忙过去摇了摇她的胳膊,“娘……您别这样,爹现在过来,一定是有话说。哦……爹……” 她朝着国师使了一个眼色,国师连忙走过来,强行握着慕容雅的手,柔声道:“夫人,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么多年,你一直不肯见我,也不肯给我说话的机会,现在徐氏也被赶走了,你给我一点时间,让我说清楚……”       慕容雅冷了眼睛,“有什么好说的?当初你跟我海誓山盟,只愿一人心,可是才成亲多久,你就纳了徐氏……呵呵……好一个有情有义的国师!” 说着,她又要推着国师走,被天音劝着坐下来,“娘,您就给爹一点儿时间,哪怕是听故事也行啊。爹,你就赶紧把想说的说了。”       天音性子一向是清冷,可是今天为了让自己的爹娘和好,可算是说了不少她原本说不来的话,连表情都多了不少。       天傲华感激地看了一眼天音,连忙向慕容雅解释,“当初我娶了徐氏也是迫不得已……” 第十章 离别前夜 其实这是一个很狗血的故事。       原来当时天傲华娶徐氏,是因为徐氏的父亲对自己有救命之恩,为了恩人的遗言托付,他不得已只得娶了她,可是却没有打算碰她。       后来,徐氏给他下药,让他失去了意志,醒来后天傲华以为他碰了徐氏,不得已只得负责到底,却不想慕容雅彻底因此大怒,更是因此提前早产。       慕容雅后来为了孩子留在国师府,却不再与国师做任何交流。 而国师后来发现徐氏是皇上安排的眼线。 自此,不得已只得假意不理天音母亲,背后却劝了数次,想要和她解释,可不见其用。 而徐丝丝的出生,更是让两人走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如今天傲华却发现自己当初并未碰徐氏,孩子不是自己的,而且有了天音的证据,他终于光明正大地除了徐氏,才得以道明真相。       “国师府处在风口浪尖上,皇上心有猜忌,我也是无可奈何,若是当时便说清楚一切,我爱你的心思必定会为人所用,徐氏难免会对你下手。 夫人……我承认自己当时没有顾及到你的感受,可是为了保护你和音儿的安全,我只能偏爱她们母女一些。”       慕容雅听后泪流满面,忽然狠狠扇了国师一巴掌,在他怔忡时又扑进他怀里,大哭道:“天傲华,你这个混蛋!”       天傲华久违地抱到自己的娇妻,心情激动极了,“是,我混蛋,雅雅,我错了,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慕容雅泣不成声,抱着他哭得像是个孩子。       两人错过了十五年美好的光阴,如今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天音在一旁,眼眶也有些温热。 她不打扰自己的父母胡诉衷情,悄悄退了出去,本以为这如胶似漆的人会好好相处些时候,不想一个时辰后天音便被国师叫到了书房。       “爹……您找我有事?”       十五年来,国师也对天音非常愧疚,现在解决了徐氏母女,只想着开始补偿天音。天傲华叹气,从暗格中拿出了一本书,递给天音,“音儿,你看看这个。”       天音本以为是武功功法,打开后却发现竟是推理命格,预算未来的一本书。       “爹,这是?”       天傲华笑着拍拍她的肩膀,慈祥道:“青龙国历代国师都是一脉相传,如今的音儿足以学习这些。” 对于天音在百花宴上一举成名的事情,他这个做父亲的又是愧疚又是激动骄傲,对于天音,他很满意。       天音翻了翻这本书,咬唇,“爹,我不会辜负您的期望的。”       她知道,天傲华这是将下一任国师之位交到了她的手上的意思,这是一种信任。       天傲华欣慰道:“爹知道。”       天音闻言,灿然一笑,让天傲华看得十分感慨。       ……       天音因此日日跟着国师学习占卜之术,进步神速,她有这样的天赋,学习起来也不是太费力,一度让天傲华赞叹不已,直说慕容雅给自己生了一个了不起的女人,两夫妻的感情也是越来越好。       占卜之术学的很顺利,天音也高兴。       但就在此时她收到了白无忧的消息,白无忧即将回到白虎国了!       天音收起白无忧的来信,愣在了原地。       琉璃担忧道:“小姐,您怎么了?”       天音回过神,咬唇,“琉璃,白无忧……要走了……” 她无法忽略自己心里的浓烈不舍,若是白无忧离开了,她……       她会怎样呢?       莫名地,天音又想到了那一个吻,心思复杂。       琉璃看她难过,看向她手中的纸条,忙道:“白公子不是约你三日后的黄昏时分见面吗?您可以好好和他道别啊。”       天音咬唇,看向琉璃,愣愣道:“道别?”       可是那一天之后,她心思烦乱,已经许久都不曾和白无忧见过了,而白无忧也没有再约过她,再见竟然就是离别吗?       琉璃看她魂不守舍,也就不烦她了,让自己去想这些感情上的事情。       ……       三日后。       在白无忧离别前一夜,天音百般纠结之后还是去赴了约会。       白无忧一身蓝衣站在河畔,河风吹过来,撩起他的一头青丝,在黄昏中,多了几分迷离的美。天音脚步微顿,却见白无忧已经转过头来,露出了一张俊美的脸颊。       “音音!”白无忧有些激动,他主动迎了上来,“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天音咬唇,“你都要走了,再怎么样,也是要来告别的。”顿了顿,她道:“知己之间也要告别的吧?”       白无忧却是忽然握着她的肩膀,深深垂眸看着她,“音音,我现在不仅仅想当你的知己了。”他看着天音刹那闪过慌乱的眸子,深呼吸,这才主动表明自己的心意,“上一次吻你,我是发自内心的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声音,我知道吓到你了,本来想给你一点儿时间接受。可是现在我要回国了,在走之前,我必须要和你说明自己的心意。”       顿了顿,他的声音蓦然柔情似水,“音音,我喜欢你,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他只是一个质子,现在什么都没有,而天音聪明伶俐,贵为国师之女,什么都会有。他知道天音不在意这些,可是他也怕天音连他这个人也不在意了。       除了知己的身份,他想要更多,也想要天音能和他一样走入新的身份。       见天音沉默,只一味地垂眸不语,白无忧心中沉了沉,“音音,我……对不起,我只是……”他语气陡然转得凄凉,虽然平日里表现地浪荡不羁,可是事实上他从未对自己喜爱的女子告白过,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白无忧与三皇子两人并肩走向皇宫。       白无忧依了三皇子的言,说要去见太子殿下,其实,不过是为了给刚刚回国的自己一个下马威罢了吧。       白无忧脸上看不出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是跟着三皇子走着。过不一会儿,两人便是进了皇宫,夕阳的余辉洒在皇宫内的金瓦上,反射出阵阵金光。       金碧辉煌,这就是皇宫的感觉。 但又是那么庸俗。       “喜欢这里吗?四弟。”过了半晌,三皇子开口道。       “嗯。”白无轻轻颔首。       他的眼前,一直都在浮现着那道身影。 那个叫做天音,身在异国他乡的女子。       鬼才管三皇子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