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绝处逢生 “你听着，再不还钱，今天小爷我就要让你好看，两千块钱，就他妈的两千块钱，敢花不敢还？你大爷的！”郑途拎着宋辉的领子，表情扭曲的大吼着。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能把我怎么地？真是把你牛逼坏了，打我一个试试？来啊？” “你大爷的以为爷不敢是不是？”郑途刚要挥拳，被宿管拦住了。“有啥矛盾之后解决！检查团到宿舍区门口了！郑途你小子又犯浑？又想写悔过书还是怎么的？” “他写的悔过书还少？摞起来比词典都厚了，啧。”老二在上铺躺着打游戏，低声吐槽道。 “天天要钱，你他妈催人命是咋的？又不是不还你了，真想要就老老实实等着。老宋平时对你也不薄了，你他妈能不能别那么小家子气？能不能当个爷们？”老大则在一边当着和事佬，但是还是听出来是不耐烦的语气，恨不得这家伙赶紧滚蛋。 “我这辈子是他妈的要不回来这两千块钱了。靠！”郑途骂骂咧咧的把门摔上。 郑途无奈，喘着粗气进了厕所，正准备先放放水缓缓，没成想宋辉突然出现在背后，对着郑途的屁股就是一脚。 郑途一时不知道是该捂裤裆还是该捂屁股，就当他犯愣的时候，又是一脚。郑途直接跪在厕所的地上，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失去意识前，感到上身被一顿乱拳，一顿乱脚蹂躏。 “……你他妈就是个废物……爷借你钱是给你脸……你他妈还想造反不成……什么样的废物爹生出这样的废物儿子……” “我操……你……妈……”这是他晕过去之前的最后一句话。 一个小时后，郑途才勉强爬起来，看看周围乱七八糟的，自己裤子都没提起来，沾了一腿不知道是水还是尿的玩意儿。他扶着墙爬起来，把脏裤子甩进水槽胡乱揉搓了一把。他拽着裤子，趔趄着向宿舍走去。 “这他娘的是谁啊……” “……郑途，出名的死穷鬼，天天吃馒头夹咸菜，两星期才洗一次澡的家伙……” “这闹甚呢是，裤子都不穿。” “要债未遂，让人揍了，宿舍那几个也不是个东西，但是能让那几个傻逼揍了，也是个人才。” “你看看他，眼睛都跟死鱼一样……” 郑途扭过头，面无表情的看了看那几个围观群众。 那几个围观群众不想和他四目相对，于是装作有事的样子，没趣的散开了。 那几个家伙，明显是又出去鬼混了，对郑途来说，这是他少有的清净时间。他叹着气，换了条裤子，两手插兜，驼着背走出宿舍。扭头看看玩手机玩得欢的宿管，他忍住没骂出来。推门出去了。 明明是毕业季，其他学生都在沉浸于对未来的畅想，与对同窗们四年情谊的不舍中，只有郑途这个不和谐音——为了两千块钱和一块转学院过来的宋辉大打出手。 这笔钱，是郑途出于好心借给宋辉，那个月他家出了点变故，两个月生活费没到账。宋辉开口借，郑途也出于一起转院的情谊，借给了他。随后，郑途足足吃了三个月泡面才扛过去，而宋辉呢，家里的危机过去后，回到以前的大鱼大肉，一顿外卖四五十块的生活。郑途看着他不还钱，每天胡吃海塞，约小姑娘，真是恨得牙根痒痒。 毕业季，正赶上用钱的时候。毕业照、租衣服、同班同学的应酬、请论文导师吃饭……现在这揍性，搞不好还得被宿舍这帮家伙灌到断片儿，三天两头骂个娘一年半载打个架的狗屁交情，郑途想一想就膈应。 但是想一想，也无奈。被道德绑架，有啥办法？他低头想着，一步一顿的走出宿舍区。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有的穿着学士服满学校拍照，有的拎着行李，抱着舍友哭成一片，还有的，忙着找工作，左一个电话右一个电话，已然一份“成功人士”的派头。而郑途只感到深深的割裂感。他深感，一切与他无关，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心烦意乱，很想找个地方坐一会儿。兜里只有五十块钱，距离彻底放假还有三五天。奈何在不少咖啡店赊过账，也在不少拉面馆跑过单。这五十块还不能乱用。 “这日子咋能过成这样呢……”他独自叹息，坐在学校的喷泉边上，双手扶住栏杆，望着天发呆。紧接着，被一个电话扰了兴致。 “郑途你个老王八蛋啥时候还钱啊？欠老娘的八百块钱，都一年没还了吧？我告诉你，下午三点，新世纪麦当劳，再不来还钱，你家门别想要了！”电话那一头，是郑途的发小，小一级的学妹郝瑞。没等郑途回应，电话就被挂断了。 他感到一阵头皮发麻。只能希望今天老爹不在家睡了…… 本来，大学生家里没钱，一般都是一个电话给家里，坐着等款就行了。而一想起这个发小，真的是又爱又恨。说爱吧，俩人腻腻歪歪十来年，都是因为两人家里都不太宽裕，搞的两个人从小就特别现实——没钱就得想办法。郝瑞可以找有钱的小哥，然后处腻了就踹掉。其中不免得薅人家羊毛，包包，鞋子，以及白花花的现钞。而郑途，一个一米八大老爷们，只能闷声打工。外卖送餐、前台结账、端茶送水、塞小广告……活脱一部血泪史。 而郑途的老爸，经营着一家照相馆，这下好了，“摄影穷三代，单反毁一生”这句屁话就像句诅咒一样横在爷俩头上。自从手机照相功能越来越齐备，有的还带美图，老郑的生意便一天不如一天。天天在照相馆里抽着烟，喝着酒，看着18禁的片子。只是偶尔有来拍证件照，或者打字复印的零碎工作，才能让老郑直起腰干点事儿。 郑途打小儿耳濡目染，学了不少技术，但也是只在同学中需要有人拍照，大家才想起来这么号人——哦，原来我们还有郑途可以给我们拍。同学之间，工钱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一来二去，都怪尴尬的。郑途就夹在人情与饱腹之间，惶惶不可终日。 这下好了，最后几天还闹个这，被追债，还跟宿舍人打了一架——真的他娘的不想回去，但回家更不行……拿起手机看一看，现在是十点半……该干啥好呢……他放弃了思考，躺在喷泉的边沿上，看着天上发呆。除了天塌下来，没人能阻止他在这继续数云彩了。 至于自己家的门……无所谓了，老爹不回家是常事。郝瑞这个小妮子多少次来踹门了？数不清了。老爹也习惯了，看着就跟个娶进家的浪荡媳妇一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甚至有时候还有点亲切感。 “滴滴滴滴——”又来了一个电话。郑途看了一眼，不认识的号。“喂您好，不参加活动，不了解产品，不炒股不买基金不办贷款……谢谢。”摁掉了。 “滴滴滴滴——”又是刚才的电话。“我不是说不感兴趣了吗——” “不好意思，请问是郑途先生么？”一个富有磁力的男声说道。 “是，请问什么事？” “好的，请问郑和森先生是您的什么人？” 一听到这个名字，郑途有点心里犯嘀咕。“去世五年多的爷爷和我有啥关系？该不会是欠了外债然后债主才想起来……” “是，是我爷爷。”他咽了口唾沫，继续听着。 “那请您速到中优大厦三十层议事厅，进行遗产交接……这笔遗产难以估量……” “我爷爷五年前就去世了，哪来什么遗产…” “咕咚” 郑途此时已经傻在原地，他手机，就在他愣神那一刻，掉进了喷泉。 “卧槽槽槽槽槽槽槽槽……”郑途手足无措，捞起手机，却已经开不了机了。不过还好，听到了关键信息：中优大厦，三十层。他从兜里掏出那张皱皱巴巴的五十块钱，注视许久。随后，毅然把它塞进兜里，叫了辆出租车，赶赴中优大厦。 第2章 腰缠万贯 “现宣布，郑和森先生名下所有资产，依照其本人意愿，全部由其孙郑途先生继承。鉴于郑途先生刚刚大学毕业，遗嘱里尚有一条：在郑途不具备运作公司能力前，先将公司董事长职位交给副手代管。郑途先生本人仍可对名下资产进行支配。” 郑途在台下第一排就坐，看着后面满满当当的公司高管，以及台上的公证处工作人员，感觉这一切都有点虚幻。天降横财耶，以后还得接管一个大公司，至少刚才还在操心是不是就得立马接管了，这下可好，老爷子料事如神，一切都像安排好的一样。 爷爷的副手，是个头发花白，面容却略显年轻的中年人，他自称为明叔，是爷爷的门徒，追随者。随后向郑途讲了他爷爷的故事…… “哦…所以爷爷是深藏不露，假装工人，其实是苦心经营没让家里人发现，直到挂掉？然后给我这么一笔？为啥不给我爸……” “秘密。说了，董事长的一世英名就毁了……” 郑途没有继续问下去，临走之前，先向明叔征得同意，才赶赴财务部。亮明身份，拿到一张信用卡，再准备一个大纸袋，准备了看上去管够挥霍的现金。 “足够今天大闹一场的了……” 到达新世纪购物中心，郑途抬头看着远处的大钟，才下午一点。中优的事并没有耽误多久，反而相当有效率的完成了。他想买瓶水解解渴，掏出手机，才发现一家开不了机了。他叹叹气，但想起兜里的卡，再抬头看看眼前的购物中心……这不都是卖手机的？搞起！ 他挺起腰板，径直走进一家专卖店。独自看了半天，却没有半个人过来服务，原来都在为其他顾客——那群穿西装领带，裘皮珍珠的大主顾们服务。郑途径直走到收银台，对着收银员，小声说道： “给我拿台X族x9，顶配的。” “小李？给这小孩拿个x9！”收银员喊道，随后慢慢悠悠的拿起水杯，喝了一口茶。 “肾X还有没有存货？” “你要多少？” “十台，全部顶配。”收银员一口水喷了一桌子。根本不相信眼前这个打工仔装扮的人能拿十部肾X。 这时，两三个服务员连跑带颠的赶来，又是找座又是倒茶的。其他看了半天不买的所谓“上层人士”被他们晾在了一边。而这些人也看着这个打工仔，有种说不出的别扭。 “不是暴发户，就是偷来的。”郑途听到那些人在窃窃私语，于是故意放大了声调。 “麻烦再来十台！开发票！公司名就写中优实业！”这下足以让那群人闭嘴了。“搞团建，表现好就奖励他们，这算个啥，我自己掏钱让员工们积极一点，我觉得挺值的。”郑途对一个服务员说。“麻烦给我找个袋子…黑塑料袋就行，二十部肾X，那部X9给我拆封，我现在就要用。” “那大哥……你们那还招人不？”那个服务员满脸堆笑，极力想推销自己。 “不招了……就你们这趋炎附势的样儿……迟早把我们中优名声败光了。不过还是感谢你这杯茶。”郑途拍拍那个服务员的肩，从手提袋里拿出一部肾X。“这是奖励你腿脚好，比其他人有眼力见儿。谁敢跟你抢你来找我好了。不过工作嘛，我保留意见吧。”塞给那个服务员，摇摇晃晃的，哼着歌出了店门。 “然后……麦当劳，麦当劳。”郑途拎着一袋子手机，走进麦当劳，找了个靠窗的位置。点单，点了足足一托盘薯条，还要了所有能蘸的酱。还有十个巨无霸，一托盘鸡块，以及看上去足够的大杯可乐。一边嚼着薯条，一边静静的等待郝瑞的到来…… 一小时后，郝瑞带着一个五大三粗，戴着大金链子的粗壮爷们来到麦当劳，一眼认出了坐在窗边的郑途。他们俩看着那一桌子的菜也有点发懵：这小子点这单的钱都够还账的了，难道是在耍什么花招？还是故意不还？“瑞瑞，怎么办？” “闭嘴，着个屁急……反正不还钱，你懂的。” 他们俩在郑途对面坐下。而郑途托着下巴，一脸淡定的看着对面的两人，依旧风轻云淡的嚼着薯条。对视了足足五分钟，没说一句话。 “新男友，呵……有点意思。”郑途想着。“看看今儿谁玩儿死谁。” 大周最后还是忍不住了，一拍桌子指着郑途爆起了粗口：“你个老小子在耍什么花招？今天不还钱，信不信爷抽死你？”却挨了郝瑞一耳光。“大庭广众的，喊你大爷啊喊？丢死人呀！”大周乖乖坐下，跟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 “看来你这个新男友，智商情商都有点欠费啊。 “你说谁傻呢？”大周又一次拍桌，一下弄翻了托盘里的两个汉堡。郑途最恨的就是浪费粮食的人，二话不说一圈打在大周鼻梁上，把他打得懵了圈。随后摁住他的脑袋“咚”的一声，把他摁在座位上。周围的人来不及反应，有的甚至不知道哪来的一声巨响。郝瑞也让吓得在桌上不敢动弹。 “浪费粮食者，不可饶恕！”郑途坐下，擦了擦眼镜。“失礼了，咱们继续。”他继续嚼着薯条。“说吧，小老弟，你家干什么大买卖的，能让咱们郝大小姐青睐？”说完，递了杯可乐过去。 大周先是被骂没智商，脑门子血管有点爆，被这一拳教育的不轻。然后又被这一夸弄得没了脾气。“俺家挖煤的，就这样。”他接过可乐，咚咚两口灌了个干净，然后把杯子举到鼻梁，想用里面的冰块敷一敷。却没想到另一头盖子没盖紧，几块冰块掉到了郝瑞那不知道戳了多少洞的牛仔裙上。 郝瑞看着眼前的傻大个，气的眼泪都快出来了。但看着对面的郑途一脸淫笑，不由得老实坐下。“这老王八蛋今天绝对要整死我啊……”她如此想着。 “煤老板家的大少爷，哈？”郑途喝了口可乐，叼了根薯条。“谈笔生意？” “你说吧，俺听着。” “给你十万块，把你女朋友让给我。” “嗯——？”坐在旁边一直没吭声的郝瑞瞪大了眼睛，站起来拍了拍桌子。“你今天没吃错药吧……你哪来那么多钱？” “闭嘴，老实儿看着。”郑途抬头看了眼郝瑞，看着她搞不清楚状况的样子，他还挺享受的。 “凭啥让俺让给你……俺要娶她回家给俺洗衣做饭……” “老子跟郝瑞处了十几年了，她连洗衣机咋开都不会！” 大周抬起头看着郝瑞，一脸“不是吧？”的表情。随后又变为嫌弃。 “她咋跟你说的？给你洗衣服做饭，伺候你一辈子……？” “嗯嗯嗯嗯嗯。”大周跟筛糠一样点着头。 “行啦，给你十万……”掏出钱却又被大周推了回来。“俺出二十万，别说俺媳妇了，俺要带她回去让她见见俺娘，学学洗衣做饭……” “五十万？”郑途掏出了包里所有的钱，码在桌子上。 对面的两个人看呆了。 “不够？还有这个。”郑途掏出十部肾X，码在钱前面。 “傻大个，五十万加十部肾X，够不够？”郑途站了起来，双手撑住桌子，用审犯人的犀利目光，盯着对面的两人。“够不够！？”他再次提高了声调。 “……够了，够了。”大周头一低，服了软。郝瑞在旁边咧着嘴，不知是惊还是喜——更有可能是恐惧。她知道郑途有多么小心眼儿，生怕之前那句“踹你家门去”，反过来被郑途利用，当做要挟的手段。 “小兄弟你其实人不差。”郑途又递了个汉堡过去。“咋想着跟郝瑞处，你绝对hold不住这个疯丫头……”郑途也拿起一个汉堡，啃了起来。看看旁边愣神的郝瑞，“坐啊？又没罚你站，坐啊？”才见她怯生生的坐下。 大周这才明白，天下除了这个男人，没人治得了这小姑娘。干脆也不多想，啃着汉堡，想着自己被敲走的钱，气就不打一处来。回家没法跟爹娘交代才是最重要的。虽然花了那么多钱，没谈到媳妇，这已经够丢人的了。此时，他看到郑途打开微信，递了个二维码过来。 “兄弟，我看你也是一表人才，咱们英雄惜英雄，就别再姑娘的事儿上乱操心啦。以后跟我混，保你…”郑途刚想说吃香喝辣，再回头一想认个傻弟弟有点不妥，于是说：“带你学手艺，带你走正道，别整天花上家里大钱撩妹，最后还打水漂儿……不过这次我不打算让你吃亏…放心。”随后在微信中打了个“银行卡号发来。” 大周将信将疑的把银行卡号打了过去，随后，二百万到账。这是郝瑞从他那里花掉的钱的两倍还多。至于郑途是怎么知道的……猜的而已。不过坐在对面的大周早就感激涕零，握着郑途的手，“大哥……郑大哥……你真是俺的再生父母啊……”郑途则苦笑着，“啥时候那么老了？不过记住，你要好好跟着我干点正事，别整天瞎撩这种辣妹子，你hold不住……也没法带回家给老妈交代是不是？” 第3章 土到家了 送走了大周，郑途拉着郝瑞，在新世纪购物中心闲逛着。 “这娃子不错，就是傻了点儿，家里有钱，都让你们这群疯丫头给骗走了……是不是？”郑途狞笑着看着郝瑞，郝瑞满脸虚汗，“处对象花掉的钱，怎么算是骗嘛……” 郑途叹了口气，“你要是把人家孩子毁了那就晚咯……”随后，左右手同时捏住郝瑞的脸，“看看这脸能有多大嗷……”郝瑞虽然早就知道郑途要整她，但没想到是这么一出。疼的连连求饶。“哥，亲哥，撒手……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毕竟是一起长大的，只不过一个变混了，一个变精了。郑途不能真的把郝瑞怎么样，就算之前踹了多少次家门，她又没去照相馆闹腾。每次见了老郑都是老老实实的，跟个一般人家姑娘没什么两样。郑途发不了火，只能揉着她的脑袋，兀自叹气。 郑途看着眼前的疯丫头，又叹了口气。“看看你这穿的什么玩意儿？牛仔裙是扔绞肉机里了？裤袜都快烂成旧渔网了？上身连肚子都没遮住你这是等着晚上回家窜稀呢？” “你管我呢，你看不惯倒是你给买啊？” “买倒可以，但是有个条件……” 郝瑞看着郑途奸笑的脸，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半小时后，两人走出商场，郑途换了一身户外店搞来的户外衬衫、工装裤、马丁靴，而郝瑞则是一身耐克，卫衣，运动裤，还有一双最新的AJ。 “……我是不懂为什么AJ这么贵，反正你喜欢就给你整。别他娘的整天买什么潮牌，上面捂得要死底下吹得要命……现在的流行叫什么狗屁玩意儿？工装裤还他妈的漏脚脖子？反正我是看不懂。就我这条工装裤还是老牌子……还是老牌子带劲……”郑途把旧衣服叠好，装进手提袋里。 郝瑞看着这一身新衣服，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以前都是自己看上啥买啥，什么衣服看上就买，结果乱七八糟的堆了一屋子。现在这利索，干练的打扮反而有点不习惯了。不过，她看了看那双AJ，还是很心满意足的。 “所以说，途途，哪来的这么多钱？去偷去抢，也不可能是你干出的事，那么是彩票中奖？还是……遗产什么的？” “是遗产……爷爷的，还有个公司得继承……虽然说工作不愁，就是莫名其妙感到有股割裂感……” “那是啥？” “换个说法，突然跟你讲你老爹是欧洲某个世袭国家的国王，你就一下子成了公主，你能接受不？” “那敢情好啊，老娘就有花不完的钱……吃不完的麦当劳……还有数不完的外国帅哥来相亲……” 郑途朝郝瑞头上“啪”的来了一掌。“成天白日做梦，哪来那么多帅哥……还有你有点追求行不行，就知道个吃麦当劳。没胖成猪头真是奇迹了。” “咱没追求，说的你多有追求一样！你看你那一盘子薯条一盘子鸡块，大周走了之后你咋吃的？饿死鬼托生么？”郝瑞捂着脑袋埋怨道。 “……闭嘴，再说继续敲你啊。”郑途撇了撇嘴。“总之就是这样，爷爷的遗产，是一整家公司。现在正在给他的副手代管，等到咱们有能力接管之后，就去赴任董事长……” “等等，你说……咱们？算上我么？”郝瑞怯生生的说道。“你现在个趁亿万的大老板，还看得上咱么……” “别扯那没用的，你就说跟不跟哇。”郑途挠了挠头。“都祸害我十几年了，剩下几十年你得补偿我。” “老娘风一样自由的人，能让你绑架做了压寨夫人？”她一叉腰，颇有种“理不直气也壮”的气势。 “那你说要多自由？老子带你开车浪迹天涯都行。” “还不够！环游世界还要！” “外加要啥给你买啥，只是不能像以前一样，瞎穿衣服瞎跟别人混，今儿个起你就是老子郑日天的女人！” “傻子……” “你再说一遍？”郑途揉了揉郝瑞的脸。“当你的霸道总裁，还不愿意？” “嗯……”她底下了头，羞红了脸。郑途从来没有看到过她这样的一面。“原来你这个害人精也会害羞啊？” “滚，死鬼。” 他大方的伸出手，而她也慢慢的，去牵他的手。两个人迎着夕阳，走在商业街的路上。两个人都感觉轻飘飘的，幸福来得真的是太他娘的突然了。从此不用过吭吭唧唧的缺钱日子，这么一想，他俩都有点小激动。 这笔钱该怎么用呢？去买豪车别墅？肯定会的。去国外度假？也会有的。吃点啥……？一说麦当劳的话，俩人都想吃，但刚才一想“没追求”这个事儿，有钱了为啥不去吃点儿好的？俩人看着隔着一条街的希尔顿酒店，对视一笑。 “咋样？” “搞起！” 两个人牵着手，大步流星的迈进希尔顿的大门。 总统套房，顶层大窗。超大空间，大床浴缸。看着就那么带劲。 郑途倒在酒店的大床上，这一天经历的事儿，实在太多了。要不是还饿着肚子，估计他的脑袋挨着枕头那一刻，就能立即睡着。郝瑞则翻着酒店的服务名录，“洋酒……这玩意怎么念来着？她指着酒水单上一长串英文问道。” “教父，螺丝刀，这个是金汤力……还有直接拿来一瓶纯饮的…法国干红……” “有拉菲么？我听那群有钱人就喝这个。” “拉菲算个屁……一是都冲着牌子，二是需求量大，假的也多了。要喝就喝点儿……等等，没吃饭就叫酒？不怕待会住进厕所里？上次老六那个书呆子没吃东西让班里女生灌了一斤多，后半夜就住进厕所上吐下泻的……” “那就吃点儿啥啊……你看楼下……” “下楼，走，西餐厅，指着哪个贵点哪个！走走走！” 在电梯里，郑途突然脑子一抽，问了个不合时宜的问题。“那你说和大周处对象……你们俩上床没……” 郝瑞一脸无奈的看了郑途一眼。“没，让这帮傻小子天天做梦去，老娘的贞操不值得浪费在他们身上……” “还以为你都身经百战了，嘿……”郑途又开始坏笑起来。没成想让郝瑞一把揪住耳朵。“哎妈哎妈…要亲命了，疼，疼！” “让你个老王八蛋胡思乱想？之前咋说的？” “啥样都要你，嗷！轻点儿！胖成二百斤都要！癌症晚期都要！” “你丫来劲了是不是？”她的手抓得更紧了。正想再加点力度的时候，电梯门开了。外面的人看着里面的人，那叫一个尴尬，俩人只能捂着脸走出电梯，直奔西餐厅。 不得不说这西餐厅很有格调，无论从装修，服务，摆设，简直就像是到了欧洲一样。最里面还有乐队演出，钢琴，大提琴，这么一演奏，那可是要多有范儿就多有范儿了。 他俩起初还觉得挺惬意的，半小时后他们就不这么觉得了。 “这牛排比铁板还硬……”郑途看着眼前的西式晚餐，扶起了额头。 “途途！红酒好涩！想喝雪碧！”郝瑞也开始抱怨。 吃西餐，固然有一堆规矩。可这次，他俩连正式点儿的衣服都没换，活脱儿俩土鳖。服务生虽然没说出来，但是有意无意都流露出一点嫌弃。然后这两个家伙拿着菜单一顿乱点，也不管什么前菜，甜点，看着顺眼就要，然后就成了现在这个结果——摆了一桌子，却不知道怎么吃。 郑途似乎早就发现了周围人眼光不对，小声对郝瑞说：“要不要换个地方？” “走，赶紧走……”郝瑞站起身，跌跌撞撞的走出西餐厅。 郑途也站起身刚想走，突然想起什么事，回到刚才的位置，把餐具胡乱摆了摆，看上去整齐就行了。最后，每个人的餐盘上，都放了一叠钞票。 “咱们只懂这个。”登记完房间号后，他和郝瑞径直跑出了餐厅。 二十分钟后，胜利路上的一家烧烤店 “老板，看着给做吧，今儿个我俩……”郑途刚想说“暴富”，仔细一想又不妥。“我俩……中了双色球！今儿个想嗨一把！”说着，把一叠钞票丢给烧烤店老板。老板数着钱，懵了。 “小哥……这比我挣一晚上的的都多……” “那好说啊！”郑途开了瓶啤酒，仰脖就是一口，随后走到店门口，大喊道： “诸位来店的顾客，今天晚上免费！单我买了！能吃多少吃多少！”在场群众一起欢呼，举杯致以这位不知道从哪来的阔少爷。 “记得多加鸡脆骨，我媳妇喜欢吃那玩意儿。” 郝瑞和郑途在最里面的座位，看着人们觥筹交错，竹签满地。“瑞瑞你有没有觉得……这才是咱的生活……是不是啊？” “你说呢……反正我啃不动龙虾……也不会使刀叉……嗝——” 郑途看着雪碧喝多的郝瑞打了个饱嗝，惊了一下。不过他也不甘示弱，拿起啤酒吨吨吨灌了一组，随后“嗝————”的一声，打了个更长的。 “有钱就这感觉么……反正老子够爽了。以后你想吃天天下楼带你吃……” “你个傻蛋，反正有钱，请个厨子给咱弄啊？” “对啊，我咋就没想到呢…”郑途一拍脑袋，恍然大悟。自己有钱，何止去请厨子，盘下来一家店都绰绰有余。 “那你说……把这家店盘下来？老板人挺好的……” “我看行，但是得让他换个服务员……那小姑娘笨手笨脚的……” “行了，你还不如人家呢。”郑途坏笑着，看着郝瑞脸又红了——起红的。 “你个老王八蛋——”郝瑞一巴掌过来，郑途人仰马翻，连椅子一起倒在地上。 但是他不急着爬起来，看着天上的星星，傻呵呵的笑了。 第4章 董事见习 次日中午。 郑途从床上爬起来，迷茫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昨天晚上…喝高了…然后让郝瑞扶回来的…说了不少混账话…还干了什么……正当他一脸迷茫的挠着头时，看见郝瑞从卫生间里走出来。她正端着牙缸刷牙，穿着自己的衬衫，还露着半个肩。沓拉着拖鞋，头发像个鸡窝，眼睛周围黑黑一圈，一看就是没睡好。 “哟……途途，醒啦……”郝瑞嘴里的泡沫掉到衣服上，她也就慢慢低头看看，傻笑了一下，就不再在意。 “瑞瑞啊……昨天晚上我干了啥……”郑途继续挠着头，生怕昨天晚上搞出什么大乱子。 “不知道，我也喝茫了……骗你的，我根本不碰酒。”她挤出个坏笑。“你昨天晚上喝了五瓶啤酒就开始胡说八道，说什么自己是个暴发户，前些年对不起我之类的混蛋话。然后就边哭边吃我的鸡软骨……” “还有呢？” “十点左右看见一个挺能吃的哥们，非得拉着人家比赛谁吃烤肉串儿吃得多……然后你俩吃着，旁边人还带下注的……” “那谁赢了…？” “你呗，那哥们差你两串，在座位上噎得差点吐了。然后你抱着人家非得称兄道弟什么的，我看着都有点儿吃醋……”郝瑞坐在床边揪着衣角，好像是真的有点儿醋意大发。 “你说说你，和个男人吃什么醋。”郑途摸摸她的头，一把把她搂在怀里。“小爷我这辈子只爱你一个啊。” “那你说说你能吃成那样……我看着也饿，也继续叫了鸡软骨……那哥们被人扶走以后，你还搂着我生吞了一盘子烤韭菜……饿死鬼托生真的是说咱们俩没错了……” 郑途突然脸色一变，肚子也十分配合的发出“咕——”的一声，吓得他脸都绿了。“这他妈的这点儿韭菜……seeyoutomorrow了……”他把郝瑞放到床上，自己冲进厕所，然后就是一阵气壮山河的声音传了出来。 半小时后，他扶着墙走出来，瘫倒在床上。郝瑞则幸灾乐祸的看着他。“还吃么？” “吃……个屁……” “那，你看看都中午了，有什么计划，大老板？” “买车买房，选一个呗？” “嗯……买车，走……”正当他准备穿衣服的时候，手机响了，是明叔。“小子，穿上衣服，立即来公司一趟！”没等他反应过来，明叔便挂了电话。郑途拿着手机，光着膀子，不知所措。 郝瑞摊了摊手。“走呗？我陪你。” 俩人匆忙穿好衣服，赶往中优大厦。 到达董事办公室时，看着明叔一只手拄着下巴，斜倚着坐在董事长的位置上。比起交接那天，桌上也只是多了个“代理董事”的牌子而已。 “说吧，你小子昨天干了点儿啥？”明叔用训孩子的语气问道。 “没干啥啊？就给个姑娘还钱……” “还没干啥？这姑娘都跟你一天了！还有呢？” “换个手机……” “一换换二十来个？” “……叔你咋都知道了？”郑途一脸惊愕。“你该不会是昨天给我衣服上安了什么针孔摄像头了吧……” “快得了吧。”明叔摆摆手。“下午，刚走，新世纪的手机店，二十部苹果X，今天还有个傻了吧唧的手机店员工来咱这应聘！麦当劳，这四托盘吃的都没剩下……之后是烧烤店，花了五万块包场，还喝个底儿掉！顺带把店里所有的韭菜都吃的一干二净……” 郑途摸摸自己的肚子，想起了刚才的惨烈情况。 “知道今天叫你来是为啥吗？” “叔对不起，再也不乱花钱了。”郑途鞠了个躬。“叔对不起！可是这遗产真的太多了！就想拉对象过会儿有钱人日子……”郑途意识到说漏了嘴，但也没办法。 “你看你都承认是你对象了，好像还是青梅竹马是不是？好好处着吧！”明叔放下那只手，端正的坐好。“不是不让你花！你小子看看你净干了点儿啥！” “吃喝嫖赌……” “啥？！还有嫖和赌？！”明叔吓得瞪大了眼睛。 “就那个意思……花钱没花到正处……” “你看看，咱中优哪个高管跑到那种地方吃东西……” “麦当劳和烧烤摊……？” “那你说呢？以前老董事长的脸面往哪搁啊？大少爷吃那个……赶明儿吃坏了肚子……咋和老董事长交代啊……” “老爷子啊……”那时候奖励我们考试考好的，就是撸串儿啊。郑途想着。但是奈何明叔这么说，也不能坏了爷爷在他们一票儿人心中的高大地位。只能顺着明叔说的来了。 “既然是继任董事，就得有继任董事的样子……整天让公司里人叫少爷也是不合适的……也不能去什么烧烤摊路边摊……” “这都不行啊……” “那你以为呢？在其位谋其政，还得有谋其政的样儿。” “皇上也有想吃好玩意儿的时候啊……还有快马配冰盒产地直送……” “少贫嘴，你小子就只会把话题带偏，搞的我都有点犯饿。” “那也没规定我啥时候继任，那要不要给我点儿……实习之类的工作？” “今天叫你来就是为这个事儿呢。也不能让你个少爷干清洁工或者基层店长之类的事儿……” “没继承之前净干这种活儿了……”郑途嘟囔着，想起了自己打工的日子。那时候他连店长都混不到，还得天天让店长扯着嗓门吼着。就算现在自己家财万贯，也不敢想吼别人这个事儿。他敢吼的也只有胆敢强行把他闹起床的讨厌鬼。一想如此落差，不免得有点恍惚。奈何明叔说得起劲儿，没看出来郑途正在走神儿，也就作罢。 “……给你三种活儿选，第一种，先给你一个，小主管的身份，去接待友商的老总去。首先让你摸清楚这帮大佬的口味与脾气，毕竟你之前也没少学“察言观色”这个事儿了。也是顺便让你拜拜码头，人脉多路就多” “第二种，给你个店长做做，毕竟咱们旗下，各种零售商，各种分支产业，各种业态，你都得去逐个熟悉，而且你身份正好，不是皇上，就不算微服私访，自然也没有侍卫给你配……” “第三种呢？” “给你上一系列关于上层社会的课……由你叔我亲自教学……”明叔正了正领带。“再怎么说，跟随老董事长多年，海内外的上层社会礼节，穿着，打扮，以及就餐……都有他们的规矩，教你这个，以后也不至于在外人面前露怯。” “就是学学上层社会的规矩。” “是了，不过……你闻闻你这满嘴烤串味儿，我觉得你还是挺向往所谓接地气儿的生活。”明叔挖苦道。 “您还真没说错，这三件事，我有主意了。不过，您得给我几天时间，我把学校的事处理完，再和老爹打个招呼，就开始您所说的那些事儿。” “没问题，有需要帮忙的，找我。臭小子……你也该对以后的日子，做做规划啦……”明叔语重心长的说。说罢，拿出一个笔记本。这笔记本很小，刚好能揣进兜里。郑途往开一翻，是爷爷的字迹。看来是爷爷的从商经验，郑途对明叔点了点头，明叔也充满希望的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两人沉默不语，但都对彼此，充满希望。 郑途把笔记本揣好，和明叔致意后，迈着坚实的步伐走出办公室。他觉得，站在他身后的，就是爷爷本人，正在报以希望的看着他，希望他能在这里，大展宏图。 郑途也明白自己肩上的担子很重，但是……还欠练，真的欠练。他决定先去把原定计划的事办完，毕竟计划被搅和是他最讨厌的几件事之一。 “所以叫你什么事？我从门缝偷偷看，那个老头还挺有派头的。”郝瑞在电梯里歪着头问郑途。“但是这话也真的太多了，我在门口听着都要睡着了……” “爷爷的……他更喜欢叫自己，门徒吧。爷爷把他留在身边，能当小弟使唤，也能当师爷出谋划策，最后还能托个孤……我也想要个师爷。”郑途托着下巴，若有所思道。“而且，有下一步的任务，当店总，拜码头，学礼节，选一个。” “让我选我肯定拜码头去。认识各种大佬，多帅。” “不愧是我家姑娘，跟我想到一起去了。咱们就去拜码头。不过，我觉得首先得给你整身儿……行头。” 第5章 人靠衣装 “这就是你说的行头？”郝瑞看着橱窗中的西服，不禁有点起鸡皮疙瘩。“我小时候只知道穿黑西服的没一个是好人。” “的确没好人。一群穿西装打领带，皮鞋擦得锃光瓦亮都能当镜子照，干着那些压榨基层饱了自己肚子和荷包的混球嘛，我也懂得……只不过，我突然觉得咱俩也得有一身……毕竟以后抛头露面，得有身皮才有脸面……走，进吧。”说完便进了一家欧洲品牌的西装店。“给我们两个每人量身定做一身西装…好的…” 进店折腾半个小时，两个人被折腾个够呛。从来没见过几个裁缝一起量尺寸的架势，出来的时候俩人还是一脸惊愕。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光明正大的就把我胸给……”郝瑞摸着自己的胸，满脸无奈的说。 “人家又没摸。”郑途苦笑道。“突然有点羡慕……” “老流氓，成天脑子不想点正经东西……一身西装四万大元，也是够奢侈的了……所以说你又盘算什么呢？” “看着吧，今天就教教你什么叫人靠衣装。”说完便进了另一家西服店，直接穿了一身出来。毕竟之前那家量体裁衣得等一段时间才能做出来。他为了教教郝瑞，只能再拿一身现成的。“走，去买车吧。” 半小时后，市郊汽车城。 “这次给您推荐的是这款经济型……省油，节能，适合在市里跑…当然储存空间也是很大的……红色系适合咱年轻人，还有车内饰的问题，都得另配……”一位新来的销售顾问给郝瑞生硬的做着讲解，显然是没背熟这些车的相关数据，而且，她也不觉得郝瑞能买得起什么豪车。满脑子想着“这丫头不像能买得起……敷衍敷衍得了”之类的牢骚话。 郝瑞则一脸黑线的努力去听懂这个新手的讲解，但是作为一个女生，车什么的实在是不在行，只能不懂装懂。“嗯……啊……对……”的附和着。由于站久了，郝瑞觉得腿有点酸。然而这个新来的销售顾问也挺美眼力见的，满脑子都在盘算她啥时候付款或是啥时候滚蛋。让郝瑞十分不爽。 “我们这的顶配相信您一定会喜欢的……”给郑途面前的这位销售顾问，应该是主管级别，他四周看了看，果然看到月度销售榜上有这家伙的照片。就像那种老牌推销员一样，这家伙嘴利索得跟窜稀一样巴拉巴拉的一说就止不住，什么多层燃油喷射系统，涡轮增压，独立悬挂，外加真皮座椅，环绕立体声音响，还有车载冰箱……郑途抿了口茶，慢条斯理的说道：“麻烦来两台，全款。” “好的……您在这里签字，我去帮您办手续。”销售主管难掩内心激动，一次拿下来如此大的一个单子，屁颠屁颠的拿来一份手续。但郑途没等他接过来，自己拿起手续向财务部走去。假装无意间走到郝瑞身边。漫不经心的对那个新来的销售顾问说： “五台顶配，全款，谢谢。就照你说的，都要红色的。” “啊……？您……说什么？”这个菜鸟销售愣了个神，看了看西装革履的郑途，又看了看一身运动服打扮的郝瑞。“五台……？” “五台啦……你没听错。”郝瑞扶了扶额。“站的我腰疼……途途？走起？” “走吧，买是买了，记得下次就甭来这咯！看我西装领带就沙发热茶，看你一身运动服就连个坐的地儿都没有……”郑途故意提高声调，让在场的所有人听了个一清二楚。周围不少顾客哗然。 “不好意思，改主意了。” “改天吧……今天先看看。” “哪有这么待客的……” 郑途拿着车钥匙，找了个沙发，给郝瑞拿了杯水。 “现在你明白了么？人靠衣装啊……” “都说了多少年人不可貌相……还是我穿的太土了？”她低头拽了拽自己的衣服。“拜托，这可是今年潮牌SKA的新款啊……还有这双AJ……” “玩嘻哈的都点儿今天吃饱明天还得愁的家伙，钱都维持自己行头了，哪有钱买车，哈，也可能是我片面之词，但是在他们看来不就是这样么？”郑途和郝瑞转头，看到销售主管不停的喝着纸杯里的水，使劲咬着纸杯的边，手里攥着一根笔，再使点劲那根笔就要断掉的感觉。而销售榜第二的人，正在一味教训那个新来的。 “咱们的生意，秉承的是来者是客。就算他只买一节电池，一根数据线，都得毕恭毕敬。因为以后这些人，可能经常来，可能一次下一个大单。这一切都建立于我们对客人的服务备至与平时工作的精诚钻研上。”郑途想到爷爷笔记第一页上最长的那句，再回头看看那个被骂的狗血淋头的菜鸟。长出一口气。 这时，一名女士出现在那群人中间，这名女士穿着干练，表情严肃，后面跟着一名秘书，看来是这里等等领导了。她对主管和二把手说了两句话，他们便一言不发，不快的散去。随后把那个菜鸟叫进了她的办公室。随后，便听到那个菜鸟哭着出来了。 “被开了。”郑途面无表情的说道，“看见没有，这就是不会察言观色，以貌取人的后果。”他默默拿起面前茶几上的水，抿了一口。而那个菜鸟似乎也是卸下了担子，不必再对眼前的顾客点头哈腰——毕竟都被炒了。气冲冲的从自己的位置收拾出自己的东西，将自己的东西胡乱收拾进一个箱子，随后抱起箱子，气冲冲的冲到郑途旁边。 “你们这些有钱人真的是吃饱了撑的么？现在我工作丢了，你高兴了吧？” “三天之前，我和你一样。甚至没有你一样的稳定工作。”郑途默默说着。 “暴发户，是吧？有钱了不起是不是！？”那菜鸟的表情已经拧成一团，仿佛下一秒要把郑途手撕了一样。 “暴发户又怎样？”郑途站起身，“我在干基层的时候从来没有像你这样，以貌取人！来者是客！你这样丢的不只是你的人！还有整个公司的人！你丫今天被炒了，公司看上去和你没关系了，但是拜您老所赐，他们在下一个季度，下一次新车发布会之前，生意都会惨淡的要死你知道吗！？”郑途指了指那群主管，“连他们都得养家糊口，靠提成混口饭吃，你以为只有你受制？！就因为你这种中二病太多，我们公司每年接多少投诉电话遣返多少废物！”郑途站起身大喊着，好像自己已经是那个含辛茹苦把公司拉扯大的人一样。 那菜鸟愣了个神，骂骂咧咧的回头要走，却已经被保安揪住了领子。那保安五大三粗的，拎这个小姑娘跟拎鸡一样，一直拎到公司大门口，就差开球似的一脚让她飞个五六米远了。她被扔出去后，仍然不甘心的看着展厅里。而郑途早就不当回事。现在这种人太多，他只能努力，不去变成那种人，而现在，也得努力不去变成她嘴里那种人。 “特权阶层…有钱牛逼…去他大爷的吧…”郑途嘟囔道。 “抱歉……让您受委屈了。”销售总管向郝瑞致歉道。 “早干嘛去了？老娘刚才……”郝瑞刚要发作，被郑途捂住了嘴。 “其实这个事情吧……老兄，你们以后也要引以为戒啊，毕竟李嘉诚戴的也是路边摊上十来块钱的电子表啊。”郑途无奈的捂着郝瑞的嘴，努力不让她四处发作，免得张牙舞爪的打到人。 “明白了……老弟，你也给我们上了一课，以后……请多指教了。” “至于这个季度，如果真的惨淡了，给我打电话。刚才客户登记上有。正好公司得买批公车，到时候就交给你打点了。” “若是如此，感激不尽。”销售总管鞠了个躬。 “Youhavemyword.可不是“改天请你吃饭”那种敷衍了事的承诺啊。” “因为这家伙想请吃饭，立马就去了。其实还是他想吃而已。”郝瑞把郑途捂着嘴的手扒开，没好气的说道。 销售顾问们和小两口的笑声传遍整个展厅。而此时，二楼，董事长室中，刚才那位领导，两手撑在栏杆上，看着楼下的郑途。笑了。 会心一笑。 第6章 长亭古道 明叔看着郑途穿着定做的西装，表示赞许。“你小子品味不错，这家店我也挺喜欢的，为咱们多少高管供应了有风度而不失温度的好衣裳……” “人靠衣装啊，叔。”郑途挠挠头，想起那天买车，瞬间心情复杂起来。一个菜鸟因为他的一句话丢了工作，如果不是那菜鸟如此无赖，他还会惋惜一下——没准就拉进中优了。同时，拿出爷爷的笔记本，问了问明叔关于这句话的事。 “你以为呢？咱们电子企业，每年要接多少个售后电话？真的是没办法！前些年客服不好招，顾客也蠢……把光驱当杯架！嘿！然后杯子里东西洒文件上让咱们来赔！”明叔满脸无奈，当年往事不堪回首。 “那咋办了？赔没赔？” “没赔，咱们的法务部是美国请来的精英……” “一群讼棍。” “就这样。不过啊，老董事长之后趁没事儿的时候，拍了一系列科普视频……我都觉得多此一举。你想，能把光驱当杯架，那智商还用个屁电子产品对不对……老董事长不以为然啊，就以“老郑爷爷”为名，拍了一系列视频，让大家对咱们的产品进行深入细致的了解，传为一段佳话呢。他老人家当了明星，还挺享受呢。” 郑途突然想起当年的广告，怪不得那个老头那么眼熟。原来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老爷子还经常趁播这个广告的时候换台…… “于是乎今天什么安排？” “同学聚会。大学最后的同班同学聚会。” “我想起我大学的时候，每个宿舍都喝的跟王八蛋一样，抱着马桶吐的都有……”明叔又开始回忆起了当初，郑途搪塞一下，换了身休闲点儿的衣服，赶赴开元酒店。 席间，郑途看着别人觥筹交错，称兄道弟，自己眼前却只有喝了大半瓶的可乐。叹了口气。突然他想起，这有人录像，于是装作很享受聚会的样子，大口吃喝着。最后他实在装不下去了，便开了一瓶啤酒，站到摄像师傅身旁。 “师傅，怎么样，歇会儿么？” “还行，这几天都是你们这年纪的来聚会，习惯了都。”师傅这么说着，额头的汗珠不停滑落。 “机器有点旧了。” “五年多了……也没余钱换新的……” “好说啊。”郑途从包里抽出两万块钱。“我觉得JVC最近新出的那个不错……让我给你拍会儿。我新转来的，到最后也混不进去……帮帮忙嘛……” “师傅将信将疑的接过钱。那这个旧的也不能弄坏啊…” “都有感情的，安心吧。”郑途接过设备，调试了几下，师傅看出来他也是行家里手，于是就放心找地方休息去了。 全程，除了郑途大喊“看这边”“一二三”外，几乎没人理会他。 但是他很享受这一切。他曾经看过一个电视剧，剧中男主角的上司曾告诉他这么一句话： “人不可能经历世界上所有热闹，但可以用眼睛去看，用心去感受，用胸去扩张。” 正因如此，他才一直坚持着摄影这个爱好，甚至有继承老爹照相馆的想法。既然注定没法融入，那么就当个记录者吧——给人拍照的没法入镜嘛。他就选择默默拍着，直到班主任看着他累的坐在位置上，狼吞虎咽的扒着他们剩下的菜，而其他人早就又是唱歌又是抱头痛哭的。班主任端着酒杯过来，挨着郑途坐下。 “照顾不周，小子。” “哪来的话，哥。” “已经这样了。” “嗯，也就这样了……我也只能在这种时候发光发热了……” “你做的很好了，能做到他们其他人做不到的事。” “对我来说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那就不废话，咱俩干一个吧。” 两人举起酒杯，清脆的撞杯声与咽下的咕嘟声被嘈杂掩盖，郑途看班主任也是喝的脸红脖子粗，就找个安静的位置，把他搀了过去。盖了件衣服。席间已经有不少人打算去聚第二场了，郑途找来那个穿梭于几个宴会厅见的宴会助理，给他一笔钱，嘱咐他：把原来班里人凑得份子钱退给他们，用这笔钱付账，而且要把班主任亲自送回家，那笔钱剩下的就当做小费。 他回到他们所在的宴会厅扫了两眼，他发现那没吃完的蛋糕，上面写着“XX级XX班”字样的那一半还没被吃掉，他叫来服务员，让他们把这些蛋糕包起来，给班主任带上，有字的一面别给弄糊了。并许给他们每人不菲的小费，便一声不吭的走了。 他坐在出租车上，百感交集。 如果自己不是亿万富豪，今天会怎样呢？ 他在出租车上，看着窗外下着蒙蒙细雨，出了神。 次日晚，希尔顿酒店自助餐厅。 “今天请各位兄弟来这吃一顿，咱最近发了笔小财，也因为我是本地人，咋也得尽个地主之谊。所以各位兄弟不要拘谨，随意拿随意喝！” 他的舍友们怎么都想不到仅仅过了四五天，那穷小子已经衣冠楚楚，举止得体。来这里吃饭，每位怎么也都得五六百。算上酒水，今天他们在外面吃的这一顿够他们当年所有出来聚餐花的钱了，不禁有点愕然。 “那就放开吃……？”舍长胖子先打破沉默，“那就恭敬不如从命！感谢途总带咱来见见世面！以前是没机会进这里了，这次也算是遂了心愿！那我们不客气啦！”说罢便抽了餐盘去夹菜。 老二，老三也接着去夹菜，老六则早早拿了瓶巴黎水，在靠窗的位子上，装出一副很有品味的样子。让旁人看了忍俊不禁。不过他是宿舍里唯一考上研的，给他点儿发挥空间又如何？没准还能借此撩到个千金小姐，这下子就学历爱情财富一网打尽了。 正当郑途这么想着，他看到对面的宋辉低着头，一言不发。哆哆嗦嗦的，像是怕什么即将来临一样。 郑途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宋老弟，以前的事我既往不咎啦，你今天就放心去吃！那两千块钱，一笔勾销啦！”他笑的很假，但是没办法。忍过了今天，就是这一切的终点了。 “真…真的？”宋辉狐疑地抬起头，“一笔勾销？” “一笔勾销！好兄弟！今天就是给你们送行，带你们在省会最好的饭店好好吃一顿！别瞎想！” 宋辉如释重负。“对不起了，兄弟……这么一整，哪有脸见你啊……怪不好意思的……”他站起身鞠了个躬。 郑途拿出那张借据，三两下撕了个稀烂，扔在烟灰缸里。“走，带你去找好吃的！我跟你讲这里意大利面和鱼子酱特别正宗……” “敬青春！”“干杯！” “敬大学！”“干杯！” “敬途总！”“干杯！” “敬……他妈的青春！”“干杯……” 酒过三巡，六个人围着桌子，一个比一个没坐相。六个人说着混蛋话，互相骂着娘，度过了一个不算难忘，却很冗长的夜晚。 三个喝的烂嘴，老六清醒，舍长半醉。郑途给那四个人开了个房。和舍长寒暄两句，踹了他屁股一脚。 “你个老王八蛋，说我那几天没安排出一天时间专门陪你们……你丫到后半夜居然还有一局……” “对不住，对不住了途总……”原来在宿舍吆五喝六的舍长，对着郑途点头哈腰的。“亏你记得我一直想要一瓶这酒……”他抱着一瓶路易十三人头马，虽然醉了，但还是跟抱孩子一样紧紧抱着。 郑途给每个人都准备了礼物。舍长是路易十三人头马，老二是最新的PS4外带一箱子正版游戏盘；老三是一辆顶级配置的电趴赛；老四宋辉，是简单的一个信封；而老六，则是给了他一张往返机票，外带一份赴美游学的日程表，开销全由郑途报销。 安顿下众人后，郑途才回到总统套房。疲惫的瘫坐在沙发上。而此时，等待许久的郝瑞，穿着蕾丝睡衣，蹦蹦跳跳的来到郑途身边，趁郑途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扑了上去。 “恭喜毕业啦~老混蛋~” “哎妈，哎妈——”郑途似乎没准备好，但是看着怀里的郝瑞，抬起头看着他，宛如一只惹人怜爱的小猫。而蕾丝睡衣这招，让郑途这自认为老江湖的脸唰一下红了。他摸了摸郝瑞的头，然后趁她没反应过来，一个公主抱抱起，再一下把她扔到软软的大床上，随后自己扑了上去…… 第二天早上。 “各位听众朋友早上好——欢迎收听XXX广播，今天是7月5日，周三，天气晴，气温舒适。是时候迎接全新的一天了——” 郝瑞撒着娇，卖着萌，在床上打着滚。而郑途一把抱住她，看着外面火红的太阳升起—— “准备好了吗,去见老爹？” “嗯。” 与此同时，楼下，普通套房，传出一声惨叫。 宋辉光着腚，拿着那个信封，当场崩溃了。 那是一张民事诉讼函。出庭日期是7月30日。 起诉人正是郑途。 第7章 振兴家业 郑途在车上和郝瑞早就笑成一团，差点闯了红灯。 “途途你也太绝了！姓宋的不得吓出脑溢血啊哈哈哈哈哈哈……”郝瑞已经笑得开始抽抽了。可她还是忍不住继续笑着。 “哎哎哎小心点儿，当心待会抽过去，到时候咱爸就得在医院见你啦！”郑途也在笑着。他没想到法务部那群讼棍真的接了这个案子，还真的搞了番诉讼——只是让宋辉晚回几天家，到时候取消诉讼就行了。 他第一次觉得如此爽快，不是因为自己现在有钱任性，而是大仇得报——自己在吸溜泡面，宋辉却拿着本该还自己的钱去胡吃海塞，要再有下次，他真的会让法务部的人拼尽全力去搞这个case的。不过也亏兄弟一场，奈何毕业，各奔东西，谁也管不着谁了。 郑途觉得，这个临别礼物实在是他娘的太棒了，没什么比以其人之道还以其人之身更爽得了。宋辉个不要脸的东西，让郑途担惊受怕过了两个月没钱日子。现在，也是时候让他怕一阵子了。 他们俩开着一辆红色的A4，就是前两天他们买的那五台之一，晃晃悠悠的开到老郑的照相馆门前。 老郑透过橱窗，看见一辆崭新的A4停在门前，赶紧关了毛片，收拾收拾衣服，把烟掐了，装作正在修图的样子。 郑途小心的推开门，“吱呀——”的一声，老郑并没有抬头，但是反射般的对门口说： “拍照还是打印啊？” “拍结婚照……”郑途捏住鼻子，故意压低了嗓音说道。 “棚拍还是旅拍啊？”老郑似乎嗅到了生意的气息，提高了声调。 “旅拍——去埃及——” “嘛玩意儿？！”老郑瞪大了眼睛站起身，正准备欢迎这个大客户的时候，定睛一瞧，原来是自己家的臭小子。“嗨~爸~” 老郑有气无力的跌坐在椅子上。“你小子每天整什么幺蛾子？还嫌你爹我这事儿不够多？”说罢点起一根烟，继续在电脑上翻看着什么。 “分明是毛片不够看了，找了两天都没有吧~~” “你小子找揍还是怎么地了？”老郑把烟一扔，却怔了一下。臭小子平时嘴没这么毒啊？臭小子敢这么说以后也甭想从他这要片了……再仔细一看，后面藏着个人——是郝瑞。 “嗨~叔~” “哟，你个小丫头片子，几天没见精神了啊？”只见眼前的郝瑞早就没了当初踹他们家门时的太妹样子，原来的长卷发变成了波波头，花里胡哨的嘻哈风衣服也变成朴素的运动服。让老郑以为是他回到了十年前，两个孩子都还青春年少，啥都不懂的时候。 “还叫叔呢？”郑途用胳膊肘捅了捅郝瑞，郝瑞一下子脸都羞红了。用极小的声音挤出个“爸”来。 “啥……？”老郑一脸疑惑。“你刚说啥？” “行了老聋子，她管你叫爸了。”郑途手一抄，没好气的说道。 老郑又一屁股瘫坐在转椅上，点了根烟。郝瑞捂着自己羞红的脸，跑到楼上的摄影棚。郑途拽了把椅子，和老爹讲了讲这几天发生的事。 老郑一时间没法想象短短的一周里发生了这么多事，先是第一根烟，因为发呆，烟灰掉下来把裤子烫了个洞，之后第二，第三根烟直接烫了手，第四根烟，郑途直接从老郑嘴里抢了下来。 “别抽了，都是真的！” “你让我缓缓……”说罢又准备点烟。被郑途一把连火带烟抢了下来。 “爷爷留给我的，一个公司！亿万资产！你没听错！”郑途当时也傻了，不过那天没时间傻而已。而老郑，如果没人给他俩耳光让他清醒清醒，他可以发呆到晚上。 郑途也不再催他，便静静的等。最后干脆把着电脑玩了起来。 老郑回过思绪的时候，已经是中午。这时候郝瑞也不再躲了——饿的，叫了五六盒披萨，自己抱着一盒在那狼吞虎咽。郑途则在旁边玩红警玩的入了神。老郑看着他俩的样子，笑了。 “叔……嗯……爸你笑啥？”郝瑞咽了口嘴里的披萨，但仍然塞了一嘴。腮帮子鼓得，像只嘴里塞满坚果的松鼠。 “想起了当年啊……你来这照相馆玩的时候，也是抱着零食吃个没完，臭小子就霸着电脑玩红警……没想到这天来的这么快……” “行啦，老头子，甭感慨啦！今天就带你来，关一天店，带你精神精神！”郑途按下ESC存了档。“走！带你去咱地盘上转一转！” 老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郝瑞领着上了车。回过神来，已经在中优楼下了。他们走上观光电梯，这电梯可以看到公司内部，也可以一览青山市全貌。电梯缓缓上升，他看到了数不清的职员在岗位上忙碌，无数的流水线在生产他们的电子产品，还有足足一整个楼层的售后服务部…… 老郑看呆了，被拽到了明叔面前。 “你就是老董事长的儿子郑智华吧，幸会幸会。”明叔热情的握了握老郑的手，老郑也“嗯…啊…”赶紧伸出手去。“所以，今天来为何事？带老爸看看产业？” “这么说吧……明叔，给我爸拾撮拾撮！你看他这艺术家气息浓郁不？”郑途揉了一把老郑的头发。“看看，咋也有俩星期没洗，太他娘的艺术了。” 老郑无力反驳，毕竟在照相馆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邋遢。 “好说！跟老哥我走就行！”明叔大手一挥，带老郑下了楼。同时拨响了手机。“喂喂，托尼啊？来二十八楼三号办公室来一趟……带衣服，对……” 郑途坏笑着，“那可是个好地方。”说完坐在了董事长的位子上。 郝瑞则往桌子上侧身一坐。“啥好地方？” “等他上来你就懂了。嘿嘿。” 半小时后，明叔领着老郑回了董事长办公室。 这时的老郑，西服领带，油头粉面，脚蹬爱马仕的皮鞋，腰系鳄鱼皮的皮带，就连戴了多年划得不成样的近视镜都给找来个金丝边儿的替换上。“怎么样？叔的品味还有人质疑吗？”明叔骄傲的说。 “没有，没有，还是叔牛逼。托尼老师也牛逼。”小两口异口同声的说道。能把老郑的鸡窝弄成许文强款，也着实不容易了。郑途都寻思着，哪天得请托尼老师好好吃一顿。 下午，小两口带着老郑四处去逛，高级酒吧，西餐厅，高尔夫球场，着实让老郑开了眼界。老郑也慢慢接受这个现实，跟着小两口一起花天酒地。不过，最后老郑还是要求回照相馆去。 小两口也懂，一时半会让老郑关掉照相馆，跟他们去，无论是享清福还是加入中优一起打拼，都为时尚早了。郑途也只是跟老郑提了一嘴，便不再说下去。只是偷偷给掖了点更新设备，重新装潢一下的钱而已。 回到照相馆之后，老郑翻出他那张裱好的摄影家协会证书，擦了擦上面的灰尘，把它挂在了全店最显眼的地方。 晚上，郑途和郝瑞提出要在照相馆睡，老郑二话不说掏出他们以前用的铺盖。“你们以前不一直用这个嘛，就是小了点儿……” “不就为找那以前的感觉嘛！行了，老头子快去睡吧！记得刷牙！” “好嘞！”老郑下了楼，留着小两口在二楼摄影棚，打地铺睡。 他俩望着天花板，再看看周围的器材，灯箱，还有那些放了多年甚至有些旧的服装，想起他们的少年时光。 “你说……要是我继续跟老爹混，你还跟我么？” “跟啊。” “真的？” “接盘。” “老实人吃你家大米了？” “但是你也有下半辈子啊，不亏，相信我~”郝瑞一脸坏笑的看着郑途，正准备撒个娇，却听到楼梯隐隐约约有声音传来。 郑途偷偷摸来一台相机，插上闪光灯就摸了过去……随后楼梯口传来“咔咔咔咔”一阵快门声和几道闪光，两秒后，“咚”的一声，随后传来老郑的鬼叫。 “死老头子，不许偷窥！”郑途扯着嗓子喊道。郝瑞在被窝里捂着嘴偷偷笑了。 她笑得比以往都甜。 第8章 拜见大佬 “很高兴你小子今天提前半小时来了，看得出来你小子这次是下了决心和辛苦的。”明叔背着手在董事长室里来回踱步。就像一名教官在对即将上战场的新兵训话一样。 “是，长官！”郑途腰板挺直，打扮整齐，立正站好。“有什么需要注意的，长官！” “首先！记住！今天是你第一次接待友商大佬！这回是华强实业的陈老总！陈老总是个转业军人所以吃硬不吃软！要保持一概的强横……呸，强势作风！第二！这次用的是化名，为的就是锻炼你这个新手待人接物的能力！第三嘛……” “咋了，看你突然怕了欸，叔。你以前从来没这样过。” “第三就是……陈老总的女儿还没出嫁……” “我，靠。”郑途暗自骂道。“不过我自有妙计，叔你放心好了。” “啥妙计？最好不是啥馊主意啊小子。” “放心吧叔，今天肯定能拿下。”郑途理了理头发，正了正领带，拎起包，器宇轩昂的走向电梯。 二十八楼，电梯停了一下。一名同样打扮得干练的女职员上了电梯。如果不是戴着眼镜，一时间大伙都认不出这位是谁。 “原来三号办公室是干这个的……”郝瑞长舒一口气。对着电梯后面的镜子看了看自己的新打扮。 合身的西服，素雅的妆容，她都快要认不出自己了。她拽了拽那身量身定做的西服衣角。“这就是你的计划？” “把你留在身边，一让你长见识，二也是阻止我犯原则性错误嘛……”郑途苦笑道。 “啥原则性错误？”郝瑞歪了歪头。“给你当秘书不就是个原则性错误？都说什么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嗷！疼！” 郑途一手刀敲在郝瑞头上。“成天瞎想什么呢？到了你就知道了……今天的主顾不好对付…… 半小时后，华强实业，董事长室。 “陈老总你好，在下是明叔派来的行政主管赵远征，这位是我的秘书甄晓玉。”郑途递上早已准备好的假名片，向华强实业的董事长陈光卫鞠了个躬，郝瑞跟进。 “久仰陈老总大名，在下有幸近距离与您进行洽谈，荣幸之至。” “客气就免啦。”陈老总清了清嗓子道。“听闻最近，郑老董事长的继承人，已经拍板？” “这个，是代理董事说了算嘛。我一个刚爬上来的科员，哪知道这些。”郑途抹了把汗，暗自骂着这帮老狐狸的情报网咋这么快就有了消息。郝瑞在旁边也有点惊讶，只能假装掏出笔做记录。 “那今天来，还是要谈一谈咱们两家公司关于白电产业升级这个事。你知道，最新的能耗标准下来了，但是你们中优的产品，没别的毛病，就是费电！而我们华强的，是省电但是功率跟不上！” “所以陈老总，有什么好主意？”郑途试探性的打探道。 “咱们两家企业的白电部门进行一次技术攻关如何？克服技术上的门槛，看看咱们哪家企业的能以更短的速度，达到顾客的功率需求和国家的能耗标准？” “赞成。” “但是有个条件。” “您说。” “既然是共同技术攻关，那你觉得有没有必要交换一下技术人员，然后两边互补一下？”陈老总点了根烟，往郑途这凑了凑。郑途闻出来是好烟，哈瓦那雪茄。但是他此时全神贯注，没注意这茬。郝瑞则是呛得用文件堵住了口鼻。眼里发出嫌弃的目光。 “技术攻关为什么还要互换技术人员？”郑途表示不解。“如果没猜错的话……是不是您和代理董事打了赌什么的？” “算你小子机灵。看看咱们两家公司啊，趁着中秋之前，能把咱们的货铺到市场上，谁的更受欢迎，谁就得让对方满足个条件……” “斗胆一问，什么条件？”郑途脑门渗了冷汗。他知道那个答案，八九不离十，但他不想说出来。生怕身后的秘书同志当场发作…… “让你们代理董事给我介绍个女婿！我家闺女再怎么说也是哈佛大学法学院毕业……配不上谁啊？要不就是你，要不就是你们家的新继承人！我看你小子一表人才，哪个大学毕业的？工作几年了？” Bingo。猜对了。 身后，郝瑞把笔攥得紧紧的，极力控制自己。如果是当年，她恨不得立即把这老头的门给拆了。但她现在身负主管秘书身份，发作就完了，中优的名声就毁了。她只能尽可能的忍着。 “既然这样，那容我拒绝这个条件。首先，一，陈老总，我有女朋友，青梅竹马，两人穿一条裤子盖一床被子甚至都要分享一个爹的长大的。其二，我觉得继承人肯定是个……如老董事风一般自由的人，我觉得您当了他的老丈人得被他气死……咋也得天天打嘴炮！” 郑途做过功课，眼前这位老陈，觊觎爷爷的各种东西多年，身份，名望，地位，甚至想自己薅不到没关系，咋也得为女儿薅到个老公。郑途暗骂一声，正了正领带。 “不好意思，跑题了，咱们继续产业合作的话题。如果您说都是为了国庆中秋档期铺货，那我觉得我们应该是各有优势。中优产品能耗大，功率强；华强产品能耗低，功率弱，更何况你们还有先进的白电生产线，生产效率比我们中优的高。我想我们可以结合我们的产品优势，进行各自的摸索。” “你的意思是？” “因地制宜结合品牌。我们中优可以瞄准高端市场，搞定制家电，你们华强则可以聚焦大众市场，以经济实惠的思路进行。” “那么，就算不进行技术互换，研发周期不够的话……” “我相信我们的技术人员与全体职工。”郑途站起身来，站在董事长室的落地窗前。阳光让他沐浴在一片金黄色中，犹如一双翅膀。郝瑞看呆了，也暗自欢欣鼓舞着。甚至趁陈老总没发现，一直在那里“耶，不愧是我家途途，好样的……” 陈老总轻轻一笑。“真好啊……中优的年轻人这么充满活力……那我收回互换人员的要求，但是赌注还是接着要进行的！” 郑途踱步至门口，自信十足的和陈老总说道：“那我就跟代理董事说，度蜜月，我得在哈瓦那安排几天。”郑途回过头，“到时候，您只管说牌子，雪茄给您多带点儿。” 陈老总刚想点烟，一听这话，怔住了。随后又是微微一笑。“那我就拭目以待了。”随后，郑途带着郝瑞离开，轻轻的关上门，不带走一片云彩。 此时，董事长办公室中，一个书柜正在慢慢向外打开。是一道暗门。门中走出一名年轻女子，身材姣好，颇有几分姿色。 “爸，我觉得刚才那个赵远征不错，不过那个秘书……看出来了吧？” “青梅竹马么……也好，再观察一段时间吧。反正就这两个人赵远征，和中优的继承人，你认定了？” “认定了，天底下还没我陈悠悠搞不定的男人。您瞧好吧。” 郑途觉得如芒在背，和郝瑞走出华强集团后，在车上先是松了口气，随后一脸严肃的和她说：“咱们被监视了。” “谁？” “陈家大小姐……摄像头，麦克风，那办公室里四处都是……照今天这揍性，就是冲我来的……” “放她来，她还敢明抢不成？敢来硬的老娘揍死她！还有明叔，瞎跟人打赌！凭啥把我家老郑就这么卖了！回去先收拾他！” 看着郝瑞这么有精神，郑途暂时安心了。但是，夸下了海口，时间限制只有三个月……下一步该怎么做呢…… 第9章 对策 “明叔，您也太不厚道了吧。”郑途对坐在沙发上的明叔打趣道。 明叔喝着茶，“怎么了？” “明叔，您真是太坏了，怎么能把我给卖了呢？”郑途笑着无奈的摇摇头。 “哦？那个陈家的女儿不是挺好的嘛，肤白貌美，还是留学生，又是陈家的掌上明珠。”明叔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郑途和郝瑞对视一眼，郝瑞阴黑着脸，眼神仿佛都透露着一股杀气，死死瞪着郑途。 明叔大笑起来：“哈哈，再说啊，这个陈老总又是老董事长的好友，早就希望关系在近一步了。” 明显感觉到郝瑞眉眼之间有一点不自在，感觉都要吃人了。 郑途挠挠头，撇撇嘴说道：“明叔！您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女朋友啊。我俩打小穿一条裤子，盖一条被子，一起长大的。”说罢他看了一眼身边的郝瑞。 明叔瞟了瞟郝瑞说:“我觉得陈老总的女儿挺好的，哈佛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又是华强老总大千金，你啊，跟这个陈家女儿门当户对的很。”明叔在说到哈佛大学的高材生时故意提高音量，瞥了郝瑞一眼。 郑途这些年一无所有，在最难的时候他最大的安慰就是他的身后还有个郝瑞，郝瑞虽然爱在外面鬼混，但那也是生活所迫，她还是拎得清的，并没有把身体给他们，而且还不断把从她男朋友那里“骗”到的钱拿去“借”给郑途，郑途一心想着以后有钱了正式跟她在一起，现在他们终于不用再为茶米油盐发愁，可以开开心心的过日子了。郑途眼里，郝瑞真的是最美的。 “明叔您就不要说笑了！”郑途挠着头，看了看旁边郝瑞：“瑞瑞都生气了！” “咳咳！那也要看你自己了，赢了这场赌约，娶不娶由你，赢不了，不娶也得娶！”明叔敲了敲桌子，一脸严肃的看着郑途。 必竟提前约定在先，作为两家大公司的领头人，不能出尔反尔。 郑途叹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态:“我提前做过一些调研，咱们中优的产品功率高，但能耗也高，华强的产品虽然能耗低，但相应的功率就低。想全面打开市场，必须攻克能耗这一技术难题，走进大众。” “嗯。”眯着眼，明叔点了点头。 “我相信凭借我们的强大的科研团队还有这些年的基础，一定可以改变现在这个现状，华强实业虽然掌握一些相应的技术，但是他们要想短时间内改善功率问题还是有一定困难的，所以为了赢下十一假期的销售战，我我志在必得。”郑途冷静的分析道。 “降低能耗是我们这么多年来的瓶颈，你怎么就这么有把握？”明叔不太放心。 郑途笑了笑，扶了扶鼻子上眼镜，“明叔放心，我们学校电子学院有一位老教授，他在能耗和新能源这方面很有建树，论文还在国际顶级的学术核心期刊上发表过，我们把他请来。” “而且我们只需要稍微改善即可，我有把握调动技术人员的斗志，我也相信他们。”郑途说。 “好，贤侄，对于这件事看得出来你很上心，那就交给你来干，你务必把老教授给请过来！”听到郑途这么说，明叔心里的那块石头也算是落下了几分。 郑途看了一眼手机，上面显示今天是七月八号，郑途说，“明叔，我们的时间只有不到三个月，留给研发的日子也只能是一个半月，毕竟我们还要生产，要想大幅度提高收益，原来合作的大集团和企业也不能放弃，我们必须双管齐下，两手抓。”叔点点头。 “那现在，您就带我去技术研发工作室，今天咱们的研发就要开始了。”郑途严肃道。 郝瑞看着郑途如此认真的样子，不禁刮目相看，没想到郑途工作起来那么有想法，心底也更加有安全感了。 难怪刚才在华强实业，陈总虽然不知道郑途的真实身份，却也放心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他。可能从言谈之中，陈老总看出郑途的内在和潜质了吧。 “嗯。” 明叔带着郑途和郝瑞乘坐电梯，上到顶层二十楼，一行人来到了中优集团技术研发部门。 为什么在老爷子的带领下，中优在过去几十年里，一直制霸青山市的电子市场，其实何止青山市，在全国电子产品市场，中优始终都占据着一席之地，甚至还出口，销往外国，企图打开国际市场。 这跟老爷子的卓越领导脱不了干系，但更重要的是，中优拥有自己顶尖的研发团队，每年都从销售利润中拨千万甚至上亿给到研发部门。 “掌握核心科技，才能真正把市场握在手中。”这是老爷子留下的笔记中用红笔圈起来的一句话。老爷子深知这一点的重要性，郑途明白老爷子的苦心。 郑途推开研发中心的大门，几十上百名技术研发人员身穿白大褂，有的在看电脑制图，核对数据，有的在对模型机调试，有的手里拿着起子改锥亲自动手装配，但是还有一些人躺在椅子上打瞌睡，有的居然拿着手机开黑“强者荣耀”，有的带着耳机听歌摇头晃脑的。 研发室很大，占了整整一个楼层，很宽敞，设备全是一流的，环境也好，装修设计的很到位，给人一种舒适的感觉。但是，大家的工作态度和工作热情却不是很高，松松散散，这样虽然可以研发出好的技术和产品，但以现在的形势来看，差得太远了。 三人站在门口，郑途皱着眉头，脸色不太好。明叔也有些不高兴，他大声咳咳嗓子，算是一种提醒。 众人听到声响纷纷看向门口，一看代理董事长站在那里，纷纷停下手头的工作，聚拢过来，几个放松的人该关手机的关手机，该摘耳机的摘耳机，睡觉的也被旁边的人拍醒，连忙站起身，毕恭毕敬地看着明叔。 他们以为董事长带人来视察工作，脸上不自觉露出紧张的神色。 第10章 陈悠悠     研发组小组长走上前来，向明叔汇报道：“董事长，关于最新计算机主机的工作效率问题，我们还在调试中，冷冻机的研发也没有停下，还有……” “嗯，不错。” 明叔听着小组长的汇报有时点点头，有时又打断他叮嘱一两句。 他又看向其他人，说道：“大家不用紧张，今天，我带老董事长的继承人过来看一看，他有些话想对大家说。” 众人又纷纷把目光聚焦到明叔身边的这位年轻人身上。公司已经找到老董事长的继承的消息已经在公司内部传开了，只是他们大多数人还没见过，听说继承人刚刚大学毕业资质还不够，还在锻炼中，由明叔暂时代理董事长一职。 今天见到本人，他看起来是挺英俊，穿着体面，但眉眼之间也可以隐约感觉到气质不是很足，有一点，有一点普通人的……“土味”？但是眼神坚定异常，充满威严。 郑途向前走了两步，放大音量：“各位，大家好！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吧，我叫郑途，这里面应该有很多人都是跟着我爷爷一起把中优壮大起来的，我要尊称你们一声前辈。中优能有现在，你们立下了汗马功劳，我先说一声谢谢。” 郑途弯下腰鞠了一躬。 明叔上前目光炯炯: “但是，现在，中优遇到了强敌，华强实业这些年大力发展，不断壮大，可谓迎头赶上，挑战着我们在青山市电子产品市场的权威，他们想当龙头老大！我们能答应么？不能！ …… …… 我们所有人都很累，但我认为没有人抱怨！因为我们都是为了中优！我们时为了这个大家庭！我们想让中优更好！” 众人聚精会神，听着明叔慷慨陈词，眼中似乎正在慢慢燃起斗志 这时郑途接上明叔的发言，讲道: “各位，我们的产品很好，但是有一个通病，不管是空调，能耗太大！我们的产品走不到大众的心里！要想使销量产生实质性的飞跃，我们必须改善这一问题！三个月后，十一黄金周，中优和华强将会有一场较量，这对我们来说意义重大！我们不能输！我给你们一个半月的时间，你们能不能把功率给降下来！” 人群中响起一两声“能”。 郑途又大喊一声：“到底能不能！” “能！”整个工作室 回荡着大家的呼喊！ “我代表中优，感谢各位！加油！”郑途又弯腰深深地鞠了一躬。 人群众响起热烈的掌声。 明叔满意地点点头，心里想：“老爷子没有看错人！” 从公司出来，郝瑞一把抱住郑途，“老郑，你好棒啊。” 郑途红着脸，“那可不，你的男人，必须优秀！被你这么一夸今儿个高兴，说吧，中午想吃什么。” “哈哈，我早就想去一家日本料理吃了，咱们今天中午去吃吧。”郝瑞一脸期待的看着郑途。 “唉，其实那种地方不太适合我们啊。”郑途不看她，小声说道。 “什么嘛，我们现在也是有钱人了，怎么不适合啊，难不成你还想路边摊，肯德基啊？老郑，你现在要慢慢适应有钱的生活，提升一下品味。不要土里土气的。”郝瑞有点不开心。 郑途说：“那好吧，今天满足一下姑奶奶，咱们也去尝尝日本鬼子的菜。走起。” 郝瑞哈哈笑着，同郑途一起驱车来到了位于商业街的一家日本料理店。 整条商业街都是穿着时髦的小哥哥小姐姐，还有很多刚从写字楼里出来的人，郑途和郝瑞穿着大品牌的职业套装也颇为养眼。 二人走进这家日料店，店里人不多不少，装修很日式，大家都光着脚坐在小包间的地上吃饭。店里的服务生都穿着和服。 一位服务生看到二位，忙上去打招呼，郝瑞对她微微一笑，服务生把他们带到一个包间。 “听说这家店的老板娘是日本人，所以要求店员都穿和服。整个店也特别的日本。”郝瑞小声的对郑途说。 服务生把推拉门打开，示意两位可以进去了。 郑途径直走了进去，盘腿坐下。店员吃了一惊，不可思议的看着他，郝瑞停下脱鞋的动作，脸上微微泛红，看着郑途。 郑途一脸黑人问号，“怎怎么了嘛？” “先生，您需要把鞋子脱一下。”店员看看身边的郝瑞，看看郑途，有点尴尬。 郝瑞扶着额头，不好意思去看服务生。 丢人啊……老郑！ “啊哦。我当什么事儿呢。不好意思我忘了。”郑途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把皮鞋脱下掂在手里走到包间门口把鞋放下。 服务生讪讪地笑着。 郝瑞也迅速脱下精致的高跟鞋，走到郑途面前盘腿坐下。 两人相视一笑。郑途抱怨:“这小日本的饭馆规矩还真多。” 郝瑞对他使了使眼色，“你小点声。” 穿和服的服务生踱着小步走来递给他们一个菜单，跪坐在一边拿着一个小本等着客人报菜。 郑途看了一眼菜单，一脸懵逼，什么三文鱼刺身，什么八爪鱼，海胆，各种各样的寿司。 郑途哪懂这些啊，把菜单递给郝瑞说:“你看看想吃什么，捡最贵的点就行。” 郝瑞其实也不懂啊，翻看了半天，也不知道要点什么。 “赵远征？”突然小包间的门口响起一个女声。 包间内的三人齐向门口看去，只见一位一头卷发，身穿黑色连衣裙，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魔鬼身材的女孩。 服务生一脸谄媚地笑着问候道:“陈小姐，您来啦？” 陈小姐？ 郑途在心里想，这不会就是陈老总的女儿吧？ “赵先生，我们见过。哦不，是我见过你，你可能没有见过我。”陈悠悠说道。 果然，那天整个房间都是摄像头。 “哈哈，原来是华强实业陈老总的千金。幸会幸会。”郑途笑道。 “介意我加入你们的饭局么？我也是刚来还没有吃。” “当然，来吧，一起吃。”郑途保持着微笑。 而一旁的郝瑞咬牙切齿，双手在桌子下握紧了拳头，眼神此刻仿佛能杀人。 陈悠悠并不看她，脱下鞋走到郑途身边坐下。 “你们还没点菜啊。” “嗯，你看想吃什么随便点。”郑途说。 “不瞒你说我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平时不怎么吃日料。对面那位非要来这里吃。”说罢还看了看郝瑞。 郝瑞红着脸，极力想保持正常的脸色。 “那你们关系挺好啊，你带着秘书经常在外面玩么？”陈悠悠一边看着菜单，一边说到。 “其实，她是我的” “服务员，三文鱼刺身，海胆寿司，蛋包饭各来三份，再上一瓶清酒。”陈悠悠打断郑途。 “吃日料，三文鱼配清酒再好不过。你说是么？”陈悠悠微笑着看向郝瑞。 郝瑞把脸扭向一边。 “啊，这我还开车不能喝酒。”郑途急忙救场。 “我俩喝，一会让这个秘书开车就好了啊。今天下午你陪陪我，去逛逛街怎么样。” “咳咳！”听到这话，郝瑞看着郑途故意咳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