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场子的客人 三楼的大厅里,此时如一锅开水一样,乱哄哄地吵成一团。 意兴未尽的赌客们正准备撕开喉咙对于搅局的这两个从包厢里几乎扭在一起走出来的人痛骂一顿的时候,当他们张大嘴巴的时候,已经准备好了的脏话丑话全都骂不出来了。 人群刷地散开两边,漂亮女子整了整衣角,扫了大家一眼,从旁边抽了一张凳子,大大方方地坐了下来,一边把玩着手机一边说: “愿打不打,爱开不开,姐不开你咬我一口啊!” “不开,你敢!少了哥我一个子儿,你休想走出这大厅一步!”一背心男气得捶胸顿足,可是对方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而且还是一个女人,他也奈何不了。 动手打女人,毕竟还没形成共识! 吴良悄悄拉了背心男人到一边。 “哥们,大家都是来玩心情的,咋就和一个女人过不去呢?” “你看那副屌样子,能算个女人么?看着她就来气啊!”一瞧是场里的保安,背心男稍稍消了一点火气,狠狠地瞪了那漂亮女人一眼。 “光进不出,简直就一个貔貅!” “日啊,保安兄弟,这母老虎可恨的狠,手气顺的时候笑得像个芙蓉姐,手风背的时候她就是个母夜叉,老子的钱都被她赢光了,本指望着这一把扳本,没想到她放了一个大炮,屁股一抬跳伞了!”见有说理的地方,另外一个衬衣男子走了过来,两只手还翻起了自己的眉头, “你瞧,你瞧,她还甩牌,把我这儿砸了个窟窿……” 窟窿?没必要这么夸张吧!吴良肚子里暗笑,表面却装得风平浪静,温言道: “实在不好意思,场子里发生这样的事情,不过相信我会替你们要个说法的!”说着话吴良走向了那个漂亮女子。 本着非礼勿视的原则,但吴良还是忍不住偷偷看了两眼,也就这两眼,足以让他心里掀起狂涛骇浪,久久不能平息! 美女哟! 一张清秀的瓜子脸,精致的脸蛋似乎有一层晶莹的光泽在玉肌下流动,细长的柳叶眉下是一双深潭般清澈的凤眼,一排稀松的刘海微微遮住白皙的前额,水汪汪的大眼睛更是清灵明亮,红红的嘴唇宛若一朵含苞欲放娇艳欲滴的红玫瑰! 更重要的是她白衬衫里面套穿着一件嫩黄色的低胸吊带衫,那小小的衣服掩不住里面的无边春色,相反还把那性感迷人的锁骨给露了出来,本来就十分巍峨的山峰此时给衬托得若隐若现! 下面是一条天蓝泛白膝盖上还留着两个破洞的牛仔裤,丰满的小屁屁此时包裹在紧窄的牛仔裤里,放在凳子上,线缝很结实,貌似很安全。 这妞翘着二郎腿,又直又细又长! 目测,身高168,三围62-84-62. 这时,好热闹的人民私下里又说开了,声音很轻,但吴良听得清清楚楚。 “这不是刚刚到任的王敬彤所长吗?上个星期还在咱都市频道刚刚亮相了的,多英姿飒爽,乖乖,怎么打扮成了这模样儿啊?” “是啊,烧成灰我也认识她,哥犯了点事情,找了楚哥通融,这妞非但不买帐,罚了三千元还把哥送到拘留所管制了十五天,这不刚刚出来呢!嘿嘿,没想到她也有今天。” 所长?所长她也是人啊,到了咱场子里,她就是个玩家,玩就有玩的规矩,要不然咱场子不开啦! 吴良是这样想的,他讪讪地笑了笑说: “美女,愿赌服输,你一下午赢了不少,退回去也是一点点!如何?”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是了事的原则。 “凭什么?姐赢得那是靠本事!”漂亮女子非常不满地瞅了瞅吴良,放下了手机,这时手机里发出了一片呵呵的怪笑声。 原来人家在玩愤怒的小鸟,被你这么一打岔,输了,能不气么? “美女,你赢了那么多,当然有本事,可是这几个兄弟整个下午也只是胡了这么一把,而你就闪人了,这不太……你看闹成这样了,还是把那该开的钱开了吧,给个面子?” “狗屁,金面佛面,姐买,我问你,一个小保安,什么面子啊?”漂亮女子白了他一眼。 “姐高兴,姐乐意!”说着悠闲地晃着二郎腿,气定神闲地品了品杯里的茶水,重又放在旁边的桌子上。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样子。 服了,刚才吴良和背心男子说话的时候,她回到了刚才的包间把茶水给带了出来。 “如果每个人都像你这样不……硬气,那么我们这个场子得关门了!”吴良本来想说耍无赖的,想了想还是找了个比较中性的词汇来代替,相信美女会懂。 “场子?你也知道这是场子,既然是场子,公平竞争那才是规矩之中的规矩,他们三个男的欺侮我一个女的,这叫公平么,想让我开,没门!” 这算什么破理啊!赌社里的玩伴还分什么男人女人的! “赢的时候你怎么就不说他们几个是男人呢……我看,你还是高抬贵手,把该开的钱开了吧,何况你还打伤了人。” “我乐意!我喜欢!”女子转过头来,正面看了吴良一眼,嘴巴动了一下,“谁叫他们毛手毛脚的……哼!” “美女,这一码事归一码事,何况这是你情我愿的!”吴良鼻子哼了一声。 这成为你跳伞的理由么?装纯情开始你就别与这几个男人玩啊! “混蛋!你的意思是说姐不纯洁?”女子腾地站了起来,一杯水劈头盖脸就往吴良头上泼了过来,一点也没预兆。 “你纯洁,怎么会在这脏地方混日子!” “这地方脏,但人干净!”吴良抹了一把脸上的茶水,强压住内心的火气。 “不像你美女,又想当表子又要立牌坊!” “你敢骂姐是表子,妈的,姐一……”美女双手下意识地摸向了腰间,这时有人发出了一声惊叹,“摸枪打人啊,不至于吧!” 不过,美女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双手平放下来,“看在姐今天手顺心情好的面上,也不和你小保安一般见识,闪开,姐白白了!” “我说过了,欠这几个兄弟的钱,你不开,就不能走!”吴良胸脯一挺。 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把不该她吃进去的东西全部吐出来,要不然,人人都学她这样,好运来那还能够开下去! “呵呵!口气还真够大的,告诉你小保安,这破地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没人能够拦住姐!”漂亮女子也来了气,腾地站了起来,挺了挺胸,就要迈脚而去。 男人的下半生 “少开一个子儿,你试试!”吴良也不理会那么多,张开双手,迎面一拦。这下正好,撞了个满怀,碰触处吴良只觉胸前一阵柔软,痒痒地,麻麻地,那种感觉非常舒服且有质感。 “流氓,你怎么不躲开啊!”美女一看到吴良那怪怪的表情,自然知道发生什么了,继而恼羞成怒,指着围观的赌客们大骂。 “看什么看,这有什么好看的!” “美女,你人骂都骂了,打都打了,气也消得差不多了,你看欠那几个兄弟的钱,该结了吧?” “结你个头!”美女喝了一声“臭流氓,姐废了你!”一记撩阴腿就往吴良下面喝了过来。 “啊?好狠呀!这下小保安的两个蛋蛋可能都要给踢爆了,哎,真可怜,男人快乐的下半生啊!”一个女赌客从指缝里看见了那一腿,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呼! 说时迟,那时快,没有人相信一个小保安是怎么做到的。 只听啊的一声惊叫,温馨无比的画面就在这一刻定格: 漂亮女人整个人半个身子往后跌倒,双手情不自禁地圈住了上面男人的脖子,而且那条修长的大腿半空里高调地举起! 然而她不会往后跌倒,因为背后有一只手适时地搂住了她的腰,还有一只托住了她的臀。 奇妙的感觉也只是一瞬,过了一瞬,这种怪异的姿势带给她的全部都是少女的羞涩,羞涩过后便是盛怒。盛怒之下让她无法顾及自己的危险,事实上只要那男人稍微松松手,她就可能跌个脑振荡。 “你妈的快松手啊,臭流氓!”她暴了粗口,还扭了几下身子,不过这么娇柔无力地扭动一点都无法改变自己的窘境,反而却让内衣往下缩了下去,胸前白皙如玉的两座大山峰更露出大半春色来。 “退不退啊!”吴良的手微微加了些力度,嘴巴上不依不饶。 “不退!” “我再问你一次,退不退?”吴良再度把嘴巴凑了下去,再过半寸,就要吃上那一抹红唇了,感觉到对方吹气若兰,心里没来由地一阵狂乱。 “吴良,有你这样对待客人的么!” 就在这个时候,琴姐走了过来,二话不说,啪地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吴良的脸上。 “琴姐,为了她,你打……打我?”吴良有些搞不懂情况,这可是两三年来琴姐第一次打自己啊,骂都舍不得大声,何况还是为了这个不讲理的蛮横女人。 “滚!到一楼去!” 琴姐没理会吴良,拉了拉女子的手,“王所长,小保安小眼睛,没眼力,不知道是你王所长哈!” “我看他眼睛大得狠!”没好气地吐了一句,王所长稍微平和一点心情, “这三个人的事情怎么处理,就看你的了!” 派出所的,还是带长字号的,想巴结都难哪! 琴姐咬了咬牙,赶忙叫小玉到台子里重新取出三千筹码,一人给了五千,那三个得了五千筹码,也不再计较王敬彤跳伞的事情了,只要钱到手,你管是谁赔的呢,何况赚大了! 风波总算平息了,大家又各玩各的,作为尊贵的客人,王所长被邀请到了琴姐的办公室。这娘们也落落大方,居然一屁股就坐了琴姐的座位上。 “王所长,你喝杯茶,这是上等的菊花,消消气啊!” “你别一口一个王所长王所长的叫,叫得姐都肉麻了!”王敬彤小小地呷了一口,脸色一变,差点又想骂你想烫死姐啊!不过看了看一脸殷勤的琴姐,心儿一软,还是忍住了。 “柳凤琴,我叫王敬彤,以后你就叫我敬彤好了,王敬彤也可以,这样叫着姐听起来舒服些!” “这不太……太好吧,你可是所长啊!”琴姐有点受宠若惊。 琴姐的眼里,派出所长也是一个大官,至少管着很多很多的人,尤其是搞他们这一行的,恨不得把一般的干警都首长首长地称呼呢! “所长,那才多大的官,我也叫你琴姐吧,大家都这么叫着,听起来不更舒服些么?” “嗯,敬彤!”琴姐有点喜出望外,真是天下掉下来的好事啊!有了这把保护伞,好运来也不必再担心什么打雷下雨的,从此可以安安心心地做生意了! “你可别把姐当什么保护伞啦,跟你直说吧,姐不学老所长那一套,收你们什么保护费,只要你们规规矩矩地做生意,就没人来找你们的麻烦!”王敬彤话锋一转, “不过,如果你们要闹腾出什么大事,跟姐添麻烦,那就别怪姐我不客气!” “是,是,敬彤妹子教训的是!”琴姐陪着笑脸,打心眼里她喜欢上了这个直来直去的姑娘所长,至少她不用象原来一样,每个月上交两万元的保护费,还要防火防盗一样地提防着那双色眯眯的小缝眼睛。 其实海阳市里对琴姐的美色存有觊觎之念的又何止是前任所长一人呢?只要是海阳市数以万计的雄性牲口,上到台面上衣冠楚楚的人物,下到不名一文的市井之徒,没有一个不把琴姐当作梦中情人来对待的。 好运来的生意之所以如此红火,多半还是琴姐以色服人,大家来,一是捧场,二是捧人!一睹琴姐秀色,三月不思肉味! “琴姐,想不到你,还真耐看啊!”一边悠闲地品着茶,喜怒无常而这时若有所思的王敬彤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琴姐,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 今天琴姐身上穿的VALENT秋季系列星星裙,尽管这一款被无数的女神女星演绎过,没办法,穿在琴姐的身上却别具一番风味! 模特般的身材没得挑,搭配黑丝袜和鱼嘴短靴,让整套造型显得性感而不落俗,亭亭玉立的身子紧紧包裹在修身长裙之中,该凹的凹,该凸的凸,极显自然,高高扎起的马尾既利落又干练。 “敬彤妹子,你取笑了!”琴姐脸一红,很不好意思地埋下了头。 不好意思?难为情?她也搞不明白自己是为什么,按理说,这样的称赞,不管是来自男人还是女人,每天听进耳朵的多了去了,早已习惯了哈。 可是今天不一样,一个看来比自己还要漂亮的青春女子,眼光还要比男人们火辣辣地盯着自己,她的话是讽刺?还是欣赏?她不由想得又多了! “其实敬彤妹子,你长得比姐还要赞呢!” “少来!姐知道几斤几两,派出所那帮犊子们私下里还讨论着说咱所里除了管户口的肖芳外,全是一帮汉子呢,气死我了!”说着话王敬彤就站了起来,一边掏出手机一边往外边走了出去,琴姐恭恭敬敬地送到门口。 “对了,琴姐,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下午三点钟,你陪我去趟商场,我想选几套衣服!” 爷们一点行不 伸手帮王敬彤关上了车门之后,琴姐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哎,总算把神送走了!这年月,请神容易送神难啊! 回到了办公室,把吴良叫来,着实训了一顿,话说得非常明朗,道理讲得相当透彻,相信触及到了他的灵魂深处。没想到这个生性木讷的小老弟听了半天,最后崩出这么一句: “琴姐,所长她也是个人啊!来到这里,她就是个一般的客人,就要守这儿的规矩!” “贫嘴!规矩?规矩让你抱着人家身子,还差点啃上了人家的嘴巴?” “六月里飞大雪,冤枉啊!瞧着母老虎那血盆大口,哥心都寒了,如果要亲,哥还是想亲琴姐你这样的小樱桃!” “滚,姐才不给你呢!”琴姐一嗔,立即正色道:“总之,只要是王所长,你都要以礼相待,不准再惹人家不高兴!” 想着王敬彤那飞扬跋扈横蛮无理的模样,吴良就像刚刚吞了个七成熟的黄莲一样,那个苦呀,涩呀,只有自己慢慢体会了。 王敬彤前脚踏进了办公室,后脚胡年就跟了进来,一边殷勤地帮她倒着茶,一边陪着笑脸问,“大姐,看你神采奕奕的,联防队的经费到位啦?” “嗯,这还用说,早说了只要有姐一口饭吃,就不会让联防队的兄弟们饿着,”说着王敬彤从小坤包里取出一张卡,说, “这里面有三万元,你先取来垫付兄弟们上个月的工资,哎,好多兄弟都是指望着这点工资过日子啊,真难!” 也不知道这个难字是为兄弟们而叹还是为自己而叹,联防队本就是一个派出所下设的临时机构,一无编制二无经费,就靠收着保护费来供养。 不过保护费收得可扎实了,一年百来万,除了十个人的工资还可以给局里上交大部分呢。 今年王敬彤走马上任,立即宣布取消保护费,这把上面惹火了,一气之下连派出所的工作经费也给停了,王敬彤找到局长赵尚军理论这件事,赵局长说“你王所长这么有本事,一开口百万的收入都不要了,不会向我开口要这点笔墨纸张的办公费吧!” 局长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工作经费当然就没指望了,联防队的人员经费更是一点也没有希望了。 “大姐,这是你的工资卡,你都好半年没领着一分工资了,”说到这里,胡年只觉得眼眶里热热的,印象里大姐还从来没有逛一次商场,从来没有为自己添置一件衣服和裤子。 云想衣裳花想容,花一样的年纪,谁又不喜欢靓丽时尚的新衣啊! 身上那件泛了白的牛仔裤想必也是大学里穿的,现在裤脚管根本盖不了脚踝,当成时下流行的七分裤穿了,还有膝盖上的那两个破洞,是平时训练时候磨破了的,根本就不是为了时尚而故意一刀剪破的。 “也许,也许是我错了,哦,你说是我错了么?年糕!” “大姐,你没错,如果说错,那是体制的错!收取保护费,那还不成了黑社会啦!只不过,只不过……” “年糕,和姐说话用不着遮遮掩掩的,拜托你爷们一点好不好,都急死人了,只不过什么,快说啊!” “联防队的经费,上头给你拨那是没指望的了,我想啊,弟兄们辛辛苦苦地跟了我们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突然一下把他们解散了,甩手不管了,于情于理都有点说不过去,再说了大姐你肯定于心不忍,怎么办呢?我思考了很久,不如让队长崔八牵起这个头来,注册一个保安公司,联防队员的工作不都解决了么?” 就在这时,外面的李伟嚷起来了, “老大,老大,你的电话!” “什么事?没见我正在和大年糕说事么?叫他等等!” “是你表哥秦里平秦队长的,哎,他人都来到门口来了哈!” “知道了!”王敬彤红了一下脸,没好气地哼了一声,站了起来, “不愧是咱所里的智多星,年糕你的点子真多啊,这是个好办法!你通知一下,下午全所开个会,我把这个办法拿到会上讨论一下,哦,记得通知崔队长,一定要到!”王敬彤眉飞色舞,乐翻天了! 下午约好琴姐逛商场买衣物的事情早让人家给忘到云外九宵了! 因为下午的约会,琴姐自然很随意打扮了一通,用她的话说,把自己打扮得体一些,是基本的礼貌。 一头秀发随意地往后换成了一个圆圈盘在脑后,上身披着灰色的长风衣,里面是一件白色的衬衣下面配着一步裙,既得体又大方。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就这么随意地拼凑,一个简明干练成功的职场女性形象就出来了。 其静如何,松生苍谷。 其艳如何,霞映澄塘。 其韵如何,月射寒江。 “天天看,看不够啊,犊子,小心姐挖了你的眼珠子!” “都说秀色可餐,饭不是天天吃,可一顿也饿得慌啊!” “拿姐说笑,犊子找掐你啊!”再自信的美女也受用这殷勤的溢美之词,心里虽然美得慌,还是作出气愤状,伸出葱蒜般玉指,往某人胳膊上狠狠一拧。 可那是人的胳膊吗?简直就一驼坚硬的石头呀,根本掐不进去!弄了半天,手指拧得酸酸作痛。 “犊子,你怎么使上劲了哈!” 哦,哥该死!吴良禁不住一头黑线,敢情受了欺负还要放弃抵抗,这就是与美女做玩的代价吧! “琴姐啊,打扮得这么漂亮,该不会是要急着去会哪个老大吧!呵呵,” 话音未落,一个酒气冲天的男子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横了吴良一眼,一屁股就往沙发上倒了下去。 琴姐眉头皱了一下,紧接着陪起笑脸说: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刘大所长你啊?先喝杯水来着!”说着琴姐便走向热水机里倒水。 “还算懂事!”刘所长鼻子哼了一声,翘起了二郎腿,眼睛眯成一条缝儿目不转睛地看向曲着身子倒茶的琴姐来。 嗯,瞧这短裙里丰满顶翘的小屁屁,早晚都会让哥好好捏上一把的! 刘发亮所长,一个水电所长,虽然算不上什么官职,可是掌管着滨河区的用电用水,什么时候不高兴啦,突然一声令下,停了你的水电,连民生都成问题,更不用说开宾馆搞场子甚至是做什么生意了。 这样的电老虎琴姐开罪不起,所以每次刘所长来,琴姐总是笑脸相迎,又是敬茶又是敬烟的,生怕所长不高兴了。 和其他的男人一样,对于琴姐的秀色,他也觊觎已久,只不过这货比及其他男人,他来得更为自信,也更加贪婪。 早晚都是自己的菜,什么时候吃还不是自己的意思?更何况他想趁方便时候多捞一点,把菜榨干了再吃,这样才更有嚼头! “琴姐,刘所长的茶还是我来倒吧!”就在刘所长欲两手接住琴姐的杯子时,吴良笑呵呵地抢过去了。 突然哎哟一声,琴姐一看,顿时吓坏了,“犊子,你是怎么搞得?” 奇怪的唐装老头 滚烫的开水一下子浇到肉嘟嘟的脸上,不钻心的疼痛那才怪了呢!不过现在我们的刘所长却是一点也不觉得痛,一手接过了琴姐递过来的纸巾,一边擦一边喃喃自语。 莫非是我眼花了,手不稳了,连一个杯子也接不住啦! 可是自己明明是一手接住了杯子,另一只手抓向那只纤细戴着玉镯子的小手啊! 酒喝多了真的是啥也干不好,揩点油这样简单的事情也干不好! “愣着干什么,还不再给刘所倒一杯去,”琴姐也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那水就全往刘所脸上而去了呢? 吴良狡黠地笑了下,连说对不起了刘所,心里暗道‘小子,这只是小小的处罚,以后还敢对琴姐有不轨念头,看哥怎么收拾你!’ “刘所,昨天不是说好了的么,水电费再宽限一个星期么?” “琴姐,你知道的,咱虽然是一个所长,但也不能事事都搞一言堂啊,你们这些当老板的,一个个鬼精似的,大家都盯着你,说你不交,大家都不交,这都是上边定的任务,任务啊,你说我也难是吧?再说了,我手下还有一帮兄弟,他们也要吃饭穿衣养儿育女啊!难啊!” “是啊,让你刘所费心了,这条烟你收下,就算妹子我的一点心意吧!”说着琴姐就从抽屉里取出了一条和天下,上面还附着一个牛皮纸信封。 不用说,信封里面就是两千元了。这是例规。 刘所眼睛一亮,接过烟,把信封装了裤兜,一边笑着一边往后退, “琴姐,这一码事归一码事,说好的下个星期,你也不能让我太过为难了吧!” 吸血鬼!吴良冲着刘发亮远去的背影呸了一声! “琴姐,这家伙比那母老虎还难缠,看着他今天信誓旦旦的样子,我估计明天他还要来!” “来就来吧!谁让咱欠着人家的水电费呢,都两个月了,少不了七万多吧!七万多,我现在手头里哪有这么多!” 吴良知道,琴姐手里头比较松散,员工工资开得高,平时里就没积累多少松动资金,上个月员工小玉哥哥换肾,一下子借去了十六万。 “可是姐,你想过没,你这样一天一条烟,少不得一千吧,还有那信封里,又是两千。一天三千,一个月就是九万了!” “姐有什么办法,还不得让他停了咱们的水电,咱们生意也不做啦?” “我的意思是说你完全没必要给他又送烟又送钱的,这种人,哼,利用手中的权利对咱老百姓盘利剥消,哥恨不得一顿揍了他们!” “就你?我咋给你说起这些事呢!这是姐的事,以后少管,犊子还不干活去!” 对门的晚来春茶社,艳丽的老板娘王艳一边举着小镜子涂抹着那本来十分红艳的嘴唇,一边听着一个尖嘴猴腮男子的汇报。看得出来,这个男人是她安排的细作,一边小声地汇报还不时瞧着对门的好运来。 “猴子,把声音说大一点,你会死啊!”对待这些有奶便是娘的小人,她向来就看不起。 “嗯!艳姐。” “你是说王敬彤所长今天上午到了好运来,而且还和柳凤琴手挽着手,谈笑风生地走了出来?” “嗯,” “下午刘发亮所长也去了,然后也是笑眯眯的走了出来,难道就没有什么动静?比如吵架什么的?” “吵架没有,我都特别注意过这两位所长,出来的时候都是春风满面的,貌似很开心……哦,基本情况是这样的!艳姐!” “呸!就你也配称艳姐!” “是,艳姨!”主子不高兴了,猴子心想自己把人家叫姐,不摆着和主子平起平坐了么,于是乎往上拨高了一个等级,姨! “艳姨,气死老娘我了,睁开你小钱眼看一看,老娘有那么老么?” 光当一声,小镜子给甩到了地板上,折射出来的灯光直直地照在猴子的小眼睛上,很是刺眼! 这又咋啦? 忤这里当棒槌啊!还不快给老娘滚! 王艳喝退了莫名其妙又惊惶失措的六猴子以后,骤感到身心俱疲,美目一闭,无力地倒在了沙发上。 “一山不容二虎,柳凤琴,这滨河区里有你没我,你给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302的客人走了,吴良得替小玉值班,做卫生啦! 嘀咚!门铃一声脆响,吴良目光一扫,现门外站着的是一唐装老人,手里拎着的好像是一袋筹码。 “小朋友,你就不请我进去坐坐么?”唐装老头眯眼一笑,扬了扬手中的筹码袋子。 这货是谁?怪怪的,不止是神态,又不是什么大款,穿哪门子唐装。 “老顽童,哥没时间陪你玩玩啦,哥的时间都是老板的,偷一会懒那是要罚很多钱的!” “小朋友,别这么小气嘛,老头子没玩处,只是想找你玩玩呗!”唐装老头拎着袋子就要往里闯。 呵呵,这年头,还真是软泥巴好插棍,人人都来相欺了哈,伸手一拦,四目相对,吴良双掌卯足了劲,只要情况不对便先下手为强。 “你叫吴良,是这家老板的男朋友。” “这?”自己这辈子最大的理想就是当了琴姐的男朋友,眼下这个冒失的老头子一下说到心里去了,该高兴呢,还是该否认呢! 吴良心里一甜,刚才什么疑惑烦恼全不见了,会心一笑,侧身让到了一旁:“老前辈请进,我这就叫杯热茶。” 老头抚须一笑,拎着袋子径直走到书桌旁坐下,把筹码袋随手放在了桌子上。 他端起茶抿了一口道:“小朋友不必紧张,老夫并无恶意,不过是想成人之美收你为徒弟而已。” “老顽童,你能教我什么,你的话我不明白。” 吴良也在老人对面坐了下来,双掌平放在膝盖上,只要对方稍有异动,就别怪他不懂尊老爱幼了。 老人压根没理会他的反应:“你相信赌神么!” 好吧,你乐意我忽悠,我就悠你一把如何, 吴良苦笑了笑道:“当然啦,那是电影里面的,那赌神手法出神入化的,可耍帅啦!” 老头摇了摇头,淡淡的说道:“没见过,你当然不相信啦,你仔细看着,看清楚你再表态也不迟嘛?” 说时迟那时快,老头坐直了身子,然后一伸手,掌中已经多了一副没开封的崭新扑克。 几乎就是电光火石之间,在吴良的眼里,这老头子气定神闲神态端详地坐在那里,根本没有动啊!他看傻了。 “这没什么,吴良,后面还有更精彩的呢!来,我们玩两把沙蟹,五局三胜如何?” 不拜师也学艺 只见唐装老头儿呵呵两声,拇指甲在牌盒顶端一划,上面的塑料薄膜顿时脱落,他熟练的抽出扑克五指一推变成了一个扇形,捏出大小王随手丢在了书桌上。 吴良苦笑道:“老顽童,您这样做不厚道吧?嘴上说成人之美,又说要玩什么五局三胜,我这点本钱还是留到明天再赌好了。” 这世上只有强干没有必赌,吴良犯不着在这种情况下和高顺赌,要是输光了哭都没地儿哭去。 老头才不管吴良的反应,随便洗了两下牌,不以为然的说道:“好啦,不要紧张了,既然说过收你为徒弟了,当然桌上这些筹码不论输赢都给你,另外老夫还奉送你一套点穴的功夫,赚大了吧。” 白送筹码,还奉送一套点穴的功夫?还真有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情?这老头子闷葫芦里到底是买的什么药呢?吴良可不认为是自己人品爆,人家赌坛传奇会死皮赖脸的跑来送馅饼。 不过诱惑还是挺大,吴良心头儿痒痒的,犹豫了一下说道:“玩可以,不过我来洗牌。” “行,洗牌牌都随你,我正好乐得清闲。”老头子直接把牌放在桌上,摆出一副悉听尊便的模样。 吴良拿牌随便洗了两下,手法并没有什么出奇,然后了两张底牌,又拿了两张明牌。 老头子拿到了一张牌,先不翻起来,只是用手指摸了摸牌面,捏住牌的一角,一翻,然后说了一声“红桃九是吧!”果然他拿到的是一张红心九。 “年青人,这世界上从来就不曾有过完全相同的两样东西,就如这副牌,质地花纹重量都几乎一样的,只要你具备一定的功力用心去观察,是能察觉到每张牌的细微差别的。” 说了半天,还不是等于白说么? “一块钱。”吴良象征性的报出了一个数字,“我跟!”老头几乎没有半点犹豫,张口就跟。 运气不错,吴良第二张居然拿了个方块a。老头子第二张明牌是张草花七,毫无疑问又是a下注。 “两块钱。”吴良当然知道这局继续牌下去老头子必输无疑,他能拿上两对,对方到最后一张牌也只能拿对小五。 “年青人,赌的是什么,赌的就是心性,一个人只有把心静了,把心定了,才能做到应对从容,赌牌,哪个人不靠的是手气,然而手气来的时候,你又怎么能够阻挡晦气的到来呢!可以称作赌圣的人,他有一颗无比强大的心,在任何时候都比别人安定,比别人更能稳得住,手气来的时候他抓得住,晦气来的时候,他避得过!” “我放弃。”老头子把底牌翻开丢在桌上,很光棍的选择了放弃,仿佛他已经猜到了这一局胜负,提前放弃还能节省时间。 狡猾的老狐狸!还说你有多深的道行呢!原来你也无法保证百战百胜啊! 吴良内心里暗暗骂道,表面上风清云淡,笑了笑,把桌上的扑克牌清好,又洗了几下牌,这回给了老头子一个草花k,而他自己则拿到了一张黑桃J。 老头子笑了笑道:“一块钱。” “跟了,加一块。”吴良又了两张牌,一张红桃十,一张方块三,又是高强叫牌。 “两块钱。”老头子似乎很享受这种小注玩法,说实话最近几十年他还从没玩过三位数以下的赌注。 “跟了,加五块……”吴良拿了个三条,而老头子是两对。 两人各赢了两把,最后一把开始,吴良很快完了两手牌,他的面牌红桃k,高顺面牌黑桃三。 “最后一把不如叫多些,五块。”吴良连底牌也没看,不过他看到了对方的底牌,红桃二。 老头子淡然一笑道:“五块就五块,动作要加快。” “老顽童,我梭哈!”吴良信心满满的喊道,这一把无疑是赢定了。 老头子不动声色的笑了笑道:“你确定?” 吴良笑着一点头:“当然,四条没理由不梭的。”说完直接把底牌一翻,黑桃k。 “很不错,就是翻牌急了点。”老头子淡然一笑,轻轻向桌上的扑克牌吹了口气,四张面牌呼一下翻了过去,很显然吴良小兄弟又输了。 “记住,吴良,要想当上赌王,切忌心浮气躁!” 一边说着,老头从怀里摸出一本线装小册子桌上一放,不看也知道那上面记载的就是他刚才所说的点穴功夫了,连同满袋的筹码往吴良面前一推,光棍一说: “吴良,好货只送有缘人,这些都是你的了……长江后浪推前浪,反正前浪迟早都会被拍死在沙滩上,倒不如给后浪开辟条路径。” 吴良一听这话心中感慨,高人就是高人,瞧瞧这境界,普通人混多少年也达不到。 “老爷子,您教我赌术又送点穴秘笈来的,不会是打了认我做徒弟当传人的主意吧?其实没必要绕这么大个弯子。” “小朋友,你那么聪明,你认为呢?”老头子又是掂须一笑。 “你认为那些输了的人会输得心服口服么,万一有个状况怎么办?” 是啊,如果对方不服气,耍起赖了你又怎么办,吴良想到了小时候,与比自己大些的小朋友打赌,结果自己胜了反而还要落得个哭鼻子的下场,嘿,任何事情最终还得要靠实力说话呀! “如果是这样,这些东西你拿回去了!谢谢你老人家的一片好意,吴良我无福消受!白白了!”吴良眉头一挑,起身意要拂袖离开。 纵算当了赌王,富甲四方,又怎么比得过我守着好运来这份家当,朝夕陪着琴姐打情骂俏来得逍遥呢! “小朋友,拜不拜我做师傅,你也不必这个时候做决定。我也是为了还故人一个心愿,由得你了!” 老头子起始愣了一下,不过看了吴良小子一脸的光棍表情,哈哈一笑,一丝惊喜且佩服的眼光射了过来。 “不过,你得为凤琴她想一想,你不想她过得更好一些么?口口声声说爱着她,你就不能给她一个无忧无虑的幸福生活么?” 这话一记重锤砸到了吴良的心坎上,是啊,想着琴姐面对债主那陪尽小心的可怜模样,吴良那心确实痛啊! 不过想着这恩情太大了,吴良还是摇了摇头道:“老师傅,这事我还是觉得不妥!” “一个男人扭扭捏捏的不象个样子,拿着吧!我的好徒儿!” 老头子从脖子上摘下一块玉佩交给了吴良:“这个也给了你,如果想通了,来聚贤峰找我!师父会在松树林北面等你。记住了,不要在凤琴面前提起我!” “师傅,我!”吴良还想拒绝,不过只感觉到一指点在了自己的背上,接着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清草味道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迷糊中吴良睁开了眼睛,他打了个哈欠,伸了伸胳膊,感到通体流畅着一股热热的气流,直达四肢百骸,全身三万六千个毛孔没有哪一处不被熨帖得特别舒服。 “这是哪儿啊,小玉,怎么我就睡着了呢?” “你哪是睡觉啊,双眼血红,两只手不停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浑身抽搐,我以为你发急病了还刚准备叫医生呢,可你却又睡着了,不久,刚迷了一会,妹子不忍心……” 说话的时候,小玉两只小手不时摆弄着下额间绕过来的马尾辫子,头埋得低低地,似乎刻意躲闪着吴良的眼光,一张本就白里透红的粉脸这时因为羞涩更加红润妩媚。 “良子哥,你不生我的气么?”小玉偷眼瞟了瞟吴良敞开胸口着的衬衫,怯怯地问。 “那扣子,扣子是妹子我帮你解开的” 想到刚才还把头埋进哥哥的怀里去听那低沉有力的心跳,小姑娘家家的,还是第一次这样,怪难为情的! “傻丫头,妹是担心哥一时顺不了那一口气,是不?你救了哥,欢喜都来不及呢!生你的气,怎么会呢!” “还说,还说,刚才都羞死人家啦!”小玉笑了,她很清纯,一个农村来的姑娘,就象夜间湿润的地皮,说出来的话散发出阵阵馨香的青草味儿。 沁人心脾,好香! 吴良一眼瞧见了还在桌子上的那本点穴秘籍,确定了自己不是在做梦。可是师傅师傅他人又在哪儿呢? “只有你一个人么?” “良子哥,你刚才那样子吓死人了,又是拍桌又是打凳的,瞧这张麻将桌给你一拍就去了一个角,用不成了,得换一张,你看还有那四张凳子,张张都让你手指头一点,就点出了一个窟窿,也不知你哪来这么大的力气,嘿嘿,回头我给琴姐说,这些东西全部得换,钱让她从我工资里扣!” 小玉说的肯定没错,难道唐装老头真把毕身功力都传给了自己,又想到自己身体现在已达到了一种从所未有过的舒畅状态,忍不住想试试。 “妹子,你把那副扑克牌给哥拿来,玩个魔术给你看!” “魔术?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玩魔术啊!站一天累了,给琴姐说一声,早回去休息吧!” 小玉嗔了几句,口中虽是这么说着,但还是听话地把扑克牌拿来。移过一张凳子静静地坐在哥哥身边。 自从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之后,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自己的亲哥哥,他对她嘘寒问暖,殷勤备至,比亲哥哥还要亲! “你把这七张牌重新洗回去!看哥一张张把它们找出来!” 吴良随手从里面抽出七张,然后凝神闭目,一张张仔细触摸着牌的表面,又抚摸着牌的背面,脑海里便浮现出每一张牌不同的纹路特点。 “哥,你真把自己当刘谦了么?也想上春晚啊!”一边笑着,小玉还是把那七张牌记住了,重新洗了回去,然后把背面交给了吴良。 “哥才不想进那春晚!不想被潜规则!” 吴良又再一次凝神闭目,把一副牌摸了个遍,这时脑海里那七张牌的纹路又浮现出来,摸起来,就像见着牌面一样。 天哪!伴随着小玉的一声惊呼,吴良不紧不慢地抽出了七张,然后一张一张地翻了起来放在桌面上。 “按刚才你洗牌的顺序,这是第三张红心十?” “啊哦?” “这是黑桃皇后!这是梅花A……” “哥,好帅啊!你神了哎!” “想学不?想学就给哥这儿香上一口!”想不到转眼间自己得了一身功夫,吴良心中一阵狂喜,指了指自己的脸上,讪讪地说了一句。 “香就香!哼,就你不肯教我,妹子也香你一口,两口,一万口!”说着小玉还真搂住了吴良的脖子,那红艳艳的小嘴巴立马就要往吴良脸上印了上来。 “别!别!妹的香香还是留着给自己的心上人吧!”玩笑开大了,吴良还是及时收摄心神,拒绝了。 小玉愣了一下,眼泪叭哒叭哒地往下掉, “妹知道,哥你是城里人,妹配不上你……” “不是这样的,妹在哥眼里永远是最好的!” “妹知道哥的眼里只有琴姐,也只有琴姐这样好的女人才能配上哥你这样好的男人!” 琴姐?吴良又想到了刚才那个神秘的唐装老头,为什么他收自己为徒之前口口声声认定自己就是琴姐的男朋友,莫非现在的一身功夫都是因了琴姐而得,那么老头子与琴姐的关系自然是很亲密的了,教吴良功夫,他是想让他保护琴姐,让她获得幸福! 既然这样,老头儿为什么不看看琴姐,还不允许吴良以后在琴姐的面前提及自己呢?这到底又是为什么呢? “几点啦?琴姐怎么还不见回来啊?”两人走到了一楼,吴良看了一眼总台,小芳在代班。 “十二点了!良子哥,就知道你心疼琴姐!”小玉嘴巴一撇, “八点过的时候,一个年青女子到店里找她,她们有说有笑的,没过一会就手拉手走出去了!” “是昨天在场子里耍赖的那头母老虎吧!” “良子哥,你还说人家是母老虎,依妹看,哥你这是仇美心里在闹鬼,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呵呵,那妹子要脸蛋有脸蛋,要皮肤有皮肤的,比琴姐丝毫不得差,何况那身材,似乎比琴姐还要高出半个头呢!” “哼!再美,哥也不稀罕!”吴良哼了一声,突然裤兜里振了一下,是短消息,掏出手机一看,脸变了。 说是逛商场买衣服,其实就是把自己当模特,一件又一件好看而又时尚的衣服往自己身上穿,不用花钱,还不用自己整理。 “敬彤妹子,试试这件,款式新颖,穿在你身上一定好看得不得了!来!脱下来!姐帮你拿着!” “不错不错,这是巴黎时装周最新推出的款式,美女,试试,我还怀疑咱海阳没一个美女能够穿出‘范爷’的味道呢!” 老板娘自然热情服务,琴姐更是殷勤备至,王敬彤脸上一个下午的阴霾此时全部一扫而尽,只见她乐此不疲地接过琴姐还有老板递过来的一件又一件漂亮的衣服,不停地出入试衣间, “你朋友天生的衣架子哎,春夏秋冬,正装休闲,裤子裙子,落到她身上就有一种特别的味儿……可惜我老了!”老板娘看了看刚刚走进试衣间的王敬彤,一边整理着换下来的大堆衣服,顾影自怜地叹了口气。 琴姐把衣服挂上了衣架,回头一见,惊呼了, “敬彤妹子,这衣服真象是为你设计的,好合身,真是太漂亮了!” 抠门的警花妹子 试衣镜前的王大警花此时却一副休闲帅气模样! 穿着“LEE”牌牛仔裤,下面一双耐克登山鞋,本来就笔直修长的大腿更显细长,棉麻白上衣外套着雪莲牌浅粉色开领羊绒衫,最外面是一件凯撒牌嵌花棕色短款皮衣,脖子上松松垮垮地围着一条米黄色的波斯围巾,长发随随便便地绾在脑后,既青春又显干练,你想说有多漂亮她就有多漂亮! “琴姐,你说这身好看不?” “好看!好看!穿上它,美极了,我想维秘天使也不过如此!”老板娘及时抢过了话头。可是欣赏归欣赏,赞美归赞美,这生意还得做啊! “怎么样?就这一套,我给你打包啦!” “等一会儿!”王敬彤恋恋不舍地放下了衣服,侧过头不解问: “琴姐,什么是维秘天使?老板娘怎么把我比成维秘天使,难不成维秘天使就是我这个样子?” 意思很简单啦!什么样子,老试衣服,却舍不得掏钱的那种! “维秘天使是全球最美丽的模特,老板娘是夸你天生丽质呢!”琴姐呵呵一笑,现在的女孩子,不知道维秘天使的,全海阳怕也只有她一个! “哦,原来是这样的!琴姐,这衣服好看是好看,但花,花哨了些,咱们走吧!”王敬彤抬眼瞟了瞟标价,皱了皱眉头,吐了吐舌头,拉了拉琴姐的手。 “敬彤妹子,我觉得这身挺适合你的,既可爱又不失端庄大气,挺好的啊!”琴姐笑了笑。 花哨?拜托老大!你能不能换个有创意点的台词呀,店子里的衣服都让你给试完了,哪一次你不说花哨啊! 看出了王敬彤的扭捏,再一瞧她身上穿的那一身,聪明的老板娘不高兴了,似乎明白了其中一些道理,这丫头压根就不是多金的主啊!她把衣服打好了包,凑向了琴姐: “这位美女,你给评评理啊,这颜色哪儿又花哨啦,穿在她身上多好看啊,巴黎时装周才推出的时尚新款,也是才到的新货,享受八点八折,价格才一千八,优惠着呢!” “一千八?还优惠?你当姐是富婆啊!算了琴姐,这也有点太坑人了,就那破牛仔裤子,姐家里都有好几条呢,还卖六八八!哼,琴姐,不要了,咱换家店看看!”说完,王敬彤就甩手出门了。 琴姐笑了笑,掏出一张卡给老板娘,叫把衣服给打包了,明天送到滨河派出所去。 “你妹子真抠门啊!可惜了她那模特般的身材!”一边打包,老板娘看着走远了的王敬彤背影说。 “你觉得她抠门么?” “不过开店这么多年来,我还是第一次碰到!”老板娘摇了摇头,若有所思。 付完了款,琴姐不见了王敬彤的身影,偌大的商场,又人山人海的,要找一个人那好比大海捞针,好在琴姐静,她知道王敬彤不见了自己,肯定会回来来找自己。正当商场广播响起要打烊的声音。 王敬彤兴高采烈地拎着一袋子东西跑了过来。 琴姐一瞅,那里面的东西全部都是牙刷牙膏洗洗衣液之类的日用品,鼓鼓地,装了一大包。 “好开心哦,遇到商场打折,这一大包东西都够我用上半年了,才花我六十二元钱呢,琴姐!”王敬彤眉飞色舞地介绍她的斩获! “琴姐,你要牙膏不,平时都卖十八元一支,今天就四块八,便宜我就多买了几支,等下你拿几支去家里用!” “你平时用的这些打折的货么?” “是啊!琴姐,难道这有什么不好么?走啦!商场都要关门了,”说完一手伸了过来,搂着琴姐的小腰。 “敬彤妹子,真难为了你!” “呵呵,打折的东西又不是假冒伪劣,有什么不好,你说我今天买的这些牙膏,还有一年就到期,我在一年之内把它消灭掉,花最少的钱,获取最大的效果,这有什么不对吗?” “可,可是!哎,我说不过你,也许你说的对!”从商场里走了出来,灯光变得越来越是昏暗,大街变得越来越是陌生,行人也是越来越少,前方不远是一片烂尾楼,有十来个人在那里抽烟,火星子忽明忽暗的,很是阴森。琴姐越走心里越是打鼓! “敬彤妹子,好像我们走错地方了,这里不熟悉啊!要不咱们打个的!” “这是崇文区,我也不太熟悉啊!” “呵呵,这金三角哪里来的出租车哟,美女,陪哥们喝一杯去!完事了哥送你回家?”两三个黑影摇晃着身子走了过来,一把拉住想要回头的琴姐。 “我不会喝酒!” “瞧,都害羞了,小脸蛋儿红红的,还有这波……好正点哟!让哥来一把!” “把你妹!”王敬彤冲了上来,一手把琴姐扯到身后。“琴姐,有我在,别怕!” 能不怕吗?两个弱女子,面对着十来个如狼似虎的彪形大汉。 “姐是警察!信不信……” 天哪!没带枪啊! “哟呵,小美妞还是警花哎,真好,真好!” “呵呵,想不到又来了一个极品,妈的,今天老子是烧了什么高香哈!两个一起上,一起上!”当先的汉子一见王敬彤,先是愣了一下,继而狂笑起来。张开双臂,摇晃着就向王敬彤扑来。 “找死!别以为没枪就治不了你们几个!”王敬彤眼疾手快,侧身一让,顺势一个漂亮的侧踢,那汉子便应声跌了个狗抢屎! 不过却踩了地上的西瓜皮,脚下一滑,自己也摔倒了,还没反应过来,两个汉子便扑了上来,一边一个按住了她的肩膀把她大字型地按在地上。 “风哥,这娘们够野的,很合你的口味唉!” “那是那是!你看,你看这妞还挺有准备的,带了洁尔阴来呢!” “好白啊!” 按住琴姐的两个男人同时都发出了由衷的感叹,显然他们已除掉了琴姐最后的武装,王敬彤一边反抗一边大骂道: “放开我姐,你们这帮臭流氓,有种就朝我来!” “求求你们了,放开我妹好么?她还小,她还小啊!”琴姐哭哭啼啼。 就在这时,陡听一声暴喝,一道黑影闪来,“杂种!”那个已脱掉裤子准备扑向琴姐的那头畜牲闷哼一声,死猪一样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混小子,不想活啦,风哥,风哥的事你也要管么?”十多条汉子弃了琴姐两人,晃着匕首,操着酒瓶木棒向黑影围了上来! 干什么?想摘花先拨刺嘛! 叫你往坏里想 “小保安,快去救琴姐!”王敬彤一个鲤鱼打挺,看出是吴良,兴奋地喊道。 “你是疯子?”吴良瞥了一眼,并不答话,回过头冷冷地对黑风衣男子说道。 “小子,算你还有点见识!今天哥们开心,放过你这一回,滚吧!”风衣后面的汉子抢先说。 风际中绰号疯子,人如其名,打架就象疯子一样拼了老命的,手段狠毒辛辣,拉扯了一帮兄弟,在海阳市地下世界颇有些名头。 刚入道时他与师兄赖子发投奔江湖大佬楚星云旗下,并称滨河双煞,后来转投江湖新秀红衣主教白渐红,在崇文区更是飞扬跋扈,为所欲为。 “当然知道,江湖义字当先!鼎鼎大名的风际中背信弃义背叛旧主,谁人不识!” 风际中愣了一下,并不着脑,他看了一眼刚才被吴良踢中的那个弟兄,现在还在地上捂着后腰爬也爬不起来呢! 这该要好大的脚力,毕竟那是一双赤脚啊! “良禽择木而栖,这点你应该知道吧!小兄弟,趁着哥心情好,不与你为难,你赶快走吧!这事你当作没看见!” “笑话!果然你是疯子,把我吴某人也当了瞎子!这两个活生生的大美女在这儿,我怎么能视而不见!” “呵呵,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原来兄弟你也动了凡心哟,这样吧,那个暴力女归你,那个归我怎么样,乐好了,咱们再换换!如何!”说着话,他手指了指王敬彤,然后指了琴姐。 “这条件优惠!哥得好好考虑!”吴良坏笑着看了看暴跳如雷的王敬彤,点了点头。 “流氓,考虑你个头!”王敬彤背后一拳擂在了吴良的背上,说完便过去搀扶瑟瑟发抖的琴姐。 “疯子哥,好是好!问题是这妞不答应啊!”吴良一脸无辜。 风际中翻了翻鲤鱼眼,“兄弟,别演戏了,你是铁了心不给哥这面子啦!” “奶奶滴!风哥,和这等人啰嗦什么,先把他干翻了再说!”吴良背后抢出一背心男人来。 “小保安,背后偷袭!” “良子,小心!”王敬彤与琴姐同时惊呼。 来得好!吴良微微一笑,几乎是电光火石间,伸出食指一点,正中那人手腕间,只听酒瓶子呱地落地,接着那人便是左手抓住手腕,似乎不堪痛苦,慢慢地龟缩在后面。 “一棒打不死你,老子就不信了!”风际中背后又闪出一个人来,话音未落,铁棒便高高抡起,直往吴良脑门而去! 这一棒使出的全是吃奶的力,如果躲不过,那就不是脑振荡那么简单! 恰在这要命的时候,吴良侧过头去冲着王敬彤在做鬼脸,仿佛斗气的小情人,危险与他无关。 太近了,这一棒铁定是躲不过了! 风际中整了整风衣,狰狞再度浮上了嘴角,“程虎啊,狠狠地给我砸吧,弄坏了这小子,那暴力妞就是你的了!” 吴良却像脑后长了眼睛一样,不躲不闪,身子箭一样地往前蹿了一步,而后身子一侧,抓住了那人的手腕,身子一矮,背过那人猛地发力一甩,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扑通!那个人四脚朝天,重重地摔在地上。那根铁棒当,当几声,滚到一边去了。 “就你们这下子,还好意思出来混?”吴良拍了拍手,不屑地反问了一句, “还有谁不服的?上来试试?” 话音未落,突然又闪出一个人来,从背后死死地抱住了吴良的腰,正是刚刚摔倒在地的程虎。这人虎背熊腰,又有些蛮力,刚刚被摔,一心要在老大面前挽回面子,一见抱住吴良了,由不得心头一喜, “风哥,快啊,叫兄弟们一起上!” 吴良冷笑一声,脚后根往后狠狠一踩,正好踩着了程虎的脚背,程虎松开了手,断了脚趾的钻心疼痛让他苦丧着脸坐在了地上。 一转眼间,便折损了三员猛将,风际中知道遇上了刺头,心有不甘地望了望期期艾艾的琴姐一眼,随即堆出一副笑脸,很是崽卖爷田不心疼地说: “小兄弟,真有两下子,宝马赠英雄,这两女人哥让给你骑了!” 现在这年代,只要有了老人头,什么样的漂亮女人弄不到手,何必为了这两个而搭上兄弟们的性命呢! 大哥就是大哥,眼界总要比别人看得远一些! “哼!给我滚!”吴良狠狠地骂了一句。 “是!兄弟你叫滚我们就滚!”风际中冲吴良抱了抱拳,然后低喝一声,“把他们三个背着走!” 王敬彤走了上来,置问: “你还真让他们走了?气死我了!” “嗯啊,他们那么多人,我打不过,有本事,你去把他们打回来啊!” 本来吴良还想要风际中留下来道歉的,可是一想这事怎么道歉?越道歉一向矜持的琴姐不是更难为情么?他有信心可以把风际中这十几个兄弟一齐干趴,可是后果呢?他们后续的纠缠报复也是难以招架啊!何况他们背后站的是护犊子的白渐红,教训她的人等于打她的脸啊! “怕死鬼!姐还想把他们揪到派出所罚些款呢!好好的,给你搅黄了!哎!” 呃!我说警花妹纸,你也忒爱……吴良无语了。 坐到了出租车上,王敬彤立马又兴奋起来,从后面伸出手来抓住了吴良的胳膊,硬生生地把他身子扳了过来。 “我说你个小保安,身手蛮不错的,刚才那一摔,够帅的,练过?” “没啦,小时候调皮,经常与小伙伴们玩摔跤,摔着摔着也就会了!” “呸!鬼才信你!”王敬彤嗔了一句,“屌什么屌,不就是摔跤吗?在学校的时候,姐也练过,哼!什么时候领教领教姐的本事!” “好呀!我随时奉陪!身为警察同志,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哟!” “好呀,你们两个摔跤的时候,可别忘了把我叫上,我还得帮你们喝彩助威呢!”琴姐开心地朝吴良挤了挤眼睛,插话说, “犊子,摔跤的时候,你可要知道怜香惜玉哈!人家可是小姑娘啊!” 自然自然!吴良坏坏地笑了笑! 王敬彤突然悟出了摔跤的意思,脸一红,小手板猛地往吴良头上一记重拍。 “自然个屁!” “咋滴啦?” “咋滴?我叫你往坏的方面想!” “冤枉啊!冤枉啊!”吴良拱手求饶。 随后的一个月,吴良和好运来一样过得风平浪静,早晚研习点穴秘笈,练练功,白天坐坐班,无聊了找小玉她们调调情,小日子过得十分惬意。 崇高的追求?远大的理想?问题是他从来没有想过,也不懂得求过? “小玉,小姑娘家家的,发什么呆啊?该不会思春了吧!” “哥,拿人家取笑,你好坏啊!”小玉低低地说,“刚才进来了二十来个人,气势汹汹地,还别着家伙呢!我怕……” “琴姐呢?” “她一早出去,到银行办贷款去了!” 你俩什么关系 还是大厅,中间的几张麻将桌此时已经挪到了靠墙边,旁边站满了面红耳赤的人,吵吵嚷嚷地,就像一口沸腾了的锅,随时都有爆炸的可能。 厅中央,两三个黑西装的男人正殴打一位红T恤一样的年青男子,围观的人齐整地分列两旁,忤成了僵尸木棍,除了目瞪口呆,摇头叹息之外,没有一个人上前劝解半句。 滨河七狼,个个拼命三郎,人人见了唯恐躲避不及,谁敢捉虱上身? T恤男子被打得鼻青脸肿,每一次倔强地爬起身来,又被一脚踹倒在地,他只有跪在地上苦苦地哀求,却不曾换来半点同情,相反只是旁人鄙夷的冷笑。 自作自受赌社里的常客,本就铁石心肠,彼此之间恨不得一口吞了对方,谁还会有多余的同情心来同情别人,更何况被打的人好像还是犯了规矩,出了老千! 一个黑衣男子走近了,右手托住他的下巴,左手夹着一张扑克牌晃在他的眼前,冷冷地喝道: “快老实说,这扑克牌是不是从店里取的?” “这无缘无故地多了一张牌,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你叫我怎么说啊!” “你不肯说是吗?老子倒要看看是你嘴巴硬还是我这耳光硬!”啪地又是一记耳光打在他脸上,鼻子一热,两道血柱便从鼻也狂喷出来,他伸手一抹,泪水,血水,顿时涂满了整个脸,样子极是凄惨可怜。他的目光极是坚定,语气很坚决。 “你让我说什么啊,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小子有种,我看你硬到几时!”又一脚把他给踹倒,那黑衣男子左手的扑克牌在空中晃了晃,然后一脚踏在了年青人的胸膛上,说: “大家看见了吧!这就是我刚才从这小子身上搜到的扑克牌。一开始我还以为这小子今天行了什么狗屎运啦,把把都是同花顺。没想到,没想到原来如此啊……大家说,这该怎么办?” 这句话顿时间就像一根兹兹作响的导火索,瞬间点燃了赌客们早已愤怒的炸药! 众人一开始还有点不耻黑衣人出手太狠,把年青人拖出包间打得鼻青脸肿的行径。听他陡然这么一说,赌社出千,这可是行业大忌,再想到过来输掉的那些赌款,对好运来的卑劣作派恨之入骨,纷纷大放厥词。 有的满脸怒色,挥舞着手臂,狂喊道:“出千啊,赔钱!”“断了这小子的手!”“想不到好运来也有人出老千啊,咱们真是瞎了眼了!”“叫琴姐出来赔钱!”“不赔钱可以,我这半年来输了一百多万,叫琴姐陪我睡上两个小时,也可以两清了!” 有的叫不出话来,干脆摔起了杯子,茶盘,一时间大厅里充斥着污言秽语,奸邪的淫笑声,疯狂的叫骂声,尖锐刺耳的玻璃破碎声,混乱无比! 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那黑衣男子狡黠一笑,抱起拳头向大家拱了拱手,得意地说: “大家说!这千是在好运来出的。等下咱们再找这里的老板要个说法,眼下这小子怎么处罚,我想依照大家刚才所说的,也是场子里面的规矩!出千断手!” 刚说完,旁边的两名黑衣男子便架起了年青人的胳膊,他把冰冷的刀往年青人的脸上蹭了蹭,仍心有不甘地逼问: “说还是不说!” “呸!” “硬气,有种!老子成全你!” “在我的场子里面闹事,也太不给我柳某人面子了吧!” 一声轻喝,不知是谁惊爆了一句“琴姐来了!”,人群不自觉得闪在两旁,给一身旗袍,丰姿绰约的琴姐让出一条道来。 剑拔弩张的情势中忽然款款走来一位柔情似水的绝色美人,这野兽中的美女,有点另类的刺激,忽一下又吊足了某些人的胃口。 “好美啊!”刚才还在义愤填膺的赌客们忍不住啧啧赞叹起来,齐刷刷的眼光立即追随着琴姐袅袅婷婷的背影,喧嚣的场面立时安静下来。大家都屏住呼吸,一心想看这个姿色绝美的老板娘是怎么应对如此棘手的场面。 “喔买嘎!如果真……爷不亏啊都!”就连刚才那位吼叫输了一百万的大哥一时也石化了! 一出现,场面立即得到控制,这就是一个人的气场! 面对款款走来的琴姐,持刀的黑衣男子也是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两步,警惕地扫了一眼周围,见琴姐后面并没有人跟随时,方才放下以来,恢复了狰狞的面容,嘿嘿干笑两声。 “琴姐?你就是琴姐?这里的老板?” 琴姐没有答理他,走过去扶起了年青人,关切地问:“小弟,告诉姐,这是怎么回事?” 年青人接过了琴姐递过来的纸巾,往鼻间上擦了擦,然后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琴姐指了指黑衣男子手里的那张牌,问“这张牌是从那里来的?”,年青人却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 客人们所用的扑克牌是由好运来提供的,都是服务小姐给送上来的。要有作弊,赌社脱不了干系。 众人“啊”的一声,随后你说一句,我骂一声,人群中立时又骚动起来。 “琴姐,你自己看一看,这是不是你店里的牌!”那领头的黑衣男子把牌丢了过来,琴姐仔细地看了看,又叫服务员重新取过一副新牌,比较了一下,一张俏脸由白到红,再到苍白,拿着牌的手不住地颤抖。 “小弟,我柳凤琴与你素不相识,与你无怨无仇,你干嘛来害我?” 小青年顿时两膝一软,往琴姐面前一跪,大声说:“琴姐,我冤枉啊!” 众人见得这样一幕,对好运来赌社作弊的行径更加深信不疑了。又骂将起来: “赔钱!” “赔睡!” 琴姐抱起拳头向大家作了个揖,面色凝重地说: “今天场子里出了这样的事情,我非常对不住大家。想请大家柳某看一份薄面,大伙儿给一点时间,我一定要把这事情查个清楚,给大家一个交待。如果赌社里真正存在徇私舞弊的行为,赔钱,赔睡由大家说了算!” 众客人听得琴姐这样大义凛然地一说,觉得有些道理,细细一想,也觉得这事有点蹊跷,瞬间又不作声了。 黑衣男子一看不妙,赶紧喝道: “琴姐,人证物证俱在,你还要空口抵赖,延缓时间不说,到时你胡乱拉了一个人来擦屁屁,大家又能把你怎么样。使这拖刀计不入流的手段,瞒得了大家,瞒得过我赖子发的火眼金睛么?” 赖子发! “帝阁”娱乐中心首席保安! 滨河区大佬楚星云旗下七匹狼之头狼! 这么一连串的绰号不仅表明了这人的武力生猛之外,而且背后还有一帮强大的后台。 那是个打架不要命的家伙!可怜了琴姐,可惜了好运来,好好地做生意,干嘛去招惹这帮黑煞星呢! 众客人无不骇然,当下便没了看热闹的兴致,一个个摇头叹息着就要离开。 琴姐啊,刚才那是说笑的,你不要放在心上。眼下的状况也只有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琴姐?你就是这里的老板,你说这事咋办?”赖子发摸了摸下巴,两眼直勾勾地盯着琴姐很是霸道的上半身,眼神里霸道之外,当然也包含太多猥琐。 敢情楚大哥给这差事,意在成全我与美艳老板娘的一桩风流艳事呢! 上行下效,而他的手下,众目睽睽之下,两三个人围住一个女服务员,一边污言秽语,一边动手动脚。而那个小姑娘哭哭啼啼,两手不停地撕打,显然上衣给扯掉了几个钮扣。她的反抗一点也不起作用,相反更助长了男子的嚣张气焰,嬉皮笑脸,连推带搡地正一步一步地走往旁边的小包厢。 “住手!”人群中闪出一个人来。 这儿没你的事 一个满脸浮华的男子笑眯眯地挡在了前面。如果不是因为脚下一双人字拖,装备略显有伤大雅之外,总体来说,这人应该属于帅哥型男系列。 “赖兄弟,玩笑开大了吧?” “赖你个麻痹的,赖兄弟是你喊的吗?”赖子发鼻子里哼了一声,根本没有挪开眼神,显然琴姐山峰上的美景已经把他的眼球给牢牢摄住了。 “我道是谁来扮英雄,原来是个小保安啊?早听说好运来里不用一个男人,莫非你是老板娘的小姘头?吃软饭的。” 赖子发身后一个黑衣汉子这么一说,另外七八个黑衣汉子哈哈大笑起来。 众人一看,正是门口里那呆头呆脑的傻子保安。心想,这家伙吊儿郎当的,痞气似乎有那么一点,可是脚上轻飘飘的,不像个有本事的主啊,这当口出来,岂不是乱中添堵,抱薪救火。无不流露出惋惜的神色,更加替琴姐的处境担心。 琴姐啊,开这么大的场子,谁敢保证没个状况,怎么不用一个好保安呢! 走在前面的黑衣男子见一个貌不惊人的小保安拦了去路,根本无视这一存在,踏步上前,在赖哥面前表现表现自己的忠勇。 “兄弟们,说好的,谁先把这个小姑娘抱进去谁先上啊!”,说完就抓了姑娘的手使劲往包房里拖。 话音未落,突然间只听得他哎哟一声,身子再也不听使唤,硬生生地给扳了个转,原来一只大手正轻轻地搭在他的肩膀上,不由得松开了拉住小姑娘的手,。 他忍不住抬头看,只见一张微微笑的脸,还有脸上那记深深的刀疤。一股强大的力道扣着他的肩头隐隐生痛,他刚想开口大骂,啪地一记耳光打在了自己的脸上,他顿时感到眼冒金星,身子一软,也顾不得地下血迹一片,一屁股就往地上坐了下来。 “敢打我?” “本来不敢,但是兄弟我最见不得对女人动手动脚的畜牲了,没办法!” 说话的人正是好运来的小保安吴良! 只见他大步走到了厅中央,朝神色错愕的琴姐笑了笑,扶起了一直跪在地上的那个年青人,说了声“好兄弟,委屈你了!” 说完,一个转身,面向场子里的客人说: “我叫吴良,是这里的保安。在下也没有什么面子,只求大家看到琴姐平时为人侠义,乐善好施的面子上,耐心地等一会儿,我会把今天的事情给大伙交待个明明白白!” 众人闻言,顿时又来了兴致,停下了离开的步子,忽又围了上来,饶有兴致地看起这个其貌不扬的小保安。 毕竟大家的心还是向着琴姐!投资嘛,你不奔着潜力股去? 琴姐凤眼一瞪,轻喝了一声:“一边去,这儿没你的事!”。 吴良冲她笑了笑说:“早说了,人家黏你一辈子,场子里出了茬子,不是小保安的事么吗?” “一边去!谁说……一辈子” 琴姐口里虽骂,心里却很甜。想把他拉到身后,可是吴良却象察觉她的用意,当她伸手的时候,他已经转过身去了。 有些事,只有等你亲自经历了,经受了,才能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在意,什么才叫真正的关心。 吴良拾起刚才琴姐掉到地上的扑克牌,右手抄起一张,问赖子发,“这是不是出千的那张?”赖子发两手交叉抱胸,点了点头,回了一句, “哼,瞪大点,你的狗眼又不是瞎了!” “很好!” 吴良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 “好你个麻痹,等会哥把琴姐带回去那才叫好呢!”赖子发眼光看得长远一些,很多时候都比他的那些兄弟沉得住气。 吴良转过身来,用左手抄起了几张,扬在半空,问:“请大家看好了,这是不是咱店里的扑克牌?” 众人一看,咦了一声,都认为这保安真是傻到极点了,这两张牌压根就没什么区别啊?确实是刚才琴姐叫服务员取出来的牌,都点头称是。 “请大家都走过来仔细看看,我好运来的每一张牌上背面上都映有一把五弦琴的水印图案,须把牌面侧过45度时,灯光下才能看见。而我右手这张牌就没有。” 于是乎,陆陆续续地就有几个半信半疑的客人便过来仔细地瞧着吴良手里的两张牌,看完之后,无不大吃一惊,点了点头,无不流露出欣赏的神情。更有一些客人,索性捡起刚才琴姐丢在地上的剩牌,一张张地侧过45度照看,欣喜无比地说“确实啊,张张都印着一把五弦琴!” 琴姐不知道吴良玩的是什么鬼,生怕他把局面越搞越砸,着急万分,不住地向他使眼色。 “大家也知道,琴姐为人直爽,可没有一点防人之心,更不用说她会有害人之意了。这牌虽然都是宾王公司印刷的,但我却在供货的协议上加了这么一条要求,要求他们给好运来供的扑克牌都要加印一把五弦琴的图案。五弦琴,隐含着琴姐的名字,就是好运来的防伪标志。琴姐她也不知道。我本来也不想说开此事,就是为了应付某些人来使坏的。今天不得不说出来了!” 吴良说完,转过头看了看琴姐说:“对不住了姐,这事儿一直瞒着你,就因为还没到告诉你的时候,现在到了。弟在这儿向你道歉了!” 一语道破天机,有如一块石头投向井底,人群中又开始骂将起来。 “臭小子,算你有种!可是这家伙毕竟出千让我抓住了,在好运来场子里出的事,作为东家,你可别说这事就与好运来没有半点干系啊!”赖子发勃然作色,大喝一声。 “做贼心虚了吧,你急什么,我会给大家证明的!”吴良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一个箭步拎起了刚被打倒而要爬起来的那黑衣男子。一手就往他的西装里掏去,果不然掏出了一把扑克牌,不下三十多张。 吴良说了声,“再请大家上来仔细辨认这些牌,是不是和那张千牌一模一样!” 说完往地上一丢,回过身来,指了指琴姐身边的年青人,说:“大家看清楚了吧,这位小兄弟其实就没出老千,至于这张多余的牌为什么到了他的手里,这完全是这家伙使的坏!” “人心险恶啊!没想到堂堂的帝阁人也使这下三滥的手段。” “我早就看出这事情来得有些诡异,果不然是帝阁人下的套子啊,只是可怜了琴姐……” 真相大白,客人们又开始议论纷纷起来。不过很快他们就更加担心琴姐的安危,帝阁的人既然存心来找麻烦,那是不达目的不会善罢干休的。 果不然,赖子发恼羞成怒,骂了一声“白养了你!滚!”,一脚踢开了抓着自己裤脚的黑衣男子,大喝一声:“兄弟们,抄家伙!砸!” 话音未落,便有三四个黑衣人便高举着大砍刀往吴良头上砍将起来,另外五六名则抄起了斧头砍向旁边的麻将桌,砸向窗台上的玻璃。 人类的破坏力那是空前的巨大,不到几分钟时间,一个虽然不算富丽堂皇但也别雅有致的大厅瞬间给砸得桌倒椅歪,玻璃遍地,一片狼藉。 这可是全部的家业啊!就这么没啦! 琴姐眼前一黑,身子一晃,吴良边打边别过脸去,说:“小兄弟,麻烦你照顾一下琴姐!” 那年青人会意地点了点头,说了声“哥,琴姐有我看着,你自己要小心啊!”赶忙把琴姐挪到了一边。 一帮杂粹! 吴良咬着钢牙,沉沉地吼了一声,琴姐给转移走了,再没了顾虑,下手也狠了起来,拳打脚踢,放倒了两三名靠近身来的黑衣人,无奈这伙人都是些刀头上讨生活的混子,生与死全然不放在心上,又加上后面赖子发穷凶极恶地在后面督战,打倒了又爬起来,吴良纵然全无惧色,左挡右格,勇猛无敌,一时间也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