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再次上位1 贾振坤当副台长了！从大学毕业来省电视台工作二十多年、担任新闻中心主任三年多以后，贾振坤被任命为瀚江电视台副台长。 贾振坤要提为副台长的消息其实已经传了一段时间，省委组织部的考察程序早在一个多月前就已结束，任职公示也在十多天前就已发布，今天下午的任命也就只是走一个程序。尽管同样是正处级干部，但省电视台副台长却是要省委组织部任命，而部主任一级的干部只需要省委宣传部任命就可以了。按常规，省委组织部来了一位处长，宣传部来了一位副部长，省广播电视局来了一位分管宣传的副局长。台里面则是除台领导班子成员外，所有副主任、也就是副处级以上的干部都参加了会议。 和全国其它许多电视台一样，新闻中心都是干部的摇篮，通俗的说法就是出干部的地方。许多省的电视台台长、广电局局长、甚至宣传部领导都有过做电视新闻记者、担任新闻中心负责人的经历。 任命会也是按既定程序完成，但气氛还是很热烈的，也完全能感受到前来参会的领导对这件事的重视、以及同事们的期待和拥护。代表省委组织部来的处长宣读了贾振坤的任命，宣传部分管新闻宣传的陈桂生副部长的讲话则是重点。 陈部长首先肯定了贾振坤担任新闻中心主任三年多来在围绕省委省政府中心工作、创新电视新闻宣传形式、提升新闻宣传质量以及扩大瀚江省在全国的知名度等方面所做的努力，这次省委组织部、宣传部任命贾振坤同志为瀚江电视台副台长就是对他的工作的充分肯定。接下来也对贾振坤及台里今后的工作提出了希望，要求瀚江电视台在围绕中心、服务大局以及提升影响力方面要有新的突破。 瀚江电视台台长郑为民也对贾振邦的工作给予了肯定。只是在讲话中还强调了要加强台领导班子的团结，希望贾振坤同志在今后的工作中发挥更大的作用，圆满完成省委省政府、省委宣传部和省广电局交办的各项任务。 贾振坤最后表态，讲话符合他一贯的特点，简单、有条理而重点明确。一是感谢省委组织部、宣传部已及省广电局领导的信任；二是一定按照省委宣传部的部署和要求、按照台里的分工，切实完成电视新闻宣传和其他工作；三是一定和同志们一道努力工作、不断创新，为瀚江电视台的发展做出更多的努力。 瀚江省地处中国的中南部，中国最大的内陆江河——瀚江穿境而过，全省有三分之二的市州都属瀚江流域。省府所在地南江市则是瀚江省最大的城市，也是中国中南部地区最大的城市。南江市被瀚江一分为二，江北是南江市委市政府所在地，也是南江市的传统商贸中心。而瀚江省委省政府则在江南，江南还是南江市文化教育的中心，这里高校林立、其数量和影响都居全国前列。 六月初南江市的天气已开始有闷热和潮湿的感觉了，瀚江边的城市大多是这样的，有时感觉温度并不是很高，但老是觉得身上湿润润的。 傍晚六点，天色已经开始变暗，一丝丝晚霞飘在即将落下的夕阳上边。在瀚江大酒店19楼的一间套房里，贾振坤半趟在外边会客间的长沙发上，半睡半醒。也许是心情还没有平静、也可能是有些闷热，晚风穿过半开的窗户把窗帘都吹得飘了起来。 说起瀚江大酒店19楼的这一间套房，还有一段蛮有趣的往事。那就是在前两年瀚江电视台组织的一次全省营造良好的投资环境大型系列主题报道活动中贾振坤认识了瀚江大酒店的总经理朱雅琴。经人介绍，两人双手相握、四目相对，好像是那样熟悉，似乎还有一点心有灵犀的感觉。 这个时候，南江市的五星级酒店还屈指可数。营业不久的瀚江大酒店已经评上了四颗星，一方面在向五星级酒店方向努力，同时也要尽快扩大知名度、把业绩做起来。朱雅琴就和贾振坤商量、能不能把瀚江大酒店作为一个典型来进行报道，还给贾振坤说起前不久酒店发生的一件事。 原来是一名国外客商离开他们酒店去机场时走得急，把自己的一个皮包遗留在了酒店。如果是这个皮包只是装了一些钱还好说，关键是他的护照等一些证件都在里面。当这位客商到了机场办理登机手续是才发现，自己的皮包可能是掉在瀚江大酒店了，心里是十分着急。眼看时间已经非常紧，才想起来给酒店打电话，看还有不有一点希望。不料酒店值班的经理说，我们已经给您送来了，估计已经快到了。原来是这位客人一离开酒店不久，服务人员就发现的这个皮包。朱雅琴知道这件事情后，立即决定派车直接送到机场。当这位客商接过这个皮包时，心里非常激动，连声谢谢。最后他在机场方面要求的最后时间办好了登机手续，才没有耽误行程。 贾振坤听说这个故事后，就决定从这件事情入手来报道瀚江大酒店在营造优良的投资环境所做的工作。后来这个报道在瀚江卫视《瀚江新闻联播》播出后产生了不错的反响，瀚江大酒店的口碑在省内外一下子又提升了不少，酒店的业务量也得到一定的增加。 在这不久以后，一次规模空前的瀚江——香港贸易投资洽谈会即将举办的前夜，同是来检查准备工作的两个人又碰到了一起。朱雅琴很是感谢贾振坤，看到他一天总是那样忙忙碌碌的，两人后来要分手时，朱雅琴就对他说，你也太辛苦了啊，你们台离这里也不远，我给你留一个房间，你想要休息时就过来吧。其实贾振坤心里也很清楚，这次的宣传是一方面，他以前给还她带来了不少业务，当然她还希望他今后会带来更多的业务，因此也没有说什么，没想到几天以后手下的人就把这事办好了。后来贾振坤想要休息、特别是想要心静的时候就来这里独处一会儿。 和全国大多数省级电视台的情况一样，瀚江电视台也是一个副厅级单位，上面还有省广播电视局。台长是副厅级、副台长和各部门主任是正处级，副主任是副处级。 应该说从部门主任提升为副台长完全是被提拔了，但贾振坤心里却总是没有太多的兴奋感。是这段时间要提拔的信息已经被逐渐消化掉了、还是角色真正转换以后又有新的忧虑？是的，作为副台长，面对的是整个电视台而不只是一个部门，能力施展的空间更大了，以后再向上走似乎更近了一步。但难说也会是一个双刃剑啊，如果只担任副台长、所谓分管某一、二个部门，下面有掌实权的部门主任，难免就会被架空。自担任新闻中心主任三年多来，亮点不断、成绩突出，局领导、宣传部领导，甚至是省委省政府分管领导都看在眼里，是不是有些过猛了？有时和郑为民台长的关系也没有完全处理好，现在担任了副台长、估计这新闻中心主任还得先兼任一段时间，那以后呢？以后还可能还不会分管新闻宣传了呢。 “砰、砰、砰”，三声有节奏、不大不小的敲门声传来。 “进来吧”，贾振坤清醒过来，知道是刘晓敏来了，因为这个地方知道的人不多、来的人就更少了。 刘晓敏从贾振坤在新闻中心社会组当组长时就跟着他，到现在已经有十几年了。刘晓敏做了几年记者，但是感觉总不是找得很准、也没有拍出很有影响的新闻作品，但他人很活络、各方面关系也很广，会办事。贾振坤做了新闻中心主任以后，就让他做了办公室副主任，处理新闻中心一些行政综合方面的事务，当然有时也直接帮助他处理一些事情。刘晓敏从此找到了感觉，这些事情处理起来也游刃有余，况且口风也紧，贾振坤也比较满意。 “余姐说一会儿过来陪你吃晚饭，我叫了几样菜很快就送上来”。刘晓敏说完就开始准备起来。 贾振坤微微点点头，感觉也是有些饿了。本来下午会后新闻中心的一帮主任和制片人说要一起庆贺一下，贾振坤说已另有安排给推掉了，实际上他是想清净一下。贾振坤现在对那种喧闹嘈杂的场面是越来越不喜欢了。 小刘说的余姐其实也是台里的一位同事，全名叫余倩雯，在财务部当科长，年龄其实比贾振坤还要大一两岁。 说起和余倩雯相识，那还是贾振坤刚来台不久的事情。以前一个单位的财务部门一般都还是比较牛的地方，贾振坤拿着出差采访的报销单到这里来报账。见是一个陌生的年轻小伙子，财务部的几个人也没有给他好脸色看，说是这里不行那里也有什么问题的。贾振坤还是第一次来报账，完全没有思想准备，有些不知所措、脸一下子也红了，就准备离开。 余倩雯来财务部工作已经两年多了，知道财务部的一些同事是这个德行，有些看不下去了，就说：“把单子给我，看看有什么问题没有”。 贾振坤这时正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听见还有人这么说，就把报销单给了她。 余倩雯看了一会，“没什么大问题嘛，弄好了我再通知你来拿钱”。 贾振坤连忙感激地说：“谢谢、谢谢”，就离开了财务部。 对于一个刚来电视台不久的年轻人，碰见这样一位热心的大姐，贾振坤心里充满了温暖和感激。家在农村的贾振坤，从考上大学到以优异的成绩分配到电视台工作，感觉遇到的热心人还真不多，余倩雯的这一举动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余倩雯就是南江本地人，出身知识分子家庭，父母都是大学教授。由于家庭教育的影响，就成了一个知性、温和、简单的女孩子。后来了解到贾振坤来自农村，又是名牌大学高材生，性格比较内向，但来台在新闻中心社会组当记者后，喜欢动脑筋、肯吃苦，进步也很快，在领导和同事们的心中印象还不错。后来又接触过几次，余倩雯觉得这小伙子不错，今后肯定是有发展前途的。 没过几分钟，小刘点的几样菜送来了，都是贾振坤平时喜欢吃的家常菜，都还比较清淡。一盘清炒苦瓜、一盘清蒸鳊鱼、一盘小炒肉，还有一小钵川圆子汤。 饭菜摆好后，刘晓敏就出去了。为领导服务就是要恰到好处，该近时则近、该远时就要远，或者是说需要的时候你就在面前，不需要时就可以不在眼前了。跟了贾振坤这么多年，刘晓敏的分寸已经是把握的比较好了。 又过了几分钟，“砰、砰”，两声清脆的敲门声响起。贾振坤过去把门打开，一位身穿细花薄套裙、打扮时尚而又不张扬的中年女士站在门口。尽管已是中年，但余倩雯身材仍然保持得不错，说苗条当然不是、但略显丰满而不失线条，该凸显的部位也显得比较合适。加上皮肤细白，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小了许多。 四目相对，熟悉而温馨。是那样地习惯而又自然，进门后余倩雯坐到了沙发上，旁边的茶几上就是刚才送上来的几样饭菜。 “还是来点酒庆祝一下吧”。对这几样小菜，余倩雯已比较熟悉。尽管比较简单，但余倩雯觉得今天仍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两个人应该表示一下。 贾振坤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红酒，两个人都倒了一杯。 从那天在财务部两人相遇到今天，贾振坤和余倩雯认识已有二十多年了。余倩雯是一个爱憎分明的人，当时的想法很简单，觉得这个小伙子不错、有上进心，今后肯定是有前途的，能帮助的地方就帮助一下，能关心的时候就关心一些，从来没有什么需要索取的念头。尽管自己后来和高中的同学结了婚，但两人之间的关系仍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对于贾振坤来说，可以说出现了一个由量变到质变的过程。特别是担任新闻中心的科长及副主任以后，两人的关系已很是亲密而又特别。亦姐、亦情人、亦老婆？是乎都是，像又都不是。和余倩雯相处，贾振坤感觉特别放松，没有一点负担，也没有什么隐瞒。到后来，两个人做什么都是那么自然和谐。 “来，干一杯！”望着这个成熟的中年男人，余倩雯心里充满了兴奋与温情。 “谢谢！谢谢你这么多年来对我的关心和照顾，每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时你都在我身边”。二十多年了，贾振坤与这个女人的关系在很大程度上已是亲人的感觉，但对她的依恋始终没有减弱。 “我就觉得当年我没有看错人，你四十多一点就当上了副台长，在省一级电视台也算是不多见的，今后肯定还有希望”。余倩雯心里有些激动。 “你是最了解我的，对当官我原来是没什么兴趣的，只是想做好自己的业务，多做一些有影响的节目，后来走上了这条路，现在也没有办法了。” “这次能提拔你，说明上面的领导心里还是清楚的。你说你当新闻中心主任这三年多，上中央台新闻、上中央台《新闻联播》的新闻排名全国省级台前三，省里面的重大活动的报道也是有声有色，你还是全国的先进新闻工作者，业务能力强、人又正派……”，说起自己的这位小老弟，当然现在不能说是小老弟了哦，余倩雯和那些称赞自己得意的丈夫的小女人没有什么两样。 贾振坤也笑了笑，“好了、好了，这点事就别再说了喔。以前是部门主任，部门的事我说了算，以后到底会怎么样还难说呢！” “听说台长老郑这次本来是不想同意的，只是没有什么充足的理由也不好明显反对。还是要和老郑搞好关系，你现在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也不能像以前那么任性了”。话一说起来，余倩雯又像回到了以前做大姐的感觉了，没想到现在眼前的这个人已是副台长、自己的领导了喔！ “是的、是的，别人的话我不一定听，你的话我肯定会听的。”和余倩雯在一起，尽管在新闻中心从记者做成了科长、后来又当了主任，现在又当上了副台长，但贾振坤仍然习惯了这样一种姐弟的关系。 喝了几口酒，余倩雯细白的脸上泛起了红晕，成熟女人的风韵也就更加显露无遗。余倩雯长得虽然不是很漂亮、但五官端正，稳重大方、很耐看，是那种越看越漂亮的女人。 第2章 再次上位2 贾振坤望着双眼有些迷离的余倩雯，内心的激情也随之上涨，也不想放过这难忘的夜晚、难得的时刻。 两个人一边喝、一边聊，“晚上就不走了吧！”有点酒意的贾振坤望着余倩雯，眼睛里也充满了暖意。 不一会儿，就听见卫生间里的淋浴莲蓬头发出的“嘶嘶嘶”的喷水声。贾振坤回过神来，还是忍不住朝那边望去。透过卫生间的磨砂玻璃，一个女人丰满的曲线若隐若现。嗯，应该就是所谓的“丰乳肥臀”吧，有点那个意思。她上下、左右、前后的洗浴动作犹如优美的舞蹈。 其实对这个女人的裸体，贾振坤实际上是非常熟悉的。有一次激情过后，贾振坤从上到下、从前到后仔细地扫描过她、抚摸过她，全身上下雪白无暇，没有一点疤痕或瑕疵，贾振坤惊叹不已，怜爱之情已入心扉。 贾振坤极力控制住要冲进去的欲望，还是先好好欣赏一下吧，这如梦如幻的场景是多么美妙，贾振坤内心充满着一种无法抑制的幸福感。 “你也去洗一下吧！”见就要扑过来的贾振坤，余倩雯连忙说。 一条宽大的浴巾从余倩雯腋下把身体的中间部分包裹起来，裸露出来的大腿和双臂白得耀眼，浴巾下面突出的胸部十分明显。贾振乾有些迷糊了，血液加速流动、身体某个部位开始膨胀。 “快去吧，我等你！” 好在已是四十多岁了，不然这样折腾怎么受得了啊！ 已经好久没有过的疯狂又一次来临。不管什么时候、不管过多长时间，只要两个人在一起总是那么自然和谐，身心完全融在了一起。 每次平静下来以后，贾振坤都喜欢偎在余倩雯的怀里，脸挨着她那丰满的乳房，闻着她身体里散发出来的香味。其实这也是为什么贾振坤这么迷恋、甚至是痴迷余倩雯的一个重要原因。因为只有在这样的气味氛围里，贾振坤的内心才会完全放松下来、完全安静下来。其实贾振坤感觉到的就是一种淡淡的檀香味。贾振坤后来才知道，余倩雯的母亲信佛，在家里的一个房间还专门设立一个小佛龛，每天都要来烧香跪拜。余倩雯从小就随母亲来这里，长年如此，也许是熏香的味道已浸入了她的身体？ 贾振坤出生在瀚江省西南部红梅县的一个小山村里，从小也就在这里长大。他在家里排行第三、上面还有一个哥哥、叫贾振乾，一个姐姐、叫贾旺莲，他最小，母亲特别喜爱，家里人都叫他“三儿”。离家五、六里地的地方有一座佛教庙宇——东山寺，据说曾经还是方圆几百里最大的佛教圣地，始建于唐代，宋朝还曾经得到当朝皇帝的赐匾殊荣，红极一时。只是到了民国时期毁坏严重、众多的庙宇已所剩无几。上世纪六十年代初、贾振坤还是小孩子的时候，母亲每年都要带他来烧香拜佛。也许是走路走累了、也许是寺庙里幽静的环境、也许是那浓浓的檀香的气味，有一次贾振坤就靠在寺庙里一根立柱后面睡着了。在梦中，他依偎在一位胖胖的菩萨怀里……，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到耳边有人在呼喊“三儿、三儿”，是母亲的呼唤又让他回到了现实世界。从此以后，这梦中的情景就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里，甚至是伴随他的一生。 望着依偎在怀里熟睡的贾振坤，余倩雯没有一点睡意。是弟弟、是情人？是丈夫？好像都不是，又好像都是。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和这个男人发展成了这样一种关系。一开始、以及以后大多数情况下自己还是像一个大姐姐呵护一个小弟弟一样对待贾振坤。她经常想起他刚来的时候那个样子，一个男孩子的样子，有些青涩、有些胆怯、还有些内向，但眼神中又透露出一种坚毅的目光、一种坚忍的精神、一种拼命向上的态度。 和许多女人一样，余倩雯的内心深处还是希望丈夫有所作为、出人头地的。余倩雯的丈夫叫聂斌，在台里技术部门工作，两家是世交，两人小时候就是同学。后来上了不同的大学，余倩雯学的是财会、聂斌学的是工程技术，从那个时候两个人基本上就确立了恋爱关系，毕业后都分配到了电视台，一个在财务部、一个在技术中心。工作没有几年就结婚，两人的关系十几年，不温不火，没有什么大的波折、也没有什么大的高潮，就像一条水渠里面的水一样，流了好长的距离就流到了一个该要流到的地方。 聂斌在台里从事技术工作，整天和摄像机、编辑机、录音机、转播车等等这些机器设备打交道，配合记者编辑完成电视节目的制作。他工作踏实、严谨，话语也不多，就是现在不少人所说的“技术男”。对他来说，上班嘛，就是把自己的工作做好，其它的也没有什么远大的追求，来台二十多年，也还只是当上了一个科长。余倩雯也给他说过，可是聂斌对这方面实在是没有什么兴趣，这也许就是余倩雯为什么这么多年放不下贾振坤的原因了。在她看来，贾振坤有着强烈的上进心、就是有那么一股子劲！后来的情况发展也正是这样，贾振坤没有几年就当了科组长，后来又当了副主任、主任，现在又提成了副台长，余倩雯从内心希望的事，丈夫没有完成，由这个男人完成了。 “今天我们召开一个新闻中心科组长以上的负责人会议，重点是想给大家强调几件事情”。 第二天上午一上班，瀚江电视中心八楼的新闻中心会议室就热闹起来。会议室里除开贾振坤以外，还要四个副主任和十几个科组长。这四个副主任、有两个分管新闻业务，一个分管行政后勤，一个分管技术工作。 新闻中心是瀚江电视台最大的部门，所有人员加在一起近两百人。承担了全台主要电视频道、包括瀚江卫视所有的新闻节目的制作。 和全国所有的省级电视台一样，新闻中心在台里面都是最重要和最核心的部门，其担负的新闻宣传职能是作为主流媒体的电视台宣传舆论导向的主要体现。也是省广电局、省委宣传部乃至省委省政府领导说起电视台时必须谈及的部门，其重要性可想而知。 “第一，大家知道，昨天组织上已任命我担任台里的副台长了，但是新闻中心主任仍没有免，应该还要兼任一段时间，所以大家该怎么做还是要怎么做，坚守好自己的岗位。我们做新闻的，每个岗位都很重要，不能有一点疏忽。希望大家不要再这个期间弄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 只要做过新闻的人都知道，新闻随时都可能发生、其过程伴随的问题也随时可能会出现。贾振坤经常强调新闻舆论导向问题、突发事件应对及采访拍摄安全问题，在现在这样一个特殊时期也就更不能放松了。 “第二，新闻中心的工作是靠大家做的，我们以前是取得了不少的成绩，也得到了领导的表扬。但是，我们中心的几个主要栏目，像《瀚江新闻联播》、《民生零距离》、《社会聚焦》等都还要有新的目标，对提升收视、提升影响还要有新的要求。我总是给大家说，一个人也好、一个部门也好、一个单位也好，首先还是要拿工作说话、拿业绩说话。要么能得到领导的肯定，要么能得到观众的喜爱，要么能得到同行和专家的认可。没有突出的成绩，恐怕就不好谈今后的发展的”。 新闻中心或台里老一点的人都知道，从大学毕业到电视台二十多年，贾振坤能有今天，能从一个普通的农家子弟做到现在的省电视台副台长，真是实实在在甚至可以说是拼命干出来的。 贾振坤是恢复高考以后以优异的成绩考入瀚江大学中文系的。瀚江大学是全国的重点高校，综合排名一般都在全国前十位，特别是许多文科学科在全国都名列前茅。本来他有一个当作家的梦想，但毕业分配时却来到了电视台当记者。不过那个时候的电视台也是相当紧俏的单位，党和政府的喉舌，也不是一般人想来就能来的。因此这个时期的电视台是干部子弟多、转业军人多，还有一些老的工农兵大学生，真正科班的员工多起来，也就是从贾振坤他们毕业后这几年开始的。 当记者的时候，他肯学、能吃苦，加上是科班出身、基础好，因此上手快，完成新闻采访的数量多，质量又高，没过几年就被提拔为新闻中心社会组副组长。尽管只是一个副科级干部，但一个组里面也有七、八个人，副组长也算是一个业务骨干，对贾振坤来说，这也是一个很好的开端。 担任社会组副组长以后，贾振坤更加注重提高所采访的新闻节目的质量，好几个节目获得了省级新闻一等奖以及国家级奖励，不久还被评为新闻系列记者中级职称。所负责的几个大型主题报道在全省产生了广泛的影响，得到了省里领导和省直相关部门领导的充分肯定。没过几年，在组长升任副主任以后，他也就顺利接任了社会组组长。 人们总是说“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1998年夏天那场百年未遇的大洪水让地处瀚江中下游的瀚江省成为了全国的焦点。到洪灾后期，甚至国家领导人也来到瀚江大堤，鼓励全体抗洪军民“坚持、坚持、再坚持!”瀚江大堤一次又一次提高蓄水水位，泄洪区的十几万老百姓已经搬迁，泄洪坝一次一次准备起爆……，情况万分危急！ 机会又一次降临他的头上。从抗洪进入紧张时期开始，贾振坤就带队在前线采访，直到最后洪灾警报取消，前后近一个月都坚守在抗洪第一线。其间他带领的采访小组从前线共发回各种抗洪新闻四十多条，在中央台《新闻联播》里就播发了十几条。特别是他和同事一起拍摄的抗洪军民奋勇跳入溃堤筑起人墙的精彩画面，后来被瀚江电视台以及中央电视台抗洪宣传片采用，反复播放，一时间成了“98抗洪”的经典镜头、标志性画面。为拍摄这个镜头，贾振坤是冒着生命危险站在齐腰的洪水中完成的。当然这些后来都成为他的英雄事迹的典型材料。1998年10月，贾振坤被评为全省抗洪抢险模范以及全国抗洪抢险先进新闻工作者。没有什么悬念，1998年底，贾振坤被任命为新闻中心副主任，这一年他还评上了主任记者、新闻系列的副高级职称。 新闻中心副主任、副处级干部，按中国人传统的说法，贾振坤才开始做官了。上世纪五十年代末出生的他，到这一年已快40岁了，真是人生40一大坎啊！也算是抓住了一个尾巴、开始了他做官的历程，因此这以后他更是倍加珍惜。业务学习方面，他报名参加了瀚江大学新闻学院举办的在职研究生班的学习。这个研究生班对学生要求是很严格的，除要进行外语和业务方面的考试外，还对学生的学历、参加工作年限、个人获奖情况、专业职称等方面都有严格的要求，因为最后能够毕业都是可以有学位和学历的。边工作、边学习，经过三年艰苦的努力，贾振坤获得了瀚江大学授予的新闻学硕士学位，还有研究生学历证书。在即将提升为新闻中心主任的前一年、2003年，他又被评为高级记者、新闻系列正高级职称。 助推贾振坤提升的还有那一年发生的一件轰动瀚江省新闻界的“上交十万元封口费事件”。 瀚江省西南部有一个山区县、西川县，和很多地方一样、都有成千上万的农民工到外地打工。其中的一些人就来到北方某省邯城市的一个煤矿里挖煤。不幸的事终于发生了，煤矿发生了瓦斯爆炸，后来确定的数据一共是死亡了十六人，仅瀚江省西川县的农民工就死亡了十人。侥幸逃脱的西川矿工和家里人联系上了，西川县电视台知道消息后又迅速和瀚江电视台新闻中心取得联系，希望能派记者前去采访，毕竟是省电视台、还有卫视这个平台，影响力才会更大。贾振坤当时分管《社会聚焦》栏目，于是马上派记者前去邯城市采访。通过对一些当事人的暗访，记者获得了大量的一手材料和证据，后来通过公开采访，又采访了一些目击者和相关人士，素材已是非常丰富。并加班加点制作了一期20分钟的《社会聚焦》的节目准备播出。 这种事情发生后，煤矿老板一般都是想掩盖事实，化大为小，能够隐瞒就隐瞒，能够私了就私了。得知瀚江电视台的记者已经拍摄到了大量的新闻素材，煤矿老板很是惊慌。亲自来到南江，找到了贾振坤。在贾振坤的汽车里面，煤老板给了他十万元钱，条件就是不要播出这期节目。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第二天一上班贾振坤还是把钱交给了台纪检监察组，这期节目也很快在瀚江卫视播出。节目播出后，在矿难发生地、瀚江省以及全国都产生了很大的影响。真相被揭开，遇难者得到了足额的赔偿，煤老板也受到应有地惩处。由此国家安监局还在全国进行了一场煤矿安全大检查行动。瀚江省广电局、瀚江省新闻工作者协会还对贾振坤进行了通报表扬。 “第三点就是我们新闻中心的管理方案还要进一步细化。除开目标管理的以外，能量化的就一定要量化。对那些节目拍得多、质量又高的记者，我们就是可以让他们拿到更多的报酬。” 贾振坤是一个比较务实的人，开会讲话也不讲套话，重点工作一、二、三，有目标、有分析、有办法。也许是对已经工作了二十多年的新闻中心有些不舍，想到今后这样讲话的机会可能也不多了，因此今天的讲话就多了一些。 第3章 再次上位3 会议结束后，贾振坤把副主任陈晓华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陈晓华，毕业于北京广播学院，也就是中国传媒大学的前身，比贾振坤要小五、六岁，来台刚好也就晚了五、六年。陈晓华刚来新闻中心时就在贾振坤手下工作，那时贾振坤已是社会组副组长，陈晓华称呼贾振坤为“贾老师。”在电视台，有这样一个不成文的习惯，新来的人一般都称老一点的同事叫“老师。”因为一下子还不知道他们担任什么职务，叫“老师”比较保险、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其实有的“老师”来台的时间也不长，有的甚至才一、两年，新来的同志叫老师还真有点不习惯。 陈晓华跟了贾振坤十几年，也算是步贾振坤的后尘一步步被提起来的，可以说与贾振坤的精心栽培分不开。贾振坤担任社会组组长后，陈晓华被提升为副组长；贾振坤担任新闻中心副主任后，陈晓华被提升为组长；贾振坤担任主任三年后，陈晓华又被提升为新闻中心副主任。 “晓华，你坐”。贾振坤发话以后，陈晓华在贾振坤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对贾振坤，陈晓华一直是很尊重的。一方面是贾振坤对自己有培养提携之恩，同时也觉得贾振坤是一个干事的人，从内心就有几份敬意。从恢复高考、大量的正规院校毕业生来以后，瀚江电视台的中坚力量主要就由瀚江大学和中国传媒大学两大部分的毕业生组成。 “晓华主任，我想以后要给你再多加些担子，《瀚江新闻联播》的节目你要多看一些、多审一些。”在瀚江电视台新闻中心，贾振坤负责全面工作，主抓《瀚江新闻联播》；还有两个分管新闻业务的副主任，一个是李旺、主要分管《民生零距离》等几档民生类新闻节目，再就是陈晓华、分管《社会聚焦》和一档访谈类新闻节目《热点访谈》。 自从担任新闻中心主任以后，贾振坤就立下一个规矩，只要自己在台里就尽可能每天亲自审看《瀚江新闻联播》要播出的每一条节目。日常工作尽量安排在上午处理，每天从下午四点开始审看节目，还要求相关记者、栏目编辑也要到场。这样一来，给新闻中心的记者编辑和制片人都带来了很大的压力。贾振坤对每一条新闻都是从选题、画面拍摄、画面剪辑、解说词起草以及整个一期节目的编排等各方面提出意见。 比如说如何拍好领导的画面，贾振坤就给记者们提出了不少好的建议。在时政新闻栏目、这可是一个重要而敏感的话题。 第一个是机位。要以平视为主，仰拍、虽然可以让领导有高大的感觉，但是也容易变胖。现在的领导一般都比较胖，你要是再一仰拍，那不就显得更胖了？俯拍、一般也不要用，不光是容易使被拍摄对象有变矮小的感觉，还有特别是拍一些头发比较少的领导时，头发就会显得更少，秃顶就会更加明显，领导看见了会怎么想呢？ 第二是角度。一般肯定是以正面为主。但一个人可能都存在这样或那样的问题，他可能从正面好看，也可能从左侧（或右侧）好看，这就要求记者在现场注意观察了。从哪一个角度拍摄起来好看，你就应该用这个角度的画面啊。当然也不可能完全从正侧面来拍，只能是稍微侧一点； 第三是用光。应采用自然光、柔和光为主，现场光线不够时、光线特别时都要补光。新闻中心以前就出现过这样的“事故”，注意，这里已经叫做“事故”了。当时的事情是这样的，一位省领导在一个条件一般的礼堂出席一个会议，当时的主要光源就是礼堂上方的吊灯，碰巧那天去采访的记者自己又没有带灯光设备、就没有办法补光，只好就这样拍了几个画面。这条新闻播出时、又不能没有这位主要领导的画面，尽管只用了三秒钟，但领导看了以后还是很不高兴。因为只有顶光，领导的眼睛、鼻子以及颈部都会有阴影，就是有人形容的“熊猫脸”，这样一来使整个形象产生不小的影响。后来这位记者被调离新闻中心的时政组，时政组组长和分管副主任也受到严厉的批评。 果然、一段时间以后，《瀚江新闻联播》的质量得以明显提高，他的这种做法也得到了省广电局和省委宣传部领导的肯定。 “好。”陈晓华略微思考了一下、又说：“那其它的几档节目是不是可以把审片的任务往下压一压？” “可以的，抓重点嘛！不过也不要太快，慢慢地交。总之是节目质量不能受影响，要多关注社会的热点难点问题，不断要有新的节目冲击、提升节目的影响。” “请贾台给点明确的指示”。事情来得有些突然，陈晓华一下子还没有想好，他知道贾振坤已经有一些想法。 “过段时间就要放暑假了，农村留守儿童是近年来我国广大农村出现的一个很有代表性的新问题，可以重点地做几期节目，你分管的《社会聚焦》和《热点访谈》可以根据节目的不同形式都做一些节目。”贾振坤提起了这方面的思路。 “是的，与此紧密相关联的还有在城里面打工的农民工的生存问题，这方面我们都接到不少的来电来信。”陈晓华随之想起来相关的选题。 “你主要是把握好选题，最后在节目审片时把关，常规的具体工作都可以交给栏目制片人去做，你要腾出一些时间来开始关心《瀚江新闻联播》的事了。” “好的，我尽快把工作安排下去。”陈晓华这下心里有了底。 自从有要提升副台长的消息后，贾振坤就在考虑新闻中心以后的工作问题。担任副台长以后，新闻中心的工作可能会兼管一段时间，但毕竟是会越管越少的。有可能哪一天台领导调整工作分工、就不一定要你分管新闻业务了。 “我的想法你应该是清楚的。《瀚江新闻联播》毕竟是全省的重点新闻栏目，全国的观众都能看到，省委省政府领导、省直机关以及各市州的领导都经常在关注。慢慢接手这方面的工作，对你今后的发展是有帮助的。” 陈晓华怎么会不清楚呢？在瀚江电视台新闻中心，另一位分管新闻业务的副主任李旺是排位第一的副主任，今年已快五十岁了。他的年龄比贾振坤要大、资历比贾振坤都要老，当年贾振坤刚来新闻中心的时候，他已是时政组的副组长了，贾振坤当年还叫过他“老师”呢。李旺当新闻中心副主任比贾振坤还要早，只是后来贾振坤进步比较快，不竟赶上他、后来还超过他了。当时新闻中心老主任要走的时候，提拔谁当主任？李旺和贾振坤就是旗鼓相当、最有力的两个竞争对手。无奈贾振坤实在是太过优秀，任期里所做的几件事很是漂亮、影响也大，在省广电局以及省委宣传部领导那里留下了太好、太深的印象，加上贾振坤私底下又做了一些工作，最后还是贾振坤当上了新闻中心的主任。李旺心里是很清楚的，也只好有些无可奈何，完全就是“既生瑜、何生亮”嘛。因此对于贾振坤，李旺总是有种耿耿于怀的感觉。 “谢谢贾台的信任和鼓励。”陈晓华是从内心感谢贾振坤的关心和栽培。来台以后，陈晓华先是称贾振坤为“老师”，贾振坤当主任以后，就改称“主任”，现在则是叫“贾台”了。 陈晓华走以后，贾振坤半躺在办公椅上陷入沉思。还是应该主动去拜会一些人啊！一些比较关键的领导那里一定还是要去的！表达谢意、沟通情感，还有为今后的工作更好地开展？都有吧。 中午稍微休息了一会，下午一上班，贾振坤就来到了十一楼东南角1101号台长郑为民的办公室。 “哦，是振坤啊，来来来、坐。”一见是贾振坤，郑为民很是热情。 郑为民可以说是瀚江广播电视界的老人了，经历也很丰富，今年已五十五岁。郑为民早年当过兵，转业后在工厂当过干部，后来上了大学、那时叫工农兵大学生。毕业后先是分配到瀚江省广播电视局新闻科，后来是新闻处负责人。上世纪九十年代到瀚江电视台担任副台长、后又回到广电局担任副局长，几年后又到电视台担任台长。 那个时候，省电视台和省广电局的关系很是紧密，省广电局直接管着省电视台。省广电局是正厅级单位，电视台则是副厅级。电视台的人事权、财权，还有很大一部分行政后勤的事务都由局里负责，电视台主要从事业务工作，在进人、用钱等方面很受限制。 当年贾振坤大学毕业来瀚江电视台工作的时候，郑为民已是广电局新闻处的副处长了。有时贾振坤参加局里召集的新闻宣传工作会、通气会之类的会时，经常可以碰见郑为民。那时在贾振坤眼里，郑为民都是局里面的大领导，也没有想到后来会成为自己的直接上司。 “郑台，本来今天一大早就应该来给您汇报的。”台长的办公室很大，约有四十多个平方米吧。贾振坤没有坐在郑为民台长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而是按照郑为民台长的引导坐到了一旁的沙发里，两人相隔也不远，说话也显得更加亲近一些。 “不急、不急，我也正要找你呢，有些事也想和你沟通一下。”郑为民还是一贯的态度，沉稳而又和蔼。 “今天上午在新闻中心、我们又开了一个会，我在会上把几件事情又强调了一下。” 接着贾振坤就把上午在新闻中心开会时他强调的几件事的主要内容说了一下，当然重点是放在要进一步提升几个重点栏目的质量和加强管理这两个方面。 郑为民来电视台当台长时，贾振坤在新闻中心还是副主任，开始一段时间还没有进入他的视线里。后来贾振坤策划、主抓的几次重点新闻报道在台里、局里以及省委宣传部产生了不小的影响，这样在郑为民的心里贾振坤才有了一些位置。后来贾振坤提升为新闻中心的主任，台里又是郑为民亲自分管新闻宣传，这样两人打交道的机会就多了起来。只是总的说来贾振坤当时还是比较年轻，性格也比较直率，做人也不是很圆滑，就是我们常说的要向领导“多请示、多汇报”，这方面的工作做得也不够好。本来对上面来说，新闻中心的成绩也是电视台的成绩、也就是郑为民的成绩，但是很多时候如果让人感觉主要是你贾振坤的功劳而不是台领导组织有方，那就不好了。这样几年下来，对贾振坤、郑为民心里多多少少就有些芥蒂了。 “是的，几个重点栏目的质量一定不能放松。我想呢，新闻中心的工作你还是要继续抓一段时间。不能因为你的工作一调整，节目就受到影响，这样在局里和宣传部那里都说不过去。不过你现在已经是副台长了，台里现在有许多方面的工作问题都比较大，你呢、是一个有想法的人，又是一个干事的人，因此以后你分管的工作肯定是会有一定的变化的。” 郑为民这样说、也许是他又想起了在贾振坤担任新闻中心主任的第二年初发生了的一件事，当时这件事在瀚江省新闻界甚至瀚江省最高层都产生了很大影响，当然这对贾振坤今后的发展也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对于每一个省来说，每年三月初参加全国的两会、都是全省政治生活中的一件大事。在那段时间里，瀚江省委省政府的主要领导、各市州的主要领导、以及瀚江省的全国人大代表和政协委员都要齐聚北京参加全国这一年一度隆重的两会。同样，这对于省电视台和新闻中心来说也是一年里面最重要的宣传任务。常规的做法都是分管新闻宣传的台长带队、新闻中心主任具体负责，参加人员一般都有二十多人的样子。所采访拍摄的新闻节目都是通过专门的通道传回瀚江台，再编辑后在《瀚江新闻联播》中播出。这样新闻时效性就受到很大影响、快的话上午拍摄的节目可以播出来，下午的节目根本就无法在当天晚上播出，电视新闻的时效性和同步及时的特点就没有得到有效地发挥。 对于中央台来说，其主要任务就是要让全国的电视观众及时、全面地了解全国两会的情况和主要精神。而对于一个省台来说宣传报道的重点是什么呢？其实就是及时充分地反映这些领导、这些代表委员在两会上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而且他们看了新闻以后要高兴，这才是关键！ 贾振坤决定改变以前的报道方式。《瀚江新闻联播》本是就是一档新闻直播节目，现在电视信号卫星传输的条件已经具备，我们为什么不能在北京也设一个分演播室，把北京的两会新闻及时同步地插在《瀚江新闻联播》栏目里播出呢？这个大胆的设想得到了台里、省广电局以及省委宣传部领导的一致肯定。电视转播车、卫星直播车开进了北京，小型的电视制作机房也搬到北京。人不是问题、钱也不是问题，关键是效果好，领导满意、代表委员满意！于是瀚江电视台北京两会演播室在瀚江代表团北京两会驻地附近的酒店搭建起来了，临时制作机房也布置好了，电视台报道组的人员一下子又翻了一番，达到了四十多人。后来省财政每年还专门为北京两会报道拨出五十万的专项资金。 其结果是非常令人满意的。在全国两会的十来天时间里、其实从两会代表进京开始，两会直播报道就已经推出了。在每天25分钟的《瀚江新闻联播》直播新闻节目前面先直播北京瀚江演播室的10到15分钟的两会报道节目，把瀚江两会代表团当天的重要活动及时呈现在全省及全国观众面前。省委省政府领导、两会代表团全体成员对这样创新的报道形式给予了高度地评价，后来这种报道方式迅速在全国被其它省市电视台学习借鉴。 第4章 再次上位4 “感谢郑台的信任，也感谢郑台多年来的关心和帮助。我会努力工作的。”不管怎样，以前郑为民也没有对贾振坤的升迁做出什么过多阻拦的事，这就应该算不错了，毕竟两人之间的关系还不是很紧密，今后一定要注意改善。贾振坤心里想。 “我一直都是很看好你的。记得当年我从局里到台里来当台长时，你还是新闻中心的副主任，这几年进步得很快嘛！这主要是你自己努力工作、创新工作的结果，成绩也是有目共睹的。当然台里面也做了一些工作。”言下之意，我也是给你帮过忙的，你心里也要有数。同时也是一种示好的意思，既然贾振坤已经提升为副台长了，还是要一起把台里今后的工作搞好，关系搞僵了对大家都不好。 其实在郑为民心里还有一种想法，就是拉近与贾振坤的关系，最好能把他变成自己这条线上的人，这样他整个力量也就更大一些。除开郑为民和贾振坤以外，台里面还有四位副台长，就是分管党群和台总编室的张洪明，分管行政、人事和财务的贺达，分管社教中心的罗佑松以及分管技术的宋保平。除主持全面工作以外，最重要的新闻中心由郑为民自己分管。都是在广电行业干了几十年的老人了，上下左右都有自己的关系和网络，尽管郑为民是一把手台长，但工作也时常受到牵制，也不是你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的。 从郑为民台长那里一回办公室，手机就响了起来。“李丽娜”，看见这个名字，贾振坤按下了接听键。 “贾台，晚上想请你一起吃饭，还是老地方。” “嗯、嗯，好。”贾振坤也没有马上回答，还在想晚上有没有别的什么安排，没一会那边就已经挂了电话。 李丽娜是新闻中心的播音员，现在是《瀚江新闻联播》的主播，应该说是台里的新闻播音一姐、瀚江的面子啰。李丽娜本来是北方人，毕业于中国传媒大学播音主持专业。一米六八的身高、身材高挑匀称，五官长得也是端庄秀丽，音色纯正而甜美，完全就是一个做播音主持的料。毕业后在家乡一家省会城市电视台当新闻主持人，三年前瀚江电视台面向全国招聘瀚江卫视新闻节目播音员主持人，当时她的表现得到所有领导专家评委的一致好评，当然那时贾振坤是新闻中心主任，也是主要的评委之一。 那个时候、全国各地的主要新闻栏目对播音员的要求几乎都是端庄大方，播音要字正腔圆，从而显示中央或省一级电视台的气派和权威，瀚江电视台也是这样。由于南方人念普通话很多人有几个字总是难以区分，如-en和-eng、-on和-ong，-l和-n等，那些年南方的许多电视台从北方招播音员主持人也是常有的事。 来到瀚江电视台以后，李丽娜先在台里的地面新闻频道的栏目里面适应了几个月，从领导、业内专家以及观众等各方面的反响来看都很不错，上《瀚江新闻联播》也就提到新闻中心领导的议事日程上来了。只是与她合作的栏目相关工作人员有些反映，说她有些较真、孤傲、不大合群、不好共事，有时和同事的关系处理得也不太好。通过了解，贾振坤后来知道了实情。电视新闻栏目中主持人一个主要的作用就是把所有的节目串接起来，每一条新闻之前、主持人一般都是出像先播出一段导语，然后才是这条新闻节目。而后面的新闻的配音往往又是另一个播音员，这样、这个播音员的播音风格、语速、甚至是播音水平都会对整个一期新闻节目的整体效果产生影响。有一次，台里的一个播音员、原来也曾经担任过《瀚江新闻联播》的主持人、现在主要是做配音工作，名字叫刘春燕，配音时配错了两个字、有两句话断句也不是很合适，李丽娜就当着很多人的面指出来了，弄得那个播音员很难堪、很没有面子。 新闻中心主任们开会研究这个议题，有的主任就把这个事提了出来，说是听到不少的反映，实际上主要就是那个播音员在下面的议论。有的主任就不表态，因为李丽娜一上《瀚江新闻联播》就意味着就有人要下，要下的人与这个主任关系可能就更密切一些，也可能还与局里、部里哪个领导都有关系呢。哪一个有点名气的播音员主持人的背后不都是有一圈一圈的人吗？ 最后还是贾振坤在会上表态，“为了提高我们《瀚江新闻联播》的质量、为了提升我们瀚江省的形象，李丽娜上《瀚江新闻联播》的事应该可以定下来了！”其实台里、部里主要领导早就有这个意思，他们对以前的主播不是很满意，他们希望有一个气质好、播音水平高而人又长得漂亮的人来代表瀚江。“她前段时间在地面频道新闻栏目的表现、形象和气质以及播音的水平都完全可以说明问题。不能因为有些关系没有处理好就否定这一切，要不然我们当初招她进来干什么呢？” 晚霞基本上已经退去，天色开始暗了下来。傍晚六点半左右、正是许多城市下班的高峰时期。和全国很多大城市一样，南江市的城市建设这几年也是进入了高潮，老城区拆迁的、道路修建扩建的到处都是，上下班堵车早已是见怪不怪了，只是情况可能比人们戏称的“首堵”北京来说也许稍微好一点。 贾振坤驾驶着自己座驾进入了这密集的车流中。在瀚江电视台一般副处级以上领导原则上都可以配一台车，当然这个也没有明确规定，正处以上是可以由台里配的，副处级的就大多靠自己想办法在外面弄到钱来买，车你可以自己用、但资产是台里的。瀚江省算是全国的一个汽车生产大省，这几年正赶上小汽车快速走人家庭，悍风牌小轿车的系列品种很多、销路也很不错。贾振坤所用的就是其中的一种称作CR-V的城市里常用的轻型越野车，全价约二十万左右，外观还算时尚，操控性好，也比较实用，感觉也不张扬，这也比较符合贾振坤的风格。在瀚江电视台，除开一把手台长以外，大多都是自己开车。但是台里也有规定，出南江市外采访或出公差，还是要派专业司机的。 也就二十多分钟，贾振坤来到了位于瀚湖边上的一家名叫瀚湖情的酒店。瀚湖就在南江市江南城区边，号称全国最大的城中湖，宽阔浩瀚的湖面气势磅礴。要是在下雨的时候来到湖边，湖对面的山景已经隐去，湖面俨然像海面一样一望无际。酒店的一面靠近湖，规模不大，中式风格、也就两层，掩映在群树环抱之中。来这里的人讲究的是环境、氛围和菜品，难怪当初贾振坤第一次带李丽娜来，她就喜欢上了这里。从此以后，这里也就成了他们俩约会的“老地方”了。 在二楼靠湖、最边上的一间小包房里，李丽娜已经在这里等他了。这个小包房一般是为四个人安排的，餐桌也不大、对面放着两把椅子，另外两把已被移到了房间的角落，全中式风格，明式圈椅，古朴而雅致。房间的四周各悬挂着一幅当地名家画的瀚湖美景山水画。南江的六月已经有些闷热，但湖边的气温要比城区低一些，湖风吹进来、又带来一些凉意，让人感觉也还比较适宜。李丽娜穿着一件细花无袖套裙，背后有包房里的中国画作为衬底，在橘黄色的灯光下颇有一些暧昧的意味。 “菜都点好了吧？”贾振坤一进门就问。 “都点好了，都是你喜欢吃的那几样菜。有清蒸鳊鱼、爆炒牛柳、清炒苕尖和树菌汤。”这个北方女孩一贯的直脾气在领导面前也是一样。 说起这清蒸鳊鱼啊，也还有段小故事。那也是李丽娜来瀚江不久，第一次吃这道瀚江有名的特色菜清蒸鳊鱼。鱼肉细嫩、味道鲜美，李丽娜第一次吃就喜欢上了这道菜。贾振坤还给她介绍了瀚江鳊鱼的情况，这可是瀚江的一个支流湖泊的特产。从外形上看，瀚江鳊鱼和一般的鳊鱼好像没有什么区别，形体侧扁，头小背隆，侧看略呈斜方形，但真正正宗的瀚江鳊鱼只有13根半鱼刺，腹棱仅存于腹鳍基部到水门之间，而一般的鳊鱼只有13根鱼刺，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也是不知道的。记得当时李丽娜还认真地看了一会，当然也没有看出一个所以然来。 李丽娜科班出身，播音底子扎实、人又长得好看，来瀚江电视台后引起了一阵不小的波澜。大多数人还是高兴的，当然对有些人也带来一些冲击，特别是原来几个新闻栏目的播音员，有时李丽娜又没有处理好关系，加上又是外地人，很多时候就显得比较孤单。 那次新闻中心主任会议以后不久，李丽娜就开始担任《瀚江新闻联播》节目的主播，她那靓丽的形象、大方的气质、标准流畅的播音风格得到了广大的电视观众以及省广电局和宣传部领导的充分认可，据说省里的主要领导也表示满意。有一次贾振坤还专门把李丽娜叫到办公室对她进行了肯定，当然也提醒她一定要注意处理好和同事们的关系、特别是和播音员主持人同行的关系。 本来贾振坤和李丽娜就是一般的上下级关系，不过后来的发展确实有些出乎意料。原来大学毕业以后，李丽娜在家乡的省会电视台担任新闻主播，工作也蛮满意的。与台里的同事关系也相处的不错，工作也很出色，还可以经常回家陪伴父母，就是一件事情让她烦心不已。原来是李丽娜参加工作不久，也在这个台里工作的一个男孩子对她展开了猛烈的追求。可是李丽娜并不喜欢这个男孩，觉得他这个人比较浮夸、自以为是，也没有什么真才实学，喜欢喝酒、脾气也比较暴躁，也就总是尽量回避。可这个男孩子仗着父亲是市委领导，也在同事和朋友面前夸下海口，一定要娶这个漂亮的女播音员做老婆，从而也就对李丽娜是穷追不舍，弄得李丽娜很是难堪，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一次当看到瀚江电视台要招聘卫视新闻主播的消息后就下了决心、要离开这个地方。就是这样，在家乡电视台工作了三年以后，李丽娜来到了瀚江电视台，这一年她二十五岁。 李丽娜是家里的独生女，父母是当地市直机关的公务员，在李丽娜上大学的那一年，父亲才被提升为一名副处级干部。在家里，李丽娜从小就被从严管教，自律，独立性强，学习成绩好，从而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中国传媒大学播音主持专业，中央台许多著名播音员主持人都是从那里出来的啊！上大学时、父母也要求她不准谈恋爱，因此她在男女关系方面的经验几乎是一个空白。 来瀚江电视台工作一段时间后，工作走上了正轨，个人问题也就提上了议事日程，父母也积极关心起来，这样李丽娜就在工作之余开始了一次一次的约会。来见面的人大多是被李丽娜的美貌和瀚江卫视新闻主播的名气所吸引，这些人当中有富二代、官二代，也有青年得志的年轻官员，还有大学里面留学回来的年轻教授。他们要不就是炫耀自己的老板父母和丰厚的产业，要不就是介绍做官的父母、各方面关系是如何如何，要不就是大谈自己的奋斗历史，或者是对自己在国外求学的经历说起来滔滔不绝，几乎没有人来了解她的生活工作情况、询问她的想法和她的兴趣爱好，更多的是想象着以后跟着他会怎么样、怎么样。一年多时间、十几次约会下来，李丽娜也就慢慢失去了兴致。其实李丽娜的要求并不高，只是希望这个人诚实可信、有事业心、看上去顺眼，当然还能理解她、支持她，有时也能呵护她就行了。这个人在哪里呢？为什么我就没有遇见呢？ 李丽娜来瀚江电视台后就听到了贾振坤以前不少的故事，什么时候做了一件有影响的事，什么时候又做了一件什么事还产生了轰动效应，又是怎么从一个普通记者被提拔为组长、后来又提拔为主任的。一个是新闻主播、一个是新闻中心主任，在后来的工作中接触的机会当然就多了起来。每个月新闻中心都要都要对所有栏目进行一次分析点评和综合排位，在对《瀚江新闻联播》点评时李丽娜当然是要参加的。一般来说，对李丽娜的播音主持风格和表现是很少有人提出什么意见和建议的，可是有一次贾振坤就给李丽娜提出了这么一条建议，“是不是有点严肃有余、亲切不足，是不是多了一点高高在上的感觉呢？要是平等平和的感觉多一些就更好了。我们的新闻栏目和央视《新闻联播》还是可以有点区别的，我觉得就是在亲切和平和上，这样观众是不是感觉更加可亲可信呢？当然把握也要适度。”李丽娜当时听了心里一惊，是的啊。好长时间以来我总感觉自己的播音主持好像还差一点什么，原来问题就在这里啊！播音员主持人和观众应该是平等的关系，现在你只不过是在代表媒体在发声。以前自己总把心境放得比较高，还是有点居高临下的感觉，这就是关键。李丽娜不由得从心里对贾振坤有些佩服，这个人啊，不光是琢磨了节目、还琢磨了自己的内心啊！而且一下子还琢磨得这么准确。 还有一次也是让李丽娜从心里感觉到这是一个可以托付的人，那是李丽娜来瀚江电视台的第二年。台里或新闻中心领导有时参加一些比较重要的饭局要带上漂亮的女播音员主持人这在电视台都是常有的事。一次台里要向省里上报一个更新新闻数字直播车的报告要请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鲍华庭吃饭，其实就是借此机会给他汇报一下工作，在台里申请经费的报告上签字。一千万的报告，对台里来说，不算多、也不算少了啊。好不容易约好了鲍省长以后，老郑台长赶紧给贾振坤打电话，要他带上李丽娜下午六点赶到瀚湖愿景的荷花厅，还特别提示鲍省长在不经意中提到了那个从北方来的漂亮女播音员。 第5章 再次上位5 其实贾振坤对带播音员主持人参加领导饭局的事一直都比较反感，能够回避就尽量回避、能够推脱就尽量推脱。贾振坤知道李丽娜也是很不愿意去参加这个饭局的，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你在这个圈子里边混，有时就得遵守这个圈子里的潜规则啊。贾振坤把李丽娜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把老郑台长的意思给她说了。以前这种事情有过好多次，李丽娜都坚决地推掉了，一次都没有去过。和以前一样，李丽娜照样坚决地拒绝了。不管贾振坤怎么说，李丽娜就是不松口。贾振坤知道李丽娜的个性，最后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了。李丽娜也看出了贾振坤的确为难，这是自己心里敬佩的领导、男人，心里也开始犹豫了。不得已、贾振坤最后只得说，你出了什么事、我来负责，好不？这样，李丽娜有了第一次参加领导饭局陪酒的经历。当然也就是这次陪酒，从某种程度上说也就改变了李丽娜今后的人生，不过这已是后话了。 在车上，贾振坤还交待李丽娜说一会见了鲍省长态度也要亲切一些，千万不要板着面孔。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既然来了，该怎么着就怎么着，万一有什么很为难的事，还有我在。 那一次饭局的结果最后让贾振坤和李丽娜都没有料到。陪同鲍省长来的还有省委常委、宣传部部长王龙阶，省广电局局长何奇伟，以及鲍省长的秘书陈处长等。本来王部长和何局长应该是一左一右地坐在鲍省长身边，但由于李丽娜的到来，整个座次的格局又有了调整的原由。酒席上有了女人、特别是漂亮的女人就有了新的元素，就增加了欢快的气氛，领导也就没有平常那样像领导了。李丽娜被安排到了鲍省长的左手边、也就是鲍省长和王部长的中间，贾振坤也不好说什么，心里想，这下就是想帮忙也不好帮了啊。 整个晚餐的气氛总的来说还是平和而热闹的、效果也是大家都比较满意的。这天晚上喝的是法国进口的干红，这种场合、这个级别的领导喝红酒显得既有档次、同时对身体来说也要好些。喝红酒和喝白酒不一样，尽管大家手中的杯子不小、但每次都只倒了一小半，一口喝下去也不是太费力。 按酒席的惯例，第一杯酒是大家一起给鲍省长敬酒，感谢他对全省宣传系统、广电行业以及电视台工作的大力支持，每个人手里的一小杯酒大家都一饮而尽，这也是一个约定俗成的规矩。后面的流程大多是分别给领导敬酒了。李丽娜第一次坐在两位省里主要领导的身边，开始还有些拘束，在坐的各位领导几旬酒敬下来，她也感觉轻松了许多。大家都给鲍省长和王部长敬过酒后，李丽娜也只好分别给他们敬了一小杯。李丽娜是很少喝酒的，应该说适当喝一点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但在酒席上、女士是稀少而珍贵的啊，领导也得回敬一杯啊。鲍省长端起了酒杯，眼见着近在咫尺、浑身散发着青春气息的大美女，心里荡漾起一种躁动的情绪，但还是很快抑制住了。“小李啊，以前在电视里面看你是很多次了，其实真人比电视里面还要漂亮、还多了一点妩媚。来，我敬你！”说吧，一小杯酒一口气就下去了。李丽娜举着酒杯先还有些犹豫，大家都说鲍省长敬的酒那是一定要喝的喔！李丽娜端着酒杯，只见一张张笑脸都对着她，贾振坤也是无奈地笑着，她也只好壮着胆、眼一闭把酒倒进了喉咙里。 李丽娜感觉心跳有些加速、脸也开始发热。过了一会，坐在旁边的王部长也端起酒杯站了起来，“感谢广电局、电视台给我们引进了这么优秀、这么漂亮的主持人啊，她给我们省长了脸面，也给我挣了面子啊！如果说中央台《新闻联播》的主持人是‘国脸’的话，那你就是我们省的‘省脸’啊！来，敬你一杯！”话说的是合情合理，又是省里宣传系统的最高领导，不喝、也没有什么理由啊，大家也都在劝，“喝了吧，就这一杯了”，“你还是从北方来的，没问题的。”李丽娜也没有理由拒绝了，一想、贾主任也在这里，万一出什么问题，他会管我的，也就一口，酒杯就见底了。李丽娜仿佛听见了一阵掌声，这是大家对她今天的表现给予的肯定啊。 喝这点酒、李丽娜本来估计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在贾振坤送她回家的路上，她感觉很兴奋，风一吹、酒劲也好像上来了，原来这红酒的后劲厉害着呢。回到小区楼下、从贾振坤的车上下来，李丽娜感觉脚有些发飘、不太听使唤了，贾振坤一看她已经这样就连忙过来扶她。半靠在贾振坤的身上，李丽娜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幸福和安全感。不要这么快，慢些走吧。她心里这样想。走上过道、上楼梯、拐弯以后又继续上楼梯，走过道、开房门、关房门，李丽娜只觉得腹中一阵翻腾，控制不住，一口就吐到了贾振坤的身上。 也不是完全没有知觉、只是头痛、无法控制自己。朦胧中有人把她扶到了床上，给她脱鞋。过一会又来给她喝水漱口，一会又给她擦脸，毛巾也只是到了脸上、还有脖子，并没有往下走。李丽娜感觉有个人盯着她看了一会，然后就走开了。仿佛响起了哗哗的水声，好像还有擦地的声音，又过了一会就没有了动静。然后她也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上醒来，李丽娜只看见沙发的靠垫有些乱，别的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难道他在这里陪了我一个晚上？也可能就是从这个时候起，李丽娜感觉自己开始喜欢上了这个男人。 “鲍省长的秘书陈处长前两天又给我打电话，说有个活动要我去参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见到贾振坤，李丽娜焦急的心情好像得到一些安慰。 “一个什么活动？”其实贾振坤心里也没底，一边问、一边想对策。 “说是什么欢迎香港客商的招商酒会。” “那去一下也没有什么关系啊！”贾振坤心里在想，现在省领导也蛮新潮的喔，带着电视台美女主持人在香港富商目前撑门面。 “我感觉这事没有这么简单吧，我觉得鲍省长还好像还有点别的意思”。李丽娜接着说。 “不会吧。”嘴上虽然这样说，但贾振坤心里想肯定是有点问题。那次饭局上鲍省长看李丽娜的眼神就有些不对，恐怕是已经看上她了啊！他怎么能有这种想法呢？人家才二十七、八，你都五十多了，大人家二十多岁呢。 “估计是别人打听到你还没有男朋友吧，还是赶紧找一个。”贾振坤一下子也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 “我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其实我的条件也不高，不知道怎么就碰不到合适的呢？”李丽娜望着贾振坤，眼神有些迷茫。 其实贾振坤心里明白，李丽娜对他也有过暗示，有意无意间也有所表白。他其实从心里也蛮喜欢李丽娜的，但也只是喜欢，自己是有家室的人啊，还会有什么结果呢。 “在工作之余，你还是和外面要多接触，你心里的那个他一定会出现的。”贾振坤想把气氛弄得活跃一点，还开起了玩笑。 “我现在已经不想再去相亲了。”李丽娜那倔强的脾气又来了。言下之意，就是其实有你经常陪陪我就行了。 “人家约了几次，你不去也不好。要不你这样，你去的时候再带一个人一起去唦”。想了半天，贾振坤觉得这个办法还可以对付一下。因为前几天他还听说，鲍省长还可能提升为省委副书记，把他得罪了，对台里、对自己恐怕都不好。 第6章 真情献身（1） 在李丽娜和贾振坤为她要不要参加鲍省长邀请的招商酒会而绞尽脑汁的时候，新闻中心副主任李旺等几个人也没有闲着，一边吃饭、一边也在不停地议论，他们议论的焦点就是李旺怎么样才能当上这个新闻中心主任。 李旺他们经常聚会的地方是一家叫瀚江雄风的酒店。在三楼最边上一个包房里，除李旺以外，还有《民生零距离》、《新闻对对碰》两档民生新闻栏目的制片人郭金明和刘爱华，再就是播音员田春燕了，他们也是要经常在一起聚一聚的。应该说在新闻中心这是除开所谓的“贾振坤帮”以外最有力量的一个小圈子了。 李旺比贾振坤要大几岁，来新闻中心的时间也比贾振坤早几年。前些年可以说也是顺风顺水，从一般的记者到时政组副组长、到组长、再到新闻中心副主任，势头也是很猛的。可是到了副主任这个岗位，就有些走不动了，一晃已是六、七年了。贾振坤比他提副主任还要晚，可是没有想到，没过几年就提成了主任、成了他的领导，让他窝屈了好几年，现在贾振坤还提成了副台长。其实李旺也是很不错的，业务上也是一把好手，这几年所负责的几个民生新闻栏目办得也是有声有色，深受南江市以及全省老百姓的喜爱，收视率与《瀚江新闻联播》也不相上下，有时还要高一些。但就是其它方面没有几件能够在省广电局、省委宣传部领导那里产生影响的事件，从而让贾振坤给抢了先机。李旺是不想服、却又不得不服，总是在寻找机会再向上跨一步。现在贾振坤已经提拔为副台长，新闻中心主任的职务应该是不会兼多久的，机会总算是又来了。 “这次我们新闻中心主任的位置应该是李主任的了。”田春燕心里的这句话好像已经憋了好长时间，一坐下来她就有点迫不及待了。 “上一次李主任就和贾主任、喔，现在已经是贾台长了，PK过一回了，这次应该没有谁来和我们李主任来争了吧！”田春燕的脾气就是这样，恨不得一下子把想要说的都说出来。 “从现在的基本情况来看，我们李主任的把握应该比较大，只要没有什么特殊的情况出现的话。”郭金明基本上也是这样想，但觉得又好像会有别的什么情况发生，还没有一定的把握。 “陈晓华也是分管新闻的副主任，和贾台长也跟得比较紧，但毕竟年轻，资历也还比较浅，要是和我们李主任竞争的话胜算应该是不大的。”尽管也是女性，但刘爱华做栏目制片人也有几年了，看问题、以及说起话来也要比田春燕成熟一些。 “只能说是有希望、有希望。”见大家都看好他、鼓励他，李旺连忙附和大家，心里也在想，下一步该怎么走。 “应该说是很有希望啊！这几年李主任带着我们把台里这几档民生新闻做得这么红火、影响这么大，成绩大家都是看得见的。”郭金明又补充道。 大家一议论起来，田春燕口无遮拦的特性又显现无遗。“你以为你业务能力强、有工作成绩就能上吗？在电视台你就搞错了！”田春燕开始显得有些激动。“是的，你们看到贾台提拔得快，你们是看见了他那些突出的工作成绩、那些有影响的事件，但是后面一些事情也许就不一定知道了。光有成绩、不走关系行吗？你知道他和省广电局老马局长的关系吗？他们是老乡，贾振坤还叫他姨父呢！和宣传部王部长的关系也是十几年了，听说他老婆的一个什么亲戚还在广电总局当领导呢！”仗着在省广电局有一个当副处长的老公，田春燕把所有打探来的信息都抖了出来。 “没有的事不要随便说啊！”李旺连忙出来阻止。 郭金明显然是受到一些打击，她还知道这么多背景情况啊，“春燕说的还是有些道理的。也是的啊，这个年头，光有成绩还是不够的，该找的人还是要找、该送的还是要送啊。” “是的，现在这个社会，没成绩、没关系，那就不提了；有成绩、没关系，基本上也是不行的；没成绩、有关系，还是有可能的；有成绩、又有关系，把握性才大！”田春燕似乎还是意犹未尽，做起总结来了。 “我看现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我们李主任还是要出几招。”想了一会，刘爱华又冒了一句。 郭金明也同意，“李主任肯定早就有想法了，要我们做什么，只管吩咐。” 李旺一边在听大家说，一边也在想。“你们说的都要一些道理。你们都知道，我是搞业务出身的，和上面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但不管怎样吧，还是要做一些努力。”其实李旺和省委宣传部常务副部长苏耀武的关系还是不错的，这个关系肯定是要用的，但最后能不能起作用也还难说。即使大家关系好，有些事也是不能随便说的。保不准哪一天谁不注意给说出去了呢？ “我说这样，第一，这段时间大家谁都不能出什么事。当然更重要的是，你们这两个栏目都要给我好好想想，好好策划一下，抓住几个社会热点难点问题，一定要做几个要影响的节目来。要有反响、最好能反映到上面领导那里去，也算大家给我帮帮忙。” “那是应该的、应该的。也怪我们工作没有做好啊！”几个人都附和着说道，觉得大家是应该一起使劲，对李主任来说是机会难得啊！，对自己来说也是一样的。大家都明白，在电视台都是一个圈子一个圈子的，或者说是一条线一条线的，你跟对了人、站对了队，你就上得快，否则辛苦多年也是白干！ 贾振坤回到家已经晚上十点多钟了。本来李丽娜还想和他继续待下去的，他也不想离开，但觉得这样下去就会有什么事发生，一狠心还是不舍地分开了。这么多年来，老婆对他的工作轨迹早已经习惯了，从年轻时做记者开始就没有什么规律，经常是说走就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一段时间社会上不是还流传着这么一句话么，“有女不嫁记者郎”。后来贾振坤当了组长、特别是当主任以后就更是这样了。 “成天都是早出晚归的，忙成这样啊？” 见老婆似乎有点不高兴，贾振坤连忙说，“你可能也听说了，昨天正式宣布了我的副台长任命，同事们说要一起聚一下。今天又去拜访了几位领导，还有中心的一些事，事情真还是蛮多的啊。” “儿子在家里、你也不关心，是不是安排到哪里去玩一玩？”儿子自出生以来就已是老婆心中最主要的寄托、特别是上高中以后，她恨不得天天去陪着他。 “儿子呢？”好多天没见到儿子，还是想见一见。这个孩子从小到大他也没有关心多少，好在儿子继承了他的优良基因，学习好、也比较独立，也没有什么事让他多操心。 “和同学约好出去玩去了。”老婆回答说。 “志愿都选好了没有？”贾振坤接着问。儿子贾朝阳今年高中毕业，高考成绩还不错，成绩达到了本省最好的大学、也就是贾振坤原来就读的大学——瀚江大学的录取分数线。不过儿子不想在本地上学，想到北京或上海去，说是要父母远一点，免得一见面就听见他们唠叨。 “他说要去外地上学。”老婆显得有些无可奈何。 贾振坤的老婆叫张美凤，在省地税局工作、一般的普通员工，后来也才做到科长的职位。父母也只是省直机关一般的干部，现在退休也有好几年了。 张美凤其实还不是贾振坤当年谈的第一个女朋友。来台后没几年，余倩雯完全就像大姐一样开始张罗给贾振坤介绍对象。介绍的第一个对象是她在台财务部关系比较好的一个小妹，叫齐琪，家庭条件比较好，父亲是省直机关的处级干部，人长得也很漂亮。她见过贾振坤、后来又了解一些情况后，本来不想和贾振坤谈。但余倩雯对她说，你不要看贾振坤是从农村出来的，家庭情况不太好，可人家是名牌大学毕业的高材生，人长得也还可以。工作肯动脑筋、又能吃苦，以后肯定是会有前途的。 经不住余倩雯的劝说，齐琪就和贾振坤谈起了朋友。那时贾振坤刚来台里没两年，正是工作开始上路、忙得飞起来的时候，经常外出采访拍新闻节目，回来后就加班写稿子、剪片子、发新闻，一个月和齐琪也见不着几次面。就是见了面，贾振坤好像也找不到感觉，除开逛逛街、看看电影，也没有什么更多的内容。齐琪属于偏外向型，性格比较活泼、话也比较多，控制欲也比较强。而贾振坤则属于偏内向型，比较闷、不大爱说话，从内心来讲还有些自卑，齐琪就觉得在一起没有什么趣味。两个人交往了大半年，老是这样，齐琪的兴致就慢慢降了下来，感觉贾振坤没有什么生活情趣，出手不大方、也就是不够潇洒，加上家里面也不太看好，两个人的恋爱关系就这样结束了。 贾振坤嘴上没有说什么，但心里的打击其实还是很大的。他感觉齐琪从内心还是有些瞧不起他这个从农村里面出来的人，于是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在工作中干出一点成绩来，今后还要在电视台出人头地，不能让别人瞧不起。后来好长时间都不愿意在说起这个事情，就是余倩雯说了好几次再给他介绍女朋友他都婉言谢绝了。其实贾振坤还是蛮喜欢齐琪的，只不过觉得她有些小姐脾气、有些爱虚荣，其它方面都还是不错的，人也长得漂亮，况且谈的第一个女朋友印象往往是比较深刻的。后来齐琪也是和台里的另一名记者谈起了恋爱，他是干部子弟，父亲还是副厅级领导，往后就结了婚。可是没有想到这位潇洒的公子哥在齐琪怀孕期间就开始和别的女人发生了关系，本来齐琪想和他离婚，可怀孕期间离不了婚，就准备原谅他，没想到的是他不思悔改，还是不断地有外遇。在女儿满一岁时，齐琪终于和他离婚。这位公子哥多年也没有混出一个名堂来，还是一个普通记者，到后来还转行搞行政后勤去了。几年后齐琪又和一个比她大上十岁、带着一个儿子的男人结了婚，两个人的关系也是时好时坏。看到贾振坤后来当了组长、后来又是主任、副台长，齐琪从心底里后悔。贾振坤后来听说齐琪的这些不太好的境遇，也只能是唏嘘不已。 张美凤是余倩雯给贾振坤介绍的第二个女朋友。经过一段时间后，在余倩雯的劝说下，贾振坤的心理又开始恢复到正常的状态，对谈女朋友的事也不是很拒绝。况且年龄也不小了，个人问题也应该要解决了，父母也经常问起这件事情。和齐琪不太一样，张美凤长得不是很漂亮、但也还算大方，性格比较温柔，有点小家碧玉的感觉，一看以后就是一位贤妻良母。说起来、张美凤还是余倩雯的一位亲戚、关系不太远的姨表妹，听过余倩雯的介绍后，张美凤就和贾振坤见了面。没想到两人一见面彼此印象都不错，张美凤比较认同姨表姐余倩雯的看法，认为贾振坤这个人还比较实在，是一个做事的人。一个男人嘛，就是要有自己的事业，一个人在年轻的时候这么忙是很正常的现象，他今后一定会是有前途的。而贾振坤感觉和张美凤在一起比较自然、比较轻松，没有那么紧张，和她说话也就多一些，有时还谈一些自己的理想以及以后的打算，张美凤也是很在意地听着，还不时点点头，投去赞许的目光。张美凤还比较注意关心贾振坤的日常生活，经常到台里分给贾振坤居住的那十来个平方的小宿舍里去打扫卫生，有时还帮他洗衣服，有时还把饭做好等他下班回来吃。那个时候，台里的单身职工大多住在这种很小的单身宿舍里，里面基本上都扯得像狗窝一样、乱七八糟。只有贾振坤的小屋里清洁整齐，不时还有香味飘出，让其它的单身职工羡慕不已，有时候还来蹭饭，贾振坤也就经常有了一种幸福的感觉。 后来的一件事则让他们俩的关系更进一步。那是贾振坤母亲一次生重病来南江市住院治病，由于有一个重要的采访任务，贾振坤打了一个照面后就出差去了，照顾他母亲的事自然就落在了张美凤身上了。后来张美凤还专门请假，没日没夜地在他母亲身边照顾了四、五天，喂吃喂喝、端屎端尿、洗脸擦背，比照顾自己的母亲还要细心周到。贾振坤和他的母亲都非常感动，没想到一个城里的姑娘这么能吃苦、这么有耐心。贾振坤的母亲看到儿子找到这么好的女朋友心里十分高兴，“这样的儿媳妇我喜欢！”贾振坤和张美凤结婚后，日子是过得好事连连、顺风顺水。没过多久，贾振坤被提成组长，不久又得了儿子、不久台里又分了房子……，日子过得是红红火火。 第7章 真情献身（2） “高局长那里还没有去吧、还是应该去看看吧！他的孙子过几天就要满周岁了，我们提前去比较好一些。”见贾振坤还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想心思，张美凤过来给他说。 “是应该去的，正好明天是星期六，难得没有什么事情，我们抽个时间去一下吧。”贾振坤也同意她的提议。 八点整！好久没有睡到这么一个自然醒了。对于贾振坤来说，每天早上七点以前起床已经是多年的习惯，不管是上班时间还是周末。多年来基本上没有什么节假日、休息日，做电视的忙、做电视新闻的则是里面最忙的一群人。没有什么规律，只有一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发生或什么重要的信息要发布，你就得去采访、去报道、去播出，让观众通过你的电视屏幕了解事情的真相和相关的信息。 吃过早饭，贾振坤和张美凤先去了一家大型商场，给高局长的孙子买生日礼物。挑了一会、就给一岁的孩子买了一套组合玩具、还有一个遥控小汽车，一起也就四、五百元钱，觉得还比较合适。其实去人家家里拜访、又逢有孩子满周岁，这点礼物是不够的，贾振坤和张美凤还准备了一个一万元的红包，但是手里面不提一点东西也是不像的，当然仅仅是提的那一点礼物也是不行的。 十点多钟左右来到高局长家，小孙子见到礼物非常高兴，恨不得马上打开来玩。给客人倒上茶、寒暄一会儿后，高局长夫人招呼张美凤带着小孙子去了里屋玩耍。高局长和贾振坤两人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老高局长看着贾振坤，是打心眼里高兴，“祝贺你啊！” 贾振坤连忙说“谢谢，谢谢！要是没有老领导的关心和爱护，我也不会有今天啊！” “哪里、哪里，主要还是你自己的努力！” 其实贾振坤说的一点儿也不夸张，他的每一次进步应该说和老高局长都有着紧密的关联。当年贾振坤进瀚江省电视台时，高局长那时已是瀚江省广播电视局人事处副处长。高局长名叫高红星，是从部队转业来到省广电局的。本来是正团职干部，但到地方工作一般都只担任低半级的职务，所以就只是人事处副处长。贾振坤来局里报到时，第一个见到的就是当时的高处长。看着贾振坤的档案材料，就知道他是从名牌大学毕业、成绩优秀、还在学校入了党。望着这个朴实的小伙子，心里就已是喜欢。“嗯，不错，好好干！”其实看过他的档案材料以后，当时的高处长还知道了贾振坤是红梅人，自己的老家就在邻县和川。到省里面来了，一个地市的就算是老乡了啊。况且高处长的老婆就是红梅县人、姓刘，而贾振坤的母亲也姓刘，莫不是还是亲戚关系？当然高处长当时是不会说这些的，自己心里知道就行了，只是从情感上就更亲近了一些。 贾振坤和老高局长第二次有印象的见面是几年后在局里的一次表彰大会上，因工作成绩突出，贾振坤被评为全局的先进工作者，给他颁奖的正是高红星，这时他已经是人事处处长了。作为一个来台不久的普通记者，能评上全局的先进工作者已是很不容易了。高处长把证书发给贾振坤的时候、紧紧握住他的手，“不错、不错，好好干！”还对旁边的电视台台长说，“这小伙子不错、很不错！”也不知道是台长出于公心、认为贾振坤业务能力强、工作成绩突出，还是高处长的一旁提示，反正不久贾振坤就被提拔成了电视台新闻中心社会组副组长，这一年他才二十六岁。 总的来说，贾振坤真还是一个幸运的人，和高红星进一步亲近的机会碰巧就这样出现了。那是贾振坤二十七岁结婚那年，乡下的父母也特地来到了省城。闲谈中，母亲提到了家乡亲戚们说的一件事，说是自家不算远的一个刘姓堂妹也在省城，还嫁给了省广电局的一位领导，好像是姓高。这无疑给贾振坤提供了一条非常有价值的信息。 一天，贾振坤状着胆子来到了高红星的办公室。见贾振坤欲言又止，高红星就微笑着问，“有什么事情吗？”“我母亲前几天过来了，她说起这么一件事，她说您的夫人可能是她家乡的堂妹，我都有点不相信。”其实高红星以前就和夫人说起过这件事，夫人一向亲戚们打听，真还是这么回事。知道实际情况后，高红星还是蛮高兴的，当然也不便主动说，今天贾振坤来说起这件事，他自然也就说开了。“是的，还真是的。我夫人前不久也给我说起过这件事。” 后来贾振坤请高处长夫妇一起聚了一次，和自己的父母见了面。老姊妹俩一见面，很激动、也很高兴，两人眼泪都流出来了。原来追述起来，她们的爷爷辈还是弟兄，两家住的地方也不是很远，小时候居然还经常在一起玩。只是后来这位妹妹去了别的地方，就没有了消息。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现在居然还能见面，真是不容易啊！贾振坤的母亲对他说，这样说来，你应该给高处长叫姨父啊。高处长也很高兴，“那是的、那是的。”后来，贾振坤两口子就抽时间时常去看望他们的姨父姨母。不过，这位姨父总是给他说“电视台呢，是业务单位，主要是要把节目做好，干出成绩来、干出影响来。业务能力强、成绩突出才是第一位的！”言下之意就是，你要是如果没有真才实学、没有真货实料，没有干出什么突出的成绩，我也不会给你帮什么忙的。多年来贾振坤也是牢记姨父的教诲，为人不张扬、做事踏实，不管在什么岗位都有过人的业绩，加上关键时候姨父再使点劲，贾振坤就顺顺当当地走过来了。 “现在的工作就更忙了吧？”高局长主要还是关心他的工作，每次来，他们俩大多谈的还是工作方面的事情。 “还好，现在还在过渡阶段，主要还是原来负责的工作。”贾振坤实话实说。 听贾振坤这样说，高局长又强调起工作来。“还是不能放松啊！新闻工作一刻也不能松懈，刚任命为副台长，千万不能出什么差错喔！” 贾振坤连忙说，“是的，是的。前两天我还在新闻中心开了会，又强调了几点，我还要加强检查，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多年来，在贾振坤面前、高局长已经形成一个思维习惯，就是对他的工作经常要提出一下意见。“那就好。还有就是要和老郑台长搞好关系，要多尊重他，有事情要多请示、多汇报。” “昨天我已经把近期的工作和一些想法给老郑台长作了汇报，他还是表示肯定的。不过也暗示了今后工作的分工可能调整的意思。” “那是肯定的啰！”作为局里领导，对电视台的事情也是比较了解的。“新闻工作应该说是你们电视台的一大亮点，局里、宣传部领导，以及省里的领导还是比较满意的。为什么提拔你，也说明了这个问题。但是电视台还有不少工作并不令人满意啊，你是一个干事的人，应该还要给你在压担子，啃一点硬骨头的。” “这个倒不要紧，只要领导支持，应该还是会有办法的。”贾振坤自己也知道，对做事倒是不太畏惧，只是处理关系方面有时候还是过于简单了些。又想到自己这个新闻中心主任大概也兼不了多久了，也顺便打探一下这方面的信息。 “我们新闻中心的副主任李旺现在一门心思想当主任，不知道有不有什么希望啊？”贾振坤试探着问道。 其实从心里来说，贾振坤觉得陈晓华能当主任是最好了，自己在新闻中心的影响还可以继续，新闻中心的工作也可以继续保持现在这样比较好的局面。但是毕竟陈晓华当副主任的时间不长，资历还比较浅，在上面影响也不够，希望肯定是不大的。 高局长朝贾振坤看了看，有些疑问，“记得当年他还和你竞争过主任呢，现在这么关心起他的事情来了？” “毕竟在新闻中心干了二十多年了，还是很有感情的。以后发展的情况不好的话，自己心里也不舒服。”贾振坤说的也是实话。 “难说啊！现在很有几个人盯着这个位置，李旺也算是一个有力的竞争对象，最后的情况还不好说。”从人事部门出来、又在局领导岗位干了这么多年，高红星知道，事情不到最后一刻，什么事情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那是的，不过看来希望还是有的。”贾振坤附和着道。 “看你们现在多好啊，四十多岁、正是干事的时候。我们老了喔，很快就要退休了。”高红星今年已经五十六岁、再过几年就要退休了，感慨人生苦短也是很正常的了。 “您四十多岁的时候也已经是局里面人事处处长了，那也是很风光的啊！”贾振坤感叹地说。 “是的，一定要把握好机遇，特别是几个关键的时候。”高红星好像又突然想起来什么事，“你们老郑台长年纪好像也不小了吧，好像只比我小一岁，也没有几年了啊。所以你的眼光要放长远一些，对有些事情不要过分计较，尽量和各方面都搞好关系，你还是很有希望的啊！”某些时候，高红星把这个姨侄当成了自己儿子，寄托了很大的希望。 “我会努力的。”贾振坤从心里也受到了触动。 里屋的门“哐”的一声打开了，张美凤抱着小孩子和高局长夫人一同走了出来，“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张美凤边走边说。 高局长夫人热情挽留，“还是吃饭了再走吧，好久都没有在姨父姨母家吃过饭了。” “儿子一会儿还要回来，还要回去给他做饭吃啊！”张美凤总是把宝贝儿子挂在心上。 “都高中毕业、要上大学了，好快啊！”高局长夫人也发出感叹。 “是啊，这段时间主要是忙他的事情。喔，姨父姨母，过几天是小宝贝的生日，我们就不一定过来了，这是一点小意思。”说着，张美凤把一个红包放到小孩子手上，连孩子一同交给高夫人。 高夫人接过孩子，见红包还有点厚，连忙说“你们不要这么客气啊！” “小孩子满周岁了，应该的、应该的。”贾振坤两口子一起说道，高局长见这种情形也不好再说什么，就和老伴一起把贾振坤夫妇送出了门。 贾振坤想，这可能是老高局长接受人情红包的最高限额了。一万元、也是贾振坤来看望他们送得最多的一次。最开始一般都是几百元，后来是一、两千元。他们的小孙子出生时也才拿了五千元。贾振坤觉得，这基本上是正常的人之常情范围，表达一个心意。一次送多了，就难免有行贿的嫌疑，人家也不好接受。况且这种关系很大程度上还是情感的因素，也不是完全用金钱来衡量的。当年高局长的儿子高峰大学毕业时说想来电视台工作、还说想到新闻中心当记者，贾振坤二话没说，就帮忙把这件事情给办好了。好在高峰被他父亲管教得还比较严，基本上也是按照他父亲的要求，先把事情做好、要有工作业绩。小伙子长得高高大大，工作很能吃苦，也肯动脑筋，还能守规矩，工作成绩也比较突出，没过几年就担任了新闻中心时政组副组长，这可是经常跟着省里主要领导跑的活，要求还是比较高的。 第8章 真情献身（3） 周六下午五点半，李丽娜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一看屏幕、是鲍省长秘书陈处长的名字。一按接听键，就传来了他的声音。 “我已经到了你们电视大楼门口，你下来吧。”原来陈处长还亲自带车过来接她。 没过几分钟，陈处长就看见两位女士从电视大楼大厅里面款款走出来，他一眼就认出了左边那位身材高挑、容貌俊美的人就是李丽娜。她身穿一套暗红色的无袖长裙，匀称的身材显露无遗，优雅而大方，走起路来也是一种飘飘洒洒的感觉，难怪鲍省长忘不了她，陈处长心里想。 看见除开李丽娜以外还有一位女士，陈处长当时也不好说什么，就请她们俩坐到那辆高档红旗轿车的后排座椅上。这是一种专门给省一级领导配的专车，车体很宽大，李丽娜和邢燕坐在后面显得很宽松，腿也可以伸直，感觉还是蛮舒服的。在车上陈处长简单介绍了一下酒会的情况，原来是引进来瀚江的香港嘉福集团今天晚上举行答谢宴会，感谢瀚江省和南江市各方面领导的大力支持。而嘉福集团能来瀚江、鲍省长是做了一些工作的。 本来这个时间是一天的下班高峰时期，但由于是周末，街上的车辆和行人也少了许多。南江市由于被瀚江一分为二，所以从江南到江北、或者是从江北到江南都必须通过瀚江上的桥才能实现。瀚江大桥于上世纪五十年代建成通车，当时可是万里瀚江第一桥啊，很是风光。人们一过江就要通过它、重要性自然不必说，后来车流量大了，常常堵车、成了南江市的交通瓶颈。好在现在除了这座瀚江大桥外，南江还有了瀚江二桥、三桥，南江整个交通状况又有了很大的缓解。 红旗轿车从瀚江电视台出发，没过一会就驶上了瀚江大桥。原来在车两边不停闪烁的那些商家的霓虹灯一下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开阔的江面，还有那远处一闪一闪的灯光。过江的轮渡也不停地在穿梭，形成了一道道光带。 李丽娜坐在车里也无法去欣赏南江傍晚这美丽的景色，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车辆行驶速度快但又平稳，也就二十多分钟，就来到了位于瀚江北边的香格里拉大酒店。香格里拉大酒店是南江市乃至瀚江省档次最高的五星级大酒店，港商的招商答谢酒会就在酒店二楼的一个大厅举行。进入金碧辉煌、灯光璀璨的宴会大厅，李丽娜和邢燕就有一点眩晕的感觉。一进大厅就可以看见对面的横幅，“香港嘉福集团答谢酒会”几个大字，下面摆放了一溜花篮。大厅中间的一圈摆满了品种繁多的各式点心、以及各种品牌的红酒和饮料，穿着入时的男男女女在大厅里穿梭来往，好不热闹。李丽娜和邢燕两人拿了一小杯饮料站到了后面的一个角落里。 答谢宴会的仪式很简单。不一会、省市相关领导和香港嘉福集团的部分高层来到了横幅下面，香港嘉福集团董事局主席莫部成、瀚江省常务副省长鲍华庭分别作了简短的致辞，然后就是自由寒暄举杯的阶段了。李丽娜和邢燕端着酒杯，向来来往往的嘉宾点头示意，也不时举举酒杯。两人感觉也不认识别人，老是这样也有些尴尬，正商量该怎么办的时候，一群人来到了她们身旁。 鲍省长指着身材高挑的李丽娜对莫部成说，“这就是我给你提起过的我们瀚江第一美女、《瀚江新闻联播》的主播李丽娜”。 “嗯，漂亮，比我们香港选美选出的香港小姐还要漂亮，这也是瀚江丰富文化底蕴的一个部分啊。”莫主席连忙称赞道，还要和李丽娜握手，李丽娜也只好把手伸了过去。李丽娜指着旁边的女伴，向他们介绍邢燕，也是我们新闻中心的播音员。 寒暄一阵以后，鲍省长和莫主席一行又去了别处。听说是瀚江的第一美女主播也在这里，来向李丽娜他们打招呼的人也就多了起来。不少人边走还在议论，是的啊，比电视新闻里面看见的还要漂亮一些喔。热闹了一会儿，李丽娜和邢燕就准备走出大厅，想到大厅旁边的过道上清净一下。 两人正准备离开，陈处长走过来对李丽娜说“鲍省长想请你过去一下。”邢燕也听出了陈处长的意思，就只好说，那我到旁边的过道等你。李丽娜和邢燕望了望，眼睛眨了一眨，只好跟着陈处长走了。 穿过过道、拐了一两个弯，陈处长推开门，“请进！” 李丽娜一进去，就听见“砰”的一声，门就被关上了。李丽娜定睛一看，这是一间小型接待室，周围摆了几个宽大的沙发，灯光也比刚才那个宴会厅柔和了许多，看见就鲍省长一个人坐在一个沙发上。“小李啊，来、来，坐到这里来。”鲍华庭指了指自己旁边。李丽娜走了过去，不过还是坐到了这个沙发的边上，和鲍华庭保持一定的距离。 “最近工作还顺心吧？”鲍华庭关切的问道。 李丽娜连忙点头，“嗯，还不错”。 “来瀚江有多长时间了啊？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了没有啊？”鲍华庭又问候了她的生活情况。 李丽娜只好不时点头，“还好”。 鲍华庭似乎还是觉得和李丽娜离得还是远了一点，就往她这边靠了靠。“你的主持我觉得非常不错的，省里面也都还是比较满意的。” 李丽娜连忙说，“谢谢鲍省长，感谢领导的关心和肯定，今后我还要继续努力。” 鲍华庭觉得李丽娜还是有些紧张，口气就更加亲切，“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就不要把我当省长了，就当是朋友。” “那怎么行呢，你是省里的大领导啊！”李丽娜一下子还是接受不了这样的关系转变。 “在工作中可以是领导，在别人面前也可以是领导，但在私下里、特别是在你面前就不是领导了哦” “那我还是一下子适应不了。” “那就慢慢地适应啰。我们可以做朋友啊，有什么事你也可以直接来找我，能够帮忙的我一定会给你帮忙的。” 说着，鲍华庭还把他自己那个私密的手机号码告诉给李丽娜。这一级的领导起码有两个电话，一个呢是对外常用的、知道的人相对多一些，一般都是专职秘书拿在手里负责接听处理的；另一个呢，则是首长自己拿着，知道的人也不多，处理的大多都是一些私人的事。 “你把这个号码存起来，有什么事要找我就打这个电话。”看李丽娜在往手机上面存这个电话号码，弄了一会还在弄，就又凑近了一些，几乎就要和李丽娜挨到一起了。 也许是距离比较近、闻到了李丽娜的体香，鲍华庭不由自主地把手伸了过去握住了李丽娜的手，“你知道，我是很喜欢你的，特别是那天一起吃饭时看见你以后更是忘不了了。” “别这样、鲍省长，别这样。”李丽娜一边说、一边把手望外抽。 “你放心，我会对你好的，是不会亏待你的，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鲍华庭紧紧抓住李丽娜的手，似乎还要有别的什么动作。 就在这时，李丽娜放在包里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两个人都一怔，鲍华庭的手也松开了。 李丽娜拿出手机，一看正是邢燕打来的，连忙说“我就过来、我就过来！”接着站起身来，对鲍华庭说，“不好意思，鲍省长，我那位朋友在找我了，我先走了啊！”说着转身就走出门去。 星期一早上一上班，台办公室主任周兴就来到了贾振坤的办公室。 “有个事要给贾台汇报一下。”尽管都是正处级，但毕竟贾振坤现在是台领导，因此周兴的口气就客气一些，并且亲自来新闻中心说这事，也算是表明了一个态度。以前贾振坤当新闻中心主任的时候，有些事还要找周兴帮忙，关系也是很微妙的。在电视台，新闻中心主任和办公室主任一般是获得提拔最有希望的两个人选。其实办公室主任离台里主要领导还近一些，是很有优势的。周兴和贾振坤年纪也差不多、当主任还要早一年，这次只能说贾振坤的机会要好一些，也就先上来了。 “坐、坐，别这样客气。有什么事、你说。”贾振坤连忙起身打招呼。 和贾振坤一起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后，周兴说道，“你现在是台领导了，按照常规，以后就应该不在这里办公了，我们在十一楼给你准备了一间办公室。什么时候有时间上去看一看？” “不就是一个办公的地方吗？随便哪里都可以，你安排就行了。”贾振坤没有多想这个事。 “我们初步计划是大楼十一层东北角的那间大办公室，还是不错的。靠南边的几间办公室原来的几位台长都在用，不好有太大的变动。”当办公室主任就是这样，办事、说话都注意得体，处理一件什么事之前、都会尽量考虑到各种因素，周兴也是这样。 “可以、可以，蛮好的。”在什么地方办公，贾振坤真的是没有考虑那么多。 周兴刚到台里来的时候也是在新闻中心做记者，尽管干了几年也提成了副组长，但也没有做出什么特别有影响的节目，也是属于那种对电视新闻业务不是特别有感觉的人。周兴自己也在想今后在这条路走下去是不是有前途，自己的特长是不是在这个方面，后来就转行竞聘到台办公室综合管理科当了科长，当时很多人都不理解。电视台是个业务性很强的单位，就是综合行政管理也应该懂一些基本的电视业务，周兴在新闻中心干的几年刚好让他具备了这方面的知识，恰好又是自己的兴趣所在，因此在办公室干起来也是得心应手，加上和领导关系处理得好，没有几年又提成了副主任。 台办公室的工作，一方面要做好对全台其它部门的服务，但最重要的还是要把台领导、特别是一把手的工作意图理解到位，执行好、落实好。周兴对于这些领会得很透彻，工作做得也很到位，让台长觉得好用、管用。没有几年原来的主任霍达当了副台长以后，他也就接任了办公室主任，也是在台里面提升比较快的一个。看来在电视台里往上走的路也有很多条，也不仅仅是做业务这一条路，周兴就是成功转型的好例子。同时他还注意搞好和各部门的关系，在瀚江电视台也是属于玩得比较开的人。 “那我们就开始给你布置了啊！”周兴站起来准备离开。 “那就谢谢哪，以后工作还希望你能够多支持啊！”贾振坤也比较客气。 “应该的、应该的。以后还要请你多关照喔！”两人客气地告别，周兴走出了贾振坤的办公室。 现在的瀚江电视大楼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中期开始修建、九十年代初正式投入使用。和全国许多省级台的电视大楼一样，都是由当时的国家广播电视部建筑设计院设计的，与中央电视台的大楼有些相似、当然大多还没有它的外观好看，都是由一座主楼、下面周围是裙楼组成。瀚江电视大楼的主楼高十六层，基本上是一个正方形的样子，所有的办公室基本上都在这里面。主楼的中间是电梯间和楼梯间，办公室则围绕在四周。裙楼一般为两层，各种各样的演播室、节目制作机房、播出机房都安排在这里。 其实很多领导对自己办公室的位置、朝向都是蛮看重的。周兴在说到贾振坤办公室的安排时就透露了这样的信息。不管是坐北朝南、还是坐南朝北，一般大楼朝南的房间都是比较看好的，因为阳光比较充足，特别是冬天，太阳一晒，暖洋洋的。朝北面的办公室就不一样了喔，阴冷阴冷的，有的一天到晚还见不着太阳。其实从健康的角度来说，也是有道理的，晒晒太阳对身体是有好处的嘛。当然这只是一个方面，重要的是看重的是气场，阳气、那就是上升的气息啊！在南边的一排办公室里面，尤其是东南边的那一间又最为看好，紫气东来嘛，这都是好的兆头。在瀚江电视台也是一样，东南角的那一间大办公室都是一把手台长办公的地方，依次才是按资历啊、任职年限啊什么的来安排，如果没有什么特殊要求的话。现在南边的办公室都已经占满了，对于北边的办公室，靠东边的也算是比较好的了。靠西边的一般是最不受欢迎的，夏天当西晒，把房间烤得像蒸笼一样的，就是开空调也要多费些电。关键是日落西山，一种走下坡路的意思，谁会高兴呢？ 第9章 真情献身（4） 周兴刚走不久，又听见“砰、砰、砰”几声敲门的声音。 “进来！”贾振坤正在看一份材料，就随便应了一声。 听见门又关上了，有人朝自己走来，贾振坤一抬头，“哦，李丽娜，是你啊！” 贾振坤没有想到李丽娜这个时候会来找他。一想，前几天她说起过鲍省长要邀请她去参加一个关于香港客商的招商答谢酒会的，估计是有什么新情况。 “幸好你那天帮我出了一个主意，要不我就回不来了啊！”一见贾振坤，李丽娜就显得有些激动。 “来、来，快坐下、坐下慢慢说”贾振坤连忙连忙指了指他办公桌对面的椅子，这样就是有人再进来看见，他们两个人也更像谈工作的样子。 李丽娜的脸上还有些泛红，“我以后再也不去了。”好像还有些后怕的感觉。 贾振坤关切地问，“怎么啦？出了什么事吗？” “这次格外也还没有出什么事，好在邢燕和我一起去的。”邢燕也是新闻中心一个栏目的主持人，是李丽娜还比较合得来的朋友。接下来李丽娜就把那天的情况大致地说了一下。 “我就是这样才回来的啊！”讲完那天晚上的遭遇后，李丽娜似乎才从惊险的环境中逃脱出来。“我和邢燕先就商量好了的，要是二十分钟还没有看见我出来，就给我打电话。” “还是蛮聪明的嘛！”贾振坤是又担心、而又有些小的兴奋。 “你还笑，人家那时都差点都不知道怎么办了。那天真要是我一个人去的话，就不知道情况是什么样了。还是你给我想了一个好办法。”李丽娜开始恢复了常态，两眼望着这个关爱她的男人，心里也充满了对贾振坤的感激之情。 贾振坤连忙转移了四目对望的视线，“那以后有什么事他再邀请你去，你怎么办呢？” 李丽娜刚才有些激动的心情又开始冷却下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只是感觉要是以后还有这样的情况，再要逃脱可就没有这么容易了！” 贾振坤正还想安慰几句，只听见“砰、砰、砰”的敲门声。 迟疑了几秒钟，贾振坤还是回应到，“请进。” 来人是新闻中心的办公室主任刘畅，“李丽娜也在这里啊，要不我过一会再来？” 这时两人基本上也沟通得差不多了，李丽娜也基本上恢复了平静，连忙说，“你们有事、你们谈，我先走了。”说完起身朝门口走去。 刘畅在贾振坤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后开始汇报工作，一般来给领导汇报工作的人都是坐这个位置。“按照您的意见和我们原来的接待方案，这次会议各方面的准备工作已经差不多了，我刚才还到瀚江大酒店去看了一下。” 原来由瀚江电视台承办的第六届全国电视新闻年会即将在瀚江举行，明天就开始报到了，这也是全国电视新闻界每年的一件大事，会议要总结全国电视新闻界一年来所取得的成绩，相互交流经验、介绍所进行的有益的探索以及今后的计划等。中国记协、中国广播电视协会、中央电视台以及各省市电视台的领导、专家和相关人员都要参加，人数一般都有两百多人。搞好会议接待也是承办单位一项非常重要的工作，细致而繁琐，来不得一点马虎。会议说是瀚江电视台承办，实际上许多具体工作都是新闻中心在做，贾振坤原本就是新闻中心主任、会务组副组长，现在又提升为副台长，组织好这次会议更是责无旁贷了。刚才贾振坤也正是在看这方面的材料，正想过问这件事呢，刘畅就过来了。 “这次会议的准备工作呢许多具体事情都是我们新闻中心在做，但是需要台里出面的也一定要提出来，各方面的事情要考虑得细一些。这样吧，你下午陪我再过去看一看，你还通知一下台办周兴主任也一起过去。”每次遇到重大宣传报道活动或者是这种重要的会议，贾振坤都是要到第一线检查准备情况，预防每一个细节出现问题。 下午三点，贾振坤和刘畅刚来到瀚江大酒店，总经理朱雅琴带着两个助手就迎了过来，两人亲切而自然地握了一下手，贾振坤说，“又要给你找麻烦了。” 朱雅琴微笑着回答，“好啊，欢迎你经常来给我找麻烦啰。”其实这几年瀚江电视台、特别是新闻中心几乎所有的会议和商务接待都是安排在瀚江大酒店，这边也是尽心尽力为他们服务，双方都很满意，两人也都是心领神会。 两人正在寒暄，台办主任周兴也赶了过来，“不好意思啊，刚才有点急事耽误了一下，让两位领导久等了。” 贾振坤一看人都到齐了，就说，“我们一起先到现场看一看，再一起商量一下看有什么还要完善的。” 一行人来到酒店的三楼大会议厅，这是瀚江大酒店最大的会议厅，庄重而气派，局部还点缀了一些瀚江本地特色的元素。大厅里会议的各项准备工作已基本完成，主席台已安置妥当，背后的会议主题标版也已安装到位，会议标题醒目、总体基调明快，感觉是大方而热烈。 “总的来说还是不错的啊。”贾振坤说罢，又问了一下周兴主任，“台里这边帮忙请局里、宣传部的领导，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吧？” 周兴从包里面拿出一张纸来递给贾振坤，上面有这次会议计划要邀请的本地相关领导的名单，“目前除开省委宣传部一把手常委部长王龙阶以外，其他的基本上都已经定下来了。王部长说只要后天上午没有特别的事，他就会过来的。”因为会议是明天报道、后天上午有一个简短的开幕式，主要领导一般都是要在这个时候亮一下相的。 贾振坤想了想，说，“好，盯紧一点，这件事明天下午一定要落实。”这时又看了看大家，看见大家都看着自己，又说，“还要几件事我在强调一下，这次会议的典型发言呢，大多数人都准备了PPT电子演讲稿，我们的笔记本电脑和配套的投影仪一定要准备好、调试好。再就是几个关键的部位要有专人把守，比如说负责音响的、负责投影仪的等等。再就是有什么新的情况一定要及时通气。” 大家都表示同意，“好，好。” 这次年会按计划有序进行，王龙阶部长也抽出时间亲自到会祝贺，对来自北京相关方面的领导、中央电视台和其它省市台的领导和专家表示热烈的欢迎，并祝大会取得圆满成功，王部长的热情洋溢的致辞让全国的与会代表感受到了瀚江省对这次会议的高度重视。 贾振坤也代表瀚江电视台在会上做了典型发言，主要是介绍了瀚江电视台在《瀚江新闻联播》报道方面进行的改革和探索。从全国的情况来看，从中央电视台的《新闻联播》到各个省市、甚至到每个市县电视台都开办了这么一档服务于当地党委政府的新闻节目。这是一档领导高度重视、老百姓不大喜欢看而又议论颇多、电视台不得不办、却又很难办好的一档新闻节目。每个电视台都在绞尽脑汁想要把它办好、却又难以找到突破的方向，领导活动多、会议多、系列主题报道多总是难以得到有效地改变。这一年多来，瀚江电视台在这方面可以说进行了有益地探索，归纳起来主要是体现在“三个结合”方面，那就是把领导的活动报道与老百姓关心的热点问题结合起来，把省里的会议报道与要解决的实际问题结合起来，把系列主题报道与重大的社会问题结合起来。贾振坤的典型发言就是围绕这“三个结合”来展开，使各位与会代表受到了很大的启发，大家都对贾振坤的介绍给予了高度的评价。 这次全国电视新闻年会开得很成功，整个会议气氛热烈、成果颇丰，承办方的接待和服务也很到位，所有各方面领导和来宾也都很满意，这也算是给瀚江电视台、瀚江省广电局甚至是瀚江省委宣传部挣足了面子啊。会议结束、大家又即将分别，晚宴上的气氛达到了高潮。第一轮是领导间的祝贺与告别，气氛和谐、彬彬有礼；接下来就是个电视台新闻中心主任一级的具体做事部门领导之间的实战和较量了，那可是敢拼敢打、杯杯见底。贾振坤本来也是可以喝一点酒的，应该说半斤酒不在话下，但是这种场合就有些招架不住了。都是兄弟台新闻中心的老朋友，你又是东道主、不久前还提成了副台长，这都是要喝酒的理由啊，哪能拒绝呢？尽管喝白酒的杯子小，但杯数多了、积少成多，那也是很厉害的啊！肯定是大大超过了半斤的量了。晚宴结束时，贾振坤感觉浑身发热，大脑似乎还清醒，遇见的人大多也还认识，但腿好像已经不大听自己使唤了。 见到贾振坤这种情况，一直在暗中观察、也算是在暗中保护他的刘晓敏走了过来，还给他端来了一杯果汁，坐在他身边，看着贾振坤喝下去。稍微休息了一会，刘晓敏叫来了李丽娜，这种场合、每个省电视台承办会议时，新闻播音员主持人都是要来服务的、要来凑热闹的。见人已散得差不多了，刘晓敏和李丽娜一左一右扶着贾振坤朝电梯间走去。 来到十九楼那间房的门口，刘晓敏把门打开，一起把贾振坤扶到床上躺下，对李丽娜说，“今天贾台喝得是有点多了，你先照顾他一下，我还有点事要处理。”李丽娜其实心里也明白，就是要她好好照顾一下贾振坤，其它的那就是你们自己的事了。 听见“砰”的一声，房门就关上了。望着躺在床上的贾振坤，李丽娜一时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了。她还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事，也还没有和贾振坤在这种状态下呆在一起过。李丽娜在沙发上想先让自己安静一下，自己刚才有几次实在躲不开、喝了几小杯红酒，也没有什么大碍，接下来我该做些什么呢？ 嗯，先烧点开水吧！酒喝多了、口干，他一会可能要喝水吧。李丽娜自言自语地说，于是拿过电开水壶接了一些水，插上了电源插头。 他就这样睡着也不行吧，还要不要把衣服脱了呢？李丽娜走过去，先把贾振坤的鞋子脱了，把他的腿往床里边移里移。再脱什么呢？裤子？不大合适。衣服？那也得把他弄起来啊，好像也不行。怎么办呢？李丽娜在床边坐了下来。房间是那么安静，只听得见贾振坤明显的呼吸声。柔和的灯光下，看得见贾振坤的脸有些发红，由于离得不太远、甚至还可以闻到他散发出来的一股酒气。李丽娜不由得仔细观察起贾振坤来，这张脸、长得并不是很英俊，但也是轮廓分明，有一种安稳的神情、有一种男子汉的气概，自己怎么就会喜欢上他了呢？看着、看着，李丽娜就有些迷茫起来，从心里开始产生一种冲动、一种想亲近的冲动。不过李丽娜一下子又克制住了，看见他脸上已出了不少汗，就觉得应该去拿毛巾给他把汗擦了。 从卫生间取下洗脸毛巾，李丽娜又把热水龙头打开，把毛巾打湿、又把毛巾拧干了一些，才回到床上刚才坐的那个地方。李丽娜还从来没有和那个男人离得这么近，还从来没有为一个男人擦汗呢，手也有些不稳。从额头、到鼻子、到脸颊、再到下巴，再到脖子，李丽娜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正在这时，她感觉自己的手被抓住了，在往下拉，她也就不再顾忌，俯身扑了下去。 其实贾振坤也没有睡着，被刘晓敏和李丽娜扶着进了房间，又被放到了床上。由于酒精的作用，他实在有些撑不住了。但迷迷糊糊地总是感觉房间里还有一个人，一会过来、一会又离开。一会又感觉有人就坐在旁边、在盯着自己看。其实他知道是谁，就是他非常喜欢的李丽娜，但是也不能有什么表示，况且手也还有些不听指挥。又过了一会，李丽娜又过来给他擦脸，一下、两下、三下，他似乎清醒了许多，也闻到了李丽娜身上那股诱人的气息，他已经无法难为自己了，伸出手去、抓住了那只皮肤细嫩的手，同时又感觉那诱人的气息是越来越浓。 一番有些忙乱的拉扯和激情之后，贾振坤才真正进入了酣睡的状态。望着睡在身边这个鼾声已起的男人，李丽娜还没有什么睡意。回想起自己在这方面的生活经历，李丽娜是感慨万千。按照父母的要求，大学期间一心求学、没有机会得到初恋的体验。其实在上大学时，李丽娜的追求者真还不少，其中有一个男孩子向她表白了好几次，她其实也比较喜欢，他长相英俊、学习成绩也很优异。李丽娜本想和他谈朋友，但一想到父母的那严厉的目光、当然也还担心以后很可能不会有什么结果，也就只好作罢了，毕业后这个男孩子还去了中央台。她一参加工作就被一个自己并不喜欢的公子哥猛追，无奈又躲闪了几年，浪费了那些宝贵的时光；来瀚江后也时有相亲，虽说大多是有地位、有成就、有财富的人，可总是没有找到感觉；倾心于自己的领导、人家对自己也是颇有好感，可他已人到中年、有妻子有儿子；与此同时自己还被省里那位五十多岁的大领导记挂心里，屡屡示好，不肯罢休。今晚能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了一个自己钟情的男人，也算是值得了，谁知道今后会怎么样呢？ 第二天早上七点半，贾振坤一醒来，神志已基本恢复清醒，昨天晚上的一幕似乎又回到了脑海。顺手往旁边一摸，什么也没有，人呢，走了？可掀开被子一看就愣住了，还有几处斑斑点点的血迹？这是怎么回事，她还是第一次啊？贾振坤感觉有些惶恐了，她可是把她的第一次给了我啊！今后我该怎么面对她呢？必须要好好珍惜、好好关心、好好呵护她啊！ 第10章 真情献身（5） 贾振坤从新闻中心主任提成了副台长，新闻中心主任的位子又勾起了不少人的欲望。尽管它只是瀚江电视台的一个部门主任、正处级干部，但其人选的重要性却很特殊，他（她）可以说是瀚江电视台体现新闻舆论导向的具体策划人、组织者和把关人，其地位比电视台其它部门都要重要、某种程度上甚至比一般的副台长还要凸显。况且新闻中心的队伍也是电视台最庞大的，一两百人啊。全年几千万、上亿的经费支出也是瀚江电视台很大的一部分。因此多年来在新闻中心主任的人选上，瀚江电视台、瀚江广电局以及瀚江省委宣传部都是反复斟酌、非常重视的。 李旺这次是志在必得。他已经在瀚江电视台新闻中心工作了二十多年，担任副主任也有六、七年了，上一次就已经和贾振坤一起竞争过主任的位置，无奈贾振坤实在是过于强势，各个方面好像都胜他一筹，他也就只好在副主任的位置上又屈居了几年。这次的机会应该说对他非常有利，所以李旺就准备奋力一搏了。 在南城雅居的一间包房里，李旺有些焦急地等待着他邀请的客人、瀚江省委宣传部常务副部长苏耀武。 在电视台、或者是在新闻宣传的圈子里面，常常会出现这样一种现象，当你还是一名年轻记者、或者是新闻媒体的一个小头目时，对方还是下面一个市州、或县市宣传部门的一名普通工作人员，或者是科长之类的人物。你作为省一级媒体记者下去采访，他会热情地招待你、配合你完成采访任务。平时他还经常来找你帮忙上稿子、发新闻。不过也许过了十几年、二十年，你有可能在省电视台新闻中心已经当了组长、主任，甚至是电视台副台长、台长，可这个人已是省委宣传部副部长或部长、有的甚至还当上了省委副书记，成了你的领导了。在瀚江，这种情况就时有出现，比如说，李旺和苏耀武的关系，贾振坤和王龙阶的关系，恰好都是这样。 二十年前，苏耀武当时还是瀚江省下面仙宁市宣传部宣传科一名普通的工作人员。李旺那时已经在瀚江电视台工作了几年，也算是有一定经验的记者了，那一次他们一行人到仙宁去采访就是苏耀武具体做接待工作并且全程陪同。 仙宁地处瀚江省东南部，漫山遍野都是楠竹，多少年来都只是简单的初级加工，做一些凉席、筛子、撮箕、簸箕等人们日常生产生活用品到市场上销售，产品附加值不高，利润也不大。可是近年来，仙宁市市委市政府解放思想、更新观念，抓住市场机遇，引进先进技术和设备，大力发展楠竹系列产品，除原来的日常生产生活用品外，还大力开发了竹地板、竹麻将席、竹椅、竹桌、竹碗以及竹雕等系列产品，特别是竹地板和竹麻将席销售火爆，除瀚江全省、还畅销全国乃至部分海外地区，每年的产值从原来的一、两千万增加到一、两个亿，成了仙宁市的一大产业。苏耀武陪同李旺一行在仙宁城乡整整采访拍摄了五天，最后以“仙宁楠竹做成了大产业”为标题在《瀚江新闻联播》中播出，接着还上了中央台的《新闻联播》，一下子仙宁的经验在全省乃至全国产生了广泛的影响。仙宁市委市政府对仙宁市委宣传部的工作给予了充分的肯定，过了不久，苏耀武就被提拔成了宣传科科长。接下来的几年，苏耀武更是加强了和李旺的沟通和联系，经常请他们去仙宁采访，同时也通过李旺尽量在《瀚江新闻联播》多播发仙宁的新闻。再过几年，苏耀武已是仙宁市委宣传部副部长了。后来又下放到仙宁下面一个县去担任县长，后是县委书记、仙宁市委常委、宣传部长，仙宁市委副书记，最后竟成了瀚江省委宣传部副部长，到现在已是常务副部长。二十多年，差不多已是瀚江全省新闻宣传战线的最高领导了。当然，这二十年、李旺也还算不错，在瀚江电视台新闻中心从一名普通记者做到了副主任。 好几天以前，李旺就给苏耀武打电话，请他出来吃饭。其实苏耀武也知道李旺要和他说什么。约了好几次，苏耀武总是说事情太多、抽不出时间。好不容易才答应今天晚上来一起聚一下。 见苏耀武来到包房门口，李旺连忙起身，“苏部长，来，里边请，这里坐。”待安顿苏耀武坐下后，李旺又过去把门关上。尽管两个人有多年的关系，但毕竟现在苏耀武是宣传部领导，况且今天还有事求人家帮忙，所以李旺还是很客气。 见桌子上已经摆了四、五个菜，还有一瓶茅台酒，苏耀武客气地说，“我们俩都是这么多年的老朋友了，还搞得这么隆重啊！” 李旺连忙说，“就我们两个人，难得有机会在一起，慢慢吃、慢慢喝！” 两人寒暄了几句，就开始进入正题。李旺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了苏耀武，自己就把另一杯端了起来，“来，我先敬苏部长一杯，感谢这么多年来对我的关照！” 苏耀武连忙说，“你不用这么客气，当年你也给我帮了不少的忙，应该说是为我们俩多年的友谊干杯！” 李旺只好附和着说，“好、好，为多年的友谊干杯！”说完两人一饮而尽。 见李旺又把两个酒杯倒满了酒，正要把酒杯举起来，苏耀武连忙说，“不着急，慢慢来，先吃点菜把底子打牢些着。” 李旺一想，也是喔，就是我们两个人嘛，着什么急呢，“好的，慢慢吃、慢慢喝。” 就这样边吃边喝，你来我往干了几杯以后，李旺算是终于拉开了今天的主题。“苏部长，你是很清楚的。这次贾振坤当了副台长以后呢，新闻中心不久就应该另外任命一个主任，应该说这次我还是很有希望的吧？” 酒过几旬、两人又是老朋友，苏耀武说起话来也就直接了当。“按常规来说，你来接任新闻中心的主任是比较合适的。” 说着，又望了望李旺一眼。“不过，你也是知道的，现在这个位置盯的人还不少，这样的话，情况也就复杂一些了。” 李旺又举起酒杯和苏耀武干了一杯，“听说局里宣传处副处长林俊杰也有这个想法？” 苏耀武放下酒杯，有吃了一口菜，“目前据我所知，除开你以外，还有两个可能的人选。” “另外还有两个啊？”看来李旺对情况估计得还不充分。 苏耀武接着说，“一个是局里宣传处的副处长林俊杰，哦，刚才你已经说过了。还有一个就是你们新闻中心的副主任陈晓华。” 李旺感觉有点意外，“陈晓华？不会吧？他当新闻中心副主任才几年啊，也没有什么突出的成绩，好像后面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 苏耀武对李旺的不以为然有些不大赞同，“你是知道的，陈晓华是跟随贾振坤起来的，估计贾振坤要是推荐继任者，就很可能推荐他。” 李旺还是觉得这不大可能，“陈晓华还很年轻，今年才三十多、好像还不到四十岁吧。” “是啊。”苏耀武又接着说。“在你们几个人当中他的年纪是最小的，还不到四十岁，但要是强调提拔年轻干部，这不就成了优势了吗？” “不会吧，要是他来当新闻中心主任，就是在我们中心好像也很难服众啊！”李旺还是不相信。 “当然这只是一种可能、一个人选嘛！”苏耀武补充道。 两人又举起酒杯干了一杯，李旺又想起了另外一个人。“局里宣传处的副处长林俊杰怎么也会有这个想法呢？” 尽管和李旺关系不错，但毕竟现在是上下级，又涉及干部人事方面的事，有些事情苏耀武也不便和他说明。“一个人想不想动呢，还要看自己周边的具体情况。林俊杰在宣传处担任副处长也已有三年多，近两年想要提升处长恐怕难度比较大。” 李旺一想，也比较同意苏耀武的说法。“也是的啊，到新闻中心担任主任，可以先把正处的级别解决再说。” “所以啊，我觉得和你构成最大竞争力的应该还是你们局里宣传处的林俊杰。”苏耀武继续为李旺继续分析。 “为什么呢？”李旺还还是有些不得要领。 看来旁观者清这句话还是有道理的，苏耀武继续分析：“你想啊，一来林俊杰以前是从你们新闻中心出去的，你们原来都是同事啊，他在你们新闻中心好像也干了十几年。” 李旺这才醒悟，“他在新闻中心当了一年多的副主任就去了局里面，原来是早有预谋的啊！” 苏耀武接着说，“不是说‘曲线救国’吗？也许他就是这么考虑的。这是其一；其二呢，据了解，这两年，林俊杰在组织全局的广播、电视、报纸等媒体协同宣传、形成整体宣传声势方面还是做了一些成绩的，上面也有印象；再就是听说他和你们局里面的一把手局长关系处理得也不错，看来希望还是蛮大的啊！” 吃着、喝着、说着，李旺感觉一阵阵寒气想自己逼来。原本认为很有希望的事情，一经了解分析，还有这么多的变数。 “苏部长，我们也是老朋友了啊，当然现在你是领导，有些话呢我就直说了啊。”也可能是酒也喝得比较到位了，李旺说起话来也没有什么遮掩了。 “你说、你说。我们俩是什么关系啊？二十多年了啊！有什么话你就直说。”苏耀武的嗓门好像有些提高了。 其实苏耀武和李旺的酒量也差不多，半斤酒基本上就到顶了。现在一瓶酒已经剩下不多了，两个人已基本到位，状态也都放得比较开了。 “你是知道的，我在新闻中心已经干了二十多年了，当副主任也有六、七年了，要不是那个贾振坤太过强势，几年前我应该就是新闻中心的主任了”李旺的确已经是放开来说了。 “是的、是的。这些情况我都知道。”苏耀武也不时给予肯定。 “还有啊，这几年，我在新闻中心所做的工作、在民生新闻栏目所作出的努力，所产生的影响那也是有目共睹的啊，难道上面的领导就不考虑这些问题吗？”李旺说着说着，明显感觉有了一些情绪。 苏耀武连忙安慰他，“应该是会考虑的，你的情况，你做了这么多事情，我都是知道的，有机会的话到时我一定会给你说话的！”苏耀武的口气也表现出很坚决。 “不过，我觉得是这样的啊，”苏耀武话锋一转，“尽管这只是一个主任的人选啊，说实话，这个位置太特殊了。光我说了是不算数的，恐怕就是我们常委王部长也要听上面的意见啊！你看这样行不行，一方面还是抓紧做工作要台里局里往上报，再就是上面的人还是要继续找啊！” “好的、好的，我听你的，就按你说的办。”李旺红着双眼看着苏耀武，点头的幅度比平时也大了许多。 说着、喝着，一瓶茅台已经见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