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提拔之后 “科长，这种事怎能让您来做呢？还是我来做吧。” “康科长，我给您倒点水吧？” “科长，这是您要的材料。” “康科长，这是苏西县上报市人事局关于在全县招考事业人员的计划。” “科长，这是刘副局长在全市人事会议上的讲话稿，麻烦您给把下关。” …… 看到一张张脸上堆满恭维的笑脸，听到一声声语带谦卑的叫声，康庄就像吃了兴奋剂一样，心里特别美，感觉特别受用，走到哪都有一种飘飘然的感觉。 虽然他非常清楚，自己实际上只是一名副科长，而且这副科长还是把自己和女朋友舒菲六年来共同省吃俭用下来的全部积蓄孝敬新调来的局长孔庆国之后才落到自己头上的，虽然政策法规科只负责研究有关政策性文件、文稿的起草与信息发布，承办机关法律事务，没有什么实际权利，只能算个虚职，但总归是领导了，无异于在仕途上迈出了至关重要的一步。 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在机关里混，谁不想出人头地谋个一官半职？谁不想做个科长主任，让大家都认为你是个人物？谁不想扶摇直上九万里，混个副局长或者局长，进而进军市政府做副市长、市长、市委书记、省长、省委书记，成为一方诸侯，雄霸四方，甚至进中央成为政治局常委，做国家元首，最好做皇帝，天下全是自己的，万亿臣民全都臣服在自己的膝上山呼万岁万万岁…… 不过，要实现这一伟大理想和奋斗目标简直比登天还难。 俗话说，朝中有人好做官，朝里无人靠边站，在官场上混必须有背景和靠山，而且背景和靠山必须过硬。 在官场上，你只有有过硬的背景和靠山才能前程似锦，未来才能一片光明，才能芝麻开花节节高，才能像做直升飞机一样扶摇直上九万里，没有过硬背景和靠山就得靠边站，想提拔想升官简直就像过蜀道一样难，甚至会坐一辈子的冷板凳，最终被遗忘在权力遗忘的角落里。 掀开康庄的家谱，祖祖辈辈没有一个做官的，哪怕连副村长这么丁点大的官也没出现过一个。 就因为没有背景和靠山，康庄在人事局一待就是五年，而且几次提拔都没他的份。 而和他一起参加工作的同事大都已经被提拔为主任科员或者副科长，有的已经被提拔为科长，有的甚至都已经成了县处级干部，而他仍然只是政策法规科一名小小的办事员，他怎能不迷茫？怎能不悲哀？ 他甚至为此而一度绝望过，认为自己恐怕要在局里爬一辈子的格子，做一辈子的大头兵，到头来恐怕连一个主任科员都混不上。 好在市里前段时间进行人事调整，和他一个村的小伙伴柳娟的表叔孔庆国调来做了局长，而且柳娟的父亲溜老栓表示，可以帮他和表弟牵线搭桥，把他介绍给他表弟，这才重新激起他潜藏在心底六年的欲望，毫不吝啬的把自己和女朋友一起辛辛苦苦积攒的两万元积蓄全都给了柳老栓。 虽然这两万元钱是他和女朋友省吃俭用好不容易才积攒起来的，但他认为花的值，在他看来，只要自己这次得到提拔和重用，就等于万里长征迈出了第一步，之后再把与新局长建立起来的关系予以利用，提拔个科长或者副局长不是没有可能的事，实在不行放到下边做哪个县区的分局长也行。自己毕竟年轻，年轻时候不努力，等到胡须一大把再努力还有什么机会？ 想到这些，对女朋友的愧疚，被孔庆国拿走两万元人民币的空虚和失落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代之而来的是无限喜悦和兴奋。 还让康庄感到兴奋的是，就在他被提拔为副科长时间不久，科里来了一个漂亮的女人。 新来的漂亮女人叫方之乔。 方之乔不仅人长得特别漂亮，而且气质特别高雅。她有着一张耐看的瓜子脸，皮肤白皙、滑嫩；双眉长而弯，很浓，这使她恰到好处地有了一点点年轻男子的英武之气；两只眼睛如同一对正在秋风中成熟的葡萄，闪着晶纯、俏皮的光；鼻子高耸、小巧而又立体感很强；红润丰满的嘴唇微张，唇边飘荡着非常富有女人味的笑容。她身上穿了一件蓝白相间的连衣裙，裙摆下露出一双结实的、极具线条美的小腿。由于没有穿丝袜，这双腿显得格外真实、健康。她周身洋溢着一种女人韵味，那绝对是一种强烈的魅力，是任何力量也阻挡不了的魅力。她虽然静静地坐在办公桌后，但却动感十足，好像一片美丽的彩云在这间宽大、豪华的办公室里浮动。 每次，康庄无意间把目光落到方之乔的身上的时候，心里都会升起一种如醉如痴的感觉。他总是不由自主地把方之乔和自己的女朋友舒菲放在一起进行比较。 舒菲也是漂亮的女人，但舒菲缺少的就是方之乔那种独有的女人风韵。 比较之余，康庄忽然对方之乔遐想联翩。 虽然是初次见面，但康庄已经被方之乔撩拨得心旌摇动。 就在康庄浮想联翩的时候，方之乔冲他笑吟吟的伸了个懒腰 康庄呆住了：方之乔绝美的曲线身段毕露无疑，充满弹性的丰满双峰似乎要撑破胸罩，简直是故意诱人犯罪嘛。他只觉心中有一股强烈的冲动，全身上下躁热难耐。 他虽然是正人君子，却也生出强烈的冲动，不能克制，竟然想起了黄色录像中的某个片断。 录像带是他的好朋友小唐放给他看得。 小唐和他是大学同学，上大学时，两人就好的可以穿一条裤子，好的一起泡妞，好的除了老婆不可以分享，其他的都可以分享。 小唐原名叫唐朝，大家叫小唐叫习惯了，久而久之就把唐朝这个名字给忘记了。 康庄对小唐既羡慕，又同情。 他羡慕小唐找了个做副市长的老岳父，正是在做副市长老岳父的斡旋下，小唐大学毕业后直接留在市第八实验中学教书，他羡慕小唐其貌不扬，却娶了个漂亮的老婆。 第002章 不经意间的亵渎 他同情的也是小唐找了个做副市长的老岳父，同情的也是小唐其貌不扬，却娶了个漂亮的老婆。 小唐大学毕业之前，和康庄一样，为了工作的事情整天四处奔波着，求爷爷告奶奶到处找关系希望能留在市里，找到好一点的工作。 命运之神似乎格外垂青小唐，有一次在舅舅家，小唐遇到了时任市第八实验中学副校长的未来老岳父吴天成。 在吴大校长的斡旋下，小唐分到了市第八实验中学。 吴天成之所以不遗余力地帮助小唐，一是因为小唐是省师范学院的高材生，二是出于私心，是为了给他们吴家传宗接代留下继承香火的后人。 因为吴天成祖上一连三代都是单传，到了他这一代又只有吴小小这一个宝贝女儿。 宝贝女儿一旦嫁出去，他们老吴家从此就会断了香火，他也就会成为吴家的罪人。 他虽然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但思想却极其顽冥不化，依然深受农村那种要为祖宗传种接代留个后人狭隘思想的影响，而且影响至深。 就因为有这种想法，他才想给女儿招一个上门女婿，把女儿留在自己的身边，给他们老吴家传种接代，留个后人，继承他们老吴家的香火。 鉴于如此，他才会如不遗余力地帮助小唐。并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小唐的舅舅，小唐的舅舅回家与姐夫和姐姐一说，姐姐一家人是鼻子顺嘴淌，二话没说就同意了这门亲事。 然而，吴天成做梦也没想到是，自己的做法完全是一厢情愿，他的宝贝女儿吴小小死活不同意这门亲事。 吴小小的理由非常简单，她和小唐没有感情，再说了，小唐出身农村，和她没有共同语言！ 可是，吴天成老两口却不依。 一直坚持自己的观点，并反复劝说女儿，没有感情没有共同语言都可以慢慢培养，并举例子说，他们老两口当初也没有感情，也没有共同语言，但他们现在不是生活的非常幸福的吗？ 接下来，又谆谆善诱道，小唐就是当年隐居隆中的诸葛孔明，早晚有一天会扶摇直上九万里，展翅飞翔，成为在太空中自由驰骋的雄鹰。 架不住父母地轮番攻击，吴小小最终只能缴械投降，同意和小唐接触。 男女恋爱之事，最难便是开头，一旦起了头，后边就是男人们的天下了，彻底由不得女人了。 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这话一点不假，结婚之后，他们生活并不幸福。 吴小小始终以城里人自居，对小唐这个农村出身的泥腿子颐指气使。 尤其吴天成从市第八实验中学调到市政府做副市长之后，吴小小更加不把小唐当成一回事。 吴天成的父亲当年冒死救了个下乡知青，政策平反后，那位下乡知青回到了省城，在他那位副省级爸爸的资助下去了趟美国，从美国镀金回来直接进了省财政厅。后来做副厅长、厅长、副省长、省委组织部长。做了省委组织部长后下乡知青想起了他的救命恩人，也就是吴天成的爹，于是便到沂临寻找救命恩人。等省委组织部长来到沂临市之后，才知道老恩人已经撒手西归。 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报答不了恩人，部长大便爱屋及乌，把所有的恩泽都送给了恩人唯一的儿子吴天成。 吴天成不是没本事的人，他又把省委组织部长的关系稍加利用，很快就从实验中学副校长的位置上调到市教育局任第一副局长，做副局长半年的时间，又调任市发展委任主任，然后直升副市长。从实验中学副校长到副市长，吴天成仅用三年的时间就完成了多级跳。 吴天成做了副市长，吴小小也跟着牛X起来。 早在吴天成调任市教育局任第一副局长期间，吴小小就被借调到市教育局档案室做了档案员，在吴天成调出教育局，去发展委做主任的时候，吴小小被提拔为教育局基教科科长。 吴小小跟着老爹出尽了风头，但作为上门女婿的小唐却遭了秧。 说句良心话，吴天成和宝贝女儿当初半点没瞧得起小唐，他们之所以接受小唐，主要还是看在小唐大学生的身份上，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才发现小唐是扶不起的阿斗。根本成不了大气。 尤其吴小小，更加不把小唐放在眼中，动辄以老爸吴大市长压制小唐，说小唐都是沾了她老爸的光，如果没有她老爸吴大市长，小唐也就是个泥腿子，根本不可能留在市里。 生性善良的小唐竟然也养成逆来顺受的习惯，对吴小小的骂不还口，打不还手。小唐这样做不仅没唤醒吴小小做人良知，反而让这女人更看不起小唐。 尤其在那方面，吴小小懒得和小唐同床。 长期遭受性欲禁锢的小唐把所有的精神寄托全都压在了黄色录像带上，没事的时候喜欢租上一盘黄色录像带，一个人躲在屋里寻求点做男人的尊严。 一次，小唐正一个人躲在屋里看黄色录像带，吴小小喝的醉醺醺的从外边赶了回来，小唐没来得及收起录像带，被吴小小逮着正着。 看着男人如此的窝囊，吴小小大发雷霆，再次把小唐暴打一顿。 也许是小唐被激怒到了极点，奋起反抗，说奋起，其实也就是把吴小小推倒在地板上。 推倒了吴小小，小唐才发现惹下了滔天大祸，他既怕吴小小撒泼耍赖喋喋不休，又怕老岳父回来难以收场，只好连夜出逃，跑到康庄这里。 正好舒菲去外地培训了，小唐临时就躲在了康庄的小屋里。 每当下班回来，小唐又旧病复发，继续租录像带回来寻求刺激。 想到录像里的情节，一股热浪在康庄的体内来回冲撞。 “康科长，这是你要的文件，我已经帮你起草好了。”一声娇滴滴的话语，让康庄从无限的遐想中清醒过来。 一股女人特有的馨香扑鼻而入，让康庄有一种强烈的窒息感觉。康庄睁开眼，方之乔双手捧着他让她起草的《沂临市干部考核细则》，正恭敬地站在他的办公桌前。 康庄连忙伸手去接文件，不知怎的，手竟然捏到了方之乔的小手上。 第003章　人算不如天算 方之乔的脸腾地就红了，害羞地扫了康庄一眼，看的康庄魂都要丢了，他竟然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方之乔忽然明白了这位帅气的男上司的心理，女人的矜持，让她很尴尬，她急忙从康庄的手中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把文件顺手放在桌子上，借故去卫生间，跑了出去。望着方之乔俏丽的背影，康庄也有些不好意思，傻乎乎地站在那儿，半天没缓过神儿来。 方之乔从卫生间回来后，两个人都保持了沉默，谁也不好意思先开口说话。整个下午，康庄什么也干不进去了，方之乔的手软软的，如葱样儿白嫩，他无意间地一碰，居然将自己的心都碰飞了，他甚至偷偷地将那只手拿到鼻尖嗅了嗅，似乎闻到了一股香气直入天灵盖，灵魂都仿佛跟着出了窍。 就在他偷偷地将那只手拿到鼻尖嗅的时候，方之乔又把目光投了过来，不过，赶紧又把目光投到其他地方。她的心里也怪怪的，有一种说不清楚地感觉…… 快下班的时候，科长高启明过来告诉康庄，为了庆祝康庄高升，科里已经在香格里拉大酒店包下了一个包间准备为他祝贺，让他务必赏光。 对于高启明，康庄没有一点好印象。 三年前，康庄考到人事局的时候，高启明从办公室调任政策法规科任副科长，康庄直接归高启明管辖。 高启明虽然是办公室出身，但写稿子并不是他的强项，在办公室做了五年多的秘书，连一篇像样的稿子都没写出来。 而写稿子却是康庄的强项，小伙子才思敏捷，见解独特，词藻华丽，行文如小河流水一般流畅，从康庄手里出来的稿子不仅有文采，而且政策性高。 按说，象康庄这样的人才，应该进办公室做秘书。 众所周知，在机关单位里，秘书都是直接给领导服务的，也就是说，做秘书最便于接近领导，最容易和领导打成一团，也最容易得到提拔的机会，所以，康庄最大的愿望是能进办公室，做领导的贴身秘书。 但局里在选拔秘书的时候，高启明为了推荐自己的小舅子，不仅没有推荐康庄，反而在背后使绊子，在分管人事的副局长面前说康庄不仅恃才傲物、狂妄不羁，而且没有什么真才实学，根本不能担此重任，时为考察组组长、分管人事的副局长高建设听从了侄子的建议，把高启明那个只是技校毕业的，没有任何才能的小舅子胡伟调到办公室做了办公室的秘书。 康庄则继续留在政策法规科，一留就是三年。 再后来，科长孙景明升任局工会主席，高启明顺接了科长一职，按资历和能力，副科长一职应该由康庄来担任，但由于康庄没给高启明送礼，高启明依然没推荐他，而是接了自己的铁哥们刘凯两万元好处费后，在他堂叔高建设面前极力推荐刘凯。 虽然老科长孙景明极力在党组会上极力替康庄美言，但高建设是分管人事的副局长，孙敬明只是刚进党组成员的工会主席，再加上刘凯已经通过高启明向每个党组成员都做了工作，最终，副科长一职还是落到刘凯的头上，康庄依然与提拔无缘。 在官场上，不是朋友就是敌人，就因为康庄与刘凯竞争过副科长，刘凯一直把康庄视作眼中钉肉中刺，故意在背后给康庄使绊子，给康庄小鞋穿，处处压制康庄。 高启明和刘凯是铁哥们，两人穿一条腿裤子，在政策法规科康庄就成了孤家寡人。要不是孔庆国从市劳动局调过来任局长，康庄恐怕也就在政策法规科做一辈子的办事员了。 事先，局里都传闻，老局长退位后，将由高启明的叔叔，局里分管人事工作的第一副局长高建设接替老局长任人事局局长，正因为如此，老局长即将退位的那一阶段，高启明和刘凯两人特别嚣张。嚣张到人事局里好像就只有他们才是领导，其他人都不如他们似的。似乎，孙景明这个党组成员，局工会主席也不如他们的级别大，他们连孙景明都不放在眼里。 另外，还有传闻，干部科科长老阎已经到了退下来的年龄，而且，高建设也已经在高启明明确表示，只要老阎退下来，就把高启明调到干部科做科长。 政策法规科和干部科虽然同属市局下属科室，级别也都一样，但权力和实惠却有着天壤之别。 干部科管干部调配，有的是实权，局里的中层干部以及下边各分局局长、副局长要想进步，要想得到提拔和重用，要想有更广阔的发展空间，首先得过干部科这一关，而要过干部科这一关。 而政策法规科只负责研究有关政策性文件、重要文稿的起草和信息发布，承办机关法律事务，没有实际的权利，只能算个虚职。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 老局长退位后，局长人选没有从内部直选，而是外调，由劳动局调来了孔庆国，并且，高建设也外调了，调到档案局任局长，虽然调任档案局长也是高升，但档案局有其名，却无实权，明白人都知道这在官场上叫明升暗降。 最让高启明和刘凯两人没想到的是，原先他们最看不起的工会主席孙景明竟然异军突起，被破格提拔为人事局第一副局长，而且直接分管局人事工作。 直到此时，高启明和刘凯两人才慌了手脚。 因为两人知道，他们在人事局结下的梁子太多，人事局里喜欢他们的人不多，原先大家巴结他，那是看在副局长高建设的面子上，现在，高建设做了档案局局长，他再也没有任何靠山。 直到现在，他们才有一种天塌地陷的感觉，他们开始在内心深处恨老局长退的不是时候，他们也恨高建设没本事，竟然把局长的宝座拱手送给了孔庆国了，他们也开始后悔自己当初把事情都做绝了。 后悔归后悔，但最重要的是想办法补救。 第004章　校友 他们就把补救的目光放在了新提拔的副科长康庄的身上。 在他们看来，刘凯虽然只是副科长，但这次干部调整大会上已经明确公布了，康庄是政策法规科常务副科长，就等着到组织部备案了。 康庄的提拔，让高启明嗅出点了气息，那就是，康庄和新来的局长孔庆国应该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一打听，还真有关系，康庄是孔庆国的表侄。 再说了，康庄和孙景明的关系也非同一般，这点，他们是早就知道的。 所以，他们要想打通和新局长的关系，打通和分管人事的第一副局长孙景明的关系，他们首先就要协调好和康庄的关系。 他和刘凯商量来商量去，最后决定先以庆祝康庄高升为由请康庄吃饭，他们感觉这个理由最好，也最充分，他们认为康庄不会不给他们的面子。 康庄虽然不喜欢高启明和刘凯，但几年的机关生涯已经养成了他随方就圆的能力，他清楚得很，在机关里混，有时候是要讲究原则，有时候根本不能讲究原则，现在就不是他讲究原则的时候，自己已经是胜家，虽然自己胜得有些悲壮，花费了自己所有的积蓄才当上的第一副科长，但不管怎么，自己应该算是赢家了，没必要再与高启明和刘凯他们闹得不愉快。正因为如此，他也就很爽快地答应了高启明的邀请。而且同样爽快地说了句感激的话：“谢谢你了高科长，你看，让你想着，我真荣幸。改天，我一定登门拜谢，感谢你的知遇之恩啊。” 虽然是客套的话，但康庄说得非常动情，好像自己的高升真的是高启明的功劳似的。 听到康庄这样说，高启明道：“老弟阿，你就别客套了，以后我们就是弟兄，改天去我家，我一定让你嫂子亲手做几个小菜，我们哥俩来个一醉方休。” “好啊，我改天一定登门拜访，只要老哥不嫌弃。” 两个人在互相客气中一直聊到下班，两个人又并肩向香格里拉大酒店走去，那亲热劲就像多年没见面的老朋友。 进了包间，康庄才知道高启明他们不仅请自己一个人，还请了新调来的美女，也就是让他心猿意马一天的方之乔。 另外，办公室里所有的同事也都到场了，这对于康庄来讲，是破天荒的第一次。以前酒场，只有高启明和刘凯两人出席，其他任何人都是没资格出席的。 看见高启明和新提拔的常务副科长到了，大家立刻恭敬的站了起来。蜂拥着把两人送到了上首，尤其刘凯，卖力地帮高启明和康庄把椅子擦拭干净。 看见大家把自己送到上首，康庄感觉很不自在，虽然自己在科里是二把手，挨着高启明倒也理所当然，但自己毕竟太年轻了，才二十八岁，在座的几乎比他年龄都大。他尴尬的从上首站了起来，坐到下首。 但刘凯不答应，道：“我说康科长啊，你现在是第一副科长，是我们科的二把手，你不坐那里的话，我们可就没法坐了。” 这小子虽然心里不平衡，打心眼里瞧不起康庄，但还不得不装出一幅恭敬的样子。 “是啊，康科长，以后这位置可就你坐了，你不坐可没人敢坐啊，我看你就别客气了，来来来，坐这里。”高启明也跟着嚷道。 “是啊，康科长，从今以后，那里就是你的座位。” …… 其他人也都随声附和道。 康庄没办法，只得重新回到高启明身边，紧挨着高启明坐了下来。 但刘凯还不同意，说今天的酒宴一是为了康庄祝贺，二是为了给方之乔接风。所以，康庄坐在主宾的位上，方之乔要坐到副主宾的位上，也就是紧挨着康庄的位上。 刘凯的提议，立刻得到大家的认可，方之乔倒少了康庄的谦让，落落大方的来到康庄的身边，紧挨着康庄坐了下来。 随着方之乔的临近，一股女人特有的香气扑鼻而入，让康庄再一次有窒息的感觉，他忽然为白天的失态而尴尬万分，好在大家都不知道，方之乔也没有点破，心照不宣地端起一杯茶，自斟自饮起来。 也许是和康庄的隔阂没有完全消除的原因，也许是席间多了个人间尤物，大家都想给美女留点好印象的缘故。今天的酒席一改往常，再也没有以前那种黄段子不断的情况，大家都很本分的敬酒，酒席在尽兴而又不完全尽兴的状态下结束了。 康庄为了和舒菲幽会的方便，在舒菲所在的第六实验中学附近租了间小屋。 这几天，舒菲去了外地，这间小屋成了小唐临时的避风港。 就在康庄还在香格里拉大酒店的时候，小唐接到他岳母打给他的电话，他岳母让他抓紧时间回家。 对于岳母的话，小唐还是非常乐意听的。 在吴家，也就岳母一人站在小唐的一边，岳母感觉小唐朴实、勤劳，善于持家，私下里，，她总是教训女儿，让女儿对女婿好些。最近几天没见女婿，她感觉女儿一定又欺负女婿了，把女儿找来一问，果然是小两口闹了矛盾，她二话没说，给小唐打了电话，让小唐抓紧时间回家，别在外边继续游荡了。 接了岳母的电话，小唐心里有了底气，他知道吴小小就是再嚣张，她也必须给母亲的面子，他便给康庄打了电话，告诉康庄自己回家了。 康庄接小唐电话的时候，正陪着方之乔一起在路上散步。 从香格里拉大酒店出来，康庄才知道自己竟然和方之乔同路。 也直到现在，他才知道方之乔在来人事局之前在第五中学教学，现在还住在第五中学教职工宿舍。 第五中学和第六中学都在斯大林路南首，过了第五中学不到一公里的路程就是第六中学，康庄租的房子就在第六中学的旁边的居民区，两人正好顺路，便结伴而行，一起往住处赶。 两人一路走，一路交谈，聊着聊着，两人聊到大学时代，康庄告诉方之乔，自己毕业于省师范大学。 听康庄说毕业于清江师范大学京南大学毕业，不由惊讶的叫了起来，“没想到我们还是校友。” 第5章恋人舒菲 只不过方之乔比康庄还要大两届，她今年二十六了。可能是因为这层缘故，方之乔对康庄凭添了不少好感。 因为好感，他再次把目光投向方之乔。 看着微风中方之乔俏丽的身影，康庄由衷地发出赞叹。 眼前的方之乔真是太美了，高挑而匀称的身材，凹凸分明的线条，白皙的皮肤，裹在粉红色的轻纱里或隐或现，满头乌黑的秀发垂下耳垂，康庄不由得看呆了，呆在了那里忘记了骑车。 “行了吗？看够了吧？你没看人家都不好意思了吗？”方之乔戏谑道，说完，嘟囔着小嘴，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 “哦，没看什么。”康庄急忙掩饰道，但一时找不到掩饰的理由，他只好一边说，一边继续加速向前赶去。 方之乔也紧赶几步，跟了上来，有点不高兴地嚷道：“你也慢点啊？人家怎能追上你啊。” 康庄只好又放慢车速，但一时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还是方之乔率先打破了沉默，说道：“康科长有女朋友吗？” “噢，有。” “你们认识多长时间了？”方之乔好像根本就没把办公室里的事当作一回事，继续打破沙锅问到底。 “你呢？你有男朋友吗？”康庄答非所问。 “小女子还孤身寡人一个，我想趁年轻潇洒两年，不想这么早就成笼子的金丝鸟。” 不知道怎的，听说方之乔还没有男朋友，康庄心里一阵激动。 他们就这样有说有笑的，不知不觉地来到了第五中学。在第五中学门口，方之乔向康庄发出了邀请：“到了我的地盘，康科长要不上去坐坐再走。” 一路的交流，已经让康庄消除了所有的矜持，看到方之乔不在意的样子，他也半开玩笑的戏谑道：“大半夜的，让人家看见我们孤男寡女的在一起，还不知道我们在做什么呢？” 对于康庄的轻薄，方之乔并没有生气，反而很柔媚的盯了康庄一眼，甩了甩秀发，嫣然一笑，转身向学校走去。一边走一边不时地回头冲着康庄笑。 看着方之乔婀娜多姿的背影和一扭一扭的性感屁股，康庄体内又一股躁热升起，在心里想：“自己要是没有女朋友多好，没有女朋友自己一定要追方之乔。” 或许正如某本书上所说，感情这东西，没道理的。 有些人，看了一辈子，也找不到心跳的感觉。 有些人，只是擦肩而过的那一眼，便能永恒。 方之乔也觉得很奇怪，自己第一次看康庄的时候，就有一种淡淡的喜欢。 或许是前世的约定，或许是今生的缘分，更有可能，是康庄那种不经意的玩笑，触动了女孩子的心思。 心中的那根弦，在微微颤动。 男人喜欢美女，美女未必不喜允看帅哥，异性相吸这个道理，亘古有之。 回到租赁的小屋，康庄发现，小屋的门竟然没锁，但屋里却没有灯光。 他还以为小唐走的匆忙，没来得及锁门，便低声骂了句：“怪不得老婆天天骂他二傻子，真他妈的没脑子，走了也不知道锁门……” 康庄边骂边走到床头把手伸向台灯。 他的手刚摸到台灯开关，一双柔软的小手从后边环抱住他的腰肢，一对火热的充满弹性的女人身子贴在他的后背上。 不用看人，凭感觉，康庄就知道是舒菲。 虽然没有灯光，但他猛地转过身，唇准确无误的印在舒菲的唇上，两人随之化作一道美丽的弧线跌倒在床上…… 康庄和舒菲是大学时候认识的。 之前，康庄处过两个女朋友，但都没有成，而且都是发生了亲密关系之后分的手。分手的理由很简单，就是康庄是农村的，而且康庄的家太穷，穷得到她们连最忠贞的爱情都能背叛，穷得到她们可以把最珍贵的身子给康庄，但却不能和康庄结合的地步。 康庄的这两任女朋友，一个大学没读完就辍学跟一个可以做她爷爷老头去了深圳，另一个在把身子交给康庄的那天晚上就告诉康庄，她可以做康庄的情人，但不能做康庄的爱人，她还告诉康庄，她之所以和康庄上床，是因为第二天她就要和某厅的一个副厅长定亲。 听完女人的话，康庄感觉自己太悲哀了，悲哀到被女人玩弄的地步，他欲哭无泪，但他又伤心欲绝，他为自己伤心，也为女人伤心，更为这个社会伤心。他真不知道这个社会怎么了？人竟然连一点最起码的廉耻之心都没有了。 三从四德，本来是封建遗毒。但现在看来，封建遗毒的时代也是朗朗一片乾坤。而现在，朗朗乾坤没有了，代之而来的却是一片混沌，混沌到女人为了金钱，为了前途可以不择手段，甚至可以牺牲自己的青春，而且是毫不怜悯的牺牲。 那一阶段，康庄莫名的失落，失落的有些悲壮。 那种失落随着毕业的临近而逐渐加重。 面临毕业，各种各样的传闻都有。有省委宣传部做副部长舅舅的乔治国直接进了省委宣传部。家有万贯家资的金大鹏求学的目的不是为了求知，只是为了镀金，他不止一次在康庄面前炫耀，自己将是金家万贯家资的继承人，他根本不在意工作。那个长相妖艳，善于勾人魂魄的中文系系花林海媚跑了几次班主任的宿舍，陪着那位秃顶的校学生科科长出去了几次，回来就宣称自己将留校任教。在省模特大赛夺得大赛季军的音乐系校花陈阳在大赛结束的当天就和男朋友提出了分手，说要和国内知名的大导演去拍一部国产大戏…… 就连和自己同样身份，同样出身的小唐，也因为泡上了一个做副校长的岳父也进了市第八实验中学。 而自己呢？父亲只是个农民，打开自己的家谱，自己祖辈没有做过官的，哪怕连村长的都没有做过。学好数理化，不如有个好爸爸。他不仅学好了数理化，而且他全面发展，吹拉弹唱，没有他不会的。 但这些又能代表什么呢？代表他能找个好工作吗？没有钱，没有关系，门都没有。 恋人的背叛，事业的煎熬，让一个风华正茂的青年失去了往日的风韵。 第6章纯情小学妹 就在这时候，舒菲走进了他的生活。 在大学里，女孩子找男朋友喜欢异类。你要是有一技之长，并且喜欢留着奇形怪状的头发，你身后准会成群结队的全是崇拜者，当你需要美女献身的时候，她们会奋不顾身的前仆后继的追随你。真的没有一技之长，你能混个学生会的干部当当，也不赖，借着和女下属交流工作的机会，也可以公为私用，趁机和女下属打成一片，在时机成熟的时候，半推半就之间你就可以把女下属推到床上。再不行的话，你会打架，并且是打架的好手，你也能获得女孩子的青睐，女孩子大多崇拜英雄，因为在英雄身边她们多了一层安全感，直到有一天她们发现英雄不懂得风情，想离开英雄的时候，她们才发现为时已晚，英雄既然喜欢打架，也就不在意杀人，英雄更不容许女人对自己的背叛，所以，跟了英雄，你就要永远和英雄好下去，除非英雄主动离开你。 康庄在学校里不是异类，最大的官也就是班里的小组长，而且是班主任看在他实在的份上照顾得他，说打架，康庄并没有那嗜好。 但康庄在学校中却是名人，康庄篮球打得好，而且是校文学社的主编，并且有两篇小说在校刊上连载，所以，康庄比那些异类、学生会干部、打架英雄还有名气。所以，也就更受女孩子的青睐。 但两次的爱情失败，已经让康庄对真爱彻底的失去了信心，在他的心里，人不可能有真爱，更多的只是性。于是，他开始游戏人生，他借着女孩子对他的青睐，他猎取了一个又一个女孩子。女孩子也都是抱着玩玩的心里找的康庄，事后说声“拜拜”就完事了。 尤其在临近毕业的时候，为了打发寂寞无聊空虚的心灵，康庄是变本加厉的猎取女孩子的心。而且，他把目光定位到低年级的学妹身上，尤其那些还没有经过大学生活锻造的纯洁的像一张白纸的大一年级的学妹身上。 她们刚从紧张的高中学习生涯中走出来，还不明白人情的冷暖，世态的炎凉，她们还沉浸在对美好爱情和浪漫生活的向往中，她们不知道，她们已经落入了一群恶狼的视野中，不仅是恶狼，而且是饿狼。 康庄就是这样的恶狼和饿狼，他对女人已经完全是用饿狼一样的眼光去审视。 就在这双饿狼的眼光里，他审视到端庄秀丽的舒菲。 舒菲虽然没有模特的身材，明星的脸蛋，但她在省师范大学是少有的美女却是不争的事实。 瞄准舒菲的眼球不止康庄一双。但是舒菲不是那种随便的女孩，个性较传统，但这个传统女孩却对高自己三个年级，有刘德华一样刚毅脸庞的、高大帅气的校园童话康庄情有独钟。在和康庄出去三次后就私定了终身，而且山盟海誓非康庄不嫁。 康庄当时只把这当成玩笑，并没放在心上，以为她和大多数女生一样，也只是为了寻求点刺激。本来，康庄只想临毕业的时候品尝一下学妹那青春靓丽的胴体后就回老家，接受命运的安排。直到他知道舒菲还是处女，他才知道自己欠下了一笔风流孽债，他必须为自己的风流孽债做出郑重的承诺，那就是对舒菲一辈子负起必负的责任。 康庄和舒菲的第一次是在学校后面的小树林里。 第一次舒菲痛得要命，在小树林的草丛中滚来滚去，牙关紧咬。 康庄本来以为她是造作，但在帮舒菲打扫战场的时候，才发现内裤血迹斑斑。 看见艳如桃红一般的血迹，康庄头脑一阵昏厥。 当舒菲趴到他怀里，哭着告诉他一切时，康庄开始咒骂自己不是人，简直是猪狗不如的畜生。 舒菲边哭边告诉康庄，她对康庄的感情是纯真的。 她告诉康庄，自己从来到大学的那一天就开始研究康庄了，因为她崇拜康庄。 但康庄的自甘堕落又让她失望，她准备用爱情感化康庄，让康庄变成原来的康庄，用真情感化康庄，让康庄恢复人性的善良。 直到此时，康庄才知道舒菲竟然和他都是沂临老乡，而且高中时舒菲低他三级，也就是从那时起，舒菲就注意上了康庄。 听了舒菲的哭诉，康庄受到了强烈的震撼，他暗骂自己不是东西，他感觉自己必须对舒菲负责，也就是从那时起，康庄又找回了自我。 女人是水，水变化万千，男人是泥，禁不起水的侵蚀。他们和所有正常男女一样，有了第一次，就很自然的有了第二次、第三次……此后的一段时间，两个人频频约会，山上的小树林中、他们居住的小屋内都成了他们挥洒爱的伊甸园，在这个伊甸园中，他们享受着人世间最纯美的爱情。 毕业前夕那夜，两人专门在省城的大宾馆开了房，疯狂过后的舒菲又趴在康庄的怀里哭了起来，她哭着发誓：“你是我的第一个男人，也是我最后的一个男人。” 虽然康庄感激舒菲，但他不相信舒菲的誓言，他不相信舒菲会爱自己一辈子。因为康庄知道，誓言是靠不住的，时间可以冲淡一切。空间的隔离可以让最相爱的恋人逐渐分开，感情这东西，一旦分岔了，就很难再回来。他们现在就有了空间，而且有了距离。 舒菲留在省城继续读大学，康庄分到他们那偏僻的小县城一所不入流的中学教书。 分到小县城的康庄认为自己和舒菲的爱情就此打住，他没有什么奢望。 但奇迹往往在不经意间发生，他和舒菲的爱情就是奇迹。舒菲果然坚持了她的诺言，而且是一成不变的诺言。 康庄毕业后，无数支丘比特的箭射向舒菲，但舒菲不为所动，因为她的心已经交给了一个人，而且永远属于一个人，那就是夺走她处女之身，也带走了她的心的康庄。她几乎每周都给康庄写一封真情洋溢的情书，只要放假，她就背着家人跑到康庄所在的小县城去和康庄约会。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康庄确实被舒菲的真情所打动。就在他们为他们的爱情开始规划美好蓝图的时候。他们的爱情道路遇到了坚不可摧的绊脚石。 爱情绊脚石 这块绊脚石来自于舒菲的家庭。 舒菲的父亲死得早，在舒菲刚出生的时候，父亲就撒手西归。她母亲把这一切都迁怒于舒菲，说是她克死了自己的父亲，所以，从父亲死的那一天起，母亲就视她为仇人。 后来，母亲改嫁，嫁给了沂临市的一个个体工商户。舒菲留在老家和奶奶相依为命，直到舒菲八岁那年，母亲才把舒菲接到沂临上学，但母亲对她的仇视并没有随着母亲的改嫁而减弱，她们母女的隔阂一直很深。 因为母亲不喜欢她，所以，继父一家都对她没有好印象。但继父还是尽到了做继父的责任，供她读书直到上大学。 所以说，舒菲从小就缺乏父爱。上高中的时候，她忙于紧张的学习，对于男孩子的殷勤她不为所动，初入大学，她还没从高中的状态中解脱出来。在她刚开始对异性充满向往的时候，她就被康庄俘虏了，而且是彻底的俘虏了她的芳心。 当她大学毕业后，提出要和康庄去的时候。她的母亲震怒了，立刻对她实施了禁闭。 禁闭了舒菲的人，却禁闭不了舒菲的心。参加工作后，舒菲顶住家庭中所有的压力，继续和康庄往来。 痛心疾首的母亲把她赶出了的家门，并疾声厉色的告诉舒菲，要想回家就必须和康庄分手。 面对着亲情和爱情，舒菲又一次经历痛苦的煎熬，煎熬到最后是做出艰难的抉择，为了爱情，她必须背叛亲情和家庭。她放弃了在沂临发展的机会，去了康庄所在的小县城。 舒菲的付出，让康庄受到了强烈的震撼，也激发了康庄潜藏在骨子里的昂扬斗志。他在舒菲来小县城那年，参加了市里的公务员考试。竟然考取了全市第一名，根据择优录取的原则，康庄被分到了市人事局。 来到市人事局的康庄为了弥补舒菲对自己的付出，他主动买了一大堆贵重礼品，来到舒菲的继父王云龙家协调舒菲和母亲以及继父的关系。 舒菲的继父王云龙本来认为康庄是个没出息的小老师，所以竭力怂恿妻子不同意继女和康庄的关系，现在康庄进了市人事局，怎么说身份、地位都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再加上康庄又是带着贵重礼品，诚心上门提亲的，所以，他也就送个顺水人情，同意了舒菲和康庄的亲事。 但舒菲的母亲还是念念不忘，表面上也同意康庄和女儿往来，但她提出了一个苛刻的条件，就是康庄要娶女儿也行，但必须混个一官半职，或者拿出十万的彩金。要不，想和她宝贝女儿结婚，门都没有。 拿出十万的彩金，对于康庄这样的小科员来讲简直比登天还难。混个一官半职，对于没有任何背景和关系的康庄来说，也是天方夜谭，根本无法实现。 但康庄为了舒菲，为了舒菲能进母亲的家门，还是咬牙同意了刁蛮岳母的苛刻要求。 从此，康庄开始奋发图强，每天，他都是第一个到人事局，到单位后他就开始打水、扫地、倒垃圾。 三年来，他从没有间断。 但机会一次又一次的错过。人事局提拔了一个又一个干部，就是没有业绩最高、也最勤奋的康庄的份。 看康庄三年没升迁，舒菲的母亲又开始有意无意的在舒菲面前发泄着自己对康庄的不满，甚至旁敲侧击的在舒菲面前提到她单位的何淑丽年轻的时候太冲动，嫁给个没出息的小科员，现在不仅没沾到丈夫的光，还要跟着没出息的丈夫看人家的白眼。每当提到何淑丽的时候，舒菲的母亲都会叹口气，道：“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这入错行，还能想办法改变，这嫁错郎可就一辈子了，想改也没办法改啊。” 她的话是故意说给舒菲听的。 舒菲知道母亲的话有所指，但她不能分辨，也不敢分辨，好容易和母亲和好的，她不想再一时意气用事，和母亲闹得不愉快，所以，她只能容忍。 当舒菲把母亲的话告诉康庄时，康庄不得不对自己重新做一番审视。 他审视后发现，是因为自己没有后台。在官场上混，讲究的是背景，有背景的，领导都想用你。没背景的，即使你有真才实学，领导也不做慧眼识英才的伯乐。 还有，在官场上混，你要会看眼色行事，领导喜欢的事情，即使是错误的你也要做，而且一定要做成，领导不喜欢的，即使是正确，你也一定不能做。 和康庄一起到人事局的，家里有点关系的，或者懂得给领导送点礼巴结巴结的，都混到了副科级了。只有他自己，整天就懂得打水、扫地、倒垃圾、写材料、看书。 领导家里他从来就没去过，领导有病住院治疗，凡是有点想法的年轻人都到医院看过了，手里掂着精心选择的礼物，还有的信封里装上四五千块钱，临走时悄悄放到领导的床头，脸上还低三下四地陪着笑脸，对领导比对他爹娘还尽心。这样的年轻人，你说领导怎么会忘记？一有机会，领导能不千方百计的为他们的进步创造条件？ 其实，他也不是吝啬那两张票子，他是没有钱去送礼。 所以，人家提拔的飞速，自己始终原地踏步。 想到这，康庄就恨得牙痒，他恨人情的势利，领导的不公平，世态炎凉。 这是什么世道！金钱似乎摧毁了一切，自己的前途越来越渺茫。康庄慢慢的开始有些泄气，他对生活似乎失去了信心，整天没精打采的，除了看看书，整天就是按部就班的工作，再也没有刚参加工作时候的激情，他有时甚至很悲哀的想，看来自己这一辈子就要这么委琐的度过了，空有一腔热血，却找不到可以施展的平台。 虎落平阳被犬欺，龙入池塘被虾戏！他想起离开大学时学兄对他的忠告。 当初，他就是被犬欺，被虾戏。高启明、刘凯就是犬，就是虾。他们不仅是犬、是虾，而且都是乌龟王八蛋。对上级领导卑躬屈膝，像个哈巴狗一样的献媚，对自己却冷落冰霜，半点没放在眼中。 第8章感情不能用金钱来衡量 就在康庄开始失去信心的时候，孔庆国调过来做了人事局局长，而且孔庆国一过来，孙景明就提拔为分管人事的第一副局长。 康庄重新燃起了生活的信心，几年的磨练，已经把他磨练成一个可以洞察一切的机关油子，而且这油子还和一般的油子不一样，一般的油子只懂得权术，没有真才实学，他康庄不一样，他康庄是有真才实学的油子。 他和局长孔庆国虽然没有任何关系，但他和孙景明关系不一般，而且孙景明也特别欣赏他。上次提拔的时候，孙景明就竭力推荐他。由于他势单力薄，手中只有一票，在党组会上最终没能通过。 所以，孙景明升任副局长后，康庄一度失望的火焰再次熊熊燃烧起来。 在孙景明被提拔为副局长不久，他在征求舒菲的同意之后，买了两条大中华和两箱贵州茅台敲开了孙景明家的大门。 看到康庄，孙景明脸上没什么变化，但看见康庄手中的东西，孙景明很不高兴，严厉的批评了康庄，说康庄亵渎了他们之间的友谊，并责问康庄什么时候也学会搞这种下三滥的一套。 孙景明虽然不高兴，还是把他让进了家门。孙景明告诉康庄，自己刚提拔为副局长，就是想帮康庄，也是心有余，力不足。但他还是告诉康庄，新局长上任，一定会采取果断措施的，措施中就包括用人的问题。而且他也承诺，只要有机会，他一定会全力以赴推荐康庄。 在康庄离开孙景明家的时候，孙景明硬是没接康庄的东西，他理由很充分，他们是朋友，朋友不应该用金钱衡量。 从孙景明副局长家里出来之后，康庄更加迷茫起来。 孙景明不帮自己，那自己简直是入地无门。局领导班子成员的所有人中，除了孙景明，他没有一个能说上话的人。 说实话，他本来并不在意提拔与否。但为了舒菲，为了能和舒菲结婚，他必须出人头地谋个一官半职。所以，对于这次机会，他尤其珍惜，决不能错过。 康庄能和新来的局长孔庆国套上亲戚关系是从孙景明那回来之后。 那次，从孙景明家回来，康庄把送礼的事情和小唐一说，小唐几乎笑掉了大牙。笑完后，他把康庄臭骂了一吨，骂康庄聪明一世，糊涂一时，骂康庄是吃山芋坐木墩长大的，兼职就是死疙瘩，骂康庄脑子一点壳都不开。 骂完后，他以一个副市长闺女婿的口吻教训康庄：“康庄啊康庄，你教我说你什么好？现在人家送礼，哪还有送东西的？人家一个堂堂的副局长，缺你那两包臭烟，少你那两瓶瞎酒啊？人家就连中央领导专贡780元一包的熊猫特制香烟都能抽过；恐怕就是世界上最贵的香烟，每盒售价约24欧元的Treasurer牌香烟，人家也不是没尝过。贵州茅台或许你当成宝贝，领导把他当马尿，你送给他，他第二天不用就赏给下人当饮料。我说你啊，现在既然想当官，就得长点脑袋，想当官别送礼，送钱最实在。再说了，人家当官的，吃的报销，喝的报销，用的还报销，就连玩女人都开发票报销，还缺你那点东西。还有，你送那点东西，万一哪天给捅出来了，还成了领导贪污受贿的证供，领导才不会收呢？所以啊，你要真想送，就送钱。领导喜欢钱，而且钱收了没人看见。”小唐絮絮叨叨的没完没了。 听完小唐的话，康庄犹如醍醐灌顶一般，茅塞顿开。他为自己的莽撞而懊恼，他更心疼自己那一千八百七十二元买大中华和贵州茅台的票子。 最终还是小唐给他指了明路，小唐告诉他在福隆路新开了家礼品回收中心，让康庄去礼品中心看看，把礼品再换成票子。 康庄千恩万谢之后，向福隆路奔去。 福隆路原先不叫福隆路，叫贞节街。 贞节街和其他街道一样，开始的时候也很平常，只因为某个朝代这里出现了个贞节女子，后人为了纪念她在此修建了个贞节牌坊，所以得名。 改名福隆路是一位浙江来的开发商在这里投资建了福隆小区之后才叫福隆路的。 浙商看中了这里的地盘，投资开发了福龙小区。 福隆小区刚开盘，就销售一空。 福隆小区之所以畅销，这全是风水的作用。 过去人们住房，只是看房屋大小、质量、结构、地理位置（泛指大人上班、小孩上学、主妇购物是否方便）；再往后，大多数人开始考虑房屋小区的环境，绿地是否宽阔，景观是否宜人，健身是否有场地，汽车停放是否方便，有无配套的设施等等。 与此同时，有钱的人已把眼光盯住了风水，这部分人，早甩掉了温饱，跨越了小康，迈进富人的行列，正向“贵族”冲刺。他们企图保住到手的财富，开拓未来的“资源”，使拥有的钱更多、财更旺、地位更牢，且越来越高……要达到这种目的，除了主观性的因素之外，有一条至关重要的客观因素，就是风水。 他们以为，把“风水”与迷信混为一谈，是幼稚，是孤陋寡闻，是少见多怪。 风水是有好坏优劣的，风水是会影响命运的，他们认为，风水学是一门科学，这门学科是很深奥的，其中诸多学问是老祖先留下的珍贵遗产。 其实，这个层次的人们虽然相信风水、崇拜风水，他们并不真懂风水，只是跟着风水师鹦鹉学舌，人云亦云。但是，他们就喜欢自欺欺人，听说这里风水好，他们宁愿多跑几里路，多花一大笔钱到这里买房子。 福隆小区最大的成功因素就在于它的风水，这一点，不能不说投资商高人一筹。 投资商在置购土地时，先请风水师看了这块土地。 几千年的中国传统文化，已把风水这个概念根深蒂固地融入国民的思想意识之中，你想将它赶走都赶不走的。 相反，这些年，特别是近年来，人们请风水师去看宅基和相墓地已成为不可缺少的程序，特别是那些富起来的人物。 第9章一样客，两样待 福龙小区的位置在城市北郊，这里有一座被当地人称为龙山的高地。 说是龙山，其实是以龙命名的丘陵。 龙山南侧有一片洼地，被当地人称作龙湖。 龙湖与龙山之间留下了十分开阔的空间，福隆小区就建在这里。在信风水的人眼中，这叫做前有青龙，背有白虎，是难得的风水宝地。 所以，看中风水的有钱人都争先抢后的想在这里争取一席之地。 不仅是有钱人，市里的很多领导也在这里买了房子。 开发商为了迎合有钱人和领导的意图，也专门建了一些别墅。这些别墅成为暴富起来的有钱人和当官的抢手货。 领导来了不久就发现了一系列的问题，先是发现这里路面不好，就反复给交通局打电话让交通局专门拨款修建了柏油马路，路修好了，又有领导给电业局打电话，让电业局给装了路灯…… 总之，只要哪天，哪位领导感到哪里不方便，就随手拿起电话，或者碰面时顺便交待有关部门给解决一下。 经过几年的发展，这里的一切都趋于完美。 不过，又有领导提出，贞节街的名字不好，于是在那位领导的倡议下，改名为福隆路，意在住在这里的人都福气兴隆。 福隆的建成，不仅解决了相当一部分的住房问题，也带动了这里的经济。 原先这里一穷二白，没有几家像样的店铺，随着住户的增多，这里的商铺也是琳琅满目。更有一伙眼光独特的经营者把眼光盯到了来这里入住的领导。 他们知道领导收受的礼品多，多得到吃不了成了累赘的地步，他们想领导之所想，在这里开了家礼品回收中心。 礼品回收中心开业当天，就生意兴隆，兴隆到经营额严重匮乏的地步。 没几天，在那家回收中心周边，又出现了好几家名字不同，但经营范围完全相同的店铺。虽然竞争者增多了，却没影响到第一家店铺的生意，而且生意更加兴隆。 康庄随意走进一家回收中心，营业员立刻满面堆笑的迎上前，热情洋溢的对康庄说：“老板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请尽管吩咐。”那热情劲让康庄特别的感动。 当康庄把烟和酒从包里取出来说要兑换成票子的时候，营业员笑得更加灿烂，脸几乎笑得都要变形，因为她知道，这又将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还没等康庄向她说明来意，营业员就伸出了六个指头，告诉康庄凡是到她们店中兑换礼品的一律按原价的六折兑换。 听说按原价的六折兑换，康庄像光着身子的时候被放进冰窖里，从头凉到脚后跟，按照营业员给的价格，他花了一千八百七十二元买的大中华和贵州茅台现在只能兑换成一千露点头的票子，他一个月的工资将在一天不用的时间就没了，而且扔进水中连响声都没有。 就在康庄犹豫不决是兑换还是不兑换的时候，店里又进来一个大腹翩翩的胖子。 康庄认识进来的这个胖子，胖子叫李荣海，是沂临下辖的温泉镇的镇党委书记。但李荣海却不认识康庄，他径直向营业员走去。 营业员看见李荣海，眼光像绽开的桃花，风情万种的笑了起来，而且笑得有些恶心。显然他们很熟悉，他们的眼神很暧昧的对望三下，就敲定了价格。 李荣海也是兑换烟酒的。 康庄没想到的是，营业员竟然一样客，两样待，刚才告诉他按原价的六折兑换，而现在营业员却给了李荣海按八折打价。 康庄立刻凑了过来，想就着李荣海的价格把烟酒一起兑换。 但营业员立刻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告诉康庄就六折，想兑换就交易，不想兑换的话就走人，脸上再也没有开始时候的表情。 康庄义愤填膺，他没想到一样的顾客，却遭到两样的待遇。他的自尊心受到极大的伤害，他二话没说，拿起烟和酒转身向门外走去。 后便传来营业员恶毒的诅咒声：“还摆臭架子，你也不看看你什么身份？人家是乡镇党委书记，你一个小小的科员牛个屁。要不是看你长得帅，六折也不给你。” 康庄肺都要气炸了，虽然营业员长得对不起观众，但他还是恨不得把她拖到大街上当众强暴，以报复她对自己的蔑视，但理智让他不能这样做。 康庄一连去了六家礼品回收站，但他在意念中一连强暴了六个长得比一个月没洗脸的村姑还难看的营业员。 这些营业员都像北大西洋公约的忠实缔结者，价格是出奇的统一，一律是六折，多一个籽都不给。 康庄万分失望的又走进了一家叫亨通礼品回收中心的小店，对这家小店，他也没寄什么希望，因为，他已经领教了商家的手腕，逛了六家店铺，他已经预感到这里所有的店铺一定是事先达成了某种协议。 他刚踏进店门，就听到一声银铃般的声音：“康大哥，你来这做什么?” 顺着声音，康庄把目光扫到柜台后，柜台后是一位漂亮的美女，而且美女正用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含情脉脉地盯着他，盯的他一个大老爷们都有些害羞的感觉。 美女是他的一个庄邻，叫柳娟，按照庄邻的关系，他该叫柳娟一声妹妹。 康庄没想到在这里能遇到柳娟，于是很诧异地问柳娟：“你怎么在这里？娟子。” 柳娟笑了笑，告诉康庄：“我表叔在这里开了这家店铺，没人帮忙看门，我在家闲着没事，表叔就让我过来帮忙照看一下。对了，你到这，有事吗？” 遇到了熟人，康庄很尴尬，他很不情愿的把自己想兑换烟酒的事告诉了柳娟。 柳娟告诉康庄，说这里的店铺老板都事先达成了协议，对于康庄这样的新面孔一定要狠宰。 听了柳娟地介绍，康庄在心里把那些黑心的老板又狠骂了一遍。 但骂归骂，但烟酒还必须兑换，他很无奈的告诉柳娟，自己现在缺钱，想把烟酒兑换成票子，问柳娟能否看在乡邻的份上帮自己一个忙。 柳娟白了他一眼，斥责道：“大哥说的什么话，既然是老乡，这点忙我再不能帮，那还叫兄妹吗？” 柳娟把兄妹俩字拉得很长，好像是故意让康庄听清楚一样。 果然，柳娟没有推辞，也没让康庄贱价处理，而是让康庄把烟酒先放在她那，她找个机会帮康庄把烟酒原价给处理出去。 康庄千恩万谢的告辞了柳娟，准备回去。 他刚出店门，又折了回来，他感觉人家帮了他的大忙，让他少损失几百元，说再好也得有表示才对，所以他向柳娟发出了邀请，想请柳娟下班后找个地方坐坐。 来到市里，像柳娟这样漂亮的美女类似的骚扰不是没遇到，但那些骚扰总是打动不了女孩子的心。 现在，康庄向自己发出了邀请，柳娟的心竟莫名其妙的跳了起来，像调皮的兔子一样，咚咚的狂跳不止，脸莫名其妙的升起一层红晕。她连思考的余地都没有，就愉快地答应了康庄的邀请，两个约定晚上七点在新世纪歌舞厅门口见面，见面后再商量去处。 第10章新的希望 晚上，康庄和舒菲请假后，早早的就来到了新世纪歌舞厅。 他来的时间不长，柳娟就飘了过来，看起来柳娟来之前是刻意的打扮了一番，眉毛画成了一条线，脸也搓了粉，嘴唇上打了一层淡淡的唇膏，女人特有的馨香直沁康庄的鼻息，一身浅白色的连衣裙衬托得她那本来就很苗条的身材更加苗条，具有火焰一样杀伤力的身材引来周围男人们的贪婪眼光，但随着目光落到她身旁的康庄身上，他们内心升腾的火焰立刻荡然无存。因为，康庄的帅气让他们汗颜。 “去哪？”柳娟那银铃般的嗓音让康庄从迷茫的梦境中回到现实中来。 “随你便吧，你是客，我是主，主随客便。” 康庄努力的想让柳娟高兴。毕竟人家帮了自己一个大忙，他准备满足柳娟的一切要求。即使是柳娟让她下地狱，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但柳娟并没让他下地狱，而是让他陪着一起去喝咖啡。 对于从农村刚来到市里的柳娟来讲，舞厅还不是她去的地方，她进去了也只有看得份，没有和城市中的少男少女那种忘乎所以的勇气。但和一个帅的可以让多情的女人跳河的男人一起喝咖啡，那可能又是另一番境遇。 对于柳娟的要求，康庄没有拒绝，陪着她一起来到了沂临最有名气的咖啡厅。 来到咖啡厅，康庄才知道自己选错了地方，因为来这儿的全是青年男女，而且都是热恋中的青年男女。他和柳娟虽然也都是青年男女，但是他们只是朋友，他们没有热恋，而且他们连谈恋爱都不是。 再看周围的男女都是勾肩搭背的，他们根本没有任何避讳，有的女孩搂着男友的脖子，正忘情的亲吻着，有的坐在男友的腿上，正给男友喂咖啡，他们卿卿我我，旁若无人。 更让康庄意想不到的是，他们隔壁的一对男女太放肆了。他们显然不是恋爱中男女，他们应该属于偷情的那一类，或者是鸡和嫖客。因为男人是个近四十的中年人，而女孩子却只是个刚出校门的女学生。他们正打情骂悄，行为放荡。 在这样的场合，康庄很尴尬，虽然男女之事他不是没经历过。但毕竟和柳娟在一起，他还是很尴尬的，而且，在这样的场合，他也不好向柳娟开口提帮忙的事。 但柳娟像没事人一样，对周围的一切熟视无睹，旁若无人似的自斟自饮。 好容易等柳娟喝完了咖啡，他赶紧和柳娟逃离了这个尴尬之地。 在送柳娟回去的路上，柳娟告诉他，他们局新来的局长孔庆国是她表叔，而且，他们家和她这个表叔家的关系不一般。 从柳娟的嘴中，康庄知道，孔庆国从小死了爹，于是娘就把他送到在乡下的姑姑家，并寄居在他的姑姑家，也就是柳娟的奶奶家。那时候，柳娟的奶奶比疼自己的亲儿子还疼孔庆国，孔庆国要星星，她就差一点找梯子上天给摘。更难能可贵的事，柳娟的爹柳大栓上学的时候成绩也特别的优秀，但对于一个贫困人家来说，供养两个小孩上学根本是不可能的，为此，柳奶奶做了莫大的牺牲，让儿子下学帮忙干活，一起挣钱供养她这个娘家侄子上学。 孔庆国不负姑姑的重望，以优异的成绩考上省财政大学，毕业后直接留在了沂临。 当然，孔庆国也没忘记柳奶奶对他的恩情，只要逢年过节，他一定亲自去柳奶奶家为柳奶奶拜年。 对于这段故事，康庄不是没听说过，但他没想到柳娟奶奶当初抚养的孤子竟然是他们局新来的局长。 听说新来的局长是柳娟的表叔，而且，柳家和他新来的局长又有如此的渊源，康庄心里忽然产生一个想法，他想让柳娟回去说服她爹帮自己找一下孔庆国，帮自己通融一下，争取在这次干部调整中能有所作为。 康家和柳家是近邻，而且康庄的爹康大顺和柳娟的爹爹柳老栓是磕头拜把子的兄弟。有了这层关系，他们两家平时走得很近。 因此，听说新来的局长竟然是柳娟的表叔，康庄心里莫名地激动，激动之余，他好像又看到了一丝希望，这希望就是托一下柳老栓的关系去找孔庆国。 这对于一个久在机关中打拼得他来说，无异于漫天乌云中出现的艳阳。 他心潮澎湃地在心里勾画美好前途。似乎一切都唾手可得。 好在柳娟正沉浸在认识康庄的惊喜中，没注意到他的变化。 康庄终于鼓足勇气，把自己想请柳娟帮忙，让她爹柳老栓帮自己找孔庆国打通关系的事告诉了柳娟。 事情不能再等了，孔庆国来人事局已经一个多月了，而且从各方面传出的休息可以表明，人事局也就是在最近一定要有举动，他不能再拖了，他必须快刀斩乱麻。虽然他和柳娟接触时间不长，但他凭感觉，柳娟会帮自己的忙，所以，他虽然感觉自己有些莽撞，但还是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柳娟。 让康庄做梦也没想到的是，柳娟二话没说就答应了他的请求，而且她拍着胸脯向他承诺，她一定说动老爹帮他这个忙。 看见柳娟如此痛快地答应了自己，康庄感动的想哭。好像只要柳老栓答应了他，事情就一定会办成似的，他就能和新来的局长搭上关系，在这次的人事调整中，他就能被提拔，他和舒菲八年的爱情抗战就一定能胜利，他就能顺理成章的和舒菲结合。他怎能不感动？ 但柳娟又告诉他，自己一定会尽力，她让康庄不要对自己寄托太大的希望，因为在事情没做成之前，她也不敢打包票。 但康庄还是感动的把花了一千七百八十二元票子买的高级香烟大中华和贵州茅台从柳娟那取来，和柳娟一起回到老家康家寨，把烟和酒全都送给了柳老栓。 柳老栓看着这么昂贵的礼物，眼睛都直了，康庄和女儿说的什么话，他一句也没听进去，他还以为是康庄向自己的女儿求婚了，他大嘴咧着，连声说：“好，好，事情就这样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