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天上掉下大馅饼 6月25日周一下午三点半钟，临庆市某国有银行临庆分行个人业务部经理陈海生，接到市行人力资源部经理蒋振东电话，先是问他在哪里，然后问他几点能到分行。对这位人力资源部经理，陈海生素来有点打怵。定定神尽量语调平稳地回道：“蒋经理你好，今天到省行汇报业务，正往回赶呢，估计不超两个小时能到分行，有啥指示？” 蒋振东道：“回来后立即到人力资源部，我等着你。”随即挂断了电话。 其实陈海生此刻正在临庆市政府宾馆，和自己的下属、个人业务部负责保险基金策划营销业务的同事杨婧婧在一起。两个人除保持着和谐的领导和被领导的关系外，还保持着很好的男女同事关系，隔三岔五的就借口到省分行联系业务或借口到区县支行检查，找地方幽会，探讨工作，增进感情。 今天上午十点多钟，两个人彼此挂念，定好时间后各自溜出办公室到临庆市宾馆开房间，一直在宾馆的床上商量工作。足足忙活了一上午两个人才疲惫入睡。过午，两个人睡眼惺松地醒来后，杨婧婧为省时间图方便，烧水泡了两碗方便面，吃完后准备回办公室上班。 饱食思淫欲。看着杨婧婧湿湿的嘴唇，陈海生身体就又有了反应，抱着她就又倒在了床上连啃带摸，杨婧婧挣扎开，拉着他一起到卫生间洗完澡，正相互拥抱着梅开二度再次云游，激情刚刚上来陈海生电话就响了。 人力资源部经理电话不能不接，不知道什么事情等着他。陈海生顾不得杨婧婧渴求的眼神，分开杨婧婧紧紧抱着自己的白嫩的胳膊，抬起头身体伏在杨婧婧白白净净的身上，停下动作支撑着接完电话，心里开始打鼓，因为日常工作很少接人力资源部的电话，杨婧婧不依不饶地继续抱着他，抚摸着他的汗津津的背部，但是陈海生心里开始琢磨事情，动作的质量和效果就打了折扣有些心不在焉。 在杨婧婧的抚摸下马马虎虎草草完事，两人急急忙忙地穿戴整齐，相继回到市行办公大楼三楼各自的办公室。陈海生喝几口凉茶水定定神，拿着笔记本，立即朝七楼蒋振东办公室走去。 刚出来楼梯口，迎面碰到市行财务计划部的美女经理韩晓梅。韩晓梅是省行下派挂职锻炼的干部，在省城上大学期间就是省体育局游泳队的注册运动员，擅长中短距离各种姿势的游泳，比赛最好成绩是全运会女子100米自由泳亚军和200米蛙泳第三名。绝妙的身材脱俗的气质，永远晒不黑的白嫩油脂的肌肤，样样超级棒。她大学毕业后又代表省队游了几年，身体倒是逐渐地发育成熟，但是成绩停滞不前，进国家队无望后只好选择退役。被招聘到省分行财务计划部。她身材面貌绝对超一流，性格活泼不拘小节，父母都是省管干部，高干家庭的背景令众多男士和省行的领导可望不可即。工作中她发挥了体育比赛的精神，巾帼不让须眉，两年的业务锻炼，她各方面都成长得出类拔萃，入选后备干部作为重点培养对象，去年底被派到临庆分行挂职财务计划部经理。 韩晓梅朝陈海生浅浅一笑，开口道：“陈经理可是满面春风啊！”披肩发轻轻甩动，茉莉花的香水已是包围了陈海生。陈海生含糊应着，着急过去。韩晓梅却是停下脚步：“80名前台员工的招聘方案写完了吗？啥时候提交行长办公会讨论？” 陈海生答：“初稿前天已经送给田行长，领导不忙的话很快就会上会研究，还是笔试面试老一套路。” 田行长名田逢春，是市行分管个人业务的副行长兼市行工会主席。 韩晓梅往前凑了两步亭亭玉立地站在陈海生面前，不丰满但却突出的胸脯几乎挨近了陈海生，热气也呼到了他的脸上，茉莉花的香水味令陈海生十分享受。 “我表妹今年大学毕业准备报名应聘，到时你要多关照啊！我会替她好好谢谢你的！”陈海生已是醉了，着急走又不好说太多，马马虎虎应着：“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放心，我一定尽力。”敲响并推开了蒋振东办公室的门，看到蒋振东坐在桌前，面无表情对着墙壁发呆。打过招呼，陈海生坐到对面的沙发上。蒋振东拿起电话，“燕行长，陈海生经理到了，现在方便去您办公室吗？”听对方讲了几句后，蒋振东放好电话，看了陈海生几秒钟：“到燕行长办公室，领导等着同你谈话。” 陈海生一阵紧张，谄媚的脸笑着：“蒋经理能透露点信息吗？”蒋振东仍是面无表情：“你真不知道？”不待陈海生回答又加了一句，“很快你就知道了。”说完，拿着笔记本朝门口走。 陈海生赶紧抢先一步，打开门，亦步亦趋地跟在蒋经理后面，又紧走几步抢到电梯口，按上电梯。 17楼1701房间，临庆市行行长燕兵富丽堂皇、大气考究的办公室。蒋振东轻轻敲门，两人进去。燕兵正低着头看着份材料，指指沙发示意两人先坐。十几分钟后，燕兵在一份材料上写了几行字，打电话叫来办公室主任孙清波。中等身材寸头短发温文尔雅的孙清波，进门后先是看了两人一眼，然后规规矩矩地站在燕兵宽大的老板桌前。 燕兵抬眼看着他一个字没说，将刚批示完的一份材料交给他，孙清波双手接过来，看了一眼扉页右上角的几句话，一个字没问，点点头立即退了出去。 燕兵看了两人一眼，招呼道：“坐。”两人起身离开沙发坐到办公桌前的椅子上。 燕兵先看了蒋振东一眼，望定陈海生扶了扶眼镜：“海生啊，现在我代表市行党委跟你谈话。你最近几年工作总体评价良好，省行业务对口部门对你负责的个人业务看法也是蛮不错的。你日常工作中能够团结协调多数的中层干部，群众基础也很好。昨天市行党委召开会议并通过，决定由你到江北支行担任党总支书记、行长。” 略一停顿喝口茶水，燕兵又道：“江北支行现任行长李易峰，年龄原因到市行工作，你的职务将由财务计划部副经理杜万新接替。你准备一下吧，明天上午我们到江北支行宣布任命。你有什么想法？”燕兵说完后，望定陈海生。 陈海生由进门前的忐忑不安变成了心中的一阵狂喜，但脸上还是尽量保持着矜持的表情。他虽然不是一个官迷，但是在市行部门工作近十年，看到许多资历差不多的都成了部门经理或者支行的行长、副行长。尽管他曾经是市分行最年轻的经理（正科）级干部，但是近五年来仕途平庸，自己也已经感觉到仕途到头，到了该淡泊名利反省过失的时候了。不料天上突然掉下个大馅饼，砸到他的头上，枯木逢春铁树开花了。 他稳定一下情绪，此刻他心里非常清楚，即使自己再高兴，表面上还要装出谦虚谨慎受之有愧的样子，才会让燕兵真正觉得他是个不追逐名利一心发展业务的人。他用越发谦卑的态度说道：“感谢燕行长对我的信任，我从来没想过自己要到支行去担任一把手，一心只想着能把现在您交给我的个人业务工作做好。但既然燕行长信任我，交给我新的工作，我一定尽心尽力，尽我所能不辱使命，不给您和市行党委脸上抹黑，不辜负您和市行党委的希望。” 燕行长又道：“好，市行党委既然决定要你来担这副担子，首先是相信你有能力担起来，当然工作中肯定会遇见很多困难和难题，市行党委也一定会支持你的工作。不多说了，你首先要考虑尽快地适应工作，毕竟市行部室经理和支行行长职责范围、工作方式方法差别很大，看到你有信心我还是很高兴的。我有事情急着到市委去汇报，其他的由蒋经理跟你谈吧”。陈海生道：“有燕行长您的支持，我一定干好工作！” 两人出来又回到蒋振东办公室。陈海生定了定神，才想起前段时间市行有传言，蒋振东可能要调整到支行任一把手。怪不得进门时他有点不自然和失落的表情。蒋振东主动地伸出手，“祝贺你，陈行长。哪天有时间约几个人隆重地为你庆贺一番？” 陈海生赶忙握住蒋振东伸过来的手，“谢谢你的帮助，看你的时间吧，我请客。” “你先整理一下部里的工作，做好交接准备。明天上班后咱们先一起到江北支行去宣布任命，其他的慢慢再谈吧。”蒋振东又换成了不咸不淡的语气。 陈海生回到办公室，刚刚过去的十几分钟仿佛在梦中一般。接连喝了好几口凉茶水，渐渐地安静下来。前思后想还是感觉幸福来得太突然，想不明白也琢磨不透江北支行行长这块大馅饼，咋会掉到自己身上。 支行行长那可是封疆大吏一方诸侯，尽管级别跟市行部室经理一样，但是两者有着本质的区别。支行行长那是当“官”，一个支行只能有一个行长，部室经理那是做“吏”的，大头兵一个。支行行长享受的尊敬享受的待遇和掌握的资源比部室经理不知要强多少倍，实实在在的天壤之别。当然支行行长比部室经理的工作量和精力也不知要多付出多少倍，但那是不一样的付出，那是受到尊敬和有成就感的付出，痛并快乐着…… 不去想它了，是幸福就要享受，当幸福来敲门时，一定要立即把门打开。天与弗取，反受其咎。估计这会儿行里也已经传开他当行长的消息了。 刚想整理一下需要交接的材料，手机“嘟”的一声信息提示音，一看是杨婧婧的信息，“祝贺，今晚请你吃饭？很想你。” 陈海生看到这里，又想起杨婧婧刚洗完澡穿着睡衣头发湿漉漉地散在胸前，手拿毛巾一边擦头发一边歪头望着他的妩媚的样子。不觉身上又起了反应，膨胀起来，仿佛身体还在散发着她好闻的体香味道。刚想回信息，有人敲门，稳定一下慌乱的情绪，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才道：“请进”。 说曹操曹操就到。上身淡蓝色职业西服、里套白衬衣，下身一步裙、肉色丝袜半高跟皮鞋，双手抱着一个蓝色的文件夹的杨婧婧，开门探头站了进来。关好门后，两眼深情地看着他。陈海生始料不及地惊喜地看着她，宽额头深眉毛双眼皮大大的眼睛忽闪着，高鼻梁小巧的性感嘴唇尖尖的下颌。魔鬼一般修长的身材，白衬衣开口处露出长长的白白的脖颈，长发恰到好处地半遮掩着衬衣开领露出的胸部。一步裙松松地束着白衬衣，仿佛轻轻随手一扯就会滑落。两条白嫩的磁性的长腿在一步裙下裸露着。活脱脱一幅职业女性的贵妃出浴图，充满了迷人魂魄的妖娆。 她开始轻轻地嘻嘻笑着，媚眼含情勾着他：“大行长，小女子赶过来祝贺你高升啊！”陈海生看了看门口，又看了看熟悉的四周，问了句：“你怎么祝贺我？” “当了行长了，自然是行长说了算。”杨婧婧魅力四射。 陈海生浑身开始燥热，身体部位急剧膨胀。问了句：“下班先到你那里？还有多长时间下班？” 杨婧婧回答：“半个小时，我先走了，下班见。”陈海生有点不舍，但还是点了点头，“行，下班先去你那里。”她点了下头，“等着你。” 扭动腰肢走到门边，侧目瞟了他一眼。试了一下门锁把手，又立即轻轻地反锁了门。回过身来绕过办公桌，急速走到他的跟前，一屁股坐在他的大腿上转身抱住了他的头，火热的嘴唇跟着就贴了上来。 陈海生的血液呼地涌上头脸，心跳加快。一把抱住她，两个人纠缠撕扯在了一起。 第2章 行长宣言 次日早上一上班，临庆分行行长燕兵、人力资源部经理蒋振东、即将到任的意气风发踌躇满志的江北支行行长陈海生一行赶往江北区。江北区坐落在整个临庆市的北部。经济总量人口总数一直排在临庆市12个区县中游水平。但是最近十几年，江北区委区政府先后几任领导，审时度势锐意进取，响应国家号召，不讨论不争论，一心一意发展经济。跟上了形势抓住了机遇，先后扶持了几十家大中型企业上市，泰山科技、博盈纸业、东鹏化工、博大化工、博城石油、新锐农药等都是在全国赫赫有名的上市公司，占据本行业龙头老大的位置，领头羊风向标。 上市企业良好的运行体制和强大的融资能力，越发实现了跨越式发展，从而也极大地带动了江北区整个经济的大跨越大发展。江北区各项指标近几年一直稳居临庆市前三名。区委区政府领导在临庆市的各类会议上，各种场合说话都比较硬气，底气较足。连续几任区委书记、区长都得到了较好的安排，均都提拔到市里、省里部门担任要职，从而形成带动了江北区整个干部队伍的良性循环，大大小小各级干部干劲十足，各项工作在临庆市的考核中，成绩斐然，名列前茅。真正是团结出效益，团结出干部。 江北支行也随着江北区的经济发展，存贷款规模、个人业务产品营销、中间业务收入等主要指标，近几年自然增长得也很快，多数业务指标排在临庆分行的靠前位置。 江北支行下辖5个营业网点（分理处），员工80多人。近几年临庆分行实行业务指标绩效考核办法，江北支行业务指标上去了，考核在前面，员工的绩效工资收入自然水涨船高，也都远远高于其他的区县支行。收入高了，员工的思想比较稳定，队伍也还比较好带。 前任行长李易峰是本地提拔的行长，工作也算有魄力，前段时间传言要提拔到市行任副行长，不知什么原因，却只是平调到市行，任工会副主席闲置起来。市行工会主席是副处级级别，由市行副行长田逢春兼任。 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各位领导都很少讲话，陈海生自然不可能多说，还要表现出谦虚谨慎戒骄戒躁的样子，气氛就显得沉闷。好在时间不长，一行人刚好十点就到了江北支行办公楼下。 刚刚卸任的江北支行行长李易峰，带领丁谦和赵旭两位副行长及办公室相关人员早已在楼下等候。 不待燕兵的车停稳，李易峰抢先一步打开车门，似笑非笑皮笑肉不笑地道：“我代表江北支行，欢迎燕行长和各位领导莅临指导！” 燕兵点点头：“辛苦！”没有过多的寒暄。 燕兵依次和几个人握手，跟赵旭握手的时候略显不自然，赵旭也是眼睛望着别处。李易峰特别握着陈海生的手开玩笑，“欢迎陈行长，以后就由你代表江北支行了。” 陈海生一本正经地道：“您是江北支行老领导，真诚欢迎常回来看看指导工作。” 支行机关人员在4楼会议室等着新领导接见，议论声探讨声此起彼伏。李易峰引领燕兵一行人走进会议室，员工们自动自发地报以热烈的掌声。各人依次找到主席台上的桌签位置坐好，江北支行分管公司业务的第一副行长丁谦看看燕兵和李易峰，示意是否开始。 丁谦调整一下话筒，“大家请安静，会议正式开始。首先让我作为老班子成员，介绍市行的各位领导。”尽管多数员工认识燕兵等人，但丁谦还是庄重地介绍了燕兵等三人在市行的职务和身份，每介绍一位员工们都报以热烈的掌声。介绍完毕，丁谦道：“下面请市行人力资源部蒋振东经理宣读《临庆市行关于江北支行班子调整的决定》。” 蒋振东轻车熟路，不带感情色彩照本宣科地宣读了市行文件，陈海生为江北支行党委书记、行长的任命。心中还在懊悔自己行动迟缓，一个大馅饼从天上掉下来，绕过自己砸到了陈海生的头上，羡慕嫉妒恨，陈海生傻人傻福气。 随后即将离任的李易峰谦虚简短地总结了自己在江北支行近6年来的工作。燕兵简短地讲了这次班子调整的必要性和重要性，当然充分肯定了陈海生的工作能力，让大家相信，市行也一定会支持陈海生的工作。 最后，丁谦提高了声音，“下面请市行原个人业务部经理，现任支行行长陈海生讲话。” 在热烈的掌声中，陈海生站起来，庄重地鞠躬回礼，尽管来前早就打了好几遍腹稿，但还是止不住地一阵心跳。整理了一下话筒的位置，稳定情绪定定神，随后陈海生声音洪亮地开始讲话。 首先感谢了市行党委、行长燕兵对他的培养和信任，感谢了原行长李易峰对江北支行做出的突出的贡献，恳请市行领导特别是燕兵行长常来江北支行检查指导工作，恳请李易峰行长一如既往地支持关心江北支行的成长。又简短地阐述了自己的工作思路。最后他越发声音洪亮地讲道：“各位同事，在这里我向市行党委、向江北支行的全体员工郑重承诺，我一定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廉洁奉公，团结江北支行的班子成员，带领江北支行的广大的干部员工，开拓进取，锐意发展，努力完成市行交给的各项任务。我相信，只要我们江北支行的干部员工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共同努力，江北支行的明天会更好！”台下报以热烈的掌声，陈海生再次鞠躬致谢。 燕兵本来计划中午留下，跟江北区的书记或者区长吃顿饭，主要目的是跟区委区政府领导见见面，介绍一下陈海生，把陈海生扶上马再送一程。不凑巧党政两位一把手都在外地考察，其他的区领导出席感觉不被重视也起不到应有的作用。再说下午还有个会议等着他主持，只好悻悻然地谢绝了陈海生和李易峰的再三挽留，没吃中午饭就返回市行。 陈海生自然留了下来，因为只要跟员工见了面，跟李易峰办理了交接手续，此刻往后江北支行发生的一切，都与他休戚相关。 他的办公室在2楼，这是里外的套间。外面是办公区域，崭新的宽大的办公桌椅，靠墙四组崭新的书橱，气派的真皮三人沙发、两对单人沙发组成的会客区。一应俱全的办公用计算机、笔记本电脑、带复印功能的可双面打印的打印机。 套间稍小一点，是简易的休息室，一张床带床头柜带台灯，简单的崭新的被褥等日常用品，靠墙一个小的书橱。跟市行部室经理办公条件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陈海生端坐在真皮老板椅上，伏在办公桌前，翻看着早已摆放在桌上的江北支行近期的一些业务资料和分门别类的业务统计报表，脑中却想着抽时间得请一个风水大师，看一下办公室的摆设是否符合自己的运势。 做个人业务部经理这几年，身体力行的工作不多，有闲暇时间他看了一些有关风水八卦之类的书，感觉风水运势等确实有存在的道理。就想抽时间找个风水师来办公室看看。 办公室主任刘雅丽敲门走了进来，拿着笔记本，在办公桌前站定后对陈海生道：“陈行长，行里的情况我简单地整理了一份材料，便于您尽快地熟悉行里的工作。我先把这几天的工作大致跟您汇报一下吧？”陈海生静静地听着，脑中想着自己来之前，在市行人力资源系统中了解到的刘雅丽的工作简历和历年的工作考核评价信息。 刘雅丽40多岁。当年高中毕业后考上了省财政厅所属的一所财政中专学校。毕业后一直也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自小家境优越，家里本不指望她工作挣钱，她也就不慌不忙在家待了几年。 后来她的哥哥从市政府下派到江北区政府挂职科技副区长，不长时间她的哥哥动用关系，找到了当时的江北支行行长李易峰，把她特招进了江北支行工作。她先是在网点柜面前台干了几年，那时客户数量少业务量小，加上业务流程操作简单，还能勉强适应前台的工作。后来随着银行网点流程梳理再造，强化了操作风险的诸多环节，业务处理流程开始中规中矩，操作环节莫名增多业务量成倍地放大。加上银行上市后开始实行控制成本核算，力推自助银行渠道，鼓励客户自己办理部分业务，一段时间不被客户理解怨声载道，网点营业秩序混乱，常发生客户投诉现象。 上级行站得高看得远，息事宁人，往往先追究员工服务的责任。刘雅丽实在忍受不了前台员工烦琐的工作，实在忍受不了尽管是极个别客户的无端指责刁难。自小养尊处优习惯了，更是忍受不了半点的委屈，最后还是央求哥哥出面找到行里，要求调换工作岗位。李易峰也是考虑到跟区政府的合作关系，权衡再三在办公室专门给她设置了一个类似文秘的岗位，负责文件打字档案管理等工作。 到办公室后不用再直接面对客户，工作自然轻松。刘雅丽工作态度也还算认真，行里也没对她有过高的要求。一晃十几年过去，随着银行精简机构减员增效裁减后勤人员，办公室就只剩下她，还有一个就是负责办公楼和宿舍楼水电暖维修的临时工。 前年他的哥哥工作出色被市政府提拔到江南区任区长，上任前约李易峰吃饭，要求照顾好他的妹妹。李易峰就势把她公布为支行办公室主任。好在一个支行文件流转也不是很多，日常工作刘雅丽也已经轻车熟路，但是还是错误不断。经常忘记通知行领导参加市行的会议，被市行追责。李易峰只好又瞒着市行招了一个刚毕业的学生来帮助她。 刘雅丽不慌不忙说着，近几天的工作无非就是到区委、区政府跟当地的领导见面，走访行里的几个大客户，再就是到网点调研跟员工见面等。陈海生仔细地想过最近的工作，对刘雅丽的安排大体满意。 刘雅丽最后道：“刚才我已经跟区政府办公室主任刘志栋通过电话，初步安排在下周五的晚上，您跟区长、分管金融工作的副区长见面。因为两位领导带队在海南考察房地产项目，下周末才能回来。就考虑给您和两位区领导一起接风了。”陈海生点头答应下来。接下来几天陈海生都在市行参加会议。 第3章 下车伊始 正式到江北支行上班第一天，刘雅丽到他办公室，汇报了近几天行里的工作，询问有啥安排。陈海生道：“我想到网点去看看，了解一下情况，你约个网点吧。” 刘雅丽道：“支行总共五个网点，您看先到哪一个？” 陈海生：“找个业务大的网点吧。” 刘雅丽：“中心大街业务量最大，我通知成主任？” 陈海生：“好。”其实陈海生跟中心大街分理处主任成宝华早几年前就认识。两人性格相投脾气相近惺惺相惜，有许多共同语言。两人之间的感情，虽然不是时下流行的“同过窗嫖过娼扛过枪吃过糠分过赃”的“酒精”考验的朋友，却也是经过了实践和时间检验的友谊。 首先两个人业务上相互配合默契。银行的业务流程千变万化，程序开发人员研制或者优化完程序后，需要业务人员进行测试，业务量大并且需要业务人员边熟悉操作边测试。那时网点人员又普遍紧张，个人业务自然需要陈海生组织落实，每个网点都推三推四喊苦叫累，只有成宝华自始至终支持陈海生，从来不提任何条件，并且保证挑选业务熟悉的人员参加，保证测试的质量，陈海生很是感激和放心。 两人家庭之间也多有交往。节假日两家人还有其他同事几大家人也经常搞个聚会，大人孩子彼此也都熟悉。陈海生来江北支行上任前，成宝华已经给他打过电话表示祝贺，约他到网点看看。陈海生也已经单独约成宝华见过面，详细地了解了江北支行的情况，当然陈海生也清楚不能凭他一面之词。足见两人关系实在不一般。 刘雅丽赶紧安排司机小胡在楼下等候，两人一起下楼。 中心大街是江北区的迎宾大道，也是江北区交通主干道。这条道路近几年来随着江北区经济的发展，不断地得以拓宽成了形象标志，通车非常顺畅。近几年区政府又强令沿街各单位一律拆除围墙，单位门前按照统一格式移植花木进行绿化，越发成了江北区的景观大道。 区委、区政府办公大楼，区委招待所江北宾馆，知名的生意红火的饭店像金太阳大酒店、太阳红大酒店、金来顺、盛世酒楼、金博汉洗浴、东王府后宫KTV等都占据着这条街道的黄金位置。 江北支行中心大街分理处在整条街道中段，坐南朝北，客户来来往往不断，门前不大的停车场经常是没有一点空位。西邻是江北区实验中学，上学放学时间也是人流滚滚。对过是成天车水马龙的江北区人民医院，现在人气最旺的就是医院银行和学校了。 当然到了晚上街道两边几处KTV的生意也是灯红酒绿分外妖娆。分理处重点经办个人住房贷款业务，早期宣传的口号就是“要住房，到江北行”。这要得益于李易峰的前任老行长敢为天下先，率先于当地的其他银行取得了个人住房贷款业务的主办权。抓住了房地产启动前的有利时机，又得益于老百姓旺盛的购房需求，中心大街分理处的个人贷款业务开办之初就呈现良好的发展势头，连续几年更是实现了井喷式的增长，业绩遥遥领先于当地其他银行，受此带动江北支行其他业务发展一直也很好。 银行最讲究的就是客户群体，业绩好的营业网点总结经验就是两条，有好的网点负责人加上好的网点地址。中心大街分理处两条都占全了， 成宝华中等身材，结结实实，土生土长的江北人。今年刚满40岁，比陈海生还大4岁，在这之前两人就已经熟悉，经常在市行的业务会议上见面，也一起到外地出差学习过多次。陈海生在市行个人业务部工作期间，有些花销不好在市行报账，也把单据交给成宝华处理，毕竟基层网点在这方面灵活一些。两个人都个性鲜明、行事风格雷同惺惺相惜，已经相互信任达到一定程度，关系不一般。 成宝华已经在楼下等候，车刚靠边停稳，就赶快过去打开车门，把陈海生等人引到三楼的会议室。其实陈海生在市行时做业务调研或者专程来找成宝华解闷来过江北区多次，早已是熟门熟路。但两个人却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没有表现出多余的热情。一行人围绕椭圆形的会议桌按照各自桌牌位置坐好，会议桌上已摆了几盘时令水果，也都倒好了茶水，成宝华准备工作还是比较仔细。 陈海生自然地被安排在中间位置。也许从这一刻起到他任期满离开江北，在江北支行开会调研做报告，他将永远坐在中间位置，也就是中心位置，当然有更大的领导则另当别论。 成宝华脸上堆满笑容，从里到外透着掩饰不住的喜色，因为他知道离他高升或者提拔江北支行副行长的日子不远了，毕竟来了一个熟悉的人做自己的直接领导，真真的感觉到仕途有望了。 成宝华看了陈海生一眼，示意地点下头，声音洪亮真诚：“首先我代表中心大街分理处的干部员工，欢迎陈行长来指导工作。”众人报以热烈的掌声。待掌声平息：“陈行长到我们江北支行履任，是我们江北支行全体员工的福气。刚刚上任不辞辛苦，第一站便到我们网点做工作调研，是我们网点员工的骄傲，更是对我们的鼓励和鞭策。我提议，让我们再次用热烈的掌声，欢迎陈行长一行来网点指导检查工作！”掌声比第一次更加热烈。 接下来，成宝华主任开始汇报中心大街分理处的工作。从存、贷款业务的开展、中间业务收入提高、客户竞争力提升三个方面，全面详细地介绍了分理处的业务开展情况。一个只有二十几个人的分理处，发展还真是不错。存款余额30多个亿，个人住房贷款余额27个亿，除拥有几千户的优质个人客户资源，还有江北区财政局、江北区政府房地产开发管理中心、江北区住房公积金管理中心，再有就是近期落户江北区的圣亚、绿城、润达等全国著名的几家房地产开发商和本地的颇具实力的几家房地产开发公司等客户，业务发展后劲显然很足。 汇报完业务概况和下一步工作思路，接着又客观地汇报了网点面临的两个困难。 一个是营业面积狭小，营业用房是租赁的外单位的住房，几经协商出租方已经同意扩租，把营业厅的后院约300平方米并入营业厅，报告已经报到支行近半年时间，不知为何现在也还没有批复。 二是网点人员紧张，现有27名员工，由于历史原因，两人不能正常上班，另1人身体原因一年有半年时间休病假，剩余人员满负荷运转已到极限。员工身心疲惫，几乎没有时间精力照顾家庭家人，直至有的员工父母生病住院，工作实在脱不开身，只好请人代为照看等。 陈海生最近活动量有点大，腰部有点隐隐不舒服。听完介绍后，简单地说了几句：“我刚刚到江北支行，工作呢还有一个了解的过程，不好下车伊始就高谈阔论，业务方面的内容不多说了。”停顿一下又道：“刚才听了成主任的汇报，我感觉对分理处各方面的分析还是比较到位，对今后的业务的发展也有明确的方向。咱们网点在成主任带领下，各项指标均发展不错，在全市的所有网点考核中，排名都比较靠前。可以说已经走在了全市网点的前面，首先我得感谢大家，感谢大家的艰辛付出！” 众人感觉到新来的行长作风朴实，和蔼可亲，感动地热烈鼓掌。待众人掌声停息，陈海生接着说：“今年初市行就召开了本年度的工作会议。燕行长代表市行党委做的工作报告中，明确地提出了今年工作的指导方针：‘存贷款上规模、中间业务大突破、客户竞争力猛提升’三个方面。也出台了与之配套的全新的绩效工资考核办法。基本指导思想就是‘公平、公正、公开、透明’，多挣多得，没有发展不得。”全新的思路，与会者都感到很新鲜，听得认真仔细，不时地在笔记本上记着什么。 陈海生理顺思路，继续讲着：“今后我们整个支行的工作，都要围绕市行的指导方针和绩效考核办法展开，全行上下都要考虑清楚，市行要我们做什么？我们能做什么？我们能得到什么？一切工作都要统一到市行的指导方针和工作思路上来。”说到这里，略停顿看了左边的刘雅丽一眼，端起茶杯喝了口水，接着讲道：“刚才成主任汇报得非常到位，切合市行的工作思路和业绩考核的总体要求。提到的办公楼营业厅装修、人员紧张的问题，刘主任记录一下，提出解决的初步方案后，提交行长办公会讨论决定吧。” 刘雅丽赶忙点头，并迅速地记录下来。陈海生看看表，清清嗓子：“最后，希望我们网点全体员工在成主任的带领下，工作再接再厉，业务再创佳绩，员工得实惠，各项工作芝麻开花——节节高！”会议室再次响起了最热烈的掌声。 陈海生看了成宝华一眼：“到营业厅看看吧？”成宝华答：“已经安排好了。”转过头看着陈海生，压低了声音，“请示一下领导，区住房公积金中心毕主任等，想给您接风，今天有时间吗？” 陈海生略加思索：“先等等吧，待跟区领导见面后再安排吧！” 成宝华点头：“好吧！” 一行人下楼来到营业厅，刘雅丽抢先一步在门口等候。进到门厅，有20多位客户在等候区排队等待叫号办理业务，两名大堂经理散布在客户中间，极力地讲解营销着各种金融产品，公司业务区则相对清闲。来到最西端也是装修最豪华的VIP高端客户区，有几位衣着上档次精神风貌有气质的客户，坐成一圈喝着咖啡听着一名银行员工讲解着什么。 这名员工披肩长发、圆圆的肩膀、修长的双腿、被制服衬托出可人的小蛮腰，背对着陈海生一行人，正在给客户讲解基金保险的知识。成宝华刚要打断她，陈海生摆摆手，听了一会儿。陈海生突然就感觉背影眼熟似曾相识，可一时也记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一会儿该员工察觉背后有人，转过身来。成宝华赶忙介绍：“这是咱们江北支行新来的陈行长，”又指着女员工，“这是网点营销员袁秋萍。” 陈海生还在梦游状态，该员工先是两腮绯红，很快地主动大方地点头示意，甜甜的声音就飘了过来：“陈行长好！”陈海生越发觉得熟悉，急切间越发记不起来。只好掩饰着主动地伸出手，敷衍道：“你好，工作辛苦了！”随后寒暄了几句什么，又在成宝华陪同下到其他业务区继续转。 看完营业厅出来，陈海生禁不住回头望了一眼，看到该员工也在深情地望着他。才思敏锐的成宝华不动声色地把这一切看在眼里，感觉到世界真奇妙。 第4章 海南一夜风流（一） 陈海生回到办公室，已是快到下班时间了。刘雅丽给他泡了杯龙井茶，轻声掩上门退了出去。喝了几口茶水，龙井茶的香味静谧心肺，陈海生终于回忆起刚才的银行推销员姓袁名秋萍，其实成宝华介绍过，他没听进去。眼前也浮现出几年前的夏天，两个人在海南度过的美好的一夜。 为了让读者更好地阅读理解下面段落的文字描述，先占用点篇幅，介绍一下近几年银行业特别是国有大型股份制银行与国有保险股份公司之间的业务合作概况。 也为面临毕业或者刚刚毕业亟待就业、有志投身金融银行业工作的有志学子提供一点就业参考。 无意金融工作不感兴趣的读者可略过此章节，毕竟晦涩不好读。 现在的银行业特别是国家控股的国有股份制银行，为了充分利用银行网点资源的优势，利用银行客户资源的优势，开始大力发展理财、保险、基金等代理业务，收取可观的代理费用，银行业内称之为“中间业务收入”。 各家保险公司也眼红银行的网点资源的优势，更眼红银行众多的个人高端客户的资源诱惑，于是两家开始强强联合。最初是保险公司利用银行的网点，派出自己的保险营销员，在银行的网点来向客户兜售保险，所得高额收益，两家分成。一开始平安无事，两家都赚得钵满盆满。 随着业务量越来越大，收益越来越高，各家保险公司的竞争日趋激烈，开始大幅度地提高保险返还银行的比例。同时为了取得高额的收入，部分网点员工也不惜荒废主业，将主要精力用在营销保险、理财产品、基金产品上。 众多的保险营销员和银行的柜面人员，为了客观的提成，在向客户特别是老年客户推销保险等产品时，往往只讲收益不讲风险，甚至许多老年客户的养老钱、看病钱也被忽悠来购买保险和基金产品。 随之引起的客户投诉越来越多，社会反响很大，有段时间媒体介入后炒作得沸沸扬扬，近乎演化成社会问题。最终引起了中国银行业金融监管局简称“银监局”的高度关注，一番调查之后，出台相关文件，严令各家银行不得容留保险人员在网点营销保险。 但是银行有银行的难处。基层网点首先要面对上级行核定的高额指标的压力，又舍不得可观的保险的分成收益，可是银监局又得罪不起，只好改头换面，让银行的员工营销或者干脆让保险公司营销人员穿着银行的制服、冒充银行员工在网点继续营销。一开始银监局还到银行网点检查，但是后来有些银监局的检查人员，最终经不起银行和保险两家的酒池肉林，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在这种情况下，保险、银行两家国有控股公司联合得更加密切，越发将保险基金业务做得风生水起。两家自然赚得钵满盆满，业务营销人员收入大幅提高，营销得更加积极，工作的积极性和热情成了南方的夏天。不仅如此，各家保险公司为了争夺银行的资源，更多地瓜分银行资源这块蛋糕，每年分两次拿出部分专项费用，安排银行的相关人员：保险业务的主管、网点的负责人、营销业绩好的双方员工，组团到全国各地热门的景点参观学习交流。 前年7、8月份吧，陈海生上任前是市行个人业务部的经理，负责全市的保险业务，自然是各家保险公司营销的重中之重，自然也就介于牛A和牛C之间。每年都有数次机会带队外出考察。有一年安平保险公司，组织了两批银行的管理人员、大堂经理和保险公司的营销员一起到海南旅游。 陈海生带领一组，10人左右吧，坐飞机到海南。杨婧婧具体负责保险公司的业务，参加名正言顺。那次市行只有他们两个，其他的都是区县支行和保险公司的员工。当时陈海生安排好就想跟杨婧婧一起快乐几天，不巧出行前一天，杨婧婧父亲突发疾病住进急诊室，一家人忙得团团转。杨婧婧也只好请假在医院伺候病人，陈海生郁闷不乐地带领其他人前往。 飞机到海南已是下午，天气闷热。出发前就已经联系好的当地的导游接上他们后，先带领他们一行人到达驻地安排好住宿，然后又招呼他们就近到宾馆院中的游泳池游泳降温。 陈海生自小就是游泳爱好者，水性绝对一级棒，属于见水就想下的那种，自然不会错过机会。匆匆忙忙地换好泳衣，拿条毛巾擦着汗就从三楼往下走。刚出宾馆大厅，看到前面一位长发披肩、身穿一件连体的红色泳衣，肩膀斜披着一条蓝色浴巾两腿修长的女子婷婷婀婀地走在前面。 那小屁股饱满结实、圆圆的把泳衣撑得恰到好处，轮廓清晰可见。小蛮腰嫩白嫩白、细细的柔柔的。陈海生跟在后面，一边走一边欣赏。路面较热，红衣女子走着，迈步有大有小。越发地充满了诱惑力。陈海生肚皮以下不争气的就有了反应，只好用毛巾放在前面遮丑，感觉比杨婧婧还要性感十倍，一边走一边幻想把她抱在怀里疼爱一番。 众多的游泳姿势中陈海生最喜欢蛙泳，他沿着泳池外侧一圈接着一圈地不停地游着。红衣女子则是沿着泳池的最宽距离来回直线游。陈海生自恃游姿优美，可仅仅是蛙泳比较在行，再看红衣女子，各种泳姿交替变化潇洒惬意极了。特别是蝶泳姿势，当头部上半身在水下时，两个圆圆红红的屁股在水面上，沉浮着前行，吸引了众多的目光。两人游着有几次差点撞在了一起，陈海生表现得手足无措，关键时刻红衣女子都灵灵巧巧地避开了。陈海生近距离地观看她的曼妙的身材和细腻白嫩的肌肤，感觉简直就是人间尤物，只把陈海生可惜得不行。 到了晚上，早已联系好的海南行出面招待陈海生一行，双方近20人分作两桌，陈海生和海南行的个人金融部金主任在一桌，另一桌则交叉坐了其他人员。开场前由金主任致欢迎词，大大地表扬了陈海生一番，年轻有为风流倜傥业务精湛，是银行业的精英人物。陈海生和金主任之前在总行组织的业务培训班上认识，住一个房间，情投意合，短短的时间就结下了深厚的友谊。自此后彼此经常电话联系交流。陈海生习惯了金主任的典型的南方人的言语方式，一直面带微笑，洗耳恭听。 最后金主任端着酒杯，望着陈海生：“海南的温度代表着我们热情的高度，我衷心地希望陈经理一行，在海南过得愉快！希望你们吃好喝好玩好，今晚略备薄酒略表寸心，照顾不周多多包涵。不多说了，我提议，为了我们的友谊，咱们共同干一杯！”一开始气氛就已经达到了高潮。陈海生接着就致答谢词，感谢金主任盛情款待，欢迎金主任在方便的时候，到临庆市指导工作。 双方湖光交错杯来酒往气氛热烈。银行工作看着风光压力也是蛮大的，有了机会一行人自然充分放松。酒至半酣，金主任陪同陈海生到邻桌敬酒，这时陈海生才注意到，下午在大厅遇见的令他激动万分的红衣女子，原来是安平保险公司派驻江北支行的保险营销员，名字叫袁秋萍。过一会儿袁秋萍端着酒杯过来这桌敬酒，露着修长的脖子，却已是粉面桃花，媚态尽显，像一株成熟的海棠。端着酒杯先敬了金主任，又斟满一杯亭亭玉立地对着陈海生款款一笑：“陈经理，敬您一杯酒，感谢您对我的工作的支持和帮助！我全喝了，您随意啊。”巾帼不让须眉，抬手仰脖喝了杯中酒，两眼含情脉脉浅浅地笑着望定陈海生。 陈海生心中痒痒起来，有心难为她。“袁小姐，我跟你可是第一次见面相识，业务也没有帮上啥忙，实在是受之有愧啊！”金主任见多识广思想开放，有心成全陈海生。看着袁秋萍：“袁小姐再倒上，你喝两杯，陈主任一杯，你的业务翻二倍，业务翻倍了奖励自然翻倍哈。”陈海生不言语，心想自己管着几亿元的保险额，翻倍不翻倍还不是自己高兴的事，越发笑眯眯地看着袁秋萍。 先说明一点：近几年银行中层干部的职务称谓乱七八糟，市行部门的负责人有的称呼“经理”，有的称呼“主任”。称呼“经理”则带着企业的色彩，称呼“主任”则带着国家机关的色彩。具体到支行，不管大小、人数多少、级别多高，主要负责人只能称呼“行长”。近几年银行的许多业务上规模的分理处，为了提高竞争力也升格为支行。支行行长就像雨后的春笋，一场春雨就冒出一茬，在银行业有“主任、经理无大小，行长遍地是”的说法。 袁秋萍又是浅浅地一笑，自己再次倒满了酒，看着两人：“我敬两位主任一杯，请领导多关照，我的业务翻两倍。”金主任端杯看着陈海生，“陈主任，莫使酒樽空对月，美酒靓女你可要把持住啊。”先仰脖喝了杯中酒。陈海生已有七分醉意，眼前浮现着袁秋萍穿着红色泳装的背影，不觉下面有了反应，好想把她搂在怀里。豪爽地道：“好，人生得意须尽欢，业务激励翻二番。”潇洒地喝了杯中酒，又随手指着身边空位道，“小袁，坐，咱们一起陪陪金主任。”袁秋萍顺势坐在了陈海生的左边，一直喝到近11点才回楼上房间。 众人兴高采烈晃晃悠悠回房间休息。陈海生还算清醒，把金主任等人送到楼下，两个人连搂带抱依依不舍好长时间再分手。一回头，看到袁秋萍一直站在旁边保护着他。心中感激欣喜交加，脚步也开始踉踉跄跄起来，袁秋萍赶忙上前一步，若即若离地搀着他，一直把他送到房间门口。 陈海生这才知道，袁秋萍就住在他同层斜对过的房间。毕竟是第一次相识，两人客气地互道晚安各自进了房间。 第5章 海南一夜风流（二） 房间内宽大的双人床，茶几上摆着两盘水果，一盘香蕉一盘荔枝。陈海生打开电视，吃了几颗荔枝一根香蕉，马马虎虎地冲完澡，穿上睡衣睡裤看了会儿电视。心中就想着袁秋萍不知在干什么，有心打电话让她过来端盘水果谢谢她的照顾，正在动着心思呢，手机响。一看是杨婧婧电话，心中一喜，这小妮子还学会查岗了。 为了读者深入地了解杨婧婧，先简单地介绍一下她的人生简历。杨婧婧是中国财经学院的高才生，毕业后直接应聘到临庆市行个人业务部。临庆市土生土长落地户，小学初中高中都在本地，父母亲都是公务员。家庭经济状况一般，人际交往亲戚朋友也都一般，不温不火水波不兴。大学毕业参加工作第二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跟自己青梅竹马的孩提玩伴结了婚。对象算是子承父业，高中毕业后就随父亲一起经营一间门面店，专门经营各种的阀门水龙头管道配件，也挣了攒了不少的钱。 由于从小就一块玩耍，彼此了解熟悉知根知底，时间不长夫妻生活就像白开水一样平平淡淡。结婚后第三年底，杨婧婧到省行参加年终账务结转业务培训，计划来回四天时间。培训最后一天下午结束得稍早了一些，杨婧婧就搭了行里的顺路车提前一晚返程。到家打开房门，听到卧室有动静，推开门看到丈夫正跟她的最好的闺密，两人赤身裸体躺在床上，聚精会神气喘吁吁正玩着高难度的动作。她看杂耍般愣了一会儿，两个人清醒过来慌里慌张地找衣服。杨婧婧冷静下来后二话不说，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就回了娘家。尽管以后对象多次跪在她的面前忏悔哀求，信誓旦旦保证以后改正错误决不再犯，指天发誓好好待她，但是杨婧婧最后选择了心平气和离婚。她离婚后先是在娘家住了一段时间，她的哥嫂一直跟父母住在一起。尽管她单间居住，时间久了跟哥嫂的关系也不好处。有时候还是很别扭，她不想让父母为难，就在单位附近的小区，租了房子搬了出来。 跟直接领导陈海生相好说不上是谁主动。反正也是有一次到省城培训，也是宴会结束后在宾馆里两人有了第一次。从那后两人关系更进了一层，工作方面陈海生自然对她高看一眼。单身女人也确实渴望有人照顾，两人惺惺相惜，相互帮助相互支持，有了烦心事或者都方便的时候，就用眼睛约好，找宾馆或到杨婧婧的居住屋倾诉一番后翻云覆雨，一直也相安无事。两人调了会情，陈海生放下电话。 看着果盘想袁秋萍喝得也不少，让她过来端盘水果去解解酒。刚拿起房间电话，有人敲门。忙趿拉着鞋去开门，袁秋萍的茉莉花香的脑袋伸了进来，噘着嘴道：“陈主任，我房间的淋浴器坏了，一身酒汗臭，借你的房间冲冲澡可以吗？”陈海生下意识赶忙就打开房门，袁秋萍闪身进了房间，四周看了看调皮地道：“不欢迎啊，陈大主任？”陈海生忙道：“敢不欢迎啊，只是我刚洗完澡穿着睡衣睡裤的不够礼貌。”袁秋萍道：“领导就是有风度，谦谦君子淑女好求。你看你的电视，我洗我的澡，互不影响。”陈海生似乎有点担心，又问了一句不合时宜的话：“你进来时有人看到吗？”袁秋萍不屑的眼神，“没有了，陈大主任，你放心好了！”说着便扮着鬼脸大大方方地进了淋浴室。 陈海生不放心又走到门边，先是仔细检查了门锁，又加上了保险，把电视机的音量调小，坐回沙发继续看电视。 一会儿浴室里的水哗哗响了起来，陈海生展开了想象的翅膀。水从她的头上倾泻而下，流过她的披肩发和长长的脖颈，流过她的乳沟和臀部的沟槽，流过她的扁平结实的小腹，汇集到一处，顺着她的修长的双腿，流到地上。心也开始狂跳起来，此刻恨不能变成一股水流，沿着她全身的沟沟坎坎起起伏伏体验个遍。 胡思乱想间，浴室门开了道小缝隙，伸出了湿漉漉的脑袋，袁秋萍嘿嘿地狡诈地笑着说：“陈主任，淋浴液的瓶盖滑滑的拧不开，帮个忙好吗？”说着葱白一样的胳膊伸了出来，举着一小瓶淋浴液。陈海生扭头向浴室门看去，挂满水珠的生动的脸、一缕白色的热腾腾的雾气缥缈开来，青春的丰满的酮体似隐似现，仙女下凡了一般。 陈海生此刻心扉就彻底地乱了，几步冲到浴室门前，手和瓶子就一起接了过来，语气急迫地道：“我给你拧开。”一切都在想象之中，一切都在意料之外。袁秋萍一丝不挂地站在他的面前，没有丝毫的羞怯，没有丝毫的慌张。 陈海生彻底地被活生生的画面惊呆了，柔和的灯光下，圆滚滚的水珠在她的身上像珍珠般晶莹碧透，圆鼓鼓的乳房挺拔着，小腹平平的，腰部陷了进去，细腰翘臀，修长的美腿匀称地立着，线条柔和充满动感。陈海生穿着睡衣，急切地一把就把她抱在了怀里。袁秋萍双手伸到了他的睡衣里面，先是环抱着他的腰部，惦着脚尖小嘴在陈海生脸上急切地找寻着，接着帮他解开了睡衣的带子。 陈海生一丝不挂地紧紧地抱着她的头，嘴巴老母鸡啄米般亲吻着她的面部、眼睛、鼻子、嘴巴，又轻轻地含住了她的耳朵，吸吮着。袁秋萍被他的下面刺激得腹部痒痒的，低头看着他的下面哧哧地笑着：“你好厉害呀！”陈海生就一口咬住了她的嘴，紧接着舌头就缠在了一起。双手从上而下抚摸着，背部到腰部到臀部，最后停在了她的温热湿润处，轻轻地留恋着。袁秋萍被陈海生刺激得浑身发烫，情绪高昂，嘴里呢喃着抬起一条腿缠在了他的腰上。陈海生很快地把她的两条腿都提了上来，两个人来不及细细地品尝对方，省略了其他的铺垫，相互进入了彼此的身体，战场一会儿就由浴室转移到了床上…… 一切平静下来，两人疲惫不堪但意犹未尽地躺在床上，相互仍是紧贴着对方。陈海生双手紧紧搂着袁秋萍的腰部舍不得撒手，腻腻歪歪的谎话情话的好一阵子后，陈海生就又来了精神，一翻身让袁秋萍坐在了他的身上，双腿环在了袁秋萍的腰部开始挠痒痒，袁秋萍很快地又被撩拨起来，张口捉住了陈海生的嘴巴，双手不停地动作着，两人就又纠缠在了一起。 陈海生心中一动，她这么主动，是不是对我另有所图。嘿，她图她的，我图我的，大不了多分给她些保险单，自己完全做得了主。平心而论，陈海生从海南回来后一段时间还是常常记起袁秋萍。每每想起来还是觉得万分的激动和千万分的美好，也希望袁秋萍能够联系他。但不知什么原因，两个人都没有主动地再联系对方，陈海生也就慢慢地淡忘了。偏偏天作之合，老天成人之美，现在他成了她所在江北支行的行长。陈海生就想一定不能亏待她，抽时间好好跟她叙叙旧情。 第6章 胜利之吻 刚到江北支行工作一段时间，陈海生每天下班都要花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赶回临庆市区的家中，也就是临庆分行的员工大院。坐落在临庆市分行的后面，陈海生在市行上班时都是步行，妻子耿芬就在隔条街道的临庆实验中学上班，交通是非常的便利。 耿芬所在的实验中学是临庆的名牌中学，教学质量学校管理都是最好的。年年高考的升学率在临庆市所有的中学中是最高的，每年都有相当数量的学生被清华、北大录取。孩子踏进了实验中学的校门，等于一只脚就迈进了名牌大学的门口。高升学率的背后是老师学生辛勤的付出，老师的福利待遇也是优于其他学校，自然在教学和时间管理等方面要严格于其他的学校。 耿芬今年教高一语文课，并担任着六班的班主任，一个年级共十五个班。儿子今年读高一，上学放学自然由他妈妈带着。小家伙脾气性格不随陈海生，中规中矩女孩的性格，成绩还说得过去，级部上游水平，维持在班级前十名。陈海生除了工作，家庭生活孩子培养等几乎不管不问，完完全全地推给了妻子。 这天下午支行没其他的安排，陈海生到江北后也一直忙于各种走访应酬，也确实累了想歇歇，就正常时间下班回了家。妻子耿芬面露喜色，孩子欢天喜地，这是他工作调动后一家人第一次一起吃晚饭。 善良温柔的耿芬特意做了陈海生喜欢吃的葱油鲤鱼、尖辣椒炒肉丝等几样小菜，外加清蒸米饭，一家人其乐融融尽享天伦之乐。刚端起饭碗手机响，陈海生一看是蒋振东，赶紧接起电话。蒋振东简单问候几句，也没有着急的事情，问陈海生明天有没有时间，跟新任的个人业务部经理杜万新履行工作交接手续。 陈海生道：“蒋经理，明天上午支行安排组织离退休老干部座谈，为行里的发展献计献策，本来打算邀请你参加，正想跟你说呢。你有时间吗？” 蒋振东道：“行里事情挺多的，座谈会我就不参加了，你的工作还是挺仔细的，想到发挥老同志的余热。” 陈海生：“下午我赶到市行，你联系好杜经理吧？方便的话，晚上我请两位领导吃饭，汇报一下思想。” 蒋经理道：“行，就这样定了。” 吃完饭，陈海生难得陪妻子在附近的公园散了会儿步。想明天的座谈会仓促了些，就给支行办公室主任刘雅丽打电话。明天上午市行另有工作安排，原定明天上午的老干部座谈会延期一天。其实陈海生在犹豫，座谈会后是否跟老干部们一起坐坐吃顿饭，尽管他也知道老干部彼此之间矛盾重重不想掺和，还是想尽量地安顿好他们，不给自己工作添麻烦，所以延期一天，时间宽裕一些。 洗澡上床后陈海生躺着看书，妻子忙前忙后地做着每天的家务，一边督促孩子写完作业按时上床，为孩子关闭了床头灯。简单的冲了冲澡换好睡衣躺在陈海生身边也拿本书在看，一会儿陈海生哈欠连天，准备关灯休息。 妻子看了他一眼说了一句：“我们俩是不是好久没什么了？现在还不算老呢，一忙起来一两个月都不想。” 陈海生道：“工作压力大啊，想想新婚那时候简直不可思议，结婚也才十几年时间，差别怎么这么大呢？” 妻子面含羞涩，“那时你简直不分场合时间地点，从早到晚就想着这一件事情。”当老师的说话含蓄文绉绉的，说完碰了碰陈海生的胳膊。 陈海生道：“我刚到新单位上班，从早忙到晚，压力大太累了。要不咱们以后都暂定为周六吧。” 妻子撇撇嘴，“去！我是怕你工作累活动少憋出病来，你还以为是专家门诊预约时间啊。可怜你想主动安慰你一下，不领情算了！” 陈海生转身抱着妻子，他知道妻子这方面要求一直不是很强烈，跟从事的教师职业有关系吧，一直也不喜欢他花里胡哨的动作。柔和的灯光下看着妻子，近几年教书上课家庭操劳全劳累她，眼角已经有了鱼尾纹，不觉心中有愧。 妻子的皮肤一直白净细嫩，中年微微发福，但越发充满了成熟的韵味。陈海生心里想着，开始动情地亲吻着妻子的秀发，抚摸着妻子的腿部，身体渐渐有了反应。抚摸着妻子的略微发福的腹部，妻子紧紧地抱着他，随着他的动作身体微微地颤抖起来，陈海生还是按部就班地在妻子的大腿内侧不停地摩挲着，直到妻子茂密的森林处湿漉漉的，也急迫地要求他，他才翻身和妻子中规中矩地完成了整套流程。妻子脸庞潮红微微喘息着抱着他好一会儿，甜蜜地进入了梦乡。 早上陈海生一睁眼已是大天亮，妻子孩子早上学去了。早饭做好了放在桌上。昨天已经盘算好，上午在家休息，下午直接到市行，跟杜万新工作交接后，再看情况安排晚上的活动。 妻子已经留好早饭。陈海生难得的不慌不忙吃完早饭，收拾干净碗筷。自己烧水泡了壶铁观音，慢慢地喝着，随手拿本书看起来。 一边喝茶一边给父母打了一个电话，问候了一下家里的情况。他父母都在农村，身体还硬朗，生活基本不需要别人照顾，家里还有一个哥哥，住的离父母也不远，哥嫂都还孝顺，随时能够照顾到父母。他只是过年过节回家或者捎钱或者寄点钱回家，家里知道他工作忙，有事情也轻易麻烦不到他。 一时闲下来没事情做，手脚顿觉没地方放。拿着手机翻看了一下最近的信息，想起从离开市行到江北支行后，就没联系杨婧婧，感觉是不是冷落了她。于是给她发了一条问候信息。一会手机提示音，陈海生一看是一个“哀怨”的表情，后面是无数的“！”号。知道对自己有意见了，想挑逗她一下，又回信息“中午去看看你吧？”不一会儿杨婧婧回了一个“笑脸”加拍手的动作。 陈海生心里痒痒起来，知道中午她一般提前半小时回租住屋，随便做点吃的，休息一会儿。反正中午自己在家也没有事情做，下午还要到行里交接，晚上和杜万新、蒋振东吃饭，于是想撞大钟给杨婧婧一个意外惊喜。 下楼开车，已近中午行车高峰期，也不着急慢慢悠悠地开着，近十一点半到了杨婧婧出租屋楼下，找隐蔽地方刚把车停好，远远看到杨婧婧里边穿银行制服、外边罩着一件过膝盖的大红的风衣，慢慢悠悠地骑车刚到楼下，提着一把芹菜和一块豆腐，风姿绰约地往楼上走。 陈海生被撩拨得火烧火燎，恶作剧尾随她上楼，听到她取出钥匙打开防盗门，进门后又碰上防盗门，便极快地上楼敲门闪在一边。 杨婧婧刚换好拖鞋，听到敲门以为是物业人员收物业费，昨天物业留了提醒纸条。一边答应着拿着钱包往外取钱一边开门，不提防陈海生一步跨进来麻利地脚后跟踢上门，一下就把杨婧婧抱在了怀里，左手搂着她的腰右手抓着她的后脑勺的头发嘴巴就凑了上去。杨婧婧惊吓得“啊”的一声钱包掉到地上，整个人像瘫了一样毫无挣扎地往下落，等看清楚是陈海生，长出一口气坐在了地上。旋即跳起来扑向陈海生，连踢带打带咬，陈海生连连告饶，随即又紧紧地抱住了她的两只胳膊，嘴巴擒住了她的性感的嘴唇，舌头在她的口腔里不停地探索者。杨婧婧由惊吓到惊喜再变为激动而动情，头向后仰着，两个人完美地再现了“二战”结束后美国士兵和女护士的“胜利之吻”。 第7章 关键时刻被人想起真是幸福啊 陈海生还要进一步行动，杨婧婧平静下来，轻轻地推开他说：“你先坐一会儿，我去做饭给你吃！” 陈海生道：“我要吃你！” 杨婧婧撒娇道：“听话，吃完饭随便你！”转身走向厨房。 陈海生看着这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的老式的房子，被她收拾得干干净净，温馨典雅。坐在床上，香香的软绵绵的，有种特殊的感觉，心里不由一阵阵兴奋。坐一会儿起身来到厨房，帮她洗菜。杨婧婧已经换了行服，上身穿一件贴身的粉红色的薄棉内衣，下身却是宽宽松松的纯棉粉色睡裤，越发衬托出腰的纤细和胸部的丰满优美。随着切菜的动作，腰和臀部在睡裤里面运动，充满了激情的想象和古老的诱惑。 陈海生呆呆地看着，杨婧婧转身对他一笑，“去看一会儿电视吧，很快就好。”陈海生再也不想控制自己，从后面紧贴着她，两手轻轻地环绕着抚摸着她。杨婧婧一边躲闪着一边继续切着菜，按捺不住的又低头弯腰躲闪着，陈海生越发控制不住自己，心跳加快呼吸急促,杨婧婧渐渐双眼迷离起来呢喃着呻吟着，回头望着陈海生，从渴望到享受到满足到迷乱…… 时间不存在了，灵魂缥缈开来。 陈海生使出浑身仅有的一点力气，把瘫软的杨婧婧抱到了床上，前胸贴着她的后背，扯过毛巾被盖上，两个人疲惫地进入了梦乡。 刚上任的个人业务部经理杜万新，昨天接到蒋振东电话，今天下午跟陈海生办理工作交接，由蒋振东负责监督交接。其实部室经理的工作没啥可交接的，仅仅是一些办公设备、手提电脑、保险柜钥匙、银行资金管理系统的密码等，其实非常简单。按说也不必人力资源部经理亲自出马，但这次却是蒋振东亲自安排，肯定有特殊的深意。 实际情况是人力资源部经理蒋振东，很早就瞄准了江北支行行长这一职位，也跟市行的几位副行长进行了沟通，也已取得了他们的广泛的支持。他已经考虑好，找时间跟一把手燕兵汇报自己的想法，各方面考虑得比较细致。 人算不如天算，他还没来得及找到合适的机会跟燕兵谈，一个周末办公室主任孙清波通知他，跟财务计划部经理韩晓梅陪燕行长周日到省行汇报工作。到了以后他才知道，燕兵的前任、原临庆分行行长朱华明，在调任省行风险管理部任总经理两年后，因为省行实行处级干部“一刀切”的政策，刚刚被宣布离岗内部退休，燕兵带他和韩晓梅到省城去安慰看望他。 那天上午十点多钟，朱华明、燕兵，燕兵托朱华明专门请来了省分行主管人事的副行长张洪文，还有刚从省会城市章州分行副行长任上提拔、接替朱华明风险总经理一职的女总经理谢冰艳。 四人开始搓麻将，蒋振东先在四人面前各放了一摞十元的新钞，跑前赶后添茶倒水地忙活着。韩晓梅家就在省城，跟燕兵请假回家看望父母，晚会儿过来。其实这次来，燕兵是为了化解处理江北支行上季度出现的一笔8000万的不良逾期贷款，来找谢冰艳接头。 之前临庆市行班子成员围绕该笔贷款，已经开会商议过多次，也提出了几套化解方案，最后倾向于继续给企业放款、贷新还旧拖延时日，控制住风险，不在燕兵行长任期内爆发。只因已有传言，省行有意在下半年调燕兵到沿海城市分行任职。可是如果临庆分行的8000万不良贷款不能及时化解，或者处置方案得不到省行风险管理部认可的话，则会给临庆分行特别是燕兵的前程带来很大的麻烦。不仅会影响燕兵交流调动到沿海城市行任职，涉及该业务的人员都要受到相应的行政处分。 该笔贷款从客户筛选、客户准入、材料上报审批、贷后的资金流向都存在明显的问题，并且已经面临资金损失的危险。更何况临庆市行班子成员之间处理意见本来就不统一，分歧比较大，只是慑于燕兵一把手的权威而已。 之前燕兵已经跟朱华明掌控的省行风险管理部沟通好，待企业找到合适的担保单位后，就准备好材料上报审批贷新换旧。但是企业苦于一时找不到银行认可的担保单位，自身也有破罐子破摔的想法，态度并不怎么积极。关键时刻省行突然实行处级干部内部离岗“一刀切”，朱华明刚好在线上，上午集体谈话下午就进行了工作交接。 燕兵谋事不周，顿时毛了手脚，思虑再三，只好通过朱华明请出省行分管风险管理部和人力资源部的副行长张洪文，约谢冰艳沟通交流汇报此事，请求宽限时日加以解决，所以才有了这次周日之行。这一切蒋振东自然蒙在鼓里。 新上任的省行风险管理部总经理谢冰艳，虽是女流之辈，但巾帼不让须眉，工作大胆泼辣，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在副行长任上就以工作雷厉风行闻名全行，丁是丁卯是卯，一般男同志都难以望其项背。但不管她啥背景工作再有能力也得买省行副行长张洪文的账，自然到场。她刚刚上任接送酒还没喝完，业务更谈不上了解深入。 四人开始搓麻将，一番十元钱，自然是娱乐性质。其间朱华明不经意地问了燕兵几句江北支行8000万不良贷款处置的事情。越是不经意往往越是有意，燕兵趁机简单讲了来龙去脉及准备的化解方案，并邀请谢总到临庆分行调研指导工作。谢冰艳不了解细节，自然不好表态也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却就着燕兵调研的话题，讲起了自己早些年到临庆的调研经历。 多年以前她在省行工作，带队到临庆分行检查业务，去的最北边的一个革命老区林蒙县林蒙支行，检查大额现金收付业务，三伏天转了一整天，浑身汗臭味。晚上林蒙支行安排他们住当地最好的档次最高的县宾馆。 她一个女同志住在四楼，不巧晚上停电，电热淋浴器不能用，男同志都挤到一楼锅炉房旁边冲凉。她恰巧身体状况不适也不习惯冲冷水澡，又浑身臭汗很想洗澡早休息，但是需要从一楼锅炉房往四楼提热水，来回运动量也不小。又不好意思安排别人，正在为难，检查组一个小老乡敲门，开门之后，她看到他已经来回二趟双手提了四桶水，放在了她的房间门口。 这个小老乡名叫陈海生，不知是否还在临庆干什么工作。谢冰艳嘻嘻哈哈讲完，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也实在不好判断说者是真有意还是真无心，燕兵当时就有了让陈海生到江北支行接替李易峰的打算。 关键时候四位领导面前，陈海生这个“响亮”的名字，被刚上任的总经理想了起来，陈海生真是幸福啊！ 事后蒋振东肠子都悔青了，内心悲喜交加，悔恨自己行动晚了。前段时间对陈海生有点冷落，但想想也怪不得陈海生，谁让自己关键时刻没有提四桶水的阅历，羡慕嫉妒恨。但不管怎样冷落陈海生显然是不明智的，正好省行开重要会议，市行领导班子成员都不在家，自己也就难得的放松放松，才借着两个人工作交接安排这次聚会。 第8章 晚上有酒局 杨婧婧先睡醒，一看时间已近下午三点了。陈海生紧紧地搂着她还在酣睡，最近体力活比较多，看来是真的累了，纵是铁打的身体也得需要充足的休息。 苏联的缔造者也是世界社会主义国家的共同领袖、伟大的革命导师列宁同志曾经讲过：“不会休息就不会工作，睡觉虽然耗费了我们的时间，但是却带来了更充沛的精力。” 杨婧婧轻轻挣开陈海生双手，蹑手蹑脚地坐起来穿好衣服，已是饥肠辘辘。轻手轻脚简单地做好了两碗鸡蛋面条。刚要推陈海生起来，手机响了她一看是经理杜万新，连忙接起来：“杜经理，有事吗？” 杜万新干脆的声音：“你现在找一家保险公司定个好点的饭店，要个大房间。晚上蒋经理和韩经理过来，咱们全员参加，一起给老领导陈海生送行，你定好后发信息告诉我。”说完挂了电话。 杨婧婧很快明白过来是咋回事，不敢耽误，赶紧找到联系密切的安平保险公司业务员，让他在市行附近的海情海鲜大酒店定了一个最大18位的房间。随即发信息告诉了杜万新。 之所以找保险公司安排，其中自有因由。银行股改上市，财务制度日臻完善，财务报销手续越来越复杂。像饭费一类的招待费报销，需要市行一把手签字。市行各部室经理图方便不愿招惹是非，一般的招待就在市行招待所安排，不方便在市行安排的，像今天这种场合，部室经理们便各有各的门道。个人业务部自然就找业务联系单位保险公司安排，保险公司也乐意跟银行多交流，借此机会笼络感情好多出保单。 杨婧婧推醒陈海生，告诉他晚上为他送行，陈海生这才睡眼蒙眬翻身起来。洗把脸刚要吃面条，先是收到信息，刚要看，杜万新打来电话，告诉他看信息，问他几点来市行交接还是直接到饭店签字交接。 陈海生沉浸在温柔乡里，腻腻歪歪不想到市行，就回答道：“我正忙着呢，麻烦你带好材料，正好蒋经理也在场，在饭店签字也方便。” 杜万新道：“好，晚上给你送行，你可要多喝几杯！” 两人面对面热热乎乎地吃完面条，陈海生浑身又有了力气。杨婧婧在洗刷碗筷，陈海生又从后面黏黏糊糊地抱住了她。杨婧婧挣脱着很快地洗刷完毕，转过身用力抱了他一下亲了一口：“我得到行里去一趟，下班后跟他们一起到饭店，省得别人说闲话。我留给你一套钥匙，你在这里继续休息养足精神，晚上准时到。”说完就又抱了陈海生一下，换好衣服急匆匆出门。 陈海生想想也没地方去，吃饱了饭睡觉香，取过手机定好时钟，倒在床上很快又睡过去了。 晚上六点半钟，海悦海鲜大酒店，606房间。蒋振东主陪，韩晓梅副陪，陈海生主客，杜万新副客，加上个人业务部其他人员，刚好满满一桌。杨婧婧则故意坐在陈海生对面，离他远远地又可以面对面看着他。 众人坐定，开始陆陆续续上菜。先开了四瓶高度五粮液和四瓶红酒，服务员给每人倒满酒杯后，蒋振东清清喉咙，举起酒，看着坐在对面的韩晓梅客气道：“韩经理，菜开始上了，酒杯也都倒满了，开始吧？” 韩晓梅很快地回答：“管人的说了算。” 蒋振东道：“好，我先简短地说几句。今天，借着陈行长和杜经理办理岗位交接的机会，我亲自邀请韩经理出面，个人业务部的全体同志一起，欢聚一堂，一是为陈海生经理到江北支行就任行长送行，二是隆重祝贺杜万新副经理就任个人业务部经理。这样我带两次酒喝干了第一杯。上半杯欢送陈行长，下半杯祝贺杜经理。”说着举杯仰脖一大口，刚刚好喝到半杯。 临庆喝酒盛行大酒杯，一瓶一斤装的酒刚好倒满四杯，一杯盛不到三两酒。喝酒酒风方面还算民主，白酒红酒啤酒一般可以自由选择，比例就是一杯白酒两倍红酒六杯啤酒。高度白酒的话看主陪的意思另行规定。众人纷纷称赞，也按照老规矩，白酒喝到一半，红酒喝了一整杯。 蒋振东夹口韭菜炒海肠，细嚼慢咽。看看陈海生，面向众人道：“陈行长在市行的众多经理中，业务是最出类拔萃的，深得领导的赏识。而且有很好的群众基础，又特别有女人缘，得到了绝大多数群众的拥护和爱戴。我们各位在今后的工作生活中，都要向陈海生行长学习。” 众人听不懂讲什么，但都随和着纷纷点头。杨婧婧先是心中一惊，不自主地脸上一红，看了陈海生一眼，但是很快地恢复了平静。只是心中暗想，有机会得审审他跟哪些个女人还有缘。 蒋振东很快地又举起酒杯，看着杜万新道：“杜经理这几年工作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为韩经理出谋划策、积极辅助韩经理的工作，得到了领导的广泛的认可，这次得以扶正，也是众望所归。” 略一停顿又加重语气道：“韩经理作为杜经理的直接领导，功不可没。来，让我们共同举杯，干了杯中酒，祝贺杜经理高升！” 众人自然又是一阵称赞，热热闹闹的随和着都喝了杯中酒，一杯酒下肚，气氛开始活跃起来。 蒋振东看着韩晓梅：“韩经理，我的任务完成了，该你行使权利了。” 韩晓梅知道该副陪领酒了。端着满满的一杯红酒站起来，看着陈海生：“我带这杯酒，还是让我们一起祝贺陈行长！希望陈行长在江北支行放开手脚，大刀阔斧，大展宏图，创出佳绩，几年后再回到市行担任要职！” 潇洒优美地抬手仰脖一口喝完杯中酒，还是由于喝得急了些，呛得满脸通红，只好转过身背对众人不断用手拍打着胸部。 这话说得陈海生心花怒放，但蒋振东却明显地感到了压力，心中已是认定陈海生是自己今后仕途上强有力的竞争对手。韩晓梅朝服务员亮亮酒杯，服务员过来为她斟满酒。 望着杜万新微微一笑：“蒋经理刚才言重了，杜经理进步是自己努力的结果，我也没帮上啥忙，倒是真心的感谢你几年来对我工作的帮助和支持。真心地为你高兴，祝贺你高升！”同样的动作同样的速度喝完了第二杯酒。左手抚着胸口，似乎为了减轻压力，脸上似二月的桃花满脸绯红。众人纷纷赞叹她的酒量和酒风。 韩晓梅看着蒋振东，“蒋经理，我的任务完成了，权力交还给你了。”蒋振东环顾众人，“谁自告奋勇当三陪？主陪靠权力副陪靠实力三陪靠魅力。”说着看着陈海生戏谑地道：“陈行长，你觉得在座的谁最有魅力？” 陈海生机智地道：“这么短的时间都喝了两杯了，我看随意喝吧。” 蒋振东看到杨婧婧低着头在想什么，就打趣道：“我看由杨婧婧担任三陪吧，你坐陈行长对面，陈行长看你最清楚了，一直在欣赏着你呢。” 杨婧婧满脸通红，心想不能把焦点引过来，赶忙道：“在座的有的年龄比我大，有的职位比我高，所有的姐妹比我漂亮有魅力，我可不敢当三陪领酒。” 蒋振东看着陈海生：“陈行长，婧婧是你的老部下了，你劝劝吧？” 陈海生看着满脸通红的杨婧婧，又想起了下午两个人在床上的情景，有点心猿意马。但是还是聪明地看着杜万新，“杜经理，县官不如现管。你是她的直接领导，说实话杨婧婧不仅人长得漂亮，业务能力酒量水平也是超强的！” 杨婧婧睁着圆圆的大眼睛，满脸通红地望着陈海生，越发不好意思起来，也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杜万新看着杨婧婧，“领一杯吧，这个三陪不是那个三陪。再说今晚的酒店还是婧婧出面安排的呢。” 杨婧婧赶忙站起来，端着酒杯道：“听人劝吃饱饭，我就勇敢一回，我干了大家随意。”很快地喝了下去，呛得越发满脸通红地咳嗽了好一阵。陈海生看她长长的白白的脖颈变得绯红起来，就想着她的白皙的胸部是不是也变了颜色，两眼呆呆地看着她又心猿意马起来，好在大家都没有在意。 接下来是分头表示阶段。众人自找对手，按照职位高低和年龄的先后顺序，按部就班地分别给老领导和新领导敬酒，跟管人的管钱的两位经理碰杯，希望多得到关注，相互表达着感情。 陈海生反正下午睡足了觉，晚上有充足的精力，也自恃酒量尚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俗语说男靠捧女靠哄，实在是太高兴了，哪一个男人都渴望得到别人的认可和恭维！喝到最后，陈海生两腿轻飘飘的，头脑思维异常活跃起来，感觉到世界异常的美好。但他还是提醒自己保持着一份清醒，特别是在跟蒋振东、韩晓梅、杨婧婧喝酒时，更是留一半清醒留一半醉。 蒋振东单独跟陈海生碰杯，看着陈海生道：“海生，你真是幸福啊，关键时刻有人想起你来。” 陈海生一头雾水，但是也没有深一步地追问蒋振东。蒋振东右手揽着他的肩膀，后撤一步避开众人，“今后工作中你得勤跑跑省行，看看你的女领导女老乡了。在她需要洗澡的时候，你年纪轻轻又远见卓识地为她提过四桶热水，真的值啊！” 韩晓梅单独跟陈海生喝酒，醉眼蒙眬脸色绯红双目含情，声音低低的嘴巴几乎凑着陈海生的耳朵，“市行开过会了，马上就下文件开始进行员工的招聘了。上次跟你说了一半，我表妹就在江北区，正好是你的管辖范围了，这件事情交给你了。” 韩晓梅喝了一口酒又看着陈海生：“临庆行其他人我不管，今后有用到我的地方，你的事情我一定尽力！” 不知是喝酒了还是激动了动感情了，这不是她日常讲话的方式，机敏的陈海生感觉出她是否要提拔或者调动工作。 杨婧婧站在他的面前，平静地道：“隆重祝贺陈经理荣升陈行长，很抢手啊！再抢手也得注意身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趋前一步避开众人眼光，柔情万种凑近陈海生的耳朵低语道：“我身体的每一部分都是你的！” 整个房间整个晚上自始至终洋溢着和谐友好的气氛，众人难得轻轻松松地喝至近十一点才结束。 第9章 第一次行长办公会 对新任行长来讲第一次行长办公扩大会议是一次不小的考验。 大多数支行来说，最主要的就是每月一次的行长办公会议。支行领导班子成员、中层干部、网点主要负责人参加。一般事先由综合部门（办公室）拟定会议流程，主要内容就是行领导对上月的业务运营情况进行分析，找出发展好的指标，分析下月需要重点关注的指标，找出解决的办法以及行里一些需要行长办公会议集体讨论决定的事项。一句话：“总结上个月，规划下个月。” 算来陈海生来到江北支行，已经快两个月了。月末周五下午，综合部刘雅丽主任请示工作：“陈行长，支行惯例是每个月的第一个周一上午，召开行长办公会，部门经理、网点负责人参加，您看下周一照常开吗？” 其实市行每月也召开一次工作例会，一般是由行长燕兵主持，各副行长、部门经理参加。一般情况下是办公室根据业务条线部门要求，拟出需要行长办公会议做出决断的议题，逐项讨论。陈海生经常代表个人业务部参会，多数情况下是只带耳朵不带嘴。尽管自己没有主持过类似的会议，但是感觉也不陌生。他来之前考虑过，暂时不会改变行里的一些习惯做法，维持现状。 陈海生道：“按惯例开吧，拟定一个会议流程，让分管行领导、网点主任都讲讲，时间不要太长。” 刘雅丽答应着出去，赶紧起草会议通知和会议流程。陈海生心里开始有点紧张，这毕竟是自己第一次主持召开会议，有些中层干部还不熟悉，打定主意多听少讲，但要把自己的工作思路、工作重点、工作方法讲清楚。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临近下班，刘雅丽送来流程。陈海生浏览一下，支行中层干部、网点负责人汇报网点业绩指标，每人15分钟，分管业务行领导布置工作，最后由他进行会议总结，会议由第一副行长丁谦主持。他皱皱眉头思考一会儿，将会议主持人丁谦改为自己，刘雅丽脸红了一下没说什么。 周一上午九点，江北支行四楼会议室。长方形的会议桌，陈海生坐西面东主持会议。他故意晚到几分钟，等刘雅丽来告诉他人到齐了才走出办公室。不知怎么离会议室越近越不自信起来，他告诫自己要镇定。一步踏进会议室，看到所有人都抬头望着他，这一刻他不自信到极点，感觉不由自主要低下头。但是他很快地战胜了自己，抬着头看着所有人，走到中间主持位置坐下，然后环顾左右，再看其他人大部分都低头在看着什么。 俗语讲“抬头媳妇低头汉”。在单位一样，领导抬着头则群众低着头，领导低着头则群众会昂着头。参会人员分两排坐在会议桌的两边，左边是丁谦，右边是赵旭。其他部室经理、网点负责人依次坐着，自然面前都有桌签。 刘雅丽称职地早把他的笔记本和茶杯放到了会议室，他看着会议流程，并没有看笔记本，再次环顾与会者然后清清嗓音，“今天咱们召开支行月度业务分析会议。根据会议流程，首先请网点主任依次汇报一下自己网点的业务发展情况。” 说罢先看着中心大街主任成宝华。成宝华知道是要他先讲，声音适中地从存、贷款数据、中间业务收入构成、客户开拓三个方面，谈了分理处的业务开展情况，汇报思路基本是上次陈海生到中心大街调研时的讲话要求，又补充了许多新内容。 随后，其他四个网点主任依次汇报了情况，但很明显都没有成宝华汇报得全面到位。在网点主任汇报过程中，陈海生只是认真地听着不时地记着要点，很少提问和插话。各位主任发言结束后，陈海生并没有做点评。随后各部室经理依次发言。 陈海生转向赵旭：“赵行长，你讲讲吧。” 赵旭点头：“好。我讲三个方面问题吧。” “第一，从网点主任汇报的情况和我了解掌握的来看，业务指标数据基本符合网点情况，但是网点之间很明显地存在着指标发展不够均衡的现象。业务发展好的网点和差的网点之间的差距还在拉大，部分负责人要深度思考一下差距产生的原因，找出网点业务发展的短板。 第二，部分网点没有很好地分析客户情况，特别是没有关注网点周边潜力客户群体，没有做出网点自身的特色和亮点业务。 第三，就是针对支行的整个的个人业务来讲，有两个明确的短板，个人贷款和信用卡的发放开展不理想，市行下发的业务通报中，已多次对我行点名批评。” 赵旭不慌不忙地喝了口水，接着说：“下面我结合网点指标数据，具体地分析一下。” 用了近二十分钟的时间，赵旭针对网点的数据，进行了详细的分析。陈海生毕竟对个人业务还算熟悉，感觉赵旭分析得基本到位，看问题也算尖锐。 最后赵旭讲道：“综合以上的分析，目前支行个人业务的发展瓶颈，主要是支行个人高端客户数量太少，员工对我行的产品缺乏了解导致营销不利，需要加大培训力度。下个月没有起色的话，将会影响到支行的季度考评结果。当然，业务开展不好我有责任。” 看着陈海生继续道：“我准备近期召集网点负责人，针对短板业务进行详细具体的分析，然后拿出解决的方案再汇报吧。”陈海生点头。 赵旭讲完后，丁谦接着讲：“由于时间关系，我就不具体讲了，重点讲两个方面的工作，公司贷款和公司存款。公司贷款中，目前最大的困难，就是佳农化工8000万的不良贷款的处置，各种材料已经准备好上报市行，但是现在市行表现得不积极，需要陈行长协调一下市行。第二就是今年以来受经济下滑的影响，江北区的企业不景气，企业存款一直在下降，离市行的要求差一大截。还得要求公司业务部客户经理和各网点主任多跑跑企业，多出思路想办法，把存款突击上去。”说罢看了陈海生一眼，示意讲完了。 听了众人的发言，陈海生边听边梳理了一下思路，开口道：“听了大家的发言分析，总的感觉比较切合支行的实际情况，说明大家还是用了心的。我刚来还不是很了解情况，业务方面不便多说。讲以下三点，与各位探讨。 第一，建议大家回去后，仔细地学习一下今年市行财务计划部下发的针对支行的‘业务指标考核办法’，研究一下市行让我们做什么？我们能做什么？怎么做才能挣到最多的绩效工资？刚才成宝华主任汇报的方式和工作思路比较明确清晰。 第二，要特别关注发展不好的业务，不要有明显的短板。请大家注意思考一下‘木桶理论效应’的深刻内涵。像两位行长刚才提到的个人贷款、信用卡、不良公司贷款的处置等，有必要聚全行之力，重点突破。 第三，建议网点负责人，将市行安排的众多的指标分为三类，哪些可以提前轻松做完，哪些可以限定时间搞突击，哪些指标尽管实在完成困难、但可以想办法不要在市行的考核中排名垫底，不坐红椅子。总之要把指标分类分时间分层次地去完成，思路要清晰，避免眉毛胡子一把抓……” 陈海生讲的这三点，不带任何需要讨论的性质，不容易给与会者留下争论的借口。在市行工作期间，尽管会议少，但是他还是很注意观察记录揣摩行长们讲话的方式和类似做会议总结的技巧等。说罢，看了两位副行长一眼，礼节性地询问还有没要补充的，两位均摇头。陈海生宣布了散会。 陈海生就职主持的第一次行长办公会议到此结束，心情还有点紧张和激动。回到办公室，又理了一下思路，这次会议可以看出，上次到中心大街分理处调研，成宝华理解了自己的工作要求和工作思路。 从两个副行长的讲话看，目前至少有三个难题考验自己的工作能力，或者说需要自己想办法去解决。8000万不良贷款，自己到目前还没了解，还要尽快地找到突破信用卡和个人贷款发展瓶颈的方向。根据自己在市行个人业务部工作的经验，信用卡和个贷两个难题相对容易一些。个人业务必须批量做，才能有较大的突破。但是公司业务自己显然是门外汉，还是要多发挥丁谦的作用。 可是从哪里找到突破口，陈海生陷入了深思…… 第10章 要明白领导意图 来江北支行有段时间了，该给燕兵汇报一下自己了解的支行状况和工作的思路打算了。尽管还没有实质性的内容，更多的是一个工作流程或者是礼貌性质的工作汇报，但还是必须要做的。陈海生拨通了燕兵办公室电话，燕兵像在专门等他的电话一样，极顺利约定好了明天上班前到燕兵办公室。 陈海生准时来到燕兵办公室。先简要地汇报了自己一个月来对江北支行的了解和今后的工作打算，也谈了跟区委区政府、机构客户、信贷客户、房地产开发公司接触了解的情况，毕竟市行的工作重点是以客户为中心。 燕兵平静地听完后，也没有急着讲什么。深思片刻郑重地告诉陈海生：“听了你的汇报，感觉你进入角色不算慢。但是从现在起，别的工作先缓缓，抓紧时间跟省行风险部谢总经理汇报，沟通江北支行8000万不良贷款的处置，一定要处理好，争取近期有个结果。” 陈海生开始感到工作方向出现了偏差，怀疑自己没有抓住重点。 燕兵停了一下，又加重语气道：“谢总对你的印象好着来，你们又是老乡，尽快找她汇报沟通，必须尽快找到办法化解。恐怕你还要依赖江北区政府的支持帮助，当然需要的话我会帮你公关。” 陈海生开始后悔，汇报工作过于轻率了。看着燕兵：“燕行长放心，我马上想办法处理该笔不良贷款。我会随时给您汇报进展情况。” 回来后陈海生一直在想燕兵和蒋振东那晚上对自己说的话。省行风险部总经理谢冰燕跟自己是老乡，但似乎没有更多印象，隐约感到自己到江北支行任职与她有关系。不管怎样，抓紧时间熟悉一下8000万不良贷款企业情况，找到解决的方案。 他立即打电话给刘雅丽，让她通知丁谦副行长、公司业务部经理王继勇、负责佳农化工的客户经理连涛明天早上会议室开会，汇报商量企业贷款处置问题。 次日上班到会议室，三人已经等着陈海生。陈海生先简要地讲了燕兵行长的意见后，客户部经理连涛、王继勇相互补充着，用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详细地汇报了佳农化工贷款的来龙去脉。尽管陈海生之前没有接触过公司业务，但是大体上也听明白了，该笔贷款从准入到审批到发放中存在的问题。 北方佳农化工有限公司，由一家镇办企业发展起来。一开始赶上了国家支持镇办企业的末班车，那时候国家对化工行业生产和准入没有任何的条件限制。化工产品是紧缺商品，市场一直供不应求。企业越做越大，产品生产销售越做越顺，尽管没有任何的银行贷款，发展也还红红火火，生产的主要化工产品“甲一酮”远销全国的大部分地区，40%左右出口美国、欧洲等国家，几年下来企业盈利颇丰，也发展到了一定规模。 企业发展中也得到了江北区政府的优先扶持，成为区政府重点扶持的企业。政府有意把佳农化工做大生产规模，计划用二到三年时间，企业产品产量利润翻番，达到上市公司的要求，支持企业在上海股票证券交易所上市。董事长兼总经理谢宜杰多次跑到国家化工研究院，找来多名专家论证，均对企业产品前景看好。 于是经董事会成员通过，决定引进国外先进设备扩大再生产。当时就由区政府出面协调，找了两家经营还算正常的企业担保，计划从银行贷款8000万元，准备由日本引进一套先进的设备，扩大再生产。 区政府牵线，找了当地几家国有银行帮助筹措资金。各家银行开始对佳农化工有限公司进行考察测评，但对该企业组织架构、股份制改造后运作颇有微词，对企业扩大再生产后产品销售并不看好，加上当时国家已经开始对化工行业有环保排放达标的要求，贷款方面表现得不是很积极。 当时江北支行行长是李易峰，一开始对佳农化工表现也不感冒。但是当时企业董事长谢宜杰多次找李易峰沟通，又请了江北许多大佬级别的人物出面，最后李易峰实在顶不住压力，就先让客户经理实事求是地对企业规模、生产销售能力等指标进行信贷系统测评，评来评去最多只能贷款3000万元。 最后区委书记亲自出面找到李易峰，答应政府以后在金融资源配置方面，优先考虑江北支行。李易峰于是暗示企业，找会计师事务所根据银行的要求，出具了企业资产、规模、盈利能力等均翻番的评估报告。又授意客户经理和副行长丁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为企业上报材料，审批发放了8000万元贷款。 企业拿到银行贷款后，也根据协议很快地引进了设备并及时地进行组装，但是刚刚完成设备调试还没投入生产，荷兰、日本的两家生产同类产品的企业却已经率先投入生产，抢得了市场的先机，市场竞争变得越来越激烈。 雪上加霜的是，国家开始进行环境治理，要求所有化工类的企业排放必须达标才能生产。 屋漏又逢连阴雨，受经济大环境下滑的影响，国家开始进行产业结构调整，逐步分批淘汰高污染高能耗的企业。化工产品原材料受此影响价格呈直线上升趋势，企业步履维艰。 不仅新上的生产线没形成投产，原有的生产线也被迫缩小了一半产量。 不到一年时间，佳农化工生产经营每况愈下，人心浮动，政府也无力回天。最后连银行的利息也难以按时归还，两个担保企业经营情况比佳农化工还要遭，工人早就放假了。一开始江北支行和佳农化工寄希望于化工市场的复苏，可苦苦挣扎几年后，整个化工市场一点也没有复苏的迹象，遥遥无期。企业也只能苟延残喘，再也无力偿还银行贷款本息了。 前任行长李易峰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被调离江北支行。 几个人分析来分析去，得出结论。想不让企业贷款出现不良，那么就只能贷新还旧。现在的问题是原来的担保企业已经失去担保的能力，关键必须找到省行认可的有实力的企业担保，才有进一步操作的可能。但是丁谦已经跟佳农化工联系过多次，企业已经无能为力了。 陈海生问丁谦：“目前江北区哪些企业具备省行认可的担保实力？” 丁谦很快地答道：“泰山科技、博盈纸业都行。只要他们一家肯出面帮助佳农化工，问题迎刃而解。况且刚引进的设备还能用，8000万的化工专用设备，按照省行规定的20%的抵押率计算，也还有近2000万。但是近几年支行营销重点不在上市公司，几乎跟两个企业没有业务往来。加上上市公司在财务报表、担保信息的披露方面非常严格，很难说服两家企业为佳农化工提供担保。” 商量来商量去，达成的唯一共识就是再放款不仅操作非常困难而且风险极大。关键是再放款之后的所有的风险，都将会转嫁到陈海生和丁谦等现任的行长身上。陈海生刚刚到任，丁谦在江北支行也工作了近4年时间，面临提拔或者交流，如果佳农化工贷款问题处理不好，不用说提拔，降职都有可能。陈海生头大了，丁谦早就焦头烂额了。在这件事情上，两人算是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